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耶學會了說話
三百年的時間，一頭豬都能學會聽懂人的指令了，更何況比豬聰慧了無數倍的原始人？
三百年悠悠歲月，看到了無數熟悉的面孔從自己身邊不斷離去，楊三陽心中那股悵然無法言述。
他發現，自己當初走的路是錯誤的。
一路徑直來到了石壁處，瞧著那清晰依舊的‘阿伯次的額佛歌’還有前世漢家三千字體，楊三陽面色帶有一抹傷感，站在石壁前許久不語，眼睛裡似乎流轉過當年的那一道道熟悉的人影。
鐵鍬自背簍中亮出來，楊三陽手持鐵鍬，咬了咬牙，猛然向牆壁剷去。
嘩啦~
石壁上碎石滿天飛，字體被剷去。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紀念，也是他三百多年的記憶，但這就是一個錯誤，拔苗助長根本就行不通。
“神子，不要！”一聲清脆的呼喚響起，耶抱住了楊三陽的身軀。
“你……你……你能說話了？”
楊三陽如遭雷擊，手中鐵鍬墜落在地，猛然轉身看著耶，雙目中流露出震驚之色。
“我……我不知道，只是心中一急，便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耶的眼中滿是驚喜，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哈哈哈！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老天待我不薄！只要努力，終究是有希望的！”楊三陽看著面前的耶，整個人仰頭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平靜了三百年的心境，此時一朝打破。
楊三陽抱著耶在笑，眼眶中淚珠在打轉，終究是忍不住流了出來。
“神子，你哭了？你為什麼要哭？是不是耶惹得你不高興了？”耶的眼中滿是無措。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高興！我是高興！”楊三陽抱著耶的身軀在不斷抽搐，也分不清是哭還是笑。
耶跟了他三百年，他日常與白澤對話，耶能與他對答如流，到也很正常。
“你很不錯！很不錯！莫要叫我神子，你日後喚我：盤。就是了！”楊三陽撫摸著耶的頭髮，眼睛裡露出笑容：“你很不錯！很不錯！我等今日，足足等了三百年！足足三百年啊，你終究是沒有叫我失望。”
“對不起，耶太笨，學會說話的時間太晚了！”耶低下頭，眼中滿是愧疚。
“哈哈哈，不晚！不晚！一點都不晚！”楊三陽拍了拍耶的肩膀，仔細打量了耶一會，這是他在大荒世界最親切的夥伴，摻雜著各種複雜的感情，這是他度過大荒三百年孤寂中的唯一伴侶，陪他走過了三百年的春秋。
耶在他心中的地位重要到超乎想像！
“你在一邊等著，等我鋤去牆壁上字體，咱們在好好說一會話！”楊三陽撫摸著耶的肩膀，眼睛裡露出一抹活力。
“這是你的心血，為什麼要將他毀去？”耶眼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難以理解。
“拔苗助長，終究不是一件好事情，和你說了你也不懂！”楊三陽手中鐵鏟揮舞，青石彷彿泥土一般，被輕易的鏟了下去，待到所有字體都消失，楊三陽方才笑著道：“眾人不能開口煉化橫骨，文明遲早要失傳，唯一保持文明的辦法，就是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叫大家一眼便可明白。”
楊三陽棄了鐵鏟，手指伸出插入青石中，青石猶若豆腐一般，輕易被其劃破。
簡簡單單的幾筆，便勾勒出一幅栩栩如生的畫卷，那是楊三陽在鑽火。
從最開始的鑽火、搓制繩索、結網狩獵、下河捕魚，簡簡單單的幾筆，勾勒的栩栩如生。
不過三個時辰，牆壁上多了幾十幅畫，從最開始的鑽火開啟人道文明，乃至於發展至今朝人族近乎於億萬人口，出了火神庇佑之地，一切演變盡在其中。
“盤，你這是？”耶的眼中滿是訝異，瞪大了如水般的眸子，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牆壁上畫卷。
“人類先有畫卷記事，然後才是根據天地萬象創造出象形字，乃至於不斷演化，我想要直接一步到位，卻是異想天開！人類進化煉去橫骨，也是一個漫長的種族進化過程，這並非是我能做到的！”楊三陽嘆息一聲：“還好，白澤雖然陷入了沉睡，但是卻還有你陪著我，我這是何其幸運？吾道不孤也！不孤也！”
“走，我今日親自為你下廚，咱們烤肉吃！”楊三陽將鐵鍬收入了身前的筐簍內，然後拉著耶向山林間走去。
耶學會了說話，數百年來沒有比這個更令人高興開心的事情了，此事當然值得浮一大白。
酒，當然有！
而且是各種果子釀造的美酒，三百年的時間，只要有心什麼都能鼓搗出來。
這一次楊三陽親自下廚，與耶喝的迷糊大醉，自從來到大荒之中前所未有的興奮。
楊三陽興奮，耶同樣興奮，能夠和神子說話、交流，對於耶來說乃是畢生的願望。
難得，這一夜楊三陽沒有唸誦道德經。
第二日天剛剛亮，楊三陽便早早起床唸誦道德經，待到日上三竿，耶才迷糊中坐起身：“盤~”
“醒了？”楊三陽笑的很溫和。
“嗯！”耶用力的點點頭。
“你稍後傳我法令，號令各部首領前去山洞，學習那些畫卷，此乃我人族傳承之道，不可不學！”楊三陽遞給了耶一塊烤肉。
“盤……”耶拿住烤肉，一雙眼睛看著楊三陽，目光有些灼熱，面上浮現出兩片紅霞：“你乃諸神之子，天選之人，怎麼可沒有子嗣？我……我……我想為你生個兒子，到那時我們的兒子便是部落的領袖……也可結束部落的混亂”
耶的雙目內滿是忐忑，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楊三陽。
楊三陽聞言無語，默然許久看著外界的荷塘，他不知該怎麼和耶解釋。
過了一會才道：“我此生志向乃是長生不死！舍此之外別無他求。”
說來耶也是一個奇葩，為了楊三陽，她是部落裡唯一一個從來都沒有生過孩子的女性原始人，除了楊三陽外，又有哪個原始人會被她放在眼中？
“長生不死？”耶慢慢低下頭：“白澤說過，原始人資質低下，根本就沒有求得長生不死的機會。”
“他是亂說的！你看咱們現在不是過得好好的？我如今至少有三千年壽元，你和女首領也至少有一千五百年壽元，只要我們不斷吞噬妖獸精血，奪取妖獸體內的精華，便可不斷進化，你既然開了橫骨，想來女首領與勇也快了！”楊三陽面色堅毅：“人生匆匆百年，看著身邊之人一個個老死，難道你不想長生不死？我若有朝一日長生不死，必然渡你與我一道享受那逍遙無極大道。”
耶面色沉默，低下頭去吃著瘦肉，過了一會才抬起頭展顏一笑：“我支持你！不論盤做什麼選擇，耶都會支持你。耶會永遠跟在你身邊，永遠的守護你。”
楊三陽心中感動，轉過身去將耶抱在懷中，在這陌生的大荒，怕也唯有耶與其相依為命，可以互訴衷腸。
耶吃完肉去召集各路部眾前去山頂見證人類文明演化，楊三陽睜開法眼觀察著虛空中氣機變化，揣摩著法則的變遷。
他知道，耶是不甘心的！
在人族部落，女性喜歡一個原始人，最大的表現方法就是為對方繁衍後代。
“人族！”楊三陽收回目光，眼中露出一抹憂慮。
伴隨著部落的壯大，各各小團體開始不斷出現，上億的原始人想要靠一個人管理根本就不現實。
人類的野心伴隨著權利的分擔，便會逐漸的滋生，若非楊三陽憑藉諸般寶物鎮壓，震懾各部首領，震懾那些小團體，獵殺各路妖魔，只怕人族早就四分五裂了。
單憑女首領的威望，想要懾服各部首領，難上加難。
好在，勇常年吞噬妖獸之肉，用妖獸的精血洗練身軀，乃是整個部落裡最強大的勇士，沒有之一。
再加上勇活的時間悠久，乃是部落裡活的時間最長的幾個原始人之一，勇在部落裡的威望僅次於女首領，倒是可以壓制住各路部落，但卻壓制不住人心。
三百年的人類發展，階級文明在滋生，儘管有楊三陽的鎮壓，但卻依舊隱約中形成了強弱、三六九等。
而且部落裡的物資分配難以完全公平公正，部落的發展需要消耗大量物資，整個原始人部落矛盾重重，大家為了利益，已經抱團成個個小團體。
“人類的劣根啊，當年在大荒中求生的團結，早就不見了！”楊三陽搖搖頭，一雙眼睛看向遠方：“人類多多益善，人類太弱，唯有不斷生育，才能使得人類進入大荒中多留下一些火種。”
遷移部落！
楊三陽心中有所斷絕，既然人族部落內部矛盾重重，那就將部落不斷遷移出去，將其趕入大荒，任憑其自生自滅，重新尋找諸神的庇佑。
億萬人口的消耗太大，惹出來的動靜也太大，已經惹動了四面八方各路妖王的矚目。
若非顧忌火神的力量，只怕人類已經遭受劫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