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重生支配者 作者:歷史裡吹吹風 (已完結)

 
q781009 2019-9-8 20:28:4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0 59113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2 20:47
第五百四十四章:羅睺

    陽京皇城之內,整個皇宮上上下下宮女內侍形色匆匆,人人面上呈現倉皇之色,甚至不少宮人開始悄悄出逃,陽京也不再封閉,城內人瘋狂逃出城外,向著遠方而去。

    一夜之間,陽京空了大半,哪怕是普通人家,也知道此刻陽京也成了是非之地,哪怕躲在鄉野之地,也要遠離這裡。

    整個陽京一片混亂,神武軍敗亡的太快,或者說七殺星金猞兒一舉擊殺神武軍的統帥,讓整個神武軍全軍覆滅,導致北方盡數丟失的情況,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大周皇帝孔齊已經決定遷京高州皋陽城,那裡是古高國都城,也是大周之南最險要的一處地方,依靠舒望山為屏障,背靠紹州和整個南方,當初大周太祖孔淮就是以此為帝王之資,定鼎天下。

    作為皇帝的孔齊則有著另外一重意思,原本御龍振武二軍一者遠在南方十萬大山駐守,一者則駐紮在高州和紹州邊境,原本是防禦大河出海口的龍神廟和眾多水族禍亂,以及千百年來始終不安分不斷對東州伸手的東海龍宮。

    二者距離陽京隔著整個中州、昌地、滕地,所謂天高皇帝遠,陽京和大周龍庭根本無力顧及他們,再加上大周當初立國之初簽訂下的地府陰律司之契被閻魔天子所毀,再也無人能束縛這些君侯,所以才導致這二軍徹底脫離掌控。

    而這二軍的將士世代受大周皇庭敕封,不少人還是忠於大周的,這才是御龍軍的常平侯和振武軍的統帥不敢效仿武威侯掀起反旗的原因。

    一旦遷京皋陽,皇帝孔齊就不再如同之前一般被動,如果能夠削弱其中兩位軍侯的力量,就能夠重新掌握御龍、振武二軍,孔齊也不是沒有翻盤之力。

    不過在此之前,孔齊還準備前往埗郡一趟,不論如何,大周還得爭奪到學宮的支持。

    此刻除了少數幾位仙神,天下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學宮豐聖已然下界入東州,此刻就在尚賢學宮之中,大周皇帝孔齊當然也並不知道,他此去是想要獲得手持傳道玉簡,掌握天下文脈的父子公羊禮。

    天穹之上的蠱雕越聚越多,尤其是陽京的上空,密密麻麻的蠱雕盤旋幾乎將天穹都遮擋住。

    被成千禁衛守護,上上下下連地上每一塊地磚都鑲嵌著道文的內庫此刻完全打開,數十艘金碧輝煌的法船神舟隨著內庫吏一聲命令下達之後,從封印的庫房之中放了出來。

    大船遇風便漲,剎那之間高過了一座座宮殿,甚至是皇城的城牆,如同幾座大山一般壓在了皇城之內。

    一條條大船縱橫,佔據了皇城之內的所有空地。

    這一艘法船,就足以當作尋常大型宗門傳承千百年的鎮派之寶,而此刻大周卻一次性拿出了數十艘出來,足以見其底蘊之深厚。

    所有護衛迅速動手,整個內庫的東西都搬上了大船,各種各樣的珍奇異寶,堆積如山的法器,用葫蘆裝著、大鼎蓋著的丹藥,直接塞滿了兩艘大船。

    這是大周傳承近千年留下來的財富和寶物,也是大周將來的立身之本和皇帝孔齊最後的底蘊。

    成千上萬的士卒手持著長戟登上大船,隨後是宮女和內侍,所有人將整個皇城能夠帶上的東西全部都帶上了大船。

    另一艘船停在皇城東門前,一位位朝廷官宦的家眷登上大船,將會跟隨著皇帝一同遷徙往東南方。

    最後最大的一艘龍船,皇帝孔齊捧著九龍帝璽,在群臣的拱衛之中登船。

    群臣不少人掩面而泣,尤其是宮內的宮女和內侍,一個個嚎啕大哭,而皇帝孔齊也是面色哀傷,站在船上不斷的回頭望著大周神京。

    太陽落幕映照下的神京,千萬屋閣,重重樓宇綻放著淡淡的光芒。

    如此極盛榮華的大周神京,城內卻只見一片慌亂,街市之上人和車瘋狂的朝著外面衝去,混亂、廝殺、劫掠,不少地方還起了大火,剩餘的部分人都在想盡一切辦法離開,皇帝孔齊雖然下令打開了東南西北四道城門,但是依舊有不少人堵在城門前,目前還未曾離去。

    一切透露著繁華過後的破落和瘋狂,那緩緩落下的大日,一如如今的大周,即將退場,而沒有人知道,明日昇起的那輪太陽,還是不是今天落下的那輪。

    “嗚嗚!”

    “轟隆!”

    一艘艘大船之上的符文亮起,法力沿著靈木打造的龍骨船體不斷蔓延,形成一道道大陣籠括在每一艘法船靈舟之上,欽天監的一位位修行者和控制著大陣和靈台,將其升入了空中。

    “哇哇!”

    “哇哇!”

    數十艘法船靈舟同時震盪出靈光,互相交錯在一起,天空之中原本盤旋密密麻麻的蠱雕,發一個個瘋狂的朝著法船靈舟之上撞擊上來,就好像要阻攔他們離去一般。

    蠱雕發出似嬰兒般哭嚎的恐怖聲音,那些披著羽毛的戎人飛軍悍不畏死的朝著船上襲擊而來。

    在數十艘法船靈舟出現在皇城之內,四扇城門打開任由陽京進出的時候,天上的蠱雕飛軍就已經知道大周龍庭這是沒有絲毫死守陽京的意思,而是要棄城,迅速將消息送往了後方龍丘城。

    得知大周龍庭將要放棄都城陽京,原本在龍丘城等待著大戎王庭後續大軍的七殺星金猞兒,連夜從龍丘城出發,帶著原本的數萬狼騎和後來聚集而來的戎騎一共十萬騎朝著陽京襲來,想要趕在之前攔住大周皇帝。

    不過已經遲了,最後只有七殺星金猞兒獨自一人極速趕到了陽京之前,趕到的那一刻,其絲毫沒有猶豫,一刀隔著數十餘里向著天空遠去的龍船劈去。

    “聽聞中土大周之人好客熱情,為何金猞兒遠道而來,陛下卻轉身而去。”

    “莫不如留下來,體會一下北戎人的熱情。”

    刀先出手,然後再開口,但是金猞兒霸道冷冽的聲音卻先一步傳來。

    血紅色的刀光看上去就好像布絹一般流淌出來,遮蓋住了蒼穹,朝著大周皇帝孔齊所在的龍船捲去,空氣層層炸裂,大地之上都颳起了狂風,轟隆隆的風暴和氣浪造成房屋成片的倒塌。

    龍形樓船之上,皇帝站在樓船的宮殿最上方,面對這縱橫天際的刀光沒有絲毫的恐懼,面色都沒有動,其身旁的欽天監監正一舉手,數十座樓船結合成一座大陣,和那刀光撞擊在一起。

    “砰嗡~”

    力量沿著碰撞出朝著上方和下方溢散,頃刻間就看見陽京城外不到二三十里處,一道巨大的溝壑出現在了這裡。

    而那血紅色刀光溢散出來的力量之中還帶著恐怖的殺意,深淵溝壑四周所有的植物一瞬間全部死去枯萎。

    數十艘大船從天空遠去,皇帝孔齊看著遠方的七殺星金猞兒的身影一言不發,但是這種沉默卻帶著無形的壓力,並且蘊藏著即將爆發的力量。

    原本大船周圍大量的飛軍蠱雕迅速退卻,朝著七殺星金猞兒圍攏了過來,金猞兒沒有拿數萬狼騎和戎騎在身畔,也不敢上前追擊,只能夠看著他們遠去。

    戎人南下,皇帝攜群臣出逃埗郡,陽京陷落。

    而磐州打出來的原武威侯,現任威王依舊在和大周新軍血戰,只是陽京陷落,大周新軍已然成為了深陷敵軍之中的一支孤軍,再也沒有了任何支援。

    這一下,等於大周丟了大半江山,丟失了大周神京的大周,在天下人眼中甚至差不多等於已經滅亡,只剩下了苟延殘喘。

    一個貪狼星出世,讓大周天下崩盤,七殺星現世則大周只剩下了苟延殘喘的力量,殺破狼三星的威勢天下皆知。

    陽京之內,大多數世家門閥,還有門派駐地都已經撤離走了,但是陽京大悲寺之內的佛門大能大悲法師卻依舊未曾離去,帶著兩名羅漢境的弟子一直坐在大悲寺禁堂之內誦經。

    金色的光芒沿著他們身上流轉整個禁堂,在陰森恐怖的禁堂之上,竟然供奉著一個黑色的佛像,其不知男女,帶著微笑,但是卻顯露出一股極致的邪異。

    這赫然是一尊邪佛。

    隨著誦經聲不斷傳出,反而怎麼也壓值不值拿邪佛身上的黑紅色光芒,陰暗沿著佛像不斷蔓延,吞噬了整個禁堂和大悲寺。

    最後兩名羅漢境界的佛修驚恐駭然的朝著外面逃去,兩道縱橫數百米的佛光一閃而起,二者還美逃出廟宇,就被黑暗之中的無名舉手抓了回去,發出了一聲慘叫。

    大悲和被黑暗所包圍,坐在禁堂之中面色無悲無喜,開口對著黑暗之中的存在說道:“該你出世了,羅睺!”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2 20:47
第五百四十五章:星君歸位

    黑壓壓的大軍將陽京圍了一重又一重,數萬狼騎在城外排成一線,穿著鞣製皮甲的騎兵牽著妖狼,這些身高近兩米獠牙利齒能夠釋放神通的可怕妖物,竟然如同狗一般馴服。

    除此之外,天空有著騎著蠱雕的飛軍,北方遠處騎著馬匹的戎騎兵更是鋪天蓋地的到來,後方更遠處還夾雜著步卒、甲士。

    軍容之盛和軍紀嚴明,讓不少從未到過北方大戎王庭的人難以想像,畢竟從蠻族開始,到戎人和大戎王庭的建立,北方的戎人也擁有著數千年的歷史底蘊和發展,除了北地貧瘠苦寒之外,其他方面在通過貿易和接觸、戰爭,許多方面雙方還是有些很多相同之處。

    陽京之內除了那些沒來得及逃的,或者剩餘部分存在僥倖之心,捨不得自身在陽京家業的人。

    畢竟之前在北境白州的時候,戎人除了大肆戕殺武者、打壓修行門派、拆毀神祇廟宇,搶掠他們手中的各種靈材和寶物,以及修行功法、法器等等。

    對於普通凡人卻採用了律令和寬鬆的管理,畢竟戎人大軍和一位位掌握大權的巫士、巫祭等等也看不上普通人的金銀財物,就算是普通的將士,他們日常修行的血丹、神兵,也不是普通金銀能夠購買的,唯有香火錢才能夠讓他們動心。

    對於凡人來說,除了一些大家大族之外,換誰來統治都差不多,而且戎人在北境頒布政令,依舊讓中原之人為官等施政傳聞傳過來了之後,讓不少人認為戎人應該不可能如同傳言之中的一般屠城,很可能會繼續之前在北境白州的情況。

    所以雖然關於戎人的可怕傳聞和嗜血成性的傳說喧囂塵上,依舊有著人還留在了陽京,甚至一些世家和官宦小吏還想著乘著這個機會投靠大戎王庭,不少人都認為這是一個翻身的大好機會。

    大軍駐紮在城外,外城北大量空下來的民宅成為了軍營,唯有金猞兒的親軍進入內城開始整頓和收拾,恭候著大戎王庭的三王子金猞兒入內。

    雖然不少狼騎和戎騎兵對於大周經營了數百年的都城貪婪無比,想要如同之前攻破那些中土宗門和神祇靈境一般衝進去大肆掠奪,但是卻金猞兒的命令一下,哪怕這些虎狼之師也不敢有絲毫的違抗。

    正午時分,金猞兒的親軍清理完了各個陽京的重要設施,將陽京的皇城、欽天監、武庫、糧倉等全部看守了起來,雖然其中幾乎都是空蕩蕩的,之前龍船離去之時,將能夠帶上的幾乎全部帶上了。

    大軍拱衛著七殺星金猞兒從北門大搖大擺的進來,這還是數千年以來,北方戎人第一次打入中土,甚至佔據了中土皇朝的京城,一個個戎人得意驕傲至極,皇宮門前一排排前來投效的世家、官吏跪倒了一片,甚至還有幾位前大周內官太監親自引著金猞兒進皇城之內,為其介紹裡面的種種。

    軍隊穿過街道的時候,不少人從門縫裡面偷偷朝著外面看,恐慌的眼睛看向這些在傳說之中半人半獸,如同妖魔畜生的戎人,卻發現這些人大多和中土人長得差不多,少數一些臉上帶著部分妖魔化的特點,著也不算稀奇,一些大周的武者也修煉神通血脈之後,也有著這樣的變化。

    金猞兒穿著黑色的玄甲,一路穿過九重宮門,站在了大周龍庭金殿之上。

    回頭一眼望去,能夠望見整個陽京和天下,好像只要站在這裡,就能夠握住那乾坤日月一般。

    “如今,或許就該輪到我大戎坐天下了!”

    說完,金猞兒直奔金殿之上,手杵著長刀坐在了其上。

    “轟隆!”

    剎那之間,天穹之上週天星辰大陣一同顯現,滿天星辰旋轉,七殺星再次綻放出了血紅色的光芒,浩瀚的星力如同璀璨的光柱一般出現在了陽京皇城之內。

    金猞兒的身上此刻星光透體而出,隨著他一路擊潰大周大軍,攻城破關,其身上的七殺星命就和天上的七殺星不斷的呼應。

    七殺星力灌體而入,這才是其不斷變強的原因,而如今其逼的大周皇帝出逃,丟了大半江山,幾乎已一己之力差點滅亡了大周,其星命已然開啟到了巔峰。

    當他坐在金殿龍椅之上的時候,驟然間彷彿已經感覺到了什麼,那就好像天上有什麼在召喚著自己,其天命已成,凡間的氣數卻將盡。

    他從天陽關掌兵,一路掀起浩蕩殺劫,大河之畔昆陽城一戰血流三千里,屍橫遍野,如今大周幾乎已經丟了天下,七殺星便已然沒有了作用。

    再往後,他若是在駐留人間,力量將會逐漸衰弱,而且他的身體也會漸漸衰老,天命氣運也將一點點離他而去,直到其死去,便回回歸上界。

    “星命歸位,天命已終?”

    金猞兒黑金色的盔下稚嫩的面孔露出了一絲醒悟和迷茫,卻驟然間以這龍椅御座為中心,恐怖的力量炸裂開來。

    有人竟然早就預料到了其將會在這一刻星命圓滿,天命歸身,乘著其融合星命的那一剎那,發動了絕命一擊。

    一道黑影從地底深處湧現,從地下不斷拉長,綿延遮蓋住了整個皇城,將其拖入黑暗之中。

    一把暗金色,上面流轉著無數佛印的長劍從黑暗之中跨越千萬米而來,從金猞兒的胸膛穿透而出。

    在那劍柄之上,一把纖細秀美的手緊緊握住了這把佛劍,大道法域衍生開來,屬於仙神的力量轟然爆發。

    “無恥鼠輩!”

    “給我死!”

    七殺星金猞兒一瞬間眼神之中透露出極端的殺氣,面容猙獰到了極點,浩大的血色星辰從其體內浮起,橫掃周圍的一切。

    但是已經遲了,對方把握時機的角度極其精準,其又因為完成天命自身氣運開始逆轉,連最基本的生死之感都被遮擋住。

    在七殺星金猞兒反擊的一瞬間,其立刻鬆開了手中的仙器等級的佛劍,再次隱匿在了黑暗之中。

    一瞬間,天空之中的大日逐漸暗淡,日蝕出現在了天空,一點點的遮擋住了大日的光芒。

    對於凡人來說,那是日蝕和天地異象,而對於修行者來說,卻可以看到一輪恐怖的黑色星辰逐漸的遮擋住了大日的光芒,將黑暗帶來了人間大地。

    陽京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所有人哪怕是修行者在這混沌黑暗之中,都找不到出路和方向。

    金猞兒渾身冰冷的捏著手中的長刀,鮮血自胸口破裂的護胸鏡之上不斷滲出,嘩啦啦流淌而下,沿著穿過胸口的神劍滴落。

    他回過頭,就看到了深厚的黑暗之中,一個帶著極度邪異氣質,披著黑色長袍的妖豔女子踏著扭曲的黑暗走出。

    她的腳下沒有大地,頭頂沒有天空,只有一片黑暗。

    如此邪異的女子,胸前卻帶著一顆佛門舍利,散發出宏偉的佛光和天音禪唱,將其映照得如同除塵不染的天女,兩種完全相斥的氣質在她的身上結合在一起。

    七殺星金猞兒握住胸前的佛劍,死死的看著面前這個女子:“佛門七寶之一的大悲禪提劍,大雷音寺的佛陀舍利,還同時無形無相之身,堂堂西洲佛門,竟然如此看重我金猞兒。”

    “你究竟是何人?”

    女子面帶微笑,看上去不像是來送金猞兒去死,而是沉溺的看著自己的情人一般:“吾名羅睺!”

    “羅睺星!竟然是個女人?”

    女子步伐行走如同天女散花,看不清方位,行走在黑暗之中妖豔魅惑的影子不斷的閃爍出現在不同的方位:“七殺星!你星命已成,可歸去矣!”

    “天庭星君之位已然在手,何苦眷念這凡俗塵世。”

    七殺星金猞兒雖然憤怒至極,但是卻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夠停留在這陽間人世了,凡軀以滅,只能夠歸於上界,應天命而去:“佛門和你算計於我,日後吾七殺必有所償。”

    說完就看見金猞兒身體化為星光散去,一顆血色星辰從其體內孕育而出,撲向了蒼穹,穿透三十六重罡天,朝著天外天而去。

    “七殺星歸位!”

    “七殺星歸位!”

    “七殺星歸位!”

    這個時候,從周天星辰大陣之上,三十六重罡天深處的一座仙宮之中,傳來了招仙使的聲音,不斷傳遞綿延向遠方,整個東州殺劫開啟之地的修行者,都能夠聽到。

    瞬間,天下人皆知道,七殺星成為了第一個應星命,完成殺劫脫劫而出的存在。

    而在大周陽京的皇城,地下出現了一座深淵,將方圓多少裡,綿延不盡的宮殿樓宇盡數吞沒,驚悚壓抑的吼叫聲從地底傳出,陰煞之氣匯聚成雲衝天而起。

    大周皇城徹底崩塌陷落,露出了底下如同無底深淵一般的大洞,重重宮殿和城牆順應著巨坑不斷朝著下面滑落,旋轉,最後徹底被黑暗吞沒。

    那是上一代皇朝磐朝之時,因為陽京魔劫閻魔天子造成的巨坑深淵,深不見底,直通地底最深處,彷彿和黃泉陰路連接在一起。

    在最深處還有著古老的遺蹟,以及當初魔劫之中死去的無數人和妖魔的怨恨魂魄形成的恐怖怪異。

    大周定都陽京之後,就將這巨坑深淵徹底封閉,重新在上面建立了皇宮和皇城,立下護國大陣封印住了裡面的一切,如今再次顯露世間。

    天師派長生池之中,初代天師張鶴鳴抬起了頭:“羅睺星!”

    天劍山一名抱著仙劍,冰封在冰湖劍池之底的少年突然睜開了眼睛,萬劍齊鳴:“佛門現在就出手了麼?”

    南方十萬大山,四個穿著破破爛爛的道人和一個少年人,五個人落魄潦倒,看上去就像是餓殍一樣倒在地上。

    蒼狗道人一臉肌黃面瘦,看上去是法力耗盡,還用過秘術:“一路追殺,我們都跑遍了幾萬里了,從南邊跑到東邊,又跑了回來,這些傢伙還跟著我們。”

    風龍道人一身仙衣都打爛污染了,底下甚至能夠看到骨頭架子和內臟,這樣都沒死:“十大魔門老祖都出手了,練就神魔不死之軀的老怪物門聯手要我們的命,這魔門看起來是瘋了。”

    少年則優哉游哉的咬著狗尾巴草:“還不是你們太過了,坑的別人宗門全滅,道統都沒了,別人還埗跟你拚命。”

    餓殍一般的老道從地上爬了起來:“你們幾個不肖弟子,老道遲早要被你們幾個給氣死!”

    真仙觀四散仙話剛說完,天空一下子暗了下來,一輪黑影吞噬了大日,白日徹底化為了黑夜。

    白鶴散仙一看,掐指一算便知道了哪裡出了問題,雖然因為天機混亂算不出到底發生了什噩夢事情,但是知道位置卻還是比較簡單的。

    隨後九天之上更是傳來了招仙使的聲音,還有七殺星歸位的消息,驚得所有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位置,是陽京,七殺星歸位,羅睺星都出來了,我們不能再耽擱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2 20:47
第五百四十六章:推波助瀾

    羅睺出手,親自將金猞兒擊殺,順應自身星命而行,力量暴漲到了極限,山海界四州之地都能夠看到那日蝕的場景,一瞬間暗無天日,天下震驚。

    而整個陽京內外都被那羅睺星之力拖入黑暗,這黑暗乃是羅睺星本身的大道法域之力,封閉的乃是五感和神識,哪怕是部分四階長生境的修士,一旦被這羅睺星之力拖入其中,也會墮入無邊黑暗,不能自知。

    加上佛門大雷音寺的佛陀舍利和手中的仙器位階的大悲禪提劍,才達到了如此恐怖的效果。

    十萬戎騎和天空之中盤旋的蠱雕飛軍,都在黑暗之中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轉,後面的部分甲士營還出現了炸營的情況,黑暗和神識的封閉,導致恐懼放大到了極限,不少戎兵直接拔刀施展刀氣神通,亂殺一氣,導致整個營地呈現連鎖反應。

    所有狼騎戰馬四處亂撞亂衝,陽京上下都是混亂一片,連巫神和大巫祭都找不到方位。

    直到那七殺星歸位之時,星辰照亮東州,陽京內外的黑暗才被衝破。

    面上帶著巫紋體格健壯高大的大巫祭披著古老的異鳥羽毛織成的衣裳,看到那七殺星升起的那一刻,立刻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尖嘯。

    “三殿下!是誰?誰幹的?”

    大巫祭手持著骨節杖施展出通天術法朝著那黑暗深處轟擊而去,一邊迅速的奔向皇城之內。

    城外大軍之中的巫神也一瞬間展露出了什麼不死之軀,高達千米的骸骨巨靈拔地而起,朝著城內跨去。

    原本城內的皇城徹底崩塌陷落,巨坑之中一道道厲鬼亡魂朝著外面衝出來,當大戎王庭的大巫祭衝來的一瞬間,就聽見從深淵深處一道聲音傳出。

    “大悲禪提!”

    金色伴隨著道道黑色腐朽的佛劍掀起劍光衝天而起,和大巫祭手中的骨節杖撞擊在一起,瞬間就看見骨節杖和附著在其上的恐怖力量一瞬間粉碎,戎人大巫祭一瞬間身體崩潰了近半,一半身軀朝著遠方逃去。

    然而此刻地面之上,一道道黑影從深淵之中爬出,沿著街道不斷縱橫,看到大巫祭想要逃去,瞬間拔地而起,結合成一道道恐怖的黑影抓住了那大巫祭。

    大巫祭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黑暗之中便傳來了恐怖的咀嚼聲,肉身連同神魂,在片刻之間被吃的渣都不剩下。

    黑影凝結,再次化為了一個穿著妖豔黑衣的女子,凌空虛站在巨坑深淵之上,她的嘴角還染著血液,不斷的朝著下面滴落。

    而此刻骸骨魔軀也跨入了城內,原本想要合圍擊殺來犯之敵的巫神,根本沒想道在一瞬間,大巫祭就被對方擊殺,甚至活生生的吃掉了。

    看到那恐怖妖豔的女子站在虛空之中,身後腳下拉出長長的魔影,籠罩在整個陽京之上,嘴上還不斷滴落著大祭司那屬於渡劫一重大修行者的血液,骸骨魔軀一瞬間感覺到全身冰涼。

    這一刻,彷彿自身不是什麼巫神魔軀,對方才是世上哪最恐怖的妖魔。

    羅睺魔星覺醒,加之佛器和佛陀舍利,這一刻對方簡直是世上最恐怖的那一類存在,哪怕是上界普通仙神下界都不一定是她對手,必須得是星主那等存在才能夠鎮壓住她。

    那魔神一般的女子身後糾纏著鋪天蓋地的黑影,望向了巫神的時候,巫神甚至轉身就想要逃去。

    不過已經遲了,瞬間就看到那黑影不斷扭曲凝結,剎那間女人出現在了骸骨魔軀的肩頭之上。

    籠罩在整個陽京的黑色影子一瞬間凝聚而來,包裹著了整個骸骨魔軀,堂堂巫神,人間巔峰一般的存在,徹底被吞沒。

    城內一座小山之上的大悲寺,一個老和尚端坐在廟前看著那恐怖妖豔的羅睺星,廟前一圈圈燈火湧動,老和尚在中央不斷的敲擊著木魚。

    在和尚的面前,還有著一尊漆黑如墨的佛像,詭異驚悚,隨著老和尚的木魚不斷敲響,那力量綿延道深處,開始壓制住羅睺星的力量。

    那詭異的佛像甚至還開始抽取那羅睺星的力量,黑色的魔影不斷的望著佛像收納而去。

    女子出現在了大悲寺廟宇之前,天上的日蝕依舊在繼續,整個世界都順混沌黑暗一片。

    燈火搖曳之下,魔影從四面八方朝著大悲寺湧過來,妖媚誘人的聲音從不同角落傳出:“老禿驢,你佛門助我開啟星命,又助我破這七殺星順星命而行,不過想要羅睺加入你佛門,這點還完全不夠哦!”

    大悲和尚驟然睜開眼睛,面呈現怒目金剛之色:“魔星羅睺,我佛門以一尊佛陀之位待你,將這佛門七寶的大悲禪提劍和佛陀舍利都交到了你受傷,莫要不知好歹。”

    “你魔身和這佛陀金身也融為了一體,此生你都脫不出佛門,若是沒有佛門,你此次殺劫必將隕落於其中。”

    魔星羅睺嬌笑了起來:“我有這大悲禪提劍和佛陀舍利,再殺了你,奪了這你們用來控制我的金身,這東洲誰能奈何得了我呢?”

    大悲和尚哈哈大笑:“羅睺,你當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東洲可不比其他三洲,那隱藏在深處的大能巨擘都還沒出手呢,當年大日如來和整個佛門都在這東洲被道門逼的出走海外,如今才敢回來,你區區一人,還敢說這東洲沒有人奈何得了你?”

    “若沒有佛門庇護於你,那道門的老祖隨便一人出手,算計於你,你這羅睺星星君之位恐怕就落於他人之手了。”

    “我可是記得,那荒古神廟的昔日荒古神常德,之前可是對你這羅睺星星命非常感興趣,若不是和我佛門大日如來有舊,念在舊情之上,你怕早就落入其算計之中。”

    魔星羅睺冷哼了一聲,彷彿信了大悲和尚所說的話,眼中的殺意漸漸褪去。

    “我星命已經徹底開啟,星力灌體已有三成,大周徹底崩潰,戎人南下的局面也被打散,接下來你佛門想要如何?”

    “紫薇帝星已然出現,將崛起於西北方,我佛門此次當然是為紫薇帝星和真龍天子鋪路,真龍出世,群星相隨,必定有於我佛門有緣之人,我佛門也將隨真龍天子一同大興於這東洲之地。”

    魔星羅睺點了點頭,將佛陀舍利扔給了大悲和尚,轉身就離去。

    大悲和尚雖然持有黑色的佛像金身能夠克制和壓服魔星羅睺,但是此刻其星力暴漲,也無法將將其鎖困在自己身旁。

    “你要去何處?”大悲和尚黑著臉,這魔星性格乖僻無比,雖然已經和佛門綁在了一起,氣運和魔身都和佛門相連,但是絲毫就不聽佛門掌控,更是不為大局著想。

    之前出世的時候,就直接吞了兩位佛門羅漢,剛剛甚至還想要殺大悲和尚脫出佛門。

    “你不是說那些道門老祖如何厲害嗎?我就去看一看,這些數千年前就成名的道門老祖和東州大修行者,到底有多厲害。”

    大悲和尚沒有再說話,不斷的敲擊著木魚,想著等著羅睺星真正吃到了苦頭,到時候就知道她最大的靠山是佛門。

    羅睺星一離去,天上的日蝕也終於結束,九天之外的羅睺星移位,大地再次重見光明。

    七殺星金猞兒身死,大巫祭和巫神也同樣被羅睺魔星給擊殺,城內城外那些深入大周腹地的十萬戎騎,徹底成為了無主之兵、群龍無首,陷入了一片混亂。

    有人提議就地駐紮,等待大戎王庭的命令,有人希望立刻返回,畢竟這裡不是戎人熟悉的地方,所有人對他們都是虎視眈眈,在失去了七殺星金猞兒和大巫祭、巫神之後,他們在這裡,等於就是一大塊肥肉一般。

    最後隨著一場廝殺奪權之後,其中一位統領率領著大軍開始沿著來時的路重新返回關外。

    而此刻,在先帝之時,就開始在京畿之地大肆發展,幾乎將道門逼出了京畿的佛門勢力再次動了起來,推動著大大小小擁有著龍蛇命格和氣運之人上位。

    京畿的各個世家門閥紛紛聚兵自立,失去了大周壓制之後,一個個手上有著大大小小兵權和勢力的大周官員、世家都紛紛出手,其中就有著佛門的推波助瀾,將一個個自己人推了上去,徹底的掌控這片暫時空白出來的重地,大周腹心。

    在佛門的算計之中,這些人將會為真龍前驅,也是佛門算計之中的一部分。

    同時不少更多弟子也同時奔向了徵州,其中就有著佛門廟宇這麼多年培育的佛兵將才和謀士,此刻徵州和大周京畿之地一般,也處於風雲匯聚的狀態,各個郡縣紛紛起兵,互相吞併,爭奪徵州之主的位置。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2 20:48
第五百四十七章:面聖

    一艘艘法器樓船降臨在埗郡的天穹之上,黑壓壓的一大片遮住了埗郡的天穹,中央的龍船被護衛在中心,皇帝孔齊穿著白色的龍紋常服從最高處走了下來。

    不過當法器樓船抵達埗郡的同時,天穹出現日蝕,羅睺星出世,隨後便是七殺星歸位,剛剛還逼的大周不得不遷京的七殺星,眨眼之間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了星辰重歸九天之上,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皇帝孔齊面色陰晴不定,複雜至極的看著遠方,問向了身旁的欽天監監正:“到底發生了何事?陽京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欽天監監正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能夠根據推測說到:“剛剛羅睺星出世,天現日蝕異象,微臣聽聞佛門在多年以前就找到了羅睺星轉世之身,如今看來是真的。”

    “羅睺星乃是魔星,出世必定伴隨著大災禍,剛剛看天象,其應該是在陽京出世,隨後七殺星歸位,必定是佛門的算計和著羅睺星所為。”

    “佛門自先帝去後隱匿不出,如今看來,其早有預謀。”

    皇帝孔齊不敢置信:“那羅睺星不過剛剛出世,竟然能夠殺死七殺星金猞兒?”

    欽天監監正:“陛下有所不知,這佛門雖然在東洲如今名聲不顯,道門對佛門多有小覷,但是並不代表著佛門勢弱,佛門力量遠遠超過尋常人想像。”

    “其佔據西洲一洲之地,大日如來證道西方,開一方極樂世界,門下可與陸地金仙匹敵的菩薩超過一掌之數,類似於長生境修士的羅漢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僅僅在陽京,大悲寺的大悲和尚就是菩薩境的佛修,據傳聞佛門七寶之一的大悲禪提劍就在那大悲和尚的手中,那是真正的仙神位階的仙器,動則能勾動大道法域之力,以佛門和那羅睺星之力,若是以有心算無心,七殺星金猞兒應天命歸去微臣覺得絲毫不奇怪。”

    皇帝孔齊:“陽京之內佛門如此強勢,為何之前你不曾提及,朕今日又怎會如此狼狽?”

    欽天監監正立刻跪下:“微臣在七殺星金猞兒破神武軍渡河南下之時,便立刻前往大悲寺,可大悲寺已經人去樓空,京畿之內佛門弟子早已消散無影。”

    “陛下,這佛門早已有圖謀,甚至如同那道門各派一般,對大周天下虎視眈眈。”

    孔齊聽其說完:“羅睺星、佛門,還有那道門、神祇,這些人全都不可信,都是一群自認為高高在上,擺弄蒼生所謂仙神。”

    孔齊憤怒無比,又感覺極度無力,在這些仙佛的擺佈之下,大周天下和孔家就如同他們手上的玩物一般。

    他更對於先帝臨終前的不甘和遺言深有體會,為何其始終叮囑著大周江山若是丟了,就丟了,但是著在星君之中排名前列的亢金龍星君之位,卻絕對不可丟。

    “只有仙神之力,只有這不朽的力量,才是這世上的唯一。”

    “太祖東陽帝君,剛剛度過神仙雷劫成為陰司帝君,如今在陰司帝君之中也處於勢弱的狀態,所以我大周才至如此局面。”

    這一刻他更加感覺到了所謂的皇權天命,和這真正的力量比起來,真正的不值一提,當大周龍氣鼎盛,天命在身的時候,這些仙神不願意逆天而行,耗損自身功德。

    一旦大周丟失天命,便沒有人將他們放在眼裡,孔齊這一刻開始,徹底將目光放在了亢金龍星君之位上,而不是如何挽回大周江山上。

    如同上代大周皇帝孔炎所說的一般,如果孔家出不了幾位星君和上界仙神,就算著大周天下勉強保存了下來,又有何用,還不是這些仙神,還有道門、佛門、神祇手中的玩物。

    突然間前面幾位內侍的身影著樓船的階梯朝著上面而來,急匆匆的宣告群臣不少人前來求見皇帝。

    他們得知陽京再次出現變故,攜帶十幾萬大戎王庭鐵騎的七殺星金猞兒歸天之後,原本在七殺星金猞兒無可抵擋的氣勢之下,狼狽逃竄的不少老臣,紛紛再次建議皇帝乘著這機會,殺回陽京。

    甚至還可以就此重創大戎王庭鐵騎,改變局面。

    不過此刻皇帝孔齊面對此起彼伏,如同忠心耿耿的老臣的聲音,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此刻穿著官服的文昌星李潛卻站起來說到:“陛下萬萬不可返回陽京,魔星羅睺現世,日蝕異象山海四洲暗無天日,七殺星金猞兒都頃刻間隕落,此刻京畿之地已然徹底成為了是非之地,成為了星君殺劫風雲匯聚之所。”

    “陛下此刻返回陽京,等於再次將自身置於險地,天下道門、世家門閥和神祇都將注視在這裡。”

    “陛下既然已經脫出樊籠,如今切不可再自困於陽京。”

    “不如順勢跳出這星君殺劫的棋盤核心,處於邊角之地,反而能夠看的更清,更有勝算。”

    皇帝孔齊欣慰的看著李潛點了點頭:“李卿說的不錯,既然決定遷京南下,就決然不能夠回去,如今陽京那邊的局勢混沌不清,朕決定依舊前往高州皋陽城,我要看看那常平侯,是要反,還是要死。”

    說到這裡,孔齊的眼睛透出了凌厲的殺意,對於這不斷反覆,心懷鬼胎的常平侯,孔齊已然憤怒到了極點,若不是他拖著不肯北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挾朝廷,如今這局勢也不至於糜爛成這樣。”

    法器樓船不斷前行,遠處的埗郡郡城開始在天盡頭若隱若現,出現在眼簾。

    皇帝孔齊也順勢看了過去:“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去尚賢學宮一趟。”

    “手持傳道玉簡,掌握天下文脈的學宮夫子,是影響東州局勢的重要一環。”

    —

    埗郡郡城依舊是一副歌舞昇平的模樣,只是因為南方天災**,北方兵亂不休,大船和商隊變的瀝瀝淅淅,城內戒嚴巡邏的兵卒也變得多了數倍,一到半夜就實行宵禁。

    這天天剛暗下來,遠方一艘艘法船跨越雲海朝著埗郡郡城而來,頓時就看見滿城百姓一個個從街市和屋閣之中探出腦袋朝著外面張望,發出一聲聲震撼和不知所措的聲音。

    畢竟這樣的場面還是難以見到的,不少人還以為天上的神仙下界而來。

    只有埗郡的郡守和官吏紛紛帶著人趕往城外迎接天子駕臨,一艘艘船停在了城外,一隊隊雄武的軍卒甲士從船上走下,密密麻麻的組成大軍。

    而皇帝在群臣的拱衛之下走下,城門前郡守帶著上百官吏跪倒在地發出山呼。

    “微臣埗郡郡守周夢龍叩見陛下!”

    皇帝帶著禁軍進入城內,城內百姓夾道歡迎,大周定鼎天下近千年,在底層百姓的威勢還是極強的,尤其是這埗郡之內,大多數人還是極度認同大周天子和大周統治天下的。

    只是在這個世界,凡人的數量再多和再認同,在仙神和世家門閥、仙道門派這種力量之下,也顯得極為薄弱和無力。

    皇帝孔齊乘坐著龍輦,在幾匹龍駒的咆哮、群臣和兵卒的拱衛之下,浩浩蕩蕩的進入埗郡郡城,不過皇帝孔齊卻沒有進入埗郡郡守安排好的別宮,反而是一路朝著尚賢學宮而去,一路之上街道之上都是月槐樹,粉紅色的小花沿著街道灑滿了地面。

    大軍密密麻麻的圍住了尚賢學宮,群臣跟隨著迎下皇帝,登上階梯,學宮夫子公羊禮帶著學宮滿門站在學宮之前,其他人拜見皇帝,而夫子公羊禮則只是拱了拱手,不是敬孔齊,而是敬這天下人族共主之位。

    皇帝孔齊在這夫子公羊禮面前絲毫不敢做派,同時回禮,而群臣也同時執弟子禮,朝著夫子公羊禮行禮。

    在一套繁瑣的禮儀之後,群臣跟隨著皇帝,在尚賢學宮夫子公羊禮的帶領之下,進入了學宮之內。

    學宮大堂之前,夫子和皇帝面對面席地而坐,皇帝孔齊終於說出了來意:“朕此次前來,是希望夫子能夠看在天下蒼生,大周治下億萬黎民百姓的安危之上,出山匡扶天下。”

    夫子公羊禮卻搖了搖頭,皇帝孔齊立刻追問道:“夫子是不肯出山?還是覺得朕和大周天下,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無藥可救?”

    “非也非也,學宮其他人都可以入世,唯獨學宮夫子不可,此乃尚賢學宮湯聖留下的聖訓,學宮自湯聖之後,便再也沒有學宮夫子在朝為官。”

    “再說老夫如今年邁老朽,陛下身旁已有李潛二位星命之人輔佐,身居人主亢金龍星命,定然能夠扭轉乾坤,再次中興大周,何須老夫一個糟老頭子。”

    皇帝孔齊失望至極,手持傳道玉簡的學宮夫子,若是借用那傳道玉簡之力,就能夠直接勾動九天之上的鈞天界和聖人之力,凝結成大道法域直接撼動仙神,這是真正的人間巔峰力量,更不要說,在學宮背後站著的那一位存在。

    若是能夠得到這夫子公羊禮和學宮的全力支持,別說是重新打回陽京,就算是在這次星君殺劫之中主導全局,他都有信心。

    不過目前看來,公羊禮並沒有出山的意思,至於其說的那番恭維之語,皇帝孔齊當然也沒有將夫子公羊禮的這番話放在心中,知道無法勸動學宮夫子,便不再多言。

    孔齊拱手說到:“朕此次前來,同樣也是想要祭拜一下學宮的歷代聖賢,學宮自大桓初立之時,便教誨天下人族,朕自小便心仰慕這學宮的歷代聖人和大賢,卻從未前來祭拜過,還請夫子公羊禮主持此次大禮儀。”

    這個時候公羊禮塗抹捋了捋長長的鬍子笑了起來,眼神帶著一股意外的神色看著皇帝孔齊:“聖人早已知道陛下要來,如今正在先聖宮等候陛下。”

    皇帝孔齊突然一愣,他此來不過是效仿歷代皇帝,登基之後前來祭拜學宮聖賢,歷代皇帝也都是祭拜尚賢學宮的聖像,按照學宮之禮禱告天地和人族。

    不過聽這夫子公羊禮所言,這尚賢學宮之內,此刻就有著一位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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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盛極而衰

    “聖人此刻在下界?”皇帝孔齊脫口而出,語氣之中充滿了震撼和驚駭。

    “難道是那一位?”

    皇帝孔齊激動不已,彷彿有些不知所措,聯想到自己可能見到的人,不論是那天下第一仙還有學宮先聖的稱謂,都不足以稱道其傳奇之萬一。

    夫子公羊禮笑而不語:“陛下請!”

    尚賢學宮大殿通往先聖宮的道路不過是一條狹小的長廊和庭院,但是此刻在孔齊眼中就好像一條朝聖的道路。

    不過越往裡面走,就看見整個地面開始呈現玉質化,大地和先聖宮之外的樹木都呈現結晶的狀態。

    而在這結晶一般的地面、石板和牆皮之上可以看到一道道複雜到極限的符咒紋路不斷蔓延,好像代表著大道之力的衍生,越靠近先聖宮以及深處,就越複雜和接近大道本源之力。

    這樣恐怖的景象和姿態,哪怕是自認為見識過陸地真仙和不少渡劫期力量的皇帝孔齊,也一下子震驚走起路來都小心翼翼。

    皇帝孔齊身後只帶著大周欽天監監正和文昌、文曲二星,另外三人也被這一幕嚇得瑟瑟發抖,他們感覺這地面之上的仙紋力量炸裂開來,恐怕他們都回在瞬間化為飛灰。

    他們著哪裡是行走在大地之上,那是行走在火山煉獄之上。

    先聖宮內裡更是每一個角落都烙印上了大道之紋,整個先聖宮就是一座仙陣,死死的鎖住內裡。

    沒錯,這仙陣並不是防禦外面,而是鎖住先聖宮之內,防止裡面的仙神氣息和力量溢散出來。

    仙神自身早已超越了凡世,不容於下界,如果施展尋常大道法域之力和道術還好,而一旦真正的仙神露出本體,或者是自身本源力量溢散出來,凡人和低位的修行者,根本就沒有絲毫抵擋之力。

    如果不加以束縛,將會對這下界造成巨大的破壞,所以一般仙神要麼出行以法相神光遮蓋本體,哪怕渡劫期的修士也不能夠看到仙神真正的仙體,要麼就封印自身力量,或者居住在山門之內不輕易外出,這也是星君殺劫進入了這一步,那些仙神海沒有冒頭的原因。

    不僅僅是因為那雷劫之罰,也因為一旦仙神力量外洩,凡人成片死亡,其功德罪業將會在仙籍之上留下重重的一筆。

    此刻著先聖宮也因為如此,此地乃是仙神居所,哪怕是豐聖以泥胎塑神下界而來,自身那屬於仙神的本源氣息,也會在不經意之間溢散出一絲,隨著豐聖駐留這人間的時間越長,影響就越嚴重,多年下來,這先聖宮也就成了這般模樣。

    皇帝孔齊立刻向走在前面灑然帶路的夫子公羊禮問道:“夫子,為何這先聖宮這般模樣,著大地和周圍,就好像……”

    夫子公羊禮看了看大周欽天監監正,大周欽天監監正立刻站出來回答說:“陛下有所不知,上界仙神不居下界,便是因為下界無法容於其力量,仙神之力溢散而出,便是我們如今看到的這般模樣。”

    “您看這仙陣,是層層鎖向內部,如果不是這仙陣控制住,這整個埗郡郡城,恐怕都會在一瞬間化為仙神道域。”

    皇帝孔齊嘆息:“今日方知仙神之尊,僅僅力量外洩,便造成如此模樣,難怪那仙神下界都未曾帶仙神法體下界,人間法則也不容於上界仙神。”

    跨過先聖宮的門檻,皇帝孔齊看了一眼身後三人,想了一下突然說到:“你三人在門外侯著,不用進來了。”

    欽天監監正立刻就急了:“陛下!還是讓微臣……”

    皇帝孔齊:“我說你們在門外侯著!”

    欽天監監正只能夠奉旨:“遵旨!”

    進入到先聖宮內部,整個先聖宮恍若來到了上界仙庭,琉璃晶組成了整個世界,小橋,靈泉,整個先聖宮都因為仙神的力量外洩,造成了著一副靈機充沛到了極點的景象。

    一顆顆如同月桂樹一般的樹木之中,如同經絡一般的光脈在樹中蔓延,樹上還結著不知名的靈果。

    這裡原本的一切,都因為一位仙神住在這裡,感受仙神本源力量和靈韻,哪怕是普通的凡草和沙石,都變成了仙物。

    一路靈韻集結成霧氣,皇帝孔齊終於走到了大殿之前,整個先聖宮此刻都自然融為一體,成為了一件仙器胚胎,著還是因為無意之中的力量溢出,若是祭煉上數千載,這先聖宮也並不是沒有成為仙器的可能。

    “大周皇帝孔齊求見豐聖。”

    孔齊看向了宮內,因為如同仙玉凝結而成的宮殿和仙光折射,根本看不清內裡,只能夠感覺到裡面好似空曠無比,原本外面看上去的面積大得多。

    原本半掩著的宮門打開,孔齊小心翼翼躊躇半天,才走了進去,在孤寂空蕩蕩的大殿之中,終於看到了一位神仙抱著長琴,手中的力量沿著琴弦流動,許久才撥動一下,彷彿在調音,卻沒有發出聲音。

    那琴弦波動的也不是聲音,而是大道之律。

    看到皇帝孔齊走入內來,豐聖終於抬起頭來,看向了孔齊,彷彿從其模樣之上,找到了一絲當初大周太祖孔淮的輪廓。

    皇帝孔齊再次匆匆行禮:“原來真的是豐聖。”

    豐聖微微點頭:“說來,我和大周也算是有些淵源。”

    “你大周太祖,東陽帝君未成道之時,其師尊呂周還曾帶著他拜訪過我,可惜呂周在上古年間隕落在了天闕城遺蹟之中,以一身修為為代價,保下了孔淮,算來,恐怕也有兩三千載歲月了。”

    “呂週一生探尋丹道,尋求成仙之方,可惜最終卻未能觸及大道之門。”

    豐聖低下頭來看向了大周皇帝孔齊:“不過卻沒有想到他這弟子完成了其一生遺願,他這一門傳承也算是沒墮了其名頭。”

    孔齊遍讀大周和歷代史書,但是對於這種秘聞還是從來未曾聽過,這段關於大周太祖孔淮年少時候的秘史,天下知道的人也並不多,此刻聽到豐聖說來,才知道,原來自家祖先還有這樣一段歲月。

    同時面上顯得更加拘謹和敬畏,面前這人活過的年頭,大周太祖在他面前都只能夠算是小輩,若是算上呂周的關係,孔家世世代代之人,恐怕都得稱呼面前這人一聲師叔祖都不為過。

    豐聖也是看到大周皇帝前來祭拜學宮聖賢,臨時起意見這亢金龍星命轉世之人一面,也是隨便說了一說過往,但是其隨口所提,卻讓大周皇帝孔齊小心翼翼的回答。

    終於皇帝孔齊說起了此番的真正來意:“敢問豐聖,何為亢金龍?身為亢金龍,又該如何順應天命而行?”

    他雖然知道自身是亢金龍轉世,但是卻不知道這星宿之命該如何行事,雖然說星命之人本身就具有大氣運和命格在身,自身本身就在無意之間被推動按照天命行事。

    但是這知道自身如何應命而行,而是懵懵懂懂之間順應大道而下,可是天差地別。

    皇帝孔齊好不容易前來這尚賢學宮,還碰見了學宮的豐聖當面,哪裡還能夠不抓住機會問清楚這亢金龍星命和其他星命有何不同。

    豐聖坐在殿宇之中,心思好像完全放在了這長琴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波動他,就看見整個空間都在不斷的發生變化,殿宇之內的空間一會變得極大,一會又變得極小。

    在大周皇帝孔齊的眼中,就能夠看到那殿堂之上的殿壁一會極近,彷彿只相隔十幾米,眨眼之間就拉到了天邊,這恐怖的力量和異象,讓皇帝孔齊感覺根本無法理解。

    這個時候豐聖卻在一邊說道:“亢龍有悔,盛極而衰。”

    “大周便是那條亢龍,你身為亢金龍應命而生,便恰逢這大周盛極而衰之局面。”

    “你之天命,便是這大周的天命,不論著大周是盛極而衰,還是中興而盛,皆是亢金龍,最後殺劫落幕之時,你便是天庭二十八星宿之一,堂堂亢金龍星君。”

    豐聖終於從長琴之上回過神來,那晶玉一般的眸子望向了皇帝孔齊:“至於你如何抉擇,便是你之事了。”

    皇帝孔齊恍然大悟:“多謝豐聖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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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借傳道玉簡一觀

    皇帝孔齊大肆封賞埗郡郡守和上下,埗郡也是自古以來的名城,雖然不是什麼大關重鎮,是卡在南上北下前往紹、高二地的關鍵位置。

    如果大周遷京南下皋陽,丟了整個北方和京畿,這裡或許將會成為大周的門戶,由不得皇帝孔齊不重視。

    皇帝孔齊雖然心急如焚,但是卻沒有立刻前往高州皋陽,因為他首先要解決的便是高州的御龍軍和常平侯。

    只要大周還在,皇帝還在,御龍軍就不敢輕易舉起反旗,常平侯也要擔心他一旦反了,手下的高州之地和整個御龍軍,會有多少人真心跟著他一起凡。

    尤其是皇帝孔齊如今已經瀕臨高州之地的情況下,大周皇帝這個名號,在這個時候,依舊存在著巨大的威懾力。

    不過皇帝孔齊也不會因此就輕易的進入高州,以為自己輕易輕易的奪了常平侯的軍權,他也在擔心常平侯心存僥倖,或者逼到了絕處狗急跳牆。

    皇帝孔齊一邊在埗郡之地派遣禁軍南下高州,以皇帝名義讓高州邊緣三郡,首先讓高州知道皇帝已經到了,堵住了常平侯和御龍軍和紹州的聯繫,阻止御龍軍和南方如今鎮壓叛亂和防禦夷人的振武軍勾結。

    同時將埗郡以及高州三郡的衛卒全部集合在了一起,瞬間組建起了以原本的禁衛和影衛為主的數萬武者大軍。

    雖然除了這核心的兩萬軍卒以外,其他大多數都是低階武者,臨時找長生境的統帥都找不出來,只能夠用低階的濫竽充數,不過也有了浩浩蕩蕩的氣勢。

    另一方面又連續發了數道詔書,並沒有絲毫讓御龍軍軍侯常平侯交出兵權的意思,反而加封其為三公之一的太尉,讓其整頓皋陽,迎皇帝入新京。

    御龍軍上下和太尉彼時必須親自在城外迎接皇帝,常平侯這時候就嘗到了苦處,想要反,底下的軍卒也不會跟著自己一起反。

    而且皇帝孔齊親自率領大軍南下,手下明面上的武道人仙就有著兩位,更別說還有新任的欽天監監正以及隱藏在暗處的力量。

    平日裡他御龍軍和常平侯駐守這東方偏僻一隅之地的高州,天高皇帝遠,加上大周力量都被北方死死拖住,奈何不了他。

    但是如今卻不一樣了,皇帝親自來了。

    而一旦迎皇帝入皋陽,等於他就是直接放棄了兵權,所謂的太尉也不過是一個虛位,高高在上被捧起來的塑像。

    到時候皇帝如果算舊賬的話,他常平侯就算是三公之一,恐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在常平侯陷入兩難之境的時候,整個高州也都知道了皇帝南下的消息,雖然北方局勢糜爛,但是大周養武者、士卒近千年,知道皇帝南下之後,一個個原本傾向於或者被常平侯掌控的郡縣,各個郡縣的管理和掌握兵權的縣尉郡尉,從開始搖擺不定心懷鬼胎,一下子開始完全成為了赫赫忠臣。

    雖然之前這些人對於朝廷的許多命令是陰奉陽違,甚至在之前站在了常平侯那一方,但是此次皇帝孔齊全部既往不咎,不少人都受到了封賞。

    而且隨著禁軍大軍緩緩南下,御龍軍和常平侯的局面就變得越來越被動。

    猶豫之間,禁軍糾集著數萬大軍已經抵達了皋陽不到百里之外,整個高州也都納入了皇帝孔齊的掌控之中。

    御龍軍和常平侯這下子是想反也反不了了,常平侯親自上書稱罪臣,請求皇帝責罰,在皇帝帶著數千影衛駕馭著法器樓船抵達皋陽的時候,常平侯將自己綁了在率領著御龍軍的大軍在城外請罪。

    皇帝孔齊心中早已恨透了這常平侯,看到其光著臂膀自縛,跪在自己面前,猖獗舒暢至極。

    甚至皇帝孔齊想要當場下令斬殺這個心懷叵測的亂臣賊子,但是為了安撫這御龍軍上下十幾萬士卒的軍心,依舊當場赦免常平侯無罪,更是將之前承諾給常平侯三公之一的太尉之位,依舊敕封給了他。

    在浩浩蕩蕩的大軍拱衛,御龍軍上下十萬軍卒跪地山呼之中,皇帝孔齊率領著數千影衛,終於進入了皋陽城,也代表著此刻,皋陽正式成為了大周的新京。

    這古代高國的都城和陽京還是有著巨大的差別,不過身為東方的重鎮名城,人口密集程度卻不輸於京畿太多。

    站在原本的大周皇帝行宮,如今的新皇宮大殿之前,皇帝孔齊面色複雜至極。

    “亢金龍,盛極而衰麼?”

    這個時候身後作為皇帝孔齊還是太子時候的潛龍之臣,文昌星李潛站出來:“陛下,事在人為,天命不可測,多想也無益於事。”

    “不過不論陛下作何選擇,微臣都會跟隨陛下。”

    —-

    皇帝孔齊和那浩浩蕩蕩,猶如天上宮樓的法器樓船從埗郡剛剛離開,整個埗郡只留下數千禁衛和新從各郡、縣由縣尉、郡尉帶來過來的不到兩萬軍卒一同駐守,防止北方和再次出現變故。

    這個時候,看上去並不太起眼的尚賢學宮,迎來了一個奇怪的人,一個恐怖的影子乘著黑夜從千里之外的夜幕順著大地襲來,然後覆蓋遮過整個埗郡。

    哪怕埗郡之內的幾位長生境武者和修士,以及埗郡郡守都沒有發現,那黑色彷彿遮擋住了一切感知之力。

    但是帶領著學宮十幾名教諭正在整理高十幾層藏書閣之中,如同山海一般書卷的學宮夫子,立刻就感覺到了什麼,身體還在藏書閣之內,一個如同神靈一般的光影卻踏出了學宮,擋住了那好像蔓延了遠方整個街道的黑影。

    “不知何方神聖,遠到而來我學宮,又有何事?”

    黑影不斷從遠方收縮回來,最後在學宮之前凝結成一個傾國傾城,卻又好似天上欲界天魔一般的女子,穿著一身緊致的黑袍,上面帶著灰色的星辰之紋:“你便是尚賢學宮學宮夫子公羊禮吧!我叫羅睺。”

    “原來是羅睺姑娘。”夫子公羊禮持學宮之禮,雖然得知了面前這人的身份,也沒有太過驚訝,好像這不是那送七殺星歸位,硬生生吞吃了渡劫期存在的恐怖魔星,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魔星羅睺發出一聲媚笑:“我聽老禿驢說過,這東洲天下最強大的幾個勢力,分別是太首山、靈樞山、天師派、荒古神廟,剩下的還有一處,就是這學宮了。”

    “而且學宮最近,我就想來看一看,然後聽聞學宮有一卷傳道玉簡,據說大日如來曾經觀著傳道玉簡,才完善了自身佛法,有了今日的佛門。”

    “嘿!老頭,你能不能把傳道玉簡給我看看!”

    面對著天下都驚恐駭然的魔星羅睺,提出了這般無禮甚至狂妄的要求,尚賢學宮夫子卻在聽完她所說之後,竟然還有些想笑。

    年近二百歲,讀通聖賢經義的夫子公羊禮當然不會和這個最多就二十出頭的少女計較,哪怕她是天下聞名的羅睺星轉世。

    公羊禮站在學宮之前,此時這個老者笑眯眯的說到:“傳道玉簡就藏於學宮後方的先聖宮之內,羅睺姑娘若是想要一觀,便去吧!”

    “???”

    前來找茬的魔星羅睺,還準備和這傳聞之中,持傳道玉簡,幾乎能夠和仙神一戰的夫子公羊禮打一場,沒想到他就這麼同意了。

    好像那天下聞名,承載學宮數千年文運和聖人像征的傳道玉簡,不過是書庫裡普通的一卷藏書一般,隨隨便便來個人都可以翻閱。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2 20:48
第五百五十章:多讀書

    魔星羅睺看到這情況,反而猶豫了起來,她可是聽那佛門的禿驢們說過,這些道門的老祖們,可使最擅長算計和佈局,一不小心,就可能入局成為他們手中的棋子。

    雖然這學宮不隸屬於道門,但是本身就和道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別人不清楚,但是大多數活的久一些的修行者都知道,這學宮本身就是道門的一位老祖留下的旁系傳承。

    羅睺本來想著就近找個軟柿子捏,想著這學宮雖然是千年傳承,但是此次沒有聽聞有仙神下界而來,不過看到對方著有恃無恐的模樣,又心中出了狐疑,覺得這些修行已久的老怪物怕不是在算計於她,就好像那佛門一樣,在她還沒有覺醒星命的時候,就一步步將算計,讓她無法脫離掌控。

    想到那佛門的禿驢,羅睺心情極差,看著這面前的老者,突然感覺和那賊禿的樣子重合在一起,一樣的高深莫測的氣質,一樣喜怒不形於色,除了有頭髮以外。

    “老頭,你莫不是詐我,以為我不敢進去?”

    夫子公羊禮指向了學宮的最深處,那被數重長廊和庭院幽深遮蔽起來的地方:“那便是先聖宮,姑娘若是想要借閱傳道玉簡,便請自便吧。”

    說完公羊禮本來就幻化而出的身影,就消散在了學宮大門前,夜裡一般不輕易打開的學宮銅門,也在嗡嗡的聲響之中,緩緩推開。

    門後是一片寂靜,只能夠聽到蟬叫蛙鳴,和少數挑燈夜讀的屋室,和之前羅睺看到過的一些修行門派的山門比起來,顯得太過普通和一般,絲毫不像是天下有數的幾道大勢力之一。

    至於那先聖宮的位置,魔星羅睺神識探向那裡,卻發現那裡好像什麼東西都沒有,一片空白,好像什麼都沒有一般。

    以仙陣向內鎖住一切氣機和力量向外散發,此刻哪怕是羅睺星以及其他陸地真仙當面,也不可能看到裡面的場景。

    她此恃手中有著佛門七寶之一的大悲禪提劍,借助其再施展羅睺星命開啟之後的大道法域之力,之前一擊必殺七殺星金猞兒,兩位渡劫期在她手上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被其吞噬,這讓她自認為就算是碰到了仙神,也應該能夠全身而退,至少不可能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吧。

    在這裡就算碰上了什麼意外,也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她。

    羅睺星沒有直接朝著先聖宮而去,明知道里面可能有問題,她準備先將這整個學宮的門徒一口氣給吞了,然後逼問那夫子公羊禮,之後再奪取傳說之中的香火神器傳道玉簡。

    “任你有什麼算計,我把你們全都殺了。”

    揮袖就看見一到佛劍從袖中如同金蛇一般游離而出,黑色的魔影轟然從其黑色衣袍之下鑽出,瞬間擴散朝著遠方而去。

    巨大的力量爆發,按道理來說,整個埗郡恐怕在一瞬間就要被驚動,但是周圍別說埗郡郡城,就連尚賢學宮之內,都沒有一個人出來查看,連任何聲響都沒有。

    這一刻,好像整個埗郡和尚賢學宮空無一人。

    羅睺剛剛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魔影還沒能夠吞噬整個尚賢學宮,驟然間天旋地轉,所有魔影一瞬間收縮,連同魔星羅睺一同被拉扯進入了尚賢學宮的深處。

    “怎麼回事?”

    仙陣封鎖天地,整個先聖宮之內看不到外面的月亮和星辰,大地和樹木完全玉化,地下密密麻麻的道紋和前方的宮殿連接在一起。

    “這是什麼東西?陣法?好像和我羅睺法域有些像。”羅睺雖然震驚不已,絲毫不瞭解為何自己竟然被不經意之間,如同改天換地一般被人拖到了這個地方。

    著手段通天不說,整個過程如同羚羊掛角,不留絲毫痕跡,更可怕的是讓她反應都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噔!”

    這個時候,前方宮殿深處,突然傳出了琴弦撥動的聲音,立刻引起了魔星羅睺的注意力。

    魔星雖然站在宮殿之下的庭院之內,但是一眼就望見了,在宮殿的深處,一個黑色長發的白衣男子,其孤寂的坐在宮殿之內,彷彿和整個先聖宮連接在一起,或者說,這先聖宮一切的力量,就是從他的身上衍生出來的。

    魔星羅睺知道面前這人很可能是學宮某個隱藏的大修行者,最少也是一位陸地真仙,不過嘴上依舊沒有絲毫示弱,如同之前一般:“呵!你這白面小廝又是誰?難道是學宮的哪個老怪物?不過學宮不是旁門修行,壽命從來未曾超過兩百載麼?”

    羅睺一邊說,一邊尋找著周圍的破綻,她嘴上不饒人,但是動作卻已經在想辦法退避和逃離這裡。

    自己一不小心竟然被對方拉進了這先聖宮之內來,面前這人的氣息捉摸不定,但是卻讓魔星羅睺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羅睺第一想法就是趕緊逃離這被仙陣封閉的界域,到外面去。

    “看你這藏頭露尾的,定然不是什麼好人,我不過來堂堂正正借閱一下學宮的玉簡,你們就突然把我拖到了這裡來,是意欲何為?”

    羅睺話不斷,不過實際上確是在拖延時間,只是那殿內之人頭也沒有抬起,彷彿根本沒有看到她一般。

    果然,話音剛落,羅睺終於在這仙陣封鎖之中,找到了一處破綻,袖中金蛇化為劍光而起,縱橫千米,直接撕裂開了大地,朝著地底深處劈砍而去。

    地動山搖,衝天光芒遮蓋住了整個先聖宮,卻還沒有衝出外面,就被吸納了回來,龐大的力量盡數被吞噬,沒有一絲一毫逃逸到外面去,大地裂縫也在瞬間合攏。

    這仙陣佈置是用來鎖住內裡豐聖溢散的靈機,而不是用來防禦,羅睺憑藉著這一擊,竟然真的打開了一絲仙陣的裂縫。

    魔星羅睺看向了天空,在哪裡的結界屏障之上,道紋重重炸裂,但是卻在迅速恢復之中。

    “就是這裡。”

    魔星羅睺喜出望外,瞬間化為滔天黑影,凝結朝著那裂紋之處向著外面逃去。

    不過端坐在先聖宮之內的那人,本來就沒有準備用這大陣困住魔星羅睺,或者說也根本用不上。

    看到魔星羅睺即將逃出先聖宮的仙陣之外,終於再次撥動了手中長琴的琴弦,只是這一下,就不是如同之前一般嘈雜無序的調試了。

    數個音符瞬間勾動天地大道,轟然間魔星羅睺感覺到,整個天地都好像一瞬間朝著其壓了下來。

    這一刻,她就好像是巨大漩渦風暴之中的一隻游魚,被捲入其中掙脫不能,羅睺面色一下子都變了。

    她此時才知道,那大殿深處坐著的是一位真正的仙神,自己手中哪怕拿著仙器,在面對真正仙神的時候有著天地之別。

    頃刻間她竟然連反手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被那天地大道震盪席捲其中。

    “歲月!”而這個時候,才從宮殿之中緩緩傳出了兩個字。

    滔天魔影不斷的朝著羅睺星體內收縮,重新顯露出了本體。而琴音席捲之下,整個先聖宮的歲月都好像在不斷逆轉,冬、夏、春、秋依次退回。

    唯有那端坐在先聖宮之內的身影,坐在歲月之上,永恆不動。

    而魔星羅睺在這歲月大道之力之中,隨著整個界域之地一同倒退,從一個成熟的女子化為了少女,最後變成了一個只有四五歲的孩童,掉落在了地上。

    “唉喲!”隨著其掉落在地上,屁股都差點摔成兩半,發出了女童的可愛稚嫩聲音。

    “噔!”

    琴聲再次席捲,那女童就被雲氣托著,瞬間進入了宮殿之內,啪的一下摔在了那撫琴白衣男人的面前。

    女童氣氣哼哼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哪怕成了這一副模樣,魔星羅睺還瞪著眼睛充滿了殺氣,不過此刻她這幅模樣,卻已然沒有了絲毫震懾力,反而讓人感覺好笑。

    進入了殿內,此刻她才看清楚了面前這人的樣貌,雖然她對外面的情況不大瞭解,對於山海界和東洲各大勢力的情況,也都是由佛門的大悲和尚告訴她的,但是此刻也知道,面前這人,應該就是學宮的幾位聖人之一,而且很可能就是那創建學宮的豐聖了。

    而再往後面一看,先聖宮內還能夠看到豐聖的畫卷和神像,其就更肯定了:“堂堂豐聖竟然為難我一個弱女子,真是卑鄙、下流、無恥!”

    “出去之後我定然要天下人知道……”

    這個時候一道琴音再次施展而出,就看見一道恐怖的魔星、黑色星辰從羅睺體內浮現,然後被一下子定住,壓制回了羅睺體內。

    這一下,羅睺一絲一毫的法力都施展不出來了,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個和凡人差不多的孩童:“羅睺,你言行粗鄙,善惡不分,自小就被佛門隱藏封印在禁堂之內,也不怪於你。”

    “年紀輕輕,不知讀書整日裡就知道打打殺殺。”

    “我學宮教化天下,我身為學宮聖人,也最看不得那些不讀書之人!”

    “從今日起,你便留在學宮之內跟隨著學宮教習讀書,沒有讀通聖人五經和二十四書,便不得出去。”

    魔星羅睺立刻跪倒在地:“嗚!晚輩錯了,我身為星命之人,若是耽擱在這裡,恐怕就要錯過此次殺劫了。”

    豐聖哪裡看不出這魔星羅睺的小心思:“羅睺乃是魔星,應日蝕之像而出,應大災劫而出,又不是殺星和命星,南方災荒,陽京之劫,你在星命已然開啟,羅睺星應你而出遮蔽大日浩陽,現在老老實實等待殺劫終結即可,不要再在外面多晃蕩了。”

    “你若是多晃蕩幾圈,這東洲恐怕將遍地不寧。”

    羅睺星剛剛還一副服軟的模樣,看到這豐聖一股冷臉,桀驁不馴的魔星哪裡忍得住,當場脾氣就炸了。

    其以女童的模樣一下子氣呼呼的站了起來,叉著腰指著豐聖破口大罵:“你這幾千歲的老怪物,在這裝什麼白面小廝,老娘說了錯了,你還要咋樣,有本事就殺了我。”

    方修本來懶得管她,不過她這剛好撞上門來,方修也就順勢將這魔星鎖在這裡,免得其再增加這劫數。

    反正這魔星羅睺中了自己的歲月大道之力,被封印住了修為,其一揮手,直接將她扔了出來。

    破口大罵,絲毫沒有一點修行者和高人形象的羅睺,再次在學宮外面的庭院摔了個倒栽蔥,羅睺只能夠聽到那豐聖的最後一句話。

    “多讀書,要不然別想出去。”

    被夫子公羊禮安排過來,守候在外面的幾名鳳陽書院前來尚賢學宮進修的女弟子,看到這可愛的女童,還以為是學宮哪位前輩的後代,一個個笑笑嘻嘻的將其抱了起來,捏捏臉,打打屁股。

    “哇!好可愛的小姑娘!”

    “夫子說她是學宮的新弟子誒!”

    “你是不是某個前輩的孩子啊!難道是哪個大賢和隱修門下的,竟然能夠得到夫子看重。”

    “啊!你們死定了!”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堂堂魔星羅睺,成為了尚賢學宮的一名蒙學的弟子,在學宮最外面的蒙學書院和一些小屁孩一同讀書。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2 20:49
第五百五十一章:破軍

    天師派山門。

    張玉素身為掌門和三代天師,身著天師袍手持仙器青玉浮塵,高高坐在雲床之上,左右則是一位位最低也是長生境界的長老、執事。

    下面從天師觀觀內,一直到外面玉石鋪就的練功場,以及直通山門的階梯上下,全部都是穿著天師觀道袍的弟子。

    浩浩蕩蕩的看上去猶如萬修來朝。

    平日裡當然難得看到這種景象,但是近日則不同了,自從大戎王庭破昆陽城渡過大河南下,大周京畿之地大半淪陷,最後甚至大周連京城陽京都丟了,皇帝孔齊帶著文武百官倉皇南下,等於說是大周已經徹底放棄了北方一半的疆域和失去了這些地方的控制力。

    隨即就看見京畿、徵州、黽州、滕、昌等各地的十幾個郡數十縣陷入一片混亂,各地豪雄紛紛自立而起,世家門閥合縱連橫,只剩下少數忠於大周的臣子還在苦苦支撐。

    徵州之地也同樣是如此,當大戎王庭三皇子金猞兒攻下陽京的消息一傳來,徵州數郡和各縣紛紛動了起來,首先是各地的官吏如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生怕戎人打了過來,大周互相之間爭權奪利,其中就有郡尉殺郡守而自立,縣令奪縣尉之權的事情不斷發生。

    隨後便是各地被壓制了多年的大家氏族,和豪強武者率領著訓練多年的族兵武者揭竿而起,奪取縣城以及互相攻伐。

    早在之前天師派就將紫薇帝星送下了山,一年前,紫薇帝星姬重明娶了山陰郡的郡守昌文獨女為妻,隨後便改名成為了山陰郡郡尉手下的一名負責邊境戍守的都尉。

    京畿之地大亂的消息傳來,郡守昌文首先設計拿下了山陰郡的郡尉,奪取了兵權,身為郡守昌文獨女女婿的姬重明當然就順勢繼承了山陰郡郡尉之職,首先的第一個難關便是疏清山陰郡的亂局。

    其手下數個縣之中亂成一片,其中三個縣甚至呈現聯合之勢,欲攻打郡城。

    紫薇帝星姬重明起勢之後,其命格相助和氣運之濃烈簡直不可想像,首先第一批便是來自天師派的數千精銳道兵,還有大量紛紛來投的軒轅氏旁系後裔,助他橫掃山陰郡,鎮壓了叛亂和收復了各地。

    山陰郡一郡之地,首先在徵州各郡和京畿混亂的局面之中,趕在前面平定。

    接下來大量佛門弟子帶著三千騎兵來投,甚至是南洲羽民國的不少羽人,都加入到了姬重明的旗下,這一下姬重明手下不僅僅有了騎兵,還有了能夠飛行的羽民組成的飛軍,看看之前大戎王庭的蠱雕軍,就知道其厲害。

    借助著第一個統一一郡之地的優勢,姬重明沒有絲毫耽擱,迅速開始攻略周邊諸郡,欲要一統徵州。

    此刻不論是西南的黽州還是東方的京畿之地,都出現了不少身居龍氣的存在,順勢而起甚至表面看去不弱於姬重明,姬重明若是不能夠趕在他們之前一統徵州,說不定別人就攜一州之地的底蘊和兵卒,殺上門來了,到時候龍蛇相爭,別看他是紫薇帝星,也有可能龍游淺水,甚至還有可能丟掉一半命格。

    別看如今道門、佛門、異域修行者紛紛來投,如果他一旦失勢甚至丟掉了一半命格,就算他是紫薇帝星,也可能在瞬間成為棄子,經歷過這麼多事情的姬重明看得非常清楚。

    姬重明親自率領大軍征戰各方,一一平定徵州的各個郡縣,花了半年時間,徵州之地終於被姬重明打了下來,原本的山陰郡郡守昌文,甚至立刻自任為徵州州牧。

    這州牧差不多就是等於就是自立了,不再隸屬於大周管轄,只是沒有之前武威侯稱王那麼明顯和吸引注意力。

    這官職只是在大磐後期的京畿之地才出現過,自從大磐滅國之後,大周朝就再也沒有這官職,大周的郡縣制一方郡守便是最大的實權封疆大吏,再往上基本都是虛職,甚至都不在地方任職,而是在京城任職。

    在一統徵州之後,徵州就沒有再對外用兵,而是開始訓練軍卒,原本的三萬軍卒瞬間擴充為了十萬大軍,不過其中不少軍卒甚至都還只是血脈都未曾激活的武者,和大周昔日的大軍根本沒得比,那可是最低都是開啟了血脈,統帥是五階甚至是武道人仙的存在。

    一月前,原本就是文官的徵州州牧昌文度過了九十大壽之後,一病不起,在前幾天終於病逝於山陰郡。

    身為徵州州牧昌文女婿加繼承人的紫薇帝星姬重明,毫無疑問自然就是下一任的徵州州牧。

    此刻天師派上下滿門弟子聚集在一起,便是商定這紫薇帝星姬重明之事,張玉素將親自前往山陰郡恭賀姬重明繼承州牧之位。

    同時希望和紫薇帝星姬重明商議重新理清徵州神道秩序,由天師派弟子來負責,日後若是紫薇帝星姬重明能夠登上帝位,天師派便能夠再次立下當朝天師之位,重新登上巔峰。

    所以這才是召集天師派滿門弟子,將會從這些人之中挑選大批人加入姬重明麾下,負責打壓那些不斷反抗作亂的陰神和地祇,然後敕封有道之人為山神水主。

    這些人此次前來,便是來爭奪這個大機遇,誰能夠搶到先加入其中,未來很可能成為下一代天師,甚至執掌天下神道秩序。

    同時姬重明能否登上帝位,終結殺劫,可關係到自家老祖是否能夠成道,關係到整個天師派的未來,由不得他們為之慎重。

    而且聽聞天庭一開,天庭仙君、星君皆有資格進入天界朝拜天帝,到時候能夠帶一些門人弟子入仙界,據說入仙界之人可不老不死,哪怕是不修行,也可以在天庭享受仙神一般的待遇,由不得他們這些下界修行者不瘋狂。

    張玉素坐在雲床之上甩了一下浮塵:“開始吧!誰人能夠輔佐帝星,爾等各憑手段。”

    天師派的天穹之上,大陣結界之內,爆發出一道道恐怖宏大的光芒,各種道術縱橫,數日未曾停歇。

    徵州在古徵國的國度宮殿舊址之上重新建立起了一座府邸,徵州州牧姬重明便在這裡登上了州牧之位,這一日整個山陰郡街道之上人滿為患,到處燃放著爆竹甚至煙花。

    州牧府邸之中來者的身份堪稱恐怖,天師派三代天師張玉素親自到場就不用說,此外佛門真傳弟子、天星派的副掌門雲乾,徵州各大道門、修行世家、武者門閥都全部道場。

    州牧姬重明看上去年輕得有些過了頭,依舊穿著一副大周的官袍,坐在主位之上。

    不過卻沒有任何人敢小覷於他,那些道門大能哪怕沒有進入山陰郡郡城,遠遠隔著數十里都可以望到那浩蕩的紫色龍氣和隱隱成型的龍柱遮天,這還只是一州之地就有如此氣象,若是待其稱帝那還得了。

    直到夜裡,姬重明才終於放下了做派,回到了書房之中,幾個幕僚和武者早已坐在裡面。

    尤其是其中的李倉,對於姬重明來說可以說是亦師亦友,其一路走到這裡,不論是成為山陰郡郡守的女婿還是起兵,都是由其出謀劃策,才有了他今日。

    姬重明吩咐了後面的事項之後,驅散了其他人,只留下了李倉,李倉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終於說起了關鍵的事情:“重明!我們下面是打黽州,還是進關攻打京畿之地。”

    姬重明彷彿早就已經想好了:“打黽州,黽州一下,我便稱王,以王師下大周京畿,掃清這些魑魅魍魎,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李倉點了點頭:“也好,稱王之後,紫薇帝星星命便徹底開啟,天下再也無人能奈何於你,此後王途霸業便掌握在了我們手中。”

    這個時候李倉看了看左右,然後手指一動,布下了一個隔絕法陣,終於慎重的開口說道:“我今天來不僅僅是因為用兵黽州之事,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知於你。”

    姬重明臉色凝重了起來:“何事?”

    李倉:“如果沒有出錯的話,我已經找到了破軍星。”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2 20:49
第五百五十二章:北方而來的古巫

    “破軍星在吾軍中?而且還是我的近衛?”

    “為何之前我未曾發現過他?”

    說出來姬重明都驚訝無比,如果說之前東洲關於殺破狼三星的傳聞和種種駭人聽聞的流言,只是在民間傳說的話,自從貪狼和七殺二星出世之後,哪怕是在道門修士和世家門閥的眼中,這三星也堪稱是絕對的殺星災星。

    貪狼星命一分為二,一出世天下動盪,大周崩裂,磐州和轅東、轅西、東陽山附近的門派、神祇不知道死了多少。

    七殺星金猞兒一路南下,多少門派、世家、神祇遭受其屠戮,門派山門被燒燬一空,世家門閥遭受屠戮,神祇靈境廟宇也被摧毀。

    此二者的凶名之盛,之恐怖,天下都為之震驚惶恐。

    而同為殺破狼三星之一的破軍星雖然還未出世,但是所有人都認為,其一旦出世,便是大周徹底崩潰之時。

    此刻姬重明聽聞這破軍星就在自己麾下,甚至還就在自己身邊,甚至自己都打過不少照面了,姬重明哪裡不驚。

    不過驚完之後卻又是喜,別人恐懼畏怕這破軍星,但是他卻不怕,身為紫薇星命轉世之人,本身就是帝星命格,這破軍星若是能夠為其所用,其不論是接下來想要攻打黽州還是入關京畿,都是絕對的大助力。

    想一想那貪狼星一分為二,雙方都能夠在那磐州、轅地打的翻天覆地,金猞兒一人幾乎差點徹底滅了大周皇朝,這破軍星若是用好了,絕對不輸於這二者,甚至徹底奠定他的帝王根基。

    李倉穿著文士長袍,因為其年輕的面相和冷淡的氣質,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官吏更像是個詩仙:“還不能完全確認,破軍星此刻依舊在蟄伏時期,其名為薛靖,是山陰郡南懷鄉子弟。”

    “之前他侍衛在你營帳之外,我來回數次也未曾發覺此人有和不同,前些日或許是命格催發,又或者是機緣巧合,前些日我再來之時,他竟然攔下我,希望我能夠向你舉薦他,他認為自己有將才,不甘為一持戟小衛。”

    “我當時看他面相雖不是什麼帝王將相的面相,但也不像是普通人,便隨手推演了一下,發現竟然什麼都算不出來。”

    李倉負手而立,面色流露出了一絲笑意:“要知道,這天機混亂之下,一般道人和修士確實無法推演天機,但是已經當面了,總能夠看到一些蛛絲馬跡,這什麼都算不出來,就已經代表著問題了。”

    李倉轉頭,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當即便知道,此人絕對是一個擁有星命之人,當時我認為可能是天罡地煞星之中的一位。”

    “可回去演算之後,卻又感覺不太對,抬頭一看,卻發現天上破軍星竟然若隱若現,我便知道,這薛靖極有可能便是那殺破狼三星的最後一個,破軍星了。”

    姬重明立刻感覺有了些印象,好像之前見過這人:“原來是南懷鄉子弟,怪不得能進親軍近衛之中,為何之前不顯山不露水,這不應該啊?”

    李倉笑了起來:“不掌軍的破軍星,能叫破軍星嗎?”

    “他只在你身旁為一侍衛,手下無兵無卒,加上帝星星命壓制,哪裡能夠顯露得出來。”

    “其一旦掌軍,命格氣運一激發,瞬間就會形成不可阻擋之勢,以破軍星之利,率領十萬大軍天下無人可當。”

    “更不要說如今七殺星歸天,貪狼星一分為二。”

    第二日,在李倉的舉薦之下,姬重明召見了這個親軍近衛的持戟小衛薛靖,在考效了一番之後,對方兵馬嫻熟,而且還熟讀了兵法,甚至曾跟隨學宮的一位名士學過二十四書之中的幾卷。

    當場姬重明便以州牧的身份任命其為百夫長外放,在隨後攻打黽州的大戰之中,其更是在前軍的先鋒之中,衝在最前面,迎戰黽州早就預料到姬重明要對黽州用兵,枕戈待旦的石虎麾下大軍。

    石虎也是因為天下大亂,龍氣溢散形成的龍蛇之一,本身更是三百六十五主星星命之一的伏龍星,其不是排列在最前面的那些貴星、殺星、命星,所以那些下界的仙神瞧不上。

    但是普通人間的修行者,又奪不走這樣的星神命格,所以這石虎目前在黽州可以稱得上是風生水起,頗有一統黽州的局勢,在其手下,還有這幾位同樣激發了命格的煞星。

    只是其還未曾真正得勢,統一黽州,徵州的姬重明就打了過來,石虎不得不倉皇迎戰,以手下四萬軍卒迎戰徵州的十萬大軍。

    其在黎河河畔布下大陣,四萬軍卒營寨連接成一線,火光綿延數十里,其打定主意想要讓徵州姬重明在這裡折戟沉沙。

    卻不想當天夜裡,黎河突然冰封百里,整個河面凍得比石頭還要堅硬,天一亮徵州的大軍就跨過了黎河,石虎的數萬大軍組成殺陣,浩浩蕩蕩朝著渡河的大軍絞殺過來,但是徵州前軍先鋒悍不畏死,數千人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組成戰陣,高舉著凝結血氣的軍旗。

    一戰之下,破軍星薛靖身先士卒,甚至親自扛著血旗衝破對方軍陣,一戰石虎潰逃,二戰連下七城,三戰石虎便被逼的自刎於陣前戰車之上,頭被薛靖親自帶了回來,送給了徵州牧姬重明。

    當夜,破軍星和紫微星同時大放光明,群星黯淡無光。 -

    之前大戎王庭的戎兵雖然因為七殺星金猞兒歸天和巫神、大巫祭死於羅睺手下退兵到了北方,但是其還擁有北方白州和天陽關重鎮,只要再次集結大軍和任命將領,就有著再次殺回來的實力。

    所以不論是京畿之地的世家門閥和割據一方的豪雄,都對著北方大戎王庭有著莫名的恐慌,甚至埗郡都在擔心戎人南下再次打下來,不過這近半年下來,北方不僅僅沒有任何動靜,在兩三個月前,甚至連原本駐紮在白州的戎人大軍和巫士、巫祭都全部匆匆撤離回了北地,絲毫沒有了南下的意思。

    彷彿在北方發生了什麼大變故,逼得他們不得不放棄得到手的大片土地。

    埗郡尚賢學宮。

    “從北方來的古巫?荒古神廟?”

    公羊禮年輕的時候也曾遊歷過北境,但是卻從來沒有見到過真正的古巫,這些人據說一直居住在寒冷的荒古神山之上,是天下聞名的神魔傳承之一。

    這荒古神廟來的古巫,公羊禮立刻便知道其實想要幹什麼的,見過一面之後,發現此番修的不知道是什麼道法,不開口也不交流,連神識也不外放。

    只是拿出了荒古神廟的信物,然後朝著學宮五聖之首的豐聖拜了拜,公羊禮確定沒有問題便帶著他去了先聖宮外,求見於豐聖。

    還沒有進去,到先聖宮外,就看見彷彿咫尺天涯一般的仙術籠罩在他們身上,瞬間將他們拉進了宮內。

    豐聖揮手就從哪古巫的手中拿出了一枚影珠,一道道大道真紋從其中流轉而出,被其一點,便化為了一副人像。

    豐聖看完之後便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常德邀請我去觀禮,他此次轉世將成為新的北方戎族的帝王,還準備奪取土德真君的命格。”

    “好傢伙,他這還沒有打贏,就這麼自信?直接邀請我半年後過去觀禮,就不怕陰溝裡翻船?”

    “我到時候剛好過去看他落敗重返上界,那就有意思了。”

    而在下面的夫子公羊禮,也終於知道,之前北方戎人大軍為何從從撤離,放棄了已經得手的白州,急忙回到了北方戎庭。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2 20:49
第五百五十三章:土德

    大戎王庭是中土皇朝對於北方戎人的稱呼,其實按照戎人內部的說話,現任的王庭是金猞王朝,原金猞部落氏族,在獲得了戎王的稱號之後,便成為了北方大戎王庭的主宰。

    在戎人之前,北方還處於蠻荒時期的蠻人時代,整個北荒所有戎人的信仰荒古山神,荒古神廟則是戎人最大的神祇。

    而到了後期,大戎王庭的各個王朝不斷輪迴主宰,荒古神廟也漸漸的衰落,甚至被人遺忘,直到常德從陰司地府歸來,登天為神仙,荒古神廟的輝煌和地位,再次被戎人回憶起來,也再次響徹了東洲和四海。

    不過北方的各個部落也只是懾服於荒古神廟有著一位神魔位階的存在,大戎王庭金猞王朝依舊不承認荒古神廟的地位,荒古神廟並沒有恢復到曾經的地位,高高在上統御著北荒戎人的一切。

    這一次金猞王朝野心勃勃率兵南下,妄圖借助七殺星金猞兒之力,打壓中土勢利,哪怕不能夠入主中土,也必定會改變數千年來戎人無法南下的局面,起碼能夠將大戎王庭的版圖擴大到天陽關以內。

    掌握了天陽關,此後戎人想要南下入侵中土王朝便易如反掌。

    但是中土各大道門、神祇、世家門閥能夠坐視大戎王庭南下覆滅大周皇朝,卻絕對不會坐視戎人南下入主中原,果然七殺星金猞兒一進入大周陽京,便折戟沉沙,陷落在了魔星羅睺之手以及佛門的算計之中。

    風雪飄搖的荒古神山之中,終年冰雪覆蓋,而在巨石搭建而成的神廟和古殿深處,懸崖之畔,恐怖的黑色光芒不斷延伸將整個山頭都逐漸的同化成為了黑色的神石。

    沿著懸崖而建,彷彿將整個荒古山都掏空了一般的巨大神宮面臨著風雪,任由那冰霜不斷的刮入其中。

    神宮內,一個穿著黑色衣袍的青年坐在簡陋的神台之上,腳下卻遍地黑蓮盛開,看上去依舊是肉體凡胎的身軀之中,卻能夠看到能夠吞噬一切黑暗的大道真靈。

    “神主!土德星命之人已經確定了,卻是就是乘黃部落的大巫荼命,其降生於二十四年前,以這等年紀便坐上了乘黃這等大部落的大巫之位,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是星命轉世了。”

    “我們幾人還親自前往了荼命出生之地看過,據說其出生之時手握著神玉,大地轟鳴,如今那裡已經成為了一座千丈高山。”

    荒古神常德如同神佛端坐其上,下面成群的古巫穿著古樸的麻衣草鞋坐在下首,其中為首的壯年古巫開口說道,其肉身之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神紋,皮膚綻放著金光,就好似不破不滅的金身。

    常德說道:“手握神玉出世,那必定是神祇之器,太古天庭昔日敕封天界諸神之時,周天星君的本命之物,此番下界便隨著其下界而來,再看這異象,應該是土德真君無誤。”

    “土德真君為五炁真君,乃是周天星辰之中排在最前的貴星之一,除了那南斗六星、北斗七星,二十八星宿等少數星君之外,無人可媲美,就算是這些星君之中,也只有靠在前面的少數能夠和土德真君這等貴星比肩。”

    壯年古巫這個時候卻接著說道:“乘黃部落的巫神彷彿也早已知道這荼命乃是土德星君轉世,在其幼年之時就將其定為大巫的下一代繼承人,如今乘黃部落乘著大戎王庭對著中土大周用兵,戎王的三子金猞兒敗亡,突然集結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部落,共八萬人攻向了王庭金帳所在的金水一代,哪裡目前只有不到三萬人的精銳。”

    “他應該是想要借助這大巫荼命之力,成為新的戎王,重立王庭。”

    遠方呼嘯的風沿著巨大的神宮長廊和宮柱而過,發出嗚嗚的響聲,深處火晶照亮宮室,常德卻一下子笑了起來。

    “你們錯了,那乘黃部落的巫神想要的可不僅僅是這大戎王庭的戎王之位,同時還有那土德真君神位。”

    頓時看到下面不少人面色變了變,壯年古巫說道:“這等貴星的命格難以剝奪,其本身就應承天命而生,就算是陸地真仙也難以擊殺這等星命轉世之人,更別說就算擊殺他們,這命格也不會落於這巫神之手。”

    “難道這巫神早已算計到了,這土德真君應承的天命是什麼?”

    常德點了點頭:“北荒偏於一隅,吾等處於這荒地消息並不靈通,所以對於中土神州的情況可能所知不多,前些日張鶴鳴就曾告知於我,魔門早在之前就找到了五炁真君之中的火德真君和水德真君,傳授這二人魔門玄功,練就神魔不死之軀。”

    “前些日西南方的數十大大小小的夷國之中,此二人登位,成為了分為西南二方夷國的中雲國、夢澤國二國的國主,瞬間天命應顯,卻被幾大魔門共同施展遮掩天機之術掩蓋了下來。”

    常德眼中彷彿早就看穿了一切:“這五炁真君下界,其天命便是開創五方域外之國,也恰好應了其貴星的命格。”

    “這乘黃部落的巫神,恐怕也知曉了此事,所以趕在此時想要覆滅大戎王庭。”

    “一方面其是應這土德真君本身命格而行,另一方面,土德真君在其麾下,被其壓制,一旦大戎王庭覆滅,而登位之人不是土德真君而是乘黃部落的巫神,其便可以奪去原本屬於土德真君的星命。”

    常德冷笑不已:“其企圖瞞天過海,逆轉命格,還當我看不見。”

    “看起來這些大巫、巫神,如今對這荒古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其站起來揮手說道:“命金蛇、蠱雕、飛翼、長蛇各個部落各部落的巫待命,這一次我將下山,讓整個北荒都知道,我荒古神將次駕臨世間。”

    所有古巫瞬間匍匐在地上,齊聲高呼:“荒古神!”

    隨後,常德又想起了什麼,對著下方說道:“派人前往中土埗郡尚賢學宮,聽聞酆都如今下界就在哪裡,這多少年來,我都未曾出手和顯聖於世間,他素來喜歡看熱鬧,確實這成仙以後,也難得有什麼讓他提得起興致之事。”

    “此次讓他也過來看一看,這荒古山他都一兩千年沒來過了,我也許久未曾見過他了。”

    “剛好讓他看看這北荒的變化,敘一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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