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藥鼎仙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9 21:31: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6 254160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34
第十章 潛入金桂縣

    眾人不由紛紛點頭,暗道墨香說話一針見血,目前最重要的的確是判清敵人的動向才是。

    沈桓天立刻一抱拳道︰“殿下,打探敵軍動向的事情就交給臣吧,臣的手下都擅長穿山越林,迷霧山尚不在話下,這青冢城周圍的大山丘陵更是小意思。”

    方陵點點頭,沈桓天的舊部都是迷霧山的山賊,一個個確實對于隱藏和刺探十分在行,他在案台上輕輕敲了敲指頭,又道︰“除了要打听到敵軍的動向,我們還必須知道青冢城守軍的實力以及他們的策略,畢竟祝寶林可不會將這些情報主動送上門來的。”

    董滄海抱拳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臣吧,臣在宮廷做侍衛時,屢次奉命外出公務,定州這地方倒也來過幾次,認識不少軍中將領,等會兒臣去城里轉轉,說不定能踫上認識的。就算不認識,和那些將領攀談攀談,只要熟絡了,要想打听清楚情報倒也不難。”

    “有師傅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方陵含笑說完,又朝著墨香說道︰“沈大人和師傅領兵外出後,這駐地的事情就全權交由墨小姐你負責吧。”

    董滄海輕咳了一聲道︰“殿下,要想墨小姐名正言順,還是得有個官職比較好。”

    方陵一拍腦袋道︰“本王倒是糊涂了,好,那就讓墨小姐你當軍師好了。”

    “軍師重任,小女子怎敢當,小女子此行只是為殿下效綿薄之力而已。”墨香連忙說道。

    方陵淡淡一笑道︰“墨小姐該不會忘記了吧,我曾說過,既然隨我出征,就得一切听我吩咐,這軍師之職非你莫屬,我不在的時候,全軍就由你統帥。”

    墨香無奈點點頭,但是听到方陵如此贊賞,心頭又不由得一甜。

    宋影兒卻听出話中的意思來,希奇道︰“殿下,你也準備出去嗎?”

    方陵正色道︰“我準備去那三個縣城瞧一瞧,影兒你就在這里負責墨軍師的安全吧。”

    宋影兒自然也知道墨香的重要性,便乖乖的沒再說話,待到一切吩咐完之後,方陵和魯北便隨著沈桓天一行朝山上走去。

    青冢城左右兩座大山都十分的陡峭,生長著大量的密林,甚至還有毒物出沒,大批士兵的進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要想跨越也必須是有相當的修為才行。

    只是這對于在迷霧山當山賊的沈桓天等人而言卻象小兒科一般,根本沒有什麼難度,眾人一路上飛快的行進著,任何險要地帶都如履平地。

    待到穿過山頭,到達定州地界的時候,已到了下午,站在山腳下回望青冢城,整座城市就如同一座墓碑矗立在山間,即顯出銅牆鐵壁般的堅固,又增添了幾分淒涼的色彩。

    山腳下墳包一個接著一個,每一個下面都有著一個戰士的尸骸,眾人暗嘆一聲,收起悲憫之情,朝著城外快速行軍。

    待到太陽快要下山時,終于趕到了城外十五里地,眾人伏在一個山坡上,遠遠望見了益州軍隊的先頭部隊。

    這支部隊特地選擇了一片空曠地界作為駐扎地,站在遠處觀望,人數可謂是一目了然,看起來的確只有五千來人的樣子。

    然而,這空地後面便是一片稀疏林地,周圍又有著許多小山頭,不但便于敵軍隱藏和作戰,而且也不好過去偵察,要想藏幾支隊伍在里面是十分輕松的事情。

    方陵心頭雪亮,怪不得祝寶林那麼篤定的認為這是個誘餌,看來他是對這周圍的地形相當熟悉,青冢城乃是兩山中的險關,若是拒守不出的話,以一萬人馬的兵力,要想守個十天半月那是非常輕松的。但是若是出戰,在這種丘陵地帶,便很容易被對方分批蠶食掉。

    同時,谷少峰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故意把這五千人馬的肥肉丟在這里,若是膽大的將領,極有可能在夜間行動,搞個奇襲什麼的,認為以一萬對五千,可以在很短時間內解決戰斗。

    只不過,若是周圍有伏兵,那只怕被吞掉的就是青冢城的人馬了。

    若是祝寶林不出戰,那谷少峰至少可以分析出此人性格謹慎,極為可能據城嚴守,那麼他便會另想方法破城。

    方陵默不作聲的觀察著這五千人馬,個個兵強馬壯,紀律嚴明,長短武器具備,還有弓箭和手弩,除此之外,空地還放著攻城的雲梯和攻城槌,光是這些人便頗不好對付了。

    停留了一會兒後,方陵叮囑沈桓天等人小心行事,繼續打探,然後和魯北一起越過駐兵之地,進入到了金桂縣的範圍內。

    半台縣、梧縣和金桂縣自西向東分布,幾乎是在一條直線上,和青冢城平行著,距離有二十幾里的路程。

    金桂本是桂花的一個品種,其花金黃,味道濃郁,金桂縣以盛產金桂花聞名,如今花開之際,無論大道小道都充滿著花香味。

    只不過,戰事的來臨讓人無暇欣賞眼前的美景,坐落小河旁的金桂縣如今已被益州**隊佔領,城外扎著一頂頂帳篷,營地里人來人往。

    方陵粗略計算了一下,光是在城外駐扎的士兵便有兩千多人,如此一來,方陵更加確信在青冢城外駐扎的人馬是誘餌了,因為象金桂縣這種小縣城,人口也不過幾萬,縣兵人數頂多只有四五百人,一千士兵在這里駐守都是綽綽有余了。

    當然,這個判斷也並非絕對,因為還有一種可能導致守城人數如此多,那就是谷少峰就在這里!

    縣城的大門大敞開著,益州國士兵站在城門外,嚴格的檢查著進入者的路引和戶籍,帶著的包裹也一定會打開檢查,如果是貨車更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要搜個遍。

    同時,方陵也注意到,每個進城的人都必須要交納一定的銀兩,平頭百姓只用幾貫銅錢,穿著富足的則要一小塊碎銀子,而有運送貨物的商人們,入城則要交納幾塊碎銀。

    魯北看得眉頭一皺,不解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入城還要交錢?”

    方陵思忖了一下,笑道︰“看來谷少峰是想收點入城費來補貼下軍餉了,這點錢雖然看起來不痛不癢的,但是一天收下來也有個幾百兩呢。”

    魯北冷哼了一聲道︰“看來谷少峰也不是個善茬,想出這種詭計來,豈不是壓榨百姓嗎?”

    方陵目光深遠的說道︰“他連百姓都壓榨,那城里那些富人們只怕被壓榨得更多,不過,想來那些人為了保命,只怕不用對方說,便會爭先恐後的送禮了。不過這一來,入城倒不用擔心了。”

    說罷,他將坤重刀和寸鼎解下來道︰“你就在城外等我,我一個人進去對方不容易起疑心。”

    魯北收起兩樣物件,繼續潛伏在城外的叢林中,方陵則徑直的朝著城門走去,來到城門口,二話不說直接塞給領頭的一錠銀子,慌稱這里是自己老家,因為听到戰亂的消息特地從外地趕回來的,所以戶籍路引什麼的都沒有帶上,請對方包涵一下。

    小頭目見他年紀輕輕的,氣質不俗,看起來象個書生,這銀子分量又夠,便擺擺手讓他進了城。

    一進了城之後,他便主動向同時進來的一個中年商人詢問道︰“大叔,我剛從外地回來,這城里沒有怎麼樣吧?”

    中年商人三十來歲,相貌平和,他顯然听到剛才方陵和那小頭目的說話,和藹的說道︰“小兄弟你別擔心,城里還是和以前一樣,連仗都沒有打呢。”

    “連仗都沒打,這麼說,大家是投降了?”方陵希奇道。

    中年商人左右望了望,然後壓低聲音說道︰“說投降也不全是投降,本來張縣尉是帶領縣兵們準備死守的,結果潭縣令又是個貪生怕死的家伙,見到益州國大軍氣勢洶洶過來,嚇破了膽,命人綁了張縣尉,然後打開城門投了降。”

    “竟有這種事情?”方陵皺了下眉頭。

    中年商人嘆道︰“這戰事誰對誰錯,咱們平頭百姓也說不上來,但是張縣尉真是個好人,他在城里任職十年,這金桂縣便太平了十年,如今被投入大獄中,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出來。”

    方陵接著問道︰“那這潭縣令呢?”

    中年商人嗤笑一聲道︰“他?當然是穩穩的當他的縣令,而且我還听說,這家伙可是將搜刮來的民脂民膏都獻給了谷大將軍,這位置才保了下來。”

    方陵听得心頭一動,看來這谷少峰雖然有軍事才能,但是這胃口倒也不小,若是每征服一個地方,便收到大量金銀財寶,只怕身邊就帶著個寶庫啊。

    他故作隨口的問道︰“那這谷大將軍就在縣城里?”

    中年商人搖搖頭道︰“這我倒不知道了,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可不敢打听那麼多,現在城里都是益州國的士兵,話可不能亂說的,小兄弟你還是趕快回家去吧。”

    方陵見他不願多講,也不再追問,和他分手之後,一邊走一邊心頭思忖著,大軍已到,谷少峰應該也到了,他不大可能在那五千人的隊伍中,那麼一定就在這三座縣城里,只是究竟在哪一座卻不得而知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35
第十一章 竊听

    身在帝王之家,自然要學帝王之術,帝王之術除了如何御臣之外,亦包含天文地理,軍事兵法。畢竟要當上一國之君也並非易事,除了有著過人的天資外,知識和見地也要高于常人。

    作為大皇子的方陵因為深處冷宮,並沒有學習帝王之術的資格,然而其在皇宮中耳睹目染,很多東西倒是無師自通了,再加上母親不惜日夜繡絹賣錢,從書庫那邊弄來各種書籍供方陵閱讀,所以對于軍事兵法,他自然也有所涉獵。

    兵法者,詭道也,戰場不是過家家,更沒有什麼公平可言,自古都是勝者為王敗著寇,無論用什麼方法,只要能夠將對方擊倒,那就是勝者,那就是王!

    方陵之所以親自來到定州地界,其一是為了刺探敵情,更重要的一點則是尋找谷少峰的下落,如果有刺殺對方主帥的機會,方陵自然不會放過。

    這看起來確實顯得卑鄙,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對敵軍卻是最有利的打擊,正如唐棋的規則一樣,抓住對方的將,就是勝利。

    對方陵而言,如果一個人的卑鄙能夠減少眾多戰士的犧牲,縱然卑鄙又何妨?

    街道上店鋪雖然大多開著,但是購買東西的客人並不多,路人也是稀稀疏疏,走路都低著腦袋,唯有一隊隊益州國的巡邏士兵頻繁的路過,他們手持長槍,在街道上肆意行走著,那肅殺的氣勢讓平頭百姓們不寒而栗。

    方陵小心避過巡邏士兵,打听清楚縣府衙門後,便朝那邊行去,要想刺探到情報自然要從對方的首腦入手,而且如果谷少峰真在這里,最大可能就是在縣衙里。

    輾轉來到縣衙外,方陵藏在暗處觀察了一下,發現這里只是由縣兵守衛著,倒不算森嚴,他便明白谷少峰在城里的可能性很低,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他的計劃。

    瞧準時機,方陵悄悄從牆頭上翻進去,潛伏進了衙門府邸,尾隨著一個丫鬟找到了衙門大堂。

    在衙門大堂里,幾張紅木椅子冷冷清清的擺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矮胖官員正在堂內跺著步子,看他那一身九品官服,便知道此人就是金桂縣的縣令潭道之。

    在大堂里還有著一個三十五六歲的清瘦男子,此人唇上蓄著兩撇八字胡,兩只老鼠眼小而狹長,他恭敬的束手立在一側,看他那的打扮,應該是縣里的主薄。

    潭道之轉了半天,連連哀聲嘆氣,主薄終于忍不住勸說道︰“大人,您這發愁也不是個辦法,東西可都送出了。”

    潭道之看了他一眼,嘆聲更重了︰“陶恩啊陶恩,這肉不是割你身上的,你當然不會覺得痛了。本官在這位置上坐了十年,提心吊膽的搜刮了些財物,本想等老了之後回鄉能夠過過安穩日子,到頭來卻便宜了谷少峰那家伙。”

    陶恩擠出媚笑道︰“大人,話雖這麼說,但是至少您的官位是保住了,日後再搜刮也不遲嘛。”

    潭道之卻冷笑一聲道︰“這益州國的將領一個比一個貪婪,送了谷將軍不算,還要送給副將,送給副將,還要送給守城的將領,一個都不能落下,我看以後我就算再使勁刮,也填不飽這些人的胃口啊。”

    陶恩遲疑道︰“那……大人的意思是,辭官?”

    “放屁!金銀財寶都送出去了,我還辭官干什麼?”潭道之瞪了他一眼道,懊惱的擺擺手,心煩意亂的道,“你看看現在這形勢,天知道是陛下取勝還是八王取勝,陛下取勝了,這棄城投降的罪名只怕是怎麼洗都洗不掉,總之,現在咱們可是和益州王擰成一條繩子了,你看他們這能攻破青冢城嗎?”

    陶恩被潭道之凶得連連擦著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的道︰“大人這點倒不必擔心,以益州國目前的氣勢,這青冢城是必定會被拿下的。”

    潭道之坐到位置上,又象針刺似的站了起來,坐立不安的道︰“這樣是最好不過了,不過青冢城乃是定州的一道險關吶,此關位于兩山之間,又有守軍上萬,可謂易守難攻。而且,整座城市都是以土石結構鑄成,幾乎都沒有用到木材,真是固若金湯啊,若從城兩邊的懸崖潛入,又會成為箭靶子,唯有從正門攻入,這對于擅長多路進攻的益州軍也是不小的難題啊,你說谷將軍會想到什麼方法攻破青冢城呢?”

    陶恩苦笑道︰“大人,若下官能夠猜到谷將軍的想法,那還用得著做著主薄麼?總之,下官確信,以谷將軍的威名和數倍于青冢城的人馬,青冢城要破也只是時間而已。”

    潭道之嘆了嘆,點頭道︰“那咱們也只有等了,對了,張繼遠在地牢里怎麼樣了?”

    一听這話,方陵突然察覺到一絲異響,他連忙朝著周圍望去,豁然發現在屋脊處居然躺著一個人!

    此人一身黑衣的伏在那里,和屋脊幾乎合為一體,月光下宛如影子一般,若不是剛才這一句話讓此人呼吸紊亂了一下,只怕連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可見此人應該是比自己還先到。

    陶恩輕哼道︰“張縣尉這家伙骨頭硬得很,無論利誘還是用刑都不願意再跟著我們,而且還罵大人是……”

    “罵我是什麼?”潭道之臉一冷道。

    陶恩遲疑了一下才道︰“他罵大人是狗官,說大人貪生怕死,助紂為虐。”

    “放肆!”潭道之老臉憋得通紅,怒罵一聲道,“本官本是憐憫他一身本領,給他個機會,沒想到他這麼不識趣,找個時間把他斬首!”

    陶恩眼珠兒一轉道︰“大人,這斬首只怕不太好,張縣尉在本縣頗有幾分威名,縣兵中也很多支持者,捉了張縣尉後,本來這些縣兵都有些不滿,要是公然斬首只怕有損大人威名。”

    “那莫非要將他放了嗎?”潭道之滿臉不悅道。

    陶恩目露殺機的道︰“當然不放,咱們用毒毒死他,然後對外宣稱他是絕食而死,這樣就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了。”

    潭道之听得眼一亮,哈哈大笑道︰“陶主薄你這提議倒是不錯,就按你的辦,明天晚上就送他上路!”

    二人談完話後,便談起其他閑事來,那黑影慢慢從屋頂上抬起身子,飛快的朝著後院方向行去,方陵也無暇再听下去,他尾隨其後,一直跟著他行去。

    黑影落到衙門後巷,脫掉夜行衣,取下面罩,卻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衣男子,男子出了巷子,便朝著城北行去。

    方陵直覺此人可能就是張縣尉的手下,便悄悄跟著,沒過多久,便見男子走進了一間偏僻的民宅中。

    方陵翻上牆,立刻看到院子里有著幾個精壯漢子,雖然一個個穿得象普通百姓,但是那凜冽的氣勢感覺很象訓練過的士兵,而且修為都還不錯。

    不過這些人對方陵並不會造成任何阻礙,他施展輕功,宛如夜貓子一般落在屋脊上,絲毫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然後揭開瓦片,朝著小屋里望去。

    小屋里坐著六個男子,每一個都十分健壯,常年的鍛煉使得肌肉發達,膚色黝黑,目光中更是隱含憤怒,坐在最上座的一個顯然是領頭的,此人三十來歲,嘴角上有個黃豆大小的黑痣,相貌很是堂堂正正的。

    此時青衣男子正將潭道之二人的對話講完,其中一個高壯漢子勃然大怒,一掌擊在桌面上,砸出一個手掌印來,同時怒聲道︰“陶恩這狗官,表面上說關起張大人是委曲求全之計,背地里竟然想出這種毒計,老子恨不得現在就去擰下他的腦袋!”

    另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也怒罵道︰“若不是有張大人維護一縣平安,這兩個狗官哪能安然坐到現在,現在可好,居然恩將仇報,想要取大人的性命!”

    眾人義憤填膺,齊齊的望向了上座的黑痣男,高壯漢子拱手道︰“汪大哥,咱們都听你的,只要你一聲令下,咱們立刻就去救張大人!”

    汪姓男子眉宇中閃過一絲憂色,沉聲說道︰“張大人視我等如兄弟,我們當然要去救他,不過,一定要想到一個可行的計策才行,否則只是無謂的犧牲!”

    一說到計策,眾人頓時臉上一沉,象泛起一團烏雲似的,高壯漢子使勁搔了搔腦袋,懊惱道︰“這……張大人被關在地牢里,那里都是由益州國的士兵看管著,足有三十來人,而且幾十步外就是一個兵營,一旦有半點風吹草動,那可就是一百來號人一起擁上來。”

    虎背男子也犯難道︰“是啊,縣城就這麼巴掌大點,現在城里的治安全是由益州國士兵掌握,足有兩千多人,能夠听從咱們號令,想去救張大人的也不過兩百號人,這實力對比確實太懸殊了。”

    一個高個漢子提議道︰“汪大哥,要不咱們向梧縣和半台縣的兩位大人求救吧,許縣尉和林縣尉與張大人是結拜兄弟,手下也多,若是他們肯幫忙,或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40
第十二章 營救之策

    汪姓男子斷然的一擺手道︰“別說時間上來不及,就算有時間,許大人和林大人只怕也是自身難保,前幾日咱們三縣聯合,決定統一對敵,但是到了最後關頭,三縣的縣令大人都全了反了口,張大人被捉,許大人和林大人雖然僥幸逃脫,但是如今也在躲避益州的兵馬啊。而且,就算真湊了人馬,頂多也就五六百人,你覺得我們這五六百縣兵能夠和益州國這兩千多士兵抗衡嗎?”

    眾人听得頓時心灰意冷,大家都是血性漢子,就算把自己的命賠進去也沒關系,但是就怕賠了自己的命卻連張大人也救不出來。

    只是誰也不甘心,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的想策略,同時又翻出了縣衙的地圖,然而任何一計策都有明顯的漏洞,反倒是越說越喪氣。

    方陵在屋頂上听得仔細,心頭更是一動,三縣縣尉是結了兄弟情義,听口氣關系菲淺,而且許縣尉和林縣尉也是起兵反抗的,只是前景不佳而已,他們人數雖然不多,但若能夠收歸己用,就目前的戰況而言,也是一枚非常好的棋子。

    更何況,張縣尉既然如此堅定的反抗益州軍,那麼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毒害,如此一舉兩得的事情,方陵自然不願意放過。

    他主意打定,便將瓦片慢慢放了回來,腳一彈,宛如落葉般輕飄飄的落在了院子里。

    民宅的院子各處站著六個守衛,一見到突然有個黑衣人出現,眾人都大吃了一驚,離方陵最近的兩個大漢二話不說,一前一後的撲了上來。

    兩個大漢都有著一身武功,修為達到剛力境以上,這前後夾擊之勢十分熟練,顯然平日里沒有少練習。

    只是這在方陵眼里看來卻是漏洞百出,他負手而立,不緊不慢的側移了半尺,二人頓時撲了個空。

    兩個大漢沒料到來人躲避的工夫這麼好,愣了一下之後又立刻撲了上來。

    其余的四個大漢也都沖了上來,六人施展出渾身解數,鷹爪功、擒拿手、鐵砂掌,施展的都是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武學。

    只不過,方陵就象是一道影子一般,飄忽不定,難以捉摸,明明就在眼前,一手抓過去硬是撲了個空,六個大漢一擁而上,施展出混身解數,卻連方陵的半個衣角都沒抓到。

    此時,外面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屋子里的汪姓男子六人,就在眾人推開門的時候,還未看清楚場中的動靜,眼前突地一花,六個大漢已經朝著六個不同方向被拋飛了出去。

    方陵的力道控制得極好,眾人雖然都被摔飛到地上,但是並沒受傷,只不過這宛如神來之筆的一擊讓六個大漢呆坐在地上,愣得說不出話來。

    汪姓男子等人亦是紛紛吃了一驚,大家同為縣兵,共事多年,自然對對這幾個大漢的功夫深淺了如指掌,這六人在整個縣城來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說出名號來周圍的山賊地痞都得嚇得屁滾尿流。

    然而,就是這樣的高手卻象小孩兒一樣被人甩飛了出去,更讓人驚愕的是,這個出手的人不是身高九尺的魁梧大漢,也不是苦練幾十年功夫的武道者,而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翩翩少年。

    一時間的驚變讓所有人都回不過神來,不過驚訝歸驚訝,汪姓男子的反應卻是很快,他很清楚如果眾人所談的事情被暴露出去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他沉喝一聲︰“圍起來!”

    眾人頓時回過神來,一個個紛紛拔出腰刀,從四面八方將方陵圍起來,一時間殺氣騰騰。

    待到圍勢形成,汪姓男子才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來這里做什麼?”

    方陵微微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個銅光閃閃的物件,隨意的丟了過去道︰“不知道汪大人認不認得這東西?”

    汪姓男子本能的接過少年丟來的東西,待到看清圖案時,豁地吃了一驚道︰“這是……青冢城的通行令牌?”

    眾人一听這話,紛紛抽了口涼氣,目光落到那銅制令牌之上。

    軍中的令牌都是以特殊工藝制造而成,材料控制得十分嚴格,由宮內的工匠統一制作,然後分派各地,各軍之間亦有不同,無法仿造,所以一見到這令牌上的圖案,汪姓男子便立刻認了出來。

    他連忙擺擺手,讓眾人收起兵器,然後畢恭畢敬的道︰“原來是青冢城的大人,真是失禮了,快里面請。”

    方陵笑了笑,還好此人認得令牌,否則恐怕還得花一番口舌來解釋了,他收起令牌來,隨著汪姓男子走了進去,

    眾人一邊吃驚,一邊又下意識的松了口氣,看到少年剛才出手便知道此人修為深不可測,絕非能用年齡來衡量,若是打起來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幸虧是友非敵啊。

    待到坐好後,汪姓男子立刻奉上茶,由衷的欽佩道︰“大人年紀輕輕,武功便如此高深,幸虧您亮出了身份,否則咱們只怕一起上也不是您的對手呢。”

    眾人連連稱是,臉上都帶著笑意,雖然這話里是有恭維成分在,但是任誰也清楚,要想將那六個大漢那麼拋出去,而且力道控制得那麼好,絕不是等閑之輩,更何況能夠拿著這青冢城通行令牌的更不是普通人,怎麼說也得是個軍中的副將。

    而如此年紀輕輕就能當上副將的職位,那其背景便值得人細細斟酌了,在眾人眼里,一個副將那便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了,更何況還是有後台的副將呢。

    方陵微微一笑道︰“諸位大人太客氣,我貿然前來才是唐突了。”

    見到少年這麼和氣,眾人也都沒有那麼拘謹了,汪姓男子小心問道︰“大人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的?”

    方陵朝著青衣男子看了看道︰“在下其實剛才也在縣衙,意外發現了這位兄弟,所以就悄悄跟上來了。”

    青衣男子臉一紅,頓覺有幾分尷尬,他自信自己輕功不錯,刺探也挺行,但是沒想到卻反被這少年跟蹤,而且還沒有一點察覺。

    汪大人松了口氣道︰“幸虧是大人,若是益州國的士兵那可大大不妙了。”

    方陵淡淡笑了笑,目光掃過眾人,開口問道︰“諸位剛才的話我听得一清二楚,但是我想親口問一問,諸位都願意站在陛下這一邊嗎?”

    汪姓男子一挺胸膛,大義凜然的說道︰“益州國大軍雖然打著為民的旗號,但是沿途收受賄賂,勒索錢財,把老百姓的錢都榨得干干淨淨的,而且貪官只要送上銀兩,便能夠安安穩穩的坐著,這哪里是為民啊?明明就是為了一己私利,我們絕不會為這樣的王效力!”

    眾人紛紛稱是,一個個神色嚴肅,絲毫沒有謊話。

    方陵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那梧縣和半台縣的兩位大人也是這麼想嗎?”

    汪姓男子拍著胸脯說道︰“大人請放心,那兩位大人和張大人乃是八拜之交,同樣都是心性梗直的人,大家都是同一個心思。”

    方陵微微頷首,淡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商量商量如何救張大人的事情吧。”

    眾人互相望了一眼,汪姓男子長嘆一聲道︰“大人,您也听到我們剛才討論的,要救張大人沒那麼容易,雖然我汪統和兄弟們都願意豁出性命,但是也沒辦法保證能夠救出張大人。”

    方陵卻是一笑道︰“要救張大人的命,大張旗鼓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們要想的方法並非是一群人擁上去營救,而是人越少越少,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救出來便好。”

    眾人听得吃了一驚,汪統大喜道︰“莫非大人有什麼妙計?”

    方陵含笑道︰“汪大人,我剛才听你們說,如果打點打點,可以由外人送點飯菜進去吧?”

    汪統象是明白了方陵的計策,苦笑道︰“這些益州國士兵都很貪婪的,只要送些銀子,確實可以送飯菜進去。只不過,地牢里里外外把守得很嚴,而且我听說張大人是受了酷刑的,就算是要將他換出來也不容易。”

    方陵知道他會錯了意,但是並沒解釋,只是瞄了眼地圖,指著上面說道︰“地牢共有兩層,張大人是被囚在地下一層的,不知道具體是在哪個方位。”

    汪統指著了一下,方陵眯起眼說道︰“這麼說就在地牢北側,這北側外便是一片假山和花園,不知道地下石頭是否堅硬。”

    汪統立刻答道︰“地牢外牆都是丈長的花崗岩砌成,質地非常堅硬,我們之前也想過打通道進去,但是卻對那花崗石沒有辦法。”

    方陵心頭一動道︰“這麼說,只要穿透了這層花崗岩,要想救張大人出來就容易了。”

    汪統重重點頭道︰“這是當然,雖然地牢那里是由益州國士兵管轄,但是縣衙的其他地方還是由我們縣兵守衛,要想到達地牢的後面非常簡單。”

    方陵便微微一笑道︰“那這就好辦了,我來想方法打通花崗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41
第十三章 三縣耳目

    眾人听方陵說有方法打通花崗岩,又驚又喜,卻又半信半疑,汪統也忍不住質疑道︰“大人,你不是開玩笑吧?這花崗岩可是連精鐵刀都砍不動的石頭啊,就算是百煉刀,也頂多是劃上一道輕痕。”

    方陵淡淡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說道︰“在下絕不會拿張大人的性命開玩笑。”

    汪統被那目光中閃過的一分犀利嚇得心頭一顫,暗驚這少年好強的氣勢,他雖然只是縣里的兵事,但是能坐到這位置上,見過的風風雨雨也不少,然而卻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僅僅是掃過來,便讓人心頭驚顫,他便連忙拱手道︰“我們今晚就將地牢後方的通道打通,一旦大人打通花崗岩,從里面出來就簡單了。”

    方陵又摸出一錠金子來道︰“听說金桂縣最出名的酒就是桂花酒,其以桂花為原料,釀造出的酒色美透明,酒香甜醇,乃是酒中佳品,其中最甚者乃是一個酒坊所造的一品千歲酒,一壺便可賣上一錠金的高價。”

    雖然不知道方陵為什麼一下子提起酒來,不作為土生土長的金桂人,眾人听得還是倍感自豪,汪統一挺腰桿道︰“桂為百藥之長,咱們金桂縣以桂花釀酒已有幾千年歷史,大人所說的那個酒坊是縣里最老的一個酒坊,在大宋國的時候便已經開始釀造這一品千歲酒了。”

    方陵含笑道︰“那就拜托汪大人幫我去買上一壺了,有這東西在,不怕勾不起二層守衛的酒蟲來。”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暗道方陵計策高明,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而且還出手還如此闊綽,眾人雖為兵事,一個月俸祿也不過幾銀,這一品千歲酒可是連酒香都沒聞過。

    第二日清晨,方陵換上一身下人的衣服,頭上頂著個小帽,提著紅漆飯盒來到縣衙一側的大獄前。

    方陵自稱是縣里一位富人的小廝,奉了主人之命,給曾經照顧過他的張縣尉送點酒菜,說完,便塞了幾錠銀子給守門的小頭目。

    守衛本來板著的臉隨著沉甸甸的銀子一下子緩和了,立馬放了行,只是叮囑他在里面不要呆得太久。

    走進陰沉沉的大獄,光線一下黯淡起來,牆上的火把隨著風聲搖搖晃晃的,好似喝醉了一般。

    沿著樓梯下到第二層後,方陵一眼就看到幾個守衛百無聊奈的坐在木桌周圍,閑談的閑談,打瞌睡的打瞌睡。

    一見到上面有人來了,其中一個大胡子守衛走過來招呼,送走一層的守衛後,大胡子便示意方陵將飯盒放到桌子上,打開來檢查。

    這一打開飯盒,一股濃郁的酒香便立刻散發了出來,幾個守衛精神一振,頓時覺得睡意全無,眼楮都直勾勾的盯著這一壺酒。

    方陵笑道︰“幾位大人,我家主人受張縣尉多年照顧,讓小的送些飯菜來,這壺酒獻給諸位大人的,希望大人能夠多多關照一下張大人。”

    大胡子幾人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個眼楮不離酒壺,嘴上卻說道︰“這……兵事大人嚴令咱們不能喝酒啊。”

    方陵笑眯眯的道︰“大人,我家主人送的可不是普通酒呢,這乃是縣里最極品的一品千歲酒,就這麼一小壺可就值一錠金子呢,再說,這麼一小壺,幾杯下去就沒了,誰能知道你們喝過酒呢?”

    一听這話,眾人心頭大動,在這軍中沒有誰不愛酒的,更何況還是這麼名貴的酒,幾個守衛便干脆的坐了下來,一口口品嘗起這美酒來。

    美酒入口,雖然沒有烈酒的嗆味,但是那甘甜如瓊汁般的口感卻讓人喝了一口又一口,再加上方陵混在酒中的迷藥。不一會兒,幾個守衛便都趴在了桌上,暈倒了過去。

    方陵取走鑰匙,大步流星的朝著前方的通道走去,到了最里間,便見到里面的張縣尉。

    三十來歲的張繼遠身穿囚服,臉色蒼白的靠在牆壁上,臉上和身上都有著不少傷,可見確實受了不少的折磨,不過看他目光炯炯,神色凝然,絲毫沒有半點頹廢落魄的感覺,足見是個鐵打的硬漢。

    方陵將牢門一打開,便低聲說道︰“張大人,我是來救你的。”

    張繼遠誤把方陵認為是手下的縣兵,眉頭一沉道︰“是汪統派你來的?你們怎麼這麼糊涂,還不快出去,我這身子走都走不動,你怎麼把我弄出?”

    方陵卻是一笑道︰“張大人放心,我有萬全之策!”

    說罷,方陵便摸出了匕首,這法器匕首並非人間之物,其鋒利比神兵利器都要高出一籌,花崗岩雖硬,又怎麼抵得過它呢?

    方陵握著匕首,將大塊的花崗岩切割成小塊,一塊塊的丟在地上,然後繼續朝著里面挖進。

    見到少年切花崗岩宛如豆腐一般輕松,張繼遠看得目瞪口呆,身為縣尉,他當然知道花崗岩有多麼堅硬,除非是神兵利器否則難損分毫。

    沒過一會兒,方陵便在丈長的花崗岩中挖了個洞,洞口一開,便豁然看到外面已經被挖空的地道。

    待到方陵將張繼遠拖進地道的時候,在上面等候著的汪統等人幾乎都要驚呼出聲,眾人連忙跳了下來,和張繼遠擁著一團,激動得老淚縱橫。

    張繼遠這才從汪統口中得知,方陵竟是青冢城的人,他正待感謝,方陵卻先說道︰“你們先出城吧,我還要回去處理點事情。”

    汪統吃驚道︰“大人,這太危險了,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方陵搖頭笑道︰“若是直接走了,他們會立刻懷疑到縣兵的身上,我去施點障眼法,讓他們狗咬狗好了。”

    眾人听得愣了愣,不知道這所謂的障眼法是什麼,但是見到方陵果真打通了花崗岩,便知道他肯定不是在說假話。

    約定好匯合的地點後,方陵重新回到了牢房中,然後將花崗岩石的碎片重新塞回到牆上,待到最後牆壁剩下最外層的碎片時,他伸手按在花崗岩上,沉喝一聲,催發出濃濃的太陽火勁。

    修為達到融氣境的穩定期,方陵的日融月解之術比起在皇宮里時不知熟練了多少,如今要融合兩樣物體,只需要兩件物體同等屬性,也不需要物體一定是一樣的大小,更不需要握在手中。

    沸騰的火勁順著牆壁蔓延開來,表面的縫隙開始慢慢的融合,最終形成一片完整的牆壁,當然,融合的只是表面那一層,並沒有之前的堅固,但是足以讓肉眼無法發覺其中的蹊蹺。

    做完這一切,方陵這才提著飯盒悠然離開,外面的守衛見他一個人出來,只是搜了搜身,並沒有過多的過問。

    半個時辰之後,巡邏的守衛發現二層守衛集體昏迷,這才發覺不妙,然後就發現張繼遠神秘的失蹤了。

    只是眾人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人是怎麼不見的,牆壁完好無損,送飯的人也是一個人出來,但是偏偏監牢里里外外都沒有張繼遠的影子,尋找半天無果後,負責牢獄的兵事這才向守將報告,然後關閉城門,在城內大肆搜索。

    然而這個時候,時間已是大上午,方陵早已出了城,和魯北匯合後,又找到了張繼遠等人。

    對于方陵的營救,張繼遠自然感激不已,同時拍著胸脯表示願意效力。于是,在方陵的示意下,張繼遠親筆寫了兩封書信,令人火速趕往半台縣和梧縣,通知許、林兩個縣尉前來金桂縣。

    由于張繼遠的失蹤,金桂縣的守軍將領震怒,派遣大量兵馬四處搜索他的下落,因為失蹤之事太蹊蹺,最終認定是內賊所為,看守大獄的益州軍戰士全部被檢查,鬧得一時間人心惶惶,只是益州軍戰士百口莫辨,最終只得成了替罪羊。

    方陵等人在縣外五里地外的一處隱蔽地段藏身,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許朝陽和林容兩個縣尉也終于趕到。

    三十來歲的許朝陽長得人高馬大,臉上雖然有塊烏斑,但是絲毫掩蓋不住一身豪氣,年齡差不多的林容身材要矮小一點,不過剛毅的氣質卻不遜色于二人。

    三人中以張繼遠年齡最長,結拜之後便是二人的大哥,見到張繼遠真的無恙,二人都松了口氣,然後便一起拜見了方陵。

    正如汪統所說一樣,大家都是同一個心思,對于四處斂財的益州大軍充滿敵意,都是站在青冢城這一邊。

    接下來,方陵便開始著手計劃,他讓三個縣尉分別將手下心腹召集起來,挑選出一批老練謹慎的縣兵去偵察敵軍動向。

    縣兵們都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對這一片地域的環境、人物都十分熟悉,無論大道小道還是山里隱蔽的道路,都可謂了如指掌。同時,由于三個縣城並非全部由益州大軍接管,有一些地方仍由縣兵守衛,所以這更有利于縣兵們的刺探。

    三個縣尉在當地都頗有威望,每個縣城中願意跟隨他們的縣兵多達七成,于是大量的縣兵就成為了方陵的眼線,縣城里里外外的動靜化做一條條情報傳到方陵的手中。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42
第十四章 方陵的決斷

    同時,魯北則肩負起了傳遞青冢城那邊情報的重任,穿梭于青冢城和金桂縣之間,將董滄海和沈桓天等人所刺探到的各種情報呈遞上來。

    如此一來,方陵雖然坐鎮于金桂縣外,卻猶如有了千里眼順風耳,將敵我雙方的狀況牢牢掌握在了手中,無論是益州軍還是祝寶林等人,誰也不知道在這敵軍陣營中已經形成了一股逆流。

    眾人所藏身的地方是一個隱蔽的山谷,就算當地人也只有少數才知道,所以任由著益州國士兵怎麼搜索,也沒有個結果。

    這天夜里,方陵坐在山坳間的空地上,膝上攤開著青冢城地圖,摸著下巴細細思忖著。

    隨著情報源源不斷的傳來,各種隱藏的信息也都紛紛揭露了出來。

    要攻打青冢城的士兵總共有兩萬多人,其中一部分駐扎在城外十五里地的丘陵地帶,空曠處駐扎五千人馬,實際上在丘陵間還藏有另外五千人馬,總共一萬人馬,正如祝寶林最初的判斷,這乃是一處誘餌。

    第二部分則是分散在金桂縣三縣的兵馬,每個縣人馬在兩千左右,總共約有**千人馬。

    雖然對方的兵馬分布已經掌握清楚,但是各種情報都顯示,谷少峰似乎並未在三座縣城或者丘陵地帶,更重要的是,如今已是三天過去,益州**隊似乎也並沒有進攻青冢城的打算。

    方陵認真思考著,陡然間腦海里閃過一道靈光,他豁地站起身來,心頭冒出一個大膽的揣測,谷少峰可能根本就還沒有到達三縣!

    他細細一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諸侯國的官位基本上都和楚國官位一致,所以楚國有東南西北四方將軍,益州國也有這四大職位的職位,出身名門的谷少峰便是四大將軍中最年輕的一個,任職為北方將軍。

    作為益州國一等一的望族名門,谷家本身就有親衛軍,除此之外,谷少峰還掌管著數萬人馬。

    那這麼說,兩萬人馬實際上只是谷少峰旗下的先頭部隊,不過因為其主力大軍用于徐州地界各郡城的收編,所以這兩萬人馬就成為了進攻青冢城的主力。

    雖然攻克青冢城是一大要務,但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穩定後方的基礎上,如果早先攻克的徐州州郡沒有穩定下來,那麼打起仗也不會省心。

    所以,谷少峰一定會在穩定了攻克的城市後才會趕來這里,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麼要打贏這一場的戰機就已經出現了!

    方陵卷好地圖,快步走進了張繼遠的帳篷里,經過幾天的調理,張繼遠的傷已經好了許多,此時他正坐在帳篷里,和汪統閑談著什麼。

    見到方陵走進來,二人連忙起身行禮,方陵隨即坐了下來,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一听完方陵的推斷,張繼遠不由暗暗吃驚于少年的睿智,連連點頭道︰“听大人這麼一推斷,這個可能性極大,畢竟以我們三兄弟的人脈,如果谷少峰真在這里,絕對能夠打听到蛛絲馬跡!”

    方陵將地圖攤開來,指著上面說道︰“谷少峰的大軍攻克的最後一個大郡是秦安郡,如果從秦安郡過來,就是這一條官道,不知道這條路的路況如何?”

    張繼遠頷首道︰“我們三縣這邊有大片的丘陵區域,所以有不少的山谷,由于山都不高,所以也不算險要,但是地形還是頗為復雜的。”

    說著,張繼遠詳細的說了一下這一條官道上各段路的情況,方陵對其中幾個地點頗有興趣,又詳細追問了一下,越听嘴角的笑意越濃。

    只要在半路截殺谷少峰,兩萬人馬便是群龍無首,祝寶林率軍進攻,一定能夠將曠地的一萬人馬殲滅,如此一來,己方便能大勝。

    不過,要達到這一點,還有著兩個難題需要解決,第一,谷少峰此人不僅有詭才之稱,擅長兵法之道,而且十分注重安全,據說其身邊有十大高手護衛,同時隨行人馬眾多。

    青冢城攻之不易,乃是定州第一號的險關,絕非徐州那些城市可以媲美的,而這一仗要打聲勢來,谷少峰一定不會掉以輕心,以如今兩萬人馬對青冢城一萬人馬的比例來看,顯然有點不足。也就是說,谷少峰所帶的人馬絕對不是一兩千人的數目,至少也有五千人馬。

    要想在如此大軍中擊殺谷少峰,以方陵目前的修為而言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算再加上三縣目前的兵力,也絕對不夠,所以必須要將自己的三千兵馬運送到這里來!

    主意打定,他便開口詢問道︰“張大人,有沒有什麼路線能夠讓大批兵馬不經過青冢城正門而到達金桂縣?”

    張繼遠听得緊皺起了眉頭,一臉犯難的樣子,想了好一陣才答道︰“如果不經過青冢關正門,惟一的方法就是繞過該城的兩邊大山,但是那樣一繞,路途就要增加好幾天的工夫。”

    若是如此輕松就能解決,那就不是什麼難題了,方陵暗嘆了一聲,朝著冥思苦想的汪統問道︰“汪大人是否知道什麼路線呢?”

    汪統剛才正在回憶什麼,被這麼一問,忙答道︰“大人,我倒想起一條小道可以通行。”

    “當真?”方陵大喜過望的說道。

    汪統肅然的回道︰“我家的父輩以前都是獵戶,對山上的路非常熟悉,我記得我一位叔輩說過,山上有一條非常險峻的道路,是沿著懸崖峭壁開鑿的,路如羊腸,險如獨木,但是卻能夠不用經過青冢城就進入到定州境內!”

    方陵欣喜道︰“那你這位叔輩現在……”

    汪統恭敬的說道︰“叔叔身體很是硬朗,上山打獵都沒問題,我回去問問,想來找到這條路是沒問題的。”

    方陵大松了口氣,欣慰的說道︰“太好了,那這件事情就交給汪大人去辦了。”

    張繼遠卻陡然明白過來方陵的意圖,失聲道︰“大人,你該不會是想狙擊谷少峰吧?”

    方陵有點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此人雖然只是個區區縣尉,但是腦袋轉得倒還挺快的,他也不隱瞞,微微點了下頭。

    二人頓時大吃了一驚,張繼遠臉色一變,擔憂道︰“大人,這一步可是險棋啊,若是將青冢城的軍隊暗中調動出來,那萬一對方進攻豈不麻煩?”

    方陵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張大人,我所調動的並不是青冢城的士兵。”

    “什麼,這……”張繼遠和王統又吃了一驚,一時間不明白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若調動的不是青冢城的士兵,那又是哪里的軍隊?

    倒是張繼遠反應快,一下子醒悟過來道︰“莫非大人不是青冢城的將領,而是石城王殿下的將領?”

    方陵呵呵笑了笑,如今到了這地步,也不用再隱藏身份,他伸手入懷,將石城王令牌翻出來一亮。

    二人頓時臉色大變,撲通一下都跪了下去,將頭死死埋在地上,顫聲道︰“小人該死,竟然不知道大人就是殿下!”

    方陵含笑將二人扶起來,說道︰“你們何罪之有,只是本王沒有刻意沒有告訴罷了。”

    雖然方陵毫無架子,但是二人都不敢直視方陵的眼楮,對二人而言,一個郡守都是天大的官了,更何況是堂堂的皇子殿下了?

    而二人此時才真正明白過來,為什麼少年年紀輕輕就有著通行令牌,又為什麼有著如此強的氣勢。

    張繼遠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的道︰“下官這幾天得知的情報里也有關于殿下的事情,听說殿下只帶了三千兵馬……”

    方陵知道他的擔憂,肅然說道︰“張大人的顧忌我很清楚,本王手下的確只有三千兵馬,可能谷少峰的人馬遠超于我,所以這一場仗敵我懸殊得很厲害。其二,現在整個徐州現在可都是益州大軍的地盤,縱然滅了谷少峰的軍隊,但是三縣的兵馬一听到風聲會立刻出動,要想安全撤離回去,又是一大難題。”

    張繼遠驚訝道︰“久聞殿下睿智之名,果真是名不虛傳,下官想的什麼您都清清楚楚。”說到這里,他一挺胸膛道,“請殿下允許下官和手下兄弟一起參戰!”

    方陵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張大人,戰場不比擒拿盜賊地痞,那可是一片生死場啊。”

    張繼遠豪邁的一笑,拱拱手道︰“下官當然明白,只是,身為堂堂男兒,一生能有多少機會遇到殿下?又能有多少機會建功立業?更何況,殿下還是下官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下官也不能坐視不理。”

    看到男子目光中的野心,方陵哈哈大笑起來,聲音一沉道︰“好,既然張大人有此決心,那本王就將你們三縣兵馬編入軍中,听候號令!”

    張繼遠和汪統頓時激動的跪了下去,從縣兵提升到石城國的軍隊,從本身意義上而言便是一種地位上的提升。

    一切事妥,方陵推開帳篷走出去,望著懸在半空的明月,臉上淡定自若,人生中的第一場仗終于要開始了,這一戰必定要取下谷少峰的頭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43
第十五章 狙擊谷少峰

    第二天上午,副將李永成匆匆趕到青冢城縣衙大堂,祝寶林正坐在縣令的大座上翻閱探子遞交上來的情報。

    見到李永成神色不安的樣子,祝寶林不由奇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讓你臉色都變了。”

    李永成一臉凝重的說道︰“稟大人,石城國的兵馬一夜之間不見了蹤影。”

    “什麼?”祝寶林著實的愣了愣,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他皺起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三千兵馬都不見了?”

    李永成重重點著頭道︰“是的,雖然大人下令不用去管他們,但是末將還是每天派了人去觀察一下他們的動向,昨天晚上也是如此,三千兵馬安營扎寨,沒有任何異常現象,然而今天早上再派人去的時候,發現那里已是人去營空,只剩下一個個灶坑了。末將起初還不相信,親自趕過去了一趟,發現人是真的不見了!”

    祝寶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重哼一聲道︰“真是愚蠢,貪生怕死是這些紈褲子弟的通病,皇族也不例外,只是沒想到這石城王不僅貪生怕死,而且愚昧可笑,他手里有袁大人的手令,本將也沒有讓他上前線的打算,他在後面可謂安全得很,這麼突然間跑掉難道不知道是抗旨不尊麼?”

    李永成也連連點頭道︰“是啊,末將也是這樣想,總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畢竟現在大戰還未開始呢,他這麼急著溜掉干什麼?”

    說到這里,他突而又想起什麼,從懷里摸出一封信遞上去道︰“這是在石城王的營地旗桿上綁著的一封信,上面寫著大人親啟的字樣。”

    祝寶林冷著臉將信封接過來,一臉鄙夷的抽出信紙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沉穩的臉色卻豁地一變,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勃然大怒道︰“荒唐,簡直就是荒唐!”

    李永成不解道︰“大人,何來荒唐之言?”

    祝寶林深深吸了口氣,把一腔怒意給壓了下來,他並未回答李永成的話,反倒是冷冷問道︰“昨天晚上,山上是否有什麼動靜?”

    李永成正色回道︰“據收到的消息,並沒有異常動向。”

    “沒有異常動向?”祝寶林冷笑一聲,將信紙好他一丟道,“那你好好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李永成看完之後,失聲驚叫道,“什麼,石城王居然率軍去了徐州!大人,這不可能啊……”

    祝寶林重重的坐回木椅上,凝重的說道︰“我倒覺得有這個可能。”

    李永成不解的道︰“大人的意思是……”

    祝寶林沉聲道︰“石城王再笨,也不會編造這麼容易被戳穿的謊言,三千兵馬撤退,無論走什麼路,周圍的鄉縣一定會听到動靜,事情傳到陛下耳朵里,這臨陣脫逃可是死罪,石城王不會冒這個風險!而且若是周圍沒有動靜,那麼他們便不可能後撤,唯有通過城外大山進入到徐州境內!”

    “但是,要翻過大山也不可能避過咱們的耳目啊。”李永成質疑道。

    祝寶林淡淡說道︰“大山綿延百里,其間地形復雜,有很多只有少數本地人才知道的小道,我想他們是找到了這種道路才得已通行。”

    李永成搔著頭,豁然明白過來道︰“石城王把三千兵馬調到徐州境內,該不會是想奇襲益州軍吧?”

    “奇襲益州軍?”祝寶林嗤笑一聲,“三縣兵馬各有三千左右,而且遙相呼應,去進攻豈不是以卵擊石……”說到這里,他陡然想起什麼,連忙翻開剛才翻閱過的一封信,眉頭狠狠一皺道,“這家伙該不會是知道了谷少峰沒有在城里,想要半路奇襲他吧?”

    李永成听得大驚失色道︰“什麼,偷襲谷少峰?谷少峰隨行的兵馬可都是谷家的親兵,而且人數定然在三千人以上,而且比起普通士兵來更加驍勇善戰啊。”

    祝寶林也點點頭道︰“不錯,三千兵馬就想取谷少峰的腦袋,只怕勝算渺渺,比攻打三縣更加危險,若這石城王妄想用這一險棋來成名,只怕掉的是他的腦袋!”

    李永成咽了咽口水道︰“大人,那我們要不要幫忙?他畢竟可是皇子呀。”

    祝寶林重哼一聲,威嚴的說道︰“那你以為本將會為了救一個皇子而放棄青冢城嗎?好個石城王,沒想到還是給本將搗亂了,這樣吧,你挑選一百名精兵,立刻前往徐州境內刺探谷少峰的動向,有任何異動,立刻飛鴿傳書回來!”

    李永成點了點頭,躬身退了出去,走出大堂,直是嘆了口氣,雖然他不屑于石城王的貪生怕死,但是比起那些驕橫的紈褲子弟來,這個和氣的石城王還是有幾分順眼的。

    三日後,金桂縣十里地外的荊棘谷迎來了谷少峰的大軍。

    和方陵所預計的差不多,谷少峰的人馬大約有六千人,這些都是谷家的親衛軍,戰斗力高于下屬的其他軍隊,每一個都是由谷家精心挑選而來,其中有不少將領級人物還和谷家有著血緣關系,從而結成了一個十分牢固的戰斗集團。

    大軍在荊棘谷拉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谷少峰就在隊伍的正中間。

    四十歲的谷少峰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穿深紅色的鎧甲,方正的臉上劍眉揚起,可謂意氣風發。

    他自小熟讀兵書,年紀輕輕便得了詭才之稱,頂著父輩們的光環,他三十五歲便榮登了北方將軍的位置,可謂是集萬寵于一身。

    同時他本身修為亦不俗,師承名門,修煉小神通典,三十幾歲的修為便達到融氣境,如今已入穩定期,也堪稱武道中的皎皎者。

    八王之亂初始,谷少峰率領數萬大軍一路征城掠地,勢如破竹,如今又領了攻佔青冢城的重任,此一戰之後定然揚名天下,日後益州王為帝,那自己這北方將軍便是一等一的功臣,可謂前程似錦,又豈不會心花怒放。

    在他左右兩邊,乃是谷家親衛軍中最拔尖的十大高手,也是谷少峰的貼身護衛,他們年齡都在三十五六歲左右,修為至少都是融氣境穩定期,其中三人更是顛峰境的好手,這些護衛都是谷少峰的父親親自挑選,從小便送入大門派學習武功,個個身手不俗。

    從秦安郡到金桂縣有百里路程,由于走的是官道,一路上都十分安全,就連荊棘谷也是如此。

    荊棘谷顧名思義,整片谷地里生長著濃密的荊棘林,這里原本是一片險地,但是後來楚國建國之後,荊棘谷地被開闢成了一條寬闊的官道,唯有大道邊緣還剩著一片濃密的荊棘地。

    這里是秦安郡通往金桂三縣的必經之地,山谷的坡很低,所以藏不住過多人馬的,唯一能藏的便是兩邊殘余的荊棘地,然而每一根荊棘上有著密密麻麻的鋒利倒刺,誰要是往里面鑽,周身都能割出一道道口子來,絕不會有人會藏在里面。

    谷少峰的大軍浩浩蕩蕩的進入谷中,朝著出口進發著,誰都沒有發現周圍的異常,整個徐州都已被攻佔,到處都是益州國的軍隊,又有誰敢冒險來打谷大將軍的主意呢?

    更何況,就算真有賊子敢來,六千人馬隨隨便便就能把對方擺平,所以一行人都顯得輕輕松松。

    只是恰恰在這些荊棘叢林里卻已經藏身著石城國的三千人馬!

    眾人隱匿在荊棘之中,還未開戰身上已經被荊棘的刺割出了許多傷口,再加上荊棘林里有著大量的蟻蟲,叮咬之下是又疼又癢,但是所有的人都咬緊牙關,一動不動,如同沒有生命一般,唯有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過往的益州國大軍,等候著殺機涌動的剎那。

    石國城國大軍分為三路人馬,山谷左右各藏有一千多人,堅強的意志和完美的偽裝使得他們沒有露出半點破綻,方陵則帶著神弩營守在谷地的出口兩側。

    天工神弩的射程為八百丈左右,這個距離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在秋季這種能見度比較高的時節,谷地又很平坦的地方,普通人都能夠看到三千丈外的東西,修為高的武道者則能夠看得更遠。

    所以如果一群人堵在門口,人家還沒接近就能夠發現,藏身是必然的。

    在坡上,張繼遠帶著少數縣兵們藏在上面,利用手勢悄悄向方陵等人傳遞著信息。

    當大軍的末尾進入谷口的時候,大軍的前方部隊距離出口處也不足千丈遠,方陵一聲沉喝,百名侍衛突地從谷外竄了進來,前排的三十人手搭弓弩,單膝跪地,二話不說,一枚枚弩箭便呼嘯著飆射而去。

    敵人的突然出現讓大軍的前方士兵們都吃了一驚,不過眾人一見是連射弩,全都沒放在心上,誰都知道連射弩的距離僅為三百多丈,而且勁道極小,連藤甲都不足以射穿,再加上不過區區百來好人,眾人不但不躲,而且連沖鋒的打算都沒有,倒是前鋒的參將大手一揚,一排弓手迅速的列到前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44
第十六章 血戰沙場誓不歸

    只不過,弓手們還未站穩,弩箭便已到了眼前,眾人還未想清楚怎麼回事,一個個的腦門便已被弩箭洞穿。

    天工神弩的弩箭乃是精鐵特制,威力非常,就連石頭都能夠射進,更別提腦袋和藤甲了。

    一時間,弩箭如雨,谷家軍前方的部隊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一個個如同靶子般的被射個正著,士兵們帶著陣陣慘叫聲,先後倒在了血泊中。

    前鋒參將被這驚變嚇了一跳,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厲害的弓弩,連忙大喝一聲,命令眾人後撤。

    這一撤退不要緊,立刻引起眾人陣腳大亂,谷地本來非常寬闊,一排站上幾十上百人都沒問題,不過要退又是何其麻煩,前端的隊伍立刻臃腫的擠在一起。

    眼看方陵等人弩箭射完,前鋒參將正準備命令前排戰士沖鋒時,突然間一聲聲震天大喝聲從兩旁的荊棘林地中響起,三千士兵從兩邊一躍而出,揮舞著戰刀朝著谷家軍沖去。

    最邊上的士兵首當其沖,眾人的注意力都還在前面,還未回過神來,腦袋便已經掉落到了地上。

    石城國士兵一個勢如猛虎,凶狠無比,一上場便是殺招,下手絕不留情。

    在訓練士兵的時候,董滄海等人便引進了夕國人訓練弓箭手的方法,以野獸為敵,石龍山脈本來就野獸眾多,什麼虎熊之類但凡是個獵人都有機會遇見,要想成為一個精兵,至少要斬殺一匹狼才有資格。

    也正是這樣的訓練,把石城國的戰士訓練得無比勇猛,光是那眼神都能夠殺人,尤其是他們在荊棘地里潛伏,身上被刮出的血痕把身上也染紅了,被蚊蟲叮咬的一腔怒意完全釋放出來,吼聲就如震天一般。

    剎時間,谷地大亂,一片嘶殺之聲襲遍全谷,方陵手持坤重刀,施展出凌霄九斬,一刀斬來宛如神來之筆,重達六百斤的變態武器加上融氣境顛峰期的修為,再加上千鈞磐龍勁的力道,可謂金石可破,區區肉身簡直就是螳臂當車。

    這一來,所謂的谷家親兵在方陵面前便如同豆腐一般,拿刀抵擋一下,不但沒能擋住刀勢,反而被浩大的力道震得倒飛了出去。

    百名神弩營的侍衛將天工神弩收在背後**的囊套中,揮動著百煉刀,如狼似虎的沖進隊伍中,眾人整齊劃一的施展著凌霄九斬,宛如地獄而來的死神,招招奪命,勢勢逼人。

    左側,董滄海一馬當先,戰刀狂舞,一道道淒厲的刀氣橫沖直撞;右側,沈桓天手持長槍,槍勢如鴻,抖動間化為無數的狂蟒,狠狠的嘶咬著對手。

    三面突襲,谷家六千大軍在一瞬間就死傷了五六百人之多。

    谷家親兵地位比一般的戰士要高,所受的訓練也更艱苦一些,平均修為都在剛力境上下,頂著谷家的光環,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尤其是這一路勢如破竹的攻城,眾人都認為什麼徐州定州之地的士兵根本就不值一提,完全不是對手。

    所以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之下,谷家軍的戰士們雖然都吃了一驚,但是立刻被激怒了,一個個施展出渾身解數,準備將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擊殺。

    然而一開戰後,眾人才豁然發現,對方都是些如狼似虎的狠家伙,招招致命,刀刀傷敵,而且完全都是以命博命的戰斗方法,那股子凶狠勁讓親兵們不寒而栗。然而,谷地就這麼大一點,前方的戰士就算想退也根本退不了,一個個只得硬著頭皮沖上去。

    殺戮宛如風一樣的蔓延而來,血腥的氣味飄散在谷地四周,張繼遠三個縣尉也帶著五百縣兵沖了上來,雖然眾人的戰斗力大不如石城國戰士,但是憑著一腔熱血,亦能夠減輕一些負擔。

    雖然谷家軍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但是畢竟谷家軍是有著六千人之眾,到現在為止,斬殺的谷家軍已經接近千人,但是石城國的戰士們也已經開始負傷,而剩余的谷家軍則還有五千人之多,數量和整體戰力仍佔上風。

    這是一場一開始就要豁盡全力戰斗的戰局,你若象保存實力,只怕等到最後連體力都不支了,所以必須要趁著有體力時盡量減少敵人的數量。

    看見外圍的士兵兵敗如山倒,谷少峰的臉色十分難看,眉宇間散發著濃濃的怒意,將韁繩捏得緊緊的,身為北方將軍居然在徐州地界里中了伏擊,這事情要是傳出去,就等于在谷家的臉上抹黑!

    谷少峰大後一揮,將隊伍一分為三,以人數的優勢將敵人的三路兵馬圍了起來。

    不過,雖然進行了有針對性的攻擊,但是石城國士兵的勇猛勁卻遠遠超出谷少峰的想象,左右兩側的石城國戰士凶猛如虎狼,個個眼冒血絲,殺聲震天,吼叫聲中,揮刀刺劍,全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因為誰都知道,如果沒有帶著必勝的信念,就根本不可能從這一片沙場中活著回去,三年時間,眾人從一個平頭百姓成長為一個戰士,如今為了國家的榮譽,為了回報石城王的器重,唯有抱著堅定不移的信念。

    比起左右兩側的隊伍,方陵和百名侍衛雖然人數少得多,但是硬是扼守著谷口一帶,不但沒有被潮水般的戰士壓退,反而將士兵如葫蘆般的砍殺,普通士兵不消說,在如此凌厲的刀勢下,連一刀都抵不下來,不是被震得飛到半空,就是震得臂斷骨折,就算是尉官,兩三刀下去也沒了小命。

    谷少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越來越陰沉,見到敵人人數雖不算多,但是攻勢卻驚人的強悍,再這樣讓對方的士氣漲下去只怕影響軍心。

    一個護衛拱手說道︰“大人,擒賊先擒王,我們兄弟先去將對方的頭目拿下!”

    谷少峰卻是一擺手,冷冷說道︰“對方人馬中還頗有幾個好手,整體實力都不差,你們現在上去,只怕也討不到便宜,若是你們受了傷,誰來保護本將軍!”

    他大手一揮,沉喝道︰“各參將听令,全都給我沖上前去,斬殺敵人頭目!”

    本來在戰場後方指揮戰斗的參將們齊聲應答,攜著兵器沖進了戰圈中,楚國的軍中官職一般分為五職,最低的為兵事,手下有十幾二十人,再高一級的就是尉官,一般管轄幾百人,再上面就是參將、副將,最後則是將軍。

    能夠當上參將這個位置,除了不遜色于融氣境的實力外,還要有著一定的指揮頭腦,比起同級的武道者更加厲害。

    經過這一番戰斗,參將們早已經將董滄海等人鎖定為了頭目,同時也鎖定了年紀最輕的方陵。

    谷少峰這命令一下,幾個參將就各自選擇了對手,對上方陵的是一個高大如鐵塔般的參將,此人三十來歲,臉上刀疤縱橫交錯,宛如蜘蛛網一般,手上提著一把大號的狼頭戰刀,渾身殺氣騰騰,光是那張臉便足已叫人心驚膽顫。

    沖到方陵面前,他便是一聲咆哮道︰“何方小賊,膽敢襲擊北方將軍的大軍,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方陵淡淡一笑,毫無征兆的驚天大吼道︰“谷少峰听著,石城王在此!爾等大逆不到,謀反叛亂,若不投降,本王定要取你首級!”

    這一聲的大吼宛如晴天打來個霹靂,剎那間傳遍谷中里里外外,谷少峰亦忍不住豁然變色,然後目光中閃過一絲貪婪來,哈哈狂笑道︰“好個石城王,王上早有旨意,誰能活捉石城王,便升官三級,賜黃金百兩,兒郎們,還不給本將上!”

    听到官升三級,黃金百兩,谷家軍上上下下眼都紅了,紛紛齊吼一聲,鐵塔參將眼露精光,邁開大步朝著方陵沖撞過來,來到近處,掄起巨刀狠狠斬了下來。

    方陵微微一笑,平靜的站在場中,坤重刀中沒有沾上一點鮮血,因為基本上對手都是刀震出去的,血還沒冒出來,骨骼內髒都已被震碎了。

    這參將的修為不過融氣境初入期,在眾參將修為中雖然算不上拔尖的,但是憑著一身蠻力,這麼一刀砸下來,力達兩三百斤的重量。

    然而,方陵只是微微一抬臂,坤重刀輕松的橫在身前,擋下了這雄渾力量的一刀。

    鐵塔參將著實的愣了愣,沒料到方陵的臂力居然這麼強,他心知小看了此人,勃然大吼一聲,修為一下子提升到十成的境界,蓄積全力的再次重擊下來。

    方陵冷笑一聲,存心立下殺威,他陡地將千鈞磐龍勁運到極致,同樣是一聲大吼,坤重刀和狼頭大刀重重的撞擊在了一起。

    谷少峰見到方陵居然敢和鐵塔參將硬拼,不由冷笑一聲,正待諷刺幾句,雖然他也看出石城王修為不錯,不過他對自己手下的實力卻更加自信。

    然而話未出口,鐵塔參將便象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由于谷地里到處都人,所以他並沒有落到空地上,而是重重撞擊在一堆士兵身上,殘余的勁道立刻傳遞出去,士兵就象被重拳擊中,一個接著一個張口噴血,仰頭倒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47
第十七章 蕭雪的蹤影

    被余勁震到的士兵都吐血倒地,足見方陵這一擊有多麼強橫,至少要以千斤來衡量。

    鐵塔參將雖然是融氣境初入期,但是又哪里承受得起這樣的撞擊,因為撞著士兵,他的雙腳才堪堪穩站在地上,然而體內沸騰的氣血卻不受控制的朝著喉嚨上涌,“哇”的噴出一大口血來。

    剎時間,全場皆驚,尤其是那些把方陵看成官位黃金,眼楮都快紅了的士兵,更是心頭涼了半截。

    谷家親衛軍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鐵塔參將力大無窮,但是全力一拼之下,卻被石城王單手震飛出去,這是何等神力?

    就在這時,兩聲慘叫聲響起,董滄海和沈桓天二人已不約而同的已經斬殺了敵手參將。

    見到高高在上的參將都被人當西瓜般的砍掉腦袋,眾人一時愣得說不出話來,還未有反應時,方陵突地一躍而起,落到鐵塔參將的面前,此時他已經脫離了身後的百名侍衛,可謂孤身闖入大隊敵軍中。

    十幾個谷家親衛軍從周圍立刻圍了上來,方陵邪邪的一笑,貓著身子一竄,便如鬼魅般的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已來到鐵塔參將的身後,誰也沒有見他揮刀,但是鐵塔參將的眼珠子卻是一鼓,嘴巴一張,脖子處出現一條血痕,隨即頭身分離。

    目睹此情景的士兵嚇得心驚膽顫,眾人也都是上陣殺敵的好手,但是如此詭異的殺手卻是頭一次看到,誰都擔心一眨眼的工夫,掉的就是自己的腦袋。

    就在這時,方陵一聲大吼︰“殺!”石城國的士兵齊齊的跟著一聲虎吼,紛紛奮力殺敵,如此氣魄,如此戰意,讓一些膽小的人心生退意。

    谷少峰見到方陵在圍困之下還能輕松斬殺參將,頓時怒不可遏,大聲號令著手下,士兵們硬著頭皮朝前沖著,想憑借著人海戰術擊潰方陵。

    此時,谷家六千大軍死傷已經超過了兩千人,如此數量的死傷對于谷少峰而言根本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更可怕的是,石城國士兵非但沒有半點士氣低落,體力不支的感覺,反而越戰越勇,親衛兵一個個的倒下,四千人圍困三千多人的戰圈更呈現出了漸漸崩潰之像。

    其實,石城國的三千大軍亦不是沒有損耗,除了也有少量人戰死外,還有人重傷,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外傷,但是這非但沒有影響到士氣,非但沒有讓大家感覺到沉重,更刺激出了眾人非凡的戰斗力。

    而為了活下去,谷家親衛軍也豁出命來戰斗著,這是一場名副其實的硬仗,雙方都是精兵級的戰士,放眼谷內,到處都是沸騰的護身真氣,各種顏色交相輝映,剎時間交錯,又一瞬間消失,鮮血染紅了谷地,嘶殺聲聲震天。

    然而在氣勢上,石城國因為突襲和戰斗力穩佔上風,不少谷家軍戰士心生怯意,就好象面對的並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野獸一般。

    從憤怒中漸漸冷靜下來的谷少峰冷眼看著這一場血戰,他並不急著派遣出身邊的護衛,只是命令兩個副將指揮左右兩側的戰斗,而自己親自指揮對付石城王這一邊。

    谷地的戰意在肆意蔓延著,每一個呼吸便有一個生命消失,但卻沒有任何人有時間對此悲憫。

    在谷地外一里多地的山頭上,還有著另外一小隊人馬,他們是宋影兒、墨香還有一些經醫療的戰士,因為墨香不能夠參戰,所以她只能夠在遠處觀戰,見到戰士們拼死殺敵,她緊緊抿著唇,小手拽得緊緊的,連眼楮都不敢眨一下。

    宋影兒因為肩負著保護墨香的重任,所以也沒有上陣殺敵的機會,她緊握著腰間的配劍,每一次呼吸都顯得很沉重。

    精通醫療的戰士只有十幾人,他們都是接受了宮廷大夫的指導,隨身帶著各種藥物,用于戰後治療工作,雖然他們也有著相當的戰斗力,但是也被限制參戰。

    眾人目睹著戰場的慘烈,心頭震驚,同時又暗暗的為兄弟們祈禱著,希望這一場仗能夠勝利,因為誰都知道,一旦失敗,三千兵馬只怕會全軍覆沒,誰也沒料到石城**隊的第一場就是如此的激烈。

    此時正是正午之時,秋日的太陽庸懶的掛在天上,散發出柔和的陽光,在太陽照射下的另一個山頭上,俏立著一個絕色女子。

    輕風徐徐,白衣飄飄,女子孤立于一方大石之上,宛如貶下凡塵的仙子,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若是方陵見到,只怕要失聲驚叫,只因這女子就是三年不見蹤影的蕭雪。

    蕭雪靜靜的看著谷間的戰斗,目光如平靜的湖面,不起一絲波瀾,似乎這下方的戰斗和她毫無關系,似乎方陵也和她沒有半分交集。

    修真之道,有千萬法門,並非一定要割舍掉七情六欲,但是相同的是,在**上的高度必定高于凡人。對修真者而言,凡人肉軀,無論疾苦歡樂,最終必定墜入六道輪回,無論生離死別都是前世注定。

    正因為人生有疾苦,才是凡人,所以縱然悲憫于凡人所經歷的苦痛,但是一般情況下,修真者都不會進行干涉,因為一旦干擾了凡人的輪回,就等于產生了因。

    有因必有果,有果又生因,因果輪回便會成為修真者的心結,無法解除便會影響到成仙之道。

    唯有那些心性不堅,貪戀著權力和**的仙門弟子才會做出干涉凡間事務甚至于政局的事情來,只是連他們都不知道,一旦和凡間因果纏上關系,就很難再在解開心結了。

    誰也不知道蕭雪為什麼會在這里,也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她靜靜的站在那方距離戰場四五里地的石頭上,關注著戰事的動態,對于方陵並沒有特別的多看幾眼。

    戰斗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由于連續的砍殺,很多士兵的刀甚至都崩出了缺口,而谷家大軍的人海戰術也終于發揮了作用,在最前排的石城國戰士體力上已經出現了不支的情況。

    此時雙方的人數對比也呈現出了持平的態勢,石城國士兵雖有傷亡,但是人數不過百人左右,而谷家大軍死傷人數卻已經近三千人。當然,真正的死亡人數其實也只有一千多,但是一千具尸體這樣一個堆著一個,遭受兩邊人馬的踐踏,很多人的面孔都已經被踩得面目全非,那血腥場面簡直就是殘不忍睹,心理素質不好的有的嘔吐,有的心驚膽顫,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以傷亡百來人的代價換取三千人傷亡,對于谷家軍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更讓谷家軍覺得麻煩的則是陣勢根本施展不開,這個谷地雖然不算小,但是雙方人馬擁擠在這里,已顯得臃腫,戰斗都是你擠我我擠你,前排的戰士還未動,後排一擠,就把前排的擠到刀口上去了,所以不少谷家軍就是這樣冤死的。

    這次突襲石城國佔盡了先機,如今前排戰士體能不支時,隨著方陵一聲令下,石城國前排的士兵迅速後退,後方的戰士則沖到前面,接替了其位置,三千人馬動作宛如一人,剎那間便將石城**隊的漏洞填補了上來。

    見到對方的人馬在戰斗中還能做到這地步,谷少峰又暗暗吃了一驚,這時才暗暗感到不妙,他本是想等到對方人馬體能不支時再發起總攻,然而沒想到對方的秩序達到這種境界,如果再這樣靠小兵小卒的人海戰術戰斗,只怕就算勝利也有損谷家英明。

    谷少峰終于一沉臉,開始調動身邊的十大護衛出戰,為了確保能夠擊殺掉方陵、董滄海和沈桓天三個頭目,他也是下了狠手,一共派遣出六個護衛,其中三人為顛峰期,三人為穩定期,兩人一組對付一人。

    護衛們身輕如燕,踩著戰士的腦袋在戰場一次次騰起,在方陵一刀震飛跟前的四個敵人後,兩個護衛已落到了他跟前,周圍的戰士心知三人一打起來定然是激烈無比,可惜地盤又這麼小,連躲避沒辦法躲避,只得硬著頭皮,拿著刀槍守住陣勢。

    但是見到護衛出戰,本來被對方激烈攻勢打得心生怯意的谷家軍戰士終于有了一點底氣。

    兩個護衛身材都非常壯碩,胸前穿著藤甲,顛峰期的那位生著一張大盤臉,滿臉橫肉,目如虎熊,手持兩把大斧頭,穩定期的那位生著一張尖臉,面如削骨,眼眶幽深,宛如個竹桿子一般,雙手持刀。

    二人乍一落地,便一左一右的朝著方陵招呼上來。

    方陵如今的修為已達融氣境穩定期,和顛峰期的高手也有一拼之能,縱然再加上一名穩定期的好手,也仍有幾分勝算。

    然而,這里是戰場,並不是一兩人的單打獨斗,而是要縱觀全局,若是光顧著逞英雄耍威風,耗費一兩柱時間擊殺二人,反而落了下乘。

    所以,方陵連和二人打的心思都沒有,他一貓身,嘴角勾出一絲邪笑,陡地朝前一竄,分化出三道幻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48
第十八章 大獲全勝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石城王居然一分為三,誰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兩個護衛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幻影的出現是因為對方速度太快,以至于人走了,身影還停留在原地,然而這種絕技他們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雖然知道緣由,但是卻分不出究竟哪個是真身。

    不過二人都認為方陵是要突襲自己,立刻揮動武器,一邊護身,一邊警惕的尋找石城王的蹤影。

    當三個幻影如泡沫般消失不見時,護衛後方的谷家軍隊伍中響起一連串的慘叫聲,兩個護衛連忙一回頭,這才發現方陵不知何時竟然鑽進了後面的隊伍中,連忙飛身追上去。

    谷家軍的隊伍里三層外三層的整齊排列著,卻因為方陵的進入一時間亂成了鍋粥,一身白衣的少年冷眼如電,衣衫被鮮血染紅,他手持黝黑的虎頭龍身大刀,宛如地獄而來的死神每一刀斬出,便帶走一個鮮活的生命,每一個起躍,都帶著一陣心驚,不過彈指間的工夫,便已經死去了十幾個同伴。

    恐懼,恐懼,恐懼!

    恐懼剎時間象漣漪一樣在眾人心頭蔓延著,剛才還活生生站在身邊的同伴一個個的倒了下去,慘叫聲便沒有停止過,更讓人心驚膽跳的是,方陵的動作實在太快太快,眼前一花,他便已經從一個地方移到另一個地方,眾人連眼楮都跟不上他,又何況是動作?

    兩個護衛奮力的追擊著方陵,因為過于憤怒,額頭上的青筋都快要爆了出來,然而,本身速度奇快的千羽百幻身在修真法門的催動下完美的發揮出效果,方陵就象鬼魅一般的穿梭在敵群中,再加上這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自己人,兩個護衛修為再高卻沒辦法毫無顧忌的動手。

    見到方陵玩似的在自己的大軍中肆意斬殺手下,護衛想追擊卻總差了一步,戰士想要抵抗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遠遠不及方陵,驚恐的目光隨著方陵的一舉一動鼓得圓圓的,本來位于後方,還比較輕松的隊伍因為方陵的出現化為一片肅殺的戰場,甚至比起前方的戰斗更加驚心動魄。

    谷少峰怒火滔天,他萬萬沒想到石城王如此陰險,居然把戰斗引入到了戰場後方,看著手下象木偶一樣一砍一個倒,他的憤怒終于徹底的爆發出來,大手猛地一揮,咆哮道︰“上,全都給我上,把石城王給本將拿下!”

    “是!”剩余的四個護衛一涌而上,意圖生擒方陵。

    見到谷少峰將身邊的護衛全都派了出來,方陵絲毫沒覺得意外,他咧嘴一笑,弓身一彈,落下時一刀斬在了還未來得及轉身的谷家軍士兵的背上。

    六個護衛的圍攻縱然是方陵也險相環生起來,這六人放在軍中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戰斗經驗十足,六人以合圍之勢而來,方陵不得不在斬殺士兵之余,和他們硬拼上一兩招。

    方陵在六人圍攻下,斬殺士兵的手法也不再那麼利落,畢竟戰事已進行了兩刻的時間,消耗的體能非常大,而隨著士兵們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後方的戰士終于不用再那麼擁擠,士兵們一見到方陵落下便立刻朝後退去。

    雖然方陵每次都能夠成功的從六人圍攻中突圍出去,但是每次突圍之後,不一會兒又會被圍起來,谷少峰見著方陵的刀勢不再那麼犀利,速度也減緩,而且身上時不時還被切上一刀,嘴角漸漸露出笑意來。

    一將功成萬骨枯,但凡是身居高位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沒有誰不用墊腳石就能夠高高在上,谷少峰自然也清楚,所以雖然死了這麼多親衛軍確實心痛,但是若能用這些小兵小卒的命換到石城王,那絕對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然而就在谷少峰喜上心頭之時,戰事卻陡然逆轉直下,起初谷家軍是憑借著兩倍于敵人的兵力量將石城國的三路兵馬包圍起來。

    只不過隨著谷家大軍死傷人數超過三千,而且還在以快速的速度增長時,戰圈終于承受不住,轟然崩潰,石城國三路人馬融合,居然反包圍了谷家大軍!

    一時間,廝殺聲再次震天而起,董滄海和沈桓天也在斬殺了兩個護衛之後,沖到了方陵身邊。

    三人齊心協力,力戰六個護衛,這一來,雙方形勢立刻急轉直下,董沈二人可都是顛峰期的高手,又豈是一群穩定期護衛能夠匹及的?

    不消一柱香時間,六個護衛便先後丟掉了性命,谷少峰這才真正察覺到大事不妙,以石城國士兵這樣強烈的攻勢,等到包圍圈完成,只怕自己就會成為待宰的羔羊!

    身邊的兩個副將異口同聲的道︰“大人,你先走這里由我們來殿後!”

    谷少峰愣愣的看著戰場,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浩浩蕩蕩的六千大軍竟然被這區區三千兵馬擊潰,連自己都要逃跑才行,十大護衛更是紛紛喪命。

    谷少峰終于一咬牙,勒轉馬頭,大喝一聲道︰“給我沖!”

    兩個副將各自鎮守後方,三百親衛軍則跟著谷少峰朝著荊棘谷入口方向沖去,那個入口是戰圈唯一的漏洞!

    主將逃跑,乃是戰場大忌,方陵早將谷少峰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不失時機的大吼一聲道︰“谷少峰,你就這樣拋開你的親軍逃跑,也配作北方將軍嗎?”

    谷少峰憤怒的咬緊牙關,卻連回話的心思都沒有,他快馬加鞭,帶著一群騎兵戰士飛奔而去,離谷口只有咫尺之遙。

    方陵這話喊話引得戰場大亂,縱然兩個副將高喊命令戰士死拼,但是想要早生怯意的谷家軍戰士又哪里會從命?一時間全都落荒而逃,整個谷家大軍頓時潰散成沙。

    石城國的士兵們都暗暗慶幸著,實際上不少人都已經體能不支,全憑一腔意志力支撐著,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繼續戰斗,死亡的人數會成倍的增長。

    還好,谷少峰居然是個貪生怕死的家伙,若是他堅持作戰,只怕最後會給石城國戰士造成數倍的傷亡。

    “拿弩來!”方陵大喊一聲,一個神弩營侍衛立刻將弩和弩箭遞了上去。

    方陵仰天吹起一聲口哨,眾人便見到一匹高頭戰馬從荊棘谷外飛奔而來,這馬英武神峻,威武得不可言喻,正是赤血寶馬赤焰!

    方陵翻身上馬,大吼一聲道︰“師傅和沈大人清理戰場,谷少峰就交給本王了!”

    他一夾馬肚子,戰馬便飛馳而去,方陵一邊策馬疾馳,一邊將弩箭上到天工神弩上,倉皇逃跑的士兵見到方陵追趕,嚇得一個個腿軟,不少人直接滾下官道,有的人更是發出嘶聲裂肺的恐懼聲。

    只是,方陵的目的並不在逃兵身上,他縱馬馳騁,為的便是要取下谷少峰的頭顱!

    沖出谷口一里地,方陵便已經追上了逃跑的騎兵們,三百匹戰馬宛如瘋了般的朝前沖著,在最前面的便是谷少峰,只是他們速度再快,又豈跑得過赤血寶馬。

    方陵怒聲咆哮道︰“不想死的給我朝兩邊閃!”

    赤焰也跟著怒嘶一聲,嚇得騎兵們的馬匹紛紛打了個顫,有幾匹膽小的更是前腳一軟,將士兵摔了下來。

    騎兵們朝後一望,見到石城王追擊了過來,嚇得臉色大變,雖然石城王只有一人,但是誰都目睹過他的殺敵場面,那是何等驚人的強悍,只怕在眾人一生中都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被方陵這麼一吼,眾人只覺得心髒都要破碎了,哪里還敢阻攔,紛紛讓出道路,朝著官道兩邊的小路狂奔而去,生怕成為刀下之鬼。

    只不過眨眼工夫,官道上便只剩下方陵和谷少峰二人,兩匹戰馬一前一後的追著,馬蹄聲響徹著整個山間。

    谷少峰回頭望了方陵一眼,面目猙獰而可怕,他不知道後面有沒有其他追兵,所以不敢停下來迎戰方陵,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快跑,拼命的跑。

    身為堂堂北方將軍,帶著六千人馬在徐州地界行軍,居然被突如其來的石城國兵馬bi到這種地步,這是何等的悲催?谷少峰這一生連半點挫折都沒有,沒想到頭一次遇到的便是如此大的災難。

    他甚至已經失去了戰斗的能力,連兩只腳都是軟的,唯有著想著逃離這個鬼地方。

    方陵衡量著和谷少峰的距離,然後突然勒停了馬,大喊道︰“谷少峰,你想背後中箭嗎?”

    一听這話,谷少峰心頭一顫,但是他卻不敢停下馬來,唯有一甩馬鞭,想讓馬跑得更快些。

    方陵冷笑了一聲,他本是想讓這家伙死得有尊嚴點,畢竟也是名門之後,又是益州國北方將軍,只不過,原來是如此膽小如鼠。見他不回話,方陵也不再說了,抬起天工神弩,瞄準著谷少峰的後背,一扣扳機。

    “咻——”箭矢入電,準確的射中七百多丈外的谷少峰後背,谷少峰發出一聲慘叫聲,倒地時抽搐了兩下,便氣絕身亡。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50
第十九章 戰後之策

    見到谷少峰倒地氣絕,方陵這才重重喘了口氣,此時的他全身都被鮮血染紅,除了大部分是敵人的血外,自身受傷也多達十多處。

    這些傷早在戰斗中期就已經出現,有幾道口子甚至切到了骨頭,只是方陵強忍著傷痛作戰。他深知道作為主帥的重要性,若是露出一點受傷的狀態就可能被敵人所利用,更會影響到己方的士氣。

    深深吸了口氣,疼痛之余也有著幾分乏力,若不是谷少峰名不副實,只怕要取他的腦袋還真有些困難,方陵驅馬上前,一刀割下谷少峰的頭顱,快馬加鞭朝著荊棘谷趕去。

    只是方陵並沒有發現,就在他擊殺谷少峰的時候,蕭雪已經飛身來到了不遠處的山頭上,距離官道只有千丈之距。

    若非是方陵負傷再身,注意力又在谷少峰身上,只怕能發現她的蛛絲馬跡。

    蕭雪冷眼旁觀方陵擊殺谷少峰,見他切下頭顱後策馬而去,目光在谷少峰的尸體上稍稍停留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消失在茫茫山林中。

    一路上,還未來得及逃遠的士兵見到方陵手上高舉著的將軍頭顱,嚇得更是心驚膽顫,沒命似的朝四處逃命。

    來到荊棘谷里,方陵勒馬而停,高高舉起頭顱,大吼一聲道︰“谷少峰已死!”

    石城國的士兵們雖然都疲憊不堪,但是听到這振奮的消息,頓時歡呼雀躍,叫聲震天,觀察到戰局結束的宋影兒等人也匆匆從山頭上趕了下來,和眾人匯合。

    清點戰場,眾人漸漸被濃濃的悲傷情緒所感染,這是石城國的第一戰,因為方陵的計策,順利的達到了狙殺谷少峰的目的,但是谷家親衛兵六千人的數量和堪稱精兵的素質,給眾人造成了極大的損傷。

    三千人馬損失雖然不算慘重,但是也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其中死亡三百人,重傷三百多人,輕傷者多達兩千,真正完好而沒有受傷的不足四百人,就算是實力最強的神弩營侍衛,也戰死十人。

    張繼遠所率領的三縣士兵死傷更為嚴重,光是死亡的就達到一半,沒有一個人身上沒受傷,大多是鮮血淋灕,狀況慘不忍睹。

    最麻煩的是,因為戰況實在太過激烈,後期的戰斗幾乎都是踩著雙方死者的尸體作戰的,很多死者早就面目全非,分不清楚究竟誰是敵人誰是同伴。

    方陵也不由暗嘆了一聲,內心深處有著幾分悲涼,雖然死亡是避免不了,他也早就習慣了這樣殘酷的生活,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三千士兵活生生的從石城國出來,但是究竟有多少能夠活著回去,卻是個未知數,然而,縱然心頭有淚,方陵也沒辦法表現出來,身為主帥,便是戰士的主心骨,戰場上若是多了同情和憐憫,死亡的便就是自己。

    他露出硬朗的表情,吩咐眾人開始在谷地外的山腳下挖坑,將一具具尸體掩埋進去,包括谷家軍的人馬也不例外,畢竟大家都是楚國子民,無冤無仇,只是各為其主罷了,能夠戰死便是身為一個戰士的榮耀,將他們埋在土中,也是對對手的尊敬。

    眾人默默的挖著土,多情的人淚水一滴滴的灑落在土中,然後將這份悲傷隨著尸體一起埋進去,轉過身時,便又是一副剛毅的表情,因為誰都知道,這只是戰爭的開局,遠遠不是結束的時候。

    宋影兒給方陵包扎了之後,和墨香一道,隨著醫療戰士一起為其他士兵包扎療傷,眾人在谷地外席地而坐。

    董滄海和沈桓天二人只受了輕傷,但是體力也損耗極大,說話都些喘氣,畢竟這一場敵我懸殊的戰事實在是太過激烈。

    二人指揮完埋葬的事情,快步來到了方陵面前,看著谷少峰的腦袋,董滄海不屑的說道︰“谷家親衛軍名不虛傳,果真都是精兵勁敵,縱然被我們奇襲,陣腳也未曾大亂過,偏偏這谷少峰浪得虛名,戰事未完竟然開溜,這樣的人也堪稱北方將軍,真是可笑之極。”

    沈桓天淡笑道︰“董兄說的不錯,不過仔細想想也是理所當然,谷家雖然三代為將,但是前兩代的將軍都在東方的戰場上呆過,唯有著谷少峰身為益州國建國之後,雖然年少有名,又有名師指導,但是未曾經歷過大戰事,所謂詭才,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這場丈初期他指揮得倒也不錯,不過後面被殿下嚇破了膽,才生怯開溜。”

    方陵淡淡說道︰“幸虧谷少峰開溜,否則這場仗真繼續打下去,我方人馬所損失的人數就不是幾百人了,只怕一千多人都要賠進去!”

    這一說,董滄海和沈桓天都臉色一黯,事實正如方陵所想,石城國的軍隊都是新兵新人,大多都是訓練三年而已,雖然經過各種訓練的強化,心性和戰斗力非同一般,但是沒有經過戰爭的洗禮,仍顯嬌嫩,若真繼續打下去,後果難以想象。

    畢竟這一戰谷家軍真正戰死的人數只有四千多人,有一部分還是因為重傷在身,軍心大亂時被趁亂殺掉的,逃跑的人數就有一千多人,如果不是谷少峰逃跑,他們嚇破了膽,而是奮起戰斗,只怕會讓石城國的戰士損失人數超過一千以上,那縱然勝了也沒什麼可以稱道的。

    所以,這一場仗不僅贏得險,而且贏得幸運。

    方陵又何嘗不知道這微妙之處,同時察覺到自己指揮的漏洞,雖然三千兵馬的調動是為了讓谷少峰掉以輕心,但是自己始終有幾分自大自傲,不過如今從谷家親兵這里衡量到了益州國的戰力,日後的戰斗便會更加的謹慎。

    他略略想完,張繼遠已從另一邊走了過來,他肩上綁著白白的布條,看起來一只手臂受了不輕的傷,快步趕過來後,他便躬身說道︰“殿下,咱們不能在此久呆啊,四處逃散的谷家軍一定將此戰的消息傳遞了出去,尤其是那些騎兵,一刻時間就能夠到達周圍鄉縣,只怕金桂三縣的人馬很快就要到來了!”

    方陵當然明白張繼遠的擔憂,這樣一戰後,雖然人馬仍有戰斗力量,但是疲憊作戰的效果非常差,更何況,金桂三縣的人馬有**千,縱然個人的戰斗力不足谷家親兵,但是數量卻可以彌補個人的不足,若是這個時候在遇到這麼大的部隊,只怕三千人馬都會被吞掉。

    不過他從未想過和金桂三縣的人馬開戰,他站起身來,將魯北叫了過來,將谷少峰的頭顱扔進一個布袋子里,丟給他道︰“魯大哥你帶幾個人跑一趟青冢城吧,把這禮物送給祝將軍,讓他好好替咱們解圍吧。”

    魯北提著布袋子便上了馬,飛快朝著青冢城方向行去,現在四面八方的官道小道上全都是谷家軍的逃兵,誰也不會懷疑到魯北等人的身份。

    沈桓天眼中閃過一絲欽佩,笑贊道︰“殿下此計可謂高明啊,祝寶林豈會放過如此良機,只怕是要傾巢出動,擊潰城外曠地上的敵軍啊。”

    董滄海也笑道︰“谷少峰一死,敵人軍心大亂,群龍無首,宛如一盤散沙,縱然曠地那里有一萬人馬,又豈敵得過青冢城的一萬守軍?”

    張繼遠有幾分糊涂道︰“祝將軍只要一進攻,曠地上的敵軍肯定會向金桂三縣求援,那金桂三縣究竟是去幫他們,還是會來圍剿我們呢?”

    方陵呵呵一笑道︰“若是張大人是金桂縣的守將,那該如何做呢?”

    張繼遠遲疑了一下道︰“這……如果要圍剿我們的話,三縣城內空虛,那祝將軍在擊潰了曠地軍隊之後,只怕會乘機前進,攻克三縣!如果選擇幫助曠地軍隊,那麼就不能夠來圍剿我們。”

    方陵深邃的說道︰“不錯,這看起來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但是事實上他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去幫助曠地上的軍隊,因為他們不可能放棄三座縣城,否則按照軍令當斬!”

    張繼遠听得一愣,定神的看著少年,胸腔中象敲著鼓一樣,升起一股崇敬感來,少年的睿智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看似不可能的勝利在他的指揮下奇跡的發生,看似不能夠安全的轉移也信手化解,跟隨這樣的主子,又豈不會建功立業?

    董滄海便笑道︰“殿下說得極是,三縣乃是攻打青冢城的後方基地,儲存糧草物資,若是三縣因為圍剿我們而被祝寶林攻佔,三縣守將都逃不了職責。更何況,他們還要收容那一堆谷家親兵,忙乎的事情可不少。”

    沈桓天咧嘴一笑道︰“而且,咱們這一戰可是把谷家親兵打得屁滾尿流,只怕金桂三縣的人馬就算有心,也不敢撩咱們的鋒芒啊。”

    方陵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淡定自若的說道︰“咱們再休息一陣,等到前方戰事開打再出發,說不定趕到曠地那邊,還能夠目睹戰事的尾聲呢。”

    眾人都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在滿是益州軍隊的徐州境內擊殺北方將軍,如今還能夠大搖大擺的走回去,如此快意的事人生能有幾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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