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畫演天地 作者:一木千葉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9-30 23:53:0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7 33739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39
第390章 不同手段

  實際上一點也不兒戲。

  獸修與人族修士的本質區別在哪裏?除卻種族上的區別,便是體質上的區別。

  獸修肉身強悍,人族靈力強大,而其中的強悍的肉身,最直接的表現不就是力氣的上巨大嗎?

  這裏又是獸王王座的繼承人的考校,考驗這力氣一事,再正常不過。

  故而這一處禁制,驍勇就出了兩錘就度過了,蒲杏糖沾他的光,也過了這麼一關。

  周圍的環境頃刻變換,驍勇和蒲杏糖離開了那處戈壁,重新回到了王宮的一處。

  過了一關,僅僅一關,不值得歡呼,不值得慶祝,甚至不值得……準確的說,是不能一出來就動上哪怕一步。

  誰要是動了,立刻便有陷阱被引動,不用說,又是慕容大相佈置的陷阱。

  這陷阱來得惡毒了,這剛剛度過一關的,精神上有個片刻的鬆懈,是人之常理。

  慕容大相就是要利用這片刻的鬆懈,旁人,哪怕是蒲杏糖獨自一人前來,中了這麼一招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驍勇沒想那麼透徹,只是單純的認爲小心一些總不會有錯,才沒讓自己和蒲杏糖中了招。

  而沒中招,自然就在片刻之後發現了那處陷阱,就輕易的躲過了那麼一招。

  躲過了,再前行,前行的路上,蒲杏糖猶豫幾下,說道:「驍勇,要不……這王座由你來做得了。」

  事關獸王王座的考驗,考驗方式自然就是考校的獸修那一套,經由方才那一關,蒲杏糖發現自己在這方面是完全沒法和驍勇比的。

  比都沒法比,再往後的那些考驗,能夠相較起來更輕易的過關的只能是驍勇。

  如此情況,最終到達王座之下,出力最多的也是驍勇,她蒲杏糖要是在那時卻坐上了王座,怎麼看怎麼對不起驍勇。

  驍勇對那王座真沒興趣,因爲坐上了它,就代表著他要被青州祕境束縛,指不定還會因此不容易的離開這裏。

  他可是還想著出去的,出去之後更是還要去到截仙陵的,又何必爲了一個並不喜歡的位置而被拴上一條鎖鏈呢?

  「可是……」蒲杏糖還想說些什麼,驍勇微笑說道:「蒲姑娘,我們可是朋友,朋友之間沒必要說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

  蒲杏糖不再多言,另一邊,有人卻在郭大將軍的耳邊囉囉嗦嗦的說個沒完。

  郭大將軍聽得煩了,一怒之下將那囉嗦之人用法術禁錮起來。

  郭大將軍的臉色不好看,並不是因爲方才那人的囉嗦之語,是他心裏隔著事情。

  仙城一那邊的情況,他是透過自己在那邊的手下和身爲老友的第五將軍得知了的,其中真相,他也瞭解。

  郭大將軍沒有責怪一句話就引出了這麼些事情的驍勇,因爲他清楚,即便沒有驍勇的話語出去,這般亂象也是會在某一刻爆發的。

  畢竟……這紙是包不住火的。

  而若拖到那個時候,指不定爆發起來還會更加的嚴重,誰讓時間越久,這慕容大相府的準備就越是充分呢?

  就是……即便時間沒有拖上好久,慕容大相府的各種細作一個動作的,仙城一也成了混亂之地。

  「都是些貪心之輩啊!」

  要是沒有那麼多的貪心之輩從中落井下石,一個慕容大相府再是想攪動風雲,也是難度甚大。

  郭大將軍眼中厭煩滿滿,拳頭捏得緊緊的。

  「難不成……真要走到哪一步?」郭大將軍閉上眼,鬆了拳,仰頭面上天空,上邊的亮光照得他的眼前泛起紅色。

  第五將軍府上,第五凌乏不引人注意的,已經解決了好幾撥的潛入者,自然不止來自慕容大相府的,也有其他勢力的。

  第五凌乏沒有婦人之仁,來幾個,滅幾個。

  因他的舉動,仙城一的許多人都知道了這第五將軍府上即使是缺了第五將軍坐鎮,也是不容小瞧的。

  不少人也猜測偷偷出手的人是誰,有人在想是不是驍勇的師門中的長輩,也有人在想是不是第五氏族潛藏的老怪物。

  總之……沒人會往第五凌乏的身上想,當然也不會向著驍勇身上去想。

  驍勇再是妖孽,小小的年紀在那裏擺著,凝形之境後期的修爲在那裏擱著,根本不像是能夠悄無聲息解決那般多的高人前輩的高手。

  因爲這樣的想法,有更多的人想要去第五將軍府上一探,只是……這僅是想法,在沒有弄清楚是誰人動手,動手之人的實力層次又是哪種之前,沒誰願意去找死。

  宮九蝶就是最爲明顯的例子,她見識了驍勇的斷魂神箭,還差點親自體會了,對那東西的威力,有個相對清晰的感知。

  正是有了這個感知,她其實猜測出手的人就是驍勇。

  她的師祖,那位美貌婦人則不管是誰出的手,她在意的是這斷魂神箭是怎麼來的,它的數量又有多少。

  美貌婦人的層次比宮九蝶不知高了多少座萬丈高山,看東西就更看得深看得透,斷魂神箭這麼一支黑色箭矢,顯然是針對神魂的利器,其本身的材質構成也是來源於神魂。

  用它石攻彼石,這等手段不算新穎,但這來源於神魂的材質是如何構成一支斷魂利器的呢?美貌婦人很想知道,因爲只要弄清楚這一點,就能一通百通的,用著類似的方法製造出許許多多的厲害東西來。

  能讓她都稱得上「厲害」二字的東西,對仙城一的八成以上的人來說,都可怕的致命事物。

  美貌婦人又非安於亭中飲茶的閨中婦人,她也有她的野心,因而對這等事物,她的渴求之心相當的大。

  想及此處,美貌婦人再一次的後悔上次沒有將驍勇擒下搜魂了。

  而今……她傷勢未愈,不能露面。

  而這宮九蝶是怕了驍勇了,再派她去找驍勇,是不成的,想了想,美貌婦人叫人去把睬虞找來。

  「找睬虞?」宮九蝶不解:「師祖,您找她……不會是要她去第五將軍府上找葉勇吧?您把她派去了,不怕羊入虎口嗎?」

  睬虞在宮九蝶的眼中自然只是一隻羊,但即便是羊也是擁有價值的羊,最起碼,因爲她的存在,驍勇不敢放肆。

  美貌婦人如何不懂?可別忘了,這世上不只是驍勇才有那等厲害得令人忌憚的手段,她也有。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39
第391章 仙風老者

  睬虞姑娘在這兩天有點心不在焉,因爲她……做個噩夢了。

  睬虞的修爲不高,就不能做到長時間的不眠不休,故而她的作息時間與凡人相似。

  但她終是修士,一般而言是不會做噩夢的。

  對於修士而言,做惡夢要麼代表著心魔將生或已生,要麼就是代表這最近將有大難加身。

  睬虞心思純淨,心魔什麼的,不可能找到她,那就只能是有大難加身了。

  可這又拜入了強大的師門,又成天呆在師門中的,什麼樣的大難能夠找上她呢?

  師門的大難?這不可能啊!就睬虞所知,師門在這仙城一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勢力,更有實力也數一數二的師祖坐鎮,該是不存在大難的。

  惡夢終究只是夢而已,睬虞便不好把這事四處宣揚,至多告訴了與她相好的魏嫣,而後……魏嫣就不見了。

  睬虞自然擔心,就尋人尋找,結果得知似乎是被其師尊叫去練功了。

  似乎?這般一個含糊的詞彙,直讓睬虞的心緒更亂,然後這時宮九蝶這位師姐找來了。

  在這處師門,睬虞與之稍顯熟悉的人,這宮九蝶算一個,可此刻的宮九蝶,於她來說,宛若完全變了一個人。

  陰沉的目光,冷然的神情,渾身還散發著冰寒的氣息。

  雙眸看來,其內不帶絲毫感情,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睬虞的俏臉微白,莫名的,她想到了噩夢中的大難的預兆的來源之處指不定是這處師門,準確的說,是眼前這個本來對她還算友好的師姐要帶她去見的那位師祖。

  「也是了,上次葉公子見了師祖,他的情緒明顯與去見之前有所不同,或許便是在師祖那裏遭受了什麼事情。」

  睬虞有些幽嘆,卻也沒有拒絕,一來她沒有拒絕的權力,二來……若是沒有而今這個師門的撐腰,她的家族也不會那般快的在仙城一立足。

  當然,即便沒有這個師門,她的家族在蒲杏糖的封地也能有著不錯的待遇,畢竟……她與驍勇相熟,而這驍勇在這仙城一已然是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就是人家已經是第五將軍府上的女婿了……

  睬虞思緒有點飄散,竟是一時忘了即將可以加身的大難,也忘了身前還有個冷臉的宮九蝶。

  宮九蝶一點也不喜歡睬虞,是從一開始就喜歡。

  不過在之前,宮九蝶要顧忌自己的身份,以及對方終究是師門的「有緣人」的來頭,不得不將那份不喜歡壓下,轉而用有愛的師姐的模樣那去對待。

  現今自然是不用了,師祖既然要找這睬虞,睬虞斷然不會有什麼好的結局,也就不必再多做演戲。

  且對方和驍勇相熟,而一想到驍勇,宮九蝶本能的懼怕的同時,也在心底憎恨得不行。

  她可是這處師門的最受師祖寵愛的弟子,是將來的掌門人,在仙城一,她是大城主之女,雖說那個大城主當得一點也沒有大城主的威嚴,可作爲她的女兒,是有著下一任的大城主的合法競爭權限的。

  因而她的將來必然美好,可這樣的她卻受了驍勇的脅迫。

  宮九蝶不喜歡睬虞,至多板著臉的面對她就是了,一個和驍勇相熟的睬虞,宮九蝶能忍著不出手的對付她,就已經是看在同在一門的情誼上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心緒各有的,來到了那處亭子。

  美貌婦人的目光越過宮九蝶,落在睬虞的身上。

  睬虞因這目光驟然從亂散的心緒中清醒過來,但也沒有驚慌驚恐,盈盈一禮,恭敬的一聲「拜見師祖」。

  美貌婦人直接接話:「睬虞,你既喚我師祖,若是師祖我遇到難事,你可願意相助?」

  睬虞能怎麼回答?不願?身爲晚輩,爲長輩排憂解難是義務。

  願意?她才多少點的修爲,傾盡全力也幫不了什麼忙。

  睬虞不去多想,也直接問道:「還請師祖明示。」

  美貌婦人也懶得廢話,說道:「我要你幫我去魅惑葉勇。」

  「啊?!」睬虞又羞又驚,「魅……魅惑葉勇?」

  睬虞對驍勇是有好感的,但人家都是第五將軍府上的女婿了,再去魅惑他,太不道德,再說她也不做不出魅惑的羞人事情來。

  美貌婦人告知睬虞這麼一個要她去魅惑驍勇的話語,非是在於她商量,是下達這道命令。

  命令的含義就是,不論睬虞答應與否,這個事情就已經是定下的不可更改的。

  睬虞察覺這個事情,一股寒意自心底竄起,因爲噩夢開始了。

  能觀能感,就是變作了無關的第三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臉媚笑的搔首弄姿。

  因爲美貌婦人動用手段了,令睬虞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放心,你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後輩,我不會讓你去魅惑別人的,只會讓你去魅惑葉勇,再說……在你心裏不也喜歡葉勇嗎?我這只不過是成全你罷了。」

  成全睬虞是假,借之達到她的目的才是真,睬虞豈有不知之理?可知道又能如何?無關的第三者,連話都說不出。

  現在她希望的,是驍勇能夠發現其中異樣,對她不理不睬,或許那般就能躲過眼前這位師祖的算計。

  驍勇……不喜歡算計人,但其人若是敵人,別說算計了,就是用上陰謀詭計也無所謂。

  誰讓那是敵人!而驍勇是不會隨便把一個人定義爲敵人的,一旦定義了,便證明他與這人只存有你死我活的結局。

  因而又有人死了,是風家商行的人,且非是一兩個人,是整整一個隊伍的高手。

  這些高手妄圖去蒲杏糖的封地搗亂,進而在那混亂中抓走類似葉子秩這等與驍勇相熟的人,而後還沒進蒲杏糖的封地,就全數死絕。

  第五凌乏從沒有離開過第五將軍府,殺掉這些高手的人就不是第五凌乏,是另外一人。

  一點寒星,這名和驍勇有過愉快交易的殺手也來了仙城一,還從驍勇手上接下了這次的活。

  以他的手段,滅一隊高手簡直不要太容易,而滅了這些人,他又在試驗他的修改版的奪血控骨之術。

  試驗效果……還算滿意,帶著這份滿意,帶著試驗所得的那些高手變成了的傀儡,一點寒星向著風家商行的本部所在的位置潛去了。

  驍勇與他說了,風家商行若是將爪子伸了出來,就不僅要斬了他們的爪子,還要打斷他們的腿。

  現下爪子斬了,這腿……還需要一點寒星去打斷。

  驍勇那邊也打斷了一個對手的腿,那是一個雙手如同螳螂刀的獸修。

  他的刀法相當的厲害,厲害到驍勇都不能用著短刀與之硬拼刀法,最終只能攻擊他稍遜一些的下盤。

  這獸修當然不是真的獸修,他是禁制衍生的戰鬥傀儡。

  「可惜只是一個傀儡……」

  這傢伙的刀法真的非常的厲害,要是他是個真正的獸修,驍勇不介意將其制服之後,想辦法套出他的刀法,用來自己修煉。

  「不過也不是一無所得,方才的那一戰,他展示出來的刀法我記了七七八八,稍作改變,也是可以學著自己用的。」

  長有螳螂刀的獸修敗了,這處禁制構成的一關自然就過了。

  慕容大相那邊嘴脣已在發顫了,他一路上佈置了許多陷阱機關,也佈置了許多的感知裝置。

  機關陷阱一個沒有被觸發,感知裝置卻是一會兒就被觸發一個。

  便是說,跟在他後頭的人成功的躲過了所有的機關陷阱!然後用著極爲極爲快的速度前行著。

  照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後頭的人就會攆上了他了。

  「哦不!又觸發了一個!這太快了吧?」

  感知裝置這些東西,它的佈置的限制較少,慕容大相就在一些王宮裏的禁制中都有佈置。

  而只要有人過了這處禁制,佈置其中的感知裝置就會遭了觸發,慕容大相就能借此知曉有人通過了那裏。

  可方才的那處禁制一點不好過啊!當時他過的時候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過的。

  「難道……難道是獸修一邊的大能?」

  王宮是獸修的,獸修過其那些禁制,相對來說是要比人族修士更快。

  「但這青州祕境的獸修應該沒有能堪大任的才對!」

  不是慕容大相小看了獸修,是獸修自上古時候被人族修士戰敗,其後的年歲裏就成了劣勢一方,且這份劣勢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越發的明顯。

  「不管了,我還是加快我的步伐吧,別被後邊的人趕上了。」

  慕容大相距離王座真的近了,因爲他只要一個擡頭就能瞧見王座所在的那處大殿,再往裏頭深看,就能看到那尊威嚴霸氣的王座。

  「只要我坐上王座,誰在後頭都得成爲我的臣子,而後……我要殺出去,找葉勇那小子報仇!」

  慕容大相說著「葉勇」這麼一個名字的時候,他的眼底是深處是有餘悸閃過的,試問一個能引下天劫的人,誰人不驚懼?

  「天劫啊!若沒有王座之力的相助,我是沒辦法抵擋的。」

  慕容大相懼怕天劫,在沒有得到對抗天劫的力量之前,他是死也不會離開這處王宮的。

  何況……他真要出去了,只要被驍勇遇見,也只有一個死字的結局。

  而後……慕容大相就見到了驍勇,是隔著一處佈置在後邊的感知裝置發現的。

  主要是驍勇和蒲杏糖居然在這般一點點的時間又過了一關,距離他慕容大相更近了。

  「是……是他?他怎麼那般的強?」

  慕容大相都把驍勇發現了,自然也就發現了與驍勇一道的蒲杏糖,可他才不相信之前的那些禁制關卡是一個蒲杏糖能夠挺過的,那就只能是驍勇的實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可他……真的只有十幾歲的年紀啊!

  這般年紀能引下天劫已是逆天了,還有那等可怕的實力,這讓他這種修煉了上千年的老傢伙如何有臉面見人?

  而且慕容大相還真不敢要驍勇見了真面目。

  王宮之中雖說引不下天劫,但人家驍勇能那般迅速的度過那些禁制關卡,說不準就有弄死他的其他手段。

  都這麼近了,近來都能看到了,慕容大相就不想這時候死了。

  「對了!」慕容大相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樣東西,那是一顆血色石頭,他拿著它往額頭上一按,血色石頭頃刻融化,化成的液體如同薄膜一般的覆蓋了他的身體。

  這是一顆幻易血石,慕容大相用著它改變容貌和氣息,幾下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仙風道骨,白髮蒼蒼,白鬚長長,白眉飄飄。

  也不知是是有巧合,一個與慕容大相變化的容貌氣質完全相同的老者在這一刻出現在了仙城一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39
第392章 他的選擇

  有人有城的地方總有一兩個的名人,仙風老者就是一個在青州祕境的各大城池都有名的名人。

  他與人和善,凡事以大義爲先,以民衆爲先。

  他是衆人皆知的大善人,大好人,他來這仙城一,按照他的說法就是來終止混亂的。

  仙風老者先來了畫舫茶樓,總樓掌櫃可不敢端著架子的不見,親自相迎不說,還親自動手爲之沏茶。

  但是……聽了仙風老者的來意,總樓掌櫃的那份殷勤就狂減九成。

  因爲仙風老者居然要總樓掌櫃去幫第五將軍的忙,要知道,第五將軍此刻率著第五兵營的將士在做的是四處止亂救人的事情。

  實際上,那些亂看似是由慕容大相府上的大相夫人一道命令下去,再由那些來自慕容大相府的細作弄出來的,也是有畫舫茶樓在一旁推波助瀾的。

  甚至可以說,沒有畫舫茶樓的推波助瀾,來自慕容大相府的那些細作能夠功成的,比現在要少大半。

  而之所以這般的做,自然是其中有大利可圖,因此總樓掌櫃怎麼可能答應仙風老者的要求?

  既然不能,總樓掌櫃就禮貌的請仙風老者去別處坐坐,也就是,他在變相的趕人走了。

  仙風老者輕輕一聲嘆氣,欲言又止的最終一言不發的離開了畫舫茶樓,但他沒有放棄,又去了東方家族,又去了其他的一些大勢力大家族。

  至於風家商行……仙風老者倒是沒去,似乎不是他不想,是有人覺著沒有必要。

  這人非是別人,正是郭大將軍。

  仙風老者在進到仙城一之前,去找了一趟郭大將軍,而後給了郭大將軍一樣東西,有著東西,郭大將軍能夠看到仙風老者進入仙城一後的種種。

  其實不是他的種種,是仙城一的各大家族和各大勢力在他的請求下的種種表現。

  多如總樓掌櫃般的一聽到仙風老者的來意就變相趕人的,少數聽了這來意,沒趕他走,反而想將他留下,是強行那種,免得他又去遊說別人。

  好在仙風老者好有些實力,沒被留下,但他的遭遇令郭大將軍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

  仙城一的人腐朽了,腐爛了,需要更新換代了。

  郭大將軍原本對此看法還沒有多少的堅持,可而今……他覺著此事勢在必行!

  而要更新換代,就需要剪除腐朽腐爛的地方,如何剪除?郭大將軍再一次的擡頭。

  這一次擡頭的時候,他不再是閉著眼睛,他是睜著眼,睜眼看著這處小祕境的天空。

  「一壁之隔嗎?」郭大將軍即便有著覺著勢在必行的堅定,可事情臨了也還是有點猶豫。

  猶豫著猶豫著,郭大將軍悠悠的一嘆,不再猶豫了。

  「這罪人……我還是當定了啊!」

  嘆聲之中,郭大將軍身上的氣勢狂涌狂增,身形也是不由自主的飛起。

  郭大將軍的親兵們紛紛震驚,還以爲有敵人偷襲,趕忙的趕來。

  沒見絲毫敵人的身影,卻見郭大將軍已然擺出要出手的架勢。

  「莫非有敵人隱藏在某處?」

  那些當時跟著驍勇進到這處祕境的大人物們已經察覺了這邊的異樣,也趕到了這邊。

  「郭老弟這是……」

  真要發現了敵人,哪怕是隱藏在暗處的,郭大將軍也是會出聲示警的。

  他沒有出聲,這敵人多半是沒有的,可這都把氣勢拔至了頂峯的,不是爲了對敵,難不成是爲了突破境界?

  可怎麼看怎麼不像啊!因爲氣勢剛到頂峯的,一道強悍之極的法術就在郭大將軍的身前凝出,看法術針對的方向,似乎是天空。

  「這郭兄是要轟天?這裏又不是外界,轟天也轟不出什麼名堂,至少這天劫是沒法來的。」

  「那他這是爲什麼這麼做?」

  這處祕境承受了強悍攻擊的波動會出現空間的扭曲,進而可能爲與此相鄰的那處祕境或者空間打開通路的事情,驍勇告知了第五將軍,第五將軍告訴了郭大將軍,但這郭大將軍沒有給在場的人說。

  雖然第五將軍離開前說了讓郭大將軍告知大家的,免得這些人粗手粗腳外加腦袋發熱的做出些爲敵人開路的事情來。

  因而衆人不知郭大將軍此舉可能帶來的危險,還有閒心猜測他的這一式法術出去,能有什麼樣的驚天動地的響動。

  「驚天動地?莫非……這處祕境還有深藏某處的上古靈物?郭老弟這麼做是爲了將那上古靈物給逼出來?」

  人的思緒散發起來,可就是天南地北沒什麼亂想不到的。

  因此有人居然也做身形拔高,也做氣勢的暴漲,也擺出將要出招的架勢。

  一個郭大將軍出手,還可以說是演練法術威力之內,再來一個相差無幾的高手出手,弄個不好,這處祕境要被毀了個七七八八。

  心存理智的人適時的出聲制止,主要是制止後一個跟著學的那個人。

  後一人的行爲被制止了,畢竟這處祕境他也有份,真要是毀了,他也是會心疼的。

  於是就成了郭大將軍的獨秀,於是郭大將軍蓄力已久的強悍法術朝著天空轟的一下砸了出去。

  驍勇也見到慕容大相了,當然了,此刻的慕容大相已是仙風老者的模樣。

  但是……驍勇有著聽骨術,尋常意義上的易容手段,是逃不過他的耳朵的辨別的,且慕容大相使用的可是幻易血石。

  那東西驍勇也有,還與他融爲了一體,它的氣息,又豈能瞞過他的感知?

  只不過呢,驍勇沒能認出此人就是慕容大相,理由太簡單,慕容大相的骨音因爲幻易血石的神奇能力做了些變化,與他原有的骨音稍有不同。

  因而驍勇是知道眼前這個仙風道骨模樣的老者有問題,卻暫時不能認定此人的是敵是友。

  其實即便不是敵,也不可能是友,因爲來到這裏的人除了他這個例外,相信都是爲了王座之位來的。

  那麼此人與他和蒲杏糖之間就當是競爭關係,那麼此人就是對手。

  之前遇見的那種種陷阱機關,便是最好的憑證。

  蒲杏糖是知道仙風老者此人的,若是在外遇上,她是會以禮相待的。

  可在這處王城,又有著驍勇所說的,這人用了易容手段的前提,她可就禮貌不起來了。

  「是戰是退,你自己選。」

  什麼是戰?就是一個人與她和驍勇兩個人作戰。

  什麼是退?就是自行退出這處守望窟,放棄登上王座的可能。

  慕容大相兩個都不想選,戰要耗損體力和修爲,且還不見得能勝,退什麼的,王座就在前方,誰退誰是傻子。

  兩個都不選,慕容大相提出一個建議。

  「你看,我們合作如何?」慕容大相對幻易血石的易容能力非常的認可,就沒想到自己已經被識破,就以仙風老者的語氣語調和姿態的說道:「你是第五家的小糖吧?老夫記得你,想必你也認得老夫,老夫知道第五是個爲城爲民的善者,你身爲他的女兒,相信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那老夫就協助你登上王座可好?」

  爲了讓話語更有可信度,慕容大相又說道:「老夫此來,其實不是爲了王座而來,是爲了追捕一個獸修大能,此人窮兇極惡,殺戮無數,老夫自然不能任由他坐上王座位置,便用盡辦法的將之趕了出去,可惜沒能留下他的性命,故而就擔心他捲土重來,就想著先把這位置佔下,等見到合適的人,再將位置傳與他。」

  既然是信口雌黃,慕容大相就不怕說得離譜。

  「現下有你來了,老夫也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讓你坐上位置,不過……你要以你的畫道立誓,若是你做了傷害人族大義的事情,必須退位讓賢,不退位的話,彼時就畫道崩潰,天雷轟頂!」

  誓言什麼的都是假的,慕容大相這是誘騙蒲杏糖上當,蒲杏糖才不上當,當即就要發作。

  驍勇卻是覺著,眼前這人不急於趕出去或者擊殺掉,因爲看似此刻距離王座不遠,偏偏就是這點距離,必然是讓無數人折戟沉沙的兇險之地。

  要是這段兇險之地有著一個幫手,也是不錯的,即便這幫手心頭有著噁心。

  驍勇就暗暗的止了蒲杏糖的發作,說道:「這位前輩,我們答應你的要求,就是……你也要立下重誓,就是發誓說,是真心實意的相助我們,若是存有虛假,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發誓而已,虛假無用的東西。

  因爲這東西真要有用,就不會出現那些用來控制人的禁術禁制之類的手段了,一個誓言下去,一切都搞定,爲何還要那般的麻煩?

  誓言是雙方都發了的,驍勇和蒲杏糖按照慕容大相方才所說的話語發的誓,慕容大相按照驍勇的要求發的誓。

  誓言一成,一點也不真誠的合作開始。

  也是這個時候,驍勇察覺了已然成爲他的私人地方的那處祕境傳來的不妙感覺。

  隔得太遠,還隔著王座之力,驍勇沒辦法清楚的感知出這不妙之感是怎麼樣的不妙,是因何不妙。

  但這不妨礙他的猜測,無非就是那麼一樣,那處祕境相鄰的祕境或者空間找到了轟穿彼此阻隔的手段,正在或者正準備的向著那處祕境進軍。

  驍勇哪裏知道,做出此事的居然是郭大將軍。

  別說驍勇想不到,即是第五將軍也完全想不到。

  而郭大將軍的那些親兵,還有在場的那些大人物,乃至郭家兵營的那些將士,見到天空之中扭曲的雲層下顯出的水幕,見到水幕之後那密密麻麻如同螞蟻堆般的大軍,當時就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那些大軍是哪裏的大軍?怎麼會出現在那裏?還有郭大將軍是怎麼知道那裏藏著那麼多的大軍?

  暫且還沒人把這是郭大將軍爲對方開啓通道的想法想出,他們只是懵然,而後震驚,而後全數戒備。

  是友的話,一個接觸,彼此友好相處。

  是敵的話,哼哼!一旦接觸就是兵戎相見,就是鮮血漫天!

  隨即他們傻眼了,因爲郭大將軍轉頭看向他們,對他們說道:「放下武器投降吧。」

  什麼叫投降?也就是對方是敵人。

  可這郭大將軍這句話語是不是說他也是敵人一邊的?這這……這不可能啊!

  一向愛民如子,一向熱愛仙城一的郭大將軍是不可能背叛仙城一,背叛仙城一的民衆的。

  而那些大軍,雖說不知道他們的來歷,但絕對不是仙城一的勢力,甚至不是某座仙城的勢力。

  「難道……是那夥勢力?」

  有人倒抽冷氣,有人錯愕呆滯,有人看向郭大將軍的目光充滿了質問。

  郭大將軍輕輕一嘆,道:「只要不抵抗,那夥勢力是不會濫傷無辜的。」

  「還……還真是那夥勢力!天啊!郭兄!你竟然和那夥勢力有所勾結!」

  那夥勢力覆滅仙城,毀滅畫舫茶樓,那般對待嬰孩,而這還叫不會濫傷無辜?

  那些大人物還好,畢竟他們沒有親眼見到那些小小白骨,郭大將軍的親兵和郭家兵營的將士,他們可是親眼見過的,不少還小心的拾撿而後爲之安葬的。

  有個親兵顫著聲,雙目通紅的問道:「將軍,告訴屬下,你被人控制了是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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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諸座認可

  被人控制了,所作所爲就是依著別人的意志,非是自身的意願,也就是所謂的「身不由己」。

  如果郭大將軍真的是身不由己,作爲跟隨了他幾百年的親兵,作爲相信郭大將軍的爲人的下屬,不會在意郭大將軍所犯下的這次錯誤,也願意用性命去終究這次錯誤。

  郭大將軍也希望自己遭了他人的控制,可他清楚,他的識海清澈,意識清晰,沒有誰人控制了他。

  這一切是他自己想做的,也沒誰逼他。

  「不可能!」那個問話的親兵連連搖頭,連連嘶吼:「不可能的!將軍!假的!你是說的假話對不對?或者你是假的!你把將軍還我!你把將軍還給我!」

  是真是假,在場的那些大人物辨別得出來,可正因爲是真的,這結果才讓他們難以接受。

  「郭老弟,唉!你這是逼著我們與你決裂啊!」

  何止是決裂?還有決一死戰。

  他們不可能向那夥勢力投降,因爲他們都是第五將軍的朋友,物以類聚的,他們即便會爲利爭辯,也不會捨棄各自的堅持。

  爲何郭大將軍捨棄了,他們弄不明白,但他既然放棄了,那麼此人便是敵人。

  他們多爲軍人,軍人在此一點上看得比常人清楚,因此也不知誰人的一個振臂,他們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且相互相連。

  這是要構成軍陣大勢了,他們可都是真正的高手,由他們構成的軍陣大勢的威力必然恐怖非常。

  就是……他們的人數相對的少了些,不能讓那恐怖的威力再得增長。

  郭大將軍閉上充斥痛苦的眼睛,痛苦的道:「你們這是何必呢?」

  比起痛苦,郭大將軍的那些親兵的痛苦不比他來得親。

  什麼是親兵,親兵是最被主將信任的兵衛,相對的,身爲親兵的他們也是最爲信任主將的,甚至主將就是他們的信仰。

  而今……主將居然背叛了仙城一,背叛了他們。

  遭到最信任的人的背叛,信仰崩裂,那份感覺如同心被撕裂的同時,還有帶著尖刺利牙的蟲子在上頭攀爬撕咬。

  這些親兵丟下了手中的法寶,也沒有攀起氣勢,就那麼不顧形象的癱坐於地。

  他們非是繳械投降,他們這是坐下等死。

  郭家兵營的那些將士也有做出類似他們的舉動的人,但也有人來到了那些大人物的背後,展開氣勢的與他們的軍陣大勢相連。

  可就是無人站在郭大將軍那一邊,沒辦法,幾處據點的那些成堆成堆的小小白骨,令他們對那夥勢力深惡痛絕,欲處之而後快,此等情況,要他們與之同流合污,呵呵!還不如殺了他們!

  天空中,那處水幕還在,水幕之後的大軍則在衆人說話之間有了動靜。

  他們也構成了軍陣大勢,而後就以軍陣大勢的模樣,向著水幕靠近。

  只要越過水幕,他們就能從他們所在的地方來到這處祕境。

  郭大將軍都爲對方轟出了通道,自然不會阻止他們。

  那些大人物卻不會放任那些大軍的到來,他們出手了,他們要毀掉那處通道。

  對此,郭大將軍沒有阻止,他勢單力薄,也阻止不了。

  郭大將軍不阻止,有人會阻止。

  可還記得當初那聲怒喝的主人?他優先那些大軍一步的來到了這處祕境。

  他的境界不是很高,但他的實力卻又高的出奇,此點從他能夠優先所有人的來到這裏,就可以得到證明。

  而他的實力並非全部來自他自己,因爲他的身體表面浮現著一隻龐大的雄鷹。

  這隻雄鷹是虛影狀態,可纖毫可見的羽毛,銳利冰冷的眼神,單是看上去,看上去與真正的雄鷹沒有區別。

  然後就是這一隻雄鷹虛影擋住了那些大人物的出手,且不只是阻擋了,還反過來的給了他們重重的一擊。

  氣血不穩,內息微亂,片刻之內,他們是沒有能力再出手了。

  修士之間的片刻之間是能決定很多事情的,比方……生與死。

  雄鷹虛影顯然是想殺人,殺掉這些出手妄圖毀掉通道的人,郭大將軍發覺這個事情,厲喝道:「你敢!」

  雄鷹虛影的主人是個青年,他最顯著的特點是用著一條黑色布條遮住了眼睛,他的眼不能視。

  黑布青年的一雙耳朵卻是敏銳非常,且郭大將軍的厲喝那般的大聲,即便耳朵沒有那般的敏銳,也是能夠聽到的。

  可他聽到了裝作沒有聽到,因爲他不允許有人能夠威脅到通道的安全,因爲他必須要讓水幕之後的大軍來到這邊。

  郭大將軍大怒,他到底見不得他們身亡,只能爲救他們而出手了。

  「你攔不住我的!」黑布青年雙臂一展一震,引得雄鷹虛影的雙翼一震。

  雄鷹震翼,翼帶空間大震,郭大將軍的出手沒有受阻,可這方向卻在這個大震之中有了極大的偏離。

  因而……郭大將軍沒能救到人,不過那些個大人物也沒有身亡。

  非是黑布青年臨了了的起了仁慈之心,是他忽然想起,要是這些人都死了,仙城一那邊必然會對他們所在的這處祕境身處警惕之心。

  彼時……大軍來了也不能出其不意的殺去仙城一。

  他們全部受了傷,是不輕的重傷,當然,也有人因承受不住這等傷勢而身亡了,這些人都是郭家兵營的將士,他們的修爲境界相對來說太弱了,以致他們的承受能力也就更弱。

  郭大將軍臉色鐵青,他們可都是他的麾下將士,沒在戰場上因殺敵而死,反倒因爲現今這等狗血事情而亡。

  那些癱坐的親兵見此滿是自嘲,而後連癱坐都免了,直接躺在地上,仰望天上的水幕。

  水幕上有東西冒頭了,也是一個什麼東西的虛影,沒待看清,無數的人影就緊隨其後的出現了。

  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他們來到了這邊,呼吸著這邊的空氣,臉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笑容。

  隨後有人的笑容僵住了,是主掌軍陣大勢的核心首領,他僵硬著笑容的看向了一個方向,揮手命令道:「過去看看出口!」

  出口自然就是這處祕境的出口,出口和入口是相同的,而那個地方莫名的封閉了。

  莫名是不莫名的,因爲關閉祕境出口的人是驍勇。

  那般多人進入那處祕境,還是以軍陣大勢的狀態,引發的動靜太大,驍勇作爲祕境的主人,想不感知到都不行。

  可感知到了,他也不可能就此離開這處王宮的,就只能先關閉祕境的出口,暫時把人困住再說。

  而有了或許不是第一次來的慕容大相的同行,其後的幾次過關來得……其實更慢了。

  畢竟彼此之間都有防備,而有著防備就不可能實力盡顯的破關。

  但速度雖慢,安全程度卻增加許多。

  如此前行過關,過關再前行,一行三人終於進了擺著王座的宮殿裏頭。

  這處宮殿非常的高和大,高……擡頭望去,感覺宮殿的頂部距離自己非常的遙遠,大……身處其中,覺著自己好生的渺小。

  王宮裏除卻了一尊王座,還有其他的一些位子,一邊一排,頗有凡世間的文成武將分站兩方的意思。

  王座和這些座位自然都是空著的,其上沒有屍骸,也沒有雕像之類,空無一物。

  但目光掃去,卻總給人有無形的威壓從那空處傳來的味道。

  好詭祕,好離奇。

  「只是……這樣的地方怎麼闖呢?直接朝著王座走去?怕是不行吧!」

  說話的是慕容大相,他也是第一次進到這大殿裏面。

  驍勇連著王宮都是第一次來,自是不懂,而他傾向於直接向著王座走去。

  要當的可是王!王就該一往無前,刀鋒所指,矜姐披靡。

  蒲杏糖也是第一次來,但她透過一些線索知道一些東西,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走。

  也不是一往無前的走向王座,是走向最近的一處座位。

  「這些座位都是此處獸王當年的麾下戰將的座位,而要坐上王位,首先就要獲得這些人的認可。」

  先獲得手下的認可,再獲得王的認可,一一通過,此人便是王。

  「這麼麻煩?」驍勇還擔心著外邊的事情呢,不是很想這般的浪費時間。

  說實話,慕容大相也不想,因爲有句話叫「夜長夢多」。

  故而悄悄的,慕容大相向前邁了一步。

  「轟!」

  如同天地逆轉,而後大地壓在了身上,慕容大相差點以爲自己要被壓扁了。

  急忙的收回了那一步,威能雖消失,那份可怕卻還在他的心間縈繞。

  見他的慘樣,蒲杏糖堅持自己的想法,朝著最近的一處座位走去。

  因爲目標不是王座,天地逆轉而後地面傾軋的感覺沒有,但來自目標座位上的威壓是有著的。

  這份威壓也來得不輕,宛若大山壓至,膽小者怕是見著就跪地了。

  蒲杏糖才不會跪地,步履不急又不緩,平平穩穩的走近。

  遠看座位上是空無一物,走近了,其上竟是顯出了一個獐頭鼠餌的威武大漢。

  獐頭鼠餌是他的模樣,威武……是他的身材和身上的氣勢。

  這是一個強者,蒲杏糖做個對比,恐怕自家老爹都及不上人家的一半強大。

  他在用著一雙要怎麼猥瑣,就怎麼猥瑣的目光打量著蒲杏糖,打量半天,癟了癟嘴,還說道:「太瘦,沒肉,不是俺的菜。」

  蒲杏糖沒有生氣,恭敬而禮貌的向著對方行了一個禮,而後筆直著脊樑,走向下一個座位。

  卻非這處座位旁邊那個,是對面那個,稍稍有點斜,但算起來是倒數第二遠離王座的位置。

  慕容大相見蒲杏糖成功了,有樣學樣,也走向獐頭鼠目那人的座位所在。

  那人瞧見了慕容大相,眸色大亮,是那種見到同道中人的眼光。

  慕容大相臉皮再厚,也不禁有點臉紅。

  驍勇沒有動,他對王座沒有興趣,沒必要擡步,不過他的目光卻徑直的看向的王座。

  暗紅的色澤,卻混雜這點點燦燦金光,彷彿是金色的王座上蓋上了厚厚的一層血跡。

  這樣的王座少了幾分堂堂肅穆,多了幾分威威霸氣。

  驍勇幾個遠看,目光重點落在那些血跡上。

  能讓如此王宮的王將其血液留在王座上,血液的主人必然不會是無名之輩,就不知……這樣的血液是否能爲短刀所吞噬。

  如果可以,短刀定然可以藉此再得一次進階。

  驍勇有點躍躍欲試,但他好歹還是忍住了,相較來說,慕容大相可就有點忍不住了。

  就情況來看,之後都是獲得座位上的殘留人影的認可,也就沒有什麼危險了,那就沒有必要再與驍勇和蒲杏糖合作了。

  合作沒有必要了,其人就不用留下來與他搶奪王座位置了。

  慕容大相的躍躍欲試,是對抹除這麼兩人的躍躍欲試,自然,抹除不得,將他們趕出這難進易出的王宮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驍勇進了大殿就沒有了動作,也就沒有前行,距離他慕容大相就有點遠,抹除起來,說不定還要他倒走回去。

  慕容大相可不幹,那便把領先他一點點的蒲杏糖先除掉!

  慕容大相神色動作沒見有異樣,但殺機已起,殺人手段也在準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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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讓出道來

  驍勇的目光是在那尊王座之上,但他的注意力卻沒有放過慕容大相這個易容成了仙風老者的人。

  故而慕容大相舉動,驍勇看在眼裏。

  驍勇自然不會放任慕容大相對蒲杏糖的偷襲的成功,在他剛要將準備好的攻擊向著蒲杏糖的後背襲去的時候,驍勇……他沒有出手了。

  這裏可是王座大殿,是當初的獸修大尊彰顯他的王權的地方。

  便是凡世間的這般大殿也不允許殺人的,這處王座大殿更是有此限制。

  因而就在慕容大相準備出手的那一刻,不多不少的就是那一刻,天地似乎又出現了傾覆和顛倒,整個大地似乎又當著慕容大相的腦袋傾軋而來了。

  這一次來得還更爲狠辣,直接把慕容大相壓來趴在了地上。

  嘭的一聲,重重的,伴有咔咔的骨碎,攜有鮮血的四濺。

  慕容大相算是體會了一下昔年王者的強大,他露出苦笑。

  王座上的那位天知道死了多少年歲了,單單一個餘威就令他慕容大相毫無反抗之力,遭受了這麼一個羞辱,他又能做什麼呢?怒喝回去?怒眼瞪之?

  彼時只怕就不是骨碎加血濺了,指不定這條性命都要留在這裏。

  苦笑之餘,慕容大相也有興奮滋生。

  這還是餘威就如此之強,若是有人繼承了這王座,坐了上去的煉化了這份餘威,又該是何等的強大。

  慕容大相艱難的爬起,站起,目光再也不忘蒲杏糖的背影上看,他知道,既然有此王座餘威相阻,他是殺不了她的,那他只能走正途。

  何爲正途,在這處王座大殿裏,就是依次獲得那些座位曾經的主人的認可。

  「只是……我比第五家那小娃要後一步的開始做這件事,進程也比她慢,趕不上啊!」

  真若趕不上,蒲杏糖就有可能先他一步坐上王座,雖然這事情肯定沒有這般的簡單,但慕容大相還是擔心。

  「怎麼辦呢?」

  出手殺人是不可能的,會遭王座的鎮壓的,可不出手,又無法阻止,總不能叫住蒲杏糖,要她放慢速度吧?

  便在這時,第一處座位,也就是那處坐著有獐頭鼠目的威武大漢的那個座位。

  原本隨著蒲杏糖和慕容大相的先後離開,那個大漢是消失了的,卻不知爲何又忽然間的顯現了出來。

  且他顯現出來之後,還開口說話了。

  「諸位,就這麼慢騰騰的認可來認可去的,你們不覺著無聊嗎?」鼠目大漢看向了慕容大相,笑道:「要我看,不如要他們比試比試。」

  王座之位並非實力強大就可以,因爲坐上王座的人需要的是帶領一衆手下走向強大,但沒有實力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能走到這裏的人,自然都是通過了王宮中的重重考驗的,沒那份實力,即便有著高手相護,也是來不了的。

  因而鼠目大漢的目的,實則是變相的幫助相對落後的慕容大相。

  他更看好慕容大相,理由或許是屬性上的更爲契合。

  慕容大相從他眼中看出這麼一點,頗爲欣喜,這有人看好他,對他來說便是一大助力。

  慕容大相順應這麼一個助力,恭敬的抱拳,恭敬的等候其他座位的答案。

  蒲杏糖沒想到會來上這麼一個意外,秀眉不由微皺。

  她自身的實力在同輩之中是名列前茅的,可與慕容大相相比,差的就不知三五階了。

  和他比試?除了輸,還能有其他結局?

  蒲杏糖頓住步子,轉頭看向提出這個提議的鼠目大漢,雙目微微眯起。

  「這位前輩,請問這裏是王座大殿還是比武場?」既然鼠目大漢無端製造意外,蒲杏糖也懶得予他禮貌,冷聲說道:「要在這裏比試?你是怎麼想的?要我們演猴戲嗎?還是說……坐上王座的王,都要在你們面前扮作猴子?」

  此話誅心,因爲王者的威嚴是不容有損的,這把王當成猴的,已然不只是有損王的威嚴了,這已經是將王不當王了。

  鼠目大漢表情一滯,王者的威嚴自然不容有損,但這王還沒有成爲王之前,有著的威嚴也不是王的威嚴,且想要成王,不表現出相應的令人臣服的手段,即便坐上了王位,也是難以服衆的。

  至於這裏是王座大殿,不適合比試的問題,擺脫,他們是獸修一族,比試實力,說不準在同房花燭夜的時候,夫妻之間都還來上一下,以來決定日後誰來主事,於此處比試又算什麼?

  就是……鼠目大漢曾經的那位王是孤傲的,也是霸道的,他有點擔心蒲杏糖的誅心之語引得那個王座上的王的殘留起了暴虐的反應。

  好在幾乎窒息的空間沒有暴虐的跡象傳來,但也不是什麼變化都沒有,無形之中有一條通路出現。

  這是一條通向王座的道路,只要踏上它,便能不用理會王座之下的那些座位的曾經主人的認可與不認可,自然也就不用理會鼠目大漢方才的提議。

  鼠目大漢目光微凝,因爲這也有點像是那位王對他的提議起了不滿。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條通道的盡頭有人。

  非是被他看好的慕容大相,也不是不被他看好的蒲杏糖,是站在那裏無所事事的驍勇!

  慕容大相還保持著恭敬一禮的等候模樣,結果等到此刻這種狀況,他忽然有點茫然了。

  主動給予一條道路?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選定那個小子爲王座繼承人嗎?憑什麼!

  蒲杏糖倒不覺得這有什麼憑不憑的,驍勇有多麼優秀,作爲他的朋友,她非常的清楚,若非他的年紀尚修行時間過短,這仙城一的第一高手非他莫屬。

  換言之,輪到潛力,驍勇的潛力是蒲杏糖見過最強的。

  如此的他,坐上王座,哪怕是她覬覦已久的,蒲杏糖怔然片刻之後,心頭有著的也是爲之欣喜。

  驍勇倒沒有什麼欣喜,主要是他對這處王座真的沒有半點興趣,真要說,他對王座上的那些血跡的興趣比起王座本身還要大上許多。

  而今……王座給他開闢了一條路,驍勇正好可以走近去瞧瞧其上的血跡。

  步擡,身動,驍勇一步一步的邁出步子,不見悲喜,也不見忐忑。

  王座於驍勇而言只是一個座位罷了,不值得他尊敬,王座上曾經的王……都是曾經了,最多就是留有一道殘魂,乃至更爲悽慘的一縷神念,又何必畏懼?

  再者……那位上古獸修真要那般的厲害,爲何這青州祕境最終還是成了人族的地盤?

  見著驍勇這般的走,鼠目大漢莫名有點知道王座爲何會爲之空出一條道來。

  這是一個非常自信的少年,也是一個有著與他的自信相媲美的實力的少年,而且這少年的眼界極高,也把自身放置得很高。

  可惜……是個人族。

  不對!似乎與尋常人族有點不同。

  鼠目大漢盯著驍勇越看越是看不懂,但越是不懂,就越是驚訝。

  慕容大相看著驍勇的步履的前行,說不出的嫉妒,他好像取而代之,可他發現他別說取而代之了,就是想動上一動都不能。

  蒲杏糖能稍稍動上一點,但也不能是大幅度的,而她心頭都有爲驍勇欣喜的情緒了,嫉妒什麼的自是不會存有,不過……那份悵然若失是少不了的。

  畢竟……她爲了那個王座也辛苦了這麼些年,而且這驍勇還是由她帶來的。

  「要是當初沒有拉他入夥,以他的能力,想必早晚也會來到這裏的……」

  蒲杏糖胡思亂想中,做了個人比人,搖頭一笑,覺著自己好像太差了些。

  「等這次出去,我也得靜下心來的修煉了,再不修煉,被他拉得太遠,將來還怎麼與他做朋友?」

  蒲杏糖目光忽然一凝,因爲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她順著手臂看過去,驍勇?

  「你這是做什麼?」蒲杏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驍勇咧嘴一笑:「它既然給我們讓開了路,自然是過去坐坐啊!」

  王座不同時坐上兩個人也是可以的,只是蒲杏糖想起驍勇所說的他對王座沒有興趣的話,皺眉說道:「你不會是拉著我過去,要我去坐王座吧?」

  這話在慕容大相聽來簡直就是笑話,那可是王座啊!爲了它,父子都可以反目,還讓她蒲杏糖去坐,開什麼玩笑?

  驍勇沒有開玩笑,道:「你去當王,俺……嘿嘿,就是想去看看能不能刮點老血下來。」

  慕容大相差點被這話震出內傷來,就是鼠目大漢之輩也是咳咳亂咳,蒲杏糖忍不住好笑,那處來自王座的通道忍不住的有點抖。

  驍勇難得管那麼多,手往前伸,牽住蒲杏糖的手,就把她往身旁拽。

  蒲杏糖力氣沒有驍勇大,只能跟著他走,而看著越來越近的王座,她的心緒可平靜不下來。

  慕容大相更是不能平靜,真有那麼傻的人?這到手的王座都能交給他人?還有這王座要是被蒲杏糖坐下了,可就沒有他的事情了。

  慕容大相不由大急,思緒急轉中,啓聲道:「王!他這般不把王座放在眼中分明就是對王座的褻瀆!還請收回成命!」

  收回什麼成命?自然就是變相的允許驍勇繼承王座之位的通道。

  王座不予理會,其他座位也沒有道出絲毫迴應,慕容大相心頭咯噔直響。

  驍勇也沒理他,到了這個時候,他要是還猜不出眼前這個仙風老者就是慕容大相所化,就太對不起他的智慧了。

  慕容大相遭了天劫轟擊,身上有著天劫的氣息,這氣息在這王宮裏不顯,可要是去了外邊,是能再次引下天劫的。

  因而慕容大相來了這處守望窟,就不可能沒得手的就出去,因此這裏的唯一一個人的仙風老者只能是慕容大相。

  慕容大相是他驍勇的手下敗將,不值得一提,不用去管。

  慕容大相卻必須要管,他不容王座爲他人所得!

  「都是你們逼我的!」慕容大相一聲淒厲的厲喝,身上涌現黑色的雷霆。

  這是天劫!它居然被慕容大相收納了一點在體內,還被他煉化了!

  慕容大相動用著天劫,徑直的攻擊蒲杏糖,他可記得驍勇是能應對天劫的。

  天劫一出,包括鼠目大漢在內的那些座位上的殘存人影紛紛藏入座位之中,天劫是他們這等殘留之物的剋星。

  王座上自始至終沒有人影顯現,但王座之力卻一直都有,它不畏懼這區區無根的黑色雷霆。

  不過……它的威能還沒有顯現,一聲冷哼重重的傳出了。

  是驍勇的冷哼,天劫?他就不怕天劫,他的畫道之石裏頭有的是來自天劫的黑色雷霆。

  就慕容大相那一點點……根本不足爲慮。

  果不其然,那點黑色雷霆如同見了貓的老鼠,灰溜溜的逃嚮慕容大相。

  驍勇眉頭一揚,拉長聲音的「嗯」了一聲。

  此聲一出,那點黑色雷霆趕忙的止了動作,小心翼翼的「看向」驍勇,靜等他的命令。

  驍勇指了指被他牽著的蒲杏糖,那點黑色雷霆會意,噼裏啪啦的炸響片刻,炸走所有屬於慕容大相的神識印記以及氣息之類,恢復最爲本質的天劫雷霆,而後……帶著討好意味的飛臨蒲杏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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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坐上王座

  那點黑色雷霆真的不多,不及小指粗,沒有筷子長,極顯小巧。

  但再是小巧,這也是來自天劫的雷霆,還是層次極高,針對納神之境的黑色雷霆!

  失了它,慕容大相瞬間老了幾十歲,眼中的代表生機的光彩也消去不少。

  見了它,蒲杏糖有點小小的激動,尤其是見著它身上表現出的那種討好情緒,令她有種遇見可愛的寵物時的感覺。

  蒲杏糖小心的探出小手,小心的往黑色雷霆上觸碰。

  黑色雷霆宛若一隻小貓,觸碰上了,就親暱的趁著蒲杏糖的指尖。

  蒲杏糖覺著有些好玩,但她知道這黑色雷霆可不是能夠隨便玩的。

  「驍勇,這東西怎麼煉化?」

  若是尋常的法寶,哪怕就是畫境之類的罕見法寶,蒲杏糖也懂煉化方式,黑色雷霆這種東西……她覺著還是聽驍勇這個熟手的好。

  來自天劫的雷霆怎麼煉化?驍勇的方式是煉入畫道之物裏頭,當然,也有煉入短刀裏面。

  蒲杏糖有倒是有類似短刀這等經常使用的法寶,可那東西是果子形狀的法寶,輔助作用居多,強行往其中煉入雷霆,太不合適。

  那就煉入她的錦繡山河圖中!

  因爲那點黑色雷霆懼怕驍勇,就不敢在這個煉化過程中生起絲毫的反抗,就讓蒲杏糖很輕易的就煉化成功的。

  但是……慕容大相也是煉化成功了的啊!到頭來這黑色雷霆還不是直接反了他。

  蒲杏糖說出了她的擔憂,驍勇想了想,認爲這也是個問題,於是乎……他琢磨了一會兒,拿出了它的短刀,稍稍一個激發的,激發出一個小巧不及巴掌長度的鋸齒血刀的虛影。

  這鋸齒血刀是紅黑參半的,也就是有來自真正的鋸齒血刀的部分,也有來自黑色雷霆的部分。

  驍勇將它上頭屬於他的氣息之類一併抹去,遞給蒲杏糖,說道:「你把它也煉化了,而後再把那點黑色雷霆融入其中,便可令它再無反抗的可能。」

  說到這裏,驍勇又想起蒲杏糖的那顆果子法寶裏頭的仙光,傳音說道:「蒲姑娘,其實你可以嘗試著拿你那樣果子法寶裏頭的氣息來適度的對你的畫道之物做個洗滌,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仙光來自蛻凡印,蛻凡印有著蛻凡之能,相應的,仙光也許就帶有一點點的相似能力。

  不管是一點點,還是一點,只要有,就能讓蒲杏糖的錦繡山河圖變強不少。

  蒲杏糖以前還真沒有試過,此刻自然不是嘗試的時機,她煉化了那道小小幻影的鋸齒血刀,又往其中融入了那點黑色雷霆,收起了錦繡山河圖,目光又重複王座之上。

  那是一個很高的王座,蒲杏糖跟著驍勇走近了它,仰頭望去,就如同面對的是一座巍峨高山。

  蒲杏糖要坐上王座,就要攀上這座高山,而這裏同樣是禁止飛行的。

  翻騰跳躍之法?用上這等法術不是不可以,就是……中間得有好幾次的借力,而這借力的瞬間便是一種停頓。

  坐上王座都要來上幾次停頓,這樣的王,哪還有什麼威嚴可言?

  以王座的高度,就是驍勇猛然一躍,想要躍到上頭都有點難,同樣的,他也是可以借力幾躍的,可他沒有用這個辦法。

  倒不是他也在意那什麼威嚴,是他忽然想到一個更爲方便的辦法。

  在動用這個辦法之前,驍勇先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穿著的衣服,還好還好,這是法寶一級的,品階也不低,能夠承受。

  看了衣服,驍勇又看向蒲杏糖,對她說道:「蒲姑娘,讓開一點點,俺要變身了。」

  「變身?」蒲杏糖有點不同,這身爲人族的,還能怎麼變身?

  蒲杏糖秀眉高揚,不會是變成當初仙衛營的牢房裏頭的那些怪物的模樣吧?

  她把驍勇當做友人,倒是不在意驍勇是不是怪物一頭,但是……感官上還是有點膈應,畢竟那什麼,那等怪物從外形上,真的不適合女子的審美觀。

  驍勇當然不是那等由各種靈獸的部件拼接起來的怪物,他也沒有變成那副醜陋模樣,他是變大了,身形拔高,體型變大,向著巨人方面變化。

  「這這……」慕容大相腦子有點空白,這是什麼法術?變身法術?還是壓根就是幻術?

  蒲杏糖也是驚訝非常,她隔得最近,自然看得出驍勇的身形的變大絕非什麼幻術,是肉身的真正的變大。

  可這人族的身體構造與獸修是不同,長個身高八尺已然是巨人,而身高長定,基本上就不會有變大變小的情況發生的什麼的。

  至於相應的變化法術……這世上或許有這等法術,但在這青州祕境,就是獸修那邊都極少極少,且修煉起來也是非常困難的,驍勇一個人族,居然將之獲得還修煉成功了。

  「果然是個妖孽!」蒲杏糖搖頭直笑,鼠目大漢之輩在蒲杏糖收起了她的錦繡山河圖之後重新顯現出來,可一出來就見到驍勇的身形的變大,一個二個的雙眼竟有亮光顯現。

  他們都是個頭不小之輩,其實不怎麼願意尊一個個頭小小的人族爲王,驍勇能得王座的認可,又有這等身形變大之術,且又是妖孽資質,若成爲王,也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可是當驍勇身形變大到了極致,也就是有近三十丈的高度後,他沒有坐上王座,而是俯下身,伸出手。

  又是向蒲杏糖伸出的手,他這是要送蒲杏糖坐上王座,

  「不可以!」之前是慕容大相制止,此刻是鼠目大漢等等一衆座位上的殘留的阻止。

  「小主,不可!王座之位怎麼贈予他人?」

  「是啊!小主!您才是王座之位的繼承人,這王座只有您才能坐下!」

  因爲驍勇已成了繼承人的最佳人選,故而成了一衆殘留的小主,驍勇對此身份嗤之以鼻,小主?他還是少宗呢!

  懶得理會他們,驍勇巨大的手已然伸至蒲杏糖的身前。

  蒲杏糖感到了壓力,是驍勇的巨大手掌和巨大身形帶來的壓力,也有那些座位上的上古殘留的眼神帶來的壓力。

  除卻眼神,還有威脅。

  「人族小女娃!您若是敢坐上王座,小心被王座之力轟殺成渣!」

  「就是!小女娃!王座之位,不是你一個柔弱女子可以坐上去的!」

  他們用著話語威脅和眼神威脅,他們只能用著這樣的威脅,因爲……驍勇已是他們的小主,有小主在,他們可不敢對驍勇的朋友出手。

  再者說了,有王座在那裏震著,他們想出手也出不了手。

  蒲杏糖是感到有壓力,卻不代表她會怕了,而且什麼叫一個柔弱女子?她蒲杏糖一點也不柔弱好不好!

  或許是對這麼一句話感到生氣,或許是如此一句話觸動了她的底線。

  蒲杏糖輕輕一動身形,來到驍勇的手上,驍勇緩緩擡手,將她送至王座上頭。

  蒲杏糖看著只需邁出一步就能上去的王座,猶豫了一下,轉頭問道:「驍勇,你……真不坐這王座?」

  這是蒲杏糖的問話,又何嘗不是王座想要的問話?

  驍勇笑著說道:「俺的志向不在此處,即便坐上去了,也會離開的,哪又何必浪費大家的感情呢?」

  蒲杏糖不再說話,但她懂驍勇的意思,這是一個一切都是爲了回家的人,王座不王座的,於他而言,沒有回家重要。

  「那就多謝了。」沉默一會兒,蒲杏糖丟出這麼一句話,而後一步邁出,腳落王座之上。

  王座之上幽幽的傳出一聲嘆息,這聲嘆息一出,鼠目大漢這些座位上的上古殘留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體。

  因爲這聲嘆息是王座的曾經的主人的嘆息聲,代表著他對驍勇做出的這個覺得的惋惜。

  非是惋惜驍勇捨棄了王座之位,是惋惜這王座之位沒被他坐上去。

  慕容大相聽得出這個意思,內心之中驚駭異常,這驍勇到底什麼來頭?居然能讓一位上古時候的王者這般看待?

  要知道上古時候的修士,因爲那時的天地靈氣和天道規則與現在存有不同,那個時候能稱爲王者的人無一不是有著改天換地之能的真正大尊。

  可以說,在那個時候想要有點名聲,沒有聚相之境,想都不要去想。

  而聚相之境可是納神之境上頭的境界!

  慕容大相第一次的有點後悔,後悔怎麼去招惹了這麼一個恐怖的妖孽。

  世上沒有後悔藥吃,慕容大相現下就只想著如何如何的逃走。

  「只要能夠逃出去,我必定遠遁,仙城一是不能呆了,就是……大相府上……唉!管他的!只要自己還活著,大相府總有中建的一日!」

  慕容大相這般的想著,而後就驚恐的發現,他身上有東西在剝離。

  是那顆幻易血石!它不受控制的失了效用,還脫離了慕容大相的身體表面,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出手的是王座的曾經的那個主人,他御動著那顆幻易血石,使之飄到驍勇身前,用著悠遠的聲音道:「後輩,觀你有著煉體之術,吾無以助你功成,就贈你這顆幻易血石。」

  幻易血石本是慕容大相的,就這麼簡單的借花獻佛肯定不行,因而整個王座輕輕一震,而後上頭的血漬飄起許多,飄來融入幻易血石之中。

  得了那些血漬,幻易血石身上血光大亮,但這大亮的血光沒給人以血腥之感,反而令人感到宛若清風拂面般的清涼愜意。

  這顆幻易血石得了這些變化,飄飄而上,印向驍勇的額頭。

  眼看要臨近,驍勇的額頭上虎頭紋身一現,竟是蛻凡印主動的顯出了原型!

  蛻凡印這是不允許幻易血石印到驍勇的眉心上!王座曾經的主人明瞭,只得主動的退避,令幻易血石下降,最終落在了驍勇的人中處。

  幻易血石沒多大點,印在身形近三十丈的驍勇的人中處,幾乎看不見,但驍勇清楚的察覺到,有磅礴的血肉之力自那一點地方緩緩擴散四周。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又一股的力量的融入全身。

  強大!強悍!仿若一拳就能轟破天空!

  驍勇體會片刻,向著王座一個抱拳,道:「多謝。」

  王座上的幽幽聲音再次響起:「謝就不用,只要將來若有機會,保獸修能有一處安居之地即可。」

  人族與獸修之間連戰數萬載,仇恨堆積的,巴不得對方死絕。

  不過這是青州祕境中的人族與獸修的關係,驍勇來自外界,雖然也殺了不少的獸修,但若獸修知趣,留給他們一處安居之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放心吧,這件事,本王也會去做的。」蒲杏糖說話了,她坐上了王座,便是王宮之主,只需再得了其上的傳承,就能成爲青州祕境的真正主人。

  「如此再好不過。」王座曾經的主人笑著說話,可話語間的落寞無法掩蓋。

  也不知是因爲錯失了驍勇這麼一個傳人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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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來提親的

  不管哪一個,他的這句話一出,便是承認了蒲杏糖是王座新的主人的事情。

  鼠目大漢等一衆上古座位的殘留,他們不敢違逆曾經的王的認可,離開座位,向著王座上的蒲杏糖單膝跪地。

  幾乎同時,整個王宮中的各處禁制中的無論是人形還是獸形,還是其他形態的禁制衍生物都朝著王座大殿的方向恭敬的跪了地。

  自然是能單膝的單膝,不能的直接匍匐下去。

  慕容大相也匍匐了下去,準確的說,他是被一股巨力狠狠的壓來趴到了地上。

  他無法抗拒,因爲力量的懸殊太大,大到讓他絕望。

  與絕望相隨的是悲嘆,因爲他知道,他是再也沒有辦法離開這裏了。

  真實容貌已然暴露,王座也歸了蒲杏糖,一個葉勇,不!是驍勇!更是得了王座曾經的主人的青睞,此等情況,慕容大相除卻一死,再無其他退路。

  或許……還有可能!

  大不了臣服!大不了成爲對方的奴隸。

  只要活著,只要能夠活著!要他慕容大相做什麼都無所謂,畢竟只有活著,才有反敗爲勝的可能。

  問題是,一個能無情的抹殺自己的兒子的人,驍勇會讓他活著嗎?很明顯的不會。

  似乎是看出了驍勇的想法,蒲杏糖說道:「驍勇,這傢伙暫且留著,還有用。」

  有什麼用?驍勇有點疑惑,這樣的狠人,留著一個不小心的就會反噬其主,彼時可就是一大禍害了。

  蒲杏糖笑了笑,說道:「我剛剛成王,手底下沒有幾個可用之人,是不是太孤寂了?再者……只要可用就行,至於是人還是傀儡,沒什麼區別。」

  慕容大相神色微變,把他當成奴隸使喚,至少還會留有他的自我意識,可若是把他煉成了傀儡,那可就萬事休矣。

  「這樣啊!」驍勇咧了咧嘴,道:「那就沒事了。」

  這裏沒事了,外邊可有大事,那處祕境的出口的關閉持續不了多少時間。

  「蒲姑娘,這裏的傳承恐怕需要一些時間消化,你在這裏安心做這個事情,外邊……俺先出去照看著。」

  驍勇想先一步的出去,蒲杏糖礙於的確需要時間繼承傳承,沒法與他一道。

  「那你注意安全,還有……」蒲杏糖想了想,道:「幫我照顧我那個沒用的弟弟,還有總是不顧身死的父親。」

  這事不用蒲杏糖說,驍勇也會去做的。

  驍勇走了,是被傳出的這處王宮,這個傳出非是傳送陣式的傳送,是類似祕境入口那般的開了個通路,由那通路將驍勇送出去。

  通路的盡頭是第五將軍府,也就是說,驍勇一出現就是在第五將軍府府中。

  府中的氣氛有些詭異,有點人心惶惶的意思,但其中卻又混雜著幾分莫名的怪異。

  這份怪異,當那些下人見到驍勇之後,顯得尤爲明顯。

  驍勇撓了撓臉,不知道這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不妨礙他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抓住一個路過的下人,驍勇直接問話。

  「那個……姑爺,是……」這個下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主要是這個事情關乎到驍勇的顏面。

  「關乎俺的顏面?」驍勇不在乎自己的顏面,這東西又不能拿來果腹,也不能拿來對付敵人。

  這個下人苦笑道:「可是……姑爺,這事情還關乎小姐的顏面啊!」

  「關乎小姐?」驍勇不解了,這第五將軍府的小姐自然指的是蒲杏糖,但這又關乎他的顏面,還又關乎蒲杏糖的顏面的,能有什麼事情啊?

  「這個……那個……」下人不敢亂嚼舌根,可憐兮兮的祈求道:「姑爺,您還是去問少爺吧,他……他知道的。」

  下人口中的少爺自是指的第五凌乏,他此刻沒在他的小院,在府中待客的大廳,那裏不止有著第五凌乏,還有被他叫去看茶倒水的女婢,更有幾位客人。

  驍勇只認識其中的一個客人,因爲那是睬虞姑娘,至於其他的,看情況是她的師門師姐和她的師尊。

  睬虞安坐在她的師尊的身旁,一張俏臉卻一點也不如她的坐姿那般安穩,一會兒羞怯,一會兒羞惱,一會兒又是茫然。

  她身旁的師尊也是一個美貌的婦人,也是,睬虞所拜入的師門是女子的宗門,其內只有女性弟子,而這女子即便成爲了修士,對自身的姿容也是非常的在意的。

  當然了,睬虞的師尊美貌是美貌,但及不上她的師祖那位美貌婦人的氣質。

  睬虞的師尊是位論輩分上與第五將軍相當的仙子,道號「苒樂」,苒樂仙子今日來此第五將軍府上,是代自家的徒兒,也就是睬虞來提親的。

  提親的對象當然不是第五凌乏,是第五將軍府上的女婿驍勇。

  向人家的女婿提親,這事做得……也不怪那些下人的神情之中有著怪異神色了,也無怪他們說什麼關乎驍勇和蒲杏糖的顏面了。

  話說,驍勇是被看成是第五將軍府上的女婿,這個事情,不止第五將軍府上的下人這般的看,就是整個仙城一知道驍勇與第五將軍府的關係的人也是這般的看。

  但……再是去看,這驍勇終究還沒有明媒正娶的娶了蒲杏糖啊!

  這個時候,苒樂仙子卻爲她的徒兒睬虞姑娘來向提親了。

  這是什麼意思?是說睬虞要和蒲杏糖爭奪驍勇這個夫婿?還是……驍勇背著蒲杏糖將睬虞辦了,而後睬虞的師門眼見生米已然煮成熟飯,不得不來提親了?

  爛賬一本啊!

  不知多少下人暗地裏這麼想著,但同時他們也有莫名的自傲,就是自家的姑爺真夠厲害的。

  第五凌乏早就知道自家的姐夫厲害非常,有了之前借用驍勇留下的後手大殺特殺的經歷,這份感覺更有加深。

  只是……四處沾花惹草的,真不知道姐姐知道了,會不會扭爛姐夫的耳朵。

  苒樂仙子帶著睬虞姑娘來這第五將軍府已經好久了,可惜沒能見到驍勇,也沒有見到或許可以主事的第五將軍,就不好事情沒辦成的就回去,就只能在這會客廳裏喝茶等著。

  邊等,自然邊是有一句無一句的聊著無關緊要的話語。

  苒樂仙子對此次任務不是很看好,沒錯!這對她而言就是任務,還是來自師祖下達的命令的任務。

  可來了這麼久,沒見到驍勇這個正主,明顯就是此人在躲了,因爲驍勇沒有離開過第五將軍府的,沒離開,卻不出來見,不是躲還能是什麼?

  就是……師祖她老人家爲何要安排這麼一樁事情?

  苒樂仙子其實是滿喜歡睬虞這麼一個純淨寧然的徒兒的,她發自內心的不想將她嫁出去,因而她也希望驍勇能夠躲著一直不出來。

  而後……她似有所感的一個轉頭,見到了邁步進來的驍勇。

  苒樂仙子的一雙秀眉有些凝起,驍勇此刻的樣子有點狼狽,衣衫有些凌亂,髮式也不整。

  這樣的人配得上她的寶貝徒兒?開什麼玩笑!

  奈何……師祖之命難爲。

  暗自一嘆,苒樂仙子面無表情的看著驍勇,說道:「這位便是葉勇吧?不知這麼久的時間,是去做了什麼樣的大事,可否道與我等聽聽?」

  去往守望窟的事情,驍勇才不會隨便與人說,而且他因爲宮九蝶和其師祖的關係,對睬虞所拜的師門的人沒有多少好感。

  沒回苒樂仙子的話語,驍勇看向睬虞,微笑道:「睬虞姑娘,你來了。」

  見著睬虞姑娘平安無事,驍勇心下稍安,實際上即便留了不少的後手,也給了一支斷魂神箭做個威脅,他也是擔心宮九蝶她們一個腦熱的就拿睬虞姑娘開刀。

  睬虞姑娘……好吧,眼前這個睬虞姑娘是遭了宮九蝶的師祖,那位美貌婦人控制的「假人」,真正的睬虞姑娘此刻見到了驍勇,焦急的想要告知他真相,卻苦於無法啓口。

  驍勇沒有發現這個異樣,因爲眼前這個睬虞是真正的睬虞,至少肉身上是,因此其骨音是沒有變化的。

  美貌婦人演戲演真,見了驍勇,聽了他的話語,俏臉微紅的低頭羞聲道:「葉……葉公子……」

  苒樂仙子也不知道其中真相,但見驍勇將她無視,氣不打一出來。

  「葉勇!你家裏人就沒有教你尊重二字嗎?」苒樂仙子冷冷的盯著驍勇,冷冷的道:「我是虞兒的師尊,是你的長輩,見了我不見禮也就罷了,如此無禮是爲何意?」

  驍勇沒有何意,看不慣行嗎?

  看在睬虞姑娘的面子上,驍勇沒有直接說出這句話來,可也沒有好言相回。

  「長輩?睬虞的師祖也是長輩吧?可你知道她做了什麼?」驍勇懶得隱瞞,主要是他希望睬虞姑娘留個心眼,說道:「那個老妖怪派著宮九蝶來找俺,說什麼不去見她,就傷害睬虞,哼!上次俺在她的威脅下,連宗門功法都被迫默寫給她了,還去見她?俺自然是沒有去,轉而送了一樣足夠令她忌憚的東西。」

  轉頭看向睬虞,驍勇露出微笑的道:「看睬虞現下無視,俺是知道俺送的那件東西是起了效果的,也好,這樣俺就不用殺過去。」

  再度無視因爲驍勇的話,面有驚訝的苒樂仙子,驍勇走近睬虞姑娘,說道:「睬虞,不回師門了,就在這裏呆著,俺會保護你的。」

  睬虞感動得一塌糊塗,但掌控睬虞柔聲的美貌女子心底卻是冷哼,你是用來那麼一支黑色箭矢來做威脅,可那又怎樣?而今的睬虞還不是著了她的道?

  不過看你這般在意睬虞的樣子,留她在此,正好可以借她之身,套套你身上的祕密!

  這般想著,一道傳音傳出,傳入苒樂仙子的耳中。

  自然不會是簡單的傳音讓苒樂仙子離開,是稍作編纂的,說了一個謊話。

  大意就是,她那麼做是爲了師門利益著想。

  苒樂仙子視師門爲家,有益師門的事,即使是壞事,她也不介意去做。

  因此……再聽了美貌婦人緊隨解釋後的傳音,苒樂仙子就順著她的安排,說道:「虞兒因你道心不穩,我也怕她因此走火入魔,便來此爲她提親,簡而言之,就是要你娶了她。」

  「嫁娶之事,兒戲不得,」苒樂仙子看向驍勇,道:「故而我要考察你幾天,這幾天裏,你可以和虞兒賞花賞月,但不許碰她,幾天過後,若你合格了,此門親事便成了。」

  驍勇雙目睜得老大!什麼叫親事便成?他沒想這門親事好吧!而且他也沒有同意的啊!

  「那個……」事情都往這上面走了,驍勇可不能繼續將之無視了,擠出笑容的道:「前輩,俺早有定親,不能娶睬虞姑娘的!」

  苒樂仙子當然知道,只不過這份知道,是認爲的驍勇與蒲杏糖早有定親,可這無關緊要,說道:「沒事,我家虞兒做大,蒲丫頭做小就是了。」

  「這怎麼行?」第五凌乏第一個不樂意!憑什麼他的姐姐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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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其計得逞

  睬虞姑娘既然都成爲了其師祖用來威脅驍勇的人質,此次的提親之事只怕不是她的意願,因而這只能是其師祖乃至其師門的陰謀。

  至於是什麼陰謀?就第五凌乏想來,無非是想借此離間驍勇與第五將軍府的關係,好讓驍勇孤立無援。

  甚至……第五凌乏認爲,這睬虞姑娘指不定身上被其師門下了某種詛咒或者禁制,其師門可以利用它來給驍勇造成難以估計的傷害。

  不得不說,第五凌乏的猜測非常的接近事實。

  而他有這樣的猜測,又豈能讓苒樂仙子和其師門得逞?

  一個揮手,一聲令下,第五將軍府上的高手涌出一些。

  他們身上的氣勢不掩,眼中的冷冽不遮,他們儼然因爲第五凌乏的一個揮手和一聲令下,將苒樂仙子等人視作了第五將軍府的敵人。

  若是以往,第五凌乏是肯定沒有此刻這等令行禁止的威嚴的,這得感謝他在先前發生在府中的偷襲事件中的表現的出色,使得他們這些人對第五凌乏的感官有了轉變,對其人也有了認可乃至是敬佩。

  苒樂仙子也是對此有點吃驚,即便上次在仙市坊中,第五凌乏有過不錯的表現,但那些表現是在於傀儡的掌控上的體現,於御下御人方面,於其名聲和威嚴方面,是沒有多少的改觀的。

  「看來……傳言有誤啊!」苒樂仙子暗暗一道,卻不爲那些高手的出現而起驚慌。

  她的實力不低,她的師門更強,她就不擔心折損在了這第五將軍府,因爲這件事若是出現,這第五將軍府便是與其師門結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那麼接下來便是「你死我活」的結局。

  身爲一個全由女子組成的宗門,想要長久的存在下去,在此方面不強硬不行。

  第五凌乏雖是時常宅在院中鼓搗他的傀儡,卻也知道這麼一個事情,因此不到必要時候,他也不想爲家中樹立那麼一個敵人。

  因此第五凌乏冷聲道:「苒前輩,請走吧,這第五將軍府不歡迎你。」

  走?若是按照美貌婦人方才的安排,此刻離開確實適合,但苒樂仙子的那些個徒兒不知道啊!

  「第五凌乏!你真以爲有個第五將軍做爹,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

  「趕我們走?是不是趕我們走的同時,還要我們將睬虞師妹留下啊?這可是強搶民女的勾當!你就不怕承受我們整個師門的怒火嗎?」

  怕當然是怕,但怕就不代表不作爲。

  第五凌乏表情一冷,說道:「睬虞姑娘肯定是要留下的,但這不是強搶,這是爲了保護她!」

  第五凌乏看向瞪眼怒視他的睬虞的那些師姐,冷冷的道:「相信你們也聽我姐夫說了,你們的師祖都拿睬虞姑娘當做人質的來威脅我姐夫了,要是再讓睬虞姑娘跟著你們回去,說不定你們那個師祖就割下睬虞姑娘的手指或者耳朵的給我姐夫送來。」

  「睬虞姑娘是我姐夫的朋友,我又怎麼能讓她重新陷入險境之中?」第五凌乏輕輕揚手,第五將軍府來的那些高手氣勢飆至頂點,他也在那一刻說道:「走吧,把話帶回去,就說,這睬虞姑娘在我第五將軍府上做客。」

  驍勇與第五凌乏相識的時間不長,但對其人還是有幾分的認知的,可此刻的第五凌乏著實令他感到陌生。

  這便是經歷殺戮之後的成長嗎?驍勇咧嘴笑了笑,或許等蒲杏糖消化了王座的傳承之後,回來會因此吃驚和因此欣慰。

  而第五凌乏的提議,符合驍勇的想法,這睬虞姑娘,他是不可能再讓她回去的。

  走到睬虞姑娘的身旁,驍勇也就靠近了苒樂仙子,不只是錯覺還是什麼,苒樂仙子居然感到有壓迫感從驍勇身上傳來。

  這驍勇才什麼歲數,才什麼境界?

  苒樂仙子不由吃驚,也終於明白爲何師祖說是爲了師門了。

  這麼一個妖孽的少年,要是任由發展下去,又因爲他對她們的師門帶有敵意,可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將來這師門就會毀在他的手上。

  就是……師祖啊!既然都知道這是一個妖孽,爲何還要去招惹他?逼著人家默寫出人家宗門的功法,是個人都會生出敵意的。

  「就不能好好的與之交易嗎?畢竟這世上是沒有什麼東西不能標價的,若是不能,只能怪那價格標得太低了。」

  苒樂仙子也不是責怪她的師祖,只是覺著這師祖做事似乎有點缺少深遠的考慮,比方這都明明讓對方生出敵意了,而那時又能逼著對方默寫功法,那爲何不再進一步的,直接將對方變成她們的人呢?就比如將那東方家族的那個小傢伙變成她們的人一樣。

  「可惜時機似乎已經錯失,而且……這少年應該遇到了出乎師祖意料的奇遇,否則師祖不會爲他給出的一樣事物就遭了威懾。」

  苒樂仙子盯著驍勇深深的看了片刻,啓口道:「行了,徒兒們,我們走吧,這虞兒就讓她在這裏做客。」

  向另外的徒兒下達了這個命令,苒樂仙子又看向了睬虞,輕輕一嘆,對她道:「虞兒,你要相信師門,相信師祖,這其中必然有著什麼誤會,你……唉!你就在此做客吧,不過……切記要保護好自己,不要遭了他人的輕薄。」

  真正的睬虞對苒樂仙子這個師尊還是蠻喜歡的,對師門也沒有什麼惡感,但對這師祖……她可喜歡不起來了。

  連身體都被對方掌控了,且對方掌控她的身體的目的還是爲了來對付驍勇這個朋友,睬虞要是還能對那位師祖不該初衷,這便不是她了。

  只是啊!她說不出話來,甚至連神識傳音之類的手段都無法使用。

  假的睬虞,也就是那位掌控了睬虞肉身的美貌婦人,她露出恰到好處的茫然無措,半天不知該如何去辦。

  此刻聽了苒樂仙子的話語,她的茫然無措變做恍然大悟:「是啊!這其中或許是有誤會,故而還請師尊回去查清楚,因爲……因爲我不想師祖和師門與葉公子之間存在隔閡。」

  苒樂仙子帶著除卻睬虞之外的其他弟子離開了第五將軍府,假的睬虞等她們走遠了,轉頭問驍勇:「葉公子,能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驍勇不知睬虞是假,就將當初去到亭子中見那位美貌婦人的經過以及宮九蝶來找他的種種,一五一十,挑出不能講的部分,告知了睬虞,當然,一旁的第五凌乏也一併的聽了去。

  假的睬虞適時的臉色變得蒼白,身子還微微搖晃,宛若將倒。

  「怎麼會這樣?」假的睬虞蒼白的俏臉上顯出悽然。

  第五凌乏則是在這時得了恍然:「早就覺得那處宗門有點問題,沒想到這問題再其師門師祖那裏就有了,也對啊!一個能那般寵愛宮九蝶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善良之輩?」

  「宮九蝶?」驍勇不瞭解宮九蝶的過往,不由好奇:「莫非這宮九蝶還有什麼不能告人的烏黑過往?」

  第五凌乏說道:「也不算是烏黑過往,就是有許多人那般的懷疑,這麼說吧,而今我們這位大城主其實有不少子嗣的,可他的那些子嗣,但凡出色的,總會莫名其妙的死於各種意外,唯獨同樣出色的宮九蝶卻能一直活得好好的。」

  原來是類似凡世間的皇族子弟的相互殘殺!

  驍勇輕輕一哼,不再去談論如此同根相煎的宮九蝶,轉而問上正事:「這段時間這仙城一中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大事?」第五凌乏說道:「還真有一件!就是那位仁德大賢仙風老者出現在了仙城一,他四處遊說各大家族和各大勢力,妄圖請求他們終止而今的騷亂,結果……沒有成功。」

  「仙風老者?」驍勇眉頭有皺,此人他見過,當然那是慕容大相假扮的,但是這人是不是來得太巧了?

  驍勇將此人記在心頭,又問那處祕境的事情。

  「那處祕境?」第五凌乏搖頭道:「那邊沒有重要的消息傳回來,沒問題的。」

  什麼叫沒問題?那邊已經有大軍殺入了好吧!

  不過……大軍都殺入了,應該早有消息傳回才對,因爲那邊可是有郭大將軍和那些大人物坐鎮的。

  「這當中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驍勇再怎麼想也想不到是郭大將軍反叛了出去,但即便不知道,也知曉此刻該是通知第五將軍,要他做好迎戰準備了。

  「迎戰?」第五凌乏有點興奮,他身上有著不少的來自驍勇留下的手段,靠著他們,他自信就是面對一支規模不算太過恐怖的大軍,也有必勝的把握。

  「你就不去了,你還是留在這府上,還是按照俺之前的交代行事,還有……幫俺保護睬虞姑娘。」

  那處祕境裏頭的敵人太多,非常的危險,驍勇可不想睬虞姑娘去那裏涉險,留她在這第五將軍府中,對她而言,是一種保護。

  真的睬虞是個聽話的姑娘,也是個會爲人著想的姑娘,若是她掌控身體,是會應了驍勇的安排,留在這第五將軍府的。

  假的睬虞……她本就是爲了魅惑驍勇而來,豈能離他遠了?

  且與他去一起參戰,不僅能夠好好的見識見識他的諸多手段,還能找到更好的魅惑……或者說是將之帶走的機會。

  因而……睬虞連連搖頭道:「葉公子,不要丟下我,我……我害怕……」

  爲什麼害怕?這才遭了師門師祖的「背叛」,睬虞有著一些對其他人的不信任是可以的,相對的,驍勇肯定是她信任的人。

  不願呆在不信任的身邊,寧願呆在信任的人那裏,這是符合實際的選擇。

  驍勇也沒多想,道:「那你便跟俺走吧,不過事先說好,要是遇到了危機時刻,你要乖乖聽話的去俺的畫境之中。」

  這麼一個要求,假的睬虞爲了達到目的,自然不會不答應。

  於是第五凌乏滿是不願的又被留在了第五將軍府上,假的睬虞亦步亦趨的跟在了驍勇的身旁,隨他向著那處祕境挺進。

  出了第五將軍府,行走在仙城一中,因爲他已是名人,故而有不少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但僅是目光,沒有人來找麻煩,理由太簡單不過,驍勇身上最有價值的那處祕境已然交給了郭大將軍那些大人物,他們即使擒下了驍勇,也不見得能夠再去那裏得到什麼好處,反而就此得罪那些人。

  一把那些人得罪光了,那可就是找死了!

  沒人找麻煩,卻有人來攔路。

  那是一個滿臉疲憊的老者,身上有著濃濃的酒氣,顯然因爲心情太差,借酒消過愁。

  這個老者正是聯繫了郭大將軍,又四處遊說的那位仙風老者,他攔住驍勇的去路,露出微笑的說道:「小友,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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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遇見熟人

  不堪的疲憊和透體的煩愁加身時露出的笑容,哪怕只是一個微笑,也顯得那般的耀眼。

  仙風老者的攔路,因爲這份耀眼,便令人無法生出不喜之意。

  驍勇的第一感覺也是如此,且還莫名的有種此人是爲了天下蒼生才來攔住他的去路的錯覺。

  義太大,大到使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也是此義太大,一個深思便覺著有些空泛。

  再有就是,這等類似直達神魂的神魂幻術,對付其他人還行,對付驍勇……別忘了他的識海中還有那麼一朵花朵。

  驍勇因而見著眼前這個失了仙風的老者,怎麼看怎麼覺著其人虛假。

  嘴角微微一憋,驍勇不待絲毫恭敬,語氣淡淡的道:「你尋俺?就不知你尋俺是爲何事?」

  仙風老者有點愣神,不過這點表現被他隱藏得極好,他沒有直接說話,他直接跪地,祈求道:「小友,請你放過仙城一吧!」

  放過?這仙城一的紛亂與他驍勇是有一點關係,但那點關係僅是慕容大相府的真相的流出以及一點寒影的出手,至於跑去第五將軍府進而想要搗鬼的人死在第五凌乏手中的事情,那都是那些人自找的,與他更無關係。

  那麼仙風老者的話語便是栽贓了?驍勇在下一刻確認了這麼一點。

  是仙風老者帶著近乎痛哭的神情,泣聲的說道:「小友,這慕容魁壇想要搶走你的心愛女子是他的不對,可他已經因爲此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啊!而且事後你不也報復性的害得慕容冠梟渡劫失敗,還讓慕容大相因爲爲了保護慕容冠梟而重傷逃走嗎?」

  「慕容大相府上都因爲你遭受了這麼多的劫難,你又何必再接著他們的名頭,四處挑撥離間,還……還四處以他們的名義暗殺各大家族和勢力的長者啊!」

  擺出痛心疾首卻又不得不爲了大義而低頭的憋屈模樣,仙風老者嘭的一下磕下一個頭,額頭上磕出紅印,再次祈求:「小友,還請收手吧!在這麼下去,這仙城一可就會陷入一片火海了!」

  驍勇心頭不解,這仙風老者栽贓陷害他應該不會得到什麼好處才是,當然,如果仙風老者是慕容大相一方的,是他的敵人,其舉動對其也是有著好處的。

  因爲仙城一不明真相的人會因此將他驍勇視作引發動亂的真兇,說不準還會因此討伐於他。

  而以仙風老者過往的名聲,信任他的人非常之多,相信此事多半會變成真的。

  即便那些知道真相的人,爲了自己的目的,指不定也會在背後添油加醋乃至推波助瀾。

  比方慕容大相府上的人,因爲他們想要在此次事件中脫身,哪怕只是得個殘活,需要的正是有人爲他們吸引走壓力。

  此刻的驍勇無疑就是一個理想的人選,因而有個歸屬於慕容大相府,明面上卻有著其他身份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他在方才對己身做了一個簡單的裝扮,就是將自己裝扮得仿若剛從修羅戰場中走出來。

  渾身是血,滿是傷痕。

  眼神適時的充滿了仇恨,更有終於確認的恍然。

  「果然是你啊!呵呵呵呵!」中年男子用著弄斷了一隻手指的血手指著驍勇,淒厲的質問道:「我要問你,我家老祖什麼時候招惹你了?你非要痛下殺手的將他殘忍的殺害?我……我和你拼了!」

  中年男子爲了把驍勇身上的髒水弄得宛若真實,不惜形象,更不惜性命。

  徑直的衝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爆。

  這是一個很有水準的自爆,因爲自爆產生的所有威力,竟然不帶丁點外泄的,全數轟向驍勇!

  驍勇雙目一寒,他豈能看不出中年男子是爲坐實那份栽贓的事才來自爆的?不過他沒看出中年男子是慕容大相府上的人,只是認爲中年男子和仙風老者是一夥的。

  「看來你下了不少功夫,也捨得下本錢啊!」

  驍勇的聲音不大,卻不知爲何的掩過了中年男子的自爆之聲。

  而那自爆……說實話,威力確實不少,但想要傷到驍勇,還差了許多。

  畢竟……中年男子是舍了性命,卻沒有真的想要身亡。

  他的神魂還是完整的,也是因爲此點,他才能讓他的自爆威力全數向著驍勇傾瀉而去。

  既然有神魂,還是失去了肉身這處根基的神魂,不好意思,正是躪魂球最喜歡的目標。

  驍勇身前出現一團黑雲,也不大,也就裹成一團的被子那麼大點,它一出現,自爆威力也好,掌控它的神魂也好,不搜控制的朝著它鑽去。

  幾個眨眼,一切的糟亂聲響歸於了平靜。

  驍勇於此平靜中,冷冷的看著仙風老者,冷冷的道:「你這般栽贓於俺,真是爲了栽贓嗎?還是說……你是想爲某些人拖延時間?」

  驍勇是要去到那處祕境的,因爲他是祕境之主,去了那裏,就能借助祕境之威對其內的大軍造成打擊。

  即便不能使之覆滅,但也能夠造成了好幾成的傷亡。

  這樣的事情,顯然是大軍中的掌權者不願意看到的。

  且最重要的,仙風老者出現的時機,不管是之前還是方才,真的太巧了,巧得驍勇不往仙風老者與那處大軍存有聯繫的方面想都不行。

  仙風老者能夠引得郭大將軍叛出,要是說他沒有聯繫,簡直就是開玩笑,可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承認這個事情。

  而他的目的,的確如同驍勇所想,是要阻礙他去往那處祕境。

  「小友,收手吧!」仙風老者還是那句話,還是那些祈求,還是說得那般的由衷,也是那般的爲了大義。

  有人已經上當了,站出來指責驍勇,有人還在觀望,倒不是他們沒有上當,是他們的勇氣還不夠,擔心出來指責就遭了驍勇的抹殺。

  不過……一旦人多勢衆起來,這份擔心就不是問題了。

  驍勇既然都猜到了仙風老者的目的,自然不會與之在此耽擱,伸手牽起身旁的假睬虞,身形一動的就要飛走。

  「走?哪裏走!」

  突兀的聲響,突兀的一道關著的巨門,強行阻斷驍勇的動作。

  終於有高手出手了,這高手歸屬於哪一方,驍勇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只知道,在這個時候攔他去路的人都是敵人!

  「這門還真的不小啊!」淡淡的話語混有譏諷的語氣,驍勇一手牽著假睬虞,一手……拿出那柄巨型大錘,不帶猶豫,朝著巨門上一錘子砸下去。

  「轟!」

  一聲巨響,明顯是件法寶的巨門剎那間的四分五裂,碎裂出來的碎片倒飛回去,如同一塊塊的流星,爲驍勇開出一片通路。

  「好可怕的小子!」仙風老者心驚,同時更加堅定將之留下的決心。

  因此他不再去做那等做戲般的下跪祈求了,他也飛起,展現出他的實力。

  「小友,照此看來你是執迷不悟了,」說得還是那般的大義凜然,仙風老者在暗自運功的同時,假意的勸說道:「小友,仙城一的安寧全繫於你一人之見,你可不要自誤啊!」

  驍勇一聲冷哼,懶得回話,回他一支斷魂神箭。

  見到這麼一支黑色箭矢襲來,仙風老者頭皮都炸了!

  「這是什麼法寶?好生可怕!」心中大駭,仙風老者強行終止運動,忍著反噬,強行後撤。

  斷魂神箭出必斷魂,哪裏是仙風老者說撤就能躲了的?

  速度驟增,直向仙風老者的眉心,仙風老者左躲右閃的不見效果,一個咬牙,準備硬接。

  自然也是做的樣子,暗地裏,仙風老者擒住了一個圍觀者,準備用他來當成擋箭牌。

  仙風老者沒見到驍勇嘴角在此刻露出的譏笑,但他也是熟練之輩,故而他也不必擔心被人發覺。

  而後……斷魂神箭襲近,有人擋在了仙風老者身前,若是在外人看來,那人是主動的爲仙風老者擋箭。

  可那人自己清楚,他是被人制住了,還是被一向被他認爲是悲天憫人的大賢者的仙風老者制住的。

  絕望,憤恨,一切的一切歸作閉上眼睛的等死。

  死亡……沒有到來,因爲斷魂神箭眼看襲中之時,突兀的炸開,其炸出的小小黑色箭矢繞開那人,撲向仙風老者。

  仙風老者寒毛皆立,這一招來得他想躲都不好躲,因此他只能催動防禦手段,同時朝著擋在他身前的人身上湊去。

  只要湊中了,至少可以利用其身體抵擋一部分的攻擊。

  仙風老者湊中了,但也遭了一拳頭。

  拳頭來自被他用作抵擋的圍觀者,他身上的束縛消去了。

  仙風老者被打蒙了,卻非他自己懵了,是揍他的人的拳頭上不知何時附著了不少小小的黑色箭矢。

  趁著那一拳的轟中,那些小小的黑色箭矢鑽入仙風老者的體內,對其進行傷害。

  仙風老者越發的感到這黑色箭矢的恐怖,顧不上說話,沉下心的內視己身,也催動修爲的抵擋它們。

  揍了他的人可不管那麼多,破口大罵道:「好一個大賢者啊!賢德得那我當擋箭牌!我打死你!」

  這人的修爲不見得有多高,但他真的憤怒得不行,而他的大罵,將不少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驍勇沒管這邊,他只是丟出一個留影畫卷,放出其內記錄的,仙風老者是如何擒著圍觀路人當做擋箭牌的經過,再次吸引旁人的目光。

  而他自己,則是趁機帶著假睬虞幾下飛走了。

  仙風老者好不容易暫時壓下在體內亂竄的小小黑色箭矢,回過神來時,臉色如同鍋底般的難看。

  因爲……周圍的人看向他的目光或是充斥猶疑,或是存有心痛,或是直截了當的滿是憎恨。

  再看天上的留影畫卷的所現,仙風老者沉默片刻,悲嘆悲聲道:「諸位!這都是那個小友的詭計啊!」

  世上從來不缺陰謀詭計,人們也不是真的那麼愚笨,一下就相信某人,一下就又否決某人。

  但懷疑這個東西只要一出現,想要將之完全消除,需要的工作可不是三五息的時間就能成的。

  有人因此緣由散去了,不再去管什麼驍勇,不再去理什麼賢者,他們還是關心關心自身的問題爲妙。

  有人攜著猶疑,跟在了驍勇的身後,他們倒想去看看,驍勇真的如同仙風老者所說那般喪心病狂。

  而後……他們見到了面色鐵青的驍勇半懸在空中,也看到了不遠處密密麻麻的大軍。

  驍勇終是來遲了一步,那處祕境的出口被人轟破了,其內的大軍也出來了許多。

  驍勇看著大軍,卻又向著跟來的人厲喝道:「回去告訴所有人!備戰吧!敵人來了!」

  敵人?那些大軍?我的天啊!

  跟來的那些人感到呼吸都要停滯了,那麼多的大軍,看上去還那般的裝備精良。

  等等!他們好像是從那處祕境出來的!

  爲什麼?爲什麼是從那裏?

  驍勇看不得這些不知道什麼事情才是重要事情的廢物,冷喝道:「還能是爲什麼?有叛徒相助他們啊!」

  驍勇一開始是沒有往叛徒方面想的,是仙風老者的事情,給了他這個提醒。

  「就是……誰會是叛徒呢?」驍勇的目光在敵方大軍中掃尋,沒見到成了叛徒的郭大將軍,見到的卻是好幾個早已相識的熟人。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40
第399章 知畫黃彰

  驍勇來這青州祕境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這裏的人於他而言談不上「早已相識」這麼一個詞,因而這早已相識的熟人便是來自瓏域的修士。

  驍勇曾在仙城十七的仙衛營監牢中見到那麼一個,可那一個已然成了宛如各種靈獸拼接而成的怪物。

  地方大軍中的那些,遠遠看去卻非怪物模樣,還是像個活生生的人,就是……真的是活著嗎?怎麼他們的目光有些呆滯無神?

  這是遭了控制,還是被煉成了傀儡?

  「而且……來自瓏域的人真的就他們幾個嗎?會不會其他的人也是?」

  整個青州都被扯入了青州祕境,但這青州祕境裏頭卻沒見多少來自青州的人,那其他人去了哪裏?

  不可能憑空的消失無蹤了,存在的可能是去到了某處青州祕境的比鄰或者包含其中的祕境或者空間裏頭。

  與那處祕境挨著的祕境或者空間,既有可能便是那樣的一處地方,而青州的人……驍勇能夠認識的沒有幾個。

  那麼是不是敵方大軍的兵士之中,其實有著許多的來自青州的人呢?

  臨近了那處祕境,驍勇是能隔空的控制裏頭的,雖說沒有他親至時的掌控展現出的力量的那般巨大,可拿來偷襲尚還處在其中的大軍還是可以的。

  而他們此刻又沒有防備,給他們造成不少傷亡,想必不會太難。

  但有著這些大軍中的兵士可能來自青州的猜測,驍勇就有些不忍了。

  可若什麼都不做,等到裏頭的大軍全數的殺了出來,仙城一能不能夠保住是個問題,且他於心不忍的不動手,身處大軍中的那些「同鄉人」卻不見得會有絲毫的留手。

  驍勇的厲喝和冷喝是向著跟在他身後的人喝去的,但聲音這個東西,除非用上傳音之術,否則不會只向著一處地方。

  那位黑色布條矇眼的青年就有聽到,他一聽到,掌控大軍的首領之類自然也就知曉。

  這些人透過仙風老者和郭大將軍已然知曉驍勇即是那處祕境的主人,而今見到了這個主人,未免他來搗亂,就來了個先下手爲強。

  也沒分散大軍,直接大軍結陣,一道軍陣大勢凝聚的巨大長矛,瞄著驍勇就襲來。

  驍勇皺眉,他倒不怕區區一支巨大長矛,他是發現了郭大將軍。

  郭大將軍沒在這外邊,他還在那處祕境裏頭,可他是自由身,沒有受到限制,與他相反的是他麾下的那些將士以及受他和第五將軍所邀的那些大人物們。

  他們身上修爲全無,非是被廢了,是遭了禁錮,且他們身上還有類似繩索的法寶捆著。

  一個對比,驍勇哪能看不出這叛徒是郭大將軍?

  這個結果……令他十分茫然。

  就是告訴他,東方家族或者風家商行的人做了叛徒,驍勇也會相信,這郭大將軍……話說他是第五將軍的好友啊!還是推心置腹那種,可這背叛了?

  這是怎麼回事?

  驍勇需要其中的答案,於是他將假睬虞送入了他的六棱聖境的那處畫境裏,於是他迎著襲向他的長矛。

  長矛來自大軍的軍陣大勢,威力自是小覷不得,驍勇也沒有小看它,飛出之時,手中就多了一柄短刀。

  短刀一斬,斬出一輪巨大的月牙,月牙有光,是月光,是刀光,更是……冷冽寒光。

  光之所過,當頭的日光,目出的眼光……似乎都被斬成了兩半。

  與這般的光對上,那支長矛也成了兩半。

  從矛頭到矛杆再到矛尾,當中破開,而後崩裂,卻沒有消散。

  它們重新凝聚,不再是長矛,是一個巨大的拳頭。

  拳頭揚天,重重錘下,想要將驍勇錘落。

  驍勇沒有理會這隻拳頭,速度暴增,周身凝聚黑氣,整個人的化作箭矢,衝向大軍軍陣。

  「此人莫非腦子有問題?就這麼衝來,找死嗎?」

  驍勇才沒有找死,那些黑氣看著是如氣,卻並非是氣體,是比針還細小的黑色箭矢,它們與驍勇構成的巨大箭矢裏頭,更有短刀作爲箭頭。

  如此疊加,這支箭矢的威力可要比方才那支長矛的威力還要來得大。

  黑布青年有所察覺,急聲道:「立盾!」

  即便是第五將軍或是郭大將軍麾下的將士也不怎麼見有用盾牌的,眼前這支大軍自然也沒有用,故而這個立盾非是簡單的豎立起手中的盾牌,是軍陣大勢相融相匯,凝聚成一面勝若山壁的盾牌虛影。

  說它是虛影,防禦力卻絕對堪稱恐怖。

  驍勇……沒有傻了吧唧的上去比比是他的箭矢尖銳,還是他們的盾牌堅硬。

  他眼看要和盾牌相撞,突兀的一個轉向,化作迅疾的黑色閃電,繞過盾牌虛影,直襲那處祕境的出口。

  出口即是入口,驍勇要去到其中,問問這郭大將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去到了裏頭,還在裏頭沒能出來的大軍會因爲他的到來而受到影響的。

  即使因爲不忍而不殺人,也能拖住那部分大軍的腳步。

  「爾敢!」黑布青年出手了,這位第一個出現在那處祕境的青年也正是當初發出怒喝的青年,他對使得他們的來臨推遲的驍勇可沒有什麼好感。

  而今驍勇突兀轉向的目的,很好猜出,黑布青年就像來到那處祕境之時那般,身上涌現出一隻巨鷹的虛影。

  借巨鷹來增速,也巨鷹來增威,黑布青年想的是將驍勇攔下,能將之重創最好。

  至於將之抹殺……能自然最好,因爲驍勇是那處祕境的主人,若是將之抹殺了,那處祕境便成了無主之物,而後由他們的人將那處地方掌控的話,那處祕境還能成爲他們的一處基地。

  但驍勇不是那麼好殺的,甚至都不是那麼好攔的。

  黑布青年速度是快,可驍勇的速度更快,而且隨著驍勇臨近那處祕境的入口,他漸漸的也能借用那處祕境的力量。

  速度本就快,又有祕境的力量的加成,黑布青年比速度比不上,他只有來上一個快於他的遠程攻擊了。

  且同時,他也在向守在祕境入口處的人傳音,要他們也稍加阻攔。

  不用他說,那些人也會阻攔,然後就是「人仰馬翻」,人人受傷。

  他們的阻攔沒能讓驍勇哪怕停滯片刻,也就沒有留給黑布青年的遠程攻擊得手的時間,驍勇就在這時進入了那處祕境。

  要是其他人來闖,闖進去了也是自尋死路,因爲祕境的入口的後方,早就有人做著埋伏。

  這些埋伏都是厲害的殺招,且不止有著高手在坐鎮主持,還有連鎖的陣法和禁制相匹配。

  顯然這夥人對這處入口是非常的看重的,奈何他們遇到的是驍勇。

  驍勇可是在外頭都把郭大將軍等人的情況摸清了,沒理由這入口處的埋伏沒能察覺。

  他也沒對這些做著埋伏的人動手,他只是借用對這處祕境的掌控,有意的將入口處的那片地方向著一旁挪移。

  地方都挪移了,在那些地方上做著埋伏的人自然跟著挪移了。

  「不好!這處祕境的主人回來了!」

  「哪還愣著作甚?叫那些人結陣!快點結陣!」

  單個的兵士的實力不強,身處這處祕境,就非常容易的死在驍勇的各種手段中,唯有結成軍陣,才能集合同伴之力,擁有自保的力量。

  因而處在這處祕境的大軍嗖嗖幾下結成了一支龐大的軍陣,看那黑壓壓的場景,驍勇不得不感嘆敵軍人數是不是太多了些?

  要知道,這時候外邊已經有了一支大軍的!眼前這些,不過是時間不夠,沒來得及出去的。

  「到底是一處什麼地方,才能聚集這麼多的人?而能有這麼多人的地方,爲何又要朝著這處青州祕境來?」

  太多的疑問充斥驍勇的心頭,而這些疑問需要一一的找尋答案。

  當先找尋的,是郭大將軍反叛的問題。

  驍勇來到結成大陣的大軍前方,如光的目光投射過去,聲音宛若驚雷的翻騰而去:「郭大將軍,能告訴俺是爲什麼嗎?」

  郭大將軍沒有在結成大陣的大軍之中,他在大軍的後方,他遠遠的見到了驍勇,也聽到了驍勇的問話。

  爲什麼?郭大將軍其實很想向之前與那些老朋友和老下屬說的那樣,一切爲了仙城一。

  可這說法真要有用,那些老朋友和老下屬早就跟著他倒戈了,也不會到了此刻都還被綁著。

  不知該怎麼說,郭大將軍就不往這方面說,遙遙的看著驍勇,簡潔卻又不簡單的說道:「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這般空泛的回答,著實不能令驍勇滿意,但人家郭大將軍不說,他總不能逼問或者搜魂吧?

  輕輕一嘆,驍勇問其他的問題:「那郭大將軍,你可知曉,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們的目的?」回答的人不是郭大將軍,是追進來的黑布青年,他眼有盲症,目不能視,但還是「看著」的驍勇的所在,說道:「我們只是想回家。」

  驍勇在這青州祕境所做的種種,說起來也是爲了回家,回家?莫非……這些人真的是來自外邊的青州?

  驍勇不好直接詢問這麼一個事,就變相的問道:「你們的家在哪裏?」

  黑布青年手往地上一指,回道:「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這裏?」驍勇可不認爲黑布青年所說的是這處祕境,那麼便是外邊的青州祕境了?

  黑布青年點頭:「正是青州祕境!」

  「我們的祖輩當年被一夥惡人趕了出去,流落在外,宛如無根之萍,」黑布青年「盯著」驍勇,說道:「而今我們好不容易歸來,你爲何要阻擾我們?」

  驍勇搖了搖頭,說道:「先不說你的話語的真假,就說……你們一回來便是大軍佈陣,這像是回家嗎?這更像是入侵好吧!」

  「我們若是像遊子歸家那般歸來,你以爲我們還有立足之地?」又是一人在說話,說話的人是個老者,就模樣上來說,竟然與那仙風老者有幾分的相似。

  「青州祕境是修士的地方,是一處修真界,在修真界中想要立足,必須就要擁有令人膽寒的實力,否則……我們帶回來的法寶會被人搶光,我們中的婦人女娃會被人搶去,就連我們這些人也會被殺的被殺,被抓去當奴隸的當奴隸,甚至被抓去煉化成爲各種傀儡。」

  修真界是強者爲尊的,弱者……要麼依附強者,要麼就被強者欺負。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講著這樣的道理,爲何又不按這個道理做事?

  若是這些人的家是青州祕境,那大軍裏頭的那些來自瓏域的修士顯然不是他們一夥的,那爲何裏頭會有他們?

  還有!他們那呆滯無神的目光,說明他們不是自願處在其中的,那他們又何老者所說的傀儡或者奴隸有區別嗎?

  故而這其中必然還有隱情,或者老者以及黑布青年所說不爲實話。

  驍勇思緒動著,目光也掃著,隨後臉色轉向冰冷了。

  真相到底如何,在這一刻不重要了,因爲他在大軍之中又見到了一個熟人。

  黃彰!這個曾經看不慣驍勇的知畫宗人士。

  他的目光也是呆滯無神,哪怕驍勇的目光與之對上,也同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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