[武俠幻想] 劍從天上來 作者：蕭舒 (連載中)

第190章 殺之
　
　    他無聲無息的跟上那個紫衫老者。
　
　    宋雲歌瞥一眼便不再多問。
　
　    這些玄武衛對上劍聖劍侯境界高手不成，對劍主境界的沒問題。
　
　    剩下的玄武衛對視一眼，沉默的站在宋雲歌身後。
　
　    宋雲歌定定看著來往的人群，一言不發好像雕像。
　
　    半晌過後，一個玄武衛忍不住好奇：「宋什長，剛才那個老者是什麼人？」
　
　    「不知道。」
　
　    「那為何捉他？」
　
　    「因為他殺人太多。」
　
　    「難道宋什長你能看得到誰殺過人，沒殺過人？」另一個玄武衛更加好奇，半信半疑。
　
　    宋雲歌扭頭瞥他一眼，笑了笑。
　
　    「這難道是因為境界所致？」
　
　    「我有望氣術。」
　
　    「哦——」三人恍然。
　
　    他們忽然醒起來，宋雲歌好像精通望氣術，能夠看到旁人看不到的東西，尤其能看到死人的怨氣，所以斷案如神。
　
　    「宋什長，咱們很奇怪，你為何要離開朱雀衛呢？憑你的望氣術，立大功易如反掌吧？」
　
　    大羅城內是安穩，可再安穩也有惡人，會犯下惡行，況且還有那麼多的武林高手。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這是無法避免的，武功一旦強了，往往行事更習慣于用武力。
　
　    一旦衝突，死人太容易了，破掉一件殺人案絕不是小功勞，所以憑他的望氣術立功太容易了。
　
　    宋雲歌笑了笑：「指望破案立功？太難，大羅城內的案子還是很少的。」
　
　    「可白虎衛太危險了吧？」
　
　    「富貴險中求，只能搏一搏了。」
　
　    玄武衛三人沉默下來。
　
　    這件句說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那可要丟了性命的，一個念頭可能就沒命了。
　
　    「咱們佩服。」
　
　    「等你們被逼到那一步，也會一樣選擇的。」宋雲歌看著外面，漫不經心的說道。
　
　    三人緩緩點頭。
　
　    他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宋雲歌被雲天宮追殺的事清清楚楚。
　
　    這件事已經轟傳整個大羅城，四靈衛無人不知，現在雲天宮與天嶽山停戰，宋雲歌還活得好好的。
　
　    要知道當初所有人都斷定宋雲歌必死無疑，絕不可能活下來的。
　
　    「還真等到了！」宋雲歌發出一聲輕哼，臉色陰沉下來。
　
　    「什麼等到了？」三人忙問。
　
　    宋雲歌道：「你們別露頭，別下城牆！」
　
　    他低聲吩咐一句，隨即長嘯一聲，從城牆一躍而下，俯衝向城門口。
　
　    北城門外的行人們聽到嘯聲，不由抬頭看，見到了宋雲歌如紅鷹一般俯掠而至。
　
　    他們有經驗的紛紛後退，讓出中央位置。
　
　    宋雲歌落到了一個老態龍鍾的老翁身前，手按上劍鞘，平靜的道：「你還真敢來！」
　
　    只要踏入大羅城，便是劍侯，劍王也會被壓制。
　
　    他當時能夠清晰感應到九重天，能知道自己達到劍王境界，可一旦動手便會受壓制，威力大減。
　
　    老者鬚眉皆白，老態龍鍾好像隨時會倒地，輕輕一碰就能散架。
　
　    他疑惑的看著宋雲歌：「這位小哥你……？」
　
　    宋雲歌失笑：「這一套還是收起來吧，你該知道我能看出你真面目的！」
　
　    「唉……」老者搖頭歎息道：「這是何苦呢？為何步步緊逼呢？我不想殺你的。」
　
　    宋雲歌道：「上官玉羅何在？」
　
　    「她已經走了。」老者緩緩道：「已經進了異域，不會再回來的，你放心吧。」
　
　    宋雲歌打量著他，哼道：「她還在哪一處療傷吧？你進城意欲何為？」
　
　    「老夫只是歇一歇腳，沒有別的意思，小哥你為何要這麼逼我呢？」老者雙眼漸漸迷離。
　
　    宋雲歌雙眼微眯。
　
　    「砰！」無形的力量在虛空炸開。
　
　    眾人覺得莫名其妙，根本沒見到他們動，卻有這麼驚天動地的響聲。
　
　    老者與宋雲歌衣衫獵獵作響，不由的後退三步，臉色凝重的看著彼此。
　
　    「啊！」
　
　    「哎喲！」
　
　    眾人如被狂風席捲，紛紛飛起，有的飛到一丈高，有的平平推出。
　
　    狂暴的力量仿佛怒湧的暗流，方向各不相同。
　
　    有不少直接受傷，頭破血流。
　
　    他們心裡暗罵，卻不敢罵出聲來，看宋雲歌與這老者的架式，一定是絕頂高手。
　
　    「好小子！」老者沉聲道：「你到底是哪一宗的弟子？！」
　
　    他覺得宋雲歌格外的邪門兒。
　
　    魔門武功奇異而神妙，變化莫測，他們六大宗弟子碰上了都會束手束腳，被壓得喘不過氣。
　
　    而眼前這個小子卻格外不同，好像洞徹魔門武學，通曉變化。
　
　    與自己相對，不但不吃虧，反而處處搶佔先機，這一次便是一例。
　
　    而且據他所知，六大宗好像沒有這種精神秘術。
　
　    宋雲歌道：「天岳山宋雲歌！」
　
　    他話音未落，已經一步跨到老者身後，寒芒一閃，隨即收回。
　
　    老者手掌伸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低頭看向自己心口，已然有一個小紅點在迅速擴散。
　
　    「你……」他無法置信。
　
　    宋雲歌平靜的道：「你已經死了。」
　
　    「不可能！」老者按上心口，如烙鐵般將鮮血封住，身形忽然變得模糊朦朧。
　
　    宋雲歌腰間忽然又一亮，然後什麼也沒發生，眾人見不到他的劍出鞘，只看到老者的眉心出現一個紅點，然後迅速擴大然後湧出鮮血。
　
　    「你……」老者瞪大眼睛，滿是難以置信與不甘心。
　
　    這是在城外，並不在城內，自己的魔王境界沒被壓制下去，昨天還占上風，這天岳山的宋雲歌怎一下變得如此之強？不可能啊！
　
　    自己的奇功絕學還沒能施展，還有殺手鐧也沒能來得及施展呢！
　
　    他帶著憤怒與不甘，慢慢倒下去。
　
　    宋雲歌搖搖頭，看向周圍，抱抱拳算是道歉。
　
　    老者倒下去之後，臉龐迅速變化，露出了中年模樣，恢復原本相貌。
　
　    眾人這一下頓時明白，這是個魔門高手，頓時紛紛後退。
　
　    原本已經後退得足夠遠，這會兒更遠，如避蛇蠍。
　
　    三個玄武衛這會兒才飄落下來，低聲道：「宋什長，這是誰？」
　
　    宋雲歌搖搖頭：「你們不必知道，將他送到軍主府吧。」
　
　    「是。」三人毫不猶豫的答應，將中年男子抬起來，飄飄而去。
　
　    宋雲歌掃一眼眾人，抱抱拳然後轉身回去。
　
　    殺了這個，再殺上官玉羅便沒那麼難了，還是要跟周靈殊商量一下，一起行動。
　

第191章 再殺
　
　    宋雲歌內視腦海虛空。
　
　    萬魂煉神符的金光慢慢熄滅，好像吃飽了的怪獸閉上眼睛睡覺。
　
　    它現在越來越強，甚至不必自己動念，魂魄一現，馬上便扯進來。
　
　    他一邊內觀，腳下不停，飄回什長府。
　
　    一踏進什長府，他便覺得什長府變得空空蕩蕩，沒有了兩女在，整個什長府仿佛一下變大了許多倍。
　
　    他獨自站在臺階下，頓有冷清淒涼感。
　
　    腳步聲忽然響起，守門的吉福過來通稟，外面有一位軍主府的人。
　
　    宋雲歌擺手示意帶進來，然後一個英俊青年跟著吉福進來，遠遠便抱拳：「宋什長，軍主已經出關，召你過去。」
　
　    宋雲歌抱抱拳，化為一道影子消失，眨眼功夫來到了軍主府。
　
　    秀美少女正站在軍主府臺階上等候，看到他出現，忙招招手往裡走。
　
　    轉過照壁來到荷花池上，在小亭裡看到了周靈殊。
　
　    她一襲火紅長袍，襯得肌膚雪白，明眸深邃清亮，兩瓣嘴唇與紅袍一般無二顏色。
　
　    宋雲歌目光忍不住總往她烈焰般紅唇挪移，需得強行抑制。
　
　    「恭喜軍主。」宋雲歌進了小亭抱拳。
　
　    他感覺到周靈殊的氣息有限，周圍元氣洶湧如巨浪，隨時要撲過來。
　
　    這便是劍王境界了。
　
　    周靈殊一展紅袍，輕輕坐下，優雅端莊：「坐吧，你殺了那傢伙？」
　
　    她剛一出關便看到送上來的屍首，認出是那個保護上官玉羅的魔王高手。
　
　    她既高興于這魔王的死去，又有一分不爽利，原本踏入劍王境界之後，她準備擊殺這個魔王的，可偏偏被宋雲歌搶了先。
　
　    可這事又偏偏是自己命令宋雲歌去做的，所以歸根到底也不能說宋雲歌不好。
　
　    這讓她極為彆扭不爽利。
　
　    宋雲歌道：「軍主你既然出關，那咱們要儘快殺掉上官玉羅，否則的話……」
　
　    他臉上一片沉凝神色，絲毫沒有殺了魔王的得意與喜悅，只有擔憂。
　
　    「你是擔心上官玉羅再殺人？」周靈殊臉色微變。
　
　    宋雲歌點點頭：「她幹得出來！」
　
　    周靈殊蹙眉沉吟，淡淡道：「小靈，取我追神梭來！」
　
　    「是。」秀美少女站在小亭的角落裡，脆應一聲飄走，很快飄回來，奉上一個小銀匣子。
　
　    銀匣子只有巴掌大小，雕有奇異的符號，有數道光澤好像魚兒一樣在穿梭流動，令其有光燦燦之感。
　
　    周靈殊輕輕打開。
　
　    頓時一道森冷氣息撲面而來。
　
　    這股森冷不是作用於身體，而是直接作用於精神，是從骨子裡泛起的冷意。
　
　    銀匣內是一柄小拇指長短的銀梭，黯淡無華。
　
　    它好像已經陳放了很久，與空氣充分的氧化，從而導致沒了光華。
　
　    周靈殊拿手取出，托在掌心。
　
　    玉掌的瑩白映襯得它更黯淡。
　
　    但它的黯淡卻在慢慢褪去，漸漸從它內部湧出了銀光，好像油燈被點亮。
　
　    到了後來，銀光耀眼生輝，好像被太陽直照著，不可直視。
　
　    周靈殊從懷裡取出一縷頭髮，又黑又亮。
　
　    頭髮忽然無火自燃，發出焦糊味道，灰燼慢慢飄入了銀梭中，被銀光所吞噬。
　
　    「去！」周靈殊往上輕輕一送。
　
　    「嗡……」銀光破空而去，化為一道光消失於天空。
　
　    宋雲歌好奇看向周靈殊。
　
　    「咱們走吧。」周靈殊道。
　
　    她如一團火焰飄遠，宋雲歌緊隨其後，兩人一朱袍一紅袍，都顯得極張揚。
　
　    仿佛兩團紅雲冉冉而動，眨眼出了大羅城，往北方而行，一口氣奔出百里外。
　
　    宋雲歌站在一座山巔，俯視周圍，忽然臉色一下陰沉，雙眼迸射著寒芒，周圍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
　
　    周靈殊感覺到有異，扭頭看他：「怎麼啦？」
　
　    宋雲歌朝西北方向一指，緩緩道：「那邊怨氣沖天，走吧！」
　
　    周靈殊道：「就在那邊，是上官玉羅又殺人了！」
　
　    宋雲歌點點頭。
　
　    兩人速度陡然加快，在空中劃出兩道紅光，眨眼掠過十幾里來到一座山村。
　
　    村莊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周圍那麼多樹，卻沒有鳥雀叫聲，寂靜得讓人心裡發毛。
　
　    宋雲歌冷冷道：「上官玉羅，出來罷！」
　
　    他聲音如雷，在天空炸響。
　
　    周圍寂寂。
　
　    「嗚……」一道銀光破空而來，落到周靈殊的手上，她冷冷掃視四周。
　
　    既然追神梭在這裡，那說明上官玉羅便在這裡，上一次交手之際弄了一縷上官玉羅的頭髮，追神梭便找得到她。
　
　    宋雲歌輕哼道：「果然不該饒你一命，讓你造下如此殺孽，罪過！」
　
　    他臉色沉肅而陰冷。
　
　    但並沒有太過內疚。
　
　    自己並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已然盡力而為，卻仍沒能殺死，那便無愧於心。
　
　    否則，天下惡人何其多，自己沒殺死所有惡人，豈不是罪大於天。
　
　    「唉……」周靈殊輕歎一口氣。
　
　    她也如此愧疚，覺得上一次該殺死上官玉羅，也不會讓這些無辜之人慘死了。
　
　    「滾出來罷，你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宋雲歌淡淡道：「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敢去大羅城！」
　
　    宋雲歌繼續說道：「難道他不知道大羅城是能鎮壓他境界的？唔，他當然是知道的，只是為了你，所以要冒險進去一趟吧？也算是癡情之人了。」
　
　    他搖搖頭：「怨只怨你們不該來大羅城，自尋死路，他既然已經死了，你難道忍心讓他在下面孤零零的一個人？不下去陪著他？」
　
　    「不可能！」嬌喝聲中，上官玉羅出現在一間屋頂，一襲碧綠羅衫，臉頰酡紅如醉酒，雙眼迷離，嫵媚而嬌豔。
　
　    她明眸迷離，目光卻冷冷的，死死瞪著宋雲歌：「他不可能死！」
　
　    宋雲歌冷冷道：「你應該能感應得到，他死沒死你明白的，只是不願承認罷了，不承認也沒用，他確實死了！而且死在我劍下！」
　
　    他輕輕拔出漱雪劍，抖了抖，劍光瀲灩，嗡嗡聲宛如龍吟：「便在此劍之下！」
　
　    「去死！」上官玉羅驟然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宋雲歌身前，「砰」一下化為一團綠霧便要籠罩住宋雲歌。
　
　    「嗤！」一聲輕嘯，一點寒星。
　
　    「砰！」綠霧忽然收斂，化為上官玉羅，已然倒在地上。
　
　    宋雲歌退後兩步，還劍歸鞘，臉色如常。
　
　    上官玉羅死瞪著雙眼，仇恨冰冷，卻慢慢的熄滅下去。
　
　    宋雲歌已然不看她，看向寂靜的村落，歎一口氣。
　
　    周靈殊手中射出一道白光。
　
　    白光擊中上官玉羅之後，「砰」的燃燒開來，化為熊熊烈焰把上官玉羅化為灰燼。
　
　    這是她特意從宗內求回來的寶物。
　

第192章 飛劍
　
　    萬魂煉神符一動不動，好像對飄起來的魂魄毫無興趣，讓宋雲歌鬆一口氣。
　
　    他心中猶豫掙扎，到底要不要吞掉這魂魄，盡得寶鼎道的真傳。
　
　    最終他還是拒絕了誘惑，沒理會這魂魄。
　
　    一道白光重新鑽回了周靈殊羅袖中。
　
　    宋雲歌好奇的看過去。
　
　    周靈殊伸出玉手，露出一柄小劍。
　
　    小劍恰與她玉掌一般長短，一指寬，輕輕顫動、清光閃閃，好像一道細細的清泉。
　
　    「這是鳳凰神劍。」周靈殊道：「沒見過吧？」
　
　    她神色有幾分傲然。
　
　    宋雲歌道：「此劍雖好，可也太短了，想必不是手持之物，……難道是飛劍？」
　
　    「正是。」周靈殊輕頷首：「達到劍神境界，此劍便可與神識相合，操縱如意。」
　
　    「竟然是飛劍……」宋雲歌搖頭不已。
　
　    這也太奢侈了。
　
　    飛劍可不是一般的劍，世間罕有，往往是歷代劍神所傳承下來的。
　
　    宗門沒出過劍神的，是不可能有飛劍的。
　
　    而飛劍的來歷也不神秘，是劍神以神煉劍，一點一滴慢慢的磨煉，花費數十年的光景所成。
　
　    如果他成為劍神，沒有飛劍的話，就可以以神煉漱雪劍。
　
　    一點一點，越煉越小，越煉越精純。
　
　    以神淬煉的過程中，寶劍會發生奇異的變化，能夠與神可合，最終神與劍合為一體，如臂使指。
　
　    這需要耗費數十年的苦功。
　
　    而如果有飛劍，只需要花費一年半載，將神與劍合一，則化為自己的飛劍，操縱如意。
　
　    這中間會省去數十年苦功，而且是劍神的數十年苦功，可見其珍貴。
　
　    「軍主，這劍將來便是你的飛劍了？」
　
　    「是。」
　
　    「你們鳳凰崖如此慷慨？」
　
　    「你們天嶽山也一樣的，只要你能成為劍神，必有飛劍送上來。」
　
　    「劍神……」宋雲歌搖搖頭。
　
　    他雖然已經踏入了劍王層次，再到劍皇然後便是劍神，依照他的進境速度，好像很快就能抵達。
　
　    其實沒那麼容易。
　
　    他是因為得了劍神魂魄，所以突破這些境界很輕鬆，既然境界障也沒能擋住他。
　
　    可他能想像得到，最後一步劍神絕不會那麼容易了，需得磨礪很久。
　
　    而眼前這個周靈殊則不然，她是真正的天縱奇才，硬生生憑著資質練到這一步，說不定會超過自己更快抵達劍神。
　
　    兩人進入村內，只見到一堆堆白骨，不見人影，顯然已經被上官玉羅吞噬。
　
　    「真是……」周靈殊臉色沉重。
　
　    她仍舊無法自抑的內疚，如果上一次把上官玉羅滅掉就不會死這些人。
　
　    這些人都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所致。
　
　    如果自己更重視一些，早早準備了鳳凰神劍，上一次已經把上官玉羅滅掉了。
　
　    一切都是自己太過驕傲，太過小瞧了上官玉羅，也是因為沒能弄清楚上官玉羅的底細。
　
　    現在才知道寶鼎道的可怕與可惡。
　
　    兩人沉默了片刻，最終飄飄離開，回到大羅城內。
　
　    宋雲歌回到空蕩蕩的什長府。
　
　    他覺得無趣，卻也沒離開，便在後花園練劍，修煉那一式大衍劍訣。
　
　    大衍劍訣玄妙，關鍵還是一種莫名的意境，天地盡在自己手掌，一切皆在自己掌握。
　
　    有這種遊刃有餘的心境，再加上精妙奧妙的劍法，兩者相合才能無往而不利。
　
　    大衍劍訣類似於推衍之術，能夠找到對方的破綻而攻擊。
　
　    這不僅僅需要劍法，還需要腦力，精神不夠，腦力不足，便要陷入這個境界之中無法再超越。
　
　    他正在練劍之際，卓小婉無息的進來，一襲白衣如雪，通體上下瑩白如玉。
　
　    她拔劍刺來。
　
　    宋雲歌的劍順勢一刺。
　
　    漱雪劍好像一條銀蛇，輕盈的纏繞到卓小婉的皓腕，然後停住後退。
　
　    一進一退靈動而迅捷。
　
　    卓小婉低頭看看自己手腕，搖頭道：「師兄好劍法，這便是大衍劍訣？」
　
　    宋雲歌上下打量她。
　
　    卓小婉清冷臉龐綻放笑容：「看什麼？」
　
　    「怎會如此？」宋雲歌難掩驚奇：「竟然一夕之間踏進了劍侯之境，這簡直……」
　
　    這比他踏入劍王境界更匪夷所思。
　
　    「師兄你破開境界障，踏入劍王，我這有什麼了不起？」卓小婉淡淡道。
　
　    她覺得比起自己的進境，宋雲歌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議。
　
　    好像境界障至今為止，只有一例破開的，便是宋雲歌，數萬年以來，這是頭一例。
　
　    自己頓悟而入劍侯，雖然奇妙，但比起宋雲歌的進境來卻是不值一提了。
　
　    歷代不乏有驚才絕豔之輩像自己一樣，卻沒有像宋雲歌這樣的。
　
　    「師妹來此，可是有事？」
　
　    「咱們有一位師兄被殺。」卓小婉蹙眉道：「找不到兇手，需得師兄你去看看。」
　
　    宋雲歌臉色陰沉下來：「去看看。」
　
　    他隱隱有不妙的感覺。
　
　    莫不是洞仙道的報復？
　
　    兩人出了什長府，來到一間酒樓內。
　
　    此時酒樓內外已經堵滿了人，大羅城內治安很好，很少有這種事，個個都看得興高采烈。
　
　    宋雲歌與卓小婉所過之處，人群被逼得分開一條路，就好像手持辟水珠在河裡走過。
　
　    眾人被無形力量推得東倒西歪，身不由己，肚子裡罵個不停，嘴巴卻牢牢的閉上。
　
　    這種力量絕不是一般的高手，得小心禍從口出。
　
　    宋雲歌與卓小婉上了酒樓，看到梅睿正帶著人圍起一塊地方。
　
　    看到宋雲歌，梅睿抱抱拳，肅然道：「宋兄弟。」
　
　    「梅兄。」宋雲歌抱一下拳，無以寒暄，腳下不停，沖幾個朱雀衛點點頭。
　
　    朱雀衛退開，露出俯臥在地板上的青年。
　
　    青年側面臉龐青紫，沾上了吐出來的一堆白泡沫，而地板已經被白泡沫變成了焦黑色。
　
　    「是朱師兄。」宋雲歌皺眉。
　
　    朱素塵，與馮晉同一期的天岳山弟子，已然是劍主境界，資質比馮晉更好。
　
　    據他所知，這位朱素塵師兄平時極為低調，不顯山不露水的。
　
　    「師兄，找到兇手嗎？」卓小婉低聲道。
　
　    「朱師兄！」沉聲悶喝聲中，人群再次湧動，然後三個青年擠進來，大步流星上了樓。
　
　    他們來到樓上，看到僕倒在地的朱素塵，頓時臉色陰沉，露出悲色。
　
　    三人跪倒在地，露出悲色，咬牙切齒，抬頭看向宋雲歌與卓小婉：「宋師弟，卓師妹，咱們一定要替朱師兄報仇！」
　
　    宋雲歌抱抱拳：「這是自然，……孟師兄，你知道我能看到怨氣吧？」
　
　    「知道。」當頭的圓臉青年點點頭：「可是看到了怨氣？」
　
　    宋雲歌搖搖頭道：「朱師兄不是被人所殺，是自殺的。」
　

第193章 陷阱
　
　    「什麼？！」三人頓時失聲大喊。
　
　    宋雲歌點點頭。
　
　    孟師兄大喝道：「不可能！」
　
　    另兩人也搖頭不迭。
　
　    他們無法置信，朱素塵雖平時不顯不露水，其實修為不弱，只是不喜歡出風頭。
　
　    他們四人常在一起切磋武學，沒見著朱素塵有什麼不對勁的。
　
　    宋雲歌道：「這只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三人忙問。
　
　    「一是自己想不開，有什麼煩心事，既然三位師兄覺得不可能，那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
　
　    「他是被人迷了心智。」
　
　    「魔門！」三人頓時咬牙切齒。
　
　    宋雲歌凝重的點點頭。
　
　    據他所知，如夢道便精擅此門秘術，如夢令，還有醉玲瓏，都能輕易讓人自我了結。
　
　    「奶奶的，魔門欺人太甚！」三人臉色鐵青，恨不得拔劍便殺。
　
　    可魔門無相，無形無跡，根本找不到。
　
　    他們死死瞪著地上的朱素塵，又看向宋雲歌：「宋師弟，你能找到魔門賊子吧？」
　
　    宋雲歌歎一口氣：「很難找到兇手，恐怕已經離開了大羅城。」
　
　    如果離開大羅城，他卻是沒什麼辦法了。
　
　    他低頭在桌椅上搜尋。
　
　    「師兄，找什麼？」卓小婉輕聲問。
　
　    「看有沒有什麼頭髮之類的。」宋雲歌道。
　
　    朱素塵已經涼透了，他縱使有滴天髓也救不活，而且他身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不想吞噬朱素塵的魂魄，給他強烈的不適感，但不吞噬朱素塵，便看不到兇手。
　
　    他頓時陷入兩難之境，決定先在桌椅間找一找，能不能找到線索。
　
　    如果能找到落髮，那再好不過，便能借助周靈殊的追神梭追上那傢伙。
　
　    他雖然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這種巧事很難。
　
　    但他很快便露出驚喜，神色微凝，看到了一縷頭髮在椅子腳下。
　
　    他輕輕撚起，凝神看去，這根頭髮又細又長又黑又亮，與朱素塵及周圍人的頭髮都不同。
　
　    這是一根女人的頭髮！
　
　    他皺了皺眉頭。
　
　    不由想到了宋雨煙。
　
　    宋雨煙的頭髮好像就是這麼長，難道是宋雨煙下的手？
　
　    他臉色沉肅，緩緩起身往外走。
　
　    「師兄？」卓小婉跟上去。
　
　    孟師兄三人也想跟上去問清楚，可看到撲倒在地的朱素塵，還是改變了主意。
　
　    「師兄要去哪裡？」卓小婉輕聲問。
　
　    宋雲歌道：「軍主府。」
　
　    「軍主府？去軍主府幹什麼？」
　
　    「借一下軍主的寶物。」
　
　    卓小婉不說話了，看向宋雲歌。
　
　    宋雲歌便將追神梭說了。
　
　    兩人已經到了軍主府，兩個護衛看到他，直接返身去通稟，很快秀美的丫環輕盈出來，接二人進去。
　
　    周靈殊一襲紅豔長袍，正在大廳裡翻閱卷宗。
　
　    看到他與卓小婉進來，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打量一眼卓小婉，直接問什麼事。
　
　    宋雲歌說了幾句經過。
　
　    「小靈，追神梭！」周靈殊道。
　
　    「是。」秀美丫環小靈輕盈離開，很快帶著銀匣子回來，遞給周靈殊。
　
　    「此梭認主，需得我來催動，將頭髮拿來罷。」周靈殊道。
　
　    宋雲歌遞上細長黑亮的頭髮。
　
　    追神梭頓時銀光迸射，黑亮頭髮落入銀光中，隨即銀光沖天而起。
　
　    「走吧。」周靈殊大紅袍展開，宛如一朵火焰飄走。
　
　    宋雲歌卻忽然道：「軍主，等一下。」
　
　    周靈殊在空中停住，轉過身來，蹈空如履平地：「怎麼了？」
　
　    宋雲歌搖頭道：「先不去了。」
　
　    「嗯——？」周靈殊蹙眉，飄回到他身邊：「可有不妥？」
　
　    宋雲歌點點頭：「是個陷阱。」
　
　    他剛才在動身之際催動天機策，頓時感覺到冥冥之中的殺機與惡意。
　
　    他能斷定，這是個陷阱，便是沖著自己來的。
　
　    難道是宋雨煙？還是別人？
　
　    或者是洞仙道的？
　
　    他們剛剛殺了上官玉羅，寶鼎道應該還沒收到消息，或者是別的宗門？
　
　    「軍主，兇手在哪一個方向？」
　
　    「正北。」
　
　    「那就不是天魅了。」
　
　    要殺他的人太多，很難一下便推測出來。
　
　    天魅不可能在北邊截殺自己，因為在北邊便脫離了天魅的範圍，武功修為會減弱。
　
　    天魅再托大也不會如此，況且一旦被自己纏住，殺不死自己，就難逃性命。
　
　    「陷阱……」周靈殊明眸閃動：「難道是魔門的？大有可能，那就直接破開陷阱！」
　
　    「恐怕不成。」宋雲歌搖頭道：「這個陷阱很強，咱們很危險。」
　
　    「小靈，去請周長老，梅長老。」周靈殊道。
　
　    「是。」小靈脆應一聲。
　
　    周靈殊道：「昨天周長老與梅長老剛回來，咱們一起去，想必可以了。」
　
　    宋雲歌道：「二老是什麼境界？」
　
　    「劍侯。」
　
　    「劍王。」周靈殊道：「是我的兩位師叔。」
　
　    宋雲歌鬆一口氣。
　
　    兩個中年男子飄然進來。
　
　    皆背負長劍，瀟灑飄逸，氣質有幾分相似，相貌卻截然不同。
　
　    一個相貌平平，毫不惹眼，另一個相貌嚇人，臉上數道劍疤破壞了五官，猙獰恐怖。
　
　    「周長老，梅長老，咱們想去追一個殺天岳山弟子的兇手，恐怕是誘咱們過去的陷阱，便請二老一起出手。」
　
　    「好。」
　
　    兩人同時吐出一個字，然後一言不發，目光在宋雲歌與卓小婉身上轉了一下便挪開，好像沒有興趣。
　
　    「那便走吧。」周靈殊道。
　
　    一行五人飄出軍主府，一直往北而去，越過城牆往北兩百多里，來到了一座山巔。
　
　    一道銀光破空而來，鑽回周靈殊的袖中。
　
　    她看向對面石頭上臨風而立的女子，一襲湖綠羅衫，三十多歲，姿容美麗，風韻迷人。
　
　    她身後便是深不可測的懸崖，所以罡風呼嘯，吹得她湖綠羅衫獵獵作響。
　
　    她嬌嬌柔柔的站在那裡，好像風中的柳枝，陽光灑在她身上，好像周身都在放光。
　
　    「是你殺了朱師兄！」宋雲歌緩緩道。
　
　    美貌女子慢聲慢氣的問道：「宋雲歌？」
　
　    宋雲歌點頭。
　
　    美貌女子嬌笑：「帶了這麼多人呢，是想殺我麼？」
　
　    「為何要殺朱師兄？」
　
　    「他心不定，色心浮動，那又怨得誰來，又不是我親自下的手！」女子笑盈盈的：「天岳山弟子不過如此嘛。」
　
　    宋雲歌冷冷道：「不是為了誘我過來吧？」
　
　    「還真是如此。」美貌女子嬌笑道：「我是受人之托解決了你，看來今天是不成啦，那咱們就改天再會罷。」
　
　    她說罷不等眾人反應，身子往後倒，直直往身後的懸崖跌落下去。
　
　    宋雲歌忙伸手，制止眾人上前。
　

第194章 硬闖
　
　    宋雲歌沉吟道：「先等等。」
　
　    他踹飛一塊石頭。
　
　    「啵！」石頭一到懸崖邊便炸成粉碎。
　
　    「陰險狡詐！」猙獰可怖的老者咬牙道：「魔門惡賊！」
　
　    「啵啵啵啵……」周靈殊把長長的紅袖子一拂，一人高的石頭飛起來，在空中碎成一塊一塊小石子，擴散成一張大網籠罩過去，紛紛的炸碎。
　
　    眾人頓時看到了那些力量的分佈，心中有數，飄向山崖位置。
　
　    宋雲歌陡然後退。
　
　    他們小心翼翼沖向山崖時，兩道黑影無聲無息從地下射出，鬼魅般撲向眾人。
　
　    宋雲歌腰間閃過一點寒星，漱雪劍在空中閃現一下，又化為一點寒星。
　
　    「呃……」
　
　    悶哼聲中，兩道黑影現出身形，站在原地維持著前沖的姿勢，卻是兩個英俊逼人的青年。
　
　    兩人眉心處都有一個紅點迅速擴散，眼中寒光迅速的褪去最終徹底消失。
　
　    「砰！砰！」仰天摔倒。
　
　    宋雲歌搖搖頭，再跟上眾人。
　
　    眾人扭頭看一眼，臉色微變。
　
　    他們竟然沒發現這兩個青年的靠近，絕對會被偷襲，說不定就沒命了。
　
　    「注意腳下！」周靈殊忽然喝道。
　
　    「嗤嗤嗤嗤嗤……」一道道厲嘯聲中，地面射出一道道寒光。
　
　    寒光又快又狠，先前一點兒沒有預兆，眾人都有敏銳直覺，竟然沒有一個發現的。
　
　    頓時一道道紅光閃動，這些劍光化為一片熊熊火海籠罩過來。
　
　    「叮叮叮叮……」一道道寒光被火焰吞噬，消失無蹤。
　
　    他們安然無恙，腳下卻已經一堆箭矢。
　
　    這些箭矢雖然已經被切斷，或者化為數片，或者已經變成一堆鐵，但仍有一些箭頭存在，箭頭泛著幽幽藍光，若隱若現。
　
　    「娘的，夠狠毒！」猙獰臉中年恨恨道。
　
　    這些箭矢一看就是抹了劇毒，對於他們這般境界的天外天高手而言，可能並不能致命。
　
　    但它們的目的也不是致命，而是遲滯他們速度與元氣流轉，稍一遲鈍，幾十支箭射進身體，不死也要半殘。
　
　    然後剩下的高手再出來收割。
　
　    五人已經抵達了懸崖邊上，宋雲歌左右顧盼，覺得不應該如此容易過關。
　
　    他直覺提升至最敏銳狀態，既不放鬆又不緊繃，介於放鬆與緊繃之間的微妙狀態。
　
　    同時運轉了天機策。
　
　    他臉色隨即大變，沉聲道：「逃！」
　
　    他扯起卓小婉，一步跨出十丈外，再一步已經跨出百米外。
　
　    周靈殊也一直緊繃著心弦，聞言飛退，剩下兩個中年對宋雲歌不以為然，遲疑了一下。
　
　    「轟隆！」悶響聲中，一道巨大的光柱破開山崖沖天而起，好像要把天空撞出一個窟窿。
　
　    兩個老者已經覺得不妙往外逃。
　
　    可光柱太快，沒能徹底逃出光柱範圍，相貌平平的中年屁股被光照到，猙獰面孔的中年一隻腳被光柱照到。
　
　    兩人悶哼一聲，一個捂著屁股一個捂著腳，臉色一下煞白，額頭湧出汗珠。
　
　    「周長老，梅長老！」周靈殊蹙眉看去。
　
　    「我不要緊！」相貌平平的周長老忙擺手。
　
　    他既疼又羞，屁股好像被削去了一半，一摸便知道，還好只是肉沒有傷及骨頭，不幸中的萬幸。
　
　    「梅長老？」周靈殊上前看捂著腳的猙獰老者，看到了他一隻腳後根消失，腳掌剩下了四分之三。
　
　    梅長老捂著腳後根，臉色又白又青，白是疼得，青是氣的。
　
　    沒有了半隻腳，從此之後，動作便難免受影響，會減損自己的武功威力。
　
　    這是他絕對無法忍受的，自己的大仇還沒有報，要越來越強才行！
　
　    腳後根沒了，與筋斷骨折不一樣，武功再厲害也沒辦法斷肢重生。
　
　    「唉……」周長老看一眼，無奈歎口氣。
　
　    梅師兄心高氣傲，身負血海深仇，這一下夠受的，恐怕會一蹶不振。
　
　    「走，回去！」周靈殊道。
　
　    她需要特殊的靈藥，看能不能挽回這只腳，否則對梅長老的打擊太大。
　
　    「慢著！」梅長老咬牙切齒：「不把這幫傢伙殺光，怎能甘心？！」
　
　    「他們已經逃了。」周靈殊道。
　
　    宋雲歌道：「這是大滅絕光，應該是洞仙道的，算是極珍貴的寶物了。」
　
　    周靈殊看向宋雲歌：「能追得上嗎？」
　
　    宋雲歌搖搖頭：「已經逃掉了！……咱們真被照上已經死了，好在它不能連續用，需得積蓄一年的力量才能發出一擊。」
　
　    「那沒有挽救之法？」周靈殊道。
　
　    宋雲歌遲疑一下，搖頭道：「據我所知，好像沒什麼辦法，除非……」
　
　    「除非什麼？別吞吞吐吐！」周靈殊哼道。
　
　    宋雲歌道：「除非用魔門的碧血丹心珠。」
　
　    「碧血丹心珠！」眾人恍然。
　
　    他們即使不那麼瞭解魔門，也聽過碧血丹心珠，它的來歷很殘忍，可效果確實驚人。
　
　    「誰能得到這個！」周靈殊輕輕搖頭。
　
　    碧血丹心珠是絕不可能外傳的，每一顆都耗費極大心血才練成。
　
　    一顆碧血丹心珠，便是一條性命。
　
　    誰也不會嫌自己的命多。
　
　    宋雲歌道：「還有一種秘術，天魅的萬物天生術，可這個也難……」
　
　    「那就是沒辦法了唄！」梅長老冷冷道：「罷了罷了，我不信一隻腳就不行了！」
　
　    「梅師兄，你這不算是一隻腳，是一隻半腳。」周長老搖頭道：「其實好好練一練，再讓人做一隻特殊的靴子，沒問題的！」
　
　    「嗯，沒問題！」梅長老哼道。
　
　    「那就先回去吧。」周靈殊道：「儘快治傷，我看看能不能弄到靈藥。」
　
　    魔門的碧血丹心珠神妙，可鳳凰崖也有靈藥，據她所知有幾顆涅槃丹便有碧血丹心珠之妙。
　
　    「咯咯咯咯……」嬌笑聲從對面的山峰上傳來。
　
　    兩峰相隔千米，距離無法阻止眾人的眼光，看得清清楚楚，先前那女子正站在山巔，臨風而立，一臉的諷刺笑容。
　
　    梅長老頓時雙眼血紅。
　
　    是魔門賊子，還弄殘了自己，這般血仇怎能不報，他一躍而起，在空中跨出數百米，腰間長劍化為一道紅光射過去。
　
　    「殺！」周靈殊見狀，毫不遲疑的沖出去，如果讓梅長老獨自一人，很可能會沒命。
　
　    眾人緊隨其後。
　
　    宋雲歌無奈的搖頭。
　
　    他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與周靈殊來呢，這兩位長老根本不管用，還淨拖後腿了。
　
　    那顯然又是一個陷阱，偏偏要闖進去。
　
　    梅長老在空中忽然一拍自己額頭，頓時眉心處大亮，手上的長劍跟著光芒大放。
　

第195章 發難
　
　    劍光狂漲了數倍，將他籠罩其中。
　
　    「嗤嗤」輕嘯聲中，數道毫光在虛空閃現，射向他時，被劍光格於其外。
　
　    周靈殊發出一聲長嘯。
　
　    虛空出現一隻火紅鳳凰，周身沐浴著火焰，鑽進周靈殊的劍中。
　
　    「嗤！」她一下消失，下一刻出現在那女子身前，長劍已經刺中她。
　
　    「叮……」曼妙女子屈指輕輕一彈，發出清鳴聲，指甲閃動著紫金光芒。
　
　    周靈殊袖中飛出一白光。
　
　    「砰！」曼妙女子一下僵住，然後燃燒開來。
　
　    「啊——！」她尖叫，隨即周身紫光一閃，燃燒的火焰一下熄滅。
　
　    她出現在十丈外，狼狽不堪，惡狠狠瞪向周靈殊。
　
　    頭髮亂蓬蓬的好像亂草，衣衫焦黑，數處被燒出窟窿露出白膩皮膚。
　
　    她好像從火叢裡逃出來一般，低頭看看自己慘狀，眸子迸射灼灼寒光。
　
　    宋雲歌冷冷道：「好本事，能逃得掉鳳凰神劍！」
　
　    女子雙眼微眯，深深看一眼宋雲歌：「今天且饒過你們一回！」
　
　    她轉身便走。
　
　    宋雲歌輕哼一聲。
　
　    太陰神針瞬間射出，同時腳踩碎虛步來到她背後，寒星一閃而逝。
　
　    「嗯……」女子戛然而止，扭頭過來時，脖子變得僵硬無比。
　
　    她黛眉中間湧動鮮血，沿著鼻子往下滴，雙眼的神光漸漸黯淡下去。
　
　    「砰！」她倒地不起，寂然不動，氣絕而亡。
　
　    梅長老看一眼宋雲歌。
　
　    他大是不滿，原本想著親自報仇，卻被搶走了！
　
　    周靈殊絕美臉龐緊繃著，明眸灼灼。
　
　    到了劍王境界，不但不能快意恩仇，反而處處吃癟，處處不順。
　
　    這簡直讓人氣憤而無奈，反而不如在劍侯的時候，簡直是咄咄怪事！
　
　    宋雲歌也覺得不痛快。
　
　    固然殺掉兇手，替同門報了仇，可不能吞噬其魂魄毫無收穫。
　
　    梅長老與周長老迅速在周圍繞了一圈，卻什麼也沒發現，好像先前的埋伏與機關都是這女子一個人所為，沒有別人的痕跡。
　
　    「走吧。」周靈殊道：「這件事總算有一個交待，梅長老，不能耽擱了！」
　
　    「走。」梅長老沉著臉點頭。
　
　    眾人返回大羅城，各自分開。
　
　    宋雲歌與卓小婉回到天嶽別院，朱素塵已經被安置好，整個天嶽別院氣氛壓抑。
　
　    待知道已經殺了兇手，眾人也沒覺得太過高興，朱素塵畢竟是死了。
　
　    宋雲歌心中內疚，雖然兇手是如夢道的，可畢竟因自己而起。
　
　    內疚化為憤怒與殺意，與辛不離他們說了兩句話，離開了天嶽別院。
　
　    待天色一晚，華燈初上，他便來到醉仙樓，找到了妙月，讓他招呼宋雨煙。
　
　    他坐在屋內，把玩著銀盃，觀察著杯上的花紋，臉色平靜，絲毫看不出心中的憤怒。
　
　    片刻後，輕盈腳步聲中，宋雨煙挾著淡淡幽香進入屋內，笑盈盈看著他。
　
　    宋雲歌抬頭打量她，淡淡道：「你是誰？！」
　
　    眼前女子已然不是宋雨煙。
　
　    雖然長得與宋雨煙一般無二，不僅僅是相貌，甚至細微表情，風韻都一般無二。
　
　    他不由感慨，這魔功果然神妙，竟然能以假亂真到這般程度。
　
　    如果不是自己有望氣術，斷然無法發現。
　
　    「你莫不是喝醉了？」她輕笑一聲：「連我都不認得了？」
　
　    「你不是她。」宋雲歌搖頭道：「你到底是誰？她哪去了？」
　
　    「真是莫名其妙呢。」她輕輕搖頭道：「看來你是真喝醉了，到底有什麼事？」
　
　    宋雲歌深深看她一眼：「看來她已經離開了大羅城，又有什麼事纏身？」
　
　    她抿嘴笑道：「好啦，別再開玩笑了，這可一點兒沒有意思！」
　
　    宋雲歌起身：「那就沒什麼可說的，再見罷。」
　
　    她橫身一挪，以曼妙身子擋住門口：「剛來就走，可是覺得我不好哇？」
　
　    「你待如何？」宋雲歌笑起來，屈指一彈。
　
　    銀盃無聲無息的飄起，旋轉著飛過去，沒有一點兒聲音。
　
　    她探手接過來，身體一顫，隨即軟綿綿的後倒，沿著牆壁下滑，坐到牆根下。
　
　    宋雲歌走過來蹲下，伸手摸了摸她臉龐，細膩而彈性十足：「如夢道的吧？」
　
　    她咬著銀牙，恨恨瞪宋雲歌。
　
　    宋雲歌失笑道：「這便是破綻，如果是宋雨煙，她可不會如此神情！」
　
　    她蹙眉瞪宋雲歌，一言不發。
　
　    宋雲歌道：「況且憑她的修為，可不會如此輕易的被制住。」
　
　    「聖女如果在此，你已經死了！」少女恢復了面容，卻是一個甜美的少女，咬牙道：「休要倡狂！」
　
　    宋雲歌輕笑：「看來你是她的替身，她又出去幹什麼壞事了？」
　
　    「哼！」少女扭過頭去。
　
　    宋雲歌勾過她細膩尖俏的下頜，她用力扭頭卻無法扭過去。
　
　    宋雲歌直視著她眼睛，笑眯眯的道：「你說如果把你殺了，宋雨煙回來會如何？」
　
　    「你敢！」甜美少女冷笑。
　
　    宋雲歌道：「我還真敢，你們如夢道殺了我一個師兄，我總要殺一個你們的弟子找回來吧。」
　
　    「那你就試試。」甜美少女冷冷道，雙眼怒瞪向他，堅定而無畏。
　
　    宋雲歌笑道：「有意思！」
　
　    「有膽子的你跟聖女這般，看還能不能活命！」
　
　    「說說罷，她到底去哪了兒，我的耐心有限，手上的魔門高手性命也有幾條，不差你這一條。」
　
　    他平平淡淡的說話，卻讓少女心中微寒。
　
　    她沉哼道：「聖女自然有機要之事去處理，外人不能聽聞！」
　
　    宋雲歌道：「何時回來？」
　
　    「不知。」
　
　    「何時走的？」
　
　    「今天早晨。」
　
　    「唔……」宋雲歌若有所思：「看來是她做的計，用計殺的我師兄，然後誘我出去，再一舉滅殺。」
　
　    「聖女離開大羅城了！」
　
　    「嗯——？」宋雲歌皺眉道：「真不在大羅城？」
　
　    「絕對不在！」女子不滿的道：「你就是一個糊塗蛋！」
　
　    「嘿！」宋雲歌失笑。
　
　    「喲，好威風呀！」一聲嬌笑驟然響起，隨即一道香風襲來。
　
　    宋雲歌伸掌輕輕一劃，五指分別撥動，劃出不同的弧線。
　
　    「砰砰砰砰砰！」悶響聲中，桌上的碗碟與碗碟內的菜一起化為粉末。
　
　    頓時飯菜的香氣撲鼻。
　
　    宋雲歌後退一步，甜美少女身邊已經站了宋雨煙，一襲墨綠羅衫，玉臉泛寒。
　
　    宋雲歌微笑：「終於見著正主了！」
　
　    宋雨煙將她扶起，擺擺手。
　
　    甜美少女恨恨瞪一眼宋雲歌，推門離開。
　

第196章 面具
　
　    宋雲歌任由甜美少女離開，目光緊盯著宋雨煙，眉頭挑了一下：「受傷了？」
　
　    他能看到宋雨煙的精氣神變化。
　
　    精神受損，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小傷，顯然是遇到勁敵了，若有所思的道：「能讓你受傷的，想必不是一般人物。」
　
　    「你這是關心我？」宋雨煙巧笑倩兮。
　
　    宋雲歌笑著搖頭：「聖女，我是來問問你們如夢道要幹什麼？」
　
　    他臉上笑容慢慢收斂，臉色漸漸陰沉：「竟然殺咱們天岳山弟子，誘使我出去，埋伏殺我！」
　
　    宋雨煙沉默下來。
　
　    宋雲歌道：「說來聽聽，我想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再糊塗，也不該做這種蠢事的。」
　
　    「你是受我連累了。」宋雨煙道：「是我的錯。」
　
　    宋雲歌皺眉看她。
　
　    宋雨煙歎一口氣道：「如夢道有人要殺我，覺得你跟我關係不淺，所以也一起殺掉。」
　
　    宋雲歌失笑：「莫名其妙！」
　
　    宋雨煙道：「天嶽山與雲天宮還不是差點兒打起來，我們如夢道有內亂，有什麼稀奇？」
　
　    「你不是聖女嗎？難道還壓制不了他們？」
　
　    「壓不住。」宋雨煙輕輕搖頭：「有幾位長老不服氣，非要把我換掉。」
　
　    宋雲歌眉頭一挑。
　
　    宋雨煙輕哼道：「他們想要換聖女，我自然不答應，只能分個高下。」
　
　    宋雲歌道：「這一次是誰的主意，殺我師兄，引我出去？」
　
　    「莫清梵。」宋雨煙道：「是個狠毒的丫頭，覺得我是喜歡上了你。」
　
　    宋雲歌失笑道：「她也真敢想，聖女你這眼光，天下男人怎能放在眼裡。」
　
　    宋雨煙道：「她只是懷疑，先殺了你看看是不是真的，假的也無所謂。」
　
　    宋雲歌搖搖頭道：「你這個聖女也太窩囊了吧？讓人逼成這樣？」
　
　    「沒辦法，我師父早逝，單打獨鬥，她的師父猶在，聯絡了幾個長老……」宋雨煙蹙眉無奈的搖頭。
　
　    自己縱使是奇才中的奇才，年紀輕輕到了劍侯境界，卻還是比不過那些長老。
　
　    他們個個都是壽命悠長的老妖怪，活了那麼久，熬成了魔王甚至魔皇，還好沒有魔神。
　
　    自己也籠絡了一些人手，可比起那幾個頂尖的長老，太過單薄了。
　
　    「那就是說，你鬥不過那個莫清梵，所以你這個聖女的位子難保？」宋雲歌似笑非笑。
　
　    「幸災樂禍！」宋雨煙沒好氣的道：「你還有沒有良心？你以為換了聖女，對你有好處？」
　
　    「需要我幫忙吧？」宋雲歌笑道。
　
　    宋雨煙哼道：「你敢幫我？萬一被扣上通魔的帽子，你小命難保呐！」
　
　    她知道六大宗的嚴苛，對魔門是恨入骨髓，容不得與魔門有一點兒瓜葛。
　
　    宋雲歌道：「偷偷摸摸的做唄，咱們至少也是同生共死過，你當聖女強過別人做。」
　
　    「那就幫我殺掉莫清梵。」宋雨煙道：「或者引開那些長老！」
　
　    宋雲歌打量著她。
　
　    宋雨煙嗔道：「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不能不防。」宋雲歌道。
　
　    他是知道宋雨煙的，說謊不眨眼，真假難辨。
　
　    宋雨煙哼道：「你難道敢跟我一起？那可真被人捉住了把柄！」
　
　    宋雲歌道：「你可有面具？」
　
　    「……有。」宋雨煙輕輕點頭：「稍等。」
　
　    她輕盈而起，衣袂飄飛中，出了屋子，片刻後再次回來，從袖中遞給一個小麵團。
　
　    宋雲歌接過來，輕輕一抖，小麵團一下膨脹開來，化為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
　
　    宋雲歌仔細打量著這面具，輕薄近乎於無，也看不出什麼相貌來。
　
　    「沒毒罷？」宋雲歌歪頭看宋雨煙。
　
　    宋雨煙白他一眼：「毒死你！」
　
　    「那就好。」宋雲歌點點頭，輕輕貼到臉上，清涼如浸入冷泉中。
　
　    涼了一下之後，便再沒有感覺，好像已經消失了，起身來鏡前打量。
　
　    鏡中人已經是一個臉色蒼白，眼如寒星的中年男子。
　
　    宋雲歌笑一下。
　
　    中年男子也跟著笑一下，沒有僵硬感。
　
　    宋雲歌冷笑。
　
　    中年男子也冷笑。
　
　    宋雲歌似笑非笑，中年男子也一樣。
　
　    宋雲歌點頭讚歎。
　
　    戴上這個絲毫看不出是面具，與自身的表情一般無二，這超乎他的想像。
　
　    自己上一張面具是李青池的珍藏，已經贈給魯晉川，也是一張難得的面具，戴著沒什麼破綻，但遠遠無法達到這一張的神妙，細微的表情展現得清清楚楚，精微奧妙。
　
　    「它可是一件寶物，不僅僅能變化容貌，還能變化聲音。」宋雨煙道：「不覺得自己的聲音變了嗎？」
　
　    宋雲歌道：「真變了？」
　
　    他發現自己聲音確實不同，完全換了一個人，但仍不失圓潤，不像是強行改變的聲音。
　
　    「神乎其神！」宋雲歌讚歎。
　
　    宋雨煙道：「我這次算是下血本了，此物乃奇珍，你莫弄壞了。」
　
　    「很容易弄壞？」宋雲歌伸手一抹，發現竟然拿不下來，頓時「咦」了一聲。
　
　    「咯咯！」宋雨煙頓時得意的笑。
　
　    宋雲歌不信邪，手指摸索，想要找到接縫處，可臉上一片光滑，竟然找不到。
　
　    好像這張面目與自己皮膚融為一體，摸上去的感覺就像摸自己皮膚，清晰感受到手指，毫無隔閡感。
　
　    「你搗什麼鬼！」宋雲歌沒好氣的道。
　
　    宋雨煙嬌笑道：「這面具真有古怪，你已經死了！」
　
　    「無聊！」宋雲歌哼道。
　
　    宋雨煙道：「你真是沒趣！」
　
　    宋雲歌斜睨她。
　
　    宋雨煙咯咯又笑：「好吧好吧，需要用內力瞬間點中五處，便是五官，不能輕也不能重，一沾即可。」
　
　    宋雲歌一探手，形成一串手指影子，近乎同時點中眼睛、耳朵、鼻子與嘴。
　
　    面具輕輕掉落下來，宋雲歌伸手接住，它迅速化為一團面。
　
　    「很好。」宋雲歌直接收入袖中。
　
　    「小心保管。」宋雨煙的目光緊隨著它。
　
　    宋雲歌微笑：「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宋雨煙哼一聲：「你這是不想還給我啦？」
　
　    「幫你一場，難道一幅面具都不送？」宋雲歌道：「聖女你沒這麼小氣吧？」
　
　    「……算了算了。」宋雨煙忿忿道：「送你便送你吧。」
　
　    宋雲歌露出滿意笑容。
　
　    宋雨煙道：「你師兄死在莫清梵手上，她親自出手殺的你師兄。」
　
　    宋雲歌皺眉道：「她長得什麼模樣？」
　
　    「她嘛……」宋雨煙撇撇紅唇滿是不屑：「喜歡以真面目示人，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生得美貌。」
　

第197章 追究
　
　    宋雲歌道：「那畫出她相貌吧。」
　
　    「也好。」宋雨煙盈盈起身：「看著她避一避，她一身邪術還是很難纏的，論武功是不如你，邪術你卻防不住。」
　
　    宋雲歌沒說話。
　
　    片刻後，宋雨煙筆走龍蛇，已然畫了一幅仕女圖遞給宋雲歌。
　
　    宋雲歌掃一眼沒伸手接：「她？已經被我殺了。」
　
　    「嗯——？」宋雨煙一怔。
　
　    宋雲歌道：「如果是她的真面目，那個死的也是真面目的話，那便是被我殺了。」
　
　    宋雨煙上下打量他，毫不掩飾懷疑。
　
　    宋雲歌道：「剛剛殺了她，殺了我師兄之後，在城外設埋伏，我找了幾個幫手一起出城，破了她埋伏然後殺了她。」
　
　    「她可沒那麼好殺。」宋雨煙道。
　
　    真那麼好殺，自己早就解決了她，何必等到現在。
　
　    自己這一次要殺她，卻被幾個長老擋住，廝殺之下她受了傷，不過也重創了幾個長老。
　
　    宋雲歌微笑道：「走吧，去看看。」
　
　    宋雨煙起身。
　
　    兩人飄飄出了醉仙樓，宋雲歌已然戴上了面具，化為一個中年男子。
　
　    兩人來到城外那一處埋伏地時，那女子的屍首已經不在，但血跡猶在。
　
　    已經發褐的血跡多數混入泥土中，還有一些沾到石頭上。
　
　    宋雨煙拾起兩塊石頭，按上褐色的血痕，閉上眼睛。
　
　    片刻後，她睜開眼，露出笑容。
　
　    「是她吧？」宋雲歌道：「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活不過來的。」
　
　    宋雨煙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死得好！」
　
　    「真是好狠毒的聖女！」一道幽幽聲音響起，從一塊大石頭後面轉出兩個老者。
　
　    兩老者一高一矮，臉上沒有皺紋，只有雪白頭髮以眉宇間的滄桑感，看得出是老年。
　
　    宋雲歌眉頭挑了挑。
　
　    竟然瞞得過自己的直覺，這兩個的修為不低，魔功深湛。
　
　    「莫清梵處處算計，結果卻殞命於此，當真是命運不濟，咯咯咯咯……」宋雨煙縱聲大笑。
　
　    「聖女，咱們同門被人所殺，你不但不悲傷，反而如此幸災樂禍，如此心胸，不佩為聖女！」高個子老者冷冷道。
　
　    宋雨煙嬌笑道：「你瘋了吧朱長老？一個處處跟我做對，算計我想殺我的死了，我還要悲痛？我是聖女，不是聖人！就是聖人也做不到這一步，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該閉眼睛了！」
　
　    「放肆！」矮個子老者臉色一沉，低聲喝道：「咱們是長老，怎可如此無禮！」
　
　    「什麼狗屁長老！」宋雨煙冷笑道：「讓你們當長老，是為了輔佐我這個聖女，你們呢？為一己之私，反而要除去我這個聖女，你們此舉無異于叛宗，我以聖女之身份，宣佈逐你們出如夢道！」
　
　    「嘿嘿！」兩人皆發出冷笑。
　
　    宋雨煙冷冷道：「怎麼，覺得我奈何不得你？」
　
　    「聖女，你已經受重傷，打不動了。」矮個子老者搖搖頭道：「何必說這些氣話，咱們也不是非要害你性命，只是讓你交出聖女令，另擇賢人，你性情酷烈，不適合當咱們如夢道的聖女。」
　
　    宋雨煙淡淡道：「你們兩個叛徒，我今天便要清理門戶！」
　
　    「哈哈……」兩人皆笑。
　
　    宋雲歌輕輕搖頭。
　
　    看來這兩個老傢伙是以老賣老，不知道自己天嶽山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些長老們往往會成為痼疾，功勞大，資歷老，往往心生怠慢，尤其對於新上任的宗主會看低。
　
　    畢竟是看著從小長到大的，怎能生出恭敬之意？
　
　    宋雨煙道：「處理了他們吧。」
　
　    宋雲歌頜首：「殺掉？」
　
　    「對。」宋雨煙緩緩道：「這兩個老賊，簡直可惡，如果不是他們鼓動，莫清梵也不至於有此野心！」
　
　    「好罷。」宋雲歌一步跨出，瞬間出現在兩人中央。
　
　    兩人也早就有戒備，防止宋雨煙帶人誅殺自己。
　
　    只是宋雲歌一直隱藏氣息，好像只有劍侯境界，沒想過他會多快。
　
　    兩點寒星一閃即逝，宋雲歌一步跨回原位。
　
　    「呃……」兩個老者瞪大眼睛。
　
　    宋雨煙扭頭看向宋雲歌，又看看兩個老者，他們眼光迅速黯淡，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砰砰！」兩人撲地。
　
　    宋雲歌拍拍巴掌，傲然微笑：「如何？」
　
　    「你何時有這般厲害的劍法了？」宋雨煙收起驚奇，淡淡哼道：「好劍法！」
　
　    「劍王境界。」宋雲歌傲然道：「聖女呢？」
　
　    「劍王也沒什麼了不起，我也是魔王。」宋雨煙哼道：「而且很快就能踏入魔皇。」
　
　    宋雲歌搖頭失笑：「那我就等著看啦。」
　
　    宋雨煙搜過兩人，取出兩塊黑漆漆的權杖，兩腳把他們踹飛，沒入旁邊草叢裡。
　
　    萬魂煉神符已然自行將兩團魂魄吞入，根本不必宋雲歌指揮。
　
　    如果不是女子魂魄，萬魂煉神符會自行吞噬，不必宋雲歌動念，上一次不及時阻止，朱素塵的魂魄也難逃。
　
　    現在朱素塵已經進入英靈殿，魂魄仍保存著，有希望能復活回來。
　
　    「好啦，我該走了。」宋雨煙道：「你忙你的吧。」
　
　    宋雲歌搖搖頭。
　
　    「你已經替你師兄報了仇，我也該忙我的了。」宋雨煙道：「莫清梵留下不少爛攤子，我得收拾一下。」
　
　    宋雲歌歎道：「這件事還沒完。」
　
　    宋雨煙道：「兇手已經找到且殺了，甚至還殺了兩個長老，還要如何？」
　
　    「這可是你們如夢道主動挑釁。」宋雲歌道：「天嶽山絕不會隨便甘休。」
　
　    「總不能滅我如夢道吧？」宋雨煙沒好氣的道：「咱們可是無辜得很。」
　
　    「你身為如夢道聖女，哪有無辜可言！」宋雲歌哼一聲道：「莫清梵要殺天岳山弟子，你就一點兒風聲沒有？」
　
　    「沒有！」宋雨煙斷然否認。
　
　    宋雲歌道：「聽到了也裝作沒聽到，待她做下這件事，我便不得不助你除掉她，你是打的這個算盤吧？」
　
　    「你淨胡思亂想！」宋雨煙哼道：「我真要收到了消息，直接告訴你，你也不得不除掉她，何必等到她真殺了人？」
　
　    「因為你說的未必我會相信。」
　
　    「涉及到你們天岳山師兄，你不寧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
　
　    「有道理。」宋雲歌慢慢點頭。
　
　    宋雨煙露出笑容。
　
　    宋雲歌哼道：「但你未必沒收到一點兒消息！」
　
　    宋雨煙沉下臉大喝：「宋雲歌，你到底要怎樣？還有沒有完啦？」
　
　    「不是我怎樣，是天嶽山要怎樣。」宋雲歌搖頭道：「就看你這個聖女怎麼做了。」
　

第198章 突破
　
　    「那我要怎麼做？」
　
　    「想辦法熄滅天嶽山的怒火唄。」
　
　    「咯咯，難道我要去負荊請罪？或者說把兩位長老的屍首送過去？」
　
　    「差不多。」
　
　    「做夢吧你！」宋雨煙沒好氣的道：「這怎麼可能？我真這麼做，如夢道的尊嚴何在？」
　
　    宋雲歌道：「那就要承受天嶽山的怒火了。」
　
　    「好啊，誰怕誰！」宋雨煙白他一眼道：「真以為你們天嶽山打得過咱們？」
　
　    「天嶽山會招呼六大宗一起。」宋雲歌搖頭道：「到時候你們如夢道能吃得消？」
　
　    「又不是沒有過這種事，哪一次你們六大宗佔便宜了？」宋雨煙撇撇紅唇：「宋雲歌，天嶽山沒你想像的那麼硬氣。」
　
　    宋雲歌皺眉看他。
　
　    「看來你根本不瞭解你們天嶽山。」宋雨煙輕笑一聲道：「不瞭解六大宗。」
　
　    宋雲歌沉默下來。
　
　    他回想著從魔門得到的魂魄記憶，回想著六大宗與魔門的恩怨。
　
　    他的臉色慢慢陰沉。
　
　    獲得的記憶太多，好處是淵博而多識，壞處就是需要一點一點去想。
　
　    記憶越多，搜索起來越艱難，就像人到暮年，想回憶起年輕時候的事便艱難許多。
　
　    他慢慢回想著這些記憶，看到了六大宗面對魔門六道時的軟弱。
　
　    宋雨煙看他臉色不好看，不想再招惹，免得惹他發狂，輕咳一聲道：「我真有事要忙，改天再說，走啦。」
　
　    她一閃消失。
　
　    宋雲歌站在原地，抬頭看看天空。
　
　    烏雲籠罩過來，好像他的臉色一樣的顏色，隨即「嘩嘩」聲中，萬千雨點落下來。
　
　    宋雲歌站在山巔，雨點隔著一尺距離便滑開，落到一尺外面。
　
　    他所在一尺範圍乾乾淨淨，與雨水絕緣。
　
　    周圍好像拉下了一層層紗簾，朦朧看不清楚，暴雨嘩嘩的沖刷著群山與樹林，好像要洗去塵間一切污垢。
　
　    宋雲歌心情沉鬱，一掌拍出。
　
　    「嗡……」劇烈的顫動聲中，周圍方圓十米爆炸，雨點被攪碎而化為銀光射出去。
　
　    他朱袍獵獵飄蕩，撞開暴雨形成的簾子滾滾而去，所過之處，雨水迸濺。
　
　    宋雲歌回到天岳別院時，別院的空氣已經不再凝重，恢復了平時的平靜。
　
　    他進到自己院裡，片刻後出來，回到了自己的什長府，站在臺階上看著外面的雨。
　
　    卓小婉踏著樹水飄飄而來，通身上下沒有沾上水跡，來到他身邊。
　
　    「師兄可是有什麼心事？」卓小婉問。
　
　    淡淡幽香浮動，冷冽而純淨，宋雲歌看向卓小婉：「師妹，朱師兄的仇算是報了吧？」
　
　    「這是自然。」卓小婉輕輕點頭：「你還在內疚，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朱師兄？」
　
　    宋雲歌歎一口氣。
　
　    卓小婉道：「其實不必如此的，武林之中實力為尊，被人所殺只能怨自己修為不深，……你連累了朱師兄，便焉知別人不會連累你？同為一宗，休戚與共，談何連累？」
　
　    宋雲歌沉吟一下，慢慢露出笑容：「多謝師妹開導。」
　
　    卓小婉輕輕搖頭道：「你只是一時之間想不開罷了，終究是能想通的。」
　
　    「殺了兇手之後，咱們天嶽山便不再追究了？」
　
　    「追究什麼？殺人償命，已經償了命，還能如何？」
　
　    宋雲歌歎一口氣，點點頭：「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不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這一次因為想殺自己，而殺自己同門逼自己入埋伏，下一次呢？
　
　    會不會還有人這樣幹？
　
　    那天嶽山會有多少弟子受害？
　
　    可不是每一個天岳山弟子都是劍王劍侯，在想殺自己的對手跟前，天岳山多數弟子都不堪一擊。
　
　    所以需要足夠的震懾，不讓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
　
　    而僅僅殺掉兇手，根本形不成震懾，朱素塵何等無辜，被害就僅僅殺了兇手？
　
　    他覺得不公。
　
　    「師兄你想對付如夢道？」卓小婉一下便猜到他的心思。
　
　    宋雲歌歎一口氣：「怕是不成。」
　
　    從歷代天嶽山對付魔門六道的風格來看，天嶽山取的是守勢。
　
　    這一次能殺了兇手已經是了好的，往常時候，往往無法報仇。
　
　    所以對魔門痛恨，積累了下血海深仇。
　
　    卓小婉蹙眉道：「如果對付如夢道，那就涉及到宗門之戰了，況且一個宗門之大，弟子成千上萬甚至十幾萬，不可能因為每一個弟子之間的仇怨而累及宗門。」
　
　    宋雲歌輕輕點頭不語。
　
　    從這一方面說，也沒有錯，可自己要的是天嶽山有足夠的震懾與威嚴。
　
　    天嶽山對一般的小宗門有威懾力，畢竟是六大宗之一，可對於魔門六道與天魅卻是毫無威懾，遠不如鳳凰崖。
　
　    自己若是鳳凰崖弟子，看莫清梵敢不敢用這個主意，亂殺一個鳳凰崖弟子。
　
　    可歸根到底，還是實力為尊，天嶽山的實力不濟，沒有劍神。
　
　    「師妹，我不要緊了，你回去練功吧。」宋雲歌最終無奈的搖搖頭，只能忍下這口氣。
　
　    他心裡已經憋了這口氣，要儘快達到劍神。
　
　    一旦成了劍神，便能為所欲為，可以震懾天下，不必再有今日之恥。
　
　    「正要向師兄你請教。」卓小婉拔劍出鞘。
　
　    宋雲歌露出笑容。
　
　    兩人躍入雨中，揮長劍攻擊，暴雨被劍光逼在外面不能侵入。
　
　    宋雲歌劍光越來越盛，施展出了大衍劍訣。
　
　    他將修為壓低，只施展大衍劍訣，頓時一道道劍光把卓小婉籠罩住，劍尖每時每刻都刺在她劍法的薄弱處，戳中弱點。
　
　    卓小婉覺得喘不過氣來，好像劍尖抵到了自己眼皮上，隨時能刺進來。
　
　    她只能拼命應付，即使知道宋雲歌不會真殺自己，甚至不會傷自己，卻絕不因此而鬆懈放棄。
　
　    她心底的勝負欲爆發，不甘心被宋雲歌壓在下面，非要翻身不可。
　
　    可宋雲歌劍式無窮無盡，比外面的暴雨更連綿不絕，壓得她搖搖欲墜，每時每刻都想放棄。
　
　    她拼命壓下這衝動，集中所有智慧催動劍法，潛力盡出。
　
　    「轟隆！」一聲悶響。
　
　    她腦海裡炸開，眼前滿是光芒，一時之間茫然若失。
　
　    宋雲歌收劍而立，靜靜看著她。
　
　    大雨落到她身前便滑向一旁，滴落到三丈之外，她站在雨中一動不動，雙眸閃動光芒卻沒有焦點。
　
　    宋雲歌搖搖頭。
　
　    這便是奇才，真是讓人嫉妒的天賦，而這些奇才越是到了後來越顯示出驚人的潛力。
　
　    他無法想像她們會不會一鼓氣沖到劍神。
　

第199章 禦空
　
　    「嗤！」輕嘯聲中，漫天劍光閃動，隨即消失。
　
　    卓小婉出了一劍又歸鞘，清冷絕美臉龐露出微笑，抱拳道：「多謝師兄。」
　
　    宋雲歌搖搖頭：「你自己悟性高，根基深厚，不必謝我。」
　
　    如果不是她根基扎實厚凝，縱使他怎麼逼迫也沒用。
　
　    卓小婉道：「真沒想到，我會這麼快踏入劍王境界……」
　
　    她確實沒想到這麼快，只是想跟宋雲歌切磋一下劍法，磨礪一下劍法。
　
　    萬萬沒想到會如此輕易的踏入劍王境界，劍王境界難如登天，自己怎麼這般容易？
　
　    「這一下，梅瑩怕是要氣哭了。」宋雲歌忽然笑道。
　
　    卓小婉抿嘴笑。
　
　    暴雨慢慢停歇，陽光迅速破開烏雲照下來。
　
　    清冽氣息沁人心脾。
　
　    宋雲歌忽然皺眉。
　
　    他感覺到一絲異樣，對卓小婉道：「師妹，我要出去一趟。」
　
　    卓小婉頷首：「要不要我一起？」
　
　    「不必了。」宋雲歌道：「稍後便回來，明天咱們就開始接白虎衛的任務。」
　
　    「好。」卓小婉抱抱拳，飄飄而去。
　
　    宋雲歌則化為一道影子飄出什長府，直接沖出南城外，來到了樹林裡。
　
　    雨後的樹林空氣既清新又濕潤。
　
　    他身形如電，「唰」的一下沖出去，樹葉滴落下來的水珠被撞成數瓣，水珠還沒落地，他已經消失不見。
　
　    眨眼功夫他來到了一處，聽到了沉悶的重擊聲，然後看到了黃影閃動。
　
　    凝神一看，卻是黃飛夜飛起來，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軟綿綿的下墜。
　
　    他飛身接住了，入手輕盈而溫暖。
　
　    「你……」黃飛夜看到是他，長舒一口氣：「小心他的飛刀！」
　
　    宋雲歌看向遠處一個青年。
　
　    這青年身形削瘦而單薄，臉色蒼白，好像久病未愈，一陣風便能刮走。
　
　    很難相信這麼一個單薄的青年會將黃飛夜打成重傷，飛出這麼遠。
　
　    黃飛夜低頭看，她胸口撞著一柄飛刀，深深的紮在左胸口。
　
　    只是沒有血跡流出來。
　
　    但顯然已然受了重傷，宋雲歌猜測她胸口應該有護心鏡之類的寶物。
　
　    「你是何人？」單薄青年用天魅語問道。
　
　    宋雲歌冷冷道：「你是何人？」
　
　    他也用天魅語，嫺熟而自如，黃飛夜頓時抬頭看過來，一臉的驚奇。
　
　    「在下禦空殿孫長風。」單薄青年淡淡道：「你是她的什麼人？」
　
　    宋雲歌淡淡道：「猿飛宗鄭元。」
　
　    單薄青年皺眉道：「猿飛宗的，那勸你還是躲遠一點兒為好。」
　
　    宋雲歌道：「你為何要傷人？她怎得罪你了？」
　
　    「私人恩怨，不必多提，你若不讓開，莫怪我刀下無情。」孫長風淡淡說道。
　
　    宋雲歌低頭看向黃飛夜。
　
　    黃飛夜從他懷裡掙扎出來，搖搖頭道：「莫名其妙，這傢伙真是瘋了。」
　
　    孫長風冷冷道：「你殺了敝師弟，還說莫名其妙？」
　
　    「誰啊？」黃飛夜皺眉道：「我從沒殺過禦空殿的弟子！」
　
　    「孟兆祥。」孫長風道。
　
　    「……不認得。」黃飛夜搖頭。
　
　    孫長風道：「他喜歡蒙著臉，喜歡逗人玩找樂子。」
　
　    黃飛夜皺眉道：「蒙著臉……，我在來的路上倒是碰上幾個盜賊，欲行不軌便直接殺了，難道那裡有那個什麼孟兆祥？」
　
　    「……應該如此了。」孫長風道。
　
　    「不可能！」黃飛夜搖頭：「禦空殿弟子哪有這麼低的武功？」
　
　    孫長風輕咳一聲，淡淡道：「孟師弟素來喜歡玩鬧，不喜歡練武。」
　
　    「你們禦空殿什麼時候這般寵溺弟子了？」宋雲歌冷冷道：「莫不是哪位長老的弟子？」
　
　    「不錯。」孫長風道：「正是家師的弟子，所以不管什麼人殺了他，都要償命，今天是必死無疑！」
　
　    「莫名其妙！」黃飛夜喝道：「誰知道他是個毛賊還是禦空殿的弟子，自己找死，還要怨我！」
　
　    「是你殺的他。」孫長風緩緩道：「那便要償命，你認命罷。」
　
　    他手一撥。
　
　    宋雲歌腰間寒星一閃。
　
　    「叮……」漱雪劍與一抹寒光相撞，發出清鳴聲，然後見到是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約小指寬，正在空中嗡嗡的顫動不止。
　
　    宋雲歌再出劍。
　
　    「叮……」小刀終於落地。
　
　    宋雲歌臉色微變。
　
　    孫長風也變了臉色。
　
　    「這是什麼劍法？！」孫長風臉色陰沉沉的，咬牙緩緩說道。
　
　    他神情好似與宋雲歌有血海深仇。
　
　    禦空神刀乃是天下第一刀法，無物能克，發者必中，如果沒有把握便不會射出去，有了把握射出，便必然擊中。
　
　    一刀沒能殺死黃飛夜已然是意外，竟然還有劍法能擋得住，硬生生擋住了。
　
　    他勃然大怒之下，也生出好奇。
　
　    世間還有能擋得住禦空神刀的劍？
　
　    宋雲歌道：「劍神二式！」
　
　    「劍神！」孫長風發出一聲冷笑：「你真是猿飛宗的？不是伏藏院的？」
　
　    猿飛宗擅長的是刀法，而眼前這傢伙卻是劍法，而且劍法精絕。
　
　    論劍法之精絕，唯有伏藏院是第一，禦空殿是刀法第一。
　
　    宋雲歌道：「今天這件事便算了，饒你一命。」
　
　    「嘿嘿！」孫長風冷笑連連：「你以為真能擋得住我的飛刀？」
　
　    「那就試試！」
　
　    宋雲歌下一步已然踩到他近前，寒星一亮。
　
　    「叮……」一聲脆鳴，一柄小刀已然射中劍身。
　
　    這一刀的位置巧妙，不是射中劍尖，而是劍身，強橫的力量將劍尖撞偏。
　
　    宋雲歌臉色不變，心下卻凜然。
　
　    這刀上的力量奇異古怪，否則一劍便斬碎了這小刀，偏偏拿這小刀無可奈何，不是刀身堅硬、材質奇異，而是刀上的力量古怪。
　
　    「叮叮叮叮……」宋雲歌一劍劍刺出。
　
　    自從劍神二式悟得以來，所向披靡，同等境界的沒有對手，頭一次出如此多劍。
　
　    眼前這個孫長風當真是難纏，是自己所見過最難纏的傢伙。
　
　    他心中警惕，寒意森森。
　
　    看似自己在狂攻，可一個不注意，飛刀便要射中自己，有性命之憂。
　
　    孫長風好像有無窮無盡的飛刀，一柄一柄射出，心下卻凜然。
　
　    為了防備萬一才帶了二十四把刀，從沒想過需要用這麼多刀的，可眼前這劍法如此淩厲，二十四柄刀不夠。
　
　    他一定是在等著自己的刀用盡！
　
　    他心下暗自著急，雙眼一亮，刀光陡然大盛。
　
　    「叮……」漱雪劍蕩開。
　
　    宋雲歌暗叫不好，身形一閃消失。
　
　    「嗤！」原本位置已經出現一柄小刀。
　
　    宋雲歌下一刻已經在孫長風身後。
　
　    孫長風卻已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