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封神問道行 作者：莫問初心（連載中）

第八十章 惡犬出沒

　　陸川向山而行，走了約七八里路方才進入山中。

　　山中的景象與外面看去的又有不同。

　　只見山中泉水叮咚，溪水潺潺，林中百鳥輕鳴，令人心曠神怡，前方又有百丈長的瀑布自山頂傾瀉而下，蔚為壯觀。

　　這裡清淨安寧，與人間的熱鬧繁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讓陸川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來到這裡，他的心彷彿也變的清澄平靜，如同被淨水洗滌過了一般。

　　「好一處靈山福地！」

　　陸川蹲在小溪邊捧著清澈見底的水洗了把臉，又喝了幾口後望著靈秀的山道。

　　這樣的福地，用來煉氣或者修心是再合適不過了。

　　「等這次的大劫過去後，我也尋這樣一座的福地洞天來修行吧？」

　　陸川想到。

　　「嗚……」

　　在陸川洗臉的時候，忽然從山林中傳來一聲尖銳的長嘯。

　　同時，一道迅疾的黑影從林中撲出，快如一道黑色閃電撲向陸川的後背，因為速度太快，與空氣摩擦時發出『噼啪』的聲響。

　　陸川的靈覺已經不弱，聽道風聲後他已快速長身而起，體內真氣運轉，右手捏拳印。

　　轟隆……

　　他的拳頭在發光，帶起陣猛烈的拳風，一個旋身向著背後擊出。

　　當！

　　拳印與黑影碰撞於一處，陸川竟然感覺一拳打在了鋼鐵上，發出了那種金鐵碰撞的交鳴聲，他的拳頭都有些發麻。

　　而那道黑影被他一拳打的倒飛出去，不過在空中一個翻轉後，穩穩落在地上。

　　直到這時，陸川才看清方才背後襲擊他的是什麼東西。

　　一條狗！

　　一條通體烏黑的狗，皮毛烏黑髮亮，如緞子般光滑。

　　體型有小牛犢大小，身體呈流線型，腰細，頭長而狹窄……

　　此時此刻，這條細犬正用倆銅鈴般的大眼瞪著陸川，流露出敵意和忌憚之色。

　　「狗？！」

　　陸川有些吃驚和意外。

　　他修成武道一重的五境後，再加上一直修煉的霸拳，一拳打出足有千斤之力，開碑裂石不在話下。

　　可今日一條狗挨了他一拳，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等等，一條黑狗……」

　　猛然陸川的眼睛一亮，旋即露出一抹奇異的目光，旋即摩拳擦掌，在黑犬的身上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來。

　　「汪汪汪！」

　　那狗似乎頗有靈性，似乎在陸川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旋即它回過神來後有些惱怒的張開口，露出森森白牙對著陸川大叫起來，宛如悶雷十分響亮。

　　「等等，玉泉山裡怎麼會有這樣銅皮鐵骨的神異黑犬……」

　　在陸川帶著笑搓著手，要抬腳上前鎮壓這狗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盯著黑犬有些遲疑的嘀咕道：「這不會是……楊戩養的那條狗吧？」

　　楊戩的狗叫哮天犬！

　　說起這條狗，陸川的印象還不淺。

　　這條惡狗最擅長的就是偷襲，從楊戩背後猛地竄出來咬人，戰績赫赫。

　　封神中連雲霄、趙公明這等高手都遭過它的毒口，被連皮帶肉扯去了一塊，可想而知這狗偷襲多厲害了。

　　現在看著眼前這條黑狗，陸川越看越像那條『偷襲狗』，就是不知道它這會兒認主了沒有。

　　陸川蹲下來伸出手，出了聲口哨，逗弄道：「小狗子，過來，給你好吃的！」

　　「吼！」

　　不過那黑犬聞言，齜牙咧嘴，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低嘯，眼中對陸川的敵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深了。

　　陸川剛才看它的眼神，反正它這輩子是再也忘不掉了。

　　這傢伙，一定不是好人。

　　「汪汪汪！」

　　黑犬繼續盯著陸川戒備大叫，但很忌憚陸川，沒有再選擇發動進攻。

　　「好個記仇的狗。」

　　陸川臉色一黑，方才他才是受害者好吧？！

　　這死狗想在背後偷襲他，被他一拳教了點做狗的道理，現在居然還記恨上他了。

　　陸川起身想走，可是這狗就跟了上來，陸川停下，那狗也就蹲下盯著他休息。

　　這狗總會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離。

　　陸川氣的不行，想逮住它吧，可沒想到這死狗的起步爆發力超強，隨便一跑就能在他眼前跑沒影兒……

　　「你這死狗到底想幹什麼？」

　　陸川猛然向後轉身，咧嘴露出白牙，威脅道：「信不信我把你做了狗肉火鍋？」

　　那黑狗聞言還真嚇得往後跳了一步，旋即嘴巴一咧似乎在笑，眼中露出人性化的『果然如此』、『我早已看透你了』的目光。

　　「重明鳥，給我弄死它！」

　　陸川咬牙狠狠的道，這條狗太賤了！

　　「唳！」

　　一聲鳴叫響徹長空，重明鳥從不遠處振翅而來，朝著這黑狗撲了下去。

　　這條狗雖然銅皮鐵骨十分不凡，但重明鳥也不簡單，全身羽毛、雙爪、鳥喙閃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宛如金鐵澆鑄而成。

　　一時間此地雞飛狗跳，兩者搏鬥的十分激烈，狗叫和鳥鳴聲混亂。

　　「哮天犬？！」

　　忽然一個和陸川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循聲而來，穿一身青色道袍，劍眉鳳目，十分英武。

　　不過當看到在空地上，撕扯打鬥的不可開交的一鳥一狗時，也不禁愣了一下。

　　「道友有禮了！」

　　陸川上前打了個稽首，打量著這位年輕人，目光深處閃過一絲異色。

　　從他剛才喊的那三個字就可以說明很多了。

　　那年輕人很客氣的還禮，然後皺眉問道：「道友可知，這是這怎麼回事？」

　　「小道來這山中辦事，不曾想被這條狗背後偷襲，幾乎受傷。」

　　陸川道：「小道自然不能和狗動手，不曾想這重明神鳥路見不平，下來相助小道，果然是正義的好鳥兒啊！」

　　陸川對重明鳥不吝讚美之詞。

　　這死狗現在就會偷襲人了，難怪封神中那麼得心應手，讓那麼多高人都遭了它的毒口。

　　且說這回，他來這玉泉山也沒什麼過分的舉動，這狗就想從後面給他來一下子，太過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來是這樣……」

　　那年輕人聽完臉色有些尷尬，想開口賠罪又不好意思開口。

　　陸川瞥了他一眼，繼續道：「也不知道這可惡的狗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要是野生的那留著便是禍害，不如除了……」

　　說著眼中寒芒一閃，手已摸到了背後的紫霄劍柄上。

　　「家養的，家養的！」

　　那年輕人聞言急了，忙抱拳正色道：「此犬乃是在下所養的家犬，要是剛才有什麼得罪兄台的地方，我在此替它向兄台賠罪了。」

　　「是你養的啊？」

　　陸川的手從劍柄上放了下來，看著這個年輕人道。

第八十一章 玉鼎真人

　　「嗯！」

　　年輕人看了眼大戰的狗和鳥，帶著歉意問道：「不知道友可有辦法叫它們先住手？」

　　邊上金鐵交鳴，重明鳥的爪子落在哮天犬身上，火花四濺，被抓出一道道抓痕。

　　縱然哮天犬銅皮鐵骨也扛不住。

　　可是它的尖牙利齒根本就碰不到重明鳥身上，每次張口奮力躍起，就被重明鳥一翅膀從半空中拍了下來。

　　重明鳥乃上古神鳥，可博獅虎猛獸，妖魔鬼怪，力大無窮，在各方面都壓制了這頭哮天犬。

　　到了最後，哮天犬再無招架之功，只能倒在地上四腳朝天亂蹬，嘴中哇哇大叫。

　　「咳咳，重明鳥，多謝你仗義出手相救在下，要不現在……就可以了吧？」

　　看著此刻給他一種『哈士奇』既視感的哮天犬，陸川心中忍著笑乾咳一聲，對重明鳥抱拳說道，裝作他們不認識的樣子。

　　老實說，他也沒想到重明鳥這次是這麼的給力，能夠壓制這頭傳說中凶名赫赫的惡犬。

　　重明鳥一聲亢利的高鳴，如同得勝的將軍一般振翅飛起，在半空中輕蔑的看了眼地上的爪下敗將。

　　哮天犬翻身而起，趕緊跑到那年輕人背後，看向重明鳥的眼中多了幾分敬畏，不過偷看向陸川的眼神中還帶著敵意。

　　陸川見狀也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那年輕人蹲下來察看了下哮天犬身上的傷勢，發現沒有大礙後輕輕舒了口氣，站起來客氣的問道：「這位道友，你說你來玉泉山是來辦事的，不知辦什麼事？」

　　「小道來尋找玉鼎真人。」

　　陸川回道：「你知道玉鼎真人的洞府在哪兒嗎？」

　　「玉鼎真人？」那年輕人聞言一臉詫異與奇怪的問道：「道友找他幹什麼？」

　　片刻後。

　　「原來你也是玉鼎師伯的高徒啊，失敬，失敬！」

　　陸川笑著抱拳道：「我叫陸川，家師申公豹。」

　　「你是申師叔的弟子？」

　　那英武的年輕人審視了一番陸川，最後才點頭道：「陸師弟你好，我叫楊戩！」

　　「師弟？」

　　陸川目光一閃，微笑道：「不知楊兄入玉虛門下幾年了？」

　　「五年！」楊戩道：「陸兄弟呢？」

　　陸川暗暗嘆息一聲，拜道：「楊師兄，請領我去見玉鼎師伯吧。」

　　他入門三年，楊戩已有五年，這聲師兄看來少不了了。

　　「師弟隨我來！」

　　楊戩見陸川馬上改口，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微微一笑，領著陸川往山中而行。

　　兩人出了樹叢，不多時轉入一條三人寬的石階小路，向著最高的一座山峰前進。

　　「楊師兄，我看你也大不了我多少，不知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陸川在路上閒聊道，楊戩年紀應該和他差不多。

　　兩人往一起一站，竟然連身高體形竟然也相仿，這讓陸川對楊戩印象不錯，可是楊戩的話很少，陸川要是不主動問的話楊戩也是不開口。

　　「二十，陸師弟呢？」

　　「我十九！」

　　姜子牙替他十六開啟靈竅甦醒，在申公豹身邊學藝三年，今年十九歲。

　　陸川腦中想著楊戩的事。

　　楊戩，人神混血，母親是天庭昊天上帝的妹妹雲華仙子，家住灌江口，家中排行第二，故而也稱灌口二郎……

　　等等！

　　陸川又偷偷看了眼楊戩的額頭，怔了怔，傳說楊戩眉心闕庭有第三隻眼睛，是一枚威力無窮的天眼。

　　不過現在觀之，他的眉心光華如玉，貌似……沒有什麼天眼啊！

　　重明鳥飛在他的上方，哮天犬小心的跟在楊戩身邊，兩人走了許久方才到了一處半山腰的洞府前，上方的崖壁上印著『金霞洞』三個金色的字。

　　「到了！」

　　楊戩將陸川領到這裡後停下，道：「這就是師父的金霞洞。」

　　「師兄，你領來的這個人是誰？」

　　洞府前有個白衣小童，見到陸川後迎上來問道。

　　楊戩介紹道：「青雲，這位是申師叔的弟子陸川，陸師弟，他是青雲童兒。」

　　替兩人引見之後，楊戩才道：「陸師弟奉申師叔之命，有事前來求見師父，你進去通稟一聲。」

　　「哦！」

　　那童子點點頭，轉身進入洞府之中，不多時出來道：「陸師兄，師父讓你進去。」

　　陸川對楊戩點點頭，整了整衣袍後隨著青雲進了金霞洞中，最後來到一處雲床前。

　　雲床之上有一個三十來歲，中年青衣道人閉目盤坐，在道人身後的牆壁之上還掛著一口劍。

　　「弟子陸川，見過玉鼎師伯！」

　　陸川恭敬的躬身拜道，話說這玉鼎真人還真是年輕，都已經幾千歲的人了，可是一點兒沒有老態，果真是長生不老了。

　　「你便是我那位申師弟收的弟子？」

　　玉鼎真人徐徐睜開雙眼，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一雙眸子宛如溫玉一般。

　　旋即他的目光一動，又落到了陸川的背後，道：「沒想到師弟這麼早就將紫霄劍傳與你了，你師父叫你來我這有什麼事嗎？」

　　「弟子奉師父之命，前來給師伯送一樣東西。」陸川說著從袖中取出來玉簡，雙手奉過頭頂。

　　玉鼎真人拂塵一掃，玉簡便飛起落入他的手中，掐訣朝玉簡一指，其中便傳來申公豹的聲音。

　　陸川和雲床中間隔著四五米，所以就算他豎起耳朵也聽不到什麼。

　　「你師父也讓你走了『以武補仙』的路子？」放下玉簡，玉鼎真人的目光一下落在陸川的身上，有些驚奇道。

　　「弟子的確是在仙武同修，不過……」

　　說到這裡陸川搖了搖頭：「這並不是師父的意思，而是弟子自己想修煉的。」

　　「你？」

　　玉鼎真人有些意外，道：「煉氣士向來都覺得，武道脫胎於仙道，所以不如仙道，還看不起武者，你既然為煉氣士，又怎麼會修煉武道？」

　　「不練武身板太脆，戰鬥力太差啊！」

　　陸川心中嘆息，臉上正色道：「弟子認為這世間修煉之道，並無長短高下之分。」

　　說的通俗點就是：管他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

　　「小小年紀，難得你有這種想法和見地！」

　　玉鼎真人拂塵一掃，降下雲床來到陸川的身前，右手掐訣在陸川眉心探了探，點頭道：「根骨還可以，你師父在玉簡上說，讓你在我這玉泉山修行一段時日，你意下如何？」

　　「那就……打擾師伯了。」

　　陸川躬身道。

　　意下如何？那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嗯，你出去找你楊師兄吧，以後你們兩人可以一起修行，正好也有個伴！」玉鼎真人道。

　　「那弟子告退了！」

　　陸川恭敬的退了出去。

　　「根基穩固，仙武同修，並沒有出現師弟擔心的什麼岔子。」玉鼎真人低下頭看向探了陸川額頭的手指。

　　方才他已從玉簡上得知了申公豹叫陸川來他這裡的用意，也探查過了陸川的修煉根基這些，一切都很正常。

第八十二章 天狗食月

　　「陸師兄，你以後都要留在玉泉山了嗎？」

　　和陸川從金霞洞出來的時候，青雲童子歪著頭問道。

　　青雲只有八九歲，生的唇紅齒白，頭上還梳了兩個髮髻，十分可愛。

　　「應該是要待上一段時日了。」陸川笑答道。

　　一些高人身邊總喜歡收幾個童子，平日干一些端茶倒水、掃地伺候的工作，青雲便是如此。

　　正說著，兩人便來到洞府外，楊戩還在洞府前等候。

　　「楊師兄，告訴你個好消息，從今日起，陸師兄便要留在我們玉泉山了。」青雲童子歡呼道。

　　楊戩有些訝然的望向陸川。

　　陸川抱了抱拳，道：「師父在給師伯的信中，叫我借師伯的寶地修行一陣，看來要打擾楊師兄一些日子了。」

　　楊戩說道：「陸師弟客氣。」

　　青雲趕緊招手道：「陸師兄，你快跟我來，趁著天色還早，我們得去山中砍竹子給你搭一間竹屋出來。」

　　「好！」

　　陸川應了一聲，對楊戩笑了笑後跟著青雲走了。

　　對他笑，是出於禮貌！

　　但相比於沉默寡言的楊戩，他還是比較喜歡和青雲這個童兒在一起。

　　楊戩目送兩人離開。

　　玉泉山，金霞峰的半山腰就是一片竹林，生長著蒼翠碧綠，茂密旺盛的竹子。

　　「陸師兄，我還小，砍竹子的事只能有勞你自己嘍。」

　　青雲童子帶著陸川到了竹林後，轉身臉上露出調皮的笑。

　　「這是自然。」

　　陸川笑著取下背後的包袱，問道：「你能幫我拿一下我的包袱嗎？」

　　青雲童子在他的包袱上先掃了一眼，發現包袱不大，看起來沒有幾分重量後笑道：「沒問題！」

　　說著接過陸川的包袱。

　　陸川對他笑了笑，背著紫霄劍信步走進竹林。

　　青雲望著踏入竹林的背影，忽然神色一動，轉頭看向身邊就見多了一個人影，不由叫道：「師兄，你是來幫忙的嗎？」

　　楊戩沉默，不過他來之後目光便落在了竹林中的人影身上。

　　青雲習慣了他的冷淡，於是也看向陸川。

　　陸川踏入竹林，眼睛在竹子之上緩緩掃過，行走時手已摸到了背後的劍柄。

　　忽然，他的腳下猛地加速。

　　在他加速的剎那，背後一道鋒銳的紫光出鞘，在竹林之中飛快閃爍。

　　鏘！

　　一聲輕吟，陸川插劍入鞘，而他背後的竹子『嘩啦啦』倒下去了一片。

　　「青雲，竹屋搭在哪兒？」

　　陸川回頭笑著問了一聲。

　　……

　　夕陽西下。

　　在一處山崖之下，一間竹屋已經成形。

　　在這座竹屋的旁邊不遠處，還有另外一間已經完成的竹屋。

　　不過看起來這一間竹屋搭建完成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因為搭屋的竹子已經枯黃。

　　這間竹屋邊，蹲著一隻大黑犬。

　　青雲道：「陸師兄，你這竹子是剛砍的，現在還有點潮濕，需要太陽曬幾天，蒸乾潮氣你才可以住進去。」

　　「不妨事！」

　　陸川笑道，抬頭叫道：「重明神鳥！」

　　昏黃的夕陽下，一隻神鳥高鳴振翅飛來，在夕陽下它被鍍上了一層金色……

　　楊戩見狀看了眼陸川，目光深處閃過一抹異色。

　　「哇，好漂亮的鳥兒，到這裡來！」

　　青雲歡呼叫道，對著天空的重明鳥揮手道。

　　重明鳥果然朝著他們飛來，另一隻竹屋邊的大黑狗瞬間緊張起來。

　　「幫我烤乾這間竹屋，」陸川從包袱中拿出來一個玉葫蘆，晃了晃，道：「我就給你愛吃的東西。」

　　重明鳥鄙夷的瞥了陸川一眼，不過還是飛到竹屋前張嘴噴火，幫他開始烤乾竹屋。

　　「陸師弟，這重明神鳥是你養的？」楊戩隨口問道。

　　陸川剛要說是啊，卻猛地一驚，貌似今日為了『控訴』偷襲狗的罪過，他和重明鳥是裝作不認識的。

　　「嗯……算是吧！」

　　陸川笑道：「我前日在來的路上，遇見受傷快餓死的它，給了它一點瓊漿玉液，它便跟著我……夠了，停下。」

　　正說著，忽然陸川對前面驚叫道，只見他的竹屋這會兒功夫就已被烤乾，還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黑煙了。

　　這要是再烤下去，估計他今晚就得以天為被地為床了。

　　重明鳥停了下來。

　　「師弟好運氣，竟能機緣巧合下收服一隻重明神鳥。」楊戩說道。

　　還是一副淡淡的語氣，但陸川從他話裡聽出是真誠。

　　陸川望了眼大黑狗，笑道：「哮天犬也不錯。」

　　他目光深處掠過一絲遺憾，既然是楊戩這位師兄養的狗，那他就不能殺熟，取它那闢邪的黑狗血了。

　　「汪！」

　　哮天犬正趴著睡覺，可是忽然身上皮毛有些發麻，警覺的看過來發現是陸川後，頓時見到大叫起來。

　　似乎在對楊戩告狀，不過這模樣看起來越發像一種神奇的狗了。

　　「陸師兄，哮天可不是一般的神犬，天狗你聽過沒有？」青雲笑道：「聽師父說，哮天就是洪荒異種的天狗一族。」

　　「天狗？」

　　陸川目光一閃，忽然瞳孔一縮，心頭猛地閃過四個字。

　　天狗食月！

　　以科學的角度來看，所謂的天狗食月其實叫做月食。

　　指的是當月亮、地球、太陽三顆星球，運行到同一條直線上後，太陽照向月亮的光被地球遮擋，使得月亮會缺了一塊或者全部消失。

　　可這裡不是地球！

　　不過真正的月亮乃盤古雙目所化，不可能被天狗吃掉，所以……

　　陸川想到了另一則傳說。

　　傳說太陽中曾誕生過一種恐怖的神鳥，名三足金烏，它們修煉到一定程度，甚至可化為太陽；

　　月亮之中亦誕生過一種動物，名為太陰玉蟾，可化為月亮……

　　因此流傳的天狗食月傳說，陸川覺得應該是有上古先民親眼目睹了一場天狗和太陰玉蟾的大戰。

　　最後的結果不用說，太陰玉蟾戰敗，被天狗吃掉，這天狗食月的傳說自然就被那些先民流傳了下來。

　　楊戩沒說幾句就回他的那間竹屋了，青雲倒是很善談，還給陸川帶來了一些果腹充飢的靈果。

　　天黑下來後，青雲也走了。

　　整個竹屋中只剩下陸川一人，還有房頂上的一隻鳥。

　　「楊戩，八九玄功……」

　　陸川盤坐在蒲團上，目光微微閃爍。

　　申公豹叫他來這裡，也有讓他從玉鼎真人處學些道法道術的意思，而楊戩在封神中最厲害道法，莫過於八九玄功了。

　　八九玄功，闡教鎮教的護法神功，有無限騰挪之變化，可以迎風而變，妙用無窮。

　　風無常！

　　迎風變化便是說在修成之後，可以隨心變化成世間萬物，飛禽、走獸、昆蟲，亦或者人都不在話下。

　　修得八九玄中妙，任爾縱橫在世間！

　　這一句便是玉鼎真人親口所言，來描述八九玄功之神妙的話。

　　整個封神中，也唯有楊戩和梅山七妖中的袁洪精通此功，曾鬥得天昏地暗，不分勝負。

　　最後還是女媧娘娘出手，才幫助楊戩擒下了精通八九玄功的白猿精，袁洪。

第八十三章 教唆犯

　　八九玄功必須學到！

　　陸川的眸光深處，猛地閃過一抹決色。

　　縱然玉鼎真人有道法萬千，但要說最有價值的，還要屬八九玄功。

　　這世上有很多妖怪，也會一些變化之道，但他們的變化之法大多還是用妖法施展出來的幻術。

　　幻術雖然能夠矇蔽一些肉眼凡胎的常人，卻騙不過得道之士的法眼。

　　道門有法眼，佛門有慧眼！

　　這皆是修行之人多年苦修才有的成果，可以識破妖怪們的幻術妖法。

　　可八九玄功不同！

　　八九玄功，號稱有無限騰挪變化，變成世間萬物不在話下，且仙人的法眼、慧眼都看不出來。

　　楊戩正是依仗八九玄功，才可在截教一眾得道仙人的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

　　正如玉鼎真人所言：修得八九玄中妙，任爾縱橫在世間！

　　夜已深。

　　夜空中，一輪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裡來。

　　陸川來到屋外修煉，不過一出門，他便看到前方山崖前的一塊大石頭上坐在一個人，石頭下還蹲著一條狗。

　　抬頭，以四十五度角方向，靜靜望著夜空中的那輪，皎皎明月。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陸川隨口吟了一句既應情又應景的詩。

　　這個時代已經有詩了，不過卻不是唐詩那種，而是《詩經》這一類的詩。

　　《詩經》據傳是由孔子整理的西周詩集，這時候的詩和他背的那些唐詩還有著很大的區別。

　　所以，想以唐詩宋詞什麼的，來混口飯吃是不可能了。

　　可惜了我這滿腹經綸啊！

　　陸川心中嘆息一聲，朝著那道人影走了過去。

　　大黑狗瞬間緊張的戒備起來。

　　楊戩只是向後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

　　「楊師兄，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陸川沒話找話，並走到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也抬頭看著月亮道。

　　「睡不著！」楊戩說道。

　　「想家人了？」陸川笑問。

　　楊戩的過去，他也算比較清楚的了。

　　說起他也是一個可憐人。

　　親爹被親舅舅派人殺掉了，親娘被親舅舅用桃山鎮壓了，大哥為了救他們兄妹，死了……

　　雖然說，這就一他們家的家庭倫理劇，但開頭是喜劇，到了最後卻成了一場悲劇。

　　「你剛才吟的是誰的詩？」

　　楊戩答非所問，反過來問起了他。

　　「李白的。」陸川笑著說道。

　　以前的歷史上詩人無數，但他最喜歡的一位詩人非李白莫屬。

　　楊戩微微怔了一下，蹙眉道：「李白是誰？」

　　陸川嘴角一抽，無言以對。

　　這叫他怎麼答，難道說：楊師兄，你再等個幾千年就可以見到他了？

　　那萬一到時楊戩又問一句：幾千年後的人，你怎麼知道的……

　　「他啊，是我一位好朋友，文采極好，可惜啊，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陸川信口胡說，一句『英年早逝』徹底堵了楊戩的嘴

　　楊戩默然，又靜靜的抬頭看月亮。

　　陸川也看月亮。

　　接著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半晌，楊戩忽然扭頭道：「陸師弟，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陸川笑道：「老爹一位。」

　　「你娘呢？」

　　陸川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的神色有些複雜，說不清其中是悲傷還是遺憾。

　　「死了！」

　　陸川說道：「我爹說生完我不久，我娘就病死了，遺憾的是她長什麼模樣我都不知道，甚至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他再世為人後，這一世的身體骨血都來於他們，那他當然也希望看到那給予他生命的兩個人。

　　但是，陸良身邊沒有關於他娘的東西，他努力的搜尋過去那個弱智、白痴自己的記憶，卻什麼也看不到。

　　這一世他是個沒媽的孩子了。

　　楊戩靜靜聽著，聽著陸川訴說自己的的悲傷和遺憾，保持著安靜沉默。

　　然後，他那帶有距離感的眼神，也慢慢的，似乎受到了什麼觸動。

　　不過他還是沒有說話。

　　「楊師兄的事，我也從師父那裡聽說了。」

　　沉默片刻，陸川又把目光一轉，落在了楊戩的身上。

　　至於怎麼知道楊戩過去的，想來想去，發現只能讓申公豹來背鍋了。

　　「那些人無情而冷酷，登門殺了我爹和我兄長，抓走了我娘鎮壓在桃山之下，日夜受苦受難。」

　　「幾乎所有的人，都說當年是我娘做錯了，她不應該偷下凡間不該私配凡人，更不該生下我們這幾個……孽種！」

　　楊戩輕聲說道，說這些的時候，他的英俊臉龐上的表情非常平靜淡定，彷彿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可是陸川也發現在說話的時候，楊戩的手一點點的攥了起來。

　　到了最後兩個字時，筋肉畢現。

　　「我娘真的錯了嗎？」

　　楊戩低頭有些痛苦道：「我問師父，師父卻讓我自己想，說答案在我心中，可我想了五年卻也怎麼也想不明白。」

　　此時的楊戩就像是個迷路的孩子一般，迷茫而無助。

　　陸川很無語。

　　本來憂桑的是他好吧，怎麼下一秒畫風突轉，這一位也悲傷起來了，不，是悲痛，比他悲傷更甚。

　　不過能看到以後那個高冷英武，戰無不勝的天庭戰神在他面前這樣真情流露，這一幕他是再也忘不掉了。

　　至於為什麼想不明白，或許是楊戩有些當局者迷了吧！

　　一個人說你做錯了一件事，你會不信付之一笑。

　　可是三個人，十個人說你錯了時，或許你的信念就會開始動搖了。

　　如果當整個世界都說你錯了，那任誰都會覺得自己錯了。

　　楊戩現在正是因此而迷茫。

　　陸川說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你覺得你娘是對的還是錯了？」

　　楊戩沉默片刻，說道：「天上所有的神都說是我娘錯了。」

　　「他們不是你，所以他們的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這個兒子的想法。」陸川指了指楊戩。

　　楊戩一怔，呆住了。

　　「我跟你講道理啊，如果換做是我，那我娘肯定是沒錯的，不然沒有她，又哪兒來的我，對吧？」

　　陸川開始講道理，說道：「既然我娘是對的，她沒有錯，那她為什麼要受罪，要受罰，對吧？

　　神仙、天下認為我們錯了又如何，那是因為不是他們的親人，大不了我們與天庭天下為敵，對吧？」

　　他在說和天庭、天下為敵的時候，說的非常的輕鬆和簡單，這不是他的問題，所以跟他關係不大，也不會輪到他做，對吧？

　　當然，他說的也是他心裡的想法，沒有故意騙楊戩什麼的。

　　「對！」

　　楊戩聽完他的三個對吧，猛地抬起頭堅定的說道：「我娘沒有錯，為什麼要受那麼多罪受那麼多罰，我要去破開桃山，救她出來。」

　　說完跳下石頭轉身就要走。

　　「誒？」

　　陸川登時傻眼，這這這……

　　這不是現在就要去劈山救母了吧？

　　我們只是隨便聊兩句，你就要去反抗你舅劈山救母，那他豈不成了教唆犯？

　　以後天庭不會追究他的教唆之罪吧？

　　「楊師兄，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冷靜的計畫一下。」

　　陸川大義凜然的說道：「我們千萬不能衝動，不然救不了伯母不說，還會打草驚蛇壞了大事……」

　　「誰說我現在要去，我現在這點修為去了又幹得了什麼？」

　　楊戩的詫異的回頭，問道：「我只是看天不早了，所以回去睡覺而已，養足精神，練成本事了再救我娘。」

　　陸川臉色一僵。

　　臭小子，嚇死我了你，信不信人家用小拳拳捶死你？

第八十四章 天庭缺人啊

　　看著回屋去的楊戩背影，忽然，陸川露出了一絲微笑。

　　雲華仙子錯了嗎？

　　這個問題就是陸川這個旁觀者，也沒有一個標準的正確答案。

　　因為這件事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就會有不同的答案。

　　從天庭的角度說，天規律法定下神不可動凡心，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須知天庭中的神可不是閒著沒事幹的，他們都是很忙的，每天逍遙自在，閒著沒事幹的那是仙。

　　天庭代表了天道，是負責管理、調控三界六道秩序的機構與存在，天庭下的每一位神都身兼著要職，各有自己負責的事。

　　可若神動了凡心或者動了情，那必然會因談情說愛有些分神，或者有了私心自然就不能秉公辦事。

　　這要是因為這個緣故，不小心誤了他們手中的正事，那對於他們而言，或許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對於人間和三界而言，這或許就是一場極大的災禍。

　　且別忘了，為什麼有封神劫，是那些大佬閒著沒事幹嗎？

　　是天庭缺人啊！

　　想要管理這廣大的三界六道，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可事實上如今的天庭有些人手不夠，忙不過來。

　　因此，昊天上帝才跑去找元始天尊的那裡挖人，但元始天尊不同意，所以就有了封神一劫。

　　從天庭的角度出發，這一個天條是沒有什麼錯的，這是對三界六道的眾生負責。

　　要想做神就必須得做到秉公執法，不可以動情動凡心，愛情、私情都不可以。

　　這困擾了楊戩五年都想不出答案，或許不是他想不出，而是他不敢想出來，因為他心中也清楚這件事兒天庭沒錯的。

　　可天庭沒錯，那就是他娘錯了？

　　不！

　　哪怕這個世上所有人都說他娘錯了，也唯獨他楊戩不能說。

　　因為，那是他的娘。

　　光憑這一個原因就已經足夠。

　　父兄被殺，母親被鎮壓，自己和小妹也差點被親舅拿到五殺……

　　這樣悲慘的過去，太可憐。

　　如今這個世上他的親人，只剩下了娘和小妹兩個，但是他娘還被他的舅舅鎮壓在桃山之下日夜受苦。

　　「我知道，你需要的，並不是他人給你一個答案，而是一份對你答案的認同。」陸川搖了搖頭。

　　他低頭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說的這個答案，楊戩心中估計已經有打算了，因為就算他不說，未來的楊戩也依舊會走上劈山救母的路。

　　從他私人的角度來看，劈山救母這是沒有錯的，一個孩子都家破人亡了，他什麼都失去沒有了，只剩下娘和妹妹了。

　　他去救出自己受苦受難的母親，這有什麼錯？

　　他認同楊戩的做法。

　　當然，他也認同天庭的做法，做錯了事壞了規矩就是要受罰。

　　這是正確的。

　　若是不然，其他的神都爭相效仿，那天庭管理的三界豈不亂了套？。

　　作為管理三界六道秩序的天庭，要是都法度不嚴、徇私枉法了，那又談什麼管理三界的秩序？

　　可既然都沒錯，那就很矛盾了。

　　因此，他沒有干涉太多，只是告訴楊戩救媽這件事是沒有錯的。

　　至於其它的事，都由楊戩自己決定，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楊戩這位於神話傳說中的人物，他以前是很欣賞的，現在也是，高冷，強大，傲骨錚錚，神通廣大，是戰無不勝的戰神……

　　不同的是以前二郎神楊戩只存在於那些神話中，如今他卻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

　　年紀相仿不說，還成了同門的師兄弟。

　　這時候的他還不是那個二郎真君。

　　現在的他也會迷茫，也會悲傷，會一個人看著月亮，孤獨又憂傷。

　　現在的他，還是人，不是神！

　　接下來，陸川便和楊戩一起在金霞山一起練武修煉，基本上是同飲同食。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三個月之後。

　　山林中。

　　「師兄，要不今天我們不打了，比比道術如何？」陸川嘴裡叼著一根細細竹枝，對擺好架勢的楊戩笑道。

　　楊戩入門早，修為境界更深厚一些，這些日子兩人都是打架練功的，打起來可把他折騰不輕。

　　又因為初來乍到不熟的緣故，所以陸川還沒有提八九玄功的事。

　　如今三個月了，今日，陸川準備開口試探一下。

　　「不打比道術？」

　　擺好架勢的楊戩，微微一怔。

　　「不錯，」陸川笑道：「我來的時候可聽我師父說了，師伯道法通玄，會的道術可不少，今日我來領教領教。」

　　「比什麼？」

　　楊戩聽完直接說道。

　　「五行之術可會？」陸川問道。

　　楊戩點頭。

　　「那我們……」陸川說道：「不比這個，三昧真火呢？」

　　「師弟，你不會是想找一門我不會的道術來比吧？」

　　楊戩聽出不對了，狐疑道：「那就是你耍賴了啊，我不會自然比不過你了。」

　　「當然不會，師弟怎麼可能是那種人。」陸川乾笑道：「既然五行之術師兄也會，那我們就比比五行遁術如何？」

　　他會的幾種上等道術中，三昧真火威力太足，真用起來分寸不好掌握，五雷訣有點不熟。

　　想來想去，還是五行遁術他練的比較好。

　　「好，就比土遁。」

　　楊戩一指遠處一座山頭，道：「以那裡為限，看誰先回來。」

　　「要不要加點兒綵頭？」

　　「什麼？」

　　陸川笑眯眯的說道：「我輸了給你一根重明鳥羽，師兄輸了，給小弟一點哮天犬的狗血，如何？」

　　說完看了眼哮天犬。

　　「汪！」

　　不過楊戩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哮天犬當場炸毛反對了。

　　它蹲坐著，一隻爪子指著陸川，一邊大聲對楊戩控訴陸川的『不懷好意』。

　　「……」

　　楊戩很無語，他感覺這一人一狗之間有些犯沖。

　　陸川來了玉泉山三個月了，可是一人一狗每次見面就掐，三個月了，陸川都沒有在哮天犬跟前建立起一點好感。

　　一邊是他師弟，一邊是他愛犬。

　　每次他倆一掐起來，陸川都喜歡跟哮天犬講道理，哮天犬則是大叫著向他告狀，搞得他頭大如斗。

　　「徒兒，陸川，你們過來！」

　　正在這時忽然上方傳來一個聲音。

　　兩人抬頭，便見竹林邊上的一處山崖上站著玉鼎真人和青雲童子。

　　楊戩說道：「師父有事叫我們了，土遁的事兒下次再比！」

　　陸川同意。

　　兩人同時施遁術化遁光上了山崖。

　　「這是……」

　　不過兩人一上去，便微微呆了一下。

　　只見山崖之上擺著兩個兵器架，上面擺滿了兵器，刀劍也有，不過更多的還是長兵。

　　槍、棍、戟、矛、叉、鏟、鈀、大刀……

　　「徒弟，你去選一件喜歡的長兵吧！」玉鼎真人道：「我授你長兵的武學。」

　　楊戩與陸川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意外。

　　楊戩詫異道：「師父，弟子已在練劍術了啊？」

　　「還不夠！」

　　玉鼎真人搖頭說道：「日後你們下山助周伐紂之時，免不了上陣殺敵……」

　　陸川聽明白了。

　　武術上有句話，叫一寸長一寸強。

　　在動輒便是萬人，數萬人廝殺的混亂古戰場上，還是長兵器更佔便宜一些。

　　「弟子懂了！」

　　楊戩點頭，來到兵器架前開始選心儀的兵器。

　　玉鼎真人看向陸川，笑罵道：「你師父這個憊懶的奸滑鬼兒，有了徒弟自己不教，反倒打發來讓我受苦受累，師侄，你來給師伯評評理？」

　　陸川笑嘻嘻道：「那肯定是師父知道師伯不僅道法通玄，且武藝亦是高強，他不如你教的好，才差遣弟子來找師伯……」

　　「好小子，你這嘴皮子上的功夫，倒和你師父一脈相承。」

　　玉鼎真人聽完搖頭失笑不已，道：「罷罷罷，貧道便受這累了，你也去挑兵器吧！」

　　「多謝師伯！」

　　陸川大喜，抱了抱拳後來到了兵器架前面。

　　這時候楊戩已伸手，從兵器架上拿起了一桿槍。

第八十五章 這個變不了

　　「楊師兄，你要選槍？」

　　陸川看到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口問了一句。

　　他記得二郎神的兵器叫什麼三尖兩刃刀。

　　不過那是神兵利器，這裡玉鼎真人也沒準備三尖刀，只有大刀一柄，楊戩想要三尖刀也沒得選。

　　槍，正且直。

　　在兵器中，素有百兵之王的美譽，也為『刀、槍、劍、戟』四大兵器之一。

　　在正常的歷史上，使槍的名人武將多不勝數，且大多使槍的將領都兵如其人，勇武忠良。

　　陸川從他選兵器上稍微看出了一些東西。

　　玉鼎真人看到楊戩的選擇，在一旁輕輕頷首，看得出極為滿意。

　　槍通體呈銀白，尖端為細長的三角狀，邊緣閃著鋒銳的寒光。

　　「就它了！」

　　楊戩拿著槍走到一邊。

　　他的身材修長，這槍正好與他站直後手臂高舉的長度差不多。

　　「師弟選什麼？」楊戩問道。

　　「我？」

　　陸川在兵器架前慢慢走過，目光從上面的槍、棍、戟、矛、鏟、叉等兵器上掃過。

　　最後停下來，望著這些精鐵鑄成的兵器，沉吟不語。

　　選兵器就像選媳婦一樣，要慎重，要選自己心儀喜歡的，不能隨便瞎選湊合。

　　半晌後，陸川忽然伸出手握住兵器架上一兵，用力一提從兵器架上拿起在手中。

　　「戟？」楊戩目光一動。

　　被陸川拿在手中的正是一根長戟。

　　「刀槍劍戟，既然師兄選了槍，那師弟就選個戟吧！」陸川說道。

　　如果說，槍為百兵之王，那戟便是百兵之霸。

　　楊戩雖是師兄，也是他比較欣賞的一個人物，但如今他們兩人既成了師兄弟，那他是決計不肯落人之下的。

　　「好，既然你們都選好了兵刃，那從今日起我便授你們戟法和槍法。」

　　玉鼎真人拂塵一甩，道：「你們務必用心學習，不可懈怠。」

　　「弟子遵命！」

　　兩人抱著各自的兵刃一拜。

　　自這日起陸川便靜下心來在玉泉山中，跟著玉鼎真人精學武藝，又得了一些道術。

　　時間一晃，不覺過去了一兩年。

　　一日。

　　兩道迅疾的土黃色遁光宛如流星，在玉泉山上空一閃而過，繞圈飛行，三圈之後幾乎同時落在山頂。

　　山頂之上，綠草如茵，還有一棵大樹。

　　「師兄，看來在遁術之上的造詣，我們是不相上下了。」

　　陸川笑著說道，說話間剛現身便就地一躺，倒在了大樹落下陰涼的草地上。

　　不過他們比的只是土遁而已。

　　接著陸川望著天空，大笑道：「啊，藍天白雲，綠草如茵，吹著涼風，風景如畫……舒服極了。」

　　楊戩也坐了下來，有些悵然的看向天空。

　　此情此景，他也想像陸川一樣，可以無所顧忌的放聲大喊大笑。

　　可是他喊不出來。

　　一聲清鳴，重明鳥飛來落在了他們旁邊的大樹上，草叢中也竄出一條黑犬來。

　　陸川靜靜望著天空，忽然出聲，道：「師兄，你會變化嗎？」

　　「問這個做什麼？」楊戩看向他。

　　「我聽師父說，玉鼎師伯處有一種八九玄功，可以讓人千變萬化，十分神奇。」

　　陸川笑道：「我學了很多道術，卻唯獨不會變化，所以我很好奇。

　　如果師伯真有的話，我待會兒就去找一趟師伯，求他傳我八九玄功，看看變化之術好不好玩！」

　　想來想去，這怎麼知道八九玄功的事兒，還是得申公豹再來背一次鍋。

　　「有倒是有。」楊戩看著他說道：「不過你卻未必練的成。」

　　「這是為何？」

　　「八九玄功乃我闡教護法神功，雖然變化莫測，但不知為何，很多人都練不成。」

　　楊戩說道：「縱然師父有八九玄功，但連他都未能練成。」

　　「這麼邪乎？」

　　陸川猛然坐起來驚呼道，難怪玉鼎真人有八九玄功，但縱觀整部封神始終，都沒見他使用過這門道法。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十二金仙或者三代弟子中，只有楊戩一人有著某種原因，可以讓他能修煉成此功法。

　　「那麼這個原因是什麼？」

　　陸川臉色有些變幻不定，沉吟起來。

　　若說楊戩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他現在還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兩條胳膊兩條腿，也沒什麼出奇之處啊。

　　難道是他命中注定有此造化？

　　很快！

　　「師兄，既然你會八九玄功，那要不你便傳我吧，省的我去叨擾師伯他老人家，能不能修成此功就看我的造化，如何？」

　　這麼放棄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到底能不能修成，總得自己試一下才能死心，萬一修成了呢？

　　夢想咱總是要有的，萬一成功了呢？

　　「不傳！」

　　楊戩果斷搖頭。

　　陸川著急道：「為什麼？」

　　楊戩認真的說道：「因為我傳你這功法就是在害你。」

　　頓了頓，楊戩繼續道：「八九玄功修煉起來極耗心力，需要專心致志，全神貫注只修此法。

　　在此修煉期間之內，你再不能修其它的道法和道術，關鍵是你就算努力修煉，最後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陸川陷入了沉默。

　　「八九玄功要是想有所成，那便至少需要耗費一到三年，甚至更多的時間，當初為修八九玄功我三年內沒有修煉任何道術。」

　　楊戩說道：「但很多人修煉幾年後的結果是沒有任何收穫，這樣便要白白浪費了他們至少一年的修煉時間。

　　這也必然會耽誤你的修煉，到時申師叔能不跑來找我麻煩？」

　　陸川低頭默然不語。

　　楊戩的話還不至於用假話來騙他，所以這話他是信的，那麼修不修八九玄功就成了一個需要好好考慮的問題了。

　　商天下大亂在即，封神近在眼前，時間上可以說是非常緊迫。

　　他若想修煉八九玄功，就必須做在此重要關頭，浪費至少一年修煉時間的準備，因為就算修煉也未必能修煉成。

　　若在平時，那他一定要試一試的，幾年時間浪費也就浪費了。

　　可在眼下這麼緊迫重要的關頭，用一年的修煉時間做賭注，卻顯得有些沉重了，因為眼下他沒有一點可以浪費的時間。

　　「師兄，這個問題咱們待會兒再談。」

　　陸川決定再好好想想，於是抬頭笑道：「不過你既然會八九玄功，那現在能不能變化一下給師弟開開眼界，滿足一下師弟曾經的心願？」

　　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好！」

　　這次楊戩答應了，說道：「變什麼？」

　　他以為已經說服陸川放棄了想法，且方才陸川說對變化之術十分感興趣，那自己便滿足他的心願吧！

　　楊戩心中想到。

　　可是他沒有看到，陸川目光深處閃過的一絲狡黠。

　　「嗯……師兄，你就變個美女給我瞧瞧好了，注意細節前凸後翹，人變人應該是最簡單的，不會為難師兄吧？」

　　陸川一副為他著想的語氣和神態。

　　「嗯？」

　　一聽這要求，楊戩也呆了。

　　讓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變……女人，還前凸後翹，這小子故意為難他是不是？

　　可旋即，看到陸川那真摯的眼神，為他好的神色……

　　「這個變不了！」

　　楊戩黑著臉，擺手道：「你換一個，我給你變。」

第八十六章 我叫楊嬋

　　「師兄，我認識的人裡面只有你會變化之功，且師弟我還特意給你挑了一樣最簡單的。」

　　陸川說道：「可你連最簡單的都不變，這可就傷師弟的心了。」

　　「不是不變，是不能……」

　　楊戩此時可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雖然說他會變能變，可讓他一個大男人變成女人，他……

　　他實在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

　　楊戩仔細瞅著陸川的那張笑臉，想找出陸川是對他故意使壞的蛛絲馬跡。

　　可惜，找不到。

　　「師兄既然有些羞澀，那要不我們還是玩次老遊戲，放鬆一下。」

　　陸川微笑道：「到時候也願賭服輸，若是師兄贏了我便換一樣東西要你變化，若是不然……」

　　羞澀？

　　我羞你個大頭鬼！

　　「好！」

　　楊戩黑著臉，立馬答應了。

　　他們的遁術之速度不相上下，但論修為還是他高一些，速度也是他要稍微佔些上風的。

　　「從這裡出發，以五行遁術去北邊三百里外的飛雲峰繞一圈後，再回到此處。」

　　陸川指著遠處一座山頭說著規則，最後笑道：「師兄，你聽仔細明白了就重複一遍。」

　　楊戩重複了一遍，一字不落。

　　「好，準備——」

　　陸川喊道，同時兩人互相看著對方，蹲下來左手抓了把土，右手掐訣，最後站起來。

　　「開始！」

　　陸川大喝一聲，身子一扭直接化作一道燃燒的火光，『哧』的一聲衝入天際。

　　用隱藏的底牌火遁之術，換得二郎神變美人一顧，這買賣不虧，不虧！

　　「火……你耍賴！」

　　楊戩呆了一瞬，旋即平日冷淡的臉上終於變色，快速唸咒，化作一道土黃色遁光追了上去。

　　可他們兩人遁術速度本就不分伯仲，眼下他耽擱了這些許功夫，又如何追的上？

　　片刻後。

　　一道火光『哧』的一聲折回落在樹下，變成了陸川。

　　「嘿嘿！」

　　陸川往後看了一眼，順勢往草地上一坐，背靠在樹上，雙手往後一枕，翹起了二郎腿。

　　咻！

　　幾乎是他剛翹好腿，另一道土黃遁光便倏地落地，變成了楊戩。

　　不過楊戩此時的臉色就可想而知了。

　　「師兄，你來的好慢啊！」

　　陸川打了個哈欠，笑道：「師弟我都一覺睡醒了，你才來，怎麼樣，可願賭服輸？」

　　楊戩臉色一黑：「這次不算！」

　　「看來師兄要食言輸不起了。」陸川懶洋洋的說道。

　　在他跟前還想高冷？

　　高可以，但冷嘛就算了。

　　「你！」

　　楊戩氣結，道：「你使詐耍賴，我們說好的用遁術……」

　　「對啊，小弟用的是遁術，火遁啊！」

　　陸川眨眨眼，無辜道：「師兄難道認不得我玄門的五行遁術了？」

　　楊戩嘴角一抽。

　　陸川使的，的確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了的五行遁術。

　　「可我們以前比的是土遁！」

　　楊戩厚著臉皮道，其實說這耍賴的話他自己都心虛。

　　「今日師弟想換一種練練，況且……」

　　陸川看向楊戩，道：「規則想必師兄還記著，我們今日也沒指定用哪一種，對吧，師兄？」

　　換一種練？

　　楊戩嘴角抽了抽，你這火遁都練的如此爐火純青了，還怎麼練？

　　至於規則……

　　說起來他們以前一起練的都是土遁，從未見陸川用過火遁，所以他不曾想到這小子還藏了這一手更爐火純青的火遁。

　　「師兄，願賭服輸嗎？」陸川笑眯眯的說道。

　　楊戩臉色變幻不定，看向陸川的那張笑臉卻感覺說不出的賤。

　　這小子，原來早就給他挖好坑了啊，而且連規則都特意給他提醒了一遍。

　　「師兄你放心，小弟一向嘴緊，今天的事一定會守口如瓶的，日後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陸川笑道：「你要是實在不放心，那我連重明鳥一併打發走吧，重明，你去找小哮天去玩玩……」

　　「唳！」

　　蹲在樹上的重明鳥不樂意的叫道，不過還是不情不願的飛走了。

　　「師兄？」

　　陸川笑呵呵的看向楊戩。

　　可這燦爛的笑臉，此刻在楊戩眼中卻是那麼的欠揍。

　　「不說出去？」

　　「絕對不說！」

　　「你發誓！」

　　「蒼天在上，我陸川在此發誓，將待會兒所見之事爛在眼中、肚子裡，絕不說出去，否則……」

　　「罷了！」

　　楊戩閉眼嘆了口氣，今日他這一劫看來是躲不掉了，不過願賭服輸，就隨便給他變一個吧，省的被說輸不起。

　　忽然他以左腳足尖點地，身體凌空旋轉一週的同時，身上一道白光亮起。

　　待到光芒落下後，一個滿臉麻子，體形魁梧壯碩，大約四十多歲的胖大媽，出現在陸川眼前。

　　「行了嗎？」胖大媽翻著白眼。

　　噗通！

　　背靠大樹，正翹著二郎腿一臉期待的陸川直接被嚇得『噗通』一聲，翻倒摔在草地上面。

　　「重變！」

　　陸川大吼道。

　　特喵的，本想看看楊美人變身後的盛世美顏，結果用這個胖大媽來……噁心他。

　　胖大媽無奈的又身體一旋。

　　光芒落下，胖大媽變瘦了。

　　「重變！」

　　某人跳腳大喊大叫：「師兄，你要是再這麼愛玩，那師弟也奉陪到底，你就一直變到師弟我滿意為止。」

　　「……」

　　瘦大媽臉色一黑，旋身又亮起光芒。

　　「師兄，記好要點，膚白貌美，柳葉彎眉櫻桃嘴，前凸後翹大長腿……」

　　可是馬上，陸川說不出話來了。

　　光芒落下，一位二十多歲，一襲白衣的絕色麗人出現在他眼前。

　　只見她皮膚白皙，長發烏黑，身材修長秀麗，身上彷彿帶有一股縹緲的仙氣，美的彷彿是從畫裡出來的……

　　「行了吧？」

　　『她』黑著臉說道。

　　陸川趕緊抬手道：「等等，師兄讓我再看兩眼，兩眼……」

　　忽然一道青光從天而降，落在兩人跟前的草地上變成一個身穿青色衣裙，約二八年華的美麗少女。

　　「二哥！」

　　那少女剛一現身便高興的叫道，可在沒看到要找的人後愣了，問兩人道：「請問這位大哥大姐姐，你們看見我二哥了嗎？」

　　大姐姐？！

　　這三個字讓楊戩都有吐血的衝動了。

　　「小妹妹你是誰啊？」

　　陸川笑呵呵的問道：「找哥哥，我就是啊，你二哥叫什……啊！」

　　忽然他慘叫一聲，氣急敗壞的轉頭低聲叱道：「幹什麼？」

　　卻是他身後那位『白衣』麗人狠狠掐了一把！

　　「不許輕薄我妹妹！」

　　白衣麗人瞪眼，低聲咬牙切齒道：「這次我真的被你害死了。」

　　他現在一劍砍了陸川的心都有了。

　　他今日被逼無奈變了回女人，在人生這麼黑暗的時刻，還好巧不巧的被自己親妹妹給撞見……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

　　陸川：「我@%￥……」

　　腰間還疼的不要不要的，不過他還是更在意眼前的這位小美人。

　　她就是楊戩的妹子，以後的三聖母？

　　「我叫楊嬋，我二哥叫楊戩！」

　　那少女甜甜的說道：「他就在這玉泉山學藝，等等……」

　　忽然她狐疑的盯住陸川，忽然壞笑起來，說道：「二哥，你想變成他人的模樣來騙我，對不對？」

第八十七章 不虧不虧

　　「呃……」

　　看到楊嬋把自己錯認成楊戩，陸川不僅一呆，目光下意識的瞥向身後的白衣麗人。

　　自楊嬋出現後，這位『大美人』便躲在他的背後不出來了。

　　不過也是，誰願意在玩女裝的時候被妹妹撞見？

　　換做是他，他也沒臉出來了。

　　「快答應！」

　　見陸川又看向了自己，白衣麗人忍著撞牆的衝動，以傳音之法給陸川說道。

　　「啊？」

　　陸川一愣，楊戩讓他冒充楊戩？

　　「師弟，今日的事，你處理的好便作罷，若處理不好……」

　　白衣麗人的目光似要殺人，咬牙道：「毀了我名聲，我這輩子跟你沒完！」

　　「咦！」

　　陸川打了個寒噤。

　　楊戩的滿臉寒霜，一身殺氣已告訴他，這傢伙是認真的。

　　「咳咳，三妹，你還是真是冰雪聰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陸川乾咳一聲眼珠一轉，瞬間代入了角色，伸出手在楊嬋的額頭輕輕點了一下。

　　「哈哈，二哥，我就知道是你。」

　　楊嬋哈哈笑著走上前來，親暱的抱住陸川的胳膊，笑道：「你也不想想，玉泉山什麼時候有過外人。」

　　看到眼前一幕，楊戩悶哼一聲，感覺心頭就像插了一把刀。

　　「二哥，你這位漂亮的仙子是誰啊？」

　　楊嬋問陸川道，說話時大眼睛不住的往陸川背後的白衣麗人身上瞥。

　　楊戩身子一晃。

　　心口彷彿又被插了一刀。

　　還是親妹……

　　「他，他呀，他是我一位朋友，今日有一件事特來找我。」

　　陸川硬著頭皮笑道：「不過三妹，另一件事你可猜錯了，我玉泉山除了我之外還多了一位男子。

　　他是我一位師叔的弟子，我現在的模樣正是變成他的，待會兒我替你引見一下，你看還挺帥氣的，是不是？」

　　「嗯？」

　　白衣麗人的目光猛然變了，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盯住了陸川。

　　剛開始說的還正常，怎麼越到後面越不對味兒了？

　　「是啊！」

　　楊嬋點頭笑道，「不過還是二哥你本來的樣子更帥！」

　　「呃……」

　　陸川臉色一僵，旁邊的白衣麗人倒是眯著眼受用的暗暗點頭。

　　「好了二哥，你快點變回來吧，跟你這個樣子說話我有點不習慣。」楊嬋說道。

　　「……」

　　他要是能變的話，還用頭疼練不練八九玄功的事嗎？

　　「三妹，我跟你這位美麗的仙子還有幾句悄悄話要說，你先去我的屋子等我片刻，行嗎？」

　　「好，好！」

　　楊嬋笑嘻嘻說道。

　　看了兩人一眼，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後腳步輕靈，抿嘴笑著走了。

　　「待會兒見啊！」

　　陸川笑著對她揮手道。

　　楊嬋回眸一笑，身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他視線之中。

　　「嗯？」

　　忽然陸川只覺背後升騰一股殺氣。

　　砰！

　　同時勁風呼嘯，凌厲無比，他連回頭都來不及就驚叫一聲飛了出去，噗通一聲落在地上。

　　一回頭，再沒有什麼白衣大美人，只有楊戩黑著臉大步走來。

　　「楊師兄……」

　　陸川乾笑一聲，心裡有鬼，所以麻利的爬起來準備溜走。

　　「魂淡，我讓你待會兒再見，我忍你半天了知道不？

　　你喜歡看美女是吧？前凸後翹是吧？柳葉彎眉櫻桃嘴是吧？膚白貌美大長腿是吧……」

　　楊戩臉色鐵青，一個跨步上來逮住要溜走陸川，每說一句就是一拳，頓時此地響起連續不斷的擊打聲。

　　「楊師兄，哎呦，停手，今天的事完全是個意外！」

　　「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是真不知道，哎呦，你妹妹今日要來，啊，再打我還手了啊，別打臉，不然我不客氣了……」

　　許久後。

　　楊戩出完了心中積鬱的悶氣，這才停下手站了起來，瑪德，今天的這事兒搞得他都想罵人了。

　　今天絕對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而且全都是拜地上的這傢伙所賜。

　　「記住，今天的這事兒，你要敢洩露出去半個字，我保證，你以後都會說不出話來。」

　　楊戩丟下一句狠話大步下山去了。

　　「說不出來還可以寫出來嘛！」

　　陸川嘀咕道，旋即站起來快速搓著全身上下，嘀咕道：「好疼，這傢伙下手真狠，還好我拚命護住了臉……」

　　須知他的筋骨皮已經修煉過了，抗擊打能力已經極強，都這麼疼，可見楊二郎心中的怨氣多深。

　　「不過……」

　　陸川又嘻嘻笑了起來：「看了一回女裝大佬，還是那句話，不虧，不虧！」

　　他齜牙咧嘴往半山腰走去，不過看上去一搖一拐，姿勢十分的彆扭滑稽。

　　楊戩剛才的第一腳有點狠。

　　天空中，重明鳥飛來，看到他的模樣，帶著幸災樂禍的目光繞著他飛行，並且不住叫著。

　　「少幸災樂禍，你懂什麼，老子今天不虧，不虧，知道麼？！」

　　陸川嘀咕道，只是費勁忍疼走了半天也沒走出多遠。

　　忽然他懊惱的一拍腦袋，旋即化作一道燃燒的火光，往半山腰的自己住處而去。

　　半山腰！

　　一道火光落在有兩座竹屋的山崖上，變成了陸川。

　　看了眼楊戩的竹屋後，裡面傳來兄妹倆的交談聲，時不時還有清脆的笑聲。

　　陸川低下頭，蒙頭走向自己的竹屋。

　　走著走著，忽然他腳步一停，像是想到了什麼，狐疑道：「這傢伙不會是因為我剛說了句要和他妹妹再見，所以他才找藉口打的我不好意思去找他妹吧？」

　　陸川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當然，最大的可能是兩種原因都有。

　　「楊戩，你個妹控，女裝大佬……」

　　陸川心中大喊，頓時感覺心頭一萬匹神獸奔騰而過。

　　因為要真是這樣，那他可就太冤了，道功大成前，他怎麼敢對女色有想法。

　　長生和愛情之間怎麼選？

　　這還用想嗎，那他當然要選長生了，長生之後再選愛情不遲嘛！

　　「咦，陸師兄你怎麼了，受傷了？」

　　青雲打一旁經過，看到陸川走路的姿勢驚呼一聲道。

　　聽到這一聲，在房中說話的楊嬋和楊戩兄妹倆也站起來，從窗戶看向外面。

　　只見這時青雲攙扶著陸川，一搖一拐齜牙咧嘴走向竹屋。

　　「二哥，那就是你說的陸師兄？」楊嬋問道，目光有點怪異。

　　楊戩臉色一黑，道：「嗯。」

　　「你看，他好像受傷不輕，走，我們出去看看他。」楊嬋說道，說完不等楊戩回答就疾步出了門外。

　　楊戩沒柰何，只有跟上去。

　　「青雲，這位師兄怎麼了？」

　　「楊姑娘，陸師兄剛才練功的時候不小心閃到腰了。」

　　青雲也有些哭笑不得，停下說道：「待會兒我去找一下師父，討一些膏藥來幫師兄治治。」

　　「閃到腰？」

　　楊嬋眨了眨眼睛，笑道：「這位師兄，我也略通一些醫術，要不讓我幫你看看？」

　　「呃……不敢有勞仙子了，讓青雲找師伯討些膏藥就可以了。」

　　望著楊嬋的背後，那一張臉黑如鍋底盯著他的楊戩，陸川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趕緊擺手笑道。

第八十八章 那是個妖精

　　聞言，楊戩露出『算你識相』的神色，眉頭輕輕舒展開來。

　　「真的不用？」楊嬋問道。

　　陸川趕緊擺手笑道：「不用不用，不過是閃了下腰而已，對我們練武之人來說受點傷是家常便飯，正常！」

　　此刻陸川心裡，巴不得這丫頭趕緊跟她哥回屋去。

　　不然就以他現在這走路的姿勢，他還真不敢當著楊嬋的面先回房，不然一世英名也就毀了。

　　「硬氣！」

　　楊嬋聽完讚歎道。

　　「好說，好說！」

　　陸川乾笑一聲，看向楊戩明知故問道：「楊師兄，這位小仙子是……」

　　「我三妹！」楊戩說道。

　　楊嬋笑道：「師兄好，我叫楊嬋。」

　　楊戩瞪了自我介紹的楊嬋一眼，道：「女孩子家的，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矜持，閨名豈可隨意告訴他人？」

　　楊嬋吐了吐舌頭。

　　「那什麼，青雲，麻煩你幫我開下門可好？」

　　看到這兄妹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陸川只好對青雲童子說道。

　　「好！」

　　青雲答應，上前去給他開門。

　　「師兄，還有楊姑娘，在下有傷在身，就先回房歇息了啊！」

　　陸川對兩人笑著說了一聲，忍疼把身體一扭，化作一道燃燒的火光進了竹屋。

　　他沒辦法了。

　　此刻他使用遁術進屋，就像暴發戶從大廳去走廁所都要開小車一樣。

　　浪費，顯擺……

　　可不用遁術難道他要一搖一拐走進去，那他的形象豈不毀了？

　　楊戩：「……」

　　「二哥，這位師兄遁術練的不錯嘛！」

　　楊嬋回屋的時候笑道。

　　楊戩決定保持沉默。

　　他今日就是敗在了陸川的這一手火遁上。

　　竹屋裡。

　　陸川趴在床榻上，笑道：「青雲，那就有勞你去師伯那裡，給我討些跌打損傷的藥膏來治治，下次師兄教你道術。」

　　青雲這兩年也長大了不少。

　　雖然他的資質、根骨很一般，但倒是很喜歡鑽研道術。

　　「多謝師兄，請你稍等……」

　　青雲一聽這話頓時大喜，歡歡喜喜的跑去找玉鼎真人討藥了。

　　陸川笑了笑，不過慢慢的他的臉色就變的鄭重起來。

　　「八九玄功到底練不練？」

　　他又在想這個問題。

　　八九玄功的神妙不必多說，一旦練成，三界任你縱橫，但有個前提是你能練成。

　　整個闡教中上下只有楊戩練成，此外連十二金仙都沒練成，這要求有點高了！

　　說實話，陸川對於自己是否能練成也沒有什麼信心。

　　他又不是什麼小說主角，有著什麼光環罩身，比起他，楊戩倒更像是小說的主角。

　　師父是十二金仙，老媽昊天的妹妹，自己是昊天的外甥，他自己呢也爭氣，收服了上古天狗。

　　還有，連他師父都練不成的玄功他也練成了……

　　除了以前的遭遇比較悲慘一些外，這妥妥的就是主角待遇嘛！

　　「我是怎麼想的？」

　　陸川甩開腦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靜下心後問自己。

　　八九玄功的厲害不用多說。

　　對於這門功法，他心裡是非常渴望去練並且練成的。

　　可是現在距離封神大戰沒幾年了，他，有時間去冒險、浪費嗎？

　　在這個關頭修煉八九玄功，絕對是非常冒險的一件事。

　　因為特殊的練功要求，使得在此期間內他自身的修為，也會寸步不前。

　　據楊戩說，他練成用了三年時間。

　　要是一到三年內他練不成，那他這些寶貴的修煉時間，可就真如楊戩所說要白白的浪費了。

　　到時因此他修為道行不夠，死在劫中豈不冤枉？

　　可不嘗試一次他又不是很甘心，畢竟那是八九玄功啊，要是練成，那他在大劫中想要自保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要不要冒險？

　　要不要賭一把？

　　練不練？

　　陸川翻來覆去想了很久。

　　旁邊的竹屋裡。

　　「三妹，我問你一個事兒。」

　　楊戩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以前你來找我的時候，不是直接來小屋的嗎，今天怎麼找到山頂上去了？」

　　他心裡還是有點想不通。

　　為什麼他剛變身，楊嬋便好巧不巧的剛好找到了山頂。

　　如果不是他清楚陸川和楊嬋，在此之前根本不認識的話，他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陸川故意使壞，要讓他在楊嬋跟前丟臉了。

　　「因為我來的時候，遠遠看到二哥你的遁光並落到山頂上了。」

　　楊嬋說道：「不過二哥，那位漂亮的大姐姐到底是誰啊，莫非你……」

　　說到這裡她忽然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

　　「別瞎猜，那是個妖精。」

　　楊戩一聽這話臉色馬上就黑了，道：「方才被我打死了，以後這世上『她』再也不會出現了。」

　　一句話徹底熄滅了他小妹的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楊嬋滿臉失望的低下了頭，低聲嘀咕道：「木頭!」

　　……

　　「陸師兄，你好了？」

　　陸川一看是青雲回來了，詫異的道：「什麼？」

　　青雲道：「師兄，我看你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好像沒事了。」

　　「翻來覆去？」

　　陸川怔怔的低頭就見自己從之前的趴，不知何時變成了躺。

　　旋即倒吸冷氣，顫聲道：「青雲，藥……拿來了嗎？」

　　片刻後。

　　「師兄，塗了藥感覺怎麼樣？」

　　青雲將藥膏塗在陸川腰間，可是很快，一個紅紅的大腳印浮現了出來。

　　「好多了！」

　　陸川不得不感嘆一句，這世界的靈丹妙藥效果那是沒話說，幾乎是立時見效。

　　「師兄，你這腰是練功閃的嗎？」

　　青雲盯著陸川腰上的紅腳印，狐疑道：「我怎麼覺得像是被人踢得呢？」

　　「當然是閃的，你覺得陸師兄是一般人傷得了的嗎？」

　　陸川自然被不肯將丟臉的事說出來，不然還會涉及到另一個不能說的……呃，秘密！

　　「好吧！」

　　青雲也很乖巧聰慧，有腰上的紅腳印，他也猜出陸川此刻是嘴硬了。

　　起身將藥膏放在屋中的竹桌上後，青雲道：「師兄你稍微休息一下，師父說涂一次就能好了，我待會兒再來看看。」

　　「謝謝你了，去吧！」

　　陸川道了聲謝，看著青雲退出去，將門給他關上。

　　而他的目中伸出也慢慢出現了一縷決色。

　　「練，為什麼不練，我陸川何時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人了，若是不練，我心裡將會不甘遺憾，且……」

　　陸川目光閃動：「風險與機遇往往都是並存的，八九玄功也值得我冒這次險，到時就算練不成，我也沒有遺憾了。」

　　這是他聽從內心的聲音做出的選擇。

　　若是平時，他的時間無比充裕，試一試最後練不成也沒什麼。

　　可在這封神大戰即將要到來的關頭，做一個選擇還是很難的。

第八十九章 我是認真的

　　青雲帶來的藥膏很管用，涂完只過了一時半刻，陸川身上的傷就已消除無礙。

　　他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陸川點上一盞油燈，坐在蒲團上拿起一個靈果吃的時候，耳邊隱約還能聽見楊戩兄妹兩人輕輕說話的聲音。

　　「這個妹控！」

　　陸川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今日看得出，楊戩十分在意這個妹妹。

　　也許是在天庭的手中逃亡的時候，兩人受了不少苦，所以現在他不想讓妹妹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希望你能這麼一直保護下去。」陸川忽然悠悠一嘆。

　　歷史總會重演，以後這對兄妹也會重演如今他們母親和兄長昊天的一幕。

　　不知到時楊戩想起今時今日的場景，心中又該作何感想。

　　吃完靈果後他帶著蒲團，走到屋外靈鶴崖的空地上，沐浴在皎皎的月光下，開始盤膝打坐，閉目凝神靜心。

　　他雖然早已到煉氣化神之境，但許久不能修成元神，還是讓他心裡有些急了。

　　修不成元神，便無法以元神御使飛劍，千里取敵首級。

　　當初申公豹劍斬女妖，姜子牙飛劍斬那妖道姑時使用的便是御劍術。

　　但不管是仙道還是武道，在修煉之時，這急燥等情緒都是修煉大忌，絕不可有，否則容易走上岔路。

　　夜色漸深。

　　「那三妹，你就早點休息吧，我去外面修煉了。」

　　楊戩說著打開門，從他的那間小屋裡走出。

　　不過看到陸川在外面之後，微微一怔，旋即朝陸川走了過去。

　　「沒事了吧？」

　　楊戩朝地上伸手一拂變出一個蒲團，坐上去後問道。

　　「嗯！」

　　陸川沒有睜開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話說你怎麼沒陪你妹，出來了？」

　　「我三妹要休息了。」

　　楊戩說道：「她每次來看我的時候，我就會把屋子留給她。」

　　淡淡的聲音，陸川卻聽得出他對楊嬋的那份關懷。

　　「師兄，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陸川倏然睜開雙眼，對楊戩道：「請你將八九玄功傳我。」

　　「你怎麼又提起這茬兒？」

　　楊戩眉頭一皺：「不是說……讓你看到變化滿足心願之後，你就放棄這個想法了麼？」

　　瞬間，他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師兄，我們真是這麼說的嗎？」

　　陸川臉上波瀾不驚，淡淡的說道：「我好像只是說要考慮一下。」

　　楊戩一怔，蹙眉一想的確如此，於是臉色不太好看了。

　　「師叔傳你的道法，想必也不會太差，你為何非要固執的要學八九玄功？」

　　陸川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因為我總覺的自己也練的成啊！」

　　「拉倒吧你，說過你剛才這話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

　　楊戩聽完嘴角不禁一抽，道：「不過最後都被打臉了，我不知你哪來的這種自信？」

　　別說，這傢伙還真是狂妄啊！

　　陸川淡淡道：「那你當初修煉八九玄功，又是哪來的自信？」

　　「我……」

　　楊戩一滯，旋即黑著臉道：「當初師父傳法的時候，給我授的便是八九玄功，不過當初我不懂……」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陸川明白了，然後伸手從腰間摘下一個碧玉葫蘆，揭開蓋喝了一口後遞給楊戩？

　　「你居然喝酒？」

　　楊戩驚訝不已。

　　「看你大驚小怪的，仙神尚飲瓊漿玉露，我們喝點酒又如何，又沒吃葷腥。」

　　陸川沒好氣的說道：「且這也不是酒，正是仙神所飲之物，金貴著呢，我也是趁重明不在的時候，那個……替它幫喝幾口，你要喝便喝，不喝別後悔啊！」

　　他當初也覺得這小小的一個葫蘆裡面，裝不了多少東西，直呼申公豹這個師父當的小氣。

　　不曾想，這葫蘆還是個寶物，裡面自帶有空間，足以裝下一口井的量。

　　如今幾年過去了，裡面的瓊漿玉液就算有他給重明鳥幫忙，也都沒喝完。

　　楊戩看了眼陸川又看向他手中的葫蘆，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過去仰頭閉眼，喝了一大口。

　　「好喝吧？」

　　「不好喝，」楊戩搖頭，把葫蘆還回來，道：「苦的。」

　　「那是你自己心裡是苦的，關我這瓊漿玉液什麼事。」

　　陸川哼道：「這個東西最神奇的地方，便是你心裡什麼樣就能喝出什麼味。」

　　說完又喝了一口。

　　楊戩想了想，又拿過去喝了一口，細細品味。

　　仰頭看著月亮片刻，陸川沉聲說道：「師兄，傳我八九玄功吧，我是認真地，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不練我不甘心，練不成也是我的命，與你無關。」

　　楊戩喝酒的動作一怔，旋即沉默不語。

　　陸川也默然片刻，說道：「你若真不想，那我明天一早便去找師伯，我相信，師伯他老人家一定不會拒絕的……」

　　「不必了，這本是我闡教護法神功，既然你想練，我沒有不傳之理。」楊戩抬頭看向他說道。

　　「多謝師兄成全！」

　　陸川鄭重道：「此事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後你想做的那件事，小弟……會盡些綿薄之力的。」

　　「客氣了！」

　　楊戩不太在意，接著再不多言，開始傳陸川一篇法門。

　　這篇法門說長不長，有著一千餘字，但是枯澀玄奧，不太好記。

　　陸川用了一些時間方才盡數記在心中。

　　「師弟，切記，最多三年，到時沒有結果你就要放棄修煉。」

　　楊戩也說的十分鄭重：「不然你就是在做無用功，白白浪費你的時間，耽誤你的修煉。」

　　「師兄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陸川點頭說道。

　　楊戩是面冷心熱的那種人，話裡的真誠之意，他還是多少能感受到一些的。

　　之後，陸川閉目感悟新的來的法門，楊戩則一人望著明月，時不時拿起陸川的葫蘆喝一口。

　　半月後。

　　一日，玉鼎真人忽然將練功的陸川叫去金霞洞。

　　「陸川，你來玉泉山多久了？」玉鼎真人高坐雲床之上問道。

　　陸川想了想，說道：「兩年多了吧，師伯，有什麼事嗎？」

　　「你該下山了。」

　　玉鼎真人道：「你師父今日來信叫你下山回朝歌，他有事要交代你去做，你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吧！」

　　「是，師伯，弟子告退！」

　　一聽是申公豹叫自己回去，陸川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點點頭，抱戟轉身出了金霞洞。

　　他此行的最大目的是八九玄功，現在已經到手，縱然要走也沒什麼遺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