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郊野] 鄉野種田小扎 作者:夢裡醉(已完成)

 
BabOdin 2019-9-13 18:30: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3 119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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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鄉野種田小扎(原書名:大農場主的悠哉小日子)

【作者概要】:夢裡醉,晉江作家。

【小說類型】:言情 > 鄉土郊野

【內容簡介】:

  湛藍的天空,厚厚的雲層;

  牛羊成群,阡陌縱橫。

  林敬鬆躺在碧綠的草原上回憶幼時,

  他從小寫作文都立志要當科學家、飛行員、醫生……

  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去當個農民,

  更沒有想過有一天當農民當得如此愜意。

  啊~

  太陽出來照四方,照得渾身暖洋洋,

  一壺清酒擺桌上啊,消磨半晌好時光……

  [男主視角,種田文,日常系,萌寵文,不撕逼,治愈系]
  
【其他作品】:《穿成男配後,我天天吃瓜[種田]》、《大牧場主的悠哉小日子》、《身揣空間發家致富》、《海島空間致富經》、《古穿今之步步影后》、《重生之情定終身》、《空間之藥園修仙記》

本帖最後由 joanna098 於 2019-9-14 01: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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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Odin 發表於 2019-9-13 18:30
第 1 章

  林敬鬆一覺醒來,發覺自己所處的地方似乎不太對。

  不!

  是太不對了!

  朦朦朧朧間,林敬鬆能看到自己身下碧綠萬頃,而又面朝藍天白雲。

  「呃……」一個激靈,惺忪睡眼完全睜開。

  林敬鬆照往常一樣,揉揉自己宿醉後的腦殼,却發覺根本就沒有平常宿醉後的各種不適感!

  他一手撑起地,納悶地的坐起來,環幻視四周,是久違了多少年的蔚藍天空和青葱草地啊。

  草原上有著挺拔的翠嫩的小草,草間開著各色小花兒,有的星星點點、五顔六色,只有指甲蓋大小,有的完全盛開,連骨朵也有成人巴掌大小,一眼望去整個草坪極級漂亮。

  林敬鬆收回撑在草地上的右手,只見掌心是一朵還沒完全盛開就夭折了的小可憐。

  把殘花摳扣下來,讓它隨意零落成泥,回歸故土,林敬鬆站起來尋望四周,再一次撓頭:「我……這是在哪兒?」

  不負衆望地的,林敬鬆又一次把自己頭髮抓成城鳥窩之後,他終於反應過來:不管這是哪兒,反正他現在醒了,沒在夢裡!

  站起來,林敬鬆渾身也沒有任何頭重脚輕的感覺,渾身當中反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仿若全身充滿了力氣,充滿了精神。

  不管身上這些异常,林敬鬆眉頭微皺,瞪大雙眼以求找到村莊或者人影兒,幷且一旦找到這些踪迹回去,就準備好好給少爺東狠狠來一拳頭——

  他給自己找的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林敬鬆開始到處走動,同時嘖嘖稱奇:「少爺東竟然能給我找到這麽一處人間佳境,用心了啊。」

  一邊走,一邊看,林敬鬆發現這環境還真不錯,還真想就地留下來,索性包個山頭當大王,每日種種地,養養花,院子裡再養一條忠心耿耿的大黃狗。

  這日子過得多舒坦,比在研究院每日勾心鬥角過得輕鬆自在多了!

  林敬鬆越走越覺得自己這想方法不錯,甚至於再沒了一覺醒來之初要錘少爺東一拳的念頭年頭了。

  林敬鬆幼年爲孤,靠著家裡爲數不多的存款上了大學,大學裡幸好遇見個不錯的老師,林敬鬆於是努力學習考了他的研究生,幷順利留校成爲他的工作同事。

  本來小日子過得很不錯,可惜老師去得的早。老師生前是個聲名卓著的技術大拿,爲人剛正不阿,也不敢有人陷害與他,可他這一走,唯一留下的學生就遭殃了。

  只剩下林敬鬆一人不能戰鬥,在一次學術硝烟中成爲炮灰,這也就算了,他被發放到下級研究院,研究研究零件,關門過自己小日子也算是能過得去。

  可是倒黴的他又沒落到好地方,下面的人天天爭權奪勢,研究院當中他每日過得戰戰兢兢,生怕稍有不慎就被人拿去當了擋箭牌。

  這日子過得不順心,作爲一個年輕人,當然要隔三差五的尋個朋友鐵子喝酒消愁了,少爺東是他大學時的同學外加死黨,兩人經常跑到市裡小酒吧喝點小酒,唱個小歌兒。

  昨晚又是這番,林敬鬆撓撓頭,他清楚記得少爺東說他找個一個好地方,建議他去住幾天解解乏,消消心頭的不快,還說什麽山明水秀、鐘靈毓秀……

  「秀、天秀、秀到頭皮發麻!」林敬鬆嘟嘟囔囔著,仰天大嘯:「劉東!你他麽的給老資找的這什麽鬼地方啊!「

  林敬鬆大概走了十多分鐘,走過了草原,已經走到小溪邊上了,還是一點人迹都沒發覺。

  難免的,向來心大的他也開始慌了。

  又走了一會兒,林敬鬆又不慌了,他面朝一片葱鬱的樹林,看著果林裡結的密密麻麻各種果子,眨眨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仿佛劉林姥姥進了大觀園,嘴巴都合不攏了。

  不外乎他這樣,任誰也沒見過蘋果和桃子一起挂果的啊!

  更別說那些,更不是一個節令和地區的橙子、香蕉、柚子、獼猴桃……

  "這世界太瘋狂了,耗子都給猫……"感嘆未完,林敬鬆發覺前面林子中央有個小木屋。

  天可憐見,他走了那麽遠終於找到人迹了!

  吱呀一聲推開門,只見裡面竟然是一屋子的精密儀器,屋子正對著的是個碩大的顯示屏,而屏幕上面這是一幅副翠綠山水照。

  而模樣正是他剛才一路走來的畫面!

  林敬鬆撑大了嘴巴,他可非常清楚,他剛醒的地方一片開闊,哪裡來的攝像頭?更何况這顯示屏上畫面如此完整細膩,明顯不是多個攝像頭拼成一起的。

  見鬼!

  這到底是哪裡?

  林敬鬆面色凝重,此時的他才終於覺察出一分不對勁了。

  屋內轉一圈,沒有發現人影兒,林敬鬆便把全部精神放在了探索小屋上。顯示屏旁邊似乎是個溫控設備,林敬鬆也算是在國內一流研究所待過的人,但是這裡儀器的精度似乎遠遠超於他所見過的程度。

  林敬鬆一時間被這間神奇的小屋吸引了,他繼續探索,在一個工作臺上發現一個紙質的本子,裡面記載的明顯是某個人的日記。

  大致翻了一遍,林敬鬆不禁在心裡驚呼:賺大發了!

  原來,他所處的位置是一個須彌空間,原主是一個科技位面的技術員,這個須彌空間就是他在跟一個修真位面發生戰爭時掠奪到的頂級法寶,原主天縱奇才,把空間改造爲一個種子培優空間。

  這個空間的大概能力是,把原本普通的種子通過基因優化和多代培育轉化爲高優種子,進而促進原主星球農業的發展。

  只可惜空間初初研究成功,星球內部就發生了叛.亂,原主即便是天縱奇才,也抵不過萬千炮火,最後在星際遁逃之時無奈把空間扔下。

  林敬鬆合上本子,心中大呼:我竟然是它所降落的有緣人!

  從工作起始黴運接連不斷的林敬鬆此時面色複雜,都說天上不會掉餡餅,可從沒說過天上不會掉奇遇啊!

  「呼——」

  林敬鬆長舒一口氣,好久才安定內心的激動,心中默念: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只覺眼前一花,再一睜眼畫面便是又一副景光,林敬鬆四處張望,只見自己正身處一片廢墟當中,四周都是燒焦了的木板。

  林敬鬆納悶了,今天他怎麽就遇不到正常場景呢!

  連忙走到遠處,遠離這片篇被燒成木炭的火場,發覺一邊似乎有人在大喊大叫,快步走過去發現竟是少爺東。

  「我把一活人交到你們這裡,結果你們告訴我沒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景區房子難道從來不裝避雷針嗎?「

  「」劉先生請平靜一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們誰也不希望的……」

  「我去你大爺的不希望!」

  劉東張腿就照著景區經理身上踹過去,那經理也不閃躲,生生挨了一脚,仍然站在劉東面前好言好語地的說話。

  「我兄弟一條命啊!」劉東大喊破音,就在他抓著經理的領子準備再動手時,突然他身邊人指著林敬鬆這邊大喊:「人、人!「

  劉東霍地謔的轉身,看見一身昨晚休閒裝,渾身半點污漬也無的林敬鬆,他食指指著大喊:」兄弟,你是人是鬼?!」

  林敬鬆差點笑出聲來,走到劉東面前時才發現他目光閃爍,頓時再也笑不出來了。

  ……

  原來,昨晚他醉酒之後劉東把他帶到景區,開了個房間,希望他趁著休息時間好好在山裡放鬆放鬆,結果沒想到昨夜驟風大雨,電閃雷鳴之中,一個悶雷就劈到了他所睡的山頭。

  整個山頭都被劈著了,大雨瓢潑一陣便停歇了,可火焰乘著疾風之勢,瞬間把整個景區的房子都點燃,最最要命的是房子還是木制結構,火勢從昨晚開始大燃,消防隊一直忙到今天早晨才把火撲滅。

  「昨晚半夜家裡打電話把我呼醒了,老頭子突然急症入院,我算是躲過一劫,兄弟,你這……」劉東上上下下又把林敬鬆看一遍。

  林敬鬆早就在心裡摸排好了,面帶僥幸,道:「昨晚睡一半突然內存告急,起來釋放一下內存然後就睡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哪兒去了。」

  反正昨晚他醉酒,不管什麽都往斷片兒上堆肯定沒錯,剛才應付警察他也是這般說辭,糊弄得過。

  劉東還是心潮難安,拍著自己胸口癱坐在沙發上,大喊:「老天作證,我劉東以後再也不喊林敬鬆這丫的喝酒了!」

  林敬鬆到底遇了奇寶,還忍不住在心裡琢磨猜測,會不會是那寶物從天而降帶來的异象呢,他面色輕鬆,兩臂搭在沙發上:「安啦,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劉東撇嘴,冷哼:「」後福個鬼!等你回去肯定一團糟。」

  「咋地了?」

  「昨晚你那研究院組裝的那架飛機,爆炸了。」劉東聲音寥落。

  林敬鬆却覺是意料之中的事,絲毫不好奇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在琢磨另一件事:「你說,我辭工找個這種山清水秀的地方住著怎麽樣?」

  「我說,你研究院的飛機爆炸了!」劉東正坐,再次强調。

  「問題不大。」林敬鬆雲淡風輕:「你給我出個主意,我要是去農村發展經濟農業,哪裡會比較好?」

  劉東對著林敬鬆瞪眼大叫:「我跟你說飛機爆炸了,你說問題不大?!」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3 18:31
第 2 章

  見著劉東對他吹鬍子瞪眼,林敬鬆擺擺手示意他想開點:「我早就覺得羊城學術圈亂了,我知道,接下來你肯定要提醒我說,研究院可能要拿我出來頂缸。

  「不過我也是真覺得累了,在那裡幾年過得天天提心吊膽,也沒有什麽多大學術成就,不如找個山水秀麗之處種地更有成就感。」

  劉東仍是不可置信,他想要伸手去摸摸林敬鬆是不是發燒了,結果被林敬鬆一手揮邊兒上去。

  「我想好了的,不是突然發燒說胡話。」林敬鬆面色認真。

  劉東深深嘆一口氣:「好吧,其實我也覺得你在那邊過得不自在,不如走出來,但你剛說你要走出來去種地,這……你讓我怎麽接受得的了啊!一個在職博士去種地?!」

  「還行吧,」林敬鬆睜著眼說瞎話:「昨晚喝得迷迷糊糊,看見一片片碧綠的菜畦,高大的核桃樹,鄉野間各色的喇叭花,還有鶏鳴狗叫的,感覺要是在這環境下住著的,心裡肯定挺自在。」

  劉東奇怪地的看著他,道:「隨便你吧,就算是到時候你住得不自在,想回市裡了,我家公司還缺一個高管呢,位置一直給你留著。」

  林敬鬆輕輕用拳頭撞了一下劉東肩膀,笑道:「你老爹的公司啊,高管肯定是你,沒跑了,好好在家繼承你老爹的千萬家業。」

  劉東面如苦瓜:「我討厭那樣的生活!」

  在林敬鬆决定辭工之後,劉東剛才高聲反復强調的事件他也索性看開了——人都要離職了,問題不大!

  從某方面來講,林敬鬆跟劉東一樣,都是個樂天派,倆人也不怎麽愛計較什麽,大大咧咧開開玩笑,時間過得飛快。

  ……

  周一,林敬鬆依然照點進院。

  八點整,一分不差。

  打卡完畢,林敬鬆扭身就能看見站在走廊裡的院長。

  兩天沒見,他臉色又黃白了不少,顯然,他家裡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這次給他闖的禍確實不小。

  「敬鬆,你來我辦公室一趟。」院長髮話,聲音難得和藹。

  果真是在林敬鬆意料之內,院長站在打卡機旁邊,就是爲了逮他的。

  進門,院長蒼老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坐這裡,」他拍拍身下深棕色的真皮沙發,柔聲道:「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林敬鬆挑眉,不客氣地的坐下,心裡琢磨著向來喊他大名的院長今天這麽客氣,百分之百是要他頂鍋的,便在他發聲之前直接說道:「正好,院長我也想找你辭職。」

  說完,林敬鬆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份分離職申請書。

  院長的臉立馬就喪下來了。

  「小林,你應該是知道院裡發生了什麽事,我大概能猜出來這兩年你過得也不順心,但我保證這是你最後一次,往後院裡不管什麽先進都一定有你的名額……」

  林敬鬆打斷院長的話,認真地的道:「確實正如院長所說,前段時間日子過得太累了,我人生還有那麽長,不準備再這麽蹉跎下去。」

  院長後牙槽緊咬,再三問了林敬鬆確認要離職,顫抖著的手簽了「同意」二字。

  得了心願,林敬鬆一身輕快,拍拍口袋,走回自己往日的辦公室,收拾了自己私人物品,脚步更加輕快地的踏出大門。

  太陽當空,九點多的陽光已經有些大了,而這個時候院裡一些常年挂在先進榜上的人才姗姗來遲。

  林敬鬆臉上挂著一絲嘲諷的笑意,出門上了劉東的車。

  「走吧,兄弟,真確定去棗莊了嗎?不考慮在市裡找個工作?」劉東嚼著口香糖,說話一股子茉莉花香。

  林敬鬆點頭:「確定,走吧,出發!」

  周六兩人在外面跑了一天,周日他說是在家休息,但其實是在偷偷對空間進行實驗。

  空間當中那些水果味道酸甜可口,讓人吃了一個就忍不住繼續吃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更多。山林裡的野味蘑菇更是鮮美得能把人舌頭都吞下去,更別說口味極佳的各色蔬菜了。

  林敬鬆還嘗試在外面買了一些尋常的種子在空間中種下,調用空間資源對種子進行集優培育,作物生長速度快得簡直令人髮指,甚至還能讓人清楚地的觀察出每一代作物的優化。

  ……

  棗莊位於羊城下面一個分支的一個小村莊,距離羊城城區不算遠,開車一個半鐘頭就能到,這裡靠近大山,山川秀美,風光出衆。背後依靠著萬屋山,自然資源豐富,山中野味産出更是品種繁多。

  可惜的是棗莊運氣差了一點。

  曾經市裡想在萬屋山開一個景點,主打氧咖,棗莊裡面勞力多外出打工,人口流失嚴重。

  氧咖便開在了萬屋山另一邊的景山村,那邊人口衆多,民風相對也算是純樸,再加上那邊修建起來更方便,就往那邊修了。

  打此之後,棗莊的人更是自我放弃,現在村莊裡五十歲以下的男女幾乎爲零,即便是有,也多是殘疾不便外出做工的人。

  從景區下山,林敬鬆便拉著劉東到處尋合適位置,最後確定了在這邊,而且今天周一,他到村裡就要去找村長把土地承包合同給簽了。

  車子先是走國道,然後是省道,最後半小時繞了一圈的盤.山路,終於到了。

  一下車,劉東先左右伸展伸展胳膊:「最後這條小道走得真能把人屁股都顛下來。」

  林敬鬆笑著拍拍他肩膀,「你這屁股是二手的吧,原裝哪有這麽脆弱的?」

  劉東沒來得及反駁,村長高樹平就迎面走來,大笑著寒暄,拉著林敬鬆的手握了又握,像是半開玩笑又像是認真地的道:

  「棗莊實際土地質量都特好,可惜就是留不住人,後生前天一來啊,我這兩天晚上睡覺都不踏實,生怕覺得我們這裡環境不好,今兒個又不來了。」

  「哪兒會,哪兒會。」林敬鬆對村長笑笑。

  「今兒個後生終於來了,我這就把心放在肚子裡了啊!」村長高聲笑著,帶著兩人去他們家簽合約。

  最近兩年全國土地承包都大盛,連帶著價格也漲了又漲,山坡和下面一片平地加起來快三百畝地,每畝九十塊,可真不算是便宜了。

  劉東對林敬鬆心裡有愧,總覺得自己把兄弟扔到景山上,偏偏自家老爺子急病住院正好趕回去,留下兄弟在那危險地方。要不是他命大,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所以林敬鬆這番折騰,劉東在背後是下了萬分的功夫。

  昨日從棗莊出來,林敬鬆回家休息,他當天晚上托著自家老爺子的人脉問了不少政府裡面的人。

  土地承包價格上確實是沒辦法落下去的,但可以從旁進行一些補助。

  比如說再後三十年裡,棗莊任何土地外包林敬鬆都可以有第一競爭權;再比如說林敬鬆承包這片土地到期之後有優先續約權,而且續約價格等同於初次簽的價;再比如鎮合作銀行可以給予林敬鬆最低五年的無息貸款……

  村莊聽了劉東的要求,臉上連一絲笑容都沒了,他倒不是不捨得,他甚至還願意把土地承包價格再下放一些,最怕的就是林敬鬆不願意承包了,那才是最大的損失。

  畢竟棗莊這麽多土地,早就沒多少人能種得了了,要是有人願意承包,讓村裡那些老弱病殘好歹能分到一分,便是一分的錢呐!

  「你說的這些條件我能代表村裡是同意的,但鎮上……不知道能不能過。」村長面色發苦。

  劉東自信道:「應該是能過的,我查問過不少類似情况,主要還是得村長同意,鎮上那邊一般都是走個形式,而且棗莊情况那邊肯定也是知道的,要是不同意那是爲難你們。」

  林敬鬆對這樣侃侃而談的劉東側目,他其實一直能力不錯,可惜喜歡到處浪蕩著玩,把家裡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

  村長仍表示不樂觀,吧嗒吧嗒地的抽著旱烟:「問題是你的條件有點太多了啊!」

  劉東起身:「走吧,去鎮上問問,不問問怎麽知道不行?」

  三人又坐上劉東的車往鎮上去,再次經過那條坎坷的黃泥小路,這次林敬鬆也覺得自己屁股有點不舒服了,他暗戳戳地的換個坐姿,嘆息:「在村裡的話,果然還得得買個車子才方便啊。」

  到了鎮政府,那邊確實對林敬鬆再三條件不太滿意,但最後還是勉强同意了,當即簽訂合約。

  兩百九十六畝地,承包三十年,一共將近八十萬,分期付款,先付前三年的七萬九,往後每年續交,拖款的話村裡有權收回土地。

  林敬鬆上學工作這些年也算是攢下一些錢,但光是這剛剛開頭就花進去了三分之一,繞是他心裡有底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簽約、轉帳,一切手續交換完畢,一行人再次回到棗莊,村長把林敬鬆兩人帶到翠山山脚,指著上面一座老房子道:

  「這裡原本是村裡老獵戶們合夥蓋的石屋,他們年紀大啦,這屋子足足十來年沒住過人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隨便打掃一下先住,別看是老房子,結實著呢!」

  村長又說了一些,接了個電話先走了,只剩下林敬鬆兩人。

  劉東快步走上大石頭,石屋的門板完全破落,只剩下一個黑洞洞的門洞。

  劉東率先走進去,裡面傳出他的悶聲,只聽他開懷大樂:「我——靠——,你丫的這什麽運氣啊!」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3 18:31
第 3 章

  林敬鬆快步走進去,到了門口便是一股子熏眼睛的巨臭,進屋一看,在劉東不甚清晰的手機電筒的微弱燈光下,屋子內一地的「黃金」。

  當然不是真黃金,而是金坷垃!

  「多正常的事兒啊,」林敬鬆翻了個白眼,推搡著劉東笑鬧:「咱們親愛的少爺東,你平常不是老給你家狗兄弟撿屎嗎?來,你的工作來了。」

  「去你大爺的。」劉東白了林敬鬆一眼。

  兩人不由地得,相視一笑。

  開了玩笑,兩人走出屋子,劉東熟練地的給自己點上一根烟,坐在門前一塊大石頭上開啓吞雲吐霧模式,面色發愁:「老鐵啊,你就這麽在村子裡與屎爲伴嗎?」

  林敬鬆則是認真圍著石屋轉圈觀察,同時回道:「我覺得這裡挺好的啊,就是太長時間沒人住,要是收拾收拾,肯定漂亮!」

  說著,林敬鬆給劉東指道:「當時我到這山頭一眼就看中了。你看啊,門前山溪,房後大山,依山傍水,多好的地方啊!

  「門前靠著水的沙地上最適合種西瓜,靠近裡面來的土地肥沃,可以種點糧食什麽的,這屋子周圍地方足够大,我準備再起個小菜園,按著時令種菜,保證每個季節都有應時應點兒的新鮮菜吃。房子後面的山上水土好,到時候種點果樹什麽的,可以的話再養點走地鶏,土鶏味道好啊……」

  還不等林敬鬆描述完,劉東便咕咚一聲咽了口水。

  他勉强道:「可以的,兄弟!到時候我來嘗嘗你養的走地鶏味道到底如何。」

  林敬鬆笑道:「住這兒都沒問題,更別說吃了。」

  劉東深深地的望了眼石屋,訕訕地的笑:「拉倒吧你,我可住不進去這屋子。」

  說笑一會兒,劉東面色一正,少有的一副正經姿態:「話說,這屋子可不行,得收拾一下才能住,另外這房子靠近山林,得修個結實的門……」

  說起這個,劉東趕忙補充:「最重要的是得裝個避雷針!」

  看來劉東是被上次那糟心的雷給徹底整怕了。

  「不止這些,電綫要拉一條,以後我可能會用上農業機械,至少還得拉一條農用的……嗯,農用補貼也得及時申請;還有網綫不能少,再一個這石屋得檢修一下,是否漏風漏水什麽的,可以的話裡面還得開個窗子。」

  劉東打斷林敬鬆的話,奇怪道:「你難不成還想住這屋子?按我說,要不然就把這屋子推了重建得好。」

  林敬鬆搖搖頭:「太花時間了,等以後有功夫再折騰這些,眼下先把這屋子收拾一下簡單能住就行,過兩天就是晚西瓜栽秧時候,不能再拖了。」

  「我——靠——」劉東對林敬鬆起了個中指。

  林敬鬆從來都是行動派,舉著手機屏幕對著劉東面前,上面細細密密是一條又一條的計劃,這是剛才林敬鬆繞著屋子走那麽幾圈總結下來的。

  「牛批!」劉東從中指變爲大拇指。

  「走吧,咱們去找村長,問問能不能找到個懂建築的人,往屋子裡開面窗戶,另外再尋兩個勞力把屋子周圍打掃一下。」林敬鬆推了推劉東。

  劉東挪挪屁股打趣道:「金坷垃呢!這是寶貝呢,你怎麽捨得假他人之手?」

  「少廢話,要不然你去!」林敬鬆笑駡。

  兩人去村長家問了,石屋確實沒辦法開窗,剩下接電綫的事他幫著聯繫鄉供電所,至於農業用電得他自己去鎮上辦申請手續,最後還幫林敬鬆尋了兩個五十開外的老大爺幫忙打掃。

  林敬鬆一人付了五十塊錢,說是等他回來看收拾得好還有獎金。

  看著兩個老人顫顫巍巍地的把錢藏褲袋纏的內兜裡時,林敬鬆不由得心酸。

  出了門劉東就拍著腦門後悔:「倒是忘了幫你申請那什麽勞什子農業用電的優惠了。」

  林敬鬆沒顧得思考這些,拍著劉東的肩膀道:「咱們先去市二手車市場,昨天我聯繫了幾輛二手金杯,咱們去看看挑一輛。」

  林敬鬆辦事仔細,周末在網上就挑選幾個後備,中午連著下午實地看了車,最後買下一輛外面看著傷痕累累,實則皮實得一匹的老金杯,連著手續也才花了三萬不到。

  兩人馬不停蹄回到林敬鬆的出租屋,他房租還有一個月才到,隻拿了兩身衣服,倒是把厨具之類東西都打包帶走了。

  零零散散的鍋碗瓢盆確實不少,這個時候就輪到金杯大顯神威了,後排座位三折兩折收起來,麵包車裡面就是廣闊的運貨空間!

  比起劉東的寶馬能裝一倍!

  而且鍋具用的時間久了,難免帶著油漬,他那寶馬落地百萬,林敬鬆也不好意思把鍋往他車裡放啊。

  再次回到棗莊,天已經擦黑了,遠遠地的就能看見石屋外面搭著兩根綫,不消說,電肯定是通上了。

  走到內屋,兩個老人打掃確實用心,石屋裡面乾乾淨淨,地面是黃土的,還留著一道道的殘印子,墻壁上也是一塵不染,明顯是用抹布擦過了的。

  早年是點蠟燭的,屋內燭臺上還點著半根紅色蠟燭,一邊貼心地的還放著一根完整的,和一盒紙糊的火柴。

  而兩位老人已經不見人影,林敬鬆問起,村長直嘆:「倆都是實在人呐,都說花點力氣給你灑掃就拿了五十,不好意思再多拿你的錢了。」

  「多純樸的人呐。」劉東嘖嘖感嘆。

  懶得理這傢伙,林敬鬆又打電話催促,劉東這時才知道,原來他竟然不知什麽時候訂了一張小木床。

  劉東這下是真的服氣,直嘆:「你呆呆在研究院混什麽日子啊,完全被埋沒了啊,就你這隨便到外面找個工作都比在那兒施展得開。」

  林敬鬆無奈搖頭,他不想說起這個話題,沒意思,沒意思透頂了。

  電話剛挂不過十分鐘,就有一個三輪車冒著嗚嗚地冒著的黑烟衝到這坡頭來,上面叠了兩米高,是拼裝的床板,家具店老闆也是個烟槍,三輪停下,尾烟還沒完全消散,他就自己又點上一根兒。

  完全不需要有人讓烟的!

  「嘿嘿,我烟癮大,見諒啊。」家具店老闆眯眼深吸一口,吐出來才一臉放鬆模樣:「一路上開山路,都沒敢分心抽一根,下地就憋不住啦!」

  林敬鬆不抽烟,劉東倒是中學時候就染上,再沒戒下來過,他讓了兩根。

  「好烟!」家具店老闆一看眼睛就亮了,接了忙小心別在耳朵上,劉東通透人情世故,又遞了一根,他仍是捨不得,在手裡把玩著摩挲半晌。

  直到手上的烟都抽完了,他把烟頭隨手一扔,另外右手邊順勢把那根完整的塞進胸前小口袋,道:「來來,趕緊把床抬了,春上的天黑得快,六七點就黑透了。」

  四人搭手,把新床擺進去,家具店老闆便匆匆回去。

  在村長再三邀請之下,林敬鬆跟劉東在棗莊的第一頓飯是在他們院子裡大石頭桌上進行的。

  農村裡的伙食味道一般,給劉東留下印象最深的便是份量超足。

  整隻土鶏下鍋燉,鍋邊貼了玉米麵餅子,餅子當中還有一絲絲野菜,旁邊跟著還有一些凉拌的野菜,夫妻倆輪番勸菜,林敬鬆兩人差點吃到嗓子眼兒。

  就這,飯菜還剩一小半,桌上四個人是怎麽也吃不下了,三個爺們兒坐在庭院裡閒談,村長媳婦翠娘便起身去收拾碗筷。

  村長隨手折了一個小樹杈掰了分支剔牙,劉東新鮮著,學樣子也在剔牙,林敬鬆牙口不錯,對著劉東露出一排整齊白牙。

  看得劉東直想抽他!

  就在劉東即將忍不住發飈前,林敬鬆說話了:「好多年沒吃到這麽新鮮的野菜了,最近兩年野菜在城裡可不便宜。」

  村長吐了一口唾沫,齜牙笑道:「這些野菜應該還是在你那山頭採的,你那邊風水好,野菜長得水分足,吃起來也就好吃。不過我已經通知到咱們村裡的,以後不准去你那山頭摘野菜。」

  林敬鬆客套道:「也就一點野菜,不礙事。」

  村長堅持:「習慣問題,村裡人得養成個好習慣,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隔壁柳家莊情况還比我們村好一點,結果村裡來個外人搞承包,他們村裡有人眼紅,把一池子魚全毒死了!

  「你說說,那人心簡直壞得冒油!一個村裡能有個經濟産業多不容易啊,不說每年各戶平白天上能分多少多少錢,那個池子裡面龍蝦養殖了肯定要賣出去的,要賣出去黃泥路怎麽能行?那青年都說了要幫村裡修路,結果楞楞生生被氣死走了。

  「現在不跟我們村一樣窮?說到底,要是他們村裡沒那麽短見,說不定村裡公路早就修好了!」

  劉東望了眼林敬鬆,神色意外。林敬鬆也是一樣吃驚,倒是沒想到一個小小村莊的村長竟然還挺有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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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村長一說話就刹不住車了:「唉,村裡年輕人都走出去了,剩下了老病殘,連小孩都沒有兩個,你說說以後這棗莊……唉!」

  「要想富,先修路。棗莊是出了名的貧困村,怎麽沒有來把路修修的?」劉東問道。

  「以前有嘛,是政府出一部分錢補貼,另外一半要村裡各家各戶兌錢。但村裡人都窮得打擺子,實在兌不出來另外的錢呐!」村長又是一聲長嘆。

  農村裡娛樂項目少,再加上晚飯吃得遲,翠娘收拾完厨房出來已經是九點多了,村長早就哈欠連天。

  劉東跟林敬鬆被安排到一間屋子,不過屋裡有兩張床,原本是村長倆兒子的房間,倆人都在外地上大學,兩人就先在裡面凑合一晚上。

  今天跑了一天,就連從來夜生活過得繽紛多彩的劉東,都沾床就打哈欠。

  林敬鬆還好,他一向生活過得還算是克制,躺床上翻翻手機裡的備忘錄,確定了明日計劃,最後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

  正好是他晚睡時候,乘著下鋪劉東輕輕的鼾聲,林敬鬆也睡著了。

  ……

  兩人睡得早,第二天也醒得的早。

  清晨日頭還沒冒頭兒,劉東就被院子裡嘩嘩聲吵醒了,翻開手機一看,才四點半,蒙頭繼續睡。

  可院子裡嘩嘩掃地聲沒了之後,接著是村長夫妻倆喂鶏鴨喚聲,之後又攆鶏鴨出去覓食,兩人叨叨再說兩句話,劉東是怎麽也睡不著了,他悶哼一聲索性坐起來。

  架子床上商鋪床板都輕薄,劉東便使了壞心思用脚踢林敬鬆的床板。

  「咚咚咚……」

  林敬鬆跟他一樣,早早就被吵醒了,他翻身往下探著頭,挑眉道:「老弟,待會兒天上掉下來個林哥哥,你那小身板可受不了啊。」

  「去你大爺的!」劉東笑駡一聲,老實了。

  一會兒,劉東又憋不住了,脚趾甲蓋在林敬鬆身下的床板上劃來劃去,百無聊賴:

  「這才不到五點,平常這個時候正好是通完宵,出來吃早點的時候,唉!老哥我這日子過得墮落啊。」

  林敬鬆懶得理會他這話,舉著手機備忘錄道:「今天上午你幫我把石屋裡面收拾一下,另外我看外面有個不大的屋檐,想擴個小檯子,放厨具什麽做飯的夥什。」

  劉東翻了個身,臉埋在枕頭上,悶悶道:「今天我聯繫個工程隊吧,首要任務把你那個屁大點的房子裝上避雷針,你說的那些回頭你再交代他們施工隊一幷給你做了。」

  「老弟,你這屁股挺大的啊,至少比臉大。」林敬鬆幽幽地的道。

  「日了!」劉東把胳膊伸到外邊,淩空對著上鋪的林敬鬆比了個中指。

  早晨又是在村長家蹭的一餐,吃罷兩人就匆匆往石屋去,村人都知道村裡來個年輕後生,沒什麽農活兒的都往石屋那邊走。

  林敬鬆跟劉東竟然來晚了,來時石屋跟前已經有兩個年邁的老大爺在遠處站著,看著他倆走過去,指指點點的。

  不理他們,林敬鬆跟劉東收拾房子。

  石屋裡面實在不算大,只有六七平的樣子,擺個小木床就占站了三分之一的面積,劉東正在幫林敬鬆伸開他帶過來的折叠床頭櫃。

  伸得煩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要不然就按我說的,這屋子推倒到重建,這也忒TM小了!」

  林敬鬆不說話,床頭櫃支好了繼續搭衣架,把衣服擺出來,扭頭又把另外的小桌子支好。

  劉東還想說什麽,外面響想起了叭叭的喇叭聲,出門一看,是他找照的施工隊來了。

  屋內收拾屋子一會兒功夫,外面竟然又圍了兩個老頭兒。

  加上村長也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大概是人多了,都大膽往石屋邊上凑得近乎。

  林敬鬆交代施工隊把他厨房小檯子擴出來,見著幾個老人靈機一動,道:「我這屋子旁邊準備開個小菜園地,草太多了一時間收拾不過來,想請各位伯伯幫我收拾一下,一人五十塊錢。」

  當中還有一個昨天幫林敬鬆灑掃屋子的老人,臉上終於表露出笑,他連連哎了兩聲,高興地的道:「後生放心,我們這一把老骨頭最會幹活兒,保准把你菜園地收拾得利利索索!」

  林敬鬆介紹了自己名字,幷道:「各位伯伯以後叫我小林就行。」

  那老人笑眯眯地的摸著他稀鬆的鬍子,道:「你叫我劉二伯就成,」又指著另外三個老頭幫著介紹:「這個是你趙二伯、趙三伯、錢叔,他耳朵不好使,你以後找他得比劃。」

  錢叔似乎是感覺有人在說起他,迷茫地的四處瞅幾眼,「啊啊」兩聲,最後又不說話了。

  人多力量大,一上午時間,整個石屋面貌竟然煥然一新。

  上面頗爲滑稽地的裝一個大探頭,外面拓出一個遮風擋雨的小檯子,裡面則是一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厨房。

  外面一圈荒蕪的雜草早就被四位老人麻利地的收拾乾淨,一片土場平整極了,最讓林敬鬆吃驚的是,四位老人在平整了土地之後,竟然又去山上砍了竹子扎了整圈圍欄。

  最讓人意外的是,林敬鬆一個沒留神,再折回來菜園地都犁好了!

  林敬鬆不由得想起劉東的話:多純樸的人啊!

  快到中午飯點兒,村長召集村裡的人開了會,形式化地的念念合同,村長又重點立了規矩,要求村裡人沒事不准往林敬鬆山上去。

  最後便是村民們最關注的環節——分錢。

  第一板錢將近八萬,錢不算太多,但重點是村裡人口忒少,不少戶家都把籍貫遷到鎮上、縣城,甚至於市裡,村裡本子上只有三十多個人。

  有的家裡老兩口再帶個小娃娃,一家三口人能拿六千多塊錢,這對於在山裡貧苦人家算上是一筆巨款了。

  每個人分得了錢,臉上喜氣洋洋,谷場鬧哄哄的。

  這邊村裡會計分錢,村長還在上面用喇叭大聲地的喊:「咱們村不學柳家莊那檔子腌臢事!這後生想來咱們莊賺錢,咱們不能阻人家發展。

  「人家這錢往後是一年一結算,把人攆跑了以後,一年誰給咱們平白髮錢?後生是個有能耐的大學家,以後他發展好了,咱們村裡這麽多土地再隨便包出去,咱們村裡老老小小就能過上天上掉錢的日子啦!」

  村長這一番話說得的有棒子也有蜜糖,下面人們聽完哈哈大笑,都起哄說就等著村長說的以後他們在家裡等著掉錢的日子。

  一時間,村裡人們看向林敬鬆的目光都變了不少,林敬鬆倒是淡定,衝著一一回笑。

  村長本來還想再留他倆吃飯,劉東倒是拉著林敬鬆走。

  林敬鬆只好推了,說他們得去鎮上抓緊把一些生活用品買了,午飯就準備順路在鎮上吃。

  一人一輛車,劉東開著他的寶馬,林敬鬆開著他的破金杯。

  別說,這車外面看著雖然破,其實馬力相當足,半小時的山路沒落劉東半點兒,反正車子破舊,林敬鬆也就隨意開,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上,姿態擺得的那叫一個瀟灑啊。

  看得劉東都直嚷嚷說也要買個二手金杯,跟林敬鬆比比到底誰才是秋名山車神。

  到了鎮上,林敬鬆買了一袋糧食搬車上,還有一些調味料什麽的,又去鎮上通訊店問了扯網綫的事兒。

  費用不便宜,年費六百,加上雜七雜八的都快上千了,還不是光纖,不過鎮上就此一家,壟斷生意總是最賺的。

  拿著賬單出門,林敬鬆憋了又憋,沒忍住對著賬單比了個中指,劉東在一邊兒看著直樂。

  接著兩人又去農用店買了種子和耕具,走出來劉東把店家送的草帽扣在林敬鬆頭上,一聲長嘆,帶著萬千憂傷:

  「兄弟啊,你這就要當農民了嗎?「

  「說的你好像不是農民的子弟似的,往上數三代,誰家不是種地的?」林敬鬆駁道。

  「那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

  劉東嘿嘿一樂,唱道:「一樣的血一樣的痛,曾經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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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懶得理這個戲精,林敬鬆把東西往車厢裡一裝,這東買西買的,竟然把車子裝了個七分滿。

  劉東還沒唱完,他手機響了,接電話聽著,越聽嘴角越耷拉,林敬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家裡老爺子那邊又喊他回家去。

  果然,電話一挂劉東就哼哼著:「我老爸醒了,嚷嚷要見我,一會兒咱們吃個午飯我就回去。」

  「行吧,回去好好跟你爸說,老爺子身體不好,你再氣他就不孝順了啊。」林敬鬆熟練地的勸道。

  劉東一聲長嘆:「現在問題不是我跟他對著幹,而是我沒法幹啊!我姐上個月離婚,帶著小丫頭淨戶出門……唉,不說了。」

  劉東家裡情况複雜,林敬鬆聽了也是沒轍,索性不想。

  兩人去了鎮上一家燒鵝店吃了午飯,點了一盤燒鵝和幾個凉菜,兩人都沒喝酒,沒滋拉味兒地的吃。

  劉東嚼著乾巴巴的肉,小聲吐槽:「這家店跟你們村長家的菜差不多一樣難吃,最受不了是這幾盤凉菜,還不如村長家的天然呢!」

  林敬鬆笑笑:「等你下次過來,我親自上山給你摘野菜吃。」

  「成!那就這樣說好了啊!」劉東眉毛又飛揚起來。

  林敬鬆厨藝一直不錯,比起頂級飯店點大厨肯定是錯了點兒,但在平常人家裡已經非常不錯了,劉東跟他家裡人吵架時就最喜歡往林敬鬆家裡蹲。

  按他的說法是林敬鬆厨藝好,兩人還能坐一起喝喝酒解悶,待著自在!

  劉東這麽一走,就又只剩林敬鬆一人了,他開著金杯回到村裡,遠遠就看見門口蹲著個人。

  下車一看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太,胳膊上挎著個竹籃,外面用一層洗得的發白的藍格子棉布蓋著,她一看見林敬鬆下車,立馬邁著步子過來:

  「我是你劉二伯家的,我姓魏,中午他回來說你剛來,怕是家裡沒個吃食,我來給你送點。」說完魏老太掀開籃子上的棉布,裡面各種蔬菜糧食都有,碼得整整齊齊。

  林敬鬆有些意外,推辭不過,只得連聲道謝收下。

  魏老太是個性格很好的人,臉上笑得慈祥,抓著林敬鬆的手道:「男娃娃家都不在意自己吃喝住用的,要是日子過得不舒坦,就來找嬸娘,別看嬸娘年紀大,管你一個小娃娃總是輕鬆的。」

  「行!那就謝謝您了,有需要一定去煩擾您。」林敬鬆也不由得會心笑。

  魏老太擺擺手,轉身準備回去:「嗨!煩啥煩,左右我老婆子天天在家沒事幹,看見你們這樣的年輕人稀罕!」

  送走魏老太,林敬鬆把車上的東西一一收拾到屋裡,隨著屋裡隨著物資的充盈,也漸漸有了人氣兒。

  一切收拾妥當,林敬鬆把鐵門一關,連石屋上面透氣的巴掌大小兩個窟窿都堵了,進入空間。

  一天沒來,空間裡還是維持著他上次來的樣子,裡面有他提前打包好的出租屋裡大部分東西,但這些他暫時還用不著,先堆到一邊。

  大步流星地的走到控制台那邊,解除B塊田的控制,又把帶進來的西瓜種子拆包取出幾顆放在儀器上掃描,再到控制台上設定品種培優選項,最後把全部的西瓜種子撒在C號田當中,按下按鈕。

  肉眼可見地的,種子在C號田裡迅速地的發芽、出幼苗、伸蔓、結果,然後果實腐爛、種子落地,繼續發芽、出幼苗、伸蔓、結果……

  過程快得簡直讓人眼花繚亂,林敬鬆還觀察到那塊田地上面還籠著一層乳白色的氣,人站在旁邊聞著便感覺心曠神怡,好像在呼吸吐納仙氣兒一樣,一會兒就感覺渾身疲乏盡數消散。

  林敬鬆估計這便是修真那方面的什麽靈氣,反正對人體是百利無害。

  又過了一會兒,C號田上面籠罩的乳白色氣體越來越濃鬱,仿佛跟空間中當中的湖水都聯動起來,空氣中都氤氳著濕氣。

  林敬鬆站著,便感覺像是真真處在仙境一般,渾身筋骨都快要愉悅地的叫出來。

  他之前實驗都是種子放進去,點了按鈕人出去收拾東西,這次親眼所見,真是大開眼界,當然他身體也是受益無窮。

  一會兒,木屋裡控制台發出滴滴聲音,這代表種子優化結束,田裡瞬間烟消雲散,整個空間當中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只有地裡西瓜停止生長,靜靜地的躺在土壤上面。

  各個兒挺著個圓滾滾的大肚子,模樣俊俏,看著絕對屬￿水果店一流貨。

  林敬鬆去木屋按了停止按鈕,才去地裡摘一個大西瓜。

  西瓜熟得恰到好處,藤蔓輕輕一掰就脫落了,瓜皮上一拍就是清脆的聲響。

  用刀稍稍戳進去,使點兒力氣,西瓜就裂了一個大縫,對著一掰便是兩半,只見裡面瓜瓤鮮紅,瓜子黝黑,水頭足得直往外冒汁水。

  中午買種子時,老闆告訴他晚瓜一般種水頭足的那種,盛夏裡人發汗多,渴得的快,水分充足又甜的西瓜最受歡迎,林敬鬆接受老闆的建議,拿的是黑美人品種。

  品種經過優化,裡面瓜瓤是鮮亮的水紅色,外面瓜皮碧綠,與黝黑的種子呼應,鮮活得仿佛就是個活力四射的夏美人。

  用勺子挖一勺中間的瓤,甜得恰到好處!

  果瓤一入口,便化成了綿綿的甜汁在人舌尖牙齒縫流淌,清新爽口,咽下去之後口舌中還有回甘,以及淡淡的清香,簡直讓人回味無窮!

  西瓜中心是最美味的地方,接著林敬鬆又挖了一勺邊緣靠近白瓤的,仍是清甜不改。

  而且這瓜皮薄瓤足,白瓤也跟象徵性的長那麽薄薄一層似的,一個瓜破開,九成五都是甜甜的瓤。出汁率極高,而且品相也好,絕對堪比A+級別的瓜了。

  林敬鬆抱著這個已經開膛破肚的瓜走出實驗田,又到木屋當中選擇幼苗培育,接著調出生長營養需求一欄,用手機拍下。

  做好這些,林敬鬆便出了空間,拿著鐵鍬鋤頭和竹筐去了河灘,取了兩筐沙土用扁擔擔著回來。

  好像是剛才在空間裡受的益處,林敬鬆本以爲自己頭一次幹農活會艱難,却不料渾身就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力氣,輕輕鬆鬆擔了兩筐沙土回家。

  到了家門口,林敬鬆又用篩網把裡面雜質篩除,薄薄地的鋪在一個木框子裡。

  這木框是林敬鬆中午在鎮上買的,正是用來育苗用的,空間什麽都好,就是每次育苗數量太少,每次只有幾十株。

  河邊沙地面積不小,這麽一次一次地的進出空間實在危險,他就索性買了育苗裝備,下午把秧苗從空間騰出來,明日一早就下地栽秧。

  當天晚上,林敬鬆在他外面小厨房裡煮了一把挂麵。

  麵條是魏老太自家做的,又勁又韌,吃起來特別棒,青菜也是她抓的一把小生菜,出鍋時丟進去就那麽輕輕一焯,再吃時脆生生的,還發著甜味兒。

  吃完飯,林敬鬆又在屋裡埋頭寫了一分計劃書挂在墻上,以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房間裡裝了電燈泡,白熾燈把屋裡照得微微有些發黃,燭臺上還存著一根半的紅蠟燭,村長說農村裡容易停電,所以中午林敬鬆在鎮上又補充了一把新的蠟燭放在上面。

  另外還有劉東專門放在上面的打火機,林敬鬆不抽烟,但也知道打火機上面刻的幾個英文字母,Z牌一個打火機隨便上萬,這小子也是心大。

  頭一晚在屬￿自己的小石屋裡睡覺,林敬鬆睡得很安心,因爲他知道明天以及往後的日子都是好的!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3 18:32
第 6 章

  第二天,林敬鬆起了個大早。

  由於晚上睡得香甜,他早晨五點鐘起床也不會感覺睡不够、渾身疲乏。

  昨天睡覺之前他就做足了功課,早晨栽秧時,也就是一開始生疏,隨著經驗的積累,後面手上的動作也就越來越熟練。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空間靈氣熏染的緣故,林敬鬆總感覺自己渾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氣。

  一鼓作氣,到八點時間竟然完成了一半多。

  「咕嚕嚕」一聲,林敬鬆相當尊重他肚子的意見,扛著鋤頭先回家吃飯,今天一上午時間估計就能快速完成任務。

  回到家,早上走之前電飯鍋燜上的稀飯正好熬得粘稠酥爛,昨晚魏老太送來的青菜還有最後一小把,來個素炒青菜鶏蛋,三五分鐘之間早飯完畢。

  吃完早飯,又去幹活兒,路上有遇見不少返程回家的老大爺們,看見林敬鬆都笑呵呵地的打招呼:「後生起來了啊。」

  「嗯,下地幹幹活兒。」林敬鬆一一點頭回道。

  還有兩個大爺關心他會不會做地裡的活兒,跟著到他沙地上一看,好傢伙嘛,不知什麽時候竟然都幹大半了!

  老頭兒回去就跟村裡人吹噓,新來的年輕人有多勤快多勤快的。

  林敬鬆自然不知道,他也懶得關心那麽多,一上午時間把地裡活兒忙完,中午鎮上扯網綫的人剛好來了,跟著忙活到下午兩三點,隨意做點飯菜凑合吃了。

  他終於感覺疲乏,倦倦地的坐在門前石檯子上看手機。

  網綫已經扯好,今天的任務也完成了,他消閒地的翻微博。

  剛一點進去,臉色就凝重了。

  前兩天研究院一台研究組裝的飛機爆炸事件在網上引起熱議,當時院長找他的目的,大概就是要推他出去頂鍋。

  林敬鬆索性拍拍屁股先一步走人,就是不想頭上挨這個一盆屎。院長倒是好謀計,爲了保他兒子,竟然聯繫媒體,還是把他推出來當替罪羊。

  院長一副大義凜然的嘴臉,說什麽不單位絕不包庇任何有污點的人,然後又說研究院一位年輕研究員周一辭職,最後再隨意說兩句,這不明擺著暗示所有人他林敬鬆心裡有鬼才辭職的?

  「呵!都辭職了還拿我開涮!不用白不用是吧?」林敬鬆嘴角一撇。

  瞬間覺得沒意思極了,把手機扔到一邊,背著手開始巡視這個屬￿他的山頭。

  地裡晚瓜秧插上去了,但是秧苗生長必須得有成分合適的肥料,畢竟基因再優良,沒有吃的娃娃也只能長一副營養不良、面黃肌瘦模樣。

  西瓜也是這樣。

  苗剛移植過去,晚兩天就得開始施肥了。

  至於施什麽肥,林敬鬆想想,還是不用市面上各種複合型農用肥了,他準備走天然無污染路綫。

  想想,他準備用起天然肥料。

  天然肥料有很多種,來取最方便的便是牲畜糞便。琢磨一下,林敬鬆準備在山上養殖一批牛。

  他後山最近一段時間應該都是沒時間打理的,不如就讓牛在後山先放養著,等晚上再牽回家住,牛副産品說不定還能做別的用處。

  這樣的話,他就得再加蓋個牛棚。

  打定主意,林敬鬆又圍著後山走一圈,確定個地點準備這兩天就開工蓋棚。

  心中做完規劃,林敬鬆胸有成竹地的背著雙手下山,還沒到石屋中,就聽見刮耳朵的手機鈴聲的狂轟亂炸砸。

  一看,竟是大小姐呂嬌嬌。

  這什麽風兒竟然讓大小姐給他打電話了?

  林敬鬆挑眉,接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呂嬌嬌立馬責道:「怎麽給你打十多個電話也不接?」

  林敬鬆咧嘴一笑:「大小姐電話,哪敢不接的?瞧,這不是接了麽?」

  「懶得跟你貧,」呂嬌嬌隔老遠給這傢伙翻個衛生球,又道:「院裡是怎麽回事?又拿你出來頂缸了?你什麽時候辭職的?怎麽辭職啦?」

  呂嬌嬌一番問題轟炸,林敬鬆聽著簡單回了一句:「在研究院待著不順心,就把工作開了唄,還能因爲什麽辭職?」

  呂嬌嬌「切」的一聲笑,道:「我就知道那禿驢絕不會把你開了的。行啊,果然你小子拍拍屁股走了,你可知道他昨天開會氣得拍桌子瞪眼的?」

  「我哪會兒知道,」林敬鬆跟著一樂呵,稀奇了:「怎麽?大小姐也難得去開會了?怎麽知道他氣得的拍桌子瞪眼?」

  呂嬌嬌幸灾樂禍地的道:「因爲我老舅過去檢查了啊,正好聽見他在那哪裡駡人,把他下面的工作人員駡得的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老舅後面跟著的官兒說他官僚主義作風,仗著官位耍威風,還讓他寫檢查呢,哈哈!」

  不消說,林敬鬆不用在她身邊,就知道呂嬌嬌這大小姐此時肯定笑得前仰後合,攏不住嘴。

  林敬鬆聽了也是一樂,「嘿嘿,那老小子也有今天!」

  「可不是嘛,早就聽說那老禿驢專門喜歡開會駡人,這次可算是遭報應了!」

  呂嬌嬌口中所說的老禿驢就是院長那厮,他今年都快五六十歲了,頭頂早就謝得差不多,只有三五根細細絨毛在頭頂招搖。

  機關單位一般是不允許剃光頭的,他也就只能把後面的頭髮可勁兒留長,往前面倒著梳。

  只可惜羊城靠近湘江,水汽大、風力也足,常年河風大開大合,院長只要一出門,不管晴天雨天,後腦勺的長髮總是脫離崗位,迎風飄揚。

  是以院裡工作人員被院長駡了之後,心氣不順就總在背後駡他,不知怎麽地,老禿驢的名號就傳開了。

  至於呂嬌嬌,她是將這個名號發揚光大的人。

  跟林敬鬆這樣家庭背景基本等於零的人不同,呂嬌嬌家庭背景就是一後面數個零,聽聞她母親那邊從官的多,父親那邊從商的多。

  她自己也聰明得很,竟然沒指望家裡背景,自己硬生生地的考進研究院。

  當然,跟林敬鬆這樣的學霸相比,她還是稍微差了那麽一點點兒。

  所以,她當初考進來的時候對林敬鬆非常好奇,好奇著好奇著就靠近了,再靠近兩人便熟悉起來。

  她爲人沒什麽架子,性格又放浪不羈,頗有點女漢子的感覺,跟她名字當中的「嬌嬌」可完全不同,兩人最後成了朋友。

  呂嬌嬌家裡有些背景,平時院裡沒什麽事她也不去坐班,有工作就在家裡完成,偏偏她技術不錯,除去不坐班還真沒辦法讓人挑出來毛病,院長也奈何不了她。

  「怎麽樣?你這身上背著冤屈,姐們兒幫你解了?」呂嬌嬌主動問道。

  「行啊。」林敬鬆答應得痛快。

  呂嬌嬌哈哈一笑,爽氣道:「包在姐們兒身上了!你就等著吧。」

  林敬鬆隨口奉承兩句,呂嬌嬌笑駡他兩聲,最後又正色問道:「你既然辭職了,我老哥家公司缺你這樣的對口人才,要不過去試試?」

  「還是算了吧。」就跟當時謝絕劉東好意差不多,林敬鬆總覺得好友之間要是摻雜了利益,感情就不純粹了,往後一起玩著也是縮手縮脚。

  「隨便你吧。」呂嬌嬌也不勉强。

  「我在下面一個村裡兒包了片山頭,準備試試發展綠色農業,到時候一起過來玩啊。」林敬鬆招待。

  呂嬌嬌這下稀奇了:「我記得你專業是機械那方面的啊,怎麽跑去農業上?」

  「哥樂意!」林敬鬆嘚嘚瑟瑟。

  「給姐們兒等著!」呂嬌嬌放下一句話,風一般地的挂了電話。

  和好友有隨便這麽嘮上幾句,林敬鬆心情就輕快許多,下午他又去村長家問了買牛和搭牛棚的事兒。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3 18:32
第 7 章

  村長告訴他,要是暫時搭個簡易牛棚的話,找些木頭,去河邊割些茅草曬乾就能搭出來個簡易的,大概能用兩三年,往後就得一直修護。

  林敬鬆覺得也不錯,他眼下也不打算養上百頭牛,有個一二十頭先對付過去起始階段就行,要是太多他也沒精力去管,畢竟山上山下開荒,各個方面他都得顧及到。

  這樣簡單的牛棚老一代人都會造,只需要找兩個年輕人搭把手,純幹力氣活兒就行,等開工的時候請劉二伯過去幫襯著,三個人一起幹,兩三天就能完工。

  至於牛源,村長告訴他鎮上陰曆每旬頭一天會有大集,裡面會有猪牛羊的買賣,他可以那個時候請個懂行的老人家參考。

  接著,村長還給林敬鬆說了幾個老人家,這幾個年輕時候家裡都養出過好牛,懂這些。

  謝了村長,林敬鬆去了劉二伯家。

  劉二伯是村裡的會計,他年歲不小,已經七十多了,年輕時候也上過私塾的,算是村裡一小地主家,解放之後因爲家裡成分不好,一直起娶不上妻子。

  直到快三十歲才也有了魏老太這二十歲不到的年輕媳婦,平日裡就特別疼她。

  林敬鬆敲門時他正在幫著魏老太梳頭髮。

  農村裡平常是不關院門的,魏老太自覺老伴給自己梳頭正巧被林敬鬆這樣的年輕後生看見不好意思,嘴裡嘟嘟囔囔地的說著什麽外鄉話,往屋裡去,躲著了。

  劉二伯笑呵呵地的請林敬鬆坐下。

  坐著農家人自製的木椅子,林敬鬆直接說明來意:「我瓜秧栽下了,往後施肥的話我準備用土肥,想養幾頭牛,牛糞正好可以用去澆地。」

  劉二伯人通透,立馬就想到了,問:「要建個牛棚是吧?」

  見林敬鬆點頭,他繼續道:「建老式時那種土牛棚吧,我只會這種的,想必你來尋我也是這個想法。」

  人老就是忒容易成精,劉二伯竟然把林敬鬆的想法猜了個一清二楚。

  劉二伯問了林敬鬆預計養多少頭牛,才道:「木材的話比較難辦,主要是現在不讓無證砍樹,你養十多頭牛,要蓋的棚子肯定小不了,去山上砍多了林業局要找你罰款。

  「不過村裡住的,哪家沒幾根存貨的?可以問問村裡哪戶人家願意賣,一般來說都是楊木,木質一般,價格不貴,一根大概就是二三十到七八十不等。你要是放心,我今兒個就幫你村裡到處問問,肯定能收到不少。

  「還有乾草,一般是茅草跟稻草、黃泥混合著用的,茅草韌性足,得去河邊蘆葦蕩,隨便割幾捆曬半幹就成。

  「只是蓋的時候,我年紀大了,上柱之類的重活兒估計幹不了,得尋個年輕人你們一起幹,兩三個都可以,人多了幹活兒快。」

  劉二伯說話條理清晰,林敬鬆一邊聽一邊思索,最後跟著討論:「二伯人品我肯定放心,那聯繫木材的事情就拜托您了,另外還想再麻煩您一下,幫我聯繫幾個村裡身體健康又暫時沒啥事的老人,幫忙割茅草,回頭我按捆給錢。」

  這話仿放佛正好說到劉二伯預料中,他長嘆一聲:「小夥子心地好哇。」

  林敬鬆笑眯眯的:「相互幫助。」

  幹活兒的年輕人倒是好解决,村長有推薦他鄰村一個子侄,劉二伯又推薦了趙二伯的兒子趙岩,當即林敬鬆便托他通知趙岩。

  加上他一共三個壯勞力,妥妥够了。

  兩人事情談得差不多,魏老太就抱著籮筐出來,上面有曬乾的菜葉,揚聲說林敬鬆留下吃個晚飯。

  林敬鬆擺擺手:「不了,家裡還燒著稀飯呢,等待會兒回去往山上走一圈摘點野菜一拌,晚飯就好了。」

  魏老太笑得很慈祥,一步一步地的下臺階,同時還嘆:「小夥子挺勤快,上午就聽村裡人說,你起了個大早下地幹活呢。」

  「是啊,看書上說種地最好是早晨,中午太陽大,秧苗移栽本來就傷根系,上午移到地裡能讓苗苗有個喘息時間。」林敬鬆笑著上前,幫魏老太接了籮筐。

  他們家樓梯有些陡,魏老太身量矮,下倆樓梯頗是不方便。

  魏老太由著林敬鬆接了籮筐,扶著他肩膀一步一步下臺階,還道:「你這娃娃心地好,也愛學習,種地都能看著書上來。」

  林敬鬆笑笑,扶著她下了樓梯,正準備走出,魏老太拉住他,遞給他兩個嶄新籮筐:「拿著吧,農村裡這個好使。」

  「那我就不客氣了。」林敬鬆接過。

  「客氣啥,你二伯最會這個。」魏老太笑得爽朗。

  從劉二伯家出來,林敬鬆正好提著籮筐上山,跟村裡人叨念的不同,他不是長在農村的孩子,也不懂得地裡的活兒。

  不過虧得的這兩年野菜市場興盛,各大超市都上架各種野菜,得益虧於高昂的吊牌價,林敬鬆還真學著認識不少稀罕野菜。

  灰灰菜他最熟悉,用來凉拌味道最佳。

  晚上又是粥加小菜,在城裡吃慣了大魚大肉的林敬鬆才吃這麽一天就感覺寡淡了。

  晚上洗漱罷,坐在外面石階上仰望星空,林敬鬆决定了,還得加蓋個鶏棚!

  養鶏養鵝,吃蛋吃肉!

  要不然這清湯寡水的日子過得忒可憐!

  還得再養兩條大狼狗,不然總感覺缺點兒什麽。

  打定主意,林敬鬆便回屋修改計劃,正寫寫畫畫著,劉二伯乘黑來了,進屋看見桌上本子的內容,笑得挺和氣。

  林敬鬆按著剛才想法告訴劉二伯:「我想再養些鶏鴨鵝之類的,還得再加蓋個小棚子。」

  「也好,」劉二伯點頭,沉吟:「你後山蟲子多,在山上放養就行,最近兩年咱們農村的走地鶏特別受城裡人歡迎,不用怎麽費心,養出來的鶏子基本上全是天上掉的餡餅。」

  接著他又說:「木材給你聯繫好了,緊巴緊巴使估計能擠出來個鶏棚。不過地面我建議你去採一批紅磚墊下面,磚頭地方便面清掃牛棚鶏捨。」

  說起這個,林敬鬆也是回來路上想起這一點,他想得更全面一點,準備直接淌成水泥地,路上已經訂了紅磚和水泥,沙子他用的不太多,回頭去河灘挖兩籮筐就够用。

  聽林敬鬆說完,劉二伯也放心了,兩人又商量一下棚子鶏捨大小、位置和模樣,只等第二天一早就開工。

  晚上睡覺前,林敬鬆又進了一趟空間,裡面還是上次他出來前的模樣。

  昨晚他在空間折騰了西瓜秧苗,還有一些青菜的種子,青菜種子他已經取出來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經營那個菜園地。

  他這兩天大刀闊斧地搞養殖業,還真騰不出時間折騰菜園地,估計得等牲畜買回來,安定下來才有時間。

  估計到時候還得再扎遍高籬笆把那片地圍起來,不然肯定要遭殃。

  他這次進空間是準備優化一些草籽,既然要養牛,牛吃的草肯定也不能太差。

  草籽是他在摘野菜的時候,順路尋到的,結果放在實驗田中怎麽都不能啓動程序,總不能給牛喂菜葉子吧?

  這也太奢侈了。

  就在林敬鬆著急,團團轉想主注意時,突然發覺空間裡草原上的似乎是苜蓿草。

  這種草是正正經經牧草的一種,給牛來吃正好對胃口,當即從空間薅一把草籽,撒在石屋後面山上。

  一看時間,到點兒睡覺。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3 18:32
第 8 章

  又是一個大清早,林敬鬆身體大概已經適應了早晨五點起床的生物鐘。

  起來時,望著石屋上面的透氣小窗,外面天色青黑青黑,正是黎明前的色彩。

  穿衣起床,林敬鬆先是帶著工具到河灘沙地轉一圈,昨日移栽的瓜秧情况都不錯,成活率有個七八成,似乎是不算高,但得考慮那可是修真界靈土培育出來的優質種子。

  轉移到人間普通土地上,成活率有個七八成,已經算得上這些秧苗不嬌氣了。

  轉一圈,把地裡冒頭的草鋤掉,望望天空,星光稀疏,陰雲若起。

  春上連綿的小雨多,要是這場雨下起來,正好不必擔心地裡水源問題。

  清晨六點出頭,林敬鬆扛著鋤頭準備回家,路上發現農田裡已經陸陸續續有些農人在當中勞作。

  還有一些起得的晚的,正在往這邊來。

  看見林敬鬆扛著鋤頭往回走,紛紛驚詫:「後生!起得的這麽早啊!」

  林敬鬆笑呵呵地的轉頭往地裡打招呼,他也還沒記住是哪位,但是臉上看著挺和藹,肯定是個和氣的老大爺。

  吃罷早飯,八點鐘不到,劉二伯帶著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過來。

  「他就是昨天我跟你說的趙岩,這小子其實人不錯,但就是跟他三叔一樣,耳朵不好使,不過他之前上過聾人學校,你給他比劃比劃能通氣的。」

  像是擔心林敬鬆不使他,劉二伯連忙又打了個補丁。

  林敬鬆笑笑,剛說「不妨事」三個字,又過來一個十多歲的半大小子,個子長得挺高,人看著也精神極了。

  「我是叔叔高樹平讓我過來幫忙幹活兒,我叫高嘉。」小夥子性格挺好,見了生人不怵。

  林敬鬆看他下巴才冒小絨毛的胡茬,估計也是剛到青春期,隨口問道:「還在上學嗎?」

  「上!在上高中,今天學校休息,放假兩天,叔叔說來這裡幹活兒能凑我一周的飯錢。」高嘉滿臉黝黑,一看就是經常在太陽下活動,說話時露著的牙齒更顯白了。

  周二周三休息的?學校是正常放假的?

  這小子是逃課出來的吧?

  林敬鬆又繼續問。

  高嘉便熟練地的回答:「哥你是才回來吧?,咱們鎮四高去年才把休息時間改了的,不信你打電話問問我叔。」

  林敬鬆還是沒想通,不過看這小子說話誠懇,像是個明事理的人,便準備中午凑空給村長打電話問問情况,眼下劉二伯已經催著準備開工了。

  村裡房屋蓋得都比較粗獷,他們今天上午的任務是把地輾平,木材運送過來之後再進行輕微的處理,好方面後面做活兒。

  地坪需要的磚頭不多,昨晚林敬鬆給鎮上磚廠打了電話,廠長說是隨便調配點,下午就能送過來。

  林敬鬆昨天去鎮上買的有全套的勞動工具,劉二伯跟趙岩來的時候也自帶傢伙什兒,只有高嘉是空手從隔壁村來的,拿一路也確實不方便。

  趙岩沉默著把他暫時不用的工具遞到高嘉手上,「啊啊」兩聲,又比劃幾下,大概是說讓他用著。

  林敬鬆把大概的位置告訴劉二伯,他抽著旱烟吧嗒完,心裡已經做了最好的規劃,從哪裡到哪裡,哪邊高方便通風,哪邊低些方便打掃,都考慮到。

  大概用樹枝在土地上畫一圈,四個人便開始埋頭大幹。

  林敬鬆本來讓劉二伯在一邊坐著休息,可他性子强,非得揮鋤頭,林敬鬆只得由著他了。

  幹了一會兒,發現他確實動作敏捷,也有一把子力氣,不像是逞强,林敬鬆也就放心了。

  他不是純正的農村人,小時生活艱難,但確實沒出個力氣,一開始動作生疏,後面做一會兒熟練起來,竟然也不落趙岩這個沉默寡言的蠻幹男人。

  劉二伯倒是年紀放在這裡,幹了一會兒就呼哧呼哧喘氣,不消林敬鬆勸說,他自己就坐在一邊休息,自己填一碗烟絲,擦燃火柴,火苗映在黝黑又滿是皺紋的臉上。

  吧嗒吧嗒抽完,仿佛感覺歇過來勁兒了,抬頭看林敬鬆越發進入狀態,手下揮舞著的鋤頭簡直就像是通了電似的,不知疲倦,感嘆道:

  「我還以爲村裡傳說你幹活利索,是編的,沒想到你還真有一把子的力氣!」

  林敬鬆嘿嘿笑道:「吃著身子年輕呢,看剛才二伯幹活架勢,年輕時候也是一把手吧?」

  劉二伯樂地的把烟槍在身旁的石頭上輕磕,得意道:「可不是?我年輕的時候也是生産隊一號人呢,家裡成分不好,但從沒讓你嬸娘餓著過!」

  話說完,烟槍小碗裡的得烟灰也都磕下來了,他愛惜地的收回到口袋中,繞著即將完工的一片地轉一圈,說道:

  「我昨天連夜找了兩個人幫你割茅草,今天上午估計就够割够兩捆,放在麥場上曬到半幹用著最好。黃泥你也不用操心,我都跟他們交代過的,咱們只管盡力幹眼前的活兒,等架子起來,他們的頂也就能到位了。」

  說著,林敬鬆想到些什麽,道:「我昨晚上網,有人說黃泥用糯米湯水和粘性最好,需不需要我準備點糯米?」

  劉二伯咧嘴一笑,衝著林敬鬆道:「你這後生做事還挺細心,你要是想就凑個功夫準備些糯米,得多些才够行。

  「一般來說,用普通的水和泥就够了,加上糯米也好,本來一年過去就得每逢下雨天修補,加了之後估計兩年多沒問題。」

  於是,林敬鬆又在心裡記上一筆,凑空去買糯米。

  三人忙活半晌,把地輾平,期間陸陸續續的已經有村裡各戶人家用各種運載工具車,拉來十多根跟木材,都是楊木,粗的有將近二十公分的直徑,細的只有成人手臂那樣。

  不過量倒是挺足,估計支個牛棚也能餘下不少。

  劉二伯休息的時候就跟林敬鬆講搭建原理遠離,用的還是榫卯和燕尾槽,夾帶著一些三角結構,林敬鬆學的就是建構專業,還能跟老頭子討論幾分。

  高嘉到底是個半大的孩子,好奇起來支著耳朵聽,趙岩則是埋頭苦幹,雙眼就沒望過地面以外的地方。

  清理地面的時候,他們在腐朽了的木板上發現一些野生菇子,劉二伯認出來這是上好的椴木菇,一斤能賣好幾百塊錢呢。

  一截爛木頭上大概摘出來三兩多,林敬鬆也不小氣,去村代銷點買幾斤猪肉,燜上鹹米飯,留大夥兒一起吃。

  林敬鬆做飯手藝一向不錯,三個人最後幹活兒時都時不時地的往厨房那邊伸脖子。

  沒辦法啊,太香了!

  中午飯時,劉二伯告訴林敬鬆:「你後面的翠山上每年冬天能産出百十斤的椴木菇,現在天氣轉熱,應該不太多,但要是有空,這兩天下罷雨可以去山上撿撿漏。」

  這菇子吃著確實异香纏綿,讓人欲罷不能,林敬鬆沒想著往市場上賣,只是覺得摘些回來收藏著平日做飯炒菜吃肯定不錯。

  下午磚廠的人果真如期送磚頭來,一拖拉機車鬥裝得滿滿當當,下午四個人便開始著手鋪地磚。

  三個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幹活又肯下力氣,不消一晌,地磚就鋪好了。

  接著便是起架子,這個上午搭了一半,剩下又忙活到晚上快天黑,竟然把兩天的活兒一天就給趕完了。

  明天只剩下鋪乾草糊房頂,以及淌水泥。

  晚上吃罷飯,林敬鬆出來走走消食,望著半成品的牛棚,胸膛裡突地的一股子滿足感升起來。

 
BabOdin 發表於 2019-9-13 18:32
第 9 章

  牛棚鶏捨第二天就完全蓋成,請來的每人林敬鬆封了二百塊錢,足够他們樂得臉上直笑。林敬鬆還專門給劉二伯封了三百的紅包。

  第三天上午,連綿陰了兩天的雨終於下起來了。

  春雨細如銀針,密如牛毛,綿綿不停地的下著,足把大地潤了個透,才算是滿意,雨過天晴。

  雨後林子裡潮濕極了,林敬鬆房前屋後的小草又一次地的抽條,可偏偏他從空間裡撒的草籽却一點動靜也沒有。

  林敬鬆想了又想,發現空間裡的草原是在小河兩岸,鬼使神差地的進去舀了一瓢出來澆在草籽上。

  這下,可像是炸了鍋。只見澆了空間水的地面上草籽噌蹭地的就冒了綠芽,眨眼間身條猛躥,迅速長成一叢叢碧綠的成年牧草。

  長成了,像是精力多得的沒處使,又迅速地的結下草籽,草籽繼續迅猛生長、再繁殖。

  這畫面簡直就跟空間裡培育優質種子的過程幾乎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培育種子是可以肉眼可見地的發現出一代代種子的不同,而這草却一代代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大概都差不多。

  牧草一代代地的迅速發展,直到土地單位面積密得簡直塞不下,又開始往四周橫向發展,半個小時的時間,竟然足足擴展了四五分地的面積。

  望著總算是停下的草,林敬鬆才鬆口氣。

  虧得他隻舀了一瓢水,要是剛才倒出來一桶,估計他房子都要被草給掀翻了不可!

  觀察著似乎再沒什麽大事,林敬鬆挎著籃子上山採菇子,他認識的菇子品種不多,這次隻準備採椴木菇股和小香菇。

  前者他跟劉二伯細細地的問了大概模樣,以及跟其他類似菇子的區別,後者是他以前最喜歡吃的一個菇子。

  小香菇身板賊小,最大的也就成人拇指那麽點兒,別看個子小,但香味超級足,和鶏肉燜上,香味足足能從小區一期的樓飄到前面三區去!

  憑著這麽一手,林敬鬆這個年輕人算是在小區裡出了大名氣,曾經還有幾個退休閒著的老大媽要給他介紹相親對象。

  推的就是他厨藝一流的好好丈夫形象,只是沒見著一個合眼緣的,也就作罷。

  却沒想到這麽一耽誤過去,竟單身到現在。

  唉……

  要是身邊有個可人兒,夫妻雙雙持家幹活,把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多好。

  等到秋日裡漫山遍野的金黃色,林子裡各色果子也成熟了,忙碌一秋,只待冬日猫家裡烤火,看外面大雪紛揚……

  那可真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快活日子!

  只可惜……幷沒有,都是想像。

  「唉!」林敬鬆又是一聲長嘆。

  翠山生態確實不錯,林子自然環境維持得很好,他甚至還在更深處的林子仿佛聽到了娃娃魚的叫聲,那傢伙對水質要求極高。

  村長之前告訴他,解放之前深山裡是有猛獸的,當然也有各種小型動物,村裡獵戶常年進山,據說總能在更深的林子裡聽見大蟲吼叫。

  不過前些年總有偷獵的人在,也不知更深處還有沒有大蟲了。

  但經過那幾次大荒年,淺山裡面的野物確確實實是少很多,現在連野兔什麽的都少見了。

  生態環境極佳,採到的菇子自然也是不少,一個筐框子裝得足滿竟然還不够。

  林敬鬆也不貪多,拎著一滿筐框子的鮮菇子回家,要不然天黑了山路難行。到家之後,觀著夜空滿天的星星,明天肯定是個大晴天。

  菇子不能久曬,而他明天白日要在外面物色一些牛,只得把菇子收到水泥已經幹得差不多的牛棚裡。

  晚上睡覺前,呂嬌嬌氣衝衝地的打來電話。

  「氣死我了,老禿驢那臭不要臉的玩不過我,去找他爸出山,老娘好不容易找的人脉,人家看在老頭子馬上要進棺材面子上,跟我說這事算了吧?我可去他大爺……」

  「淡定,大小姐淡定。」林敬鬆忙道。

  「可拉倒吧!還大小姐?你那一點兒忙我都幫不上,可別埋汰我了!」呂嬌嬌口中略帶了些慚愧。

  「把心放肚子裡,多正常的事啊。」林敬鬆淡淡安撫她。

  他這兩天在村裡生活得的簡單自在,忙起來也快忘了那些破事。况且他早就有預感,那裡面水深,爲他一個籍籍寂寂無名的小輩出頭肯定不容易。

  呂嬌嬌撇嘴不忿:「合著你早就猜到我出師未捷了吧,嗯?」

  林敬鬆唉了一聲:「大小姐,你家裡是有背景,那老傢伙平日不敢招惹你,你們平日井水不犯河水,估計你也從沒把他放在心上。

  「但是你好歹用心想想啊,他那兒子就一個本地普通三本大學畢業的,都能進研究院,還是正職員工,再加上他平日裡開會那麽囂張地的駡人,肯定是背後有所倚儀仗。」

  呂嬌嬌氣得大叫:「那臭不要臉的,自己兒子出事了趕緊跑出來給他兒子擦屁股;這老傢伙惹出來事處理不了,又去叫他半隻脚踏進棺材的老爹,呸!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我他麽的就不信了,今個兒我再去找找別的人脉,老娘就不相信,臭不要臉的一家能把他們祖祖輩輩都叫出來!」

  大小姐向來脾氣暴躁,估計院長也是怎麽惹著她了,這姑娘從來吃軟不吃硬,遇見挫折還愈挫愈勇!

  那老傢伙估計不好受了。

  「誒!」呂嬌嬌放了狠話,又叫起了林敬鬆:「你手上有沒有什麽證據?比如說他平時聯繫你的威信信息記錄?最好是有暗意的那種。那老兔崽子在網上抹黑你,現在你可是全網黑啊,你小子還真能沉得住氣!」

  林敬鬆一樂,苦笑道:「還真有,不過不是威信記錄,而是平常他打電話的通話錄音,包括我辭職之前跟他的對話也用錄音筆記下來了。」

  「靠——」呂嬌嬌大叫:「早說你有這東西啊!」

  「這不是念著大小姐從來神通廣大麽,當時想著大小姐肯定用不上這些小東西。」林敬鬆輕飄飄一個馬屁拍過去。

  「去你的!」呂嬌嬌翻個白眼,要求林敬鬆把相關文件全部發她他郵箱,最後風風火火地的挂了電話。

  聽著手機話筒裡的忙音,林敬鬆臉上笑意凝固,他深深嘆一口氣,說實在的,剛才那話就是糊弄呂嬌嬌的,其實起始他一開始就是故意沒給她的。

  林敬鬆自認不是個壞人,也從不想著把人趕盡殺絕,其實只要院長默不作聲,什麽都不用說,雙方和平分手就是他心中認爲的最好的選擇。

  就算是後面院長公衆發言,暗示大家是他辦的岔事,失態沒發展到特別嚴重的後果,林敬鬆也懶得管。

  但一聽自己被院長那厮拿喬做筏子鬧大了,林敬鬆覺得自己這是脾氣太好,真讓人覺得他是小白兔,可以隨意掌心揉捏搓圓了是吧?

  把文件整理發到呂嬌嬌郵箱,林敬鬆又給魏巍打了電話通氣兒。

  魏巍也是林敬鬆大學好友,學的是通訊傳媒,畢業也從事這行多年,現在就在羊城最大一家傳媒公司當總監。

  林敬鬆把這事兒跟他一講,魏巍拍著胸脯保證,只要呂嬌嬌那邊把相關證據一發到網上,他們的推手立刻全網推。

  「謝了。」

  「道什麽謝?我們正巧接了一個推廣經營大V的任務,你這邊又有確實消息,雙贏的結局!」魏巍爽朗地的笑,完了又問起林敬鬆往後有什麽打算。

  「我在下面一個小村裡承包一個山頭,當起了山大王,這裡環境不錯,回頭帶著老婆孩子過來玩啊。」林敬鬆笑道。

  「成!」

  挂了電話,林敬鬆安穩地的一覺睡到天亮。

  大概是身體漸漸熟悉了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慢節奏生活,林敬鬆昨天早上不用鬧鐘響,自己五點多就醒了,醒來耳邊是林子裡嘰嘰喳喳清脆的各種鳥叫聲,聽著極悅耳。

  今天大清早,林敬鬆依舊是早早醒來,不過跟昨日不一樣的是,今天早上鳥叫聲似乎更大了,而且還夾雜了沙沙怪聲。

  尋聲而起,本來還打著哈欠的林敬鬆瞬間鶏皮疙瘩起一地!

  只見昨晚長得的鬱鬱葱葱的牧草上面全是各種各樣的蟲子,長的蜈蚣,短的毛蟲,大的蛐蛐,小的蚜蟲……。

  密密麻麻一地都是,食素的在沙沙的不要命地的啃牧草,肉食的大蟲揮著鉗子就能撈一個吃得的滿滿當當的小蟲子。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更多的鳥兒被這裡繁茂的蟲子吸引過來,在空中盤旋又突然俯衝,蟲子實在太多了,它們隨便一下都沒落空,只見鳥兒也是各個肚子滾圓。

  不好!

  鳥是直腸子!

  林敬鬆趕緊回到屋檐下面,但仍是沒躲過一劫,今早新換的上衣背後一凉……

  「你妹!」林敬鬆氣急,對著半空比個中指。

  要命了,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他這每天就要在鳥糞之下討生活了啊!

  事情轉機瞬間而至,只見山上唰唰跑下來幾隻黃灰色一團的東西,不清楚是黃鼠狼還是狐狸什麽的,最大的站起來能有成人膝蓋那麽高,其餘小的趴爬在地上出溜著,大概能有成人小臂那麽長。

  還各個長著一尾長而蓬鬆的大尾巴,最神氣的能跟它身子那麽長,揮舞著時漂亮極了。

  領頭的小東西還挺警覺,看見屋檐下面的林敬鬆立馬停住,唧唧地的衝著林敬鬆直叫,渾身毛髮都炸著,最蓬鬆的尾巴瞬間就像個蒲公英。

  林敬鬆估計它們是來吃蟲子的,隨便順便它們趕緊吃,吃完了他生活也就可以安全了,比個「你們盡情吃」的手勢,躲進石屋裡面,順便把門也鎖上。

  石屋沒有大窗子,但有通氣孔啊!

  林敬鬆就站在床上,往透氣孔外面看。

  只見他一進屋,那個領頭的便揮著尾巴催它身後的小傢伙們往前衝,它自己則是更加警覺地的落在後面東張西望。

  無奈被催到前面的小傢伙們一開始不情願,後來到了那片青翠草地上時瞬間都激動了,嘰嘰喳喳亂叫著的在空中輕輕一躍,便是兩米多高,輕易就抓住了一隻俯衝往下的鳥兒,再歡呼一聲填進嘴巴,嘎吱嘎吱地的咬起來。

  手下的小弟最先過去,各個都開了葷,後面的老大雖然看到透氣孔裡的林敬鬆,但一直沒觀察到他後一步的動作,也跟著立馬享用起鳥類盛宴。

  鳥兒終於算不得太笨,或者說是最笨的鳥兒已經被吃掉了,剩下的鳥兒一見天敵來了,再加上早就把肚子填飽了個七七八八,呼呼啦啦的一片全部飛走。

  只有三三兩兩爲數不多的鳥兒沒吃飽,不甘心地的在高處枝頭上站著,不死心地的想再吃一些蟲子。

  大批量的鳥兒終於飛走,林敬鬆還鬆不下氣,地上還一片子的蟲子呢!

  他自認不是個膽小的人,但看著被鳥兒吃了那麽多,仍然蟲摞蟲的場面直惡寒。

  就在他琢磨該咋辦時,留在原地的小傢伙們沒了鳥兒吃,又衝地上的大蟲子揮起了爪子,一個個的也不怕蜈蚣那樣的毒蟲,爪子上動作極快,把蜈蚣尾巴有毒的部分一拔,放嘴裡哢哢地的咬。

  正在它們吃得歡快時,在山頭上站崗的那隻突然拼命大叫,其餘的立馬四散逃跑,即便是這樣,林敬鬆隻直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一隻小傢伙就凄慘地的叫了起來。

  只見一隻兩米長的大猫不知從哪裡瞬間竄出來,電閃雷鳴一般速度之下,快得簡直讓人看不清地的,就將一隻小東西狠狠地咬在口中。

  它威猛地的扭頭,冷酷的眼神正對著在通氣口往往外看的林敬鬆的眼睛。

  「嘶——」

  林敬鬆倒吸一口冷氣,忽然覺得自己這著日子仿佛要精彩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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