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鄉村極品神醫 作者:寂寞觀火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9-30 23:00: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1 133284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0:04
第三百七十章 活死人!

  半夜十二點,李興奎和惡道來到村郊的那個廢廠之中,這是李興茂的伐木場,自從被林業局下了文件之後,便廢棄在這了。

  惡道的這逆血七煞陣專門爲奪魂攝魄而設,詭異駭人至極,這一點昨天李興奎已經領教到了。

  進了廠子,李興奎問道:「昨天你收了趙陽的一魂一魄,我聽說他今天昏睡了整整一天,晚上都沒回家,現在還睡在診所呢。」

  惡道微微一笑,說道:「人有三魂七魄,魂爲靈,魄爲覺,這靈覺要是少了,你說他還能活蹦亂跳的麼?」

  「厲害,真是厲害!」李興奎豎起了大拇指,說道:「李珏,你這些年在外面真是幾年不見就更上一層樓,這次一見,比上次法力高深多了!」

  李珏陰笑一聲,一臉得意地道:「那是當然了,這些年我爲了練功沒少吃苦頭,這逆血七煞陣是我最近練就的一種威力奇強的法陣,尋常人只要著了我的道,三五天之內便會魂飛魄散!」

  「可是我昨天看你用自己的血來獻祭,這個消耗有點大了吧?」李珏把這逆血七煞陣說的狠毒無比,李興奎心中大樂,諂媚似的道。

  「這點血倒不算什麼,倒是我的元氣消耗很大,這次做了法,沒三五個月恢復不過來。」李珏說道。

  李興奎心中一驚,說道:「這法陣消耗這麼大?」

  原本他只是隨口一提,卻沒想到這逆血七煞陣需要那麼長時間恢復,那這樣一來,這幾個月李珏不光不能再用此陣,而且萬一遇到了仇家,也必須東躲XC不能強行抵抗。

  見李興奎臉色微變,李珏笑呵呵的道:「興奎啊,你不用擔心,咱們哥倆誰跟誰呀,再說了,你的付出也不小呀!」

  說完,李珏臉上便流露出一種YIN邪的笑容來。

  李興奎心裏知道李珏話中含義,心中微微不快,卻低頭輕咳掩飾。

  沒錯,他和李珏關係雖然不錯,但是能請得動李珏從西崑崙山千里迢迢跑來這裏,這憑藉的不僅僅是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有李珏會從他這裏得到的東西。

  或者,說的直白一點,李興奎的這點面子根本搬不動他,真正能請動他的,是另外一個人!

  只不過,每次李珏來,不光不是那個人請的他,甚至連知道都不知道!

  李珏YIN邪一笑,問:「怎麼了,不高興了?」

  「沒,沒有。」李興奎搖搖頭,突然笑道:「咱們兄弟,不分彼此!」

  「好!好一個不分彼此!興奎啊,咱們兄弟這輩子的聯繫是無論如何都割不斷的!」

  李珏哈哈大笑起來,然而他的笑聲和他的長相一樣,怪異可怕,那聲音有如夜梟,難聽之極。

  「今天還取趙陽的一魂一魄?」一想到那件事,李興奎心裏就像是被虎狼在撕咬著,然而他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一絲痕跡,而是轉移了話題。

  「那要看你了。」李珏說道:「你怎麼想的,是弄死他,還是讓他生不如死,當個活死人?又或者說,讓他癱瘓在牀一輩子?」

  李興奎沉吟了一下,心說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讓人難受百倍,就比如說變成癱子,然而,如果趙陽神志清醒,那麼他對於李興奎來說就始終具有不可低估的威脅,

  要知道,趙陽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讓人頭疼不已,他的腦子裏可以想出各種各樣讓人意想不到的整人方法,所以如果讓趙陽活,那麼他的腦子絕對不能是清醒的!」

  於是李興奎心中惡念頓起,說道:「讓他變成活死人!」

  說完,李興奎心中想道:「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每天讓人餵飯,端屎端尿,這才能消我心頭之氣!」

  李珏臉上泛出詭異的笑容,說:「興奎,你果然夠毒!」

  「他把我大兒子和我族弟都送進了監獄,換成是你,你怎麼辦?」李興奎沉聲說道。

  「家才呢?」李珏突然問道。

  「家才在市裏,你放心,就算他畢業了,我也不會讓他回來,我要讓他在市裏好好混,而且要混出個人樣來!」李興奎道。

  「好,那就好。」

  李珏輕捋長鬚,說道:「既然你要讓他變成活死人,那我就留他一魂一魄,讓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這次我要取他兩魄!」

  「好,那就請你快做法吧!」李興奎急不可耐地說道。

  李珏點點頭,走到案前,從背後取下拂塵,眼睛微閉,再開之時已然變得血紅無比,再次祭起了逆血七煞陣!

  此時趙陽依舊在醫館的病牀上睡著,張袖兒見他沒醒,也沒敢打擾他,只能在旁邊默默守護。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保溫瓶,裏面是她靜心做好的飯菜,然而趙陽沉睡濃濃,張袖兒看著保溫瓶,心中無比糾結,是叫趙陽起牀吃點東西呢,還是就這麼讓他睡到明天早晨再說。

  此時她也有些疲倦了,正想要趴在病牀邊睡一會,卻突然發覺趙陽口脣微動,緊接著,他的額頭竟然莫名其妙溢出了冷汗!

  張袖兒一見之下登時清醒了許多,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趙陽的臉,發覺趙陽皺起了眉頭,像是做起了噩夢。

  她連忙起身跑到一邊擰了條熱毛巾,然而當她迴轉過來,正打算給趙陽擦汗的時候,讓她無比驚駭的一幕發生了!

  張袖兒發誓,那一幕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兩魄出竅離神去,魂魄在天水在瓶!此陣如甕,二魄速來!」

  隱隱約約間,正在大做噩夢的趙陽耳邊隱約響起了一句奇怪的話,聽到這句話,他突然大叫一聲,整個人像是背後有彈簧一般猛然坐了起來!

  張袖兒驚愕看著趙陽,見他滿臉駭然之色,額頭汗水密佈,整張臉急劇扭曲,那驚恐駭然的神情把張袖兒嚇得連呼吸都停頓了!

  然而,趙陽只坐了三秒,便突然頭向後仰,重重倒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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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0:04
第三百七十一章 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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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袖兒完全被趙陽的樣子嚇壞了,她的手開始顫抖,差一點沒拿住毛巾,而當她緩了緩神之後,便走到病牀邊,目光落在趙陽已經恢復如常的臉上,她的眼眶中再也藏不住淚水,嘩啦嘩啦地滴了下來!

  淚水雨點般滴下,滴落在被褥上擴成一個水痕,張袖兒簡直不知道趙陽到底是怎麼了,她又該怎麼幫助他,怎麼幫他擺脫現在的困境!

  難道,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能坐在病牀邊守護他嗎?

  第十三天早晨,趙陽渾渾噩噩從睡夢中醒來。

  他微微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不是家裏的天花板,而是醫館病房。

  趙陽很奇怪,爲什麼不是睡在家裏,而是這裏呢?

  病牀旁邊,張袖兒很疲憊地睡著,趙陽下意識地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頭,卻突然又縮回了手。

  奇怪,她是誰?怎麼會睡在這?

  盯著女人沉睡中的側臉仔細端詳了一下,趙陽這才認出張袖兒來。

  我爲什麼睡在這?是生病了嗎?

  此時趙陽不光想不起來這幾天的事情了,甚至他連張袖兒都差點忘了!

  這個與他同牀共枕了兩個月的女人,他竟然差點忘了!

  下意識的,他微微動了動腿,而這時候,張袖兒立刻醒了過來!

  發現趙陽醒了,張袖兒眼中立刻煥發出一點光彩,急忙說道:「你……你醒了?」

  趙陽看著張袖兒的臉,突然覺得這張臉既熟悉,又陌生,過往關於她的一些記憶,竟然失去了不少。

  如今他腦子裏的,都是些散碎凌亂的記憶碎片。

  趙陽張開嘴,木然問道:「有水麼?」

  「有,有!」張袖兒立馬去給趙陽倒了杯熱水,發覺水有些燙,她還很用心地吹了吹,怕趙陽著急,這才把趙陽扶起來,喂他喝了,一邊喂,一邊說道:「小心,慢點喝,別燙著了……」

  張袖兒無微不至的關懷十分讓人感動,然而此時趙陽卻表情木然,彷彿對此並沒有太大反應。

  而且,張袖兒突然發現,趙陽源源不斷地喝著水,喝水的動作十分機械。

  張袖兒眉頭微皺,停下喂水,問道:「感覺燙不燙?」

  趙陽很機械地搖了搖頭。

  「不燙?」張袖兒詫異地看著趙陽,喝了口水,然而這下,她卻有些受不了滾燙的熱水,差點吐了出來!

  「這還不燙?」張袖兒愕然看著趙陽。

  然而趙陽卻說道:「再給我喝點,還是渴……」

  怎麼這麼燙的水愣說不燙呢!

  張袖兒無奈,只得去弄了點冰碴放到杯子裏,以便可以快速降溫,等到她自己能喝了,這才餵給趙陽。

  魂爲靈,魄爲覺,趙陽一夜之間被取走兩魄,加上前晚被取走了一魄,如今七魄只剩下四魄。

  失去的三魄讓趙陽失去了許多感知能力,味覺就是其中一種。

  另外,此時就算把他脫光了扔到雪地裏,他也不會感覺到冷。

  喝了水,張袖兒問:「感覺好些了麼?」

  趙陽木然看著張袖兒,臉上一副很疑惑的樣子。

  「你怎麼傻了呢?」張袖兒看著趙陽木然的臉,著實心痛極了。

  她現在感覺趙陽並不是生了病,而是腦子神智什麼的除了問題。

  難道真是最近一直心神不寧,太忙太累的緣故嗎?

  這時候,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張袖兒扭過頭去,發覺是趙一山來了。

  昨天晚上趙一山來過,本來他讓張袖兒回家,自己看護趙陽,可是在張袖兒的強烈要求之下,趙一山終於妥協。

  畢竟如今倆人的關係公開了,張袖兒遲早是趙家的媳婦,所以趙一山也就不在堅持,待了一會便回家去了。

  這一宿趙一山也沒睡好,一大清早就趕緊過來了。

  此時他手裏拎著熱氣騰騰的包子,說道:「兒子,你好點了沒,爹給你買了包子。」

  趙陽直勾勾地看著趙一山,看了半天,這才說道:「爹,你來幹啥?」

  「你小子今天怎麼傻呵呵的。」趙一山皺眉說道。

  「不知道。」趙陽老實答道。

  趙一山狠皺眉頭。

  這個兒子他太瞭解了,雖然不是親生的,卻勝似親生的。

  這小子從小到大一直沒得過什麼大病,體質比一般人都好,這會突然得了這麼邪氣的病,張袖兒又診不出什麼問題,這也太奇怪了。

  趙一山想說什麼,終於還是沒好意思說。

  張袖兒像是看出了趙陽的心意,不禁說道:「要不讓衛生所的老大夫來看看?」

  趙一山心中一動,想了想,卻搖搖頭,說:「算了,我估計這小子是中了邪了,得找大仙驅驅邪。」

  「這可不行!」張袖兒立刻說道。

  「怎麼不行?」趙一山皺眉問道。

  「趙陽說他最討厭大仙,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讓全世界的大仙都從地球上消失……」

  說到這裏,張袖兒俏臉一紅,因爲這話是趙陽當初在被窩裏摟著她說的。

  趙一山比較粗枝大葉,沒察覺出張袖兒神色上的變化,聽了她的話,便說道:「可是這中邪了不找大仙,還能怎麼辦呢?」

  「要不……要不再等一天看看,明天要是不行再去請吧?」張袖兒了遲疑了一下道。

  趙一山嘆道:「傻孩子,這大仙不是咱們想請就能請來的,而且咱村沒有,當年唯一一個還被趙陽這小子給折騰跑了,要請咱就只能去靠山村,而且這大仙還得算日子,哪天出門哪天不出,什麼時辰出,都是人家說了算,

  再說咱們這事兒人家也未必樂意來,反正說道挺多,而且越是厲害的大仙說道越多,靠山村的那個是在咱們縣最有名的,要是真想請,咱就必須早做打算。」

  「那麼難啊……」這下張袖兒也沒了主意了。

  然而,趙一山和張袖兒都沒有發現,當他們說到「大仙」兩個字的時候,趙陽的臉色便是一變,說一次「大仙」,趙陽的臉色便陰沉一分,說一次便陰沉一分,此時他的眼睛已經開始血紅,臉上也已經露出了煞氣!

  「唉,要不我讓老許去請吧,能不能來就看趙陽有沒有這個造化了。」

  趙一山說道:「要是我去請,就算把趙陽這小王八羔子弄好了,他也得埋怨我。」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0:04
第三百七十二章 託妻送子

  其實因爲當年的事情,趙一山心底對於「大仙」這兩個字也是特別憎恨,而且憎恨程度不亞於趙陽。

  可是現在趙陽這明擺著是中了邪,不請大仙也不是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傻了吧唧的就這樣吧?

  而且昨天至少趙陽神智還很清楚,今天就這樣了,誰知道明天會怎麼樣呢?

  「還是再等一天吧。」張袖兒內心深處覺得,趙陽是不會同意他們找大仙的,既然這樣的話,不到山窮水盡,她便不想讓趙陽生氣。

  「好,那就再等一天!」趙一山嘆了口氣道。

  好在張袖兒和趙一山沒有再說一次「大仙」兩個字,否則趙陽會不會突然做出什麼異常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在張袖兒的勸說下,趙一山去廠子裏了,而這邊趙陽的臉色也已經緩和下來。

  張袖兒從趙一山帶來的塑料袋裏拿出一個包子餵給趙陽吃,趙陽吃的時候依舊十分機械。

  「味道怎麼樣?」張袖兒問。

  很快,她得到的回答是:沒味!

  張袖兒神色詫異,這包子她前幾天剛剛吃過,味道還是挺香的,怎麼趙陽吃起來沒味呢?

  她在包子上咬了一口,感覺味道還是之前那樣,這下她更覺得奇怪了。

  喝水不怕燙,吃包子沒味,昨天趙陽吃早飯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

  張袖兒眉頭深鎖,愁苦極了,那種無可奈何,幫不上忙的感覺讓她覺得十分痛苦內疚。

  吃過了早飯,張袖兒便扶趙陽睡了,然後去前屋在房門上掛了個今日休息的牌子。

  看趙陽這個樣子,最近幾天別說給人問診了,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會怎麼樣。

  妙手回春,救治了無數人,結果自己卻得了怪病,而且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對於醫生來說恐怕是個很無奈的事情吧。

  張袖兒不禁在想,或許如果得病的不是趙陽而是她,而趙陽是清醒著的,或許趙陽一定會有辦法的吧!

  整整一天趙陽都是這樣,張袖兒看著趙陽變成這個樣子,無比心痛卻又無可奈何。

  若是明天趙陽的情況變得更糟,到那時候她該怎麼辦?她簡直不敢多想。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半夜十二點半,趙陽耳畔突然響起一陣詭異之極的聲音,那聲音彷彿魔鬼在耳邊低語,卻又彷彿來自天邊!

  然而,趙陽無論如何都聽不清那聲音到底是什麼,他極力傾聽,卻發覺自己一個字都聽不清!

  可是,當那句話結束之後,他卻突然發覺自己彷彿從山崖墜下,即將墜入萬丈深淵!

  那種極速墜落,失去重心的感覺讓人心裏壓力急劇增大,趙陽在睡夢中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張袖兒坐在他旁邊,驚恐地看著他張牙舞爪地大叫!

  他的雙腿不斷地在牀上亂踢亂踹,手胡亂瘋狂舞動,像是從高空中失足跌落,想拼命抓住什麼東西,於是張袖兒立刻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的手,卻被他一下子揮開,手繼續胡亂舞動!

  張袖兒簡直害怕極了,然而這時間沒有持續多久,趙陽在突然之間就停止了一切動作,緊接著兩隻手便耷拉了下去,腿也停止了蹬踹。

  驚魂未定的張袖兒把趙陽的一隻手抱在懷裏,眼淚又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兩頰滑落,她不斷說道:「趙陽,趙陽,你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呀,你到底是怎麼了……」

  有人說,幸福的時候多開心,遭遇苦難的時候就會很多痛苦。

  此時的張袖兒已經被折磨煎熬的痛不欲生,如果上天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選擇讓自己代替趙陽,遭受這無邊無際,詭異無比的折磨。

  然而,無論內心怎樣煎熬,此時她所能做的,只有守候在趙陽身邊……

  這次李珏祭起逆血七煞陣,又引走了趙陽的兩魄,這樣一來,趙陽的三魂七魄已經失去了一魂五魄,僅剩下兩魂兩魄,只要明天李珏再引走趙陽的一魂一魄,趙陽便會進入活死人狀態。

  到那時候,誰也沒辦法了,就算是趙陽師父突然出現,也回天乏術了!

  深夜一點,寶馬車從廢棄的廠子門口緩緩啓動,駛回村子,最終在李興奎家門前停下。

  此時已是後半夜,當汽車的發動機停止運轉之後,萬籟俱寂,除了一點點蟲鳴,別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李興奎和李珏同時下了車,此時李興奎神情有些困頓萎靡,而李珏的臉上卻隱隱透出興奮。

  打開院門走進去,李珏走到李興奎面前,一對如豆的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只見他從懷中掏出半截香和一枚丹藥交給李興奎,說道:「點香之前把丹藥服了,十分鐘之後叫我。」

  李興奎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接過香,把李珏留在院子裏,直接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此時,李珏猥瑣的臉上透著無與倫比的興奮,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孩子即將得到夢寐以求的玩具。

  過了十五分鐘,李興奎從屋裏出來,而李珏已經興奮地直搓手了!

  「怎麼樣?」李珏急忙問道。

  「睡得沉了。」李興奎啞著嗓子說道。

  「好,興奎,果然是兄弟!」李珏讚了一句,然後便迫不及待地向屋裏走去,然而剛走到門口,他突然回頭問道:「好幾年沒見了,她的樣子變化大麼?」

  李興奎沉默了一下,說道:「畢竟歲月不饒人。」

  聽了李興奎的話,李珏不光不覺得哀傷,反而嘿嘿直笑,說道:「整整三年沒見,我倒是想看看她變化到底有多大!」

  說完,李珏便迫不及待地走進屋去。

  這下,輪到李興奎留在外面了。

  萬籟俱寂,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只有月色帶來的那僅有的可見度。

  李興奎暗暗握緊拳頭,握得指節發白。

  此後,屋中不斷髮出氣喘呻吟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簡直不可描述,然而李興奎卻像是無動於衷,根本沒聽見一樣。

  就這樣,李興奎足足在外面站了三四個小時,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李珏這才一邊繫緊衣帶,一邊從裏面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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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看不見了!

  當年李興奎和李珏是最好的朋友,李興奎把李興鳳娶進門那天,李珏一眼就喜歡上了李興鳳,可以說一見鍾情!

  然而,看李珏這長相,別說李興奎已經和老婆成婚了,就算沒結婚,李興鳳也絕對看不上李珏。

  後來有一次李珏實在按捺不住,半夜跟蹤李興鳳到廁所,等李興鳳出來的時候,立刻衝上去捂住她的口鼻拖到角落。

  要不是李興鳳苦苦哀求,李珏真把她給強了。

  不過從那以後,李珏怕李興鳳報警,因此不敢再在李家村多呆,便離開了村子,卻機緣巧合,拜了一個道人爲師!

  他這師父道士也不是什麼好人,專門喜歡幹那些陰險卑鄙的勾當,爲了賺錢,他暗地裏在一些有錢人家裏搞出點幺蛾子來,等到這家人心惶惶,這才大搖大擺想方設法引起他們的注意。

  結果自然是攬到一樁好生意。

  這李珏青出於藍勝於藍,幾年之間便把師父的本事都學了去,然後又找了個機會拜了個更高明的師父爲師,如今的他已經比第一個師父還要厲害的多了!

  離家幾年之後,李珏學了一身邪道本事,卻突然回來找到李興奎,告訴他自己情孽難纏,一直對李興鳳念念不忘。

  當時李興奎正在競選村長的重要關頭,他原本不知道李珏一直覬覦李興鳳,而李興鳳也從來沒告訴過他之前發生的事情。

  李珏告訴他,他可以助李興奎一臂之力,如若讓李興奎成功當上村長,他便要和李興鳳有一夕之歡。

  他當時把李珏一頓臭罵,差點動手,可是當時李興奎競選村長基本無望,思來想去便死馬當活馬醫,同意了李珏的要求。

  他萬萬沒想到,李珏竟然有神鬼難測的手段,真的幫他逆轉劣勢,成功當選村長!

  事後李興奎知道李珏的厲害,不敢食言,只能閉上眼睛把李興鳳獻給了李興奎。

  不過一直到現在,李興鳳也不知道這件事,因爲李珏每次給李興奎的香,都是具有強烈致幻效果的香!

  尋常人只要聞一下,便會進入一種幻覺,方才那幾個小時當中,李興鳳一直把李珏當成是李興奎!

  所以她在炕上無比配合,卻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止一次被致幻,也不止一次跟李珏共赴巫山了!

  李興鳳只感覺丈夫今天無比威猛,而且似乎每過幾年丈夫就這樣兇猛一次,她很享受,卻不知道自己完完全全被玩弄了,成爲了李興奎交易的籌碼!

  當盡興收兵之後,李興鳳沉沉睡去,而李珏卻神清氣爽地從裏面走出來,臉上帶著無盡滿足的笑意。

  即使李興鳳比李興奎小了將近十歲,如今也已經四十出頭了,然而李珏這輩子除了李興鳳還沒動過別的女人,無論別的女人多年輕,多漂亮,都勾不起李珏的興趣。

  他不在乎李興鳳已經是半老徐娘,也不在乎李興鳳把他當成自家男人,他什麼都不在乎,只有在李興鳳身上,他才會得到只有男人才能體會的滿足。

  隨後,李珏便在院子裏換了身衣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李興奎的肩膀,然後便去李興奎在村裏的另一套房子休息了。

  只有晚上他才會出門,而白天如果不是非常必要,惡道是幾乎不會出門的!

  每一次李興奎的心中都像是被毒蛇猛獸撕咬,然而爲了更大的目標,他必須忍受!

  等到李珏從這裏離開,李興奎便向屋裏走去。

  ……

  早晨六點,本來俯臥在牀邊的張袖兒突然動了動,她連忙坐起來,卻發覺趙陽依舊睡著。

  看來,她又出現幻覺了……

  這一整晚,她總是出現幻覺,幻覺趙陽突然像之前那樣坐起身來,面部肌肉急劇扭曲,露出極度可怕的樣子,又或者突然大叫一聲,張牙舞爪,亂踢亂蹬。

  然而每當她突然醒來的時候,卻發覺只是自己神經過敏了,而趙陽始終沉睡著。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往窗外看去,外面已經有人在走動了。

  農村的早晨總是很忙碌,張袖兒揉了揉眼睛,便去洗了把臉。

  然而當她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了比昨天更詭異的一幕!

  只見趙陽坐在那裏,雙手很緩慢,卻又很故意地向四處摸索著,那感覺就像是一個盲人在尋找能讓他有安全感的東西。

  「趙陽,趙陽?」張袖兒立刻衝向趙陽,發覺他雙眼大睜卻無神,滿臉茫然。

  「趙陽,你怎麼了?啊,你別嚇我,你到底怎麼了?」張袖兒抓住趙陽的手,心慌意亂的叫道。

  「我,我看不見了……看不見……」趙陽口中喃喃自語,然而這話在張袖兒聽來卻猶如晴天霹靂!

  看不見了!趙陽看不見了!

  張袖兒擡起頭,看著趙陽茫然的表情,無神的雙眼,她本來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睛再次流下淚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然而很快,趙陽摸了摸張袖兒,像個瞎子一樣把張袖兒摸了個遍,突然問道:「你是誰?」

  張袖兒驚愕地看著趙陽,說:「我是袖兒啊,我是袖兒!」

  「袖兒……袖兒是誰……」趙陽的表情完全是迷茫的。

  「趙陽,你怎麼連我都記不得了?」張袖兒把趙陽的手拉過來,讓他的手掌貼住自己的臉頰,說道:「趙陽,你千萬別嚇我,趙陽,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趙陽茫然地搖搖頭,撫摸著張袖兒的臉頰,卻又很快抽回手去,說:「你是誰,袖兒是誰,我……我又是誰……」

  張袖兒驚恐地看著趙陽,說:「你是誰?你是趙陽啊!」

  「趙陽?趙陽又是誰?我是趙陽,我又是誰……」趙陽茫茫然,像是魔怔了,反反覆覆重複著這些話。

  張袖兒急得都要哭了,想給趙一山打電話,而這時候,趙一山已經來了!

  趙一山剛推門進屋,便感覺到屋裏氣氛不對,趙陽坐著跟個傻子一樣,而張袖兒則慌慌張張的,看到他進屋,立刻起身說道:「叔,趙陽他……」

  「他怎麼了?」趙一山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本來深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他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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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命犯太歲!

  長途客車停在公路旁,趙陽下了車。

  從這裏到家門,還要再走兩裏地。

  往常這個時候,這條連通村子和外界的土路塵土飛揚,經常可以見到拖拉機、四輪車,還可以看到村民拿著鞭子驅趕牛羊。

  今天情況有些特別,整條路上安安靜靜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趙陽嘴角蕩著怪異地笑,喃喃自語:「看來大家都不想見我啊。」

  在李家村人眼中,趙陽是個不擇不扣的妖孽。

  從趙陽三歲開始,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野種就是李家村的災星。

  趙陽出生在李家村那年,天降暴雨,洪水沖垮了三十里外的堤壩,半個村子被淹。

  趙陽出生第二年,整整一年不下雨,全村顆粒無收。

  到了第三年,縣裏政策調整,李家村貧困村的帽子被摘掉,村裏沒了救濟金,家家戶戶怨聲載道。

  這些破事兒本來跟趙陽一點狗屁關係都沒有,只因爲第三年村長李興奎找大仙算了一卦,大仙直指前年出生的一個嬰孩是村裏災星。

  趙陽出生那年是羊年,村民迷信都不生孩子,不過還是有人擦槍走火,村裏除了趙陽還有一對雙胞胎出生,這對雙胞胎是李興奎的,李興奎總不能把鍋背到自己孩子頭上。

  更重要的是,趙陽爹媽在他出生之後沒幾天就消失了,成了不折不扣的野種。

  趙陽的養父名叫趙一山,是村裏的外來戶,趙陽爹媽當時寄住在他家,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沒打,趙一山和老婆一合計,索性收養了趙陽,到時候如果趙陽爹媽回來,就把他還給人家,沒想到這一養就是十幾年。

  趙陽走進村裏,發覺家家戶戶關門關窗,躲瘟神似的避著他。

  聯想到進村之前的景象,趙陽心中更奇怪了。

  我今天回來,按理說村裏人應該不知道才對。

  看現在這情況,顯然是他們已經得到消息了。

  趙陽嘿嘿一笑,心說你們就躲吧,鄉里鄉親的,早晚還是得見面不是?

  「爹,櫻桃,我回來了!」

  站在家門口,趙陽難以按捺心中的激動,用力拍了拍家門,等了半天裏面沒反應,便掏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站在院子裏,趙陽有些痛心,家裏比他三年前離開更破舊一些,現在恐怕是全村數得上的破房子了。

  母親過世之後,原本並不富裕的家裏生活變得拮据,趙陽臨走的時候,櫻桃中考成績在全縣名列前茅,未來上省重點大學肯定不成問題,可是要上大學,學費是必不可少的,四年下來怎麼也得十萬塊。

  看來這三年家裏爲了讓櫻桃上大學,省吃儉用,日子過得有些艱辛。

  趙陽握緊拳頭,心道:「爹,這次我回來了,我要和你一起供櫻桃上大學!」

  裏屋外屋找了一圈,發覺家裏一個人都沒有,趙陽心中奇怪,便來到隔壁鄰居家拍門:「有人嗎?」

  「誰呀?」裏面應了一聲。

  「嫂子,我是趙陽,我回來了!」趙陽揚聲說道。

  趙陽家隔壁住的是村裏最漂亮的小寡婦張袖兒,趙陽十七歲那年,張袖兒從鄰村嫁過來,嫁給了木匠李平,天有不測風雲,趙陽離開村子的前半個月,李平出車禍死了。

  門一開,一張美豔奪目的臉蛋登時出現在眼前,趙陽心裏猛地跳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說話。

  「呀,趙陽,你回來了!」張袖兒看到趙陽,眼中立刻閃過一抹欣喜。

  「是啊袖兒姐,我回來了。」短暫的失態過後,趙陽立刻笑著說道。

  三年不見,張袖兒比趙陽記憶中的樣子發生了不少變化,現在的張袖兒不光比當年漂亮,而且顯得更成熟更嫵媚了,如果要形容的話,趙陽覺得現在的張袖兒就像是個熟透了的水蜜桃,一口咬下去,必定汁液四濺,甜的膩人。

  李平死的時候才二十五歲,留下個這麼漂亮的寡婦,趙陽著實感嘆世事無常。

  張袖兒見到趙陽顯得高興萬分,撥了撥額前的頭髮,一張美麗的臉上綻放出平時少見的笑容。

  當年李平在世的時候,兩家關係一直不錯,可以說,李平是李姓族人中爲數不多願意和趙家走動來往的人了。

  在這個封閉落後的小鄉村,地域親族觀念根深蒂固,趙家雖然在村子裏落戶了幾十年,卻還是一直被當做外人。

  「趙陽,你咋回來了?」張袖兒一雙杏眼水靈靈的,笑起來彷彿桃花初綻,嫵媚極了。

  「想你們了唄。」

  「這三年你都去哪了,怎麼連個消息都沒有。」

  「說來話長,回頭我再好好跟你說。」

  「那……你這次回來不走了?」

  「不走了!對了袖兒姐,我爹和我妹子呢?」趙陽問道。

  「啊……」張袖兒下意識地望向趙陽家的方向,眉頭微微一皺,問:「怎麼,最近發生的事情你不知道?」

  「什麼事?」趙陽有些莫名其妙。

  在山裏的時候,每過一段時間趙陽都會出山,把打來的野味和藥材換一些生活必需品,當然,也會給家裏打個電話。

  這次回來,趙陽擔心老爹不高興,沒提前打招呼。

  張袖兒突然發覺失言,連忙捂住嘴巴,過了一會才說道:「啊,那個,你爹好像在縣醫院住院,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

  「袖兒姐,你肯定有什麼事瞞著不跟我說。」趙陽盯著張袖兒的眼睛,說道。

  「趙陽……」

  見張袖兒欲言又止,這下趙陽更確定最近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如果這事從張袖兒口中說出來,那她就有可能遇上麻煩。

  「行了,袖兒姐你不用說了,我現在就去醫院!」趙陽跑到門口,這才想起來,這麼遠的路,該怎麼去?

  他猛然回頭,問:「袖兒姐,你家有自行車什麼的麼?」

  「有,你看那!」張袖兒手一指,趙陽立刻看到半截車軲轆,登時眼前一亮!

  防雨布下面蓋著的,顯然是一輛車子!

  趙陽興沖沖走過去掀開防雨布,一輛落滿了灰塵的三輪車出現在眼前。

  「這車子好久沒用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這車子是李平生前常用的東西,張袖兒目光落在車子上,神色黯淡,有些睹物思人。

  「我看看。」

  趙陽把車子拖到院子中央,仔細檢查了一下,除了車胎沒氣了,其他功能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給車胎打上氣,趙陽扭頭對張袖兒說道:「袖兒姐,現在我回來了,什麼人你都不用怕!」

  張袖兒看著如今已經彷彿脫胎換骨,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堅毅氣息的趙陽,抿住嘴脣,很用力地點了點頭。

  趙陽咧嘴一笑,整齊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透著白亮。

  「那我先去縣裏了!」趙陽說道。

  「路上小心!」張袖兒叮囑道。

  「好勒!」趙陽用力一蹬,一車一人上了路。

  看著趙陽遠去的背影,張袖兒喃喃自語:「當年那個壞小子,現在也長成頂天立地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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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絕望

  趙一山不死心,決定在門口死等,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大仙請回去!

  下午三點,張袖兒看了看窗外,太陽已經開始西下了。

  窗外不時有人走動,他們彼此交談,聲音很快傳了進來,張袖兒本來無心聆聽,然而她聽到了「趙陽」兩個字!

  張袖兒立刻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邊,側耳傾聽起來。

  「明天就是競選大會了,聽說趙陽病的很重,你說他明天還能行麼?」

  「行啥呀,你沒看見上午老大夫從趙陽那出來時候的表情,上次我老媽臨終前找的老大夫,老大夫一看就知道沒救了,當時也是那個表情。」

  「草,你可別咒趙陽,我這偏頭疼的毛病還是他給看好的呢!」

  聽到這裏,張袖兒心中黯然,著實難過極了。

  「誰特麼咒他了,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個屁,老大夫上午說啥了沒有?」

  「沒說啥啊。」

  「那你瞎吵吵個屁,沒準老大夫當時頭疼什麼的,他都那麼大歲數了,再說他的醫術跟趙陽比起來那是差遠了,他說不行就不行啊?」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覺得啊,趙陽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現在不是都說趙陽這怪病是因爲總是逆天行事才得的麼?昨天下午村長還跟我小叔說,他說這是上天索命,災星歸位!」

  「狗屁!我現在是一點也不相信李興奎了,你沒聽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唉……本來我們家這次是打算把票投給他爹的。」

  「他爹沒了他,想當村長真不太可能了。」

  「是啊,支持他爹的一部分人其實是支持趙陽的,說白了,他們爺倆當中少了一個都不行啊!」

  「說的是啊,明天我看老趙頭是懸了。」

  「基本沒戲了,趙陽病的這麼重,明天根本不可能好!」

  「那就剩下那兩個姓李的了唄?」

  「可不是唄,草特麼的。」

  「這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啥時候能輪到咱們外姓人當村長啊?」

  「唉,本來以爲這次有戲呢!」

  「最後又是兩個姓李的爭,沒勁!咱們村啊,也就這樣了!」

  「誒,你說趙陽會不會是被誰算計了?」

  「你是說被人下藥了?」

  「沒準啊!這麼關鍵的時候趙陽突然病了,而且還這麼重,這小子自己就是大夫,又年輕力壯的,怎麼會突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得這麼重的病呢?」

  聽到這裏,張袖兒突然驚呼出聲,她連忙捂住嘴巴讓自己不至於叫出聲來!

  是了,趙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得了這麼蹊蹺的病,沒準真是李興奎或者李堂光乾的!

  我怎麼把這種可能性給忘了!

  張袖兒一時意動,便想要拿起手機報警,可是剛要撥號,她的手卻又停了下來。

  這樣捕風捉影,警察會相信她麼?

  一定不會!

  而且趙陽剛剛因爲給方老四脫罪把肖明山給得罪了,人家肯定心裏有疙瘩。

  張袖兒放下手機,心中更加愁悶了。

  很快,窗外說話的人漸行漸遠,而張袖兒也無心聆聽了。

  晚上十一點多,車子回到李家村,趙一山從車上下來,望著醫館上方掛著的那塊十分氣派的牌匾發呆。

  此時這牌匾看起來不光不覺得氣派,而且還覺得陰森森的。

  趙一山心裏苦悶極了。

  這一天白忙活,去了兩個地方,結果徒勞無功,連大仙的面都沒見著。

  趙一山甚至有些不敢進門,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守候在病牀邊的張袖兒,還有莫名其妙中了邪的兒子。

  屋中,張袖兒守護在牀邊,而趙陽已經睡了足足十個小時了。

  現在她不敢睡,她怕自己萬一睡了,再醒來的時候,趙陽的情況會比今天更嚴重,更糟糕。

  然而她就算不睡,趙陽的情況就不會惡化了嗎?

  張袖兒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阻擋趙陽越來越差的身體!

  驀的,她聽到身後想起了門聲,心中登時隱隱有了些期待,連忙站起身來,轉過頭去,卻愕然看到老爹趙一山一步三嘆地從門外走來。

  而且,老爹的背後沒跟著任何人,他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張袖兒突然覺得失望極了,眼中透出難以掩飾的失落,甚至還有些絕望!

  連問都不用問,答案一目瞭然,老爹這次徒勞無功了!

  張袖兒沒有問是沒找到還是什麼,就這樣和趙一山面對面低頭站著。

  兩人都沉默無言,心中沉重無比,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讓人絕望的味道。

  趙一山也知道,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就要競選了。

  看趙陽這個樣子,他們趙家父子註定功虧一簣,不會在競選大會上掀起什麼波瀾了。

  最終也許會是李堂光當選,不過就算是李興奎連任,對於趙一山也無所謂了。

  一切都隨他去吧,兒子最重要。

  看趙陽這個樣子,情況很有可能會再次惡化,明天會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所以,「選舉大會」這四個字在趙一山腦中一閃而過,幾乎沒有一點停留。

  只要趙陽能好起來,讓趙一山做什麼,或者放棄什麼,他都樂意,別說放棄競選,就算要他拿自己的命換趙陽的命,他也樂意!

  站在他對面的張袖兒跟他也是一樣的想法,他們都願意用自己的命換趙陽的命。

  在他們心裏,趙陽的未來本來應該無比光輝,無比耀眼的,然而現在,他卻連記憶,知覺,甚至記憶都失去了!

  他們不知道趙陽還會失去什麼,卻覺得現在就算再糟糕,最終的結果只能比現在更糟糕!

  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李珏和李興奎即將會面,前往山上的廢廠。

  而這時候,趙陽的身體突然動了動!

  張袖兒立刻察覺到了,她急忙轉身,目光落在趙陽身上,卻發覺他也僅僅是動了動。

  「叔,你回去吧,有我在這裏看著就行了。」確定趙陽沒醒之後,張袖兒回身對趙一山說道。

  趙一山長嘆一聲,說:「今兒個我也不回去了,回去也是睡不著覺,趙陽變成現在這樣,我怎麼還能安心睡覺呢!」

  張袖兒想到下午聽到的那些話,不禁說道:「你覺得,會不會是李興奎或者李堂光對趙陽下的手,把趙陽害成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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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迴光返照!

  聽了張袖兒的話,趙一山心中突然一動,登時狠皺了一下眉頭!

  對啊,我怎麼忘了!

  在這麼重要的節骨眼上趙陽變成這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李興奎或者李堂光下的手!

  毒,太毒了!

  這些人的心腸竟然能歹毒成這樣!

  趙一山眼中冒火,然而心中卻又想道,他們到底對趙陽做了什麼,趙陽才會變成這樣?

  不管了,肯定是他們做的!

  想到這裏,趙一山拔腿便要出門,然而張袖兒卻突然叫道:「叔,你幹什麼去?」

  「我去找他們!」趙一山怒氣勃發地道。

  「找他們?你要去找李興奎和李堂光?」張袖兒問。

  「對,找他們問清楚!」趙一山沉聲喝道。

  「叔,算了吧,就算真是他們做的,他們也不會承認的!」張袖兒道。

  「不行,我必須去找他們!」

  「如果他們不承認呢,你去了又有什麼用?」

  「我會求他們,不管他們承不承認,我都會求他們,求他們放過我兒子,就算讓我下跪,甚至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突然之間,張袖兒驚愕地看著趙一山。

  給他們下跪?

  「不,不行!」張袖兒斬釘截鐵的道。

  「爲什麼不行?」趙一山霍然轉身,沉聲說道:「我爲了救我兒子,死都樂意,我還顧忌什麼?再顧忌來顧忌去,萬一趙陽死了,我上哪找後悔藥去?」

  「叔,是他們把趙陽害成這樣,你怎麼能給他們下跪呢!」說著,張袖兒突然想起家裏的院子下面還埋著把槍。

  剎那間,她突然有了種衝動,一種跑回家去,把槍挖出來,然後去找李興奎和李堂光的衝動!

  假如他們都不承認,或者承認了卻不能讓趙陽轉危爲安,那她就一槍一個,把他們兩個都給崩了!

  她要讓他們給趙陽陪葬,爲他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就算她因爲殺人被警察抓走槍斃,也在所不惜!

  而這時候,趙一山突然之間老淚縱橫,大哭道:「袖兒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不能再管對錯了,先讓趙陽好起來比什麼都重要!」

  「叔……」這下,張袖兒再也忍不住,想要把自己方才的打算跟趙一山說了!

  而就在這時候,背後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袖兒……袖兒……」

  張袖兒聽到聲音,霍然轉身,卻看到趙陽看著她,而他的一隻手顫抖著,極力伸出來,拉住了張袖兒的衣袖。

  張袖兒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登時又驚又喜,連忙說道:「趙陽,你記起我來了?」

  白天的時候,趙陽明明連她是誰都忘記了,甚至連自己叫趙陽都不知道了。

  可是現在,趙陽竟然能叫出她的名字!

  難道他的記憶已經恢復了?

  張袖兒話剛一出口,便發覺趙陽在看她,雖然他的眼神有些渙散,可是卻分明能看見人了!

  這下,張袖兒的心情無比激動,立刻轉頭對趙一山說道:「叔,趙陽他,他眼睛好了,還認出我來了!」

  此時不用張袖兒說,趙一山也看出來了,早晨的時候,趙陽不光不認識他這個爹了,分明連看都看不見。

  「兒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趙一山趕緊跑到牀邊,關切的問。

  「爹……」趙陽極力擡頭看了趙一山一眼,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

  「兒子,你現在是不是餓了,我去跟你弄點吃的,來,這有水,你先喝一點。」說著,趙一山連忙給趙陽倒了杯熱水,張袖兒接過水杯,喂趙陽喝了一口。

  趙陽喝下了水,蒼白的臉色立刻泛起微微的紅潤,張袖兒心生一念,連忙問道:「趙陽,水熱不熱,你快告訴我!」

  「還行……」趙陽微微一笑,說道:「稍微有點熱……」

  他的知覺也恢復了!

  這下張袖兒簡直欣喜若狂了!

  然而,趙陽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立刻感覺如墜冰窟!

  只見趙陽喘息了一下,說道:「爹,袖兒姐,我怕是不行了……」

  我怕是不行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將趙一山和張袖兒兩人的心擊穿!

  沒有人比趙陽更瞭解他自己的身體狀態,而且他還是醫生,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幾乎等於給自己判了死刑!

  張袖兒和趙一山心中無比震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行了,怎,怎麼就不行了!」趙一山根本承受不了趙陽話語中的意思!

  而這時候,淚水從張袖兒兩頰無聲滑落,她滿眼是淚的對趙陽說道:「你別說傻話,怎麼不行了,你開什麼玩笑……」

  張袖兒語聲哽咽著,顯然也受不了這個打擊!

  趙陽深情地看著張袖兒,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艱難露出一絲微笑,說道:「袖兒姐,我是真的覺得不成了,不成了……」

  趙陽一邊說,一邊搖頭,這下,張袖兒和趙一山的心已經沉入谷底!

  趙一山終於承受不住,虎吼一聲:「我不許你這麼說!」

  「爹,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這時候,趙陽說話的力氣都十分微弱了。

  此時趙陽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臨死之人的迴光返照!

  然而,趙一山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幾天之前還活蹦亂跳,要幫他當上村長,躊躇滿志的那個趙陽現在竟然已經半隻腳踏進鬼門關了!

  於是他立刻說道:「趙陽你等著,我現在立刻去找他們,他們要是不能讓你好過來,我就要了他們的命!」

  說著,趙一山從一邊拿起一把手術刀,便要衝出門去!

  而就在這時候,趙陽極力伸出手去,拼盡全力,大聲叫道:「爹,你等一下!」

  趙一山聽了趙陽的話,霍然轉身,一雙老眼之中早已全是淚水。

  「爹,不成了……」趙陽搖搖頭,說:「覆水難收,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爹,我想去見見我娘,可以嗎?」

  「見你娘?」趙一山愣住了。

  「爹,我一定要去見她一面,如果她在天有靈,或許能保佑我轉危爲安。」

  趙陽現在已經明白,自己既不是得了病,也不是中了什麼不知名的毒,而是魂魄被人拘鎖了!

  在那座山上,母親的墳前,還有他僅剩的最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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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忍氣吞聲

  「這都什麼時候了,見你娘有什麼用,等你……反正以後你有的是機會見!」趙一山大聲說道。

  「不,爹,求你,求你一定讓我見她一面!」趙陽懇求道。

  趙一山站在原地,看著趙陽,終究無可奈何,狠狠跺了下腳,說道:「好,你等著,我去找個車帶你上山!」

  通向山上墳地的路是土路,機動車上不去,趙一山找了個倒騎驢,把趙陽扶上去之後,張袖兒坐在一側,而趙一山則跨上車座,等張袖兒坐穩了,立刻朝上山的方向猛蹬起來。

  與此同時,李珏從李興奎在村裏的另一棟房子裏出來,而李興奎的寶馬已經停在了門口。

  今天是最後一天,無比關鍵。

  今天之後,趙陽將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等到李珏走得近了,李興奎突然發覺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看來這幾天的連續做法消耗了他不少真元。

  李興奎望向李珏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然而當李珏坐上副駕駛的位子之後,說的並不是關於趙陽的事情,而是說道:「興奎啊,家才還不知道我是他爹吧?」

  李興奎眉頭一挑,默然許久,方才沉聲說道:「不知道。」

  當年村長競選結束之後九個多月,李興鳳就產下一對雙胞胎。

  那九個月李興奎每天都覺得生不如死,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種無比痛苦的煎熬感覺,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試想,當一個人在三十出頭的年紀當上了村長,正意氣風發的時候,卻突然得知自己有了孩子,若是尋常人,恐怕會欣喜若狂,因爲這簡直是雙喜臨門啊!

  然而,只有李興奎自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的痛苦無人可以傾訴,那種毒蛇撕咬著內心的感覺讓他幾乎崩潰。

  每個人都想要巴結他,每個人都在恭喜他,然而這些人越是恭喜他,他就越是感覺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整整十個月,李興奎都是在表面風光,內心痛苦中度過。

  然而最讓他痛苦的是,這孩子他不確定到底是自己的,還是李珏的。

  雖然算算日子正好是李珏在村裏的那幾天,可是那幾天李興奎也沒閒著,競選壓力大,他急需發泄,幾乎天天跟老婆折騰到半夜,而且那天李珏前腳剛心滿意足的走了,後腳他就無比憤怒的發泄似的回屋懟了李興鳳將近一個小時!

  那種獸性大發的感覺,他到現在還記得!

  孩子出生之後沒過多久,李興奎立刻想辦法偷著做了鑑定,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當他看到鑑定結果的時候,看了一半,登時欣喜若狂,喜極而泣!

  那種積累了大半年的壓力瞬間釋放的感覺讓他興奮極了!

  因爲,李家壯是他的種!然而當他看到後面一段,整張臉立刻如同僵化了的雕塑,一顆心也登時沉到了谷底!

  因爲,這一對雙胞胎兒子並不全是他的,其中李家壯是他自己的沒錯,而李家才卻是李珏的!

  他當時怎麼想不通,憤怒的去找大夫,差點把大夫和檢驗人員給打了,結果大夫告訴他,女人在受孕期間,子宮內如果同時有兩個卵子,而她一前一後分別與兩個男人上過牀,那麼便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李興奎徹底崩潰了,這種心態上的大起大落的感覺,讓他簡直鬱悶得想要自殺!

  本來他想的是,如果有機會,如果孩子真不是他的,那麼就一定要想辦法弄死,否則天天對著一個野種,他便每天都會有戴綠帽子的感覺!

  然而,雙胞胎分屬兩個人,他總不能掐死小兒子,把大兒子留下吧,所以,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撫養李家才長大。

  事後他給了醫生和檢驗人員一人三萬塊錢,讓他們嚴守祕密,否則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殺了他們。

  結果他們果然守口如瓶,所以直到現在,除了那個大夫和檢驗人員,只有李興奎自己知道這件事!

  天底下,只有三個人知道這件事,就連李興鳳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對雙胞胎兒子竟然不是一個父親!

  可是,那種恥辱的感覺李興奎一輩子都忘不掉!

  這兩天李珏總是提起李家才,李興奎每次心裏都像是被刀割過一樣!

  聽李興奎說李家才還不知道誰是親生父親,李珏陰陰一笑,說:「家才都二十多了,再有一年大學就要畢業了,有些事他應該知道點了……」

  李珏話裏有話,李興奎怎麼能聽不出來?

  然而李珏話音剛落,他卻終於忍不住,沉聲說道:「不行!」

  不行!

  不讓李家才知道他是李珏的兒子,這是李興奎的底線!

  撫養李家才這麼多年已經夠讓他痛苦的了,如果讓李家才知道他不是李興奎的兒子,進一步追根問底,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情,那他李興奎這張臉該往哪擱?

  所以,絕對不能讓李家才知道真相,這輩子都不能讓他知道!

  見李興奎說的鄭重其事,甚至都有些憤怒了,李珏知道,李興奎終於忍受不了了。

  他這個人就喜歡試探別人的底線,看到別人憤怒失控的樣子,他心裏感覺爽極了。

  不過他知道見好就收,都說女人如衣服,那麼他們兩人就是一輩子的「同袍」關係,不能鬧得太僵,而且他兒子現在還是李興奎在供著上學唸書,家庭和睦才有利於兒子的身心健康啊。

  所以,不讓兒子知道就不知道吧,大不了等兒子結婚了再說。

  於是,李珏笑道:「興奎,看把你給氣得,我就是這麼一說,開玩笑的,別太當真了,李家才是你兒子,永遠都是你兒子!」

  說完,李珏笑著拍了拍李興奎的肩膀,而李興奎卻感覺李珏這個人現在越來越變得心腸歹毒陰損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李興奎是個很有城府的人,他還要藉助李珏的力量,所以說什麼也不能這個時候跟他翻臉,於是他便忍住這口氣,只是哼了一聲便啓動汽車。

  車燈很快亮了起來,緊接著,車輪緩緩轉動,朝著山上的廢廠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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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迫在眉睫

  李興奎開車朝著目的地而去,而趙一山也騎著倒騎驢載著趙陽來到了山腳下,打算直奔山上老婆的墳墓而去。

  廢廠跟墳地是兩個相反的方向,一個在村東,一個在村西,這使得他們沒有突然遇見的可能性。

  焦慮了一天,此時的趙一山身心疲憊,然而爲了滿足兒子也許是臨終前的最後一個心願,只得深更半夜披星戴月,騎著倒騎驢艱難上山。

  有幾次張袖兒想要替代他,卻都被他攔住了,騎倒騎驢這種粗活根本不是她女人家乾的事情。

  而且,眼看著趙陽就要不行了,張袖兒好不容易有個伴,這下卻又要孤身一人了。

  這件事對張袖兒的打擊,恐怕絲毫不亞於趙一山這個當爹的!

  所以,趙一山此時心裏已經對張袖兒存了一分愧疚。

  張袖兒這女娃長得這麼漂亮,性格又好,洗衣服收拾屋子樣樣都行,做飯的手藝更是讓人讚不絕口,跟趙陽學醫也是進步神速,這樣一個好女人,誰娶了她當媳婦那就是誰的福氣,可是這老天爺怎麼偏偏這樣折磨她……

  想到這裏,趙一山猛地嘆了口氣。

  上山的路很艱難,拼命騎了一陣,趙一山往山上看去,估摸著最多再騎十分鐘就能到半山腰了。

  而這時候,李興奎寶馬車的車燈已經照到廢廠大門了!

  在廢廠門前停下,李興奎和李珏都下了車,兩人前後走進廢廠。

  「興奎啊,今天我再取他一魂一魄,一個活死人就這樣誕生了!」李珏陰森森地笑道。

  「好手段!」李興奎點頭說道:「是不是今天做法之後,到了明天,不管是誰來,就算是神仙降世,也救不了他了?」

  這下李珏笑了,他眼光一閃,冷笑說道:「我說興奎,你說哪個神仙會耗費資源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凡人?你真以爲這神仙都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嗎?」

  李興奎微微點頭,說:「有道理!」

  在這個利益爲重的世俗社會,普通人都把利看得極重,沒有好處的事情,很少有人會傻到去做,而神仙呢?神仙難道真的不食人間煙火嗎?

  隨後,李珏說道:「興奎,你把門鎖好,今天比較重要,絕對不能有任何人打擾!」

  李興奎點點頭,回身把廠子大門關上,鎖上之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

  既然李珏說的如此鄭重其事,李興奎知道,萬一李珏在做法時被人打擾,事情將會出現很大的紕漏。

  當李興奎轉過身來的時候,便看到李珏重重咳嗽了幾聲,李珏那蒼白的臉上微微泛著青,李興奎知道這逆血七煞陣會極大損耗施法者的真元,卻沒想到李珏現在就好像有點撐不住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逆血七煞陣本不會對施法者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可是李珏佈陣施法之後竟然還近女色,而且是縱情狂歡,這就相當傷元氣了。

  李珏也知道自己現在爲什麼會這樣,不過他心裏有數,今天施法之後便會回去好好休整養足精神,恢復元氣,至少七天之後再離開李家村。

  李珏咳嗽了一陣,突然拉住李興奎的胳膊,說;「興奎,今天的施法不容有失,就算天空中飛過一直飛鳥,萬一要是誤闖法陣,也會讓我大傷元氣,你一定要幫我看好,千萬不能被人闖進陣中,

  另外今天的時間消耗會比較長,奪人魂魄由易到難,我想你應該也發現了,第一天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就奪走了他一魂一魄,可是到了昨天,消耗的時間已經比第一天多了一倍,元氣的消耗也更加劇烈,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會盡力而爲!」

  李興奎重重點了點頭,說:「放心吧,這裏清靜得很,平時白天也不會有人來,更何況現在都是半夜了,再說門我已經鎖好,手上還有這個,真要是有人來了,我會對付他的!」

  說著,李興奎亮了亮手裏的雙管獵槍。

  這獵槍是老傢伙了,算是半個古董,是李興奎他爹當年在邊境跟毛子交火繳獲的,不過到現在爲止都保養的很好,使用起來完全沒有問題!

  李珏看了看李興奎手裏的獵槍,點了點頭。

  李珏正要向陣中走去,李興奎突然說道:「對了,要是你今天萬一作法失敗,結果到底會怎麼樣?」

  李珏看著李興奎,眼中閃過一抹不信任,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從嘴裏吐出八個字:「法陣反噬,九死一生!」

  李興奎心頭一跳,心說竟然這麼嚴重!

  一時之間,他心中掠過一絲邪念,若是李珏真的被法陣反噬,那小兒子李家才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李珏是他親爹了!

  不過,這種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與李珏比起來,李興奎覺得對付趙陽更重要!

  於是他立刻說道:「那你多加小心!」

  李珏盯著李興奎的眼睛足足看了十秒,看的李興奎心頭直發毛,蒼白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說道:「放心吧,我知道!」

  看著李珏緩緩走向陣中,李興奎便來到角落處,這裏位置隱蔽,視野卻很開闊,適合暗中狙殺,如果真的有人在這個時候闖進來,那麼絕不可能是誤入,一定是有備而來,所以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舉槍,將對方擊殺!

  就算是天上飛來一隻貓頭鷹,李興奎也絕對不會放過!

  當李珏走向陣中之時,趙一山載著趙陽和張袖兒已經來到了半山腰。

  天空中掛著一輪圓月,今天是農曆十五。

  張袖兒仰起頭,目光落在天邊那輪銀盤之上,心中默默祈禱,祈禱趙陽一定要好起來,不要像李平那樣,把她丟在這個塵世,一個人孤零零活著。

  她再也無法忍受一次失去摯愛的痛苦了!

  距離丈夫李平去世已經三年多了,她好不容易從痛苦中走出來,好不容易才擯除心魔,放下過去,和趙陽手牽著手走在陽光下,可是幸福匆匆而來竟然這麼快就要走了,厄運已經再次降臨,而且這一來,就是又要奪走她最愛的人的生命!

  她承受不住,根本受不了這種打擊和折磨!

  她甚至覺得,就算趙陽六識皆閉,連動都不能動,成爲植物人,她也願意照顧他一輩子,只要他不丟下她一個人就此辭世,她什麼都可以接受!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0:05
第三百七十九章 滿身傷疤!

  「袖兒,咱們可以下來了。」趙一山停下倒騎驢,從車上下來,目光落在密林深處,說道:「後面的一段路,咱們必須把他扶過去。」

  「嗯!」張袖兒聞言立刻跳下來,和趙一山兩個把趙陽從車上拖下來。

  此時,趙陽昏昏沉沉的,像是睡著了,卻又像是有知覺,當趙一山和張袖兒把他扶下來的時候,趙陽微微睜開眼,朦朧地看了一眼周圍,知道快到地方了,便又閉上眼睛。

  趙陽真切地感受到了瀕死的感覺,那種魂魄彷彿飄蕩在空中,茫茫然不知歸處的感覺是那麼讓人無力,他感覺自己的魂魄隨時可能出竅,把肉身留下,棄之不顧。

  趙一山和張袖兒一左一右把趙陽架起來,走進密林,艱難前行,而此時,廢棄的木材加工廠中,惡道李珏腳踏攝魂步,手搖血拂塵,已經開始做法強取趙陽魂魄!

  忽然之間,月色被陰雲掩蓋,天地之間一片黑暗!

  李興奎剛把周圍的七個火把點燃,卻在突然之間全部滅掉,他並沒有發覺,法陣的正上方陣眼之中,那個影子還在,正在不斷掙扎著!

  李珏見狀冷哼一聲,微微閉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語,手中捻起一道符籙,突然暴睜雙眼,血紅色的眼球中央黑色瞳孔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陰森駭人至極!

  霎時間,符籙自燃,李珏登時將符籙拋到空中,口中大喝一聲「去!」,只見燃燒著的符籙立刻向一個火把飛去,轟然撞了上去,只聽得「轟」地一聲,火把頃刻便燃燒起來!

  李興奎目睹了這一幕,心中著實駭然,這李珏現在的道術是真強,簡直神鬼莫測!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火把接連被燃燒的符籙撞中,燃燒起來!

  接下來是第六個,而就在李珏打算趨勢將最後一個火把用符籙點燃的時候,突然「哇」地一聲,毫無徵兆地猛吐了一口血!

  李珏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真元損耗過甚,卻還是低估了損耗的程度!

  此時已經進入了緊要關頭,絕對不能有失,眼看符籙就要飄飄蕩蕩落地,李珏立刻探手講燃燒著的符籙抄起,符籙上的火立刻將他和符籙裹在火力!

  下一秒,李珏的手猛地一揮,燃燒了一多半的符籙立刻衝向第七個火把!

  「轟!」第七個火把猛地燃燒起來,緊接著,所有火把都在頃刻之間變成了血紅色!

  李興奎在心裏暗暗喝了聲睬,心裏卻有些擔心,李珏這下會不會把手燒了?

  他的目光落在李珏的手上,可是這光線太暗,距離又太遠,他根本看不清楚。

  不過,從李珏變得猙獰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方才一定受了極大的痛楚!

  眨眼之間,李興奎甚至都沒看到李珏是怎樣從案頭後面來到法陣的中央,下一刻,李珏突然長開雙手高舉過頭,口中唸唸有詞!

  忽然,法陣之中像是捲起一陣黑風,李珏血紅色的雙眼看起來恐怖駭然至極,李興奎實在不敢看下去,便低下頭不敢再看。

  然而,緊接著李珏一聲大喝迫使李興奎再次擡頭,這下,他被眼前的一幕完全驚呆了!

  只見李珏身上的道袍被拋到一邊,精赤著上身站在場中,而他的前胸和後背上全是刀疤!

  那些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刀疤生在他身上,紋路無比詭異,像是一條條貼在身上的肉色蚯蚓,又像是魚身上的鱗片,斑斑駁駁,簡直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

  這下李興奎終於醒悟過來,難怪今早媳婦仔細在他前胸後背盯著看了半天,嘴裏還很奇怪地嘟囔著什麼。

  緊接著,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李珏手裏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匕首一閃,便在前胸狠狠劃了一刀!

  鮮血從前胸溢出,與此同時,陣中的黑風更加劇烈,已經形成一道氣旋!

  李珏口中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那狂風詭異至極,竟然把李珏胸前溢出的血液帶起來,凝聚到氣旋之中,最終匯聚成成一個巨大的血珠!

  這一幕驚恐駭人極了,李興奎瞪大了眼睛,卻突然嗅到一陣噁心至極的血腥氣!

  李興奎登時覺得心中煩惡無比,不禁低下頭去,哇得吐了出來!

  當他再次擡頭的時候,卻發覺血珠已經升騰到天空,只聽李珏一聲大喝,血珠登時爆裂開來,無巧不巧地分成了七滴,分別向七個火把飛去!

  下一秒,七個火把受了李珏的精血,只聽得「呲」地一聲,一道黑煙升騰而起!

  緊接著,李興奎便看到每個火把上都升騰起一道黑煙,眨眼之間便向陣眼飄蕩而去!

  這四天以來,每次李珏做法都需要比上次更多的血,這次李珏索性在胸前劃一刀,看起來著實觸目驚心之極!

  這逆血七煞陣著實邪氣無比,李興奎目光落在那七道不斷向天空中升騰,很快就要匯聚成團的黑煙之上,臉上不禁泛出一陣喜色。

  他知道,法陣進行到這一步,已經接近成功了!

  這次李興奎一仰頭,終於發覺那個詭異的影子此時像是被繩子捆綁著,在拼命做著無比劇烈的掙扎!

  與此同時,在李家村另一邊的山頭,趙一山和張袖兒在黑漆漆的山裏深一腳淺一腳地架著趙陽終於來到了母親的墳前!

  墓地一片靜謐,孤零零的墓碑立在那裏,那是趙一山亡妻的墳墓。

  當年妻子得了急病,眼看就要走了,趙一山拉著妻子的手痛哭流涕,一邊聽著妻子的臨終遺言,一邊拼命點頭。

  他知道,妻子最掛念的不是他,也不是女兒櫻桃,而是趙陽!

  這個從小就沒爹沒孃的孩子,這個只要離開自己家門就要遭受村民和小孩冷眼甚至譏諷的孩子這是她最擔心掛念的!

  感覺似乎已經到地方了,趙陽微微睜開眼睛,目光所至是母親的墳墓,墓碑上刻著母親的名字,看著那名字,趙陽本來蒼白的臉上登時浮現出一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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