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藥鼎仙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9 21:31: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6 254157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52
第二十章 一戰成名

    魯北等人一路策馬狂奔,沿著山道前行,越過金桂縣、越過曠地上的萬人部隊,來到了青冢城門之下。

    手持通行令牌,魯北一聲大喝︰“奉石城王殿下之命,將益州國北方將軍谷少峰的首級送予祝將軍!”

    就這麼一句話,守城士兵們嚇得沒把下巴掉下來,忙不迭失的趕往縣衙。

    實際上這個時候,祝寶林剛剛收到探子的飛鴿傳書。三天前,因為方陵所留下的信件,他派遣出百名精兵探子前往偵察,卻發現石城王的三千兵馬好似憑空消失了一樣,三天來沒有一點蹤影。

    好在探子聰明,調查清楚了谷家親兵的動向,終于發現了這一場驚天之戰,戰局剛開時便已飛鴿傳書來報。

    祝寶林倒沒想到方陵真敢帶區區三千人馬就去伏擊谷少峰,正在為他這個愚蠢舉動而惱火時,沒想到便得到石城王手下承來谷少峰首級的消息。

    祝寶林也算是沙場老將了,什麼事情沒見過,什麼事情沒經歷過,自認為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沉穩堅定。

    然而一听到這件事情卻忍不住豁然站起身來,匆匆朝城門趕去,探子所傳的消息非常簡單,只有“石城王于荊棘城伏擊谷少峰”幾個字,在他看來,雖然是伏擊,但是以三千人馬對付六千谷家親兵,可謂勝算渺渺。

    哪里料到沒過多久,居然傳來如此震驚的消息。

    打開城門,見到魯北送過來的谷少峰首級,祝寶林愣得如同電擊一般,直是說不出話來,這首級代表這什麼樣的意義,祝寶林實在太清楚不過了,那就意味著谷家六千親衛兵已被石城國的三千兵馬殲滅!

    同時,他也敏銳的感覺到魯北送來首級的意圖,來不及感慨,他立刻下令,除了少量人馬駐守外,近一萬人馬傾巢而出,直朝著曠野之地而去。

    此時,石城國士兵大勝,谷少峰被斬首的消息正被谷家逃兵的口中傳出,象火一般的蔓延開去,鄉村、縣城、宛如驚天雷劈一般的擴散著。

    主帥戰死,曠地軍隊群龍無首,面對祝寶林這樣的猛將,縱然兵力相當,但是在無序的指揮下宛如一盤散沙,很快就被打得抱頭鼠竄,金桂三縣的兵馬為了防止縣城被攻下,居然沒有派兵支援前方,而是將逃兵拒之門外。

    雙方熱火朝天的交戰時,石城國的兵馬大搖大擺的走著官道,路過金桂城,又進入到丘陵地帶,逃兵們雖然遠遠的望見石城國的旗幟,一個個都嚇破了膽,連忙改變方向逃跑。

    當方陵等人來到曠野處時,祝寶林的大軍已經在清理戰場了。

    得到消息的祝寶林等將領紛紛趕到前方,待見到浩浩蕩蕩的石城國戰士時,亦忍不住大吃一驚。

    這是他們,也是青冢城的駐軍第一次見到石城國的戰士,這些戰士們一個個精神抖擻,意氣風發,雖然帶著戰後的疲態,但是那股子精氣神卻讓人感到強大的力量。

    每一個戰士的眼神都是那樣的凜冽,每一個戰士的氣勢都是那樣的強橫,縱然只有三千兵馬,但是給人的感覺卻象是一群雄獅猛虎一般,威武而不能敵。

    讓他們吃驚的不止是眾人散發出的氣勢,還有人員的數量,在擊潰六千谷家精兵,擊殺了谷少峰之後,對方竟然還剩下如此多的人馬,在場任何一個將領捫心自問,別說三千人馬,就算六千人馬去襲擊谷家親衛兵,也沒人能夠擔保能夠保存如此多人馬,能夠割下谷少峰的首級。

    震撼,在每個將士的心頭流淌著,只是除了這震撼,眾人心頭還有著一絲羞愧,這一點,就連祝寶林也不例外,誰都以為石城王是個貪生怕死的角色,手下的人馬都是一群窩囊廢。

    然而,就是這群窩囊廢深入敵軍腹地,斬殺北方將軍,這是何等的氣魄,何等的功績,那一場戰役又是何等的激烈,誰都不知道,誰都無法想象,但是每個人的心里都充滿著崇敬,崇敬這群強者。

    而統帥這群強者的,則是被眾人曾經嘲笑過的年紀輕輕的石城王!

    此時,少年石城王騎在渾身流著汗血的峻馬之上,臉上平靜而不起波瀾,仿佛這一場仗只是彈指一揮間的輕描淡寫罷了。

    祝寶林老臉一紅,大步趕到前面,第一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末將祝寶林拜見殿下,恭賀殿下凱旋!”

    眾將領齊唰唰的一片拜倒了下去,曾經輕視過方陵的將領更是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抬起來。

    方陵跳下馬來,呵呵一笑道︰“祝將軍和各位將士也都辛苦了,都起來吧。”

    祝寶林挺直身子,耳根有些紅,慚愧道︰“殿下,末將說話太直,前些日子多有得罪,還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方陵含笑道︰“本王最欣賞的就是心直口快的人,祝將軍何罪之有?而且,是本王故意不說,否則萬一消息傳出去,又怎麼能達到奇襲的效果呢?”

    祝寶林等人見方陵不計較,都暗暗松了口氣,更為他的大度而感動,吩咐手下繼續打掃戰場後,眾星捧月般的簇擁著方陵回城而去。

    石城國的戰士也都受到了優待,青冢城的戰士們爭相幫忙抬傷員,七嘴八舌的詢問著伏擊的戰事。

    戰士們都倍感榮耀,自豪的說起這一場大仗的前前後後,青冢城的士兵們听得連連發出驚噓聲,目光中更象星光一閃一閃般的,洋溢著崇敬之情。

    大戰後數日,荊棘谷伏擊之事如火燒燎原一般燒遍楚國各地,更朝著廣闊繚繞的周圍國家蔓延。

    一石驚起千層浪,如今楚國各地,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望族名門,抑或是王侯將相,石城王都成為了茶余飯後的談資,可謂無人不曉,無人不知。

    三年前,深居冷宮十六年的方陵在太子大婚典禮上,智答陛下提出的難題,武敗皇宮侍衛,得封石城王。

    來到封地之後,石城王以席卷之勢收服山賊勢力,清除地方頑疾,一統四城,爾後招攬賢才,在民眾間多有賢名。

    不過,石城國畢竟只是一個彈丸小地,招賢納才的事各個諸侯國也都有,所以大地上關于石城的消息漸漸銷聲匿跡。

    然而誰也沒想到,三年後,方陵會用如此驚艷的方式再次喚醒人們對他的記憶。

    八王之亂開始已有數月時間,八王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各路將軍可謂是戰無不勝,少有失利過。

    八王之中,益州國的實力排在前三位,兵力多達三十幾萬,東西南北四方將軍領四路人馬,征戰南部資州、西方興州和北方徐州,連克數十城,威名遠揚。

    在谷少峰調集兵力,準備攻克青冢城之時,無論是哪方人馬都認為這將是一場攻城硬戰,谷少峰要麼施展奇謀襲城,要麼集中重兵攻城,雙方的傷亡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隨著益州國的不斷增兵,最終一定會以谷少峰的勝利而告終。

    畢竟比起谷少峰的名號來,一個個小小的將軍祝寶林實在是差得太遠了,再加上整個定州的兵力並不算多,全都集中在前線各重鎮,已經沒有余力給青冢城增兵。

    至于帶著三千人馬勤王的石城王,無論是深知聖旨內情的人,還是平頭百姓,誰都認為這只是一個炮灰的角色。

    然而,就是這麼不起眼的炮灰,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著三千人馬出現在徐州境內,不僅成功伏擊谷家六千親衛軍,以幾百人犧牲的代價換取了敵方四千多人的性命,石城王更是斬下了北方將軍谷少峰的首級。

    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荒唐事,以至于事件發生後,很多人都認為這只是一個謠言,然而谷家軍隨後被祝寶林大軍擊潰的事情卻無疑反證了這一點。

    更讓人目瞪口呆的是,石城王一行在打了伏擊戰之後居然大搖大擺的順著官道回到了青冢城!這是何等的張揚,何等的猖狂,簡直就是沒將益州國的軍隊放在眼里。

    但是,這卻偏偏就是事實,膽識、謀略、實力,要想擊殺谷少峰三者缺一不可,而當這三樣兵家必可少之物完美的結合在了年輕的石城王身上時,蟄伏三年的他不鳴則已,一鳴已沖天而起。

    這是益州國的第一場大敗仗,而且敗得如此慘烈,大軍未動,主帥就被人半路截殺,而且還是以少勝多,還是在益州大軍佔領的徐州之地上,這等于重重扇了益州王一個耳光。

    益州王方縱傲在得到消息之後,怒砸金椅,對于方陵他本就早下了密令,一定要生擒活捉,帶回王城後好好的折磨,以報當年被擒之仇。

    然而方陵卻用這樣的方式開場,讓益州國痛失良才,士氣大減,方縱傲立刻下令,任命谷少峰的叔叔谷子雲為北方將軍,往金桂三縣增兵五萬,誓要攻破青冢城,活捉方陵!

    戰事剛完,新的危機又接踵邇來。而且,想要對付方陵的可不止是方縱傲一人,在皇城之中,還有著另一股勢力的敵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53
第一章 宋皇後的毒計

    宋皇後頭戴鳳冠,身穿鳳羽袍,坐在金鳳殿的殿堂大座上。窗外射來的陽光照射在衣服上,金絲寶珠閃閃發光,奢侈而榮耀,讓一邊的侍女不敢直視。

    她出身武官世家,爺爺乃是前朝的一品驃騎大將軍,位高權重,勢傾一時,朝廷上的不少權臣武將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

    作為重臣的女兒,宋皇後從小的待遇就不一樣,對于平民百姓一輩子都進不了的禁宮,她卻可以每天出入,並且深受皇太後喜歡,等于是在皇宮中長大一般。

    耳睹目染著,她甚至親眼見到過嬪妃因為得罪皇太後而被賜死的場面,很小的時候,她就明白深宮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繼承著父輩血液的她非但沒有因此而懼怕,反而更想著有遭一日坐在這高高在上,主宰他人生死的位置上。

    十六歲,她便被選拔入宮,順利當上貴妃,後來又設計陷害唯一的對手,將甦貴妃關入冷宮,終于榮登皇後寶座,這些年來可謂是春風得意。

    然而石城王于荊棘谷大戰的消息傳來後,卻讓她頗有幾分懊惱,對于這個同樣有繼承楚國大統權力的大皇子,她一直有著隱隱的擔憂。

    自從大皇子意外封王之後,她便暗中派人一路追殺方陵,沒想到對方卻依舊安然趕到了封地。

    她對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懷,好幾次甚至從噩夢中驚醒,總覺得這將是一個禍害。恰逢八王之亂,她便乘機催促陛下下令勤王,考驗臣子的忠誠,好制造機會讓大皇子去送死。

    結果,石城王真的奉旨趕往了定州前線,然而事與願違的是,他不僅沒死,還靠著荊棘的伏擊戰名揚天下。

    早知道這大皇子有這樣的能耐,她就該在幾年前這母子二人還在冷宮時就偷偷下手,只是時機已過,現在後悔也沒辦法了。

    正想著,侍女進來通報,宰相崔易選來了。

    宋皇後眉宇間的煩惱稍稍淡了些,揮揮袖袍令人放行,崔易選邁著大步走進來,那白眉如勾,眼銳如電,身為當朝一品宰相,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現在穿著便服,但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待到崔易選拜見後,宋皇後便幽幽一嘆道︰“崔卿可知道本宮這麼急著召見你是什麼緣由嗎?”

    崔易選本就是老成精的人物,哪里料不到宋皇後煩惱的事情,他微微一笑道︰“娘娘是為了石城王的事情。”

    宋皇後頷首輕嘆道︰“就是為了這個石城王,這荊棘谷大戰他斬殺益州國北方將軍,如今朝廷上上下下都為之稱道,名聲大漲,連陛下都頗有贊嘆,若是不遏止住他的聲勢,只怕他會成為我皇兒日後登基大統的最大障礙!”

    自從崔易選的女兒嫁給太子之後,他的勢力便和宋皇後的勢力擰成一條繩子,所以他也是全心全力輔佐太子,听宋皇後這麼說完,他便點頭道︰“娘娘說得不錯,石城王這一戰確實是一鳴驚人吶,老臣也未料到他居然有這樣的本事,到徐州地界伏擊谷少峰已算狂妄,但是勝了卻可以堪稱有膽有謀啊。”

    宋皇後微微有些不悅道︰“崔卿,現在可不是夸獎敵人的時候!”

    崔易選也覺得話有些過了,呵呵笑道︰“老臣失言了,不過據臣所知,益州王因為此事震怒,任命了谷少峰的叔叔谷子雲為北方將軍,領軍五萬前往青冢城。且不說這人馬的數量五倍于青冢城,這谷子雲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和只會紙上談兵的谷少峰不一樣,此人二十歲便前往東方邊境要塞當兵,擊退過吳國不少次進攻,乃是一名沙場老將,威名赫赫。”

    宋皇後輕輕點了點頭道︰“谷子雲的名號本宮倒也听說過,據說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為益州王所用實在太可惜了,他帶領五萬人馬的確能夠給予青冢城足夠的壓力。”說到這里,她話鋒一轉,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機道,“但是崔卿,石城王能夠擊殺谷少峰,足見其實力超乎本宮想象,說不定又會使出什麼詭計來,萬一這場仗還未開打,谷子雲又被殺了,豈不是讓他名氣更旺?”

    崔易選贊同道︰“娘娘的顧慮不無道理,石城王能打贏荊棘谷之戰或許有幾分運氣,但是也展示了相當的能力,絕非偶然。谷子雲雖然厲害,但是以施展伏擊之策來看,石城王絕不是個按理出牌的人,確實也不敢保證一定就會敗。”

    宋皇後冷冷說道︰“所以今天找崔卿來,便是要找一個萬全之策,縱然殺不死他,也得要將他的名聲敗壞掉!”

    崔易選細細思忖一下,好一會兒才道︰“老臣倒是想到一個主意。”

    “崔卿快講。”宋皇後大喜過望,崔易選能夠當上宰相,無論才思還是計謀也都是高人一等,他若想出主意,那便一定不簡單。

    崔易選便說道︰“如今石城王眾望所歸,咱們也不好明目張膽的給他穿小鞋,不如就順著民意,建議陛下對其委以重任,讓石城王統籌定州前線戰事!”

    “什麼?崔卿,你這不是給他立功的機會嗎?”宋皇後忍不住站起來說道。

    崔易選淡定的說道︰“娘娘別急,請听老臣分析,益州國大軍駐扎于徐州邊境的軍隊超過10萬人馬,定州邊境五個重鎮所加起來的人馬卻不過5萬人,而且這五個重鎮的守將都不是普通角色,更有著根深蒂固的矛盾,哪能被一個區區少年折服呢?石城王要想把守住前線,不讓益州兵馬攻破,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宋皇後恍然大悟,欣喜道︰“崔卿不愧是宰相,這計謀可真是絕了。石城王能守住青冢城,不見得就能守住定州前線的五大重鎮,一旦戰事失利,不僅名氣下降,咱們更能夠尋機降罪于他,真是一箭雙雕之策啊!”

    崔易選微微一笑道︰“正是,他石城王再厲害,也不過區區少年,要想折服五大重鎮的守將,又要擊退十萬益州大軍,這兩件不可能辦到的難題合在一起,只怕听到這聖旨,他腳都會嚇得軟掉呢。而且皇後提此策略,更能讓人覺得大度為懷,有母儀天下之風呢。”

    宋皇後歡快的笑了起來,大贊崔易選計策完美。

    崔易選又提議道︰“除此之外,臣還有另一個建議,如今八王作亂,雖然氣勢如虹,但是隨著我們在各州不斷增兵,各方面對我們都會有利,不如讓太子也到前線去,只要找重臣輔佐,那麼對太子的名聲會有很大好處,日後登基也會更加順利。”

    宋皇後不由點了點頭道︰“那本宮便將太子派到南方去吧,南方將軍是由我爺爺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而且老謀深算,有他在一定能夠好好保護皇兒。”

    說罷,她便笑道︰“只是皇兒一走,太子妃可就要孤單一陣了。”

    崔易選呵呵笑道︰“只要能讓太子殿下登基,這區區孤單又算什麼呢?”

    宋皇後滿意的笑了起來,揮退崔易選後,立刻起身出殿,去向楚皇吹耳邊風了。

    從封地趕到青冢城,又從青冢城潛伏入金桂縣,然後又藏匿山林尋找伏擊的機會,方陵這段日子都沒有睡過好覺,這場仗打完之後又是傷痕累累,睡覺時翻個身也會疼痛難忍,所以每天都是很早就起了床,睡不了懶覺。

    離荊棘谷之戰結束已有五日時間,三千大軍在城內療傷調理,安養生息,谷家的殘兵敗將繼續駐守著金桂三縣,不敢輕舉妄動。

    這五日來各方面的消息接踵爾來,最麻煩的事情當然是谷子雲帶領五萬人馬前往金桂縣的消息。

    事情的發展早在方陵的預料之內,他早知道擊殺了谷少峰後,方縱傲一定咽不下這口氣,他甚至覺得若是方縱傲親自出征也不無可能。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早在他確定荊棘谷伏擊戰之時,他也已經派人傳令在封地鎮守的徐謀,讓他調遣兩萬人馬前往青冢城。

    為了掩人耳目,方陵把這件事情做得十分隱蔽,就連宋影兒也不知道。

    同時,兩萬人馬分成數批,每批不過兩三百人,快馬行軍而來。為了讓消息不傳出去,他更寫了封書信傳給定州刺史袁得康。

    袁得康得了千峰翠瓷的好處,又被方陵那麼一蠱惑,如今方陵于荊棘谷大戰揚名天下,也的確守住了青冢城,袁得康當然希望他能夠繼續勝下去,這樣刺史的位置才坐得逍遙。

    所以就算縣郡有官員察覺到最近有小股人馬的動向,他也把這些消息全都壓制了下去。這樣一來,誰也不知道正有兩萬人馬朝著青冢城而來,而這也就成為了方陵的一記殺手 !

    這日清晨,方陵推開房門走到院落間去,聞著桂花樹散發的清香味,頓時覺得身上的傷勢也好了許多,日融月解術雖然是修真法門,但是方陵目前修為也僅為武道第四境,這法門只能算得上掌握到了皮毛而已,所以雖然有自動愈合的功效,但是也僅為輔助的作用。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55
第二章 五鎮危機

    好在從霍峻遠那里學了2級丹方四補丹,所以就算深入骨頭的刀傷也能夠在十日之內復原,可謂神效。

    宋影兒端著早餐從院子外走來,見到方陵已醒了,便將飯菜都放在了院子的石桌上,然後輕笑道︰“殿下,青冢城的城門都快破了,您這當主角的卻安閑的坐在這里,可太逍遙了。”

    方陵不由苦笑了一下,他當然明白宋影兒的意思,這一戰雖不敢說揚名天下,卻絕對打響了名號,八王之亂到現在雖然八個諸侯國也有些許將領戰死,但是頂多也就是副將級別的,將軍級的人物都未有戰死的消息,然而方陵一出馬,便斬殺了益州國的北方將軍,這消息不可謂不震撼啊。

    將軍也是分品級的,最低的僅為從五品,最高的便是正一品,差距和待遇都十分大,所帶領的人馬當然也有天壤之別。

    益州國因為諸侯國,雖然品級模仿楚國,象副將參將之類,品級頂多也就三四品,北方將軍卻是列為一品重臣,如此重臣被殺,益州國的士氣大受打擊,甚至牽連到其他七王。

    八王雖然號稱以救民于水火為由,發起叛亂,但是每每攻城掠地後都大肆搜刮財物,引得各地百姓不滿,民怨沸騰。

    所以此戰之後,不少百姓都陸續趕來,有的是想要參軍,有的則是想一睹石城王的風采。

    當然,在這些人中自然少不了益州國和各方的探子,然而若是將他們全都關在門外置之不理,也不合情理。所以祝寶林便以方陵負傷調養為由,先對願意參軍的百姓進行審核,答應入伍之後一定能夠讓他們見上石城王一面。

    這樣一來,青冢城的士兵人數呈直線上升,短短五日之內新增人數就達到六千人馬,這些士兵加入之後每天都在城外進行cao練,爭取能夠在戰場上隨石城王殺敵。

    雖然不少人心里都清楚,若真和益州國五萬人馬一戰,能夠活著回來的只怕是少數,但是身為八尺男兒,便無法忍受碌碌無為的一生,如今天下大亂,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方陵飯還沒有吃完,便見到魯北匆匆趕來,跪地喊道︰“殿下,有聖旨來了!”

    “聖旨?速度可夠快的。”方陵冷笑了一聲,他可不期待這聖旨會有帶來什麼好話,只怕讓人頭疼的事情又來了,他揮手讓宋影兒把飯菜收好,拂拂袍子上的灰塵,邁步朝院外走去。

    聖旨駕到,城里的大小官員紛紛來到城外恭迎,而當听太監宣讀完聖喻之後,眾將領臉上表情不一。

    听到皇上讓方陵統轄定州前線五萬兵馬,不少人都是一臉興奮,覺得石城王終于得到了皇上的認可,手握定州大軍,擊退谷子雲的五萬人馬不在話下,然而老練深沉的,卻能聞出一絲陰謀的味道。

    太監交付聖旨之後,便在宮廷侍衛的簇擁之下揚長而去,方陵等人則回到縣衙大堂之內,開始商議聖旨帶來的新局。

    方陵將卷好的聖旨放到大堂的桌上,轉過身來,目光緩緩的掃過身邊眾人,宋影兒、墨香、董滄海、沈桓天、祝寶林和李永成,六人雖然表情不一,但是神色都透著幾分凝重,縱然不一定了解聖旨里含著的玄機,但是直覺上都會認為不會如字面上那麼簡單。

    方陵更是如此,他早在封地時便對定州戰事十分關注,對于各個重鎮的將領也都早打听過,所以一听完聖旨一到,他就幾乎能夠猜出其中的玄機所在,同時心頭暗哼了一聲。

    他還未說話,宋影兒便一臉狐疑的說道︰“陛下有這麼好心,居然把定州前線的戰事全都交給殿下,妾身覺得這里面肯定有詐!”

    方陵啞然失笑,這丫頭深受母親的寵愛,對母親遭到宋皇後陷害一事早就耿耿于懷,這懷疑倒是懷疑對了。

    董滄海點點頭道︰“宋姑娘說得不錯,臣也認為這其中必有蹊蹺,有宋皇後在皇城中,只怕不會放任這麼好的差事出來。”

    方陵冷冷一哼道︰“當然有蹊蹺!這一點應該瞞不過祝將軍你吧?”

    祝寶林神色肅然的說道︰“定州邊界包括青冢城在內的五大重鎮,剩下四城都由重量級的將領鎮守,這四城將軍每一個都出身不凡,有地方勢力的支持,平日里就少不了明爭暗斗,誰也不服誰。所以陛下的聖旨表面上看是讓殿下多了權力,不過真正的軍權仍然掌握在四大將軍的手中,殿下要想統帥前線戰事,若是沒能收服他們,只怕定州前線將會是一片亂局!”

    這話一說完,眾人頓時恍然大悟,沈桓天重重哼了一聲道︰“宋皇後好毒的計啊,居然把國家戰事等同兒戲,想著讓定州淪陷也要致殿下于死地!”

    宋影兒听得一臉凝重的道︰“殿下,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呢?谷子雲的五萬人馬只怕沒幾天就要到達這里了,徐州邊境的其他益州兵馬也在蠢蠢欲動,若是不能夠讓這四大將軍听令可就麻煩了。”

    方陵又何嘗不知道這是一件麻煩事情呢,他淡淡說道︰“若不麻煩,又怎麼能夠算得上毒計呢?不過,既然是計,那必定有應對之策,而且若利用得好,對我們有百益而無一害。”

    一直沒有說話的墨香莞爾道︰“殿下所言極是,這聖旨看起來極為可怕,將定州前線戰事全部交由殿下統籌,一個疏漏便會導致名聲不再。不過,對我們而言卻有一點非常有利,那就是——大局!”

    “大局?”眾人都望向墨香。

    墨香平靜的說道︰“戰場如棋場,手中的棋子越多,我們能夠施展的計謀也就越多,我們所能控制的局越大,那麼勝算也就越高!如今殿下所能控制的棋子不再是青冢城一處,而是前線五大重鎮,這樣一來,反而大有勝算。”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方陵暗道墨香聰明,一針見血點到要害,他頷首說道︰“若只是以青冢城之力對付谷子雲的五萬大軍,確實有些吃力,但若本王能夠順利調度其他四城兵馬,那麼谷子雲的大軍已經不算威脅了。”

    李永成忍不住說道︰“但是殿下,這一切的前提必須是建立在四大將軍听令的基礎上呀,若是殿下執意將四城人馬調到青冢城御敵,只怕他們會抗令不尊啊。”

    祝寶林更是一臉愁雲的道︰“剩下的四城分別為鹿泉城、上湖城、回山城和平橋城,駐守的將領分別為鄭峻、伍天山、白廣陵和魏秋然。這四人中,鄭峻和伍天山結成一派,白廣陵和魏秋然結成一派,鄭伍白魏更是定州的四大望族,有權有勢,若是對他們強行下令,只怕引得地方勢力的不滿,到時候對戰事也相當不利。”

    方陵思忖不語,他轉過身走到縣衙大堂的上座上坐下,閉目深思起來。

    見到方陵不說話,眾人都不由互相望了望,都能感覺到這困局的艱難,畢竟面對四大將軍,用強的不行,用軟的只怕人家也不听,那還能有什麼方法能夠降服他們呢?

    祝寶林和李永成身為定州將領,深知這四人背後勢力的厲害,也熟悉四人性格,不由暗暗為方陵著急。

    對普通百姓來說,因為荊棘谷打下了非凡的名氣,寄予了方陵很大的希望,如今聖旨下令他統籌定州戰事,只怕都認為他又能夠打下一場好仗,然而若是吃了敗仗,那之前的名聲就會毀于一旦。

    宋皇後這一計,真可謂是釜底抽薪啊。

    方陵沉默不語,眾人也不敢打擾,也都紛紛思索著解決的難題。

    墨香突而開口問道︰“祝將軍,你剛才說鄭峻和伍天山結成一派,白廣陵和魏秋然結成一派,那麼也就意味著鄭家和伍家、白家和魏家是聯盟咯?”

    祝寶林點點頭道︰“正是。”

    墨香又問道︰“那為什麼鄭家要和伍家聯盟,白家要和魏家聯盟呢?小女子在並州生活多年,對定州的事情也有幾分耳聞,據小女子所知,四大家族的老宅都是在定州城里,而且各種產業似乎也都不同。”

    方陵一听,心頭陡然一動,是了,四大家族之間的紛爭只怕不僅僅是利益上的沖突,如果只是這樣,那麼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大可合作一把,畢竟前線若被攻破對哪家人都沒有好處,但是他們卻兩兩各自為陣,這其中定然有根深蒂固的矛盾,他立刻睜開眼來,朝著祝寶林問道︰“墨軍師說得不錯,這四家的矛盾是否有更深的原因呢?”

    祝寶林便答道︰“正如墨軍師所言,四大家的沖突的確和一件事情有關。”

    “什麼事情?”方陵連忙問道。

    祝寶林詳細說道︰“這事情要從二十多年前講起了,當時四大望族相處得還比較平和,雖然在定州城內的產業偶爾有利益上的沖突,但是協商一下也能解決,尤其是四大望族的年輕一代都相處得挺好,只不過在他們一次結伴游行的途中發生了一場意外。”

    李永成似乎知道這件事情,在一邊靜靜听著,其他人則是都望向祝寶林,不知道這所謂的意外究竟是什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56
第三章 二十年前的詭異事件

    祝寶林繼續說道︰“當時四大望族的年輕一代都在同一私塾讀書,那年恰好要出去游歷,四人于是結伴而行,到了定州城南部的金沙郡一帶,他們本是游山玩水,吟詩做樂,不知不覺沿著一條偏僻小徑來到了一座山谷間,卻意外發現了一座金礦。”

    “金礦?”眾人都大吃了一驚。

    祝寶林不無自豪的說道︰“咱們定州這片地域,不產鐵,不產銅,但是金礦卻有三座之多,金沙郡周圍雖然沒有金礦,但是自古以來就在郡外的江中發現了金沙,所以那條江就被稱為金沙江,而江邊之郡則命為金沙郡。”

    眾人听得連連點頭,這才知道原來這郡這江還有這樣的得名。

    方陵則是心頭一動,沒想到定州這塊地雖然人馬不多,但是卻有三座金礦,怪不得一路行過來看到郡縣之地都頗為殷實,若是能夠將定州牢牢掌握在手中,那麼對于自己的實力將會大有幫助。這麼一想,他更下定決心一定要解決好五大重鎮的問題,只要收服了四大望族,那麼定州也就是囊中之物了。

    “發現金礦之後呢?”宋影兒愣了愣,追問道。

    祝寶林神色凝重的說道︰“本來發現金礦是件大好事情,但是中間卻出了意外,據說四個公子都好奇的進到礦中,想要探一探這金礦究竟有多大,結果在他們返回的路上,礦洞突然塌陷,把在後面的鄭伍兩位公子關在了礦洞內。白魏兩個公子都是書生,沒辦法把塌陷的巨石移開,只得返回金沙郡,托人告訴家人和鄭伍兩個世家發生的事情。四大世家的人馬到了之後,立刻清理了塌陷地,在礦洞內尋找兩個公子的下落。然而,礦洞內地形復雜,不僅有蜘蛛網般錯綜復雜的道路,更有湍急的地下水流形成的地下河,所以最終沒有找到兩個公子。鄭伍兩家人當然不相信這只是意外,而認為是白魏二人為了瓜分金礦狠下毒手,殺死了鄭伍兩個公子。”

    眾人听得都不由蹙起了眉頭,方陵亦是心頭一沉,雖然剛才料到有大望族之間有更深的矛盾,但是沒想到居然是兩條人命,若只是簡單的經濟利益糾紛,那麼他倒是可以施展妙手,化解一下,然而這牽涉到了一條條人命,事情就變得異常復雜起來了,要想解開四家心結,只怕絕不容易。

    只听祝寶林又說道︰“更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面,白魏兩家人堅持認為是事故,因為首先發現金礦的是白家公子,所以兩家人決定只給予一小部分的金礦開采權給鄭伍兩家人,這兩家人都不是吃素的主兒,當然不會善罷甘休,揚言要給他們顏色看看。結果沒過多久,白魏兩個公子在一天早上被同時發現變成了兩個石人。”

    “什麼,石人?”眾人听得又吃了一驚,不由面面相覷。

    方陵扭頭望著祝寶林,沉聲問道,“這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祝寶林解釋道︰“據說兩個公子那天晚上用完膳之後,都回到金沙郡的客棧里休息,但是第二天早上兩人房間里傳出來慘叫聲,眾人闖進去一看,發現二人在掙扎間變成了石頭。”

    “這……這也太詭異了吧,人怎麼可能變成石頭呢?該不會是是掩人耳目的手段吧?”董滄海忍不住狐疑道。

    祝寶林苦笑道︰“這事情千真萬確,本將親眼在白府見到過,當時白魏兩大世家遍尋名醫,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查出病因,更不知道二人是不是還活著。”

    宋影兒不由朝著方陵望了一眼,方陵看在眼里,心知她想的是什麼,這麼詭異的事情難免會和修真之事聯系在一起。這一來,本來就麻煩的事情更顯得有些撲朔迷離了。

    祝寶林說道︰“白魏兩家認為兩個公子變這樣一定是鄭伍兩家人請了南方的邪巫過來,施的邪法,為的就是報復兩家不肯多分金礦給他們,于是雙方開始交惡,爭斗得十分厲害,甚至于雙方都偷偷的去開采金礦,但是每次有人進去,總會發生塌陷事故,死了不少人,雙方都認為是對方搞的鬼,所以四大家族兩兩結成聯盟,爭斗了整整二十年啊。”

    眾人听得唏噓不已,更是心頭沉重,這二十年的矛盾不僅僅是經濟利益,還包括一堆人命,要想在短短幾天內化解開來,只怕比登天還難。但是,若是無法化解,一旦益州人馬大舉進攻,前線必定潰敗。

    所有人都默默不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宋影兒跺著腳咒罵宋皇後太狠毒,居然用這種毒計。

    沉默一陣後,墨香率先開口道︰“祝將軍既然去過白家,那和白家應該頗有些淵源,不知道你認為白家這位公子是否會干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祝寶林思忖了一下,肅然說道︰“這白家公子儒雅有禮,頗有幾分才氣,當年末將和他也幾番交往,感覺這個人不象是會下狠手的人,魏家公子也不象普通的紈褲子弟,為人彬彬有禮,還時常救濟窮人。”

    “那鄭伍兩位公子呢?”墨香繼續問道。

    祝寶林很快回道︰“這二位本將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二位的口碑比起他們的長輩都要好很多,所以當年四大公子交好之後,不少人認為四人若都能繼承家主之位,那麼四大望族可能形成一股非常強大的勢力。”

    墨香便說道︰“殿下,小女子認為當年的事情有太多的疑點,本來這應該只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因為牽涉到金礦的利益,只怕某些有心人更願意把事情復雜化。畢竟四個世家來開采金礦比起四個四家開采金礦要賺得更多呢,要想收服四大家,最好的方法就是將當年的事情真相調查清楚。”

    沈桓天接口道︰“殿下,墨軍師說的雖然有理,但是咱們的時間已經不充裕了,還必須要找條後路才行。”

    方陵認真想了想,沉聲說道︰“那就由本王親自去調查這件事情,時間太緊迫了,唯有赤焰的腳程快,能爭取不少時間。若五天之內本王還沒有回來,就由墨軍師代本王將四城將軍招至青冢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若他們能以大局為重合作,那只最好。若不然——就算斬下他們的腦袋也一定要一統五鎮兵馬!”

    眼看方陵煞氣畢露,祝寶林和李永成都暗暗吃了一驚,心道石城王好大的煞氣,更有著非凡的氣魄,怪不得能夠連谷少峰都不是對手呢。

    話雖如此,但是方陵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相當嚴重,四大望族畢竟不是普通勢力,雖然一時用強或許能夠指揮四鎮兵馬,但是對于長期作戰卻是非常不利的,最好的方法仍然是調查清楚二十年前的礦山真相,縱然這節骨眼上實在不是解謎的好時機。

    接下來,方陵又詢問了祝寶林一些相關問題,然後便制定了後路的計劃,以保證就算自己沒有在場,手下人也能夠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

    然後,方陵便騎著赤焰火速離城而去,前往定州城。

    赤焰作為赤血寶馬中的極品,腳程比起普通的馬匹快得太多,只花了一天半時間便趕到了目的地,方陵並不想驚動袁得康,他隨便找了家客棧下榻,然後乘著夜色潛入了四大望族之一的白家府中。

    白家是四大望族資歷最老的一個,世世代代在定州已居住了一百五十多年,可謂根深蒂固,只是這二十年來四大望族之間不斷內耗,各種產業相互競爭,時勝時敗,時賺時虧,所以也不見得有多麼奢華,不過因為根基仍在,仍有大門戶的風範,其府邸位于定州城最繁華的街道上,府邸佔地面積極大,絲毫不比定州府衙小,府外幾個家丁威武的守著大銅門,門口的石獅盡顯滄桑。

    什麼護院家丁之類的當然不會對方陵的刺探造成任何阻礙,他輕松的潛伏到白府內,按照祝寶林所提供的路線順著走廊屋脊而行,很快的便來到了一座冷清的院子里。

    院子外有兩個家丁守著,二人正打著瞌睡,腦袋象啄木鳥一樣一點一點的。

    方陵從屋脊上輕飄飄的落下來,輕輕推開了院落的房門,漆黑無燭的屋子里宛如一片死寂,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唯有床上隱隱有著起伏的人影,在這個環境下格外增添了幾分恐怖。

    方陵邁著大步走上去,將卷簾一拉開,便見到床上的白家公子。

    白家公子就象一具石雕一樣擺在床上,衣服仍在,只是軀體已經全部石化,呈現出天青色的色彩。若有人說這是雕出來的,只怕是能夠名傳千古的佳作,因為這石雕除了是石頭外,幾乎和真人沒什麼兩樣,那面孔上依舊停留著石化前驚恐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方陵眉頭微微皺了下,坐到床邊,伸手按在他身上,捏了捏,這身體果然跟石頭沒什麼兩樣,冰涼冰涼的,而且十分脆硬,接著他輸入了一縷太陽火勁在白家公子的體內走了一圈。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58
第四章 石化的謎團

    方陵心頭亦是一沉,從太陽火勁傳來的感知看來此人體內的器官乃至血脈已經全部石化,不過希奇的是,在其心髒部位還有著一小縷天地之氣以極緩的速度游動著,其速度之緩宛如垂暮老人一般,若是不細心,根本就難以發現。

    這個發現讓方陵暗吃了一驚,心頭猛地升起一個想法來,莫非石化的白家公子並沒有死亡,只是好象掉入冰池一下子凍起來了一般,若能夠將石化解除掉,豈不是能夠復活過來?

    這麼一想,方陵心頭暗喜,若能解開謎團,更能救活兩個公子,那便讓白魏兩家欠下了大大的人情啊。

    不過,因為太陽火勁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可見這並非是病癥,而是不為人知的力量導致,如此詭異的事情只怕和修真之類脫不了關系,如今戰事當前,若是要和仙門弟子或者邪道對上,還真是讓人焦頭爛額啊。

    方陵尋思了一會兒,確定了白家公子的石化後,便立刻出了定州城,直朝著南部的金沙郡而去,如此一來又耗費了半天時間,五天時間已過兩日。

    方陵趕到金沙郡外的金礦時,山里還是一片漆黑,這座位于山間谷地的金礦入口被厚重的大門鎖著,上面纏繞著一層又一層的粗大鎖鏈。

    在入口左右兩邊各有著一個營地,可見是四大家族守衛人的住所,事隔二十年,金礦因為屢遭事故,所以一直未能得到開發,這一座金礦便荒廢在這里。或許是因為時間隔得太久,也沒外人打這里的主意,所以營地外居然沒有人看守,兩邊都顯得靜悄悄的,豎起耳朵能夠很輕易听到營地看守們均勻的呼吸聲,可見睡得正香。

    方陵落到鐵門前,一伸手抓住鎖鏈,施展月解之術,鎖鏈立刻裂成兩半,待到所有的鎖鏈都斷裂之後,他便拉開鐵門鑽了進去。

    修為達到融氣境穩定期,方陵的目力也比普通人好了太多,漆黑的夜里也能夠看清楚近範圍內的東西,沿著頗大的礦洞朝內走去。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一個石廳里,石廳四壁的石頭表面上稀疏的存在著一顆顆粗細不一的金砂,雖然不算多,但是金燦燦的讓人眼花繚亂。

    方陵也是第一回進金礦,見到這場景也不由嘖嘖稱奇,若是將這座金礦開發出來,不知道能讓封地的國力增加多少倍啊。只不過,金礦既然是四大家發現的,他也沒有強佔的意思,畢竟只要將整個定州抓在手中,這金礦的利益自然就有自己的一份。

    石廳連接著六個大小不一的礦道,方陵隨便找了一條,快步朝里面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忍不住伸手摸著洞壁,雖然洞壁的石頭都金光閃閃的,但是若是仔細辨別,能夠看清楚明顯有人工雕琢的痕跡。

    和祝寶林所說的一樣,礦洞里的通道簡直是宛如蜘蛛洞穴一般,錯綜復雜,岔道一條接著一條,一不小心就會迷路,而越朝深處走,石頭上的含金量也越來越重,有時候整整一面牆全部都是金燦燦的,似乎用手一挖就能夠挖出一塊金子來,而在半路上,他也看見了一些坍塌的痕跡。

    不過,隨著越來越深入,他心頭的疑惑也越來越重,如果說前面牆壁上有人工雕琢的痕跡是因為四大望族有開采礦石的緣故,那麼在礦洞深處每個地方都有這樣人工開采痕跡就難以解釋了,似乎是這些礦洞都是前人所挖掘出來的。

    這也就意味著,在四家公子發現這座金礦之前,這里便已經有人來過,而且在金礦里打上了這麼多通道,那麼這個人又是誰呢?

    按照楚國律法,地下所有礦藏都屬于國家所有,但是發現礦藏者可以成為開采者,也就是礦主。礦主和國家合作,將開采後高純度的礦石交予國家,低純度的則可以自行銷售,可以說是一本萬利的事情,如果發現私自開采礦藏那就是死罪,甚至可能誅連九族。

    所以說,如果真有發現這座金礦,不大可能偷偷開采,畢竟你交給國家,國家能夠讓你即有財富又有地位;如果你私自開采,萬一被發現,那就是殺頭大罪,只要腦袋不秀逗的人,一定會選擇和國家合作。

    但是按照祝寶林所說,金沙郡在歷史上是沒有發現過金礦山的,若是這個人是因為塌陷死在里面,那至少也會發現尸體,還是說這個人也和鄭伍兩個公子一樣也神秘失蹤了?

    很快的,方陵便找到了祝寶林所說的那條地下河,河水的確非常的湍急,而且河水很深,剛好從一條礦洞旁流過,若是人掉進去,的確也會被沖走。

    方陵捧起地下河水洗了把臉,然後便跳進了地下河中。

    金礦、塌陷、失蹤、石化,這些字眼構成了一個復雜的迷局,在方陵看來,要想解開這個謎,首先還是得從尋找鄭伍兩個公子的下落說起。

    他大膽的設想,如果說鄭伍兩個公子因為等不到救援,而尋找其他道路的話,那麼從地下河游走是最可能的,這里河水又深又急更帶著刺骨的冰寒,所以四大望族雖然曾派遣人進來打撈,但是都無功而返,不過對于方陵而言,這種河水對他倒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性。

    只不過,一跳入河里,他便立刻感覺到河水相當的沖擊力,方陵連忙運起千鈞磐龍勁,一下子沉到河底,一手抓住一個凸起的岩石,這才穩住身子。

    他暗暗噓了口氣,這河水的沖力相當巨大,人一掉下來就不知道會被沖出幾里外,怪不得望族派了大量的人都沒有效果呢。

    不過既然有了想法,那就一定要貫徹到底,方陵睜大眼楮,拔出匕首,走一步便插在岩石上,這樣才能保持不被沖走,河水急如瀑布般的不斷朝前涌著,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河底時不時蔓延出一片濃濃的水草,宛如人的頭發一般在順水浮動,在這陰森森的河底便著實有幾分恐怖。

    方陵沿著河床一路走來,發現河水越來越寬,而照這個方向看去,似乎能夠通向城外金沙江,而金沙江的水也出了名的急,每年都有不少人被淹死,若是沖進金沙江,被泥沙所掩埋,只怕花再大力氣也難以找到。

    尋找了許久之後,盤算著營地看守起來的時間,方陵只得暗嘆了一聲,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他陡然被前方的一樣東西吸引住了視線,那里是一團茂密的水草,肆意的纏繞著幾塊岩石,在岩石上分明有著幾塊碎布條,因為布條是天青色的,和水草顏色差不多,所以方陵起初並沒發現,還好他離開前又多望了一眼,這才發現了蹊蹺。

    他連忙游了過去,將那些水草一拔開,頓時大吃一驚,這水草所纏繞的東西不是別的,居然是一尊石人!

    冰冷的石人不知道在水底呆了多少時間,身上長滿了青苔,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那面孔上所透露出的恐懼表情,他的眼楮睜得大大的,滿含驚恐的盯著方陵,臉上的毛孔都能看得清晰,如此狀態幾乎白家公子的石化一模一樣。

    在水底和這樣一個石人面對面,若是普通人只怕連心髒都要嚇出來,不過方陵向來膽大,稍稍一愣後立刻定下神來,仔細觀察起石人。

    他身上的布條正是所穿的衣服,在腰上還有一塊白玉扣帶,玉上豁然雕著一個“銘”字。

    失蹤的鄭家公子不就是叫鄭銘嗎?

    方陵幾乎下意識的想到,這尊石人該不會就是鄭銘吧?

    他立刻在周圍又尋找了一邊,居然又找到了一尊石人,方陵此時憋氣也快到了極限,他抱起兩尊石人逆流而行,耗費了好大陣工夫這才回到了礦洞上,將兩個石人放上來,方陵又在後面一尊石人的衣服上找到了一枚刻有石人名字的玉佩,便立刻判斷這具石人便是失蹤的伍家公子。

    終于找到了兩個公子,方陵這才大大松了口氣,但是同時又升起一個更大的疑惑,這兩人為什麼會便成石頭沉在河底呢?

    稍稍一想,他豁然明白過來,自己的判斷應該沒錯的,鄭伍兩個公子因為久久等不到救援,所以決定自尋生路,于是潛入了地下河,想借著河水的順流找到出路,然而沒想到半途中他們突然發生了石化,最終沉到了河底。

    也就是說,最終四個公子都產生了石化。

    不過,這四個公子連石化時間是有所差異,白魏兩人明顯是過了好幾天才石化,而鄭伍兩人顯然是在此之前,四人是一同進入礦洞的,白魏二人也沒有說過遇到過什麼蹊蹺事情,雙方惟一的差別就是因為兩人被困在礦洞里,兩人出了礦洞。

    莫非……方陵陡然心頭一亮,莫非礦洞有著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讓四人產生了石化現象,而且這種石化是有時間推移的,就象慢性毒藥一樣。

    鄭伍二人之所以很快石化是因為一直呆在礦洞里,受到影響比較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09:59
第五章 蛛絲馬跡

    結合這里面處處都有人工開鑿的痕跡,再加上四人石化過程的不同,方陵越加覺得這個礦洞本身就透著詭異。

    說不定,後來礦洞屢次發生坍塌事故,都是因為有人想要掩蓋住這個礦洞的秘密,而本來就互相猜忌的四大望族則誤認為是對方動的手腳。

    如此真如自己所料,那麼這礦洞里一定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守護這秘密的人甚至不惜痛下殺手。

    只不過,從剛才在探索來看,整個礦洞的路線非常復雜,要想找到完全探明這個礦洞光是幾天時間只怕是不夠的。

    方陵思忖了一陣,還是決定還是先離開再說,他心里很清楚,就算將這兩個石人找到,也並不足化解四大望族的矛盾,從剛才摸過兩具石人的身體上看,這兩人的心髒處也有著緩慢的天地之氣流動,應該同樣具有生還的可能。

    悄悄出了金礦,太陽剛剛從山間冒出頭,兩個營地的守衛依然還在沉睡中,方陵悄悄將鎖鏈全部融好之後,這才離開。

    騎著赤焰,方陵趕往了大山腳下的金沙郡。雖然金沙江水又急又湍,但是卻肥沃了兩岸的土地,使得這里農業發達,再加上江水緩和處可以打撈水產品,金沙郡也相當的富足。

    方陵在城外下了馬,便看到一堆人圍在城門前,湊過去一看,卻是關于捉拿江洋大盜的通緝令。

    自八王之亂之後,整個楚國都陷入了混亂的局面,很多山賊路匪都開始明目張膽的作案,甚至搖旗納眾,佔據山頭,弄得民不聊生。金沙郡這種富足之地對于他們而言就象一塊肥肉一樣,怎麼可能不染指呢?

    找了家客棧,吩咐小二好好照顧赤焰後,方陵輾轉來到街頭一家比較熱鬧的包子鋪前,這家包子鋪雖然店面不大,但是生意卻十分紅火,鋪子外放著十幾張桌凳,差不多都坐滿了人。

    方陵點了一籠包子,安然的坐了下來,他到這地方吃東西當然也是有意圖的,看這里的食客似乎都是附近的街坊,都是土生土長的金沙郡人,或許從閑談中能夠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坐著听了好一會兒,周圍人所談的都是些家長里短的話題,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不過方陵也不急,找到兩具石人已讓事情有了些許眉目,心頭的壓力也沒有來之前那麼大了。

    包子鋪的老板扯著大嗓門,吆喝著賣包子,一籠熱騰騰的包子很快就賣了個精光。

    一個穿著捕快衣服的中年男子從街尾那邊走過來,走到包子鋪前,努努嘴道︰“朱老板,來四個包子。”

    “蔣捕頭,您先稍等下,馬上就蒸好了。”朱老板歉意的說道。

    蔣捕頭點點頭,尋了個位置坐下來,一個長著馬臉的青年人從旁座湊了過來,腆著臉笑道︰“蔣捕頭,听說昨天晚上廖記錢莊出了大事情啊。”

    蔣捕頭打了個哈欠,略帶疲憊的瞥了他一眼道︰“馬源,你這耳朵倒是挺靈通的。”

    馬源嘿嘿一笑道︰“我家隔壁就是錢莊,昨天晚上郡府的人鬧那麼大動靜,我能不知道嘛?”說完,他刻意壓低聲音道,“听說錢莊發生的事情詭異得很吶,庫房四面都有人把守,還被江洋大盜把一箱金錠換成了石頭呢。”

    方陵心頭砰然一動,立刻把目光盯在二人身上,這事情若是平時听起來並不希奇,什麼富人錢莊之類的都是江洋大盜們打劫的對象,但放到現在這情形里,一牽涉到石頭二字意義就大不一樣了。

    “知道就別亂說,萬一打草驚蛇,讓江洋大盜跑了惟你是問!”蔣捕頭臉色一沉,低聲訓斥了一聲,然後拿起朱老板送過來的包子便走了。

    馬源吐了口吐沫,低聲嘟噥道︰“有什麼了不起,連個江洋大盜都捉不住,只會拿老子出氣。”

    方陵端著盤子走了過去,笑眯眯的問道︰“這位大哥,剛才听你提起江洋大盜的事情,能不能講給我听听?”

    馬源見到少年一臉求知的表情,心頭大為受用,便說道︰“昨天晚上我剛睡著,廖記錢莊那邊突然傳來驚叫聲,我被吵醒之後便搬著梯子架在圍牆上,朝錢莊那邊望去,發現捕快已經到了,那廖老板讓伙計把一個小箱子抱到空地上,說有江洋大盜將一箱金錠換成了石頭。”

    “那箱子里的東西你看到了嗎?”方陵追問道。

    馬源一挺胸脯道︰“當然看到了,確實是石頭,不過又有點奇怪。”

    “奇怪?”方陵希奇道。

    馬源蹙起眉頭道︰“因為那箱子打開後,里面不是什麼碎石頭,一塊塊石頭整齊的放在箱子里,都是金錠的形狀,你說這江洋大盜也真奇怪,用石頭換了金子也就罷了,還把石頭弄成金錠的樣子,這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一听到這里,方陵更覺得事情蹊蹺,就算江洋大盜為了炫耀實力,用碎石就可以,干嘛非得要用金錠樣子的石頭呢。

    他開口問道︰“這箱金錠是廖老板的嗎?”

    馬源搖搖頭道︰“這倒不是,是昨天兩個青年男子帶過來的,一箱大概有十個金錠,換成了十張百兩的銀票。”說到這里,又忍不住羨慕道,“這兩小子看起來也不象是大富人家的公子,不知道從哪里弄來這麼多金子,我當時剛好路過,還听他們說起晚上要去包鴻玉樓的紅牌呢。”

    鴻玉樓的頭牌是什麼,方陵不消問也知道,他故意說道︰“這可就難說了,這年頭山賊路匪太多了,就算有金有玉也都藏著掖著呢,人家穿得一般,或許是為了怕人惦記上呢。”

    馬源回憶了一下,搖搖頭道︰“我說這個不象不是指他們衣著,而是給人的感覺,這二人一高一矮,都長著一雙老鼠眼楮,眯起來還透著幾分邪氣,高個子那個頭上還塊疤,若不是頭發遮著,估摸著是塊刀疤呢。”

    方陵打听完畢,吃完包子後便朝著北街的鴻玉樓走去。

    自古以來,無論是天下太平還是紛繁戰亂,青樓總是不缺生意的,作為金沙郡最好的青樓,鴻玉樓就建在郡里最繁華的北大街上,門庭廣闊,富麗堂皇,是達官貴人們鐘愛之所,要想這里包下個紅牌女子,至少也得要幾百兩銀子。

    現在時辰尚早,無論是青樓的姑娘還是客人都在睡著懶覺,大門都沒有開,唯有路過的行人匆匆走過。

    鼻息里聞著樓里傳來的胭脂氣息,方陵站在一條巷子口,目光不離青樓大門。

    過了好一陣子,青樓的大門終于打開了,一個扭著水蛇腰的中年老鴇將兩個青年送了出來,不停的揮動著手絹叫二人下次再來。

    這兩個青年正是馬源口中所說的那兩人,二人都只有22、3歲的樣子,但是卻頗有些修為,從散發出的天地之氣上估量,差不多能達到剛力境顛峰期的水準。

    方陵暗暗吃了一驚,有種預感被證實的感覺,凡間武道者要進入剛力境都得30歲左右,更何況還是顛峰期呢?

    就算是修煉小神通典只怕也提升不了這麼快,除非二人修煉的是修真法門!

    方陵悄悄跟在二人後面,將五感提升到最強,把二人說的話悉數納入耳中。

    矮個男子一臉滿足的伸展了腰身,邊走邊笑道;“五師哥,這青樓的紅牌就是不一樣啊,那才叫個媚啊。”

    五師哥嘿嘿一笑道︰“七師弟,師哥沒有說假話吧,你嘗過一次後保證下次還想來。”

    七師弟跟著媚笑起來,又忍不住擔憂道︰“但是五師哥,師傅早吩咐過,不準咱們動用金礦里的金子,萬一被師傅知道了……”

    五師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你就放心吧,那金錠變成了石頭,官府的人只會認為是江洋大盜干的,絕不會往他處想。更何況,師傅一直在洞內清修,怎麼也不會知道外面的事情,再說了,那些金子閑著也是閑著,咱們動用一下又有什麼關系,有了金子咱們不就是大爺了嗎?”

    方陵听得心頭一怔,听這口氣,金錠是用金礦里的金子制成的,而金子莫非也象人一樣,離開金礦後就變成石頭了?

    七師弟听得滿面紅光,跟著笑道︰“五師哥說得對,那咱們下次還來?”

    五師哥哈哈大笑道︰“當然還來,不過現在時間差不多,咱們先回洞里再說。”

    二人找了間飯館,吃完早飯後便來到了客棧里,騎著馬托運著幾包物資朝城外行去,方陵騎著赤焰遠遠跟在後面。

    這兩師兄弟不疑有人跟蹤,一路慢悠悠的走著,最後鑽進了一座偏僻的山谷間,然後騎著馬來到一片立直如鏡的山壁前。

    五師哥摸出一個鈴鐺來,輕輕搖晃了一下,山壁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十丈長寬的洞口,二人騎著馬兒走了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那洞口又立刻消失不見,變成了一片石壁。

    方陵看得暗吃了一驚,心頭冒出兩個字——法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10:00
第六章 六石設門陣

    法陣是通過特殊的手法利用天地之氣從而達到各種神奇效果的陣勢。

    各門各派的仙門弟子在入門時便開始學習一些粗淺法陣,比如方陵從霍峻遠那里學到的守魂之陣,粘魂之法,都是比較初級的東西,凡人也可以使用。

    但是,仙門中更多的陣法則只有仙門弟子才有實力使用。

    法陣和直接的戰斗方式不一樣,通常是需要準備材料耗費時間才能形成的,象各大仙門所在的仙山隱海便是被異常龐大的法陣隱藏起來,凡人無法觸及。

    法陣的威力與否一般都和施術者的能力有關,施術者越強,法陣的構造越復雜,那麼法陣的威力也就越大。

    方陵也萬萬沒有想到這里入山的通道居然會被設下法陣,如此一來,他百分之百可以確定這一次要面對的已經不是韓居正這種偷學了點修真皮毛的對手,而是真正的修真弟子!

    以二人的行徑來看,只怕不是什麼好門派,估摸著是邪道中人。

    方陵不由暗噓了口氣,真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若只是一個歪門邪道也就罷了,偏偏這里給人的感覺宛如邪道重地一般,連入口都設下法陣,真是塊燙手山芋。

    但是,現在卻不是退縮的時候,方陵深吸口氣,準備探測一下這法陣的構成。

    這三年來,他從霍峻遠那里學到很多修真方面的知識,關于法陣他也是相當感興趣。

    法陣以結構而言,分為陣柱和陣核。無論是陣柱還是陣核一般都是蘊涵著天地之氣的一等玉石,陣核只是被設置成為法陣的核心,一旦其被破壞,法陣就會被破解。

    而從作用上法陣一般分為︰攻擊陣、防御陣和中立陣三種。

    攻擊陣,顧名思義是以進攻為目的制造的陣法,一旦有人觸動法陣,就會受到攻擊,大型的攻擊法陣甚至能夠瞬間奪取百千人的性命。

    防御陣,即是以預防為目的設下的法陣,有了很強的防御能力,可以抵御住敵人的進攻。

    中立陣,即無攻擊能力又無防御體系,只是一個法陣,其目的相當多樣,象這種為了掩飾門而設下的法陣一般都是中立陣。

    但是,陣法並非是單一結構的存在,三種陣法類型可以相互結合,比如一個陣法可以包含多個攻擊陣、多個防御陣、或者攻擊陣、防御陣和中立陣相結合,這樣一來,就顯得非常復雜,被稱為多重結構陣。

    根據陣法構造的多重性,陣法被區分為四類,即粗淺法陣、基礎法陣、中級法陣和高級法陣。

    粗淺法陣是凡人可以使用的法陣皮毛,一些所謂得道高人所使用的便是這些,而基礎法陣以上則是修真弟子才能夠使用的。

    每種法陣都有千萬種不同的結構和構成,威力作用都完全不一樣,要想辨別出法陣具體是什麼類型,就必須要以天地之氣去探測。

    方陵深吸了口氣,走到這面石壁前,伸手按在上面,發現給人的感覺就是實實在在的石頭一般,冰冰涼涼的。

    他暗道法陣的玄妙,明明是制造出來的幻象卻顯得如此逼真,若非自己親眼看到,恐怕根本料不到這二人是鑽進了這里面去。

    方陵催動體內的天地之氣,手掌上立刻釋放出了千絲萬縷的月陰冰勁,之所以使用月陰冰勁,是因為這種氣息比起太陽火勁來顯得更加柔和一些,不容易激起法陣的反應。

    畢竟,萬一這門口的法陣並非是中立陣,而蘊涵著攻擊陣那就麻煩了,但是事情到這一步,也只有鋌而走險。

    天地之氣一經釋放,方陵立刻感覺到這石牆上存在著一個直徑十丈長的一個洞口,一層濃密的天地之氣宛如水流一般循環流動著。

    似乎因為施術者並沒有料到會有外來人進入這里,所以所留下的天地之氣並不算強烈。

    不過,任何一股天地之氣都帶著強大的沖擊力,影響著方陵對月陰冰勁的掌握,他堅定心神,控制著一縷縷的氣息深入法陣內部,一探究竟。

    方陵小心翼翼的操縱著月陰冰勁尾隨著天地之氣,順著其循環的路線行走著,天地之氣繞過一個圓,繞過第二個圓,繞過第三個圓……繞過第六個圓,然後開始循環。

    雖然過程十分簡單,但是卻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分心,此時的方陵完全放下戒備,一顆心思都在破陣上,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偷襲的話,只怕小命不保。

    圓的方位出現在方陵的腦海中,再結合水流循環的路線,方陵嘴角漸漸露出笑意來,因為他終于確定這陣法乃是個十分簡單的“六石設門陣”。

    六石設門陣,乃是一種專門用于制造幻象,設置障礙的陣法,一般是以五枚玉石為陣柱,一枚玉石作為陣核,以特殊方式固定好之後,便可結合周圍環境形成幻象屏障。

    六石設門陣雖然只是基礎陣法,但是在此基礎之上卻可以以六的倍數提升威力,上升為十二石設門陣,十八石設門陣,二十四石設門陣等等,每提升一級,其威力和幻象就越逼真,同時,還可以植入攻擊陣,那就更加厲害了。

    幸運的是,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六石設門陣。

    知道是六石設門陣,要想破解也並非易事,在各仙門最通俗的一句話,便是設陣難,破陣更難。

    六塊玉石要成陣,需要根據天文地理方位星辰等等結合,最終落地成陣,這樣才能引動周圍環境的天地之氣,使之改變從而產生幻像。

    每一顆玉石都可以設置成陣核,但是不同方位的玉石成為陣核後,其法陣結構就完全不一樣了,可謂變化萬千,要從即定的陣勢上準確分析出哪一枚是陣核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而一旦找不準,攻擊錯誤就會受到法陣發噬,後果十分嚴重。

    方陵認真思索著,霍峻遠所傳授的法陣知識象流水一般在腦海里流過。

    法陣術界之術乃是作為踏上修真之路的必學之術,其術之復雜,凡人難以想象,一般仙門弟子要想成功設置基礎法陣,從剛力境修為開始練習也得耗費兩三年時間才能夠**設陣,而設陣之後要想破陣,更需要五六年時間,而且這還是指單一結構的陣法,若是二重三重等陣法,需要耗費的時間不知道多少,很多仙門弟子窮其一生都在研究各種陣法。

    對于方陵這樣只學過知識,但是卻從未接觸過的凡人,就算弄清楚是六石設門陣,要想破解也可謂是天方夜潭,若是有仙門弟子知道方陵的想法,只怕會笑掉大牙。

    然而對方陵而言,他卻必須要破解這六石設門陣,唯有這樣,才可能一統五鎮,才可能擊潰益州大軍,才可能完成宏圖霸業。

    在他肩膀上有著太大太重的壓力,更讓他有著普通人難以匹及的信念。

    方陵屹立在石壁之前,眼神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深沉,深邃如海,又淡定如湖。

    良久之後,他緩緩伸出右臂,一手按在石壁,對準其中一枚玉石所在的方向,猛地催動掌勁。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動,掌勁狂涌而入,頓時將整個法陣震得潰散開來,天地之氣迅速外泄,宛如破了口的氣球一般。

    眼前的石壁就象被一雙大手揉捏起來,開始扭曲變形,色澤漸漸發淡,最終化為一片塵霧散去。

    當黑黑的洞口露出來時,方陵這才大松了口氣,目光落到洞口周圍瓖嵌著的六枚玉石上。

    並非所有的玉石都能夠用來作陣柱,這些玉石都是凡間一等一的籽玉,而且要毫無瑕疵才行,每一顆都價值百金。

    而且,威力越大的法陣所需要的玉石純度越高,要耗費的天地之氣也更大,而且很多法陣都是有多人一起施術才能夠保持長久。

    當然,並非陣柱就一定要玉石,法器甚至于普通的石頭都可以,但是要用石頭為陣,就需要施術者有著異常高深的修為,普通的修真弟子也是望塵莫及的。

    而以方陵現在的修為,雖然也可以設一些簡單法陣,但是支持不了片刻,而玉石的天地之氣一旦耗完,就會干涸開裂。

    從這法陣上看,方陵心頭便有了推測,如果這里面不是人夠多,那麼這個設陣者的修為至少也是行氣境。

    他只覺得頭皮有點發麻,這次自己的對手可不是韓居正、薩滿巫王那樣的皮毛貨色,而是真正的邪道,行氣境的修為加上法器,再加上里面還有其他弟子,簡直就是龍潭虎穴。

    他深吸了口氣,朝著洞口里走去,二人是出來采購物資的,也就是說里面的人出洞的機會並不多,那麼自己應該有時間在對方沒有發現法陣被破解前找出化解石人的方法。

    他迅速朝著石洞里走去,石洞兩邊都插著常年不滅的火把,從洞壁上被燻黑的情況看,這些火把在這里已經有了不少年頭。

    而根據石洞的走向,方陵也感覺到這里是朝著金礦方向的,越深入,離揭開真相的時間也就越近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10:01
第七章 預料之外

    轉過一個彎道的時候,方陵隱隱听到前面傳來的陣陣馬蹄聲,他便知道已經追上了那兩個師兄弟。

    石道寬闊而悠長,地面干燥通風,一點都不沉悶,而且隨著地勢越來越低,石道也越來越寬闊,幾乎有二三十丈高大。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一拐彎,便見到一扇大開的石門,在石門兩邊各有著兩個青年,二人穿著一身漆黑的長袍,袍子胸口上繡著一個奇怪的圖案。

    透過石門,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個深大的洞廳,陽光從廳上的石壁縫隙中射進來,顯得透亮透亮的,在洞廳里有著幾個石洞,通向更深遠的地方。

    一見到二人牽著馬匹回來了,守衛的兩個青年立刻迎了上來,幫忙卸物資。

    東西一卸載下來,五師哥便問道︰“八師弟九師弟,益州國那位貴客不是今天到嗎,不知道到了沒有?”

    听到益州國三個字,方陵便立刻豎起了耳朵,心頭更升起狐疑來,怎麼這里竟和益州國牽扯上關系了?

    青年守衛立刻答道︰“他們比五師哥你們早到半會兒,現在正被大師哥領去見師傅呢。”

    五師哥便松了口氣道︰“那就好,師傅可是一直叮囑叫咱們別錯過時間,好好的在那位大人面前表現一下。”

    七師弟笑道︰“以咱們九個師兄弟的能耐,那位大人肯定會大開眼界的,若是師傅出手,只怕他們眼珠子都得瞪出來呢。”

    青年守衛不無興奮的道︰“五師哥,要去了益州國,咱們是不是能當官?”

    “當官?”五師哥傲然一笑道,“咱們跟隨師傅自幼苦修,吃的苦可不比那些寒窗苦讀的書生少,若只是為了當官豈不太劃不來?那位大人乃是奉了益州王之命,來請師傅出山的,以師傅的修為當個鎮國天師也綽綽有余啊。”

    三人听得頓時滿臉期盼,師傅當了鎮國天師,自己這群做弟子的那豈不是比當官還要威風。

    七師弟一臉淫笑的摸著下巴,小聲嘀咕道︰“不知道益州國的紅牌有沒有鴻玉樓的帶勁?”

    五師哥會心的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等到了益州國,咱們有的是機會享受,修仙得道哪有做鴛鴦美夢有意思呢?”

    七師弟立刻笑了起來,連連點頭。

    听到二人這淫邪的悄悄話,方陵暗道他們不是修仙的材料,雖然修仙並非一定要禁**,但是象這樣貪圖享樂,又豈配成仙?

    同時,他又暗道了聲幸運,沒想到追查著石人的線索居然听到了這麼機密的事情,看來韓居正死了之後,方縱傲又打起了新的主意,若是真讓他請出這位大仙,那不知道會對自己造成什麼樣的威脅,畢竟誰也不知道此人有著什麼樣的背景,手里又有什麼樣的法器,若是偷偷摸摸的對自己下狠手,那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他手心里暗暗捏了把汗,靜靜的在石道里等候著。

    四個師兄弟談完之後,便開始將物資運送到石廳里,然後走進了其中一條通道,趁著里面沒人,方陵立刻趕了進去,稍稍分辨了一下,便朝著最中間的那條大道走了進去。

    這條大道明顯比周圍的道路都要方正一些,看得出是刻意修整過,如果是師傅的話,那麼住在里面也是理所當然了,再加上從幾人對話里看出,住在這里的只有所謂的師傅和九個師兄弟,人數並不算多,所以方陵的膽子也就更大了。

    他一路沿著石道朝里走去,沒過多久,便來到石道盡頭,盡頭下方是一片深不可測的懸崖,唯有一條搖搖晃晃的木橋連接著遠處的一片石地。

    在石地上修建起了一個大木屋,木屋後的山壁上有著一片清泉流下,匯聚成一個小池,周圍還種植著一些花草樹木,看起來頗為雅靜,在石地一側,還有著另一座木橋通向另一個洞口。

    此時,一個灰衣青年正領著一行人走過橋,來到石地之上。

    灰衣男子二十**歲,面如冠玉,眉宇間有著幾分邪氣,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此人的修為也不低,達到融氣境的顛峰期。

    從這位大師兄的修為判斷,方陵便斷定那師傅的修為至少也是入了行氣境。

    另一行人中,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白衣文士,臉型尖尖的,下巴上蓄著山羊胡須,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眸子里卻透著幾分狠色。

    方陵只看了一眼,便覺得此人非常眼熟,他稍稍一琢磨,便想了起來。

    這文士名叫艾明軒,乃是方縱傲手下的一個謀臣,此人出身寒門,苦讀經書,智謀過人,尤其擅長施展毒謀詭計,深得方縱傲器重,堪稱方縱傲的左臂右膀。

    上次去益州國時,方陵也在益州王城混了一段時間,不僅見到了不少重要的郡守,其中也不乏一些受器重的謀臣,艾明軒就是其中一個,方陵刻意記下每一個接觸者,所以深有印象。

    見到艾明軒在這里,方陵不由又驚又喜,喜的是居然在這里見到如此重要的人物,殺了可以讓方縱傲痛失重臣,若是生擒也可以成為交易的籌碼,無論哪一樣都對自己極為有用。

    驚的則是方縱傲果然也是膽大謀深,如今定州徐州邊境戰事將開,他居然還敢派重臣潛入定州境內,若不是自己追蹤石人線索,絕不會知道這樣的事情。

    艾明軒身邊的四個護衛個個都是實力高手,神色嚴謹如鐵,一看就是經歷過不少戰事的老兵,而修為更是清一色的融氣境顛峰期,足見方縱傲對此人的重視。

    光是這四人護衛,要想對付艾明軒就不容易,更何況這里還有著其他厲害的高手呢。

    艾明軒左右看了看,拂須說道︰“許小弟,沒想到你們這洞里還別有洞天,頗有幾分雅靜,你師傅就住在這里?”

    青年男子拱拱手道︰“艾大人,這石屋的確是師傅的住所,不過師傅現在不在這里,而是住在礦洞里。”

    “礦洞?”艾明軒不解道。

    青年男子並不多加解釋,只是笑道︰“師傅早吩咐過,艾大人請隨我來吧。”

    說罷,他就朝著另一座木橋上走去,艾明軒只得跟上去,只是木橋搖晃著,他也不由得眉頭一皺,雖然未露怯意,不過還是明顯有點不安,畢竟這橋下就是看不到底的深淵。

    好在後面的侍衛扶著他,艾明軒這才安然的走了上去。

    方陵收斂起氣息,悄悄跟在一行人後面,走進礦洞之後,只見礦洞的四壁上都生著稀疏的黃金顆粒,走得越深入,石道里的黃金顆粒越多越密越大,不過一會兒工夫過去,整個石道已經完全是金燦燦的一片,直晃得人眼花。

    艾明軒一行人也未料到這里面竟然藏著一個金礦,看得是目瞪口呆,只差沒有叫出聲來。

    沒過多久,石道前方漸漸開闊起來,直到來一個巨大的石廳中,金燦燦的石廳連接著數條通道,在大廳正中修建著一個黃金礦石的石台,石台之上放置著一個斗大的森白色石盆,這個石盆由一顆顆的拳頭大小的骷髏頭組成,骷髏的眼楮中散發著藍藍的幽光,看起來十足的嚇人。

    法器!

    而且不是粗糙的初級法器,這石盤上幽光環繞,有一種壓迫心靈的威嚇感,這玩意兒只怕是一件小神通法器!

    方陵不由心髒狂跳,小神通法器那可是化元境的高手才能夠煉制之物,不過,當他目光落到石台上的青袍男子時,又暗松了口氣。

    這男子不過四十來歲,鷹勾鼻子,濃眉虎目,嘴角勾起陰邪的笑意,青袍的衣領長而寬大,直立起來,宛如蝙蝠的翅膀一般,他站在台上負手而立,給人一種強大的威壓感。

    此人估計就是眾人口中的師傅了,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路,但是單看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實力就絕對不在韓居正和薩滿巫王之下,至少也是行氣境初入期的水準,但是絕對不可能達到化元境的高度。

    只要不是化元境,方陵也就省了一半的心,畢竟若是遇到那種程度的高手,就算自己加上小貂那也只有死路一條。

    一見到艾明軒,男子便咧嘴一笑道︰“艾兄,二十年一別,可還記得我余武啊。”

    艾明軒定神的看著他,良久之後才感慨道︰“怎麼不記得,我艾明軒就算死也記得你這個發小啊。”

    余武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身形陡然消失不見,瞬間又出現在艾明軒身前,艾明軒身邊的四個護衛陡然吃了一驚,驚愕于他如此迅速的身法。

    艾明軒掩飾不住驚愕道︰“余兄二十年不見,這武功真是深不可測啊,而且這住的地方也著實的華麗,居然是一座金礦山。”

    “金礦山?”余武象听了笑話一般笑了起來,眯起眼道,“艾兄,我給你的書信你可交給益州王了?”

    艾明軒正色說道︰“收到余兄的書信後,我便立刻交給王上過目,所以王上才派我過來,余兄你當真有韓大仙那樣的法力,能夠為王上效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10:03
第八章 驚現聚寶盆

    “韓大仙?”余武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道,“艾兄,不是本人虛言,象那種招搖撞騙的家伙,又豈有資格和鄙人相提並論?”

    艾明軒愣了一愣道︰“余兄這話的意思……”

    余武傲然的問道︰“艾兄可知道我是何門何派?”

    艾明軒搖了搖頭,余武便沉聲問道︰“艾兄可知道各國的鎮國天師都是來自于各大仙門?”

    “這當然知道。”艾明軒說道。

    余武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告訴你,所謂的韓大仙不過是個懂得點皮毛的家伙,而本人才是正宗的仙門弟子。”

    “什麼?余兄你竟拜入了仙門?”艾明軒大吃一驚。

    余武輕輕點頭,追憶道︰“二十年前,你去考取功名,我因為家中落魄出外討營生,意外遇到了一位大仙,大仙見我資歷不凡,便將我收為弟子,從那個時候起,鄙人便成為了仙門天葵宗的門人。”

    雖然艾明軒等人不知道天葵宗是什麼,頓時只听仙門二字,立刻面現尊敬,比起獨門獨派,毫無底細的韓大仙而言,這個能夠道出門派的余武顯得夠資本多了。

    方陵則是眉頭一沉,天葵宗的名字他可是從霍峻遠口中听說過的。

    和藏于仙山隱海的各大正道仙門一樣,邪道修真門派也是藏于各種法陣術界之中,與世隔絕。

    各大正道仙門通過委派鎮國天師,從而獲得了從凡間國家挑選有資質的凡人,送往仙門成為弟子,邪道也同樣在凡間設有各種分支,以各種方式吸收弟子。

    天葵宗便是眾多邪道門派之一,主要活動在楚國範圍內,此門派據說擅用邪法,有違人道,曾經多次被仙門圍剿,但是屢屢復燃,令不少仙門都有些頭疼。

    方陵亦未料到此人居然是天葵宗門下,不過他確實稍稍松了口氣,听此人口吻,是天葵宗門人在凡間發展的弟子,也就是說,實際上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仙門弟子,只是在凡間修煉罷了,這樣一來,無論修為還是法器都比正宗的仙門弟子要遜色一籌了。

    艾明軒忍不住問道︰“那余兄現在豈不是也要成為仙人了?”

    余武微微一笑道︰“仙路茫茫,豈是那麼容易的?不過,若益州王願意助我一臂之力,那我也願意為益州王效力,各取所需。”

    艾明軒正色道︰“王上有言在先,只要余兄有莫大的法力,那麼王上必定願意提供各種物資幫忙。只是關于法力這一點,艾某人也不敢弄虛作假呀。”

    余武哈哈大笑起來道︰“何需艾兄作假?那我們就談正事,不知道艾兄可曾听說過聚寶盆?”

    “聚寶盆?八百年前出現過的聚寶盆?”艾明軒蹙眉問道。

    余武微微頷首道︰“千年之前,大唐國一統天下,但是僅隔幾代之後由于後人不繼,大唐國四分五裂,重新陷入戰火之中,各國相互征戰,國力匱乏,反而惟獨周國國力異常強盛,這乃是因為周國的一個商人擁有著能夠變出金山銀海的聚寶盆,因為這寶盆的存在,他不費吹灰之力成為巨賈,並且幫助周國成為十幾國中最為強盛的國家。”

    艾明軒點點頭道︰“這聚寶盆的事情我也听過,不過這乃是稗官野史上記載之物,只是傳言罷了,怎麼可能有東西能夠真的變出金山銀海呢?”

    余武微微一笑道︰“不,世間確有此物,因為聚寶盆並非凡物,而是一件貨真價實的法器!”

    “法器?仙人用的法器?”艾明軒大吃一驚道。

    余武點點頭道︰“不錯,那商人本是無意中發現了那件聚寶盆,知道了其功效之後便發了大財,並且用其支助皇室。雖然仙規規定仙門弟子不可用法器干擾人間倫常,然而這法器因為是被凡人所用,所以反而不受限制。不過,正因為這件法器的厲害,就連周國的皇帝也起了貪心,他暗中設下圈套,準備奪取商人的聚寶盆,一百名侍衛暗中闖入其府邸,將府內上上下下三百多人殺得個精光,然而,惟獨那商人卻活著走了出來。”

    “這商人手無縛雞之力,怎麼能夠從一百宮廷侍衛的圍困下離開,莫非是有人暗中相助?”艾明軒不解道。

    方陵隱在一側默默的听著,雖然不知道余武為何突然提起這件野史,但是心知定然是有用意的。

    余武輕輕搖頭,深沉的說道︰“不,並非有人相助,而是商人發現了聚寶盆這件法器的另一種法力。”

    “另一種法力?”艾明軒一頭霧水的問道。

    余武深邃的說道︰“聚寶盆的法力分為兩種,其一為化石為金,它能夠將放入盆里的石頭化為黃金;其二則為化人為石,也就是說——能夠將人變成石頭!”

    方陵心頭猛地一震,莫非四大望族的公子之所以變成石頭竟然是和這傳說中的聚寶盆有關?

    艾明軒等人亦是大吃了一驚,艾明軒深思了一下,質疑道︰“但是余兄,這人怎麼塞進聚寶盆里呢?更何況,若是真能化人為石,這聚寶盆早就該把人變成石頭了呢?”

    余武微微一笑,沉聲道︰“那是因為聚寶盆要發揮化人為石的作用,是必須具備一定條件的,那就是首先要吸取一定數量的死人魂魄!”

    “死……人魂魄?”艾明軒等人臉色都變了一變。

    余武身形一旋,便落到了平台之上,他伸手按在那骷髏盆上,陰邪的笑道︰“這件東西就是傳說中的聚寶盆。”

    方陵眉頭微微一沉,原來這件小神通法器居然就是八百年前的聚寶盆,只是傳說中金燦燦的盆子居然是個白骨盆,而且這傳說中能讓富裕的法器竟然帶有如此強的攻擊性,真是出人預料。

    余武繼續說道︰“聚寶盆乃是由一位我們天葵宗的一位得道高人以三十六個陰年陰月陰日所生的嬰兒頭骨為主材,耗費十年光陰煉成,一旦周圍有人死去,它便會自動吸取其魂魄,然後根據主人的意圖攻擊一定範圍內的敵人,讓其變化成石人,那商人的家屬被殺得精光,恰好使得聚寶盆能夠發揮作用,三百個魂魄便可以石化300個對手。只是因為事情太過詭異,這石化之事才未列入正史,知道的人知之甚少。”

    眾人听得唏噓不已,誰也沒料到這聚寶盆居然還有如此驚世駭俗的能力。

    艾明又狐疑道︰“既然那商人有如此厲害的法器,為什麼不找周骨皇帝復仇呢?”

    余武深沉的說道︰“這是因為聚寶盆變金山銀海之術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變出任何一點東西都需要耗費人的生命力,所以那商人年紀不過三十歲,卻已經如同朽木一般了。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沒能等到復仇就已經死去了,這聚寶盆便消失了整整八百年之久。”

    眾人听得又暗嘆了一聲,果然天上沒有掉餡餅的美事,能變金山銀海卻要以付出生命為代價。

    “那余兄你又是找到這東西的呢?”艾明軒萬分好奇的問道。

    余武笑道︰“艾兄可知道二十年前這里發生過一件詭異的事情,定州四大望族的公子在這里發現了金礦山,但是其中兩人失蹤,其中兩人變成了石人,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便立刻來到這里,然後故意弄出了事故,讓四大望族內斗而沒有開采金礦,然後我耗費了半年時間,終于找到了這件法器。”

    “但是為什麼余兄你沒有變成石人呢?”艾明軒大為不解的說道。

    余武哈哈笑道︰“當我找到聚寶盆的時候,發現這件法器已經受損,其法力不受控制的外泄,居然將整座大山化為了金山啊,因為這座山剛好靠近金沙江,每年都有不少淹死的人,這些人的性命源源不絕的被聚寶盆所吸收,但是因為聚寶盆的不穩定,這里的金子只要拿到外面就會又恢復成石頭,同樣,走進這里的人,如果稍微呆久一點便會被影響,從而化為石人。我之所以不會,那是因為唯有仙門弟子才能夠抵御住這種侵襲。”

    方陵豁然明白過來,這樣一來,大山早有人工修建的石道就可以解釋了,那是先人所修建起來,只是因為聚寶盆在這里,所以石山變了金山而已。

    余武一說完,便咧嘴一笑道︰“現在,我便可以給艾兄你演示一下聚寶盆的威力!”

    “什麼,這……”艾明軒大吃了一驚,忍不住後退半步,明顯有幾分怯意。

    余武笑道︰“艾兄不必擔心,這聚寶盆乃是我們天葵宗的法器,本人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修復好它,如今此器已被我所掌握,無論是化為石頭,還是再變回來也在本人一念之間。當然,本人不會拿艾兄你做試驗,”說到這里,他朝著大弟子說道︰“文兒,那就拿你來試試吧。”

    許文似乎早有經驗,平靜的說道︰“是,師傅。”

    余武伸手朝著聚寶盤上一拂,便見到其中一個骷髏頭上散發出一道幽火,然後許文的身體便迅速的石化,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石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2 10:04
第九章 兩難的抉擇

    待到許文石化之後,余武伸手按在骷髏頭上,不見有什麼異常的動作,石化後的許文肌體漸漸軟化,轉眼間又變成了活人。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後,艾明軒才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道︰“這實在太難以置信了,余兄有如此神器,怪不得敢把韓大仙也不放在眼里。”

    余武傲然一笑道︰“這可不是什麼裝神弄鬼的玩意兒,而是貨真價實的法術。只要益州王能夠給我源源不斷的提供我所需要的東西,那麼我也可以為益州王除掉他介懷之人,而且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因為石化之後,關于石化的那段記憶石化者是不會存在的。”

    艾明軒眼一亮道︰“若真是如此,余兄一出手,就算是千人大軍也不是對手啊。”

    余武卻微微擺手道︰“仙有仙規,咱們是不允許參與凡間事務的。所以很多事情只能由王上幫忙,否則若是傳出去,會對本仙不利,所以也不敢明目張膽,唯有暗中進行。”

    方陵暗道此人還有幾分謹慎,確實若是大開殺戒,難免引起凡間仙門弟子的注意,消息傳到鎮國天師耳里,這家伙只怕只有被追殺的份了。

    艾明軒連連點頭道︰“是是,人多口雜,難免容易走漏風聲,不過縱然只是暗殺,也堪稱絕妙啊。”說到這里,他目光中閃過一絲狠色道,“其實目前我正在輔佐西方將軍,籌備進攻定州五鎮的事情,不知道余兄知不知道北方將軍被石城王率三千士兵伏擊的事情?”

    余武點點頭道︰“這我倒是耳聞過,听說益州王是相當的震怒。”

    艾明軒頷首道︰“王上對石城王可謂是恨之入骨,如今這件事情更是火上澆油,我想若是余兄能夠施展妙手,將石城王石化後直接帶到益州,王上定然龍顏大悅,什麼條件都會答應下來。”

    余武不由爽快的笑起來道︰“艾兄這提議不錯,那咱們就找個好時機去會一會那石城王好了!”

    艾明軒獰笑道︰“石城王那伏擊之戰讓谷家大軍群龍無首,一戰成名,如今本人就給他來個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讓他也知道咱們益州國可是不能小窺的。”

    方陵听得眉頭一沉,這艾明軒也夠狠,居然想出這麼毒的招數,讓余武用聚寶盆來對付自己,若是自己沒听到,那到時候只有被生擒的份吶。

    眼看著一行人笑談著就要離開,方陵立刻朝後撤退,剛過了木橋,便見到有人從另外那座木橋上行來,他連忙竄到石屋後面的瀑布邊上隱匿起來。

    艾明軒等人來到石屋前時,余武手下的徒弟也都到齊了,九個師兄弟,修為最高的許文達到融氣境顛峰期,其余幾個徒弟則從剛力境到融氣境穩定期不等,這放到同齡者眼中,都是難以匹及的修為。

    艾明軒不由連連稱贊,打下包票,一定會讓余武師徒十人在益州國過上舒服日子。

    在凡間修煉和在仙門修煉最大的不同,便是關于物資的供應,仙門有專門的門人采集各種藥材煉制丹藥,作為修煉的輔助,分發給弟子服用,然而在凡間要想憑幾個人的力量去上山下海采集罕見藥材是不可能的,必須要消耗大量的財富和精力。

    所以對余武而言,如果能夠依附于益州王,那麼各種需要的物資都可以輕松獲得,而對于艾明軒,能夠將余武引薦給益州王,那麼對自己的仕途也有關鍵意義,二人又是發小關系,可謂一拍即合。

    待到余武的徒弟們展示完一身武藝之後,艾明軒連連點頭,稱贊不已,然後便和余武一起進了石屋,余武拿出幾壺好酒,和艾明軒便談邊聊了起來。

    幾壺酒喝下去,二人所談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轉移到定州邊境的戰事來,方陵隱匿在池子的叢林旁,恰恰能夠听到每一個字。

    二人當然不會料到這里還有外人在,更沒料到就是要對付的石城王,說起話來便就毫無戒備了。

    方陵默默听著,不算上青冢城,定州其他四鎮的兵力每一鎮都有上萬人馬,總共為4萬人馬。

    四鎮對應的徐州邊界上益州兵力達到5萬,但是從艾明軒口中透露出,實際上現在已經投入了收編的徐州部分兵力,提升到7萬人,這所隱藏的2萬人馬足以影響到戰局。

    青冢城的壓力則更大,1萬守軍加上方陵的三千人馬,要面對谷子雲的五萬大軍。

    艾明軒說道︰“徐州邊界是由北方將軍和西方將軍共同駐守,益州王曾有令,誰能奪下五鎮的第一鎮,便是立下了攻打定州的首功。谷少峰年輕氣盛,所以未能整頓兵力就想攻城,所以才遭了石城王的道。”

    余武說道︰“那艾兄你輔助西方將軍,只怕是要大展身手啊。”

    艾明軒自信十足的道︰“攻佔第一城不在話下,這五鎮的四大望族各有矛盾,人心不穩,四鎮看起來固若金湯,但是卻都孤立,只要以多路兵馬攻打,必定被攻下。不過比起奪下第一城而言,生擒石城王更是大功一件。”

    余武贊同道︰“那不知道艾兄有沒有想到合適的時機?”

    艾明軒自負的說道︰“石城王想要擺平四城將軍不大可能,唯一的方法便是前往益州城找定州刺史袁得康幫忙調和,召集四大家主才有可能,但是在益州城內動手太過危險,所以我們最好是在他回青冢城的路上動手,就算是石城王也萬萬猜不到咱們的意圖。”

    余武不由微微頷首道︰“艾兄果然足智多謀,怪不得能成為王上的左膀右臂。”說到這里,他眼一亮道,“干脆我們明早就動身,你我一起前往益州城之地,等到活捉了石城王後也大搖大擺的離開,這在定州之地的伏擊是真的以其人還諸其人之身了。”

    艾明軒也哈哈大笑起來道︰“既然余兄都這麼說了,那我怎能不去看這一場好戲呢?明天這時候應該剛剛好,算起來就算石城王收到聖旨後出發,今天也才差不多剛到益州城,我們趕過去正好半路上截殺他。”

    二人商談到這里,艾明軒便讓侍衛拿出定州的地圖來,仔細的分析起了方陵從益州之地趕回青冢城的路程,最終將一處人跡偏僻的險地設為了伏擊地點。

    然後,余武等人這才出了石屋,沿著木橋到另外一邊就吃午飯,待到眾人一走,方陵這才從池子外站起身來,額頭上亦不由得滲出幾顆冷汗,就好象剛從生死場上走過來一般。

    若不是自己親耳听到這事情,只怕這次真是小命不保,起初他也的確冒出過直接去益州城找四大家主商量,用袁得康來施壓,不過听了墨香的建議,才決定來探詢這石化之謎。

    幸虧走了這一步棋,也幸虧艾明軒料錯了,甚至于他還忽略掉了自己騎的是赤血寶馬,腳程比一般馬快太多。

    但是,現在卻有一個很大的難題需要解決,以自己目前的實力要想擊殺艾明還是余武都不勝算不大,那如果無法殺死他們,那麼他們伏擊的事情是必定要進行的。然而,有這聚寶盆在,就算在半路設伏也不知道會犧牲多少人,天知道這幾百年來聚寶盆吸收了多少魂魄,能夠殺死多少人。

    剛才從余武口中已經得知,他已經掌握了聚寶盆,成為此法器之主,那也就意味著唯有他才能夠動用這件法器。就象寸鼎一樣,任何人要動用它都無可能,唯有自己意念一動,就能讓它打開空間。

    然而,若是破壞掉聚寶盆,雖能夠挽救四大公子的性命,卻又會打草驚蛇。這樣一來,余武和艾明軒一回到益州大軍中,對自己仍然會造成威脅。

    若是不破壞聚寶盆而離開,那麼又無法挽救四大公子,自然就無法收服四大望族了。

    這兩難的決定讓方陵眉頭深皺,最後干脆不想了,他沿著木橋來到了聚寶盆的洞廳里,然後沿著其中的一條石道深入到了金礦內部,一路摸索之後,居然找到了一條走過的路,然後輾轉來到了地下河那里,見到仍然處于石化狀態的兩具石人。

    他不忘又探測了一下二人的身體,心頭暗暗吃了一驚,環繞在二人心髒上的天地之氣明顯減少一些,只剩下微毫的一縷,似乎隨時都可能消失不見。

    他暗道不好,雖然石化的時候心髒處會有天地之氣保護,但是隨著時日漸久,天地之氣會越來越弱,一旦消失,就算破壞掉聚寶盆也救不活二人了。

    方陵連忙拿出寸鼎,進入到了寸鼎空間之內,將這一切事情告訴給了霍峻遠。

    霍峻遠听完也不由唏噓道︰“聚寶盆的傳說為兄倒也耳聞過不少,但是沒想到居然出自天葵宗之手,看來這邪道教派當真在凡間是根深蒂固,只怕再過幾年,天葵教又要在修真界里興風作浪了。”

    方陵正色問道︰“大哥,如今已經知道是聚寶盆作亂,那麼是否將聚寶盆破壞掉,就一定能夠救到四人的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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