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也許青春過 作者:獅子山 (已完結)

 
獅子山 發表於 2020-7-16 10:08
第40章 化武風雲(上)

方明個子不高,如沒有配劍在身,看似是一位書生。他開口說:"哈哈!你們身上的財帛就借用來救濟貧苦!"

  劉堯仁盯著方明,破口大罵:"如此嘍囉!你們可知我們是何人呀?"

  李多巫連忙以凌厲眼神,搖頭示意劉堯仁住口。

  楊再興接著問:"你們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膽大妄為……。"

  "在下龍門山方明!只要你們修書家中,攜款而至可保平安!"方明表明意圖。

  劉堯仁不屑所為的說:"呸!"

  欽差胡銓搶著說:"劉兄,不宜妄動!趙公子安危要緊!"

  楊再興打圓場的說:"眾位俠士!救助貧苦,我們樂意捐獻,然如今執筆之力皆無,如何修書?不如俠士高擡貴手,先予解藥……。"

  "此時此地施予解藥,逃之夭夭,豈不是前功盡棄?龍門山有囚牢,押你們上山,就插翅難飛!"方明嘻笑迴應。

  受毒影響,他們動彈不得,被山賊擡上龍門山,囚禁於巖洞之中。他們服了解藥後,四肢活動自如,山賊提供文房四寶,要求在一個時辰內交出家書。

  欽差胡銓正考量著應向哪裡發出所謂的家書。他苦笑說:"家書送往臨安府尹,山賊定必宰殺我們!"

  李多巫淡定的笑了一笑,然後迴應:"胡愛卿大可放心!朕認得護龍鏢局一員是荊鳥……。"

  "此話當真?"胡銓疑惑。

  楊再興嘻皮笑臉,道:"胡大人,請拭目以待!"

  劉堯仁愧疚的說:"臣有罪!當日主理臨安軍務,並未有剿除此等草莽,以致聖上如今身陷險境。"

  "百姓被逼上山為賊,有罪者是朕,將軍何罪之有呢?朕百思不得其解,已經將賦役減半,何以仍有劫富濟貧之舉?"李多巫想也想不通,直到聽到山賊間的談話內容。

  洞外兩名守衛正在談論山下農民被狗官壓迫情況。

  守衛甲:"牛老伯經已上繳大半糧食予花石綱(運送巨型花石之運輸交通名稱)之用,何以連唯一兒子皆為此而服苦役?"

  守衛乙:"聽聞新皇亦好花石玩意,故重啟花石綱,果真苦了百姓!"

  李多巫聽到洞外的一番對話,無名火起,道:"朕何時重啟花石綱?連朕都被矇在鼓裡……。可恨!"他又下令著:"胡卿家!此事定必徹查到底,還朕一個清白!"

  "臣遵旨!"胡銓拱手領命。

  "再者,朕被矇在鼓裡之事並不稀奇!護龍鏢局之事何人可向朕一個交待?"李多巫怨懟道。

  楊再興跪了下來,開口辯解:"稟聖上!護龍鏢隊為千名禁軍所扮,用以保聖上路上週全,而其中一名鏢師的確是荊將軍!"

  "朕不是有言在先,禁帶過多兵馬護衛,你們可知罪?"李多巫裝作怒不可遏。

  "臣罪該萬死!"眾人異口同聲。

  "哈哈!朕乃戲言,眾卿忠心護主,何罪之有?請起!"李多巫嘻皮笑臉。

  洞外兵器間的撞擊聲,喧鬧不已。原來是荊鳥帶兵上山營救皇帝,他拔刀揮了兩下,殺了洞外兩名守衛,然後在守衛身上搜出鑰匙,打開洞門走了進去。

  他帶領禁軍在李多巫面前跪了下來,拱手說:"臣護駕不力,致聖上受驚,罪該萬死!"

  李多巫迴應:"有驚無險!荊卿來得及時,朕命你活捉方明,切記濫殺無辜!"

  "臣謹遵教誨,定必活擒方明!"荊鳥領命。

  荊鳥依照吩咐,攻入山寨活捉方明。在山寨的大殿上,方明被捆綁著跪在中央,胡銓恭請皇帝上座,李多巫在胡銓耳邊卻竊竊私語,推卻說:"你是欽差,問案之事該由愛卿去辦,朕不宜出面,但切記可招降則招降,儘可查問民間疾苦!"

  "聖上如此仁厚,令臣汗顏!"胡銓讚不絕口。

  "出門在外,不必多禮,仍以趙公子相稱為佳!"李多巫皺眉說。

  "恕臣一時忘形!"胡銓陪禮道。

  一會,胡銓坐上寨主座椅問案:"座下何人報上名來?"

  "你們只為區區護龍鏢局,何以毀我山寨?"方明怒目相向道。

  "實不相瞞,本官乃聖上御派欽差,而護龍鏢局鏢隊為禁軍所扮!擄掠朝廷命官,你可知罪?"胡銓問罪。

  "原來又來了一群欺壓百姓狗官,我父亦死於狗官之手!呸!"方明聽後更加義憤填膺。

  "你父何人?何以死於官家之手?"胡銓又問。

  "我父乃方臘!當初朝廷有意招降,閹人童貫因大敗於對遼燕京之役,急於求功補過,向狗皇帝(徽宗)議殺我父……。"方明咬牙切齒,道。

  胡銓圓滑的說降:"方臘確實犯上作亂,而童貫與蔡京狼狽為奸,矇蔽先帝,敗壞朝綱亦屬事實!童貫最終為先皇欽宗賜死,亦可告慰你父在天之靈!但本欽差念你劫富濟貧之舉,乃為民請命,特予將功補過之機!"

  方明感愕然,問道:"草民該如何將功補過?若要寨中兄弟賠命,草民寧死不從!"

  "哈哈!方兄弟言重了!有見你熟知臨安疾苦,正好協助本欽差奉當今聖上之命整治嚴懲貪官……。而寨中兄弟,本欽差可請旨保其不死!"胡銓作出承諾。

  "既然欽差大人快人快語,草民只好從命!"方明答允胡銓要求。

  方明給鬆綁了,而胡銓又問:"本欽差困於山洞之時,聽聞洞外守衛提及牛老伯受花石綱之苦,你可知情?"

  "稟大人!我們明早本打算擊退官兵,避免牛老伯獨子被官兵帶走,一去不復返!"方明稟報著。

  "一去不復返?此話何解?況且花石綱早於先皇之時,為息民憤經已廢止,百姓何以受苦?"胡銓關切的問。

  "百姓被徵徭役,大半音信全無!官府雖訂明歸期,但歸期一過,百姓依舊未有歸家……。"方明又稟。

  "再興!你與方明明早一到牛老伯家中查探究竟!"站在一旁的李多巫按捺不住,下令著。

  楊再興說:"領命!"

  方明感到詫異,一時衝口而出問道:"此子何人?有欽差在,竟敢發號施令?"

  站在李多巫旁邊的劉堯仁,喝止:"大膽!竟然對當今聖上如此無禮!"

  "聖上?"方明捏一把冷汗,連忙跪在皇帝面前叩頭,並且求饒說:"辱罵先皇在前,今又如此無禮,草民該死!"

  "好了!下不違例,今後好好報效大宋!"李多巫饒恕的說。

  "草民叩謝聖上!"方明又叩了好幾個。

  劉堯仁表示異議:"聖上!臣亦要協助查探此案……。"

  "劉將軍另有重任!你可聯絡城外舊部查探此事,並暗中傳朕口喻調動禁軍,以防不時之需!朕恐怕臨安府衙,以至城中官兵為敵所制!"李多巫又令。

  他命劉堯仁聯絡舊部,怕的是城中官兵並不可靠。而在城外駐紮的臨安禁軍統領李顯忠,正正是劉堯仁舊部。

  一大清早,方明隨楊再興在龍門山下牛家村守候,等待臨安府衙官兵到村子徵丁。

  在村口集結了大量壯丁,他們被鎖上扣鐐,送上囚車。

  楊再興喃喃自語:"徵壯丁又何需以囚犯看待?奇!"

  "楊將軍!草民目睹牛老伯獨子牛大力被鎖上扣鐐,該行動吧?"方明急不及待道。

  "行動?如何行動?"楊再興愕然。

  "當擊倒官兵,釋放村民!"方明直截了當,道。

  "愚昧!我們此行為奉旨查明真相,此刻救人豈非打草驚蛇?"楊再興斥責道。

  "草民愚昧,還請將軍明示!"方明慚愧的說。

  "此行應以追蹤為要,尋得敵人巢穴,再請兵一舉殲滅!"楊再興解說。

  "將軍所言甚是,令草民汗顏!"方明迴應。
獅子山 發表於 2020-7-17 10:29
第41章 化武風雲(中)

官兵領著囚車,沿途採迂迴路線,忽大路,忽小路,最終穿越一隱密森林,到達一荒廢石屋,他們停下囚車,驅趕壯丁進入石屋。一會兒,楊再興見沒有動靜,於是便上前查探。

  方明走了進去,驚訝的說:"明明是全部進來,人呢?"

  "想必某處隱藏機關,存有密室!"楊再興觸摸著荒廢的石屋牆壁,道。

  不一會,某牆的活門緩緩打開,楊再興與方明慌忙退出石屋,隱身草叢靜觀其變。

  活門打開,一名臉有刀痕的頭領,領著推著木頭車的官兵前行。木頭車蓋上白布,而官兵穿上白袍,幪面,戴上手套。木頭車前行,忽然從白布裡有一隻手彈出。

  "嚇!木頭車上為壯丁屍首?"方明感到驚嚇。

  "難怪徵丁一去不復返!"楊再興嘆息後,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此頭領臉有刀痕,戰場上曾與他交鋒過……。"

  方明好奇的問:"對何國之役?"

  "抗金!"楊再興嚴肅的說。

  "金人?金主既逃亡西夏,金人到此有何謀算?"方明自言自語。

  他們繼續跟蹤木頭車去向。金人將一車又一車的屍體,推入一個大坑,方明待他們離去,急不及待的往坑內查看,一疊疊的屍體堆積如山,嚇得方明嘔吐大作。

  而久經戰役的楊再興卻冷靜的推敲:"屍首均發紫,應為中毒所致!壯丁本為花石綱而來,何以全都躺臥亂葬崗?嗚呼哀哉!"

  北宋曾公亮《武經總要》,記載當時有"毒藥煙球"(毒氣彈),炮彈內塞入砒霜、巴豆等毒物,當射向敵方時便會爆開,再冒出一陣毒氣令敵人中毒、無法作戰。

  楊再興與方明探得敵人巢穴後,隨即返回龍門山稟報。

  "稟聖上!官兵徵丁乃勾結金人,施行毒藥煙球試驗!"楊再興稟報。

  "毒藥煙球是何物?"李多巫大惑不解。

  "毒藥煙球乃我大宋鑽研用以抗金之毒物火器,球內含有砒霜、巴豆等毒物。先皇被擄之時,金人亦奪去京城赫赫有名之火器技師!"楊再興解說。

  李多巫又問:"朕聞金主完顏雍已逃往西夏,何以派員潛伏臨安府城?"

  "據臣推斷,金人以毒害民,只為奪取我朝南方,復興金國,而勾結臨安官府,藉花石綱為名,重徵賦役,顯而易見欲激起民變,與我朝對抗!"欽差胡銓推想。

  "弊!故友虞允文為臨安通判!此人正直不阿,絕不與金人同流合汙,想必已遭毒手……。"胡銓突然面色一沉。

  "虞允文?"李多巫自言自語。

  "聖上!臣請旨到臨安府衙一探!"胡銓請求說。

  "臨安府衙想必已成虎穴,胡愛卿萬不能以身犯險!"李多巫反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虞兄危在旦夕……。臣既為欽差,責無旁貸,懇請聖上准奏!"胡銓再三請求。

  "既然愛卿主意已決,朕就遣兵與你同行!該派何人同行?"李多巫准奏。

  劉堯仁開口說:"臣與臨安禁軍統領李顯忠帶兵前行,定可保欽差周全!"

  "李顯忠?此人可靠?肯定未被金人收為己用?此刻敵我難分……。"李多巫疑慮著。

  "臣以性命擔保,此人忠於大宋!皆因李統領之父,以至全家上下為金兵所殺,又如何與金人為伍?"劉堯仁誓言。

  "准奏!直搗毒物火器巢穴,拯救壯丁之事,應同時進行,以免打草驚蛇!"李多巫又說。

  楊再興義不容辭,道:"聖上!此事交由臣主理,如何?"

  "準!切記提防為毒物火器所傷!"李多巫關切的道。

  "謝聖上關顧!"楊再興叩謝說。

  胡銓穿起官服獨自走到臨安府衙門外,透過門外兵丁通傳,走了入去。而臨安禁軍統領李顯忠與劉堯仁帶兵潛伏府衙四周,與胡銓約定半個時辰後衝入制敵。

  聽到有欽差到訪,身材肥胖的臨安知府宋輝仁慌張起來,氣喘如牛的步出客廳,並道:"下、下官參見欽差大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宋大人,不必多禮!"胡銓挺起胸膛,雙手放在後,道。

  宋輝仁恭請欽差上座,胡銓坐下,喝了一口茶,嚴肅說:"宋大人!你可知罪?金人……。"

  宋輝仁未等欽差說完,拱手搶著回話:"下官絕無勾結金人通敵賣國!"

  "哈哈!本欽差所問為臨安府上繳朝廷之稅銀銳減,是否臨安朝廷於早前予金人歲貢過多所致?"胡銓胡亂的問話,使宋輝仁進退失據。

  "非也!稟胡大人,上任臨安知府為秦檜親信,此人虧空過多,致府庫空虛!"宋輝仁呼了一口氣,鎮定下來說。

  "原來如此!臨安通判虞允文大人,今在何處?"胡銓突然質問。

  "稟、稟大人!虞大人因急事回鄉…...。"宋輝仁心虛,道。

  "回鄉?本欽差與虞大人份屬好友,常有書信往來,回鄉之事何以未有知會?本欽差可否於府中察看?"胡銓單刀直入的說。

  "下官遵命!"宋輝仁不懷好意的迴應。接著,他老羞成怒召喚一群官差亮刀進來。

  宋輝仁又嘻笑說:"虞大人現身處牢獄之中,今次欽差可與摯友朝夕相見!"

  "宋大人此舉,難道要謀反?"胡銓鎮定的說。

  幾名亮刀的官差正想上前脅持胡銓,卻被突如其來的冷箭射中倒地,一大隊士兵隨後把府衙擠得水洩不通。

  宋輝仁見大勢已去,跪地求饒說:"欽差大人,饒命呀!"而跟隨他的官兵亦只好放下兵器。

  劉堯仁嘻笑說:"胡大人!本將軍依約制敵!"

  胡銓苦笑說:"將軍果然分毫不差保我周全!"。接著,他又說:"李統領請領兵徹底搜查,救出虞大人!"

  "末將遵命!"李顯忠拱手道。

  李顯忠怒氣衝衝,一腳踼向宋輝仁的屁股說:"勾結金人,無恥!還不帶路?"

  "下官知罪!"宋輝仁慌張起來的說。

  臨安禁軍到處搜查,而宋輝仁引領李顯忠到達囚牢。囚牢囚禁幾十名不甘與金人勾結的臨安官員,宋輝仁指著一名躺臥地上不停發抖的官員。
獅子山 發表於 2020-7-18 09:59
第42章 化武風雲(下)

李顯忠喊道:"虞大人!虞大人!"

  虞允文緩緩轉身,拼命張開雙眼,之後又暈眩過來。李顯忠下令傳召城中名醫為其搶救,虞允文終逃過鬼門關。

  禁軍在府中到處搜查,只發現金人留下的衣物,金人似收到臨時情報,愴惶逃走。

  在臨安府衙公堂之上,欽差胡銓作簡單問案,他敲起驚堂木,嚴厲的說:

  "宋輝仁!府中搜獲金服,足證你勾結金人!你可知罪?"

  "只獲金服?完顏巴達經已逃脫?可惡!竟然棄本官不顧!"宋輝仁心想。

  接著,他又迴應胡銓問話,道:"單憑區區金服,如何證明本官勾結金人?"

  "大膽!事到如今,仍在強辯?待虞大人甦醒,一切自有分曉!暫且押下去……。"胡銓又敲起驚堂木,道。

  另一隊禁軍由楊再興帶領,方明從旁協助,一大清早潛伏於毒氣彈試驗場四周。

  機會終於到來,依附金人的部分臨安府官差,正押著一批寧死不從金人的地方官,準備進行毒氣彈試驗,他們打開地下試驗場隱蔽入口,潛伏四周的禁軍於是一擁而上,把試驗場外的官差制服。走入地下室,裡面的守衛欲引爆毒氣彈同歸於盡,卻被禁軍弓箭手射死。

  楊再興成功救出在地下室的百姓和試驗場外的地方官員,但並未擒獲任何金人,連臉上有刀痕的金人都不知所蹤,他覺得很奇怪,不禁喃喃自語:"行動如此迅速,如此隱密,究竟何人洩露消息?難道金人細作就在我們身邊?"

  這樣的問題,同樣困擾著李多巫,聽完胡銓與楊再興異口同聲彙報並未擒獲金人,他甚至陷入被害妄想之中。金人細作到底是誰?就在身邊?荊鳥?如果是他,就不會上龍門山救駕!方明很可疑吧?還有劉堯仁、李顯忠……。他苦思著金人細作到底是誰,最後決定相信身為岳飛親信的楊再興。

  他於是單獨召見楊再興,命他祕密抽出金人細作。楊再興利用排除法推敲鎖定疑人,他心中在想:"荊鳥從金國一直護衛聖上,雖有可能被金人收買,但原本可藉山賊之手殺害聖上,卻又在關鍵時刻上山救駕,謀反是不可能的。劉堯仁能以江東換秦檜,謀反又何需等到此刻?李顯忠全家上下因金人而亡,既恨之入骨,又何以與之同流合汙?胡銓大人曾與秦檜因抗金意見相左而被眨,為細作更不可能!"

  楊再興最後鎖定當日龍門山在場商議行動的荊鳥副將──凌喜、劉堯仁副將劉忠和方明三人。

  楊再興想了一個辦法去試探誰是金人細作。他召喚三位目標人物,假裝指派追查在逃金人任務。正當他們談論金人逃走路線之時,忽有一士兵前來傳話。

  "稟將軍!聖上要到西湖一遊,不欲驚動百姓,只帶親信數人……。"傳令士兵道。

  "嗯!本將軍另有軍務,一時三刻無法動身!三位共同護衛聖上游湖,如何?"楊再興提出要求。

  "末將遵命!"三人異口同聲。

  在臨安府衙的兵器庫內,劉忠和方明正在挑選合適武器,作護衛之用,而凌喜捧住一壺酒與三隻酒杯,隨後而至。

  凌喜開口說:"兩位同袍!此為聖上御賜美酒,請慢用!"

  於是三人舉起酒杯,拜謝聖恩,一飲而盡。凌喜率先倒地,劉忠和方明亦隨後暈倒。

  凌喜待他們倒地之後,離奇地醒來,欲獨吞護衛皇帝之職,藉此弒君。他冷笑著:"嘻嘻!兩位同袍放心!酒無毒……。"

  此刻,兵器庫外傳來拍掌聲,楊再興現身說:"凌兄!酒無毒,你最毒!"

  凌喜二話不說拿起寶劍,向著楊再興胸膛拼命一刺。楊再興閃身避開,迅速拔出佩劍還擊,劍刃落在凌喜的脖子上。楊再興再三追問在途金人藏身之處,只見凌喜吐了一口黑血,即場斃命。

  原來金人細作在行動之前,早已口含毒丸,一旦東窗事發,咬碎毒丸視死如歸。

  李多巫在龍門山山寨已住上數天,劉堯仁正勸說他下山移駕臨安行宮。

  "久居山上,恐有所不便,接近市集較能體察民情。臣懇請聖上移駕行宮!"

  劉堯仁勸說著。

  "移駕行宮,恐引起百姓注目,並非微服私訪之舉!"李多巫質疑。

  劉堯仁又說:"聖上言之成理!移駕臣之臨安府第暫住,如何?"

  "也好,有勞卿家!"李多巫迴應。

  劉堯仁拱手作揖,道謝說:"此乃臣之榮寵,謝聖上!"

  此時,楊再興從臨安府衙趕了回來,氣來氣喘的稟報細作調查事宜。

  "稟…稟聖上!臣已尋獲細作……呀!臣忘了此為密旨!"楊再興看了劉堯仁一眼,如夢初醒的欲言又止。

  "既然細作已尋,但說無妨!"李多巫開口說。

  楊再興迴應:"臣遵旨!金人細作乃荊將軍之副將──凌喜!"

  "難道此事與荊鳥有關?"李多巫驚呀。

  劉堯仁說:"稟聖上!凌喜乃先皇后朱氏外家所推薦,以作此行之護駕,實與荊將軍無關!"

  李多巫又一次驚呀著:"朕之母外家?身為外戚,理應力保朕之江山,何解會加害朕?不可能……。"

  劉堯仁擔憂說:"弊!後宮之中,朱氏一族還有慎太妃,乃先皇后朱氏之堂妹!皇后娘娘與龍種之安危……。"

  李多巫迴應:"愛卿請放心!自上次太皇太妃毒害皇后不遂後,朕已將保護皇后之責交由韓元帥主理,奸徒應無可乘之機!"

  接著他又問著:"凌喜經已擒獲?"

  楊再興隨即跪了下來,拱手說:"臣死罪!凌喜已服毒自殺!"

  "如今線索盡失?"李多巫表示詫異。

  "稟聖上,仍有一絲線索!據臣明查暗訪,凌喜早年任職於蜂窠,其孿生妹凌小小與凌師師則流落於武林園,吾等或可從其妹身上覓得蛛絲馬跡……。"楊再興又稟,話題轉移到凌喜的家人身上。
獅子山 發表於 2020-7-20 21:00
第43章 紅顏薄命

  "武林園?如此說來,淩氏乃武林世家?"李多巫猜想。

  劉堯仁此時以手掩蓋嘴巴忍笑,李多巫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然後說:"愛卿要笑,該開懷點!"

  劉堯仁跪了下來,捧腹大笑。

  "楊愛卿!劉將軍因何而笑,你可知道?"李多巫大惑不解,問道。

  "稟聖上!武林園乃臨安赫赫有名之酒樓,實乃煙花之地!凌小小早年為宮妓,現穿梭於各大酒樓之間,從事女妓交易之牙儈,凌師師則為武林園之名妓,可謂一門三妓,並非何等武林高手!"楊再興解說。

  "何謂牙儈?何謂宮妓?"李多巫興致勃勃的問。

  劉堯仁停止笑聲,開口請罪說:"臣失態了!牙儈為買賣營妓雙方之仲介者(經紀),而宮妓為朝廷教坊所轄,賣藝不賣身,然於康王(高宗)之時,已廢教坊!"

  "那營妓呢?"李多巫追問下去。

  劉堯仁皺眉迴應:"營妓乃既賣藝又賣身之業者。嗯!聖上飽讀聖賢之書,花間柳巷之辭,實不宜沾染,否則重蹈先皇徽宗因京城名妓李師師,而荒廢朝政之事!"

  "劉愛卿又如何得知此等花間柳巷之辭?"李多巫疑惑的反問著。

  劉堯仁臉色通紅,尷尬的說:"臣有愧!亡父曾包養家妓數十名,故臣亦略懂一二……。"

  "押妓之風,實不可長!朕要整治一下臨安如此歪風,就夜探一下花間柳巷,親身體察民情,亦可查探金人細作……。"李多巫對風月場所抱有好奇之心,於是藉口說。

  "聖上!冶遊(歡場耍樂)之事萬萬不可!"楊再興勸說。

  "聖上!臣等如何向皇后娘娘交待?"劉堯仁亦勸說著。

  "交待?此乃公務,兩位不必多言!"李多巫主意已決。

  天色漸暗,李多巫、楊再興和劉堯仁三人騎馬到達臨安城最繁華的市集,這裡酒館林立。宋廷為了賣酒取稅,並無夜禁,對娼妓探取放任政策,藉妓推酒。

  馬匹繼續前行,李多巫與劉堯仁並排而行。李多巫請教說:"劉愛卿!為何店子門外於桅杆懸上紅燈籠?"

  "稟聖上!有紅燈籠者為女妓賣身之所!即如我們將至之武林園,女妓只賣藝、侍酒,不賣身!"劉堯仁解說著。

  "啊!即是嫖與不嫖之別?"李多巫問著。

  "聖上!正是!"劉堯仁點了頭。

  三人在武林園門外下馬,酒樓幫工替他們牽馬往馬廐。鴇母在門外出迎說:"原來是劉將軍!稀客!三位官人請……。"

  "何以認得本將軍?你我素未謀面!"劉堯仁好奇一問。

  "將軍以江東換秦檜,成為一時佳話!忠君愛國,如雷貫耳!"鴇母擡舉說。

  "鴇母過譽了!"劉堯仁迴應。

  "將軍身旁兩位官人,敢問高姓大名?"鴇母又說。

  "趙公子!楊公子!"劉堯仁逐一介紹。

  "趙大官人!楊大官人!老生有禮!"鴇母寒暄著。

  李多巫與楊再興默不作聲,拱手作揖回禮。

  鴇母又問:"三位大官人,有孰意姑娘侍酒?"

  劉堯仁答道:"凌師師!"

  "難道要一女侍三子?"鴇母詫異。

  劉堯仁掏出一迭交子(銀票)予鴇母,神氣的說:"有何不可?"

  鴇母笑逐顏開,點頭說:"妙哉!妙哉!"。她隨即引領走入內堂。

  鴇母引領他們三人走到天井,天井周遭香味撲鼻,喧鬧聲四起。擡頭一看,原來是站在天井數座閣樓的藝妓們,倚著勾欄,濃妝豔抹,穿著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地賣客(拉客侍酒),她們的嬌聲喊著:"官人!官人!"深深吸引著李多巫的目光。

  他呆若木雞的仰望閣樓,彷似身處仙境,不自覺的說:"仙女啊!"

  可惜,陶醉時光因劉堯仁的呼喚而消逝了。

  "趙公子!趙公子!公務在身!"劉堯仁高聲呼喚著。

  "何事?"李多巫如夢初醒。

  "趙公子請!"劉堯仁示意繼續前行。

  他們沿著長長走廊,經過一廂房,赫見一醉酒官人鬧事,硬要身旁侍酒之藝妓以身相許。

  該藝妓被鬧事官人抱緊,鴇母連忙上前解圍說:"李大人請自重!本酒樓之妓賣藝不賣身!"

  劉堯仁窺探廂房情況,赫見這位李大人原來是LA市舶使(海關官員)李維仁。

  "此乃李維仁!"劉堯仁道。

  "朕記起,胡愛卿曾向朕說情,此人虛報外來船舶往來銳減,少呈稅銀,欺君罔上!見稅銀被金人所掠,情有可原,特予停職查辦!今又醉酒鬧事……。"李多巫一臉不悅。

  楊再興提示說:"聖上!大宋律令:大小官吏不得與妓有魚水之歡!"

  "豈有此理!楊再興!"李多巫怒氣。

  "臣在!"楊再興迴應。

  "交你處置!"李多巫下令。

  "遵旨!"楊再興領命後,閃身走入廂房,二話不說一拳擊暈李維仁。

  李維仁身邊的藝妓被楊再興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壞了。

  楊再興向著鴇母冷酷的說:"此人無需理會,繼續引領前行!"

  鴇母捏一把冷汗,再度引領三人前行,到了一間寬敞的廂房。鴇母倒了酒,命人打點菜餚後說:"三位官人!師師就在隔鄰廂房,老生馬上邀其侍酒!"

  "有勞了!"劉堯仁說。

  鴇母隨即走出廂房,但不一會,隔鄰廂房傳出呼救聲:"師師!人來啊!救命……。"

  三人聽到呼救聲,迅即奪門而去,到隔鄰廂房察看究竟,而鴇母聲淚俱下飛撲門外尋求協助。

  凌師師伏在桌上,臉向門外,楊再興迅即檢視,以手指置於她的鼻孔下,然後說:"斷氣了!"

  劉堯仁疑惑的說:"難道遭金人滅口?"

  廂房內一片凌亂,看似曾被搜掠過,但所有銀票,金銀財帛均絲毫無缺,顯然賊人正在尋找比金銀財帛更重要的物品。究竟是什麼呢?唯一線索便落在凌師師的另一孿生妹妹──凌小小身上。楊再興向鴇母查問凌小小下落,得知她一早已回泉州家鄉,避過滅口之災。而事有湊巧,李多巫一行人下一站的私訪目的地,就是泉州。
獅子山 發表於 2020-7-20 21:02
第44章 火槍千里尋

  這一天,隨行大臣齊集於劉堯仁將軍府第,正談及金人陰謀。

  "細作線索暫時中斷,到底金人在追尋何物?宋輝仁該知悉金人底蘊?"李多巫疑惑著。

  "稟聖上!宋輝仁昨夜已畏罪自殺!"胡銓啟奏。

  "嚇!"李多巫表示詫異。

  "虞允文大人經已甦醒,正在外候旨!可向聖上稟報事情始末……。"胡銓又說。

  "快傳!"李多巫下令。

  只見一名身材高大,穿起官服的官人進來,然後拱手說:"參見聖上!"

  "虞大人免禮!事情始末如何?"李多巫問著。

  "稟聖上!臣後來始知宋輝仁為金人,自小潛伏大宋,考取功名……。"虞允文啟奏。

  楊再興搶著問:"臉有刀痕者為何人?"

  "此人為金人完顏巴達!"虞允文迴應。

  楊再興喃喃自語:"果真如此!"

  劉堯仁又問:"你可知悉凌師師為何人?"

  "師師姑娘?敢問此女子今在何處?"虞允文關切問道。

  "紅顏薄命!"劉堯仁迴應。

  "已逝?"虞允文眼泛淚光,自言自語。

  李多巫開口問道:"難道虞愛卿與凌師師相識?"

  "容臣稟!臣被宋輝仁囚禁,只因臣於廬州知府陳規大人臨終時,從其手上獲取一份火槍製作圖,而受到金人覬覦!該火槍曾試製用於抗金……。"虞允文解說。

  "難道凌師師之死與此事有關?"李多巫聯想問著。

  "聖上英明!凌師師與凌小小本為金人所控,臣曉以大義,兩人始能棄暗投明!臣指示小小於城中隱處覓得製作圖,遠走他方,而為免引起金人注目,令師師留在臨安。師師之死,實乃臣之過!"虞允文再忍不住聲淚俱下。

  "逝者已矣,虞愛卿節哀!既然你與凌小小相識,就隨朕南下泉州,追尋火槍製作圖下落……。"李多巫下令著。

  "臣遵旨!"虞允文以衣袖抹掉眼淚,拱手說。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一行人,假裝運載高麗藥材往泉州的船隊。到了泉州港,外國商船鱗次櫛比正等候市舶司官員登船核查徵稅。一等便過了幾個時辰,終於有人登船。幾名穿著整齊的男子,從駁艇登上李多巫的商船。

  一名男子問道:"可有公據(出港許可證)?"

  楊再興遞上公文。

  該名男子接過公文,又說:"嗯!從臨安而來?朝廷有令,新增祈福錢,入港先繳一百文錢!"

  "未有聽聞朝廷有此規定!"楊再興認真的說。

  李多巫剛從船艙出來,打了呵欠,聽到兩人對話,捧腹大笑說:"哈哈哈哈,此乃祈福黨!"

  該名男子聽後不悅,呼喝說:"大膽!竟敢侮辱朝廷命官……。"說畢,該男子欲襲擊李多巫,楊再興於是揮拳一發,他倒地並吐了鮮血,還掉了牙。

  該男子的同黨把他扶起,並說:"大哥!快走!市舶司衙門官差將至……。"

  於是他們急忙逃走,沿繩梯爬下駁艇,逃之夭夭。

  李多巫與楊再興感到莫名其妙,直至真正的市舶司官差登船,才知道他們是假冒的。胡銓向市舶司官差表明欽差身份後,他們便到了QZ市舶司衙門。

  在市舶司衙門裡,市舶使汪大涵出迎,道:"下官參見胡大人!"

  "免禮!本欽差此行,奉旨查帳!"胡銓嚴肅的說。

  "查帳?想必朝廷對稅銀上繳銳減之事,耿耿於懷!下官屬下來報,欽差之船受騙徒滋擾,歉疚萬分!正因藉祈福騙稅者眾,受害外來船舶均拒絕再付稅金……。"汪大涵砌詞。

  "嗯!此事有待本欽差查證!"胡銓迴應。

  "胡大人身旁幾位,敢問高姓大名?"汪大涵問道。

  "幾位均為奉旨辦差,另有任務在身,不便表露身份!"胡銓迴應。

  "恕下官多言!"汪大涵拱手說。

  汪大涵引領李多巫一行人到衙內廂房歇息,然後外出處理公務。

  在廂房裡,他們談論起汪大涵這個人。

  "汪大人!為何一邊說話,一邊眨眼?難道心裡有愧?"李多巫好奇的問。

  "聖上!非也!於官場流傳既久,汪大人得了怪症,以致不自控眨眼!"楊再興稟報著。

  "果真如此?胡愛卿!汪大涵可信否?"李多巫疑慮著。

  "一時三刻,恕臣未能斷定!故臣未有透露各人身份,亦未有打算倚仗地方官府尋訪凌小小……。"胡銓迴應。

  "虞愛卿!你有何建議?"李多巫觸摸下巴,問道。

  "聖上大可放心!臣與凌小小早有默契,以暗號互通信息,只要船上帶來之親兵,喬裝分頭找尋,想必事半功倍!"虞允文稟報。

  "好!此事全權交你主理!"李多巫喜上眉梢下令著。

  "臣領旨!"虞允文領命。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悲』涼。"

  虞允文將蘇軾的部分詞句,改了一字作為暗號,並以石塊疊起成品字形,作為標記。他登上船,找荊鳥協助,要求派員尋覓凌小小。他親繪凌小小肖像交給荊鳥,傳授暗號和記號,並提醒他說:"為了逃避金人追殺,凌小小極有可能偽裝!還望大人多加留意!"

  荊鳥拱手迴應:"虞大人費心了!"

  荊鳥命原有護龍鏢隊親兵喬裝百姓,混入泉州港,以至泉州城內。他們不能以畫像示人尋找凌小小,避免張揚,只能以詞句試探方式進行。親兵連日來尋遍城內大小角落,都沒法找到凌小小。虞允文決定親自一試,楊再興派遣方明隨行。

  他們到處奔走,走到城外一條小漁村,已疲憊不堪。於是,在一個石灘坐了下來,虞允文在不遠處,發現有一婦人穿上蓑衣正在摸蜆,而旁邊則有三塊以品字形疊在一起的大石塊。陽光普照,婦人為何穿上蓑衣?這是他心中的疑問。

  虞允文起來,胸有成竹的跑了過去,走到婦人身邊,吟起詞句:"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

  該婦人對了一句:"無處話悲涼。"

  "小小?"虞允文確認說。

  該婦人起來,轉身撲向虞允文,熱淚盈眶緊抱著說:"虞大人!"

  好景不常,"啪啪!"兩聲,虞允文和凌小小突然被人從後襲擊暈倒。

  而凌小小身上之火槍製作圖和方明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凌小小先醒來,突然驚叫:"弊!竹筒何在?"她四周找尋,卻沒發現。

  原來她身上藏有的竹筒,裡面捲入火槍製作圖!

  凌小小慌忙弄醒虞允文,道:"大人!製作圖恐怕被人掠去。"

  "嚇!方明..方明!"虞允文抱著隱隱作痛的後腦,喊著方明名字。

  如夢初醒的他,此刻疑惑的說:"難道方明勾結金人?"

  虞允文帶著凌小小趕緊返回市舶司衙門,稟報有關情況。

  楊再興分析的說:"奪圖者並非金人所為!"

  李多巫表示愕然,問著:"何以如此肯定呢?"

  劉堯仁嘻笑說:"哈哈!稟聖上!金人行事以狠毒見稱,倘若為金人奪圖,虞大人與小小姑娘還有命回來稟報?"

  虞允文佩服的說:"兩位將軍所言甚是!方明失蹤,難道此人為主謀?"

  楊再興拱手又說:"稟聖上!方明雖出身綠林,現已歸順朝廷,未有證據,實不宜妄下判斷!"

  究竟方明去了哪兒?方明其實身處於泉州港的一個香料儲存庫,位處波斯外商聚居之地。而擄走方明者正是波斯人!

  在一個燈火通明儲存庫內,方明躺臥在一塊地毯之上,呼呼大睡。後來,儲存庫內聚集許多曲髮長鬍子的外國人,他們正以波斯語互相交談,喧譁聲四起,驚醒了方明。方明慌張,坐了起來,於是說:"你們何人?"

  一名坐在方明身旁的波斯長老以漢語回答:"在下波斯明教長老麼尼尼,向中土明教教主問好!"

  "中土明教教主?在下?何解?"方明指著自己猶疑著。

  "汝父方臘原為中原明教教主,惜被宋廷剿滅!現我波斯明教教主命汝子承父業,登上中原明教教主一職,光復我教……。"波斯長老解說。

  "長老!汝之好意心領了!剛歸順朝廷,加入明教即承家父犯上作亂之業?萬萬不可!"方明堅拒說。

  長老從衣襟掏出一細小竹筒,小心翼翼的展示一張火槍製作圖。

  "原來製作圖在汝手上!"方明大吃一驚。

  長老仰天長嘯的道:"哈哈哈哈!明教從今以後可制火槍,犯上作亂,何懼之有?"

  方明暗生一計,於是陪笑著:"哈哈哈哈!何愁大業不成!"

  "方教主難道有所領悟?宋人有此一句:孺子可教也!妙哉!"長老面帶笑容說。

  方明皺眉,假裝苦惱說:"然吾等勢弱,教眾大不如前!不如讓本教主到市集宣教,如何?"

  長老想了一想,點頭說:"嗯!可以一試!就等本長老通宵達旦傳汝教義……。"

  方明面有難色,勉為其難的整夜傾聽教義。

  長老說教完畢,走出香料庫。此時已近天亮,方明見庫內教眾熟睡著,於是試圖逃走,怎知道長老折返!他問方明:"天還未亮,何以急不及待宣教?"

  方明支吾其詞:"嗯..嗯"

  "好!既然如此盛情,就馬上派員護送教主到市集宣教!"長老又說。

  長老命人綑綁方明,派了幾名精通拳術的波斯教徒監視他。方明一路上,不斷以漢語與他們寒暄,發覺他們毫無反應。方明猜想他們不慬漢語,於是把心一橫,拼死一搏。

  方明藉在市集宣教之機,高呼求救:"在下方明!被波斯明教中人威脅,請通傅市舶司衙門到香料庫!"

  幾名波斯教徒不以為然,還以為方明在向百姓宣教。百姓走到市舶司衙門通傳,此時汪大涵因過去虧空上繳之稅銀而下獄,胡欽差暫代其職。胡銓得悉情報後,使楊再興帶兵前往營救,最終瓦解泉州明教團夥,救出方明以及取回火槍製作圖。
獅子山 發表於 2020-7-21 10:16
第45章 再世包大人

    瓦解泉州明教團夥後,胡銓向李多巫建議起駕回朝,因為皇后寶貝快將臨盆。

  胡銓啟奏說:"皇后娘娘臨盆在即,聖上該起駕還朝乎?"

  "私訪既久,不經不覺已大半年了!朕亦期盼皇后誕下麟兒,馬上啟程!"李多巫傳令下去。

  胡銓回話:"臣遵旨!"

  李多巫開口說:"今次南巡,眾愛卿勞苦功高,回京之時另行封賞!"

  眾卿異口同聲:"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多巫又說:"今次奪回火槍圖,朕要重置軍器監,研製生產,由虞大人主理!"

  虞允文回話:"臣遵旨!"

  "凌師師、凌小小、方明護圖有功,予以封賞!方明聽封……。"李多巫封賞著。

  "草民在!"方明回話。

  "朕賜予御前帶刀侍衛,仍跟隨楊再興!"李多巫續賞說。

  方明眼泛淚光,跪下來叩謝。

  "嗯!凌師師追封忠義夫人,凌小小封忠勇夫人,賜婚予虞允文!"李多巫賜婚的道。

  全場譁然!虞允文覺得尷尬,而凌小小跪了下來。

  她推卻說:"聖上明鑑!家兄為金人細作,背叛大宋,而小女子出身宮妓,實與虞大人難以匹配!"

  虞允文嘴角帶笑,搶著說:"小小姑娘美若天仙,才藝出眾,是臣配不上!"

  李多巫嘻笑道:"你們眉目傳情,還想欺瞞朕?婚約就此訂下……。"

  兩人跪了下來,對望數秒,然後叩謝聖恩。

  李多巫一返回汴京,急不及待往見皇后寶貝。內侍總管李公公神色凝重的於宮門外不停徘徊,他一見阿諶一行人接近宮門,焦躁得飛奔到御駕旁邊,稟報說:”聖上!何以如斯晚歸?皇后娘娘已入產房!”

  "嚇!要生了?快帶路……。"李多巫有點心慌。

  他下了馬車,跟著李公公跑往產房。到了產房,他氣來氣喘的要闖進去,卻被醫官攔阻住。

  "裡面情況如何?母子平安乎?"李多巫焦躁的問。

  "稟聖上!張醫官正為娘娘診脈!娘娘正在竭力之中……。"產房外醫官解說。

  "哎呀!好痛啊!"產房不停傳出慘叫聲。

  產房房門終於打開,由於穩住皇后娘娘足部的宮女,給嚴重踢傷,所以,張醫官指示更換宮女。李多巫急躁的上前問道:"張醫官!到底情況如何?一定要順產,否則你的頭顱……。"

  李多巫話未說完,產房已經傳出嬰兒哭泣聲,張醫官戰戰兢兢,道:"請聖上稍等,讓臣察看,再行稟報!"

  一會,張醫官再次走出產房,喜形於色說:"聖上大喜!皇后娘娘誕下皇子!"

  李多巫喜上眉梢,衝了入產房,從穩婆手上接過皇子逗趣一番,然後抱著皇子走到床邊,置於寶貝枕邊說:"皇后辛苦了!"

  寶貝一看自己孩兒,聲線微弱說:"聖上!名字?"

  李多巫沉思片刻,然後說:"朕叫趙諶,諶字拆開為言甚!皇子就叫趙言甚!"

  皇子誕生後三天,李多巫於早朝時,正接受眾大臣祝賀。

  內侍總管李公公抱著一隻長毛貓,慌張的走入大殿,大喊著:"聖上!聖上!大事不妙……。"

  李多巫開口問:"何事不妙?李公公所抱乃大食國所贈之波斯貓?"

  "聖上!皇子變成了波斯貓……。"李公公低頭說。

  "大殿之上,豈容你胡言亂語!"李多巫生氣著。

  "聖上!此乃千真萬確,奴才不敢欺瞞!三朝(皇子降生三日)之期,奴才按宮中禮儀替小皇子洗浴,一入育嬰房,床上只見波斯貓,小皇子失蹤了……。"李公公聲淚俱下。

  李多巫心裡在想:"狸貓換太子?應該是波斯貓換皇子才對!"

  "皇子育嬰房守衛森嚴,何以?"李多巫質問著。

  在場眾大臣譁然,議論紛紛。其中,韓世忠站出來,跪下請罪:"臣死罪!曾立誓力保皇后母子安全……。"

  皇子失蹤,整個宮廷被反轉,宮女、太監都要接受嚴刑拷問,韓世忠出動大批禁軍從宮廷到汴京城內,作地毯式搜查,而汴京各大小城門緊閉,老百姓怨聲載道。楊再興亦出動探子營潛入江湖,剌探皇子下落。李多巫萬分苦惱,枕邊人寶貝整天哭哭啼啼,以淚洗臉。部分無知大臣更以訛傳訛說皇子為妖,傳到百姓耳邊寶貝更成為妖后。

  李多巫在御書房的御案上,一感到鬱悶,便提起毛筆亂畫。他下了筆,一位瘦削、拗黑膚色,額上有月亮標誌的大官便活現於紙上。原來他一直在想包青天偵破狸貓換太子的奇案,他喃喃自語:"包拯已去世多時,怎麼可能會出現呢?"之後,他沒再多想,但躺臥龍床依然轉輾反側,直到天明。

  皇子失蹤已經超過24小時,這一清早的殿試可以說是尋回皇子的一絲希望!李多巫要在殿上親試取得一甲的三位天子門生,以定狀元、榜眼、探花。

  兩位士子已經在殿內等候多時,而主考官員亦已就座。

  李多巫坐上龍椅,眾人異口同聲:"參見聖上!"

  他沒精打采說:"免禮!何以站立兩旁,只有兩位士子?"

  此時,一位氣喘如牛,瘦削、拗黑膚色的士子衝了進來,然後跪在李多巫面前,正想叩頭之時,襥頭帽子脫落。他正想拾回帽子,李多巫大聲一喝:"擡起頭來!"

  士子擡起頭來,李多巫一看,大吃一驚:"包大人?"。又問:"此子姓甚名誰?"

  "稟稟稟聖聖上!學生生包戴仁參見聖上!"額上有月形胎記,拗黑膚色的士子結結巴巴的回話。

  "包戴仁?好!朕就欽點你為狀元……。"李多巫欽點的說。

  坐在一旁的主考官翰林學士楊浩突然起來,反對說:"臣並不苟同!此子似有口吃,何以當狀元?況且尚未問試!"

  站在一旁的兩位應試白臉書生──張觀和李戴,異口同聲:"學生不服!"

  "好!朕就讓你們心服口服!擺駕育嬰房……。"李多巫下令著。

  到了育嬰房,李多巫出題:"三位士子!想必已聞皇子失蹤之事,朕感徬徨困惑,如何替朕分憂?"

  士子張觀開口說:"學生精於四書五經,若要引經據典,彰顯教化……。"

  "行!不用說!如此狗屁不通……。"李多巫不耐煩,道。

  "李士子!你有何高見?"李多巫又問。

  "學生精於吟詩作對,可為聖上舒解鬱悶!"李戴回話。

  "狗屁!吟詩作對,此刻有何用?"李多巫怒斥著。

  包戴仁開口說:"學學生敢問問問……請恕學生失儀!學生一開口有首句口吃習慣,其後則會對答如流!敢問此房可有密室祕道和暗格?"李多巫搖頭。

  "此房是否守衛森嚴?"包戴仁又問。

  "森嚴!"李多巫肯定的說。

  "皇子失蹤當日,除聖上、皇后、侍候宮女、太監外,可有其他人進入房中?"包戴仁問著。

  "李公公!"李多巫示意李公公回答。

  "稟聖上!據侍衛記錄,慎太妃於當日曾到訪育嬰房!"李公公汗流浹背,道。

  "侍衛可有搜查慎太妃寢宮?"李多巫怒目相向李公公,道。

  "慎太妃乃宮中長輩,未有!"李公公低頭說。

  "傳令快去搜查!"李多巫喝令。

  "奴才遵命!"李公公回話。

  "楊學士!你可心服?單從問案手法,足可欽點為狀元!"李多巫問道。

  "臣再無異議!"翰林學士楊浩心服口服。

  一隊侍衛走到慎太妃寢宮,只見慎太妃正在逗玩小皇子。

  侍衛頭領走到慎太妃跟前說:"末將奉旨請回小皇子,還請太妃行過方便!"

  "要請,叫聖上親自前來!不分尊卑,成何體統?"慎太妃神態自若,理直氣壯的說。

  侍衛們不敢得罪慎太妃,畢竟她是先皇欽宗之妃,先皇后之堂妹,皇上阿姨!

  侍衛只好厚顏向皇帝如實稟報,李多巫聽後大發雷霆說:"飯桶!讓朕親自前去!"

  走到慎太妃寢宮,他質問著:"阿姨!為何不動聲息抱走皇子?你可知道有多騷動?"

  "此子乃本宮甥孫!難道逗玩小皇子要經何人批准?"慎太妃理直氣壯說。

  "非也!朕並無此意……。"李多巫解說。

  忽然間,寶貝氣急敗壞的闖了進來,二話不說一手把兒子搶過來。

  "哈哈!本宮未曾見過如斯小器之父母!"慎太妃嘻笑著。

  "坐月之期,為何於宮中亂走?走吧!"李多巫向寶貝訓斥著。

  他們倆並沒有向慎太妃行禮,便憤然離去。
獅子山 發表於 2020-7-22 10:17
第46章 暗戰難防

    李多巫的被害妄想症又發作,他邀約在京城的親信大臣前來肓嬰房密議當前局勢。

  在肓嬰房內,楊再興驚訝的問:"聖上!何以在此召集群臣?"

  李多巫立即以食指貼近嘴脣,怒目相向,低聲示意安靜說:"安靜呀!皇子正在熟睡,隨朕而來!"

  楊再興低了頭,不敢再作聲。與其他大臣尾隨李多巫走到肓嬰房盡頭的牆壁,李多巫推了其中一格磚,牆中央有一道磚門自動打開。

  "眾卿!隨朕進來!"李多巫說。

  他們進去,原來是一處皇家密室!李多巫早已燃起火炬,照得密室燈火通明。

  他又說:"皇子失蹤後,朕才發現此地……。"

  韓世忠愧疚說:"皇子失蹤之事,臣實難辭其咎!"

  "事過境遷,不提也罷,愛卿無需自責!"李多巫安慰的說。

  劉堯仁好奇的問:"聖上!何以在此密議?"

  "經臨安細作一役,朕恐怕外敵細作已潛伏朝廷之中,實不得不防!"他提醒著。

  "聖上深思熟慮!"劉錡讚譽。

  "慎太妃平常溫文儒雅,今次一反常態,不動聲息抱走皇子,令朕費解!"李多巫大惑不解。

  "嗯!慎太妃本為聖上親母之堂妹,當年最早入宮為妃,最終無法為後,難道飲恨至今?"丞相張浚猜想。

  "飲恨?此乃陳年往事……。"李多巫沉思著。

  楊再興問著:"聖上!明早太原郡王朱慎重(慎太妃之兄)入宮面聖,就錯誤舉薦金人細作凌喜一事,負荊請罪。太原郡王擁兵十萬,一旦與外敵合謀,大宋則危矣!"

  "楊將軍未免過慮!我們擁兵加起來百萬之數,區區十萬一迅即破!聖上!是否召回嶽元帥密議?"韓世忠問道。

  "朕聞成吉思汗與西遼兵僵持不下,意欲言和!一旦和議既成,成吉思汗必然虎視東北,然後南侵,若嶽元帥此刻回朝,東北勢危?"李多巫憂心忡忡。

  韓世忠迴應:"聖上英明!就等明早朱慎重這老匹夫到來,一看有何花樣耍弄!"

  早上朝議過後,太原郡王朱慎重走入大殿。一入大殿,郡王兩眼通紅的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道:"臣慚愧!"

  正襟危坐的李多巫心想:"郡王是真感情?抑或假惺惺呢?"

  李多巫迴應:"何以慚愧?"

  "凌喜源自臣軍中,臣實不知其細作身份!只是吾妹太妃娘娘婦人之仁舉薦……。"郡王熱淚盈眶,兩行流涕的道。

  "嗯!如要朕相信,郡王能否交出兵符?"李多巫嚴肅說。

  郡王全身冰結似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聲。

  李多巫沉默一刻,然後嘻皮笑臉的說:

  "郡王既為皇親,朕豈有不信之理?此乃戲言!"他從容解說。

  "聖上英明!萬歲如此信任臣……。"郡王再次痛哭流涕。

  另一邊廂,楊再興跟蹤慎太妃到了京城大相國寺。他到了一座守衙森嚴的獨立襌房。此襌房除皇室成員或皇帝許可之人,其餘一概不能進入,而楊再興是許可之人。

  大相國寺為皇家寺廟,裡面僧人為男性,而這座守衛森嚴的襌房,名叫靜水庵,卻住上了一位尼姑-靜水。楊再興躲在一旁監視,只見慎太妃在門外停住腳步,一位僧尼出迎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靜水有禮!"

  (靜水乃前太皇太妃,李多巫令其出家為尼。)

  靜水引領慎太妃進入襌房,楊再興正要尾隨而至,卻被襌房門外侍衛攔阻。

  "大膽!此處為皇家重地……。"一侍衛喝令著。

  楊再興使出令牌。

  "哦!小的參見大人!"一侍衛又道。

  "慎太妃娘娘來訪頻繁否?"楊再興嚴肅說。

  "大人稍等!"一侍衛迴應。

  侍衛翻查訪客日誌後,回話:"慎太妃娘娘今月已為第十次到訪!"

  "嗯!好!"說畢,楊再興走入襌房後院,以輕功一躍登上屋簷。他小心翼翼的輕輕移動腳步,然後揭開一塊瓦片,做他最善長的工作──竊聽。

  在屋簷之下,慎太妃跪下抓住靜水褲管,哭哭啼啼說:"太皇太妃!何解要害苦本宮,以至朱氏一族?汝威逼舉薦金人細作凌喜護衛聖上南巡,是要吾等誅連九族?"

  "哈哈!又如何?朱氏一族乃皇親國戚,趙諶小子(李多巫)亦未至狠下殺念!"靜水嘻笑。

  慎太妃質問著:"太皇太妃難道與金人勾結?"

  "金人也好,蒙古人也好,凡能助本宮掌控朝政者,均與之謀!"靜水迴應。

  "本宮已依照太皇太妃吩咐,抱走皇子,引起騷動!求賜予我們解藥!"慎太妃哀求說。

  靜水掏出一粒藥丸交給慎太妃,然後說:"下月記緊回來取解藥!"

  "太皇太妃為何言而無信?不是答允一次過治癒吾兒?難道要害死方休?"慎太妃思緒崩潰,質問著。

  "放心!本宮向謹王爺(慎太妃之子)所下之毒,連太醫都未有解藥!只要每月服藥,即可免死!本宮還要扶謹王爺登位,又何以捨得王爺毒發身亡呢?

  哈哈哈哈……。"靜水奸笑著。

  刺探靜水庵後,楊再興和眾大臣再度雲集育嬰房密室。

  楊再興稟報說:"臣追蹤慎太妃至靜水庵,才發現近日皇子失蹤以及金人細作之事,均為靜水威逼慎太妃所致!"

  此老太婆可惡!朕命其敲經唸佛,修身養性,結果仍是人性本惡!靜水如何威逼慎太妃?"李多巫咬牙切齒,道。

  "回聖上!靜水暗中向謹王爺下了連太醫無法解之毒藥,以每月發解藥形式,威逼慎太妃替其辦事!"楊再興再稟。

  "如此卑劣之事,令人髮指!朕要以揭發靜水誣殺柔福帝姬案為脅,逼使交出解藥……。"李多巫憤慨說。

  丞相張浚勸止說:"聖上!此為下策!若靜水欲玉石俱焚,謹王爺豈不是要陪葬?"

  "嗯!皇弟安危……。"李多巫沉思著。又問:"趙相!可有良策?"

  另一丞相趙鼎啟奏:"稟聖上!此刻,不宜打草驚蛇!靜水幕後想必有主使者,宜用心計!亦即為諜間,方為上策!"

  "聖上!趙相所議正是臣所想!"丞相張浚拱手說。
獅子山 發表於 2020-7-23 10:06
第47章 無間進擊

李多巫走進慎太妃寢宮,希望遊說她作內應,從靜水身上獲得情報。

  "呀!聖上何以深夜到訪?"慎太妃感到愕然。

  "朕未打擾太妃清夢否?"李多巫關切的問。

  "未有!本宮徹夜未眠!"慎太妃迴應。

  李多巫揭祕的問:"難道是憂心謹弟身上之劇毒?"

  "聖上如何得知謹兒中毒?"慎太妃腦海一片空白似的。

  "朕曾派員跟蹤太妃至靜水庵……。"李多巫回答。

  慎太妃跪了下來,哭成淚人。

  "阿姨快快請起!"李多巫上前扶起太妃。

  "本宮絕無謀反之心……。"慎太妃邊哭泣,邊說。

  "你既為朕母之堂妹,當無異心!阿姨乃為勢所逼矣!"李多巫安慰的說。

  "聖上英明!"慎太妃回話。

  "當務之急,乃解除皇弟身上之劇毒!"李多巫又說。

  "靜水一直以來所予之為抑制毒物之藥,並無為謹兒完全解毒!"慎太妃聲淚俱下。

  "如此毒婦可恨!朕此刻逼令靜水交出終極解藥,恐怕趕狗入窮巷,靜水會銷燬解藥,反令皇弟身陷險境。阿姨!可否為朕作臥底,繼續與靜水往來?一則可拖延時日,暗訪名醫,二則可探知敵人虛實……。"李多巫提議著。

  "聖上!何謂臥底?"慎太妃大惑不解。

  "抱歉用上現代術語…即內應!"李多巫解說。

  "本宮定當肝腦塗地!"慎太妃堅定的說。

  "嗯!內應之事,有勞阿姨了!靜水有否與金人勾結?"李多巫問著。

  "本宮仍未確認!"慎太妃搖頭說。

  "靜水平常與何人交往?"李多巫再問。

  "除皇室成員外,其餘均需聖上允許!慢著!想起了……近日大相國寺有一名天竺掛單僧人與靜水往來論佛,聽聞已得聖上許可……。"慎太妃迴應。

  "朕記起,確有此事!僧人姓甚名誰?"李多巫想了一想,道。

  "名叫巴達大師!"慎太妃回話。

  "好!朕就命楊再興跟進此事!"李多巫說。

  楊再興奉命監視靜水與巴達大師,有著一個驚人發現。臉上有刀痕的天竺巴達大師,正是金人完顏巴達所扮,亦即是臨安毒氣試驗場主使者!

  楊再興向李多巫覆命,道:"稟聖上!臣已查得巴達大師乃完顏巴達所扮!"

  "完顏巴達?臨安毒氣?金人?"李多巫眼神充斥疑惑。

  "正是此人!"楊再興迴應。

  "臣請旨帶兵擒拿此人!"楊再興拱手請旨。

  "且慢!謹王爺身中劇毒,此刻打草驚蛇,未必取得終極解藥,實在兩難困惑!"李多巫苦惱著。

  聽完楊再興稟報,他獨自走到御花園,依然被剛才兩難抉擇之事困擾著,直到包戴仁應約到來,一切便迎刃而解。

  李公公走到李多巫面前,稟報著:"聖上!狀元爺到!"

  "快請!"李多巫迴應。

  李多巫坐在亭子的石椅上,而內侍一早已放置棋盤於石桌上。

  包戴仁到來行禮,道:"參參參見聖上!"

  "免禮!請坐!"李多巫迴應。

  "謝聖上!"包戴仁說。

  包戴仁一屁股坐下來,看到棋盤好奇的問:"敢問聖上!此棋何名?"

  "鬥獸棋!"李多巫答道。

  "鬥獸棋?有何玩法?"包戴仁興奮的說。

  李多巫將玩法略作介紹,兩人便開始下棋。

  棋局開始後,李多巫眉頭深鎖的沉思著,包戴仁觀察入微,道:"聖上!何以憂愁?臣可否替聖上分憂?"

  "若愛卿精通醫術就好了!"李多巫盼望的說。

  "臣自小跟隨御醫之後研習醫術,亦略懂醫理……。"包戴仁稟報著。

  李多巫聽後,一手拉扯包戴仁說:"快隨朕而來!"

  他領著包戴仁到了慎太妃寢宮,剛好慎太妃之子趙謹亦在場。

  包戴仁進入寢宮行禮說:"參參參見太妃!參參見王爺!"

  慎太妃與趙謹感到愕然,異口同聲:"免禮!"

  "快替王爺診脈!"李多巫下令著。

  "遵旨!"包戴仁迴應。

  診脈過後,包戴仁向趙謹問症:"敢問王爺近日是否偶有抽搐?"

  趙謹反問:"狀元如何得知?本王正有此症狀!"

  "如何?如何?"李多巫心急如焚。

  "稟聖上!王爺中了牽機之毒!"包戴仁啟奏。

  "此毒可解乎?"李多巫關切問著。

  "可解!下毒之人並非一朝一夕,臣懷疑是宮內人所為!"包戴仁又說。

  "宮內仍有細作?包戴仁!朕命你徹查此事!"李多巫下令著。

  "臣領命!"包戴仁迴應。

  "宮內御醫亦未能診斷何毒?"李多巫好奇的問。

  "臣不敢妄語!"包戴仁拱手低頭回應。

  "朕恕你無罪!快快道來!"李多巫又說。

  "據聞先皇太宗帝以此毒殺害南唐李後主,為掩蔽真相,宮中有關此毒之典籍、醫案,一律銷燬!"包戴仁解說。

  "哦!難怪御醫不懂此毒……。"李多巫喃喃自語。

  數日間,包戴仁已將趙謹體內牽機毒徹底清除。這一天,慎太妃從靜水庵趕返宮中,求見皇帝。

  慎太妃神色凝重的說:"聖上!出了大事!"

  李多巫搖搖頭說:"太妃且慢!"他又下令:"李公公!全部人退下!"

  "奴才遵旨!"李公公回話。

  殿門關上,李多巫開口說:"太妃不妨直言!"

  "稟聖上!靜水要本宮引聖上至大相國寺,意圖不軌!"慎太妃訴苦。

  "嗯!太妃不必擔心!狐狸最終會露出尾巴……。"李多巫嘻笑著。

  此時,包戴仁亦前來求見。

  "臣參參參見聖上!參參見太妃娘娘!"包戴仁行禮說。

  "哈哈!包卿家醫術高明,何以連開口首句口吃之症,均無法治癒?"李多巫笑說。

  "回聖上話!此乃能醫不自醫,心藥還需心藥醫!"包戴仁解說。

  太妃娘娘急不及待,搶著說:"狀元爺!本宮正要予你賞賜,以報替王爺解毒之功!"

  "太妃娘娘言重了!此乃臣份內之事,慚愧至極!"包戴仁拱手低頭說。

  "太妃可不必如此!朕決定授予包戴仁開封府尹一職!"李多巫說。

  包戴仁跪了下來,眼泛淚光,道:"如此要職,臣如何勝任?"

  "包卿家,可不必謙讓!朕將有重案要你審理……。"李多巫忽然嚴肅起來。

  "敢問聖上!是何重案?"包戴仁好奇一問。

  "稍後自有分曉!不過,愛卿衣錦還鄉之事,還需延緩……。"李多巫迴應。

  "臣自當以國事為重!"包戴仁拱手作揖,道。
獅子山 發表於 2020-7-24 10:25
第48章 幕後

    包戴仁走到開封府府衙上任,衙內大小官員出迎,最使他感到意外的是楊再興亦在場。

  "楊楊楊將軍為何在此?"包戴仁口吃發作,道。

  "本將軍奉旨挑選能人異士,以供大人差遣!"楊再興拱手道。

  "原來如此!將軍勞苦!"包戴仁亦拱手道。

  楊再興心想:"今次勞苦的應該是包戴仁!因為他把已歸順大宋的幾名臨安龍門山山賊分配給包戴仁,雖然同為出身於綠林的楊再興,深知山賊特性,但他帶領著他們依然感到力不從心,這次正好可以送走這些桀驁不馴之徒。"

  楊再興逐一介紹說:"此為方明!御前帶刀侍衛。"

  方明行禮:"屬下參見包大人!"

  包戴仁迴應:"本府安危,以後有勞方侍衛!"

  方明誇大其詞:"大人安危包在吾等身上!"

  楊再興又介紹說:"此為宮宣!此人善謀略,可為大人幕僚!"

  "哦!宮宣先生有禮!"包戴仁拱手寒暄。

  宮宣很酷的說:"屬下姓宮名宣!"

  包戴仁尷尬的說:"本府失儀了!宮先生!"

  楊再興繼續介紹:"此四子分別為陳強、馬壯、張三、李四!"

  包戴仁逐一打量四子,大惑不解問道:"此四子明顯為一胎所生,何以四人為異姓?"

  陳強解說:"吾等本為四胞兄弟,陳姓。因戰亂,三位弟弟被異姓之人收養,最近重遇於臨安龍門山!三位弟弟為報養父母之恩,決意不改姓!"

  包戴仁又問:"本府下達命令之時,如何辨認四位?"

  "包大人無需費心!"陳強回話。接著又喝令:"賢弟!拉起衣袖!"

  陳強與三位弟弟即時拉起衣袖。

  陳強又說:"包大人!吾等手碗均有姓氏刺青,執行公務之時,吾等定必穿上無袖之服!"

  "可不必如此!只要官服繡上姓氏即可!"包戴仁嘻笑說。

  "大人所言甚是!"四子異口同聲。

  就這樣,新開封七子誕生了。

  終於到了一網打盡的一刻,靜水再一次威脅慎太妃,要求引皇帝到大相國寺禮佛。這一天,大雄寶殿清場,禁止善信上香禮佛,寶殿內僧侶早已換上削髮的金人。而楊再興與劉堯仁一方,亦已潛伏軍士部署。

  "當、當、當、當、……。"暮鼓晨鐘響起。

  李多巫打著呵欠說:"太早起了!"

  慎太妃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聖上!當心埋伏!"

  "太妃!朕早有部署!"李多巫輕聲說。

  一位臉上帶有刀痕的僧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參見聖上!"

  李多巫恥笑說:"金狗!還裝什麼?"

  "嚇!狗皇帝如何得悉?"完顏巴達大吃一驚。

  "靜水!還不出來?"李多巫大喝一聲。

  靜水從後堂走了出來,冷笑說:"嘻嘻!慎太妃之子仍想活命乎?"

  李多巫亦以冷笑相對:"嘻嘻!謹弟之毒經已徹底清除!"

  靜水見大勢已去,於是跪了下來,求饒說:"聖上!饒命呀!"

  李多巫怒氣衝衝,道:"饒命?你勾結金人,欲加害朕!可曾想過朕?"

  完顏巴達依然胸有成竹,喊道:"兄弟出來,將狗皇帝拿下!"

  結果,出來的是一大隊大宋禁軍。楊再興將刀架在完顏巴達的脖子,道:"臨安之時汝可逃,此刻汝插翅難飛!"

  楊再興領著禁軍,將一批金人要犯押往開封府府衙,而李多巫與慎太妃則由劉堯仁護送回宮。

  "威…武!"開封衙役喊著。

  包戴仁從後堂走出公堂。他坐了下來,並敲起驚堂木,道:"帶人犯!"

  "堂下何人?"包戴仁問著。

  完顏巴達默不作聲,乾脆揹包戴仁而坐。陳氏四兄弟見狀,隨即撲向完顏巴達毒打一番,陳強怒氣說:"金狗!階下之囚竟如此囂張!"

  包戴仁不斷敲起驚堂木,喝令陳氏四兄弟住手不果,於是下令著:"陳氏四兄弟濫用私刑!衙役!快拉開四兄弟,每人各打十棍!"

  十幾名衙役合力拉開四兄弟,然後拖下去施刑。

  完顏巴達血流披面,喘息說:"大宋律令果然嚴明!在下完顏巴達服了!"

  "臨安製毒殺害我大宋子民,以及勾結靜水意圖謀害聖上,汝可知罪?"包戴仁再問。

  "在下一一認罪!"完顏巴達回答。

  包戴仁進一步問著:"幕後主使者是否逃往西夏之金主?"

  "呸!金主?此人不配!當日棄城而逃,狗雄也!"完顏巴達激動的說。

  "究竟何人主使?快從實招來!"包戴仁催促說。

  完顏巴達默不作聲。

  包戴仁威嚇說:"難道汝等不怕死?"

  "死又有何懼?長生天保佑!"完顏巴達似漏了口風。

  "長生天?本府明白,主使者呼之欲出!"包戴仁肯定的說。

  包戴仁審問完顏巴達與靜水後,上報兩人判處鍘刀之刑。

  李多巫考量說:"既然完顏巴達與靜水均坦承畫押認罪,朕欲改判賜毒酒,眾愛卿可有異議?"

  "聖上英明!"眾臣異口同聲。

  一內侍走上大殿,稟報著:"聖上!蒙古特使速不臺將軍前來求見!"

  李多巫皺起眉頭,道:"蒙古派員前來毒殺我大宋子民,又勾結靜水圖謀不軌,朕還未興師問罪,竟敢厚顏前來?"

  李多巫嘮叨完畢,下令著:"傳!"

  速不臺走入大殿,尾隨他則是一名鬍子有如聖誕老人模樣般的副使。

  兩人以蒙古敬禮儀式,道:"大宋皇帝!"

  李多巫迴應:"免禮!特使前來,所為何事?"

  "完顏巴達乃我蒙古將領,大宋無理捉拿!還請陛下放人!"速不臺說。

  "放人?不可!完顏巴達殺我大宋子民,按律當誅……。"李多巫生氣的說。

  在旁站立的劉堯仁,一直盯著有如聖誕老人模樣般的副使,此刻他按捺不住,衝上前揑住副使的脖子,道:"秦賊!竟然未死?"

  殿上眾大臣譁然。

  情急之下,速不臺向李多巫說:"陛下!兩國交鋒,不斬來使!"

  他於是下令:"拉開!"

  蒙古副使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斷喘息,頸上明顯有傷痕。而與秦檜有仇的趙鼎走到他的跟前,仔細打量,然後面向阿諶稟報著:"聖上!此人正是秦檜!"

  座下群臣議論紛紛,都在探討秦檜如何死而復生?

  "既然此人為秦檜,來人呀!馬上捉拿欽犯……。"李多巫下令著。

  "且慢!此人為我大蒙丞相木會兒,如何證明為大宋欽犯秦檜?”速不臺大喝一聲。

  此時劉堯仁已被帶走,趙相氣憤的說:"木會,即檜也。明明為秦賊!聖上!

  勿聽狡辯之辭!"

  "哈哈!難道大宋律令可以不依證據?可有秦檜家人證明此人為秦檜?"速不臺恥笑說。

  趙鼎回話:"並無!"

  李多巫氣結,但又無奈的說:"送走!"

  之後,他更拂袖而去。
獅子山 發表於 2020-7-25 10:04
第49章 暗殺密令與烽煙四起

  李多巫一回到御書房,便急召劉堯仁前來。

  心生不憤的劉堯仁一走入御書房,忘了行禮,便直接說:”聖上!明明是秦檜,何以放虎歸山?”

  "伍肯(劉堯仁)你未免太過入戲,只不過是宋王臺內的一個將軍角色!”李多巫嘻笑的說。

  劉堯仁亦嘻笑回話:"要演就要演到最好!"

  李多巫滿心歡喜,道:"好!雖則兩國交鋒不斬來使,但一出宮門就不能保來使安全!伍肯,你懂我的意思嗎?"

  劉堯仁感莫名其妙,問道:"臣實不知聖上所指為何?"

  李多巫迴應:"切記戴上頭套,禁穿官服!"

  "難道聖上所指為暗殺?"劉堯仁確認說。

  "想必蒙古使節已出宮門,還不前去追趕?"李多巫又說。

  "臣謝聖上!"劉堯仁雀躍萬分叩謝說。

  兩名士兵扶著木會兒(秦檜)到了宮外的五里亭,而速不臺以及十多名士兵緊跟其後。他們坐了下來歇息,速不臺問道:"丞相!仍有不適?"

  木會兒(秦檜)呼了一口氣,道:"已無大礙!"之後,又怒斥說:"劉狗(劉堯仁)畜牲不如!"

  "敢問丞相!揑汝脖子者,是何仇怨?"速不臺再問。

  木會兒(秦檜)輕描淡寫的說:"殺父之仇而已!"

  "丞相夠狠!難怪大汗明知汝與大宋有仇,仍命汝出使!"速不臺嘖嘖稱奇。

  "本將軍聞宋官紛紛議論丞相死而復生之事,何解?"速不臺大惑不解。

  "本相未曾一死,當日死在燕京城下者,為容貌與本相極其相似之人,以金銀財帛利誘此人,與本相調換身份,結果死在岳飛箭下。哈哈!岳飛愚昧,以為殺死本相……。"木會兒(秦檜)沾沾自喜,道。

  "丞相審時度勢,料事如神!本將軍佩服得五體投地!"速不臺讚歎著。

  正當木會兒(秦檜)沾沾自喜在訴說自己的威風往事之際,突然"砰!"一聲,他手臂中了槍。然後又有幾下槍聲,幾名蒙古士兵中槍倒地。

  速不臺大喝一聲:"有埋伏!保護丞相!"

  蒙古士兵隨即向戴上頭套的狙擊手發箭。

  一名戴上頭套的狙擊手大喝一聲:"伏下!"

  狙擊手們應聲伏下,箭劃過他們背部上空。

  當他們起來上彈之時,五里亭的木會兒(秦檜)與蒙古兵已逃之夭夭。

  "嚇!秦賊逃逸?天理何在?父仇未報!"劉堯仁脫下頭套,自怨自艾說。

  速不臺扶著負傷的木會兒(秦檜)返回漠北。其實,蒙古在宋境積極製造事端,目的是為南侵作部署。隨著與西遼停火,成吉思汗正抽調軍力重返東北,銳意侵宋。西遼為何願意罷兵?皆因西遼王耶律大石於徵戰期間,積勞成疾,因病駕崩。而在他臨終時,傳位給耶律寶義,並告之他生父是自己這個隱藏多年的祕密。

  耶律寶義成為新皇的消息,傳至虎思斡耳朵(西遼都城),西遼皇后蕭塔不煙迅即扶子登位。耶律寶義急於回都城討伐,而成吉思汗又肯放棄可敦城,作為議和條件。於是,雙方達成停火協議。

  正當速不臺與木會兒(秦檜)返回漠北,正前往會寧府覲見成吉思汗之際,者勒蔑(速不臺之兄)奉命從龍州出發,南下攻打遼陽府城,挑戰岳飛。

  遼陽府已有一個月沒有下雨了,極其乾旱。這一天,岳飛登上城樓視察,遠眺哨站,忽然發現狼煙四起,響起入侵訊號。

  岳飛於是喝令:"戒備!"

  敵人並沒有即時攻城,攻入來的卻是四方八面的百枚毒氣彈。爆炸威力不大,但毒氣彈一落地,隨即釋出大量毒氣,城門內外,以至城樓均煙霧瀰漫。煙霧散去,很多守城士兵倒地,淹淹一息,而岳飛也不例外。

  岳飛下屬張憲帶領士兵到來增援,發現大批蒙古兵在城門放火,有的更正在攀上城樓,於是他下令宋軍放箭。

  城樓之上,張憲發現岳飛躺臥地上,於是大驚叫喊:"元帥!元帥!"

  岳飛沒有反應,面呈紫色,張憲於是背起他狂奔去找郎中。郎中雖然替岳飛解毒,但他一直陷入昏迷。

  郎中吞吐的對張憲說:"元帥中毒既深,雖無性命之危,唯恐……。"

  張憲心急如焚,拉扯郎中衣襟,道:"如何?快快道來!"

  "唯恐元帥有如活死人!"郎中捏一把冷汗,道。

  張憲聽後憂心忡忡,六神無主。

  城門被燒燬,蒙古騎兵攻了進來嗜殺,而城內又有金人到處放毒,製造騷動。在內外夾擊下,加上岳飛昏迷的消息,使宋軍上下士氣低落,張憲逼不得已,唯有下令撤退。

  遼陽府失守後,張憲帶著昏迷的岳飛,退守大定府。他有感大定府並沒有太多名醫為岳飛治病,於是命人護送岳飛返回燕京府。

  而在前金國都城會寧府,成吉思汗坐在虎皮皇座,正聆聽前方攻陷遼陽府的捷報。此時,速不臺扶著拐行的木會兒(秦檜)進入皇宮大殿,木會兒(秦檜)除了手臂,連小腿都中了槍,但只是皮外傷。

  "丞相、好安達(速不臺)辛苦了!"成吉思汗開口說。他眼見木會兒(秦檜)受了傷,於是又說:"宋人口口聲聲說禮義之邦,何以如此對待來使?快快賜座!"

  速不臺與木會兒(秦檜)異口同聲:"謝大汗!"

  成吉思汗笑逐顏開,道:"今次一舉攻陷遼陽府,丞相實居功厥偉!朕西征之時損兵折將,丞相獻計毒氣彈,的確令朕節省不少兵力……。"

  "大汗過譽了!"木會兒(秦檜)謙恭說。

  成吉思汗好奇一問:"丞相!朕好奇,汝身為宋人,如何狠下殺念以毒氣彈害宋人?"

  "此乃長生天之命也,不可違之!況且臣忠於大蒙!"木會兒(秦檜)厚顏說。

  "哈哈!朕唯才是用,不論身世!不過,丞相曾忠於大宋與大金,今又忠於我大蒙,希望丞相忠誠到底,否則有如此案!"說畢,成吉思汗一掌拍下身旁的案桌,案桌即時斷開。

  木會兒(秦檜)見狀汗流浹背,跪了下來,靈巧得彷彿未曾受過傷。他起誓說:

  "臣對著長生天起誓,絕對忠於大蒙!"

  在燕京府城樓下,岳雲出迎昏迷的父親。

  他聲淚俱下,叫喊著:"爹!爹!蒙狗可恨……。"

  岳飛躺臥木頭車,昏迷不醒被士兵推著,從城門而入,軍士均夾道跪下,向元帥致敬。

  消息傳至汴京城,韓世忠收到張憲所發加急文書,急於上殿稟報。

  "稟聖上!大事不妙!蒙軍攻陷遼陽府,嶽元帥中毒昏迷……。"韓世忠稟報。

  李多巫慌張起來,問道:"嶽元帥中毒昏迷?何故?"

  "蒙軍施放毒藥煙球(毒氣彈)突襲遼陽府,嶽元帥不慎中毒!"韓世忠再稟。

  "蒙軍如此卑鄙,令人髮指!"李多巫咬牙切齒,道。

  而群臣議論紛紛,互相指摘對方。

  趙鼎指著張浚說:"本相議趁蒙古與西遼交戰之際伐蒙,張相極力反對!今時機已過,反被蒙古所襲……。唉!到底為誰之過?"

  "難道趙相是要諉過於本相?戰場上瞬息萬變,何以如此武斷?"張浚反駁說。

  李多巫不耐煩的大喝一聲:"夠了!"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此時此刻,歸咎責任又有何用?當務之急,有何良方解困?"李多巫問著。

  韓世忠開口迴應:"水能化解毒氣,但東北之地近日久旱未逢甘露,以致蒙軍以毒氣攻城得逞!"

  "嗯!要東北之地連場暴雨,方可阻止蒙軍攻勢?"李多巫問道。

  "此乃依賴天意!"韓世忠嘆息。

  "朕明白了!"李多巫胸有成竹,道。

  好事多磨,內侍又通報著:"聖上!西夏越王李仁友(夏仁宗弟)以特使身份前來求見!"

  "夏使此刻到訪,朕恐來者不善!"李多巫自言自語,然後又令:"傳!"

  西夏越王走入大殿說:"大宋皇帝!本王有禮!"

  "夏使到訪,可有要事?"李多巫問著。

  "大宋何以今年未有歲貢我大夏?"西夏越王傲慢的直截了當說。

  "廢話!今宋強夏弱,夏帝是否患上失心瘋?"李多巫嘻笑怒罵。

  座下眾臣哈哈大笑。

  西夏越王認真的說:"難道大宋想夏軍與蒙軍,合謀攻宋?"

  "此乃脅逼?難道夏使以為大宋會懼怕?可笑!"李多巫斬釘截鐵的道。

  "好!大宋皇帝可別後悔!"西夏越王怒氣衝衝,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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