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上)
李丹一看勢頭不對,可劉哥他們好像完全沒有發現,心里不禁著急起來。這麼近的距離,如果那個什麼嚴總突然發難,劉哥肯定躲不過的。
“許哥,我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勁。”李丹伸過頭去,小聲的問道。許烈正看盯著大哥的方向,一扭過頭來,有些奇怪的問道︰“什麼不對勁?哪里不對勁了?”
李丹指著嚴總那只藏在褲兜里的右手,低聲說道︰“你有見過和人握手,用左手的嗎?除非這位嚴總是個左撇子。”
經李丹這一提醒,許烈也看出了異狀,他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姓嚴的不是左撇子啊……”
李丹見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能注意到嚴總暗藏殺機,他心里在盤算著自己要不要當這個冒失鬼!他並沒有實足的把握能將劉哥從面臨的危機里解脫出來,但他很想賭上一把,因為這是他在劉哥的公司里出頭上位的大好機會。
暗暗咬了咬牙,李丹從口袋里摸出一片手術刀片藏在指縫間,對許烈低聲說道︰“等會兒將姓嚴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我一動手,許哥你和其他兄弟想辦法將姓嚴的帶來的那兩個家伙搞定。”
也沒等許烈反應過來,李丹突然將他所在的這副座位桌面一掀,大聲嚷道︰“許烈,你他媽的太不厚道了,今天你不當著劉哥的面,把吞我的那些錢吐出來,我和你沒完!”
滿桌的酒菜全被這一掀,掀翻在地,碟碗砸得叮叮直響,自然而然,在場所有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
嚴標此時其實也是非常緊張,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很容易受驚。他是所有人當中第一個被李丹的此舉將注意力吸引過來的。因為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需要判斷這個突發的變故,對他即將要進行的行動是不是有利。
李丹要的就是嚴標的這個反應。
他一腳將一張椅子踢開,朝劉哥走去,邊走邊道︰“劉哥,您是道上出了名的仁義大哥,今天小弟斗膽,得請您主持公道……”
李丹的話說到一半,在經過嚴標所在處的時候,他暴起發難,一個健步躥至猝不及防的嚴標的身側,右手指縫間夾著的那把手術刀鋒利無比的刀刃架在了嚴標的頸動脈處。
“嚴總,對不起,恕小弟冒犯了。”李丹笑眯眯地對嚴標說道︰“請您將您那只珍貴的右手拿出來,當然,您得將手中的那玩意放在口袋里別動。嚴總,您千萬別亂動,不然,小弟一緊張,手一抖,一不留神將您的頸動脈割破了,那小弟這個罪可就犯大了。”
李丹的此舉,不但嚴標沒料到,就連劉哥和七叔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時許烈已配合李丹的行動,招呼著另外兩名兄弟,擋在嚴標帶來的那個打手前面,將他們與嚴標分割開來。
下意識的,嚴標帶來的這兩個打手,不約而同從口袋里,一人掏出一把用發令槍改制的雙連發小口徑手槍,對準了許烈。
這種自制的小口徑手槍,射程有限得很,超出三米準頭就沒了,但如果用槍口比著腦袋瓜子,那還是有著足夠送人上西天的殺傷力的。
七叔人老成精,看到嚴標帶來的打手的反應,再瞄了一眼嚴標藏在褲口袋里的那只右手,想著剛才這家伙和自己握手的時候,居然是用左手,當時沒注意,現在回想起來,只怕這事不簡單。
“嚴標,你右手藏什麼東西?難道也是一把小口徑?”七叔冷沉地問道︰“看來你今天不是談判的!”
劉哥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他看著嚴標在李丹的威脅下,將右手慢慢拿出來,李丹跟著從嚴標的褲口袋里掏出一把已經打開了保險的小口徑。
“小王蛋,你有種!”嚴標恨聲地對李丹說道。
“嚴總,對不住了,我是跟劉哥混的,你要對付劉哥,就是在砸我的飯碗,所以,我只能跟您說抱歉了。”李丹一邊漫不經心地答著,一邊將那把小口徑自制手槍遞給許烈。
“姓嚴的,原來你他嗎的今天是心藏殺意啊!”劉哥暴跳如雷地吼道︰“老子他媽的一番誠意,想跟你將梁子化解,你這狗日的竟然心存不軌,我操你媽!”說著,劉哥就欲沖過來揍嚴標。
七叔一把拉住了劉哥,示意別過去,因為許烈和幾個兄弟,還在與嚴標帶來的那兩個打手對峙著。
李丹這時對嚴標笑呵呵地說道︰“嚴總,還得麻煩您,請您讓你的兄弟將槍放下來。大過年的,沒必要傷了彼此的和氣呀!”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嚴標知道今天之事全壞在眼前這小王蛋手里了。他心中那個恨呀,就甭提了。他緊咬著牙,出聲令自己的手下將槍繳了。
失去了爪牙武器的猛虎,立馬就成了病貓了。
現場局勢完全被劉哥的人控制了。
一場極可能出人命的危機,被李丹化解于無形中,劉哥和七叔對李丹剛才所表現出來的機智及敏銳的判斷力非常欣賞。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和嚴標“秋後算帳”,酒樓的外面便傳來了警車刺耳的鳴叫和剎車聲響。
沒多久,樓梯通道上有急促有腳步聲傳來,跟著,李丹看到了六名身著制服的110巡警,進入了他的眼簾里。
※※※※※※※
成都濱江公園附近的帝豪小區,一向被人看作富人專屬地,不單單是因為這里的房價足以讓普通的老百姓們咋舌,更多的原因是,住在這里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什麼老總富豪就算了,據說,政府高級領導也有住在這里的。
至于是誰,就不得而知了,這里的保衛工作足以震懾住任何想靠前窺視的人。
小區入口處,並排站著四個保安,這可不是一般的保安哦,他們多是退伍軍人,雖然脫下了軍裝,離開了部隊,可他們仍舊操持著軍人的優良習慣,軍姿站得筆直,一雙雙眼楮不停一掃視著四周,注意著所有可疑的人。
一輛出租車緩緩駛了過來,停在了小區的門口。車站打開,走下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對于女人來說,她的頭發不算長,剛垂在肩膀,穿著很得體,灰色的套裝,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坐辦公室的。
這女人的容貌,算不是上驚艷,可絕對屬于奈看的類型,很有中國傳統美女的味道,總算不認識她的人,第一眼看到了,也能感受到一種溫柔賢淑的氣息。
“啪!”四個保安齊齊立正,敬了一個軍禮,仍舊像當年在部隊一樣,一絲不苟。
那女人微微對他們笑了笑,提著手里的兩袋東西就走了進去。保安中有人知道,這是二幢三單元里一戶人家的女兒,雖然不知道那家的老爺子是做什麼的,可從平時他出行的情況可以看得了來,一定是位領導,而且級別肯定很高。
掏了鑰匙想打開房門,可手里提著東西,怎麼也打不開,氣得楊婷瑤重重的按著門鈴。
門開了,頭發花白,略顯蒼老的母親奇怪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問道︰“瑤瑤,怎麼了?誰惹你了?”
楊婷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聲說道︰“對不起,媽媽。”
走進寬大明亮的客廳,把手里的東西往桌上一入,楊婷瑤舒了一口氣,坐在了檀木沙發上。客廳里的裝潢設計,完全是一派典型的中國風味,將近四十多個平方的大客廳里面,擺放著的各式家具,都是中國式的,很難從這戶人家里找出一點歐美的風味兒。
而且牆上掛著的日歷,也是中國山水畫,在客座位置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字,“溫良恭讓儉,仁義禮智信”,筆風蒼勁有力,雄渾一體,一派大家風範。
“女兒啊,今天出去買了什麼東西啊?”母親端過一盤洗好的水果從後面的廚房走進了客廳,楊婷瑤一見,趕忙站起身來接過母親手中的盤子。
“媽,您身體不好,不要踫冷水,下次讓我來洗。”
楊媽媽慈祥的笑容讓人感覺如陽光普照一般,拉著女兒的手坐了下來,又伸盤子里拿過一個大隻果塞到她的手中。
“女兒啊,媽發現你放假回來之後,好像有什麼心事兒?說給媽媽听听?”母親是讓了解自己的兒女的,哪怕你再什麼隱藏,還是逃不過母親的眼楮。
楊婷瑤拿著隻果,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小聲說道︰“沒什麼,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母親審視著女兒,這孩子雖然從小就沒吃過什麼苦頭,可她聰明懂事,沒有被嬌縱壞,有什麼事情都悶在心里,不講出來。不過,以自己對女兒的了解,以及這些日子以來的觀察,她可以肯定,女兒不開心,一定和那位小張有關。
上次打電話給女兒,把她話給套了出來,說她交了男朋友。而那個小伙子也跟自己通了話,嘴巴挺甜,一上來就叫媽。都說嘴巴太會說的男人不可靠,可楊媽媽不這麼認為,能說會道的男人,容易把自己的內心表達清楚,這種人是比較真誠的。
“婷瑤,如果媽媽猜得沒錯,你一定和小張出了什麼事情吧?”楊媽媽試探著問道。楊婷瑤抿了抿嘴唇,正要說話,突然瞥見父親從里屋練完書法出來了,趕忙閉上了嘴。
父親的脾氣她最清楚,如果听到自己和少宇鬧了矛盾,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楊父看起來遠比他的實際年紀大,不過六十而已,卻已經白發蒼蒼,滿臉蒼老之態,可能是由于平時修身養性的原因吧,讓他看起來像一個忠厚的長者。
楊媽媽知道自己的丈夫身體不好,見他出來,便拿過桌子上的遙控器,把空調的暖氣開得大了一些。
楊父在客座慢慢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母女倆,隨口問道︰“剛才在談什麼啊?怎麼一見我出來,就不說了?”
楊婷瑤把玩著隻果,沒有說話,倒是楊媽媽看了女兒一眼,笑道︰“老楊,今天沒有什麼其他安排吧?”
楊父微微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那就好,咱們女兒今年可就二十五歲了。”楊媽媽說道。楊父似乎有些不解,我當爹的難道還不知道女兒多大了?
見老頭子一臉的不疑惑,楊媽媽搖頭笑道︰“你這當父親的啊,女兒大了,難道你讓她一輩跟著我們老兩口麼?”
楊父恍然大悟,是啊,女兒二十五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自己平時政務繁忙,無暇顧及家事,倒把這事兒給疏忽了。想到這里,臉上不禁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婷瑤,你媽媽上次給我說,你交了一個男朋友,有這事兒嗎?”楊父問道。
楊婷瑤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這會兒見父親問起,臉頰一紅,小聲說道︰“嗯。”
家里一直對她管得很嚴,大學以前一直禁止她談戀愛,上大學時,因為她高考意外落榜,家里也是反對她戀愛的,不過想想,女兒讀書晚,大學畢業已經二十五歲了,在這個年紀,多少女孩子都已經結婚,甚至當母親了,是時候考慮終生大事了。
女兒從小就聰明懂事,又跟她媽媽年輕時候一樣,生得美麗大方,不知道是哪個小伙子有這個福分,得擄獲女兒的芳心。
“女兒啊,把你那個男朋友的情況給爸爸媽媽說說,好嗎?”楊媽媽摟著女兒的肩膀,笑著問道。
說說?說什麼?難道說自己跟他鬧別扭,已經好些天沒有聯系了?難道說自己那天在一家水吧外面看到他和前女友在一起?
“嗯,還不錯吧。”楊婷瑤敷衍的說道。
“這就沒啦?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工作,家里是干什麼的,這些你都不知道嗎?”楊媽媽奇怪的問道。她以為楊婷瑤是因為害羞,所以不好意思開口。卻不會想到,女兒與她的男友,已經陷入一次感情信任危機之中。
一時之間,楊婷瑤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知道父母是關心自己,可在這個時候,她實在是不願意提起張少宇。
“婷瑤,爸爸媽媽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的戀愛問題,本著民主的原則,由你自己做主。如果你覺得那個小伙子踏實,可靠,父母會祝福你的。”楊父適時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給女兒任何的壓力。女兒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這些是做父母的所不能了解的,畢竟是兩代人了。
“謝謝爸爸。”楊婷瑤說完這一句,把手里的隻果往水果盤里一放,站起身來,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丫頭怎麼了?好像有些不開心?”母親看著女兒的背景,不無憂慮的說道。倒是父親顯得很放心,笑道︰“這些事情,我們做父母的就不要管了,由她去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靠了門上的楊婷瑤深深嘆了一口氣。放假回家這段日子,自己心里一直很不踏實,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張少宇。
過年也不知道他回去沒有,以他和家里的矛盾,恐怕自己一個人留在學校里的幾率要大些。每當想像到,他獨自一個人在寢室里,孤苦無依的情景,自己心里就一陣酸楚,好像趕去學校看看。
可那天,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他和張莉在水吧里,那個張莉還捧著他的臉龐,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自己雖然相信少宇不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可女人,在某些問題上,總是有些小心眼的,更何況是世上唯一不可與他人分享的感情呢。
幾乎不用懷疑,張莉還愛著張少宇,她違背了當初對自己的承諾,不再去見張少定。現在,她不但見了,而且還在發動著猛烈的攻勢。
記得少宇說過,張莉一個特立獨行的女人,敢愛敢恨,這種女人是最可怕的,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想盡千方百計去得到。最要命的是,她是少宇的前女友,和少宇有五年的感情。這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割舍的。
天啊,現在的情勢,對自己實在是不利。前有張莉,後有趙靜,兩個女人都擁有無法小視的實力。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
慢慢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二十五歲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是個“老女人”了,少宇還不到二十二歲,中國人自古論及婚嫁的時候,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男比女大。
少宇還年輕,他等得起,可自己等不起,再沒幾年,自己就該三十歲了,三十歲,對女人來講,是一個坎啊。在這場感情的角逐中,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是主動出擊,還是退出呢?
退出?想到這個,楊婷瑤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如果失去了少宇,那……
不敢想像沒有少宇的生活是個什麼樣子,他是自己第一個男朋友,自己最大的心願,就是讓他成為自己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男朋友。希望有一天,能和他相守終生,如果離開了他……
楊婷瑤啊楊婷瑤,你是不是應該大膽一些,主動一些,那爭取自己的幸福,放下女人的矜持,放下那該死的面子觀念,和另外兩個女人一較高下呢?
可自己有什麼優勢?論漂亮,自己比不起上趙靜,論感情的深淺,也無法與張莉抗衡,她和少宇在一起五年啊!
一念至此,楊婷瑤不禁有些懊惱,自己是他的女朋友,為什麼就連一點兒優勢都沒有呢。突然,腦中想過一個念頭,對啊,我了解少宇啊!我比她們兩個都了解少宇,他說完一句話,我就知道他下一句想要說什麼。兩個人在一起,了解是相當重要的,張莉不了解少宇,五年的時間,她也沒有弄明白少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可笑她當初還認為少宇是一個沒有上進心的男人,少宇心比天高,許多人都被他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外表欺騙了,只有自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這不就是一種優勢嗎?
再說趙靜,她就是比自己漂亮一點,少宇不是一個膚淺的男人,他懂得欣賞女人,他一定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現在,他一定在學校想念著自己,充滿疑惑的想著,自己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新春佳節,他一個人孤單的度過,不行!自己得去陪他,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最孤獨,最脆弱的。男人一旦脆弱的時候,一個女人陪在他身邊,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鼓勵。
對!馬上趕去學校,不管他和張莉發生過什麼,自己一句也不提。以自己的誠意,讓他明白,我楊婷瑤,才是真正愛他的人!
這時的楊婷瑤,已經沒有了懊惱,沒有了沮喪,她果斷的下了決定,馬上開始收拾東西,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盡快趕到張少宇的身邊。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寢室里,張少宇正看著電腦,開心的唱著。為什麼不該得意?熬過了春節,自己證明了一件事情,就是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這人春節,沒有家人,沒有愛人,自己一樣過得很開心。每天練歌,上網,和網友們聊天,交流,每當看到網友們那發自內心的祝福,自己就感覺到一種關懷,覺得自己不是孤獨一人。
而讓自己開心的事情,還遠遠不止這些。今天已經是十六了,春節算是過完了,上午,自己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家藝人經紀公司打來了,通知自己明天去試鏡。
知道什麼是試鏡嗎?也就是考試,一個演員的考試,如果通過的話,自己就是真正的藝人了。吳導說過,如果自己通過試鏡,拿到了合約,他就會和自己的經紀公司商談,要與自己簽定合同,成為正式演員!
雖然角色可能和路人甲沒有什麼區別,可性質卻不一樣了。這絕對是一個好的開始,未來,演藝之門就將對自己打開了。能取得多大的成就,就取決于自己的努力。我張少宇什麼也沒有,就是不缺毅力,就缺奮斗的決心。
現在,演戲和唱歌,兩條路自己都有希望,這不該得意麼?不該高興麼?
現在的張少宇,渾身憋著勁兒,等待著屬于自己時代來臨。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現在,風雲來了,能不能成龍,就看他自己的了。而張少宇,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有信心過。
一切困難和挫折,他都想像到了,可他不擔心,只要自己堅持,就一定會成功的。前些天,自己的偶像劉德燁親口告訴自己,他看好自己,讓自己多努力。連這麼一位蜚聲娛樂圈的超級天王都對自己這麼有信心,那我還有什麼理由懷疑自己?
愛因斯坦說過,天才=九十九分汗水+一分靈感。
那一分的靈感,吳導和劉天王已經明確的表示,自己有了。那麼,現在所欠缺的,就是那九十九分汗水了。張少宇,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拼命,成功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肯努力,你就是張天王。
QQ頭像閃動起來,發出滴滴的聲音,一看,哈哈,小馬!這哥們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冒頭了。
“宇少,新年過得怎麼樣?恭喜你又以西南賽區第一名的身份出線了。”小馬的第一句話就發來了他的祝賀。讓張少宇心情更好了。
“哈哈,小馬,你可是有些日子沒有出來了,對了,給你拜個晚年,祝合家歡樂,身體健康哈。”張少宇回復道。
“謝謝!小子,現在心情挺不錯的吧,未來一片光明啊。”
張少宇笑了起來,每次自己取得一點成績,小馬總是第一個向自己表示祝賀的。雖然是在網絡上認識,可這哥們一直對自己不錯,就像兄弟一樣。如果有機會去北京,還真要好好和他聚聚。
“呵呵,多虧你一直以來的幫助,要不然,也沒我張少宇的今天啊。對了,哥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明天要去一家藝人經紀公司試鏡。”歡喜之下,張少宇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小馬,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開心的事情,當然要和朋友分享了。
小馬的反應卻讓張少宇有些吃驚︰“什麼???!!!”三個問號,三個嘆號,表達出了小馬的驚訝。
張少宇心里頗有些得意,正要把事兒告訴他,小馬的頭像卻突然灰暗起來,下線了。
正當張少宇疑惑之際,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笑了。
“喂,在QQ上說就行了嘛,何必打電話呢?”張少宇笑道。
小馬顯得很焦急,連聲問道︰“這怎麼回事兒?給哥們說說,說說,快點兒!”
見小馬這麼著急,張少宇也不賣關子了,直接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小馬,包括吳導怎麼看好自己,劉天王怎麼鼓勵自己,以及吳導推薦自己去經紀公司試鏡的事兒。
第六十七章(下)
說完以後,小馬好半天沒有反應,張少宇以為是手機信號出了問題,離開座位,走到陽台上的窗戶前面,不停的呼叫。
“唉……”小馬一聲長嘆,讓張少宇摸不著頭腦。這該是開心的事兒啊,他嘆什麼氣?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麼端倪,讓他看出來了?不會吧,吳導是國內著名導演,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哥們,怎麼了?難不成有什麼不對嗎?”張少宇急忙問道。
“不是,宇少,我只能說,你要出頭了。”小馬低聲說道。
心里一陣欣喜,張少宇笑道︰“哦?你也這麼說?我只是覺得有希望了,至于出頭,真的還早了些。”
“不!吳濟是內地首屈一指的大導演,能得到他的欣賞,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更何況,連華仔都看好你。他在娛樂圈的地位,不需要多說了吧,他能常識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將來,你可能會得到他的幫助,這對一個新人來說,無異于絕佳的機會。雖然華仔提攜新人,在圈內是有名的,可你們只見過一面,就能讓他坐下來和你聊天,還能給你說那些話,小子,你真的太幸運了。”
張少宇以為他說完了,正要插話,小馬又說了起來︰“不對,你不是幸運,而是有實力,你現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拼來的。天啊,三層樓你也敢跳,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哥們,不要太拼了,你有的是實力。
沒想到,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對音樂有專長,現在居然在戲劇方面也有所表現。我,我只能說,未來的天王,加油!”
如果非要說張少宇比起普通人來,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在听到好話時,還能操持平和的心態。在听完小馬一番鼓勵和贊美之後,他並沒有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他知道還差多少。
淡然一笑,他背著窗戶靠了下去,拿著手機,若有所思。
“小馬,謝謝你的祝福和鼓勵,不過我心里明白,不管是演戲,還是音樂,我都還只是一個新人,充其量,只是一個擁有潛力的新人。在娛樂圈里面,有潛力的新人,多如牛毛。如果我要出頭,只有憑借一樣東西。”
小馬突然變得平靜下來,問道︰“什麼?”
“努力,勤奮。”張少宇誠懇的說道。
小馬笑了起來︰“哈哈,不愧跟劉天王談過啊,你要走劉天王那條路?”
張少宇笑了笑,沒有回答。他本想反駁,我張少宇就是張少宇,不想和任何人比,也不會學任何人。可現在說的是自己的偶像,不方便多說什麼。
身後有人拍了拍肩膀,張少宇給嚇了一跳,現在已經放寒假,好久沒有人了,怎麼會有人在背後拍我的肩膀?這大過年的,不會發生什麼靈異事件吧?
猛得轉過身去,張少宇愣住了。站在眼前的,是楊婷瑤。
“喂,宇少!宇少!怎麼了?”電話里,小馬呼叫著。
“小馬,下次聊啊,我現在有點事兒。”張少宇看著楊婷瑤,對電話里的小馬說道。
“嗯?哦,好的,哥們,千萬記得,加油!努力!未來屬于你的!”慷慨激昂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小馬掛斷了電話。
收起手機,張少宇怔怔的望著窗外的楊婷瑤。有一個多月沒見了吧,楊婷瑤還是那麼的漂亮,此刻,她也看著自己。
張少宇極力的在她的眼神中尋找著答案,這些天,為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從楊婷瑤的眼里,他看到了心疼,哀怨,還有一絲疑惑。
“不打算出來嗎?”撩了撩被風吹起的秀發,楊婷瑤輕聲問道。張少宇看了看她,終究還是轉過身,向寢室外走去。
仍舊和往常一樣,她站在男生宿舍下面,等候著自己。
張少宇走出宿舍門口的時候,一陣寒風吹來,他打了個冷戰,裹了裹衣服,快走幾步趕了上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半米,張少宇已經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古龍水香味。
“舍得來了?”張少宇似笑非笑的問道。楊婷瑤的身子,又往前挪了挪,讓她自己更靠近張少宇一些。歪著頭,緊緊的盯著張少宇,一言不發。
她想看看,張少宇有沒有任何一點不安,或者緊張,再或者愧疚的樣子。不過,她不希望看到,因為那樣的話,就證明張少宇心里有鬼。
很慶幸,張少宇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表情。他一直是這樣,喜形不露于色。
“你這樣看著我,應該是想從我的表情里面,看出什麼來,對嗎?那你告訴我,你想看到什麼?”張少宇抱起了雙手,笑著問道。
楊婷瑤突出驚人之舉,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張少宇。一個多月沒有見面,況且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實在想緊緊的抱住張少宇,再也不放開了。
“喂喂喂!咪咪,小心咪咪!”張少宇雙手抱在胸前,正好頂住楊婷瑤的胸部,不由和玩興大發,開起了玩笑。以前如果這樣說,楊婷瑤一定嬌羞萬分,趕忙彈開。可這一次,她沒有這樣做,反而抱得更緊了。
“少宇……”楊婷瑤的聲音有些顫抖,甚至帶著哭腔。
張少宇怔住了,沒有心情再開玩笑,他不知道師姐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抽開胸前的雙手,繞過楊婷瑤的身體,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
“師姐,怎麼了?”張少宇小聲的問道。
楊婷瑤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張少宇的脖子,緊得讓張少宇有些呼吸困難了。
她不想說,張少宇也不想再問。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余的,就擁抱來解釋一切吧。寒風中,一對戀人互相擁抱著,這本該是一副絕美的畫卷,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卻平添了一分惆悵。
張少宇漠然望著遠處,他現在腦子里面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想。只是下意識里抱著楊婷瑤,輕輕拍著她。
好半天之後,楊婷瑤終于脫離張少宇的懷抱,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頭發。
“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記得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張少宇輕輕撫摸著楊婷瑤細滑的臉龐,輕聲說道。楊婷瑤眼眶里含站淚水,笑著搖了搖頭。已經不需要說什麼,既然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那證明他心里很坦蕩,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是自己多心了。
“我倒是很興趣知道,我們少宇這個春節是怎麼過的。”理了理復雜的思緒,楊婷瑤笑了起來。
張少宇一見師姐笑了,心里放下一塊石頭,故作深沉的嘆了口氣,望著那天空,長聲說道︰“唉……一言難盡啊。你老公我,這個寒假過得要多淒慘,有多淒慘,大年三十晚上,我一人縮在寢室的角落里,張大著驚恐的眼楮,望著空蕩蕩的寢室,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家里和父母吃著年夜飯吧。
大年初一,我在街上走著,看著別人全家團圓,歡歡喜喜,而自己形支影單,不由得潸然淚下,泣不成聲。還有……”
楊婷瑤當然知道這是張少宇在開玩笑,拉起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笑道︰“裝,繼續裝。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以她對張少宇的了解,就算再苦,再累,再孤獨,他也會苦中作樂,變著法兒的給自己尋開心,才不會像他說的那樣淒慘。
張少宇是裝不下去了,眼前這個女人,是最了解自己的,自己絕對騙不了她。
手機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張少宇放開楊婷瑤的手,拿出手機來一看,是條短信,這條短信,是趙靜發出的。
“小流氓,我馬上要到成都了,來車站接我,要是敢不來,我揍死你!”
牙疼似的咂巴著嘴,張少宇為難了。這丫頭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就來了呢。現在楊師姐就站在跟前,難道要我跟她說,要去車站接趙靜?可要是不去接,又顯得有些不夠義氣。
那天送那瘋丫頭的時候,她居然當著自己的面就哭了起來,說是舍不得自己。這份情意……唉,為難,做男人,難。
“是趙靜還是張莉?”楊婷瑤突然問了起來。
張少宇愣了愣,她是怎麼知道的?雖然有些避諱,可張少宇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是趙靜,讓我去車站接她。”張少宇只說了這麼一句,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因為根本不需要解釋。
楊婷瑤也沒有再問什麼,如果張少宇解釋,那他就不是張少宇了。
大方的笑了笑,楊婷瑤拉著張少宇的手︰“走,我們一起去接她吧。”
當一聲,像是一塊大石從天而降,砸在腦袋上,張少宇整個人愣住了,我沒听錯吧,楊師姐要和我一起去接趙靜?那天在公園里面,兩個女人不是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嗎?這會兒怎麼又要一起去接她了?師姐不會吃醋麼?
“你心里一定在想,我會這麼好,不會吃醋麼?對不對?”楊婷瑤笑道。張少宇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拉起楊婷瑤手,緊了緊。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婷瑤。
成都長途長車站,回家探親返回的人流,幾乎擠滿了車站,隨處可見的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廣播里,響著播音員標準的普通話,提醒著乘客們注意事項。
張少宇牽著楊婷瑤的手,在出站口抬頭望著外面。射洪到成都的客車,應該是下午三點左右到達,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趙靜剛才發的短信,應該是在途中的發出來的,這個時候,應該到了吧。
“哎,少宇你看,那是不是?”楊婷瑤突然踮起了腳尖,指著遠處駛來的一輛客車。張少宇順著她的手看過去,不錯,就是這輛車。
待會兒她們倆見了面,可別出什麼狀況才好。吃醋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如果男人再夾在中間,那叫一個苦不堪言。張少宇已經有了一次教訓,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
那輛客車駛到站台,車門開了,乘客們一個個走了下來。
張少宇伸長了脖子望去,一直沒有看到趙靜,怎麼回事兒,會不會不是這輛車?
“來了!來了!”楊婷瑤叫了起來,張少宇一看,趙靜正提著一大口行李箱子吃力的從車上下來。哈哈,這丫頭真有意思,怎麼又換造型了?原來筆直的頭發,燙成了卷發,蓬蓬松松的頂在腦袋上,這還不算,今天這身衣服,怎麼看怎麼搞笑。寬大的白色襖子,下面卻配著一雙鮮紅的小皮靴,這樣子,活脫脫像馬戲團的。
不過,這身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卻又像有另外一番風味兒。
這時,她正拖著老大一口行李箱走下車,一下車,就把行李放了下來,東張西望。發現了人群中的張少宇,突然像發神經似的跳了起來,一邊跳,一邊揮著手︰“小流氓,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張少宇苦笑著搖了搖頭,大聲回應道︰“看見了!別叫了!”說完,牽著楊婷瑤的手就走了過去。
張少宇人還沒有走攏,趙靜已經撲了過來,一把抓住張少宇的雙臂,使勁兒搖了起來︰“小流氓,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張少宇每次見到趙靜,都會被弄得哭笑不得,我過年還沒拿過紅包呢,還給你。
正想開口說話,突然瞥見趙靜背後一個人,看到這個人,張少宇就像看到鬼一樣,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怪事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他媽不是在做夢吧?她們兩個乘坐同一輛車來的?
怪不得,我說趙靜怎麼叫我來接她呢,原來是有原因的。
楊婷瑤也看到了那個人,心里一驚,她們兩個怎麼一起來了?呵呵,今天可有意思了,兩個情敵都到齊了。
趙靜見張少宇怔怔的望著自己的身後,根本不用扭過頭去看,就知道是張莉。今天早上上車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張莉竟然跟自己乘坐同一輛車,趙靜故意和張莉坐到一起,一路上,趙靜想盡辦法,想要惹張莉生氣。
她什麼招數都用盡了,可張莉愣是不搭理她,只顧著閉目養神。趙靜從上車開始,一直說到下車,張莉回應的話,加起來不會超過十句,氣得趙靜真想掐住她的脖子。車要到成都時,趙靜突然想起一個辦法來。
那就是叫張少宇來接自己,張莉看到,一定會氣得半死,哈哈,氣死你這個狐狸精!
可沒有想到,現在張少宇居然不拿正眼瞧自己,而是目不轉楮的盯著張莉,趙靜心頭一時火起,突然退後一步,把長襖一撩,飛起一腳向張少宇踢去,正中腰部。
張少宇實在沒有想到,這小丫頭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那一腿正掃在自己的腰上,痛得他直皺眉頭。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他招你惹你了?”楊婷瑤大驚失色,一把扶住張少宇,見他疼痛的模樣,忍不住大聲對趙靜說道。趙靜重重的哼了一聲,拖起行李箱就走人了。
張莉也連忙丟下行李,走了過來,打量著張少宇,問道︰“沒事兒吧?”
張少宇彎著的腰漸漸直了起來,搖了搖手,皺著眉頭說道︰“沒事兒。”回頭看了看趙靜,已經快走出車站了。媽的,這小丫頭是不是練過?怎麼腳力這麼重?看她剛才飛腳起踢那架勢,還真像是個練家子。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張莉伸出了手,臉上,滿是自信的笑容。相比之下,楊婷瑤倒是有些慌亂,忙伸出手去,與她握了握。
“你好。”楊婷瑤小聲說道。心里,卻是有些不高興,當初是你自己說的,只要我好好照顧少宇,你就不會再出現,現在你不僅出現了,而且還對少宇發動了猛烈的攻勢。
張莉說完那句話,然後轉向了張少宇,微笑著問道︰“試鏡的事兒談妥了嗎?”
一提起這個,張少宇頓時來了精神,腰不痛了,腿不酸了,走路也有……
“嗯,今天公司給我打了電話,說是讓我明天去試鏡,如果順利的話……”張少宇笑著說道,盡管他說得很平靜,可仍舊能夠感覺到他的語氣里,充滿了興奮。
而張莉,似乎比張少宇更開心,一听到他的話,整個人兩眼放光,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向張少宇靠了過來︰“真的?那太好了!”這個習慣,是很多年前就養成的,和張少宇面對面說話的時間,會不由自主的往前靠。
張少宇大概是由于開心的原因,並沒有發現不對,而旁邊的楊婷瑤心里不就不是滋味兒了,一看這情景,趕忙往中間一插,斜斜的站在張莉和張少宇之間,笑著對張莉說道︰“你趕了一天的車,也累了吧,走,我和少宇做東,請你吃飯。”
張少宇瞬間反應過來,微微笑了笑,對楊婷瑤說道︰“還是你想得周到,走,張莉,我們吃飯去。”他知道楊婷瑤可能有些不高興了,雖然師姐是個大度的女人,可再大度,也不可能對這種事情視若無睹。自己也應該注意一些才是。
處理這種事情,一不小心,就會傷害到關心自己的人,張莉,楊婷瑤,張少宇誰也不想傷害,一個是自己的前女友,自己的整個少年時代都耗在了她的身上。而楊婷瑤是自己的現女友,自己愛她,不容許她傷心。
這樣一來,難得,就是自己了。有的時候,張少宇真的在想,我何德何能,讓如此優秀的女人,一個個這麼關心自己,老天會不會太眷顧我了一點?
第六十八章(上)
張莉心中很想能有機會和張少宇多聚聚,但是,她知道今天這個場面,絕對不合適。張少宇與他的現任女友楊婷瑤並不是專程來接她的,她是女人,當然明白女人的心理。雖然楊婷瑤主動提出為她接風,不過她心里清楚這只不過是句場面上的客套話。
“少宇,你不是來接趙靜的嗎?怎麼讓一個人她先走了啊!”張莉目光望著出站口有如過江之鯽的人流,淡然說道。
經張莉這一提醒,張少宇才想起今天主角應該是趙靜這個瘋丫頭。
“啊!我差點都將這渣兒給忘了。張莉,師姐,你們先聊著,我去找趙靜。”張少宇說完,頭也不回便朝出站口飛奔而去。
見張少宇走了,張莉俯身將行李箱提起,對楊婷瑤嫣然一笑,說道︰“呆會兒少宇回來,請你轉告一聲,我今晚公司有個應酬,不能和你們共進晚餐了,我先走了,BYBY!”
“張莉,你不能等少宇回來,再當面向他辭行嗎?”楊婷瑤擔心張少宇回來後,不見張莉,他心中會有什麼誤會,因此婉言相留。
“不用了,楊婷瑤,大家都是女人,有些事當然是心照不宣。我不想讓你為難,更不願讓少宇尷尬,再見。”
望著張莉朝出站口相反方向遠遠而去的背影,楊婷瑤默然無語,心情很復雜。憑借女人的那種直覺,她斷定張莉此舉實際上是以退為進!
剛才張莉與張少宇見面時的那種眼神,楊婷瑤在旁全都歷歷在目。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她很清楚張莉還在愛著張少宇。
對張莉和張少宇當年那段戀情,楊婷瑤非常了解。張莉這次來成都工作,只怕並不是隨便打份工這麼簡單。想想張莉和張少宇都在成都,而她自己卻遠在洪都市,楊婷瑤心中油然生出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與此同時,人來車往的出站口馬路邊,張少宇正及時地將剛鑽進一輛出租車的趙靜,從車上給拽了下來。
“好你個瘋丫頭,無端端的給我來了記佛山無影腳,想不了了之閃人,門都沒有。”張少宇滿臉戲謔的笑容,緊抓著趙靜的右腕不放手。
“小流氓,你放手。”趙靜一個勁的摔著手,想從張少宇手中掙脫,氣乎乎地嚷道︰“我趙靜沒你這種見色忘義的哥們。”
“見色忘義?趙大小姐,拜托你別亂扣罪名行不?”張少宇滿頭霧水的說道︰“我見什麼色?忘哪條義了?”
“哼哼!那你說,你今天是來接我的,還是張莉?”趙靜朝他瞪眼問道。
“當然是接你!”張少宇毫不猶豫地答道︰“我根本都不知道張莉今天也會來成都,更不知道她與你同坐一班車。”
“那我問你,為什麼剛才你正眼都沒瞧我一下,而是色眯眯的盯著張莉看,完全一幅八百年沒見過女人的豬哥嘴臉!”
“我暈!”張少宇兩眼翻白地做了個要暈倒的神態,差不多是呻吟著說道︰“姑奶奶,我突然看到張莉在你身後出現,當然會有種意外驚訝的表情流露啊!”
“哼!瞧你那點出息。”趙靜像是接受了張少宇的解釋,撇嘴說道︰“我看,八成是你心里在打什麼歪主意吧!”
“呵呵!都說初戀是最難忘的,我偶爾回億一下,貌似應該也是人之常情吧?”張少宇訕笑著答道。
“沒出息!”趙靜白了他一眼,忽然,她那雙美麗的大眼楮里有種狡黠的神色一閃而過,她捉狹地笑道︰“嘿嘿,小流氓,如果我稍不留神,無意中和楊婷瑤提及你剛才說的這番話,不知這後果會……”
張少宇裝出舉手投降之狀,連聲說道︰“得得得,算我怕你行不,瘋丫頭,大不了我呆會兒請你吃一頓,權當封口費,這總行了吧?”
趙靜得意地笑道︰“嘻嘻,小流氓,我的嘴可是很刁的哦!”
張少宇提起趙靜那只紫紅色的行李箱,笑道︰“你就是再刁,我也得認了啊,瘋丫頭,走吧,我師姐和張莉還在車站等我們。”
趙靜顯得很親熱地挽著張少宇的胳臂,邊走邊道︰“小流氓,你說,等下讓楊婷瑤和張莉看到我們這個樣子,她們會是什麼表情?”
張少宇如觸電一般將手一摔,閃身就逃,嘴里叫道︰“那我肯定是跳進黃河也先不清。”
“嘻嘻,那你這個冤大頭當定了。”趙靜連蹦帶跳地向他追了過去。
在出站口,張少宇迎面遇上了正往外走的楊婷瑤。
“咦?!師姐,怎麼就你一個人?張莉不是和你一起的嗎?”張少宇東張西望地問道。
“她說她公司有事,先走了。我怎麼留也沒留住。”楊婷瑤面帶歉然之色地說道︰“少宇,對不起。”
“哦!走就走了吧,也許她公司真有事。”張少宇暗吁了口長氣,可是心中隱隱的失落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趙靜這時從後面出現,肆無忌憚地一把挽住張少宇的左臂,將她那高挑、性感、婀娜的嬌軀緊挨著他,望著楊婷瑤笑眯眯地招呼道︰“楊婷瑤,你好!”
她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看得楊婷瑤怔了怔,但楊婷瑤隨即恢復常態,對趙靜點頭笑道︰“你好,趙靜。”
趙靜找了半天沒看到張莉,不由咦聲問道︰“張莉呢?這只狐狸精跑哪去了?”她原打算主要是好好氣氣張莉,結果張莉不在場,所以有點失望。
楊婷瑤被她剛說的“狐狸精”三字逗得抿嘴而笑,問道︰“趙靜,張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啊?”
“哼哼!從她去年有天帶了個猥瑣男在視頻里氣小流氓那時起,我就決定一定得找機會替小流氓出這口氣。”趙靜恨恨地說道︰“還有,在來成都的路上,我差點沒被這個狐狸精氣得吐血。”
“她怎麼氣你了?”楊婷瑤好奇地問道。
“她竟然在我面前裝淑女,扮深沉,擺出一幅要多惡心就多惡心的冰山美人的姿態,如果我不是親眼見過她的真面目,還真能讓她給騙了。”趙靜氣嘟嘟地松開張少宇,走到楊婷瑤身邊,一本正經地說道︰“婷瑤姐,你可得將小流氓看緊點,我估計,張莉這個狐狸精沒安什麼好心,她這次來成都工作,肯定是居心叵測。”
張少宇在一旁听著趙靜這番論調,偏偏他一句話也插不上,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楊婷瑤顯得親切自然地挽著趙靜,笑道︰“趙靜,謝謝你的提醒。走,我們找個地方給你接風,邊吃邊聊。”
趙靜欣然說道︰“好呀!難得有機會宰小流氓一頓,嘻嘻,婷瑤姐,听說你在洪都市委工作?我下個月很可能要去洪都做個節目,得在那呆幾天呢。”
“什麼節目?只要我能幫得上忙,你盡管開口。”
“一組關于山區失學兒童的專題報道,主要是以自願者教師為對像……”
二女像對姐妹花似的親熱的手挽著手,一路談笑風生,朝出租車停靠點走去。
張少宇拖著趙靜的行李箱,大步而行,走在二女的前面,攔車去了。
他們三人攔下一輛捷達出租車,登車離去後,車站口出現了張莉的身影。
她望著那輛朝市區方向快速行駛的出租車尾影,眼中有股堅定的神色隱現,很快,她也攔下一輛出租車,朝位于成都市東區的豐達廣告公司宿舍樓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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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排副駕座位上,張少宇透過後視鏡打量著後座上正聊得貌似非常投機的趙靜和婷瑤,心中納悶得很。
記得不久之前,她倆在公園里曾經有過一次針鋒相對的交鋒,但怎麼現在突然變得如此親密無間呢?
這女人的心,還真他媽的像海底針,永遠都琢磨不透。他心中暗暗嘀咕著。
對張莉的不告而別,張少宇並沒多想,相反,他還有點暗自慶幸。因為他不敢想像,如果讓趙靜、張莉和楊婷瑤聚在一起,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
和楊婷瑤一起面對趙靜,張少宇並沒覺得有什麼太尷尬之處,畢竟,他知道自己對這個有點瘋瘋癲癲的野蠻美女沒什麼非份之想,他與趙靜之間,既像哥們,又像兄妹,是那種並有參雜半點男女曖昧關系的純真友情。
但如果換成是張莉,那完全是兩個絕然不同的概念。五年的相戀,他曾一度以為張莉就是伴隨他共度一生的愛人。但是,現實的殘酷,將他這個美夢被無情地徹底粉碎,如果不是楊師姐在他最失意的時候用她的萬般溫存和柔情來撫慰他那顆受傷滴血的心,他真不知己現在是個何樣的德行。
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辜負楊師姐,盡管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那麼一絲對張莉的牽掛。
“喂!小流氓,在想什麼呢?看起來蠻深沉的嘛!”趙靜的嬌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絮。
將頭枕在座位的靠背上,張少宇半眯著眼喃喃說道︰“我在想,找什麼樣的館子吃,既能讓你吃得開心吃得飽,又能讓我最大程度地省點錢。”
“小流氓,那我們去湘采館吃湘菜,最近一段時間,我迷上了那道‘剁交煮魚頭’,好吃極了。”趙靜雙臂擱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下巴枕著手臂,在張少宇的耳邊,吐氣如蘭地出著主意。
“貴不貴?多少錢一份?”張少宇問道。
“你放心好了,吃不窮你小流氓的。”趙靜笑嘻嘻地說道︰“如果你不放心,那這樣好了,你拿一百塊出來,你出錢,我來安排,超出一百塊的話,我來貼。”
“呵呵,這個建議不錯。”張少宇將身體坐直,扭過頭面朝趙靜,說道︰“一百塊嘛,我目前暫時還能承受,瘋丫頭,如果有剩的,是不是可以退還啊?”
“你想得美!死扣門,鐵公雞。”趙靜沖他皺著鼻子嗔道︰“楊婷瑤,你怎麼會看上小流氓這種小氣的家伙啊!”
楊婷瑤嫣然笑道︰“你不是也和這個小氣的男人是好朋友嗎?”
趙靜將身體往後一靠,雙手抱肘,望著張少宇,品頭論足地說道︰“嗯嗯,經你這麼一提醒,我得對和小流氓之間的交情,作重新審視,婷瑤姐,你說,這家伙既不帥,又不酷,身家沒身家,背景沒背景,像我倆這類如花似玉的美女,怎麼會和他成為好朋友呢?不理解,郁悶,好郁悶……”
楊婷瑤被趙靜那種裝模作樣的神態,逗得抿嘴而笑,她望著張少宇,眨巴眨巴著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楮,說道︰“是啊,好像他身上的缺點遠比優點要多啊!”
張少宇臉色一整,顯得非常嚴肅地說道︰“你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何在嗎?”
趙靜和楊婷瑤互望了一眼,然後同時點頭說道︰“當然想!”
張少宇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很簡單,因為——我這人實在是太壞,太卑鄙,太無恥,太一無是處了!當今社會上不是流傳著這麼一個說法,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切!鬼才愛你呢。”趙靜右手中指一伸,做個全球通用的BS手勢,戲謔地笑道︰“我想,這世上除了你的楊師姐當你是塊寶以外,在我眼里,你小流氓壓根就是根草,不對,你連草都不是!”說完,她“咯咯咯”大笑起來。
楊婷瑤見狀,不露齒地掩嘴而笑,說道︰“少宇,受打擊了吧。”
張少宇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覺得我會嗎?”
楊婷瑤微微一笑,脈脈含情地望著張少宇,沒有答話。
四目相交,從她的眼神里,張少宇感覺到一種非常舒心暖意的綿綿溫情,一種以他為榮為傲的欣然青睞。
二人相對無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不過,這種溫馨的感覺,維持不到三秒,便被一雙在他倆眼前晃個不停比劃著心型的縴手給打破了。
“嘻嘻,你們看到彼此之間那顆蠢蠢欲動的情心了嗎?”趙靜捉狹地笑道︰“是不是充滿激情,洶涌澎湃有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楊婷瑤臉色一紅,打趣地笑罵道︰“真是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
張少宇剛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泰然自若地笑道︰“瘋丫頭,鬧夠了沒?”
“拜托,你們二位注意點場合行不行啊!”趙靜撅著嘴嚷道︰“當著我的面眉來眼去的,是不是得顧及顧及我的感受呢?”
張少宇正經八板地點頭說道︰“嗯!也對,剛才的場面的確有點兒童不宜。”
趙靜兩眼一瞪,抬手就欲敲張少宇的頭,嗔道︰“宜你個大頭鬼,你個死小流氓,去你的!竟敢佔本小姐的便宜,找死是不?”
男人頭,女人腰,不能敲,不能摸。張少宇哪能讓趙靜敲著,他稍將頭一偏,躲過趙靜飛來的“彈指神功”,臉上堆起怪怪的邪笑,說道︰“瘋丫頭,別動手動腳哦,不然的話,嘿嘿……”
趙靜將豐滿的胸膛一挺,雙手叉著小蠻腰,杏眼圓睜,說道︰“怕你啊?放馬過來呀,看誰怕誰,嘿嘿嘿!”
張少宇兩眼向上一翻,做個了I服了Y的表情,喟然嘆道︰“唉,這都他媽的什麼世道啊!瘋丫頭,就你這德性,當心沒男人敢要啊!”
“切!追本小姐的男人,沒有一個團,也有一個加強營!”趙靜將她漂亮的下巴一揚,傲然說道︰“只要我趙靜點頭,他們保證一個個都乖乖的隨叫隨到,垂頭躬身,听候本小姐差遣。”
張少宇斜眼瞄著她,撇嘴說道︰“信你才怪!”
“什麼?!你敢不信?”趙靜氣呼呼地說著,將手機掏出來,翻動手機里的電話簿,隨便挑了一個號碼,一邊等待系統接通,一邊對張少宇說道︰“小流氓,看我先叫個冤大頭過來,替本小姐拿行李先。等下再召一個人,來給我們買單,吃完飯我再找一個,讓他來接送本小姐回電視台。吼吼!”
張少宇當然知道趙靜並非在吹牛B,以這丫頭性感身材和漂亮臉蛋,絕對稱得上是男人殺手。剛才只不過和她開了個玩笑,哪知她還當真了。
“得得得,我知道你趙靜大小姐魅力不可擋,認識的帥哥、酷哥、款哥一大籮,不過,我沒興趣看到你的這些追求者,所以,你還是打住吧。”張少宇苦著臉作認輸的神態。
楊婷瑤依然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嫻靜神態,也微笑著勸道︰“趙靜,你這電話還是別打了,我和少宇一樣,都不太習慣和陌生人打交道。”
見張少宇認輸了,加上又有楊婷瑤給她再添一個台階,趙靜將剛撥通的電話,立馬掛斷。
不過,對方很快將電話打了過來︰“喂喂!是趙靜嗎?你在哪?到成都了沒?”
“對不起,王磊,剛撥錯號碼了,我現在沒空,晚點給你電話,就這樣,BYB。”趙靜飛快地回了句,掛斷電話,想了想,干脆將手機電池取下,再裝上。如此一來,對方再撥趙靜的手機號,中國移動的電腦系統就會提醒您撥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免得再受來電騷擾。
張少宇當然知道這種手機免騷擾小技巧,見趙靜正用一種得意的眼神望著他,張少宇拇指一豎,做了個贊許之狀。
但不等趙靜嘴角浮現的笑意全部展開,張少宇將指頭由上改下,氣得趙靜差點將她那只MOTOV3新款手機扔出車窗之外。
“趙靜,我們呆會兒去哪吃你所說的‘剁交蒸魚頭’?”楊婷瑤趕緊將話題岔開,免得趙靜和張少宇再爭起來沒完沒了,
趙靜狠狠地瞪了張少宇一眼,然後望著楊婷瑤,笑道︰“去市中心的羊西餐飲一條街,那里有家洞庭春湘菜館,菜做得非常地道,環境也不錯,價格也不貴。”
“趙靜,剛才打你電話的是什麼人啊?”楊婷瑤繼續和趙靜搭著話,分散趙靜的注意力,因為她看得出趙靜好像在找機會要報張少宇剛才BS之仇。
“這家伙是我哥的一個同學,在電腦城開了家電腦銷售公司,生意做得還過得去,屬于現在女孩們都爭相追逐的那種有錢有車有房子有事業的四有男人。”趙靜故意眯眼盯著張少宇說道︰“可不像某些人,到現在連工作都還沒著落喲!”
張少宇微微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淡淡笑容,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在有的,並不一定將來會有,現在沒有的,也不代表將來什麼都沒有。”
趙靜白了張少宇一眼,轉頭對楊婷瑤笑道︰“婷瑤姐,我句話叫什麼來著,好像是說什麼什麼嘴硬的意思。”
第六十八章(下)
“瘋丫頭,死鴨子嘴硬對我張少宇形容得還不到位。”張少宇笑呵呵地望著趙靜說道︰“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就比較形象貼切一點。”
“嘻嘻,小流氓,算你還有那麼點自知之明。”趙靜朝座位上向後一靠,笑道︰“難得啊難得,這話能從你張少嘴里親口說出來,不容易啊,真不容易啊!”
張少宇將頭轉過去,透過前面的減速玻璃,望著車流中一輛輛不時飛速超車的寶馬、奔馳、奧迪、沃爾沃等各樣名車,默然無語,雙手互捏,將指關節捏得“ ”直響。
趙靜的玩笑話,他雖然不會往心里去,但如果心中沒有絲毫的觸動,那他就不是張少宇!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丈夫不可一日無錢,沒有事業的男人,就不能稱之為真正的男人,我張少宇的事業在哪?何年何月方能叱 風雲,衣錦還鄉?
“我看還是先送你回宿舍,再定去哪吃吧。”張少宇淡然說道︰“拎著這麼個大箱子,你不嫌煩我還嫌累。”
“成,我也正好回宿舍換套衣服,嘻嘻。”趙靜點頭笑道。
出租車拐過前面的路口,朝SCTV電視台方向駛去。
※※※※※※※
羊西街,是成都市中心非常出名的“好吃一條街”,在這條街上,大至滿漢全席、八大菜系,小到全國各地的風味小吃,都能找到。這麼說吧,只要你有錢,不論你想吃什麼,你都能在羊西街得到滿足。
羊西街馬路兩邊的停車線內,全球的名車幾乎都能看到樣本。這也是羊西街之所以能聞名的另一道靚麗風景線。
夜幕徐徐降臨,羊西街整條街都呈現出燈紅酒綠的升平景象。
一輛出租車在羊西街中後段的一家大型酒樓前的路邊停下。
這家裝修成古典風格的洞庭春湘菜館,看起來生意似乎相當火紅,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熱鬧得很。
車後門開處,隨著“給個讓你為美女服務的機會,小流氓掏錢付車費吧”的嘻笑聲,趙靜從車內走出。
趙靜換了身裝,外面披了件中長的乳白色風衣,里面是一套淡黃色的緊身裝,將她一米七二的身材包裹得曲線瓏,配上那雙中幫的黑色高跟摩沙皮靴,看上去格外養眼。
稍經修飾的瓜子形臉蛋,皮膚有如凝脂白玉,臉上找不到任何一點紫外線造成的瑕疵,兩道清秀的柳葉眉看不到一點人工修飾的痕跡,長而巧的細黑睫毛將她那雙有如兩顆黑鑽般晶亮地大眼楮襯托得更顯靈慧可愛。挺直的鼻梁下,是一雙淡施唇膏的櫻桃小嘴,圓而略翹的下巴,使她隱現一種清高的傲氣。
隨在趙靜身後的,是楊婷瑤。都說燈光下看美女,越看越漂亮,這時的楊婷瑤,白皙姣麗的臉龐襯著一頭漆黑的秀發,.她穿的還是先那身頗有風韻的復古裝扮,淺灰的小西裝上相稱浪漫的蝴蝶裝飾很有懷舊氣息,動人的造型結合一點動感的羽毛和晶瑩剔透的琥珀、珠珠等做搭配,整個人顯得是那般的優雅、高貴、斯文,更是將女人味傳達到極致。
相對這兩大美而言,付過車費從車前座下來的張少宇,看起來稍顯有點不是很對稱。不說他上穿的那件假牌“七匹狼”絳色夾克,就憑他下著的那條皺巴巴的黑西褲,怎麼看,也不像是陪先前下車的兩名美女來進餐的男伴。
讓那些駐足看養眼美女的路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兩位氣質迥異的美女,竟然一左一右挽著那名長相普通,穿著更一般的男人,二女一男談笑風聲地向洞庭春的大門樓走去。
他們這一行三人,自然是吸引了無數路人的注目。在眾多羨慕和嫉妒眼光的聚焦中,張少宇還真有點不是很自在的感覺。
“瘋丫頭,你是不是存心想我被別人痛揍一頓啊?”張少宇苦著臉邊走邊道︰“師姐這麼挽著我走,我已經有點顫顫悠悠了,你再這麼一湊過來,我現在整個人都覺得心驚膽跳。”
“你會怕?你素來不是常以膽大包天自居嗎?小流氓,有我和婷瑤姐這麼出眾的美女讓你左擁右抱的,你心中應該是洋洋得意才對吧?”趙靜不但沒放手,反而將她那噴火般的魔鬼身材和他挨得更緊了。
楊婷瑤雖然知道趙靜是在開玩笑,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趙靜其實已經愛上了張少宇,只是這個大大咧咧毫無心機的丫頭自己還沒感覺到而已。像這類型的情敵,其實是最可怕的,她所具備的潛在威脅,遠比張莉還要強勁。
趙靜堪稱那類既有身材,又有長相,更有氣質的極品美女,在這方面,楊婷瑤自認尚輸她一籌,她清純活潑,美麗大方,是典型的對男人有致命誘惑力的陽光女孩,本著“沒有不偷腥的貓”這句形容男人的經典名言,對張少宇的“免疫力”,楊婷瑤委實心中沒什麼譜。
楊婷瑤下意思地將張少宇的胳臂緊了緊,將嬌軀朝他靠了靠。
張少宇感覺到了她的舉動,像是明白了她的心思,他側頭向楊婷瑤望了一眼。
雖然僅僅只是一眼,但從張少宇深沉而堅定的眼神里,楊婷瑤讀懂了他對她的真誠、關愛和一往情深,她覺得很欣慰,溫柔嫵媚地望著笑了笑,剛欲說什麼,忽然——
一輛銀灰色的寶馬560從他們後面駛過來,向路邊一拐,剎住車,擋去了張少宇他們的去路。
一名身著中長款式的看上去就非常名貴的黑皮褸的年輕人從駕駛座上下來。
這家伙長相還算順眼,鼻梁上架著的那副金絲眼鏡,使其看上去有那麼點儒商的味道。一米八零左右的個頭,襯以板寸平頭,顯得整個人非常精神。
“趙靜,還真的是你啊!”年輕人很有紳士風度地和趙靜揮手打了個招呼,微笑著說道︰“什麼時候回的成都?怎麼沒打個電話讓我去接你……”
“王磊?!”趙靜的聲音里有明顯的驚訝味道︰“你怎麼會在這里出現?”
“呵呵,下午接到你電話,再打過去,便一直是不在服務區,不過,我隱隱覺得你可能回成都了,沒想到還真讓我猜到了。”王磊將車門輕輕帶上,朝趙靜走了,邊走邊道︰“我今晚在洞庭春請幾個湖南來的朋友,就算是打破我的腦袋,也想不到能在這踫上你,擇日不如撞日,呆會兒一起吃,如何?”
“嘻嘻,下午無意中撥錯了電話,對不起。”趙靜很禮貌地笑道︰“王磊,听說你最近春風得意,看來,的確是不錯。”說話間,她撫著張少宇胳臂的那只手一直沒放下。
王磊向張少宇打量了一眼,很有風度地笑道︰“趙靜,這位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哪能呢!”趙靜大方地笑道︰“我才沒那麼傻現在就讓男人給拴住哩。來,替你介紹一下,張少宇,我最後的哥們,她身邊的美女,叫楊婷瑤,是他女朋友。少宇,婷瑤,他叫王磊,我哥的同學,小時候都在一個院子里玩大的。”
張少宇將雙手從兩位美女手中騰出來,越前一步,伸出右手,對王磊點頭笑道︰“你好!”
行過握手禮後,王磊似是想起了什麼,望著張少宇風趣地笑道︰“現在是不是都流行取張少宇這個名?好像這次小強杯網絡原創歌曲創作大賽中,西南賽區的頭一名也叫張少宇。”
“哈哈,王磊,算你運氣好,此張少宇,就是彼張少宇也!”趙靜大笑著露出了張少宇的底牌。
“啊!那真是榮幸之極,哥們,好樣的,這兩輪大賽下來,你為咱成都人臉上爭光不少啊!”王磊再度握住張少宇的右手,顯得很誠懇地說道。
“呵呵,您過譽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張少宇淡然笑道︰“像王總才是真正的年輕有為,大家風範。”
“哪里哪里,也只不過是小本經營,小打小鬧,混口飯吃。”王磊很謙遜地笑道︰“對了,張少宇,你是趙靜的哥們,那也算是我王磊的哥們,可不可以賞個臉,大家一起吃餐便飯?”
張少宇隨和地一笑,望了趙靜,說道︰“今天我是專程給趙靜接風,她說了算。”
趙靜嫣然笑道︰“王磊,下次吧,你不是要有客戶要陪嗎?我們就不湊熱鬧了。”
王磊很瀟灑地笑道︰“下次就下次吧,反正只要像這鬼丫頭在成都,還怕逮不著你?張少宇,楊小姐,有機會大家再聚,我先閃人。”
說完,王磊登上寶馬,找停車位去了。
望著逐漸遠去的寶馬車華麗的尾燈,張少宇看似是默然無語,實則他在心中罵他自己︰“都是男人,為什麼別人能開寶馬,而我他媽的卻只能計算著口袋里的RMB過日子?連請女孩子吃頓像樣點的大餐都請不起,我他媽的怎麼就活得如此窩囊啊!操,難怪張莉要提出分手,這人和人還真是差距太大。張少宇啊張少宇,你小子猴年馬月才能混出個人樣來呢?如果你混不出個人五人六來,你他媽的對得起身邊的哪個人?”
“小流氓,什麼時候你也可以開著奔馳寶馬帶著我去兜風游車河呢?”趙靜半真半假地嘻笑著問道。
“靠,開寶馬坐奔馳很?怕穡俊閉派儆畎寥淮鸕潰骸澳闃 勒飧鍪郎鮮裁床攀親畬蟺淖時荊扛嫠唚悖 悄昵幔︿腥巳 柩就罰 醫裉煬徒 傲談悖 灰 橋 絲謚興降某曬δ腥慫滌械囊磺校 藝派儆鈐諶 曛 埃 冀 滌校br />
“快看!快看!天上有頭牛在飛!”趙靜手指著夜空,大聲叫道。
還別說,美女的話還真有人信。
周圍有不少人都抬頭望天,等明白過來美女話中的意思後,上當的這些家伙有氣不敢朝美女發,只得全將鄙視諷刺的目光,集中射向剛剛旁若無人地凌雲表志的張少宇。
張少宇像是當作沒看見,夷然無畏地向四周環顧了一圈。
看著他眼神里流露出來的那股子強烈無比的信心,那種凜凜生威的豪氣,楊婷瑤靜靜地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老公,我知道你一定能行!不過,別站在這說話了,很多人都在看著我們呢!”
張少宇默然地點了點頭。
“?劍 獠皇欽派儆盥穡俊br />
“你說誰?張少宇,唱《淡然一笑》一舉成名的那個?!”
“嗯!是他沒錯!那晚在體育館演唱會的現場我見過他。小強杯西南賽區連續兩個第一,真給咱成都人長了臉!”
“哇!真是的宇少?劍br />
“宇少,宇少,能不能我簽個名!”
“宇少,能和你合個影嗎?”
“……”
一時間,眾多的少男少女向張少宇圍涌過來。
這突如其來場面,頓時將張少宇弄得有點手足無措。但很快,他鎮靜下來,而且發自內心地感激這些熱情洋溢的粉絲朋友。因為他們,在這個時候,更使他堅定了自己奮發圖強的上進心。
張少宇從一開始,便把這些粉絲當成朋友,他非常厭惡劉楓那種耍大牌的行為,因此他絕不會去挫傷粉絲們的滿腔熱情。他知道,在自己今後的成長道路上,離不開這些粉絲朋友們的鼓勵和支持。
他臉上浮現出他特有的招牌微笑,親切的,真誠地一邊和粉絲們打著招呼︰
“對不起,我身邊沒筆,可能無法給朋友們留下我張少宇的爪痕,合影留念我非常樂意,不過,有數碼相機的朋友記得拍完後發到網上去,我好上網下載保留。”
“我靠!宇少,你現在可是名人,大神級的人啊!怎麼出門不帶簽名筆哇……”
“就是就是,宇少,你身邊的是不是你好女朋友?你讓她去賣,我們可以等的說……”
“喂!有帶了數碼相機的哥們姐們沒?一起幫著多拍幾張哇……”
“靠,丫笨啊,用手機拍啊!”
“宇少,五十進三十二,你會不會有新歌?”
“宇少,我們什麼時候能賣到你好唱片?”
“……”
人群里各種各樣的叫聲嚷聲不絕于耳。
羊西街是成都人流非常集中的繁華街道,頂多也就兩三分鐘時間,張少宇便被至少超過兩百人的粉絲圍在街邊,使得街上的交通秩序也受到了影響。
張少宇一邊引領著粉絲們盡可能向行人道邊上靠,盡可能使街上的車流不至于堵塞住。好在洞庭春湘菜館門頭左右有大塊供客人停車的空地,這才沒造成交通堵塞的熱鬧壯觀場面,以至將警察給招來。
他看上去是麼的老練從容,就像是經常要應對這種場面的天王巨星一樣,輕松自若地與這些“宇少”的忠實追隨者親切友好地交談著。
他再三強調和大家是朋友,是真正的朋友,而且聲明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名人、明星,像給大家簽名這等殊榮,他目前還不夠格,請大家多多諒解,他要達到這種級別,還需要大家的頂力支持。
免去簽名的麻煩後,張少宇和粉絲們拍了好幾十張照片,滿足完最後一最多只有十三四歲,頭上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的合影要求後,張少宇終于和這群偶遇的歌迷依依惜別,在湘菜館門前很多食客不是很理解的目光注視中,走進了洞庭春的大廳。
在身穿紅色旗包的迎賓小姐的熱情招呼引領下,張少宇、楊婷瑤和趙靜向二樓的包廂邊走邊聊。
趙靜半開玩笑關當真地說道︰“小流氓,我決定,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來當你的經紀人。”
張少宇長長地吁了口氣,懶洋洋地答道︰“只要你舍得扔了電視台的工作,隨你便,反正我沒工資發給你。”
趙靜親熱地挽著楊婷瑤的手,笑道︰“婷瑤姐,我當小流氓的經紀人,你沒意見吧?”
“哪能呢,你這麼會裝著打扮,少宇是得有人幫他好好包裝包裝。”楊婷瑤笑答。
走至二樓前台大廳的時候,張少宇的手機響了起來。
張少宇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個廣州號碼。
“肯定是李丹!”張少宇心中一動,按下接听鍵更朝話筒大聲嚷道︰
“我靠,李丹你他媽的還知道打個電話給老子請安呀!”
電話那端,的確是在廣州混的李丹。
酒樓事件,他憑機智幫劉松和海叔化解了一場劫難,本以為可以從此平步青雲,扶搖直上,誰知劉松、嚴標這兩個團伙早被公安機關盯上了,借著酒樓事件,將這兩個披著合法公司外衣,帶黑社會性質的組織,來了個一鍋端。
李丹因為沒什麼案底,加上身上還有本大學生文憑,很快便被公安機關釋放,重新又過上了有上頓沒下頓的流浪日子。
他現在用身上最後幾個硬幣給張少宇打這個電話,本意是想找張少宇借點錢解燃眉之急,但電話打通後,听到遠在成都的兄弟如此開心親切的聲音,借錢的話到了嘴邊,被他硬咽了下去。
他強裝笑臉答道︰“哈哈!少宇,听到你的聲音真他媽的開心。听你的聲音,像是有什麼喜事啊!”
“屁的喜事,到現在連工作都沒著落,我他媽的是在窮開心,晚上為趙靜接風洗塵,你還記得這個瘋丫頭吧?”
“我靠,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這野丫頭哇!你小樣不是真把這小丫頭給泡上了吧?”
“哪能呢,我現在是任你溺水三千,只飲婷瑤一瓢,嘿嘿!”
“瞧你小樣,幫我問嫂子好,也替我問候一下趙靜。”
“沒問題,對了,你現在工作找得怎樣了?”
“就那樣吧,媽的,你我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主,得看有不有那種瞎貓撞上死耗子的狗屎運了。”
“媽的,丹子,我就不信咱哥幾個沒出頭的機會,耐心點,我們還年輕,年輕就是他媽的資本!”
通話中,他邊聊邊隨在趙靜和楊婷瑤身後,走進了一間供六人進餐的小包廂里。
這是個很僅供食客們進餐的普通包間,裝飾為復古風格,有一扇臨街的明窗。
張少宇習慣性地走到窗邊,繼續著和李丹的長聊。
電話那端的李丹,斜靠在一個公用電話停中,一邊咬著手中的冷饅頭,一邊和張少宇聊著︰“嗯嗯,就他媽的我拿青春賭明天!”
“靠,我不是這意思啊,你小子別理解錯,李丹,無論無如,觸犯國家法律的事,我們都不能干,你他媽的千萬記住這點,你那邊社會環境太復雜了,你遇事一定得多冷靜,別再像以前那麼隨著性子亂來。”
“安啦,你煩不煩啊!貌似我們分開沒多久,你怎麼變得雞婆起來了?”
“我靠,老子這不是替你著急嗎?我他媽的太了解你小子那沖動火暴的性格了,給你一把刀,你真敢殺人!這世上貌似沒你李丹不敢做的事。”
“嗯嗯!放心吧,我現在沒以前那麼沖動了!踏足社會,與在學校混日子,是絕然不同的兩個概念。哥們,我現在有點長進了吧?哈哈哈!”
“真長進了,我就阿彌佗佛了。”
“好了,不聊了,有空網上聊。”
“媽的,老子可是幾乎天天都在線上,就是難得見你小子露出你的小龜頭!”
“哥們這不是為了生活四處奔波嘛,不說了,少宇,再見!”
“你多保重!”
將手機掛斷,慢慢放進口袋後,張少宇默然地望著窗外明滅閃爍不定的霓虹燈交織而成的夜色,久久無言。
他有一種直覺,李丹現在的情況肯定很不好。不然的話,以李丹報喜不報憂的張揚個性,早在電話那頭暢聊他的近況和現狀了。李丹當初決定南下闖蕩,張少宇一直就在替他擔著心,生怕他最好的兄弟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希望自己能幫幫李丹,然而,似乎他目前也比李丹好不到哪里去。
“媽的,賊老天,你他媽的什麼時候也降次好運給我們兄弟,我們只求有份穩定的工作,難道這也他媽的過份嗎?操你……”張少宇忍不住在心里詛咒起來。
“小流氓,小流氓,別在那扮深沉了,過來一菜啊!”
趙靜的叫嚷聲,將張少宇心中的咒罵打斷了。
張少宇轉過頭來,禁不住喟然長嘆了一聲。
“少宇,剛才的電話是李丹打來的吧?他現在找著工作了嗎?”楊婷瑤關切地問道。
“是李丹,他雖然在電話里和我嘻皮笑臉的,但我知道,他的情況不會太好。”張少宇在楊婷瑤旁邊的一把高背紅木餐椅上坐了下來。
“小流氓,你還是先管你自己,再去替古人擔憂吧!”趙靜笑道︰“我覺得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確定點些什麼菜,吃完去哪玩。”
“師姐,菜點好沒?”張少宇朝手里拿著菜單的楊婷瑤問道。
楊婷瑤柔聲答道︰“剛看菜單,里面有道毛氏紅燒肉,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紅肉燒挺好吃的,所以幫你點了一份。趙靜則點了份剁交蒸魚頭。”
“才點兩個菜呀,菜單拿來我看看,怎麼著也得湊齊四菜一湯吧。”張少宇伸手接過菜單,一頁頁慢慢翻看著。
第六十九章(上)
給趙靜的接風宴,一直吃到晚上八點,三人方意尤未盡地席終人散。
吃完之後,趙靜本來還打算嚷嚷著去看電影,結果被電視台里打來的電話將她整晚的娛樂計劃全盤打散。
在洞庭春門口,趙靜登上了一輛“北京現代”出租車的前座,帶上車門,將電動車窗徐徐降下,將手伸出來向張少宇和楊婷瑤揮了揮,說了聲“電話聯系”後,便隨車離去。
將這個“瘟神”給送走了,楊婷瑤終于長長的暗吁了口氣,這接下來的時間,應該全部屬于她和張少宇的二人世界。
張少宇陪著楊婷瑤散步在羊西街的人行道上,走了很長一段,他一句話沒說。
楊婷瑤挽著他的胳臂,滿臉幸福的微笑,將頭靠在他的肩頭,默默地緩步而行。
好像他倆這時誰都不願說什麼,生怕破壞了眼前這難得的浪漫溫馨時刻。
忽然,一聲充滿童稚的女孩聲音,打散了他倆的幸福時光。
“先生,您買花嗎?買枝花給你女朋友吧,她好漂亮,比這玫瑰花還要美麗。”
一個衣衫單薄的小女孩站在張少宇的面前,瘦小的身形被手中提的那一大籃紅玫瑰襯得更顯弱不禁風。
望著眼前這似曾熟悉的一幕,張少宇下意識的想起了那天在劇組扮演一個賣花的窮學生角色,被劉楓重重扇了個耳光的情景。
“小妹妹,花多少錢一枝?”張少宇蹲下身來,看著花籃里的玫瑰花,親切地問道。
“十塊錢一朵,如果您多買點,可以算你八塊錢一朵。”小女孩營養不良的面容上,有希翼之色涌現,估計這可能是她今晚的頭一筆生意。
“小妹妹,替我包十二枝吧!”張少宇斷然作出決定,媽的,咱雖窮,但好歹也學電影里的浪漫一回。
楊婷瑤在旁靜靜地看著張少宇將身上的錢湊足了九十六塊,這是她認識張少宇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送花給她。她覺得在這一剎那,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當張少宇將包裝好的十二枝玫瑰雙手送到楊婷瑤手中時,楊婷瑤欣然接過,緊緊地將花抱在懷里,也不顧還有個賣花的小女孩在場,她飛快地在張少宇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
“姐姐,你男朋友真的很浪漫,祝你們愛情甜蜜,幸福美滿,白頭皆老!”小女孩開心地望著面前這對戀人,送出了她真誠的祝福,然後提起花籃,“賣花,賣花,十塊錢一朵玫瑰花!”一路嬌聲稚氣地吆喝著,向路邊相擁而行的另一對戀人走去。
“她真可憐。”楊婷瑤望著那個在瑟瑟夜風中的孤單背影,眼中滿是憐憫的神情。
“我靠,老子比她更可憐。”張少宇在心中呻吟道︰“現在全身上下就剩三塊五毛,明天的午餐都沒著落了,難道這就是沖動的懲罰?”
但表面上他卻顯得很輕松地說道︰“沒什麼可憐的,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未嘗不是好事。”
楊婷瑤輕嗯了一聲,一手將花抱在懷里,一手緊擁著張少宇的胳臂,二人繼續向羊西街路口漫步而行。
從羊西街到楊婷瑤下榻的成都市政府第一招待所,有一段比較遙遠的路程。如果坐出租車的話,最少得二十塊車費。就連坐公交大巴,也得二塊錢一個人。張少宇現在身上總共才三塊五,連坐公交車都不夠。
不過,熱戀中的男女在壓馬路散步的時候,是不會覺得夜漫漫路遙遙的。以楊婷瑤現在的心情,哪怕現在陪張少宇就這樣相擁著邊走邊竊竊私語著走到天亮,她都不會覺著累。
然而,楊婷瑤是個很理性的女人,盡管她很想就這樣陪張少宇走一夜,但想到他明天要去劇組試鏡,得保持最佳的精神狀態,因此她不能太自私,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二人卿卿我我走完了三條街後,楊婷瑤柔聲說道︰“老公,我們打車走吧,離一招還遠著呢,都快十點了,你也得早點回宿舍休息,為明天的試鏡作點準備。”
“沒事,還早呢,師姐,再走走吧。”張少宇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地說道。
楊婷瑤仰著臉看了看他,他的嘴角雖然掛著一抹淺笑,但她卻好像看出了這抹笑容背後的隱隱苦澀。特別是他那雙深邃的大眼里,似是迷朦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憂郁。
楊婷瑤心中一動,這時,二人剛巧經過工商銀行在這條街的一所營業廳。入目營業廳邊上亮著燈的銀聯自動取款機,她忽然想起了張少宇一直都非常拮據的經濟狀況。晚餐的時候,他已經花了一百,剛才買花也差不多一百,記得他口袋里的錢好像不到兩百塊啊!
一念至此,楊婷瑤回想起張少宇給她買花時翻盡口袋湊錢的情景,她不由暗罵自己糊涂,怎麼也會像小女孩那般不懂事,不會體貼人呢!
“老公,你告訴我,是不是剛才買花的時候,你將身上的錢都花光了?”楊婷瑤站在他前面,停下了腳步。
“呵呵,沒事,我卡上還有點錢。”張少宇拍著她的肩頭,微笑著寬慰道。
“真的嗎?老公,這里正好有個櫃員機,你介不介意將卡刷一下,讓我看看?”楊婷瑤雖然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眼神卻非常堅定。
“師姐,不用了吧,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張少宇心中沒來由的涌起一股惱人的慌亂。
“老公,你覺得還有其他的女人比我更了解你嗎?”楊婷瑤溫柔地不答反問,她的似水柔情,根本不容張少宇忍心拒絕她的要求。
看著櫃員機顯示屏上1.00這個數字,楊婷瑤心中突覺一痛,眼中有淚光閃動,顫聲說道︰“老公,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愛慕虛榮心的女孩,盡管我也喜歡你能給我送花,但是……”
“師姐,我當時什麼都沒想,只是想讓你高興,讓你開心,讓你快樂……”
張少宇接下來的話沒說完,因為他的嘴唇被兩片火熱、柔軟、顫抖著的紅唇,吻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張少宇一時之間有點手足無措之感,他高舉著雙手,不知落向何處。
隨著楊婷瑤雙臂緊緊環抱著他的頸脖,丁香軟舌暗渡,張少宇的兩只手掌也慢慢放下來,摟在她的縴腰上,二人就在夜色籠罩的街邊,在螢螢燈光的映照下,上演了一幕纏綿動人的激情深吻……
在楊婷瑤的堅持下,二人沒再繼續之前的壓馬路浪漫情懷,而是打車直接回市政府第一招待所。
出租車在賓館門樓前停下,為了顧及到楊婷瑤的影響,張少宇沒有下車送她進房間。
楊婷瑤將車費付了,而且把從賓館到張少宇宿舍這段路程的車費也提前付給司機,再叮囑了張少宇早點休息一番後,方抱著那束玫瑰花,依依不舍地下車走進賓館的大堂。
張少宇也沒多作停留,他怕自己如果再呆下去的話,會忍不住一時沖動,沖進楊婷瑤的房間。
和楊婷瑤的初次深吻,差點就使得張少宇按耐不住內心的寂寥和燥動,盡管現在這個時代對于女孩在婚前有性行為不是什麼奇聞怪談,但張少宇不想這麼做,他知道楊婷瑤是那種觀念很保守的女孩,在他沒能力給她終生幸福之前,他絕不會越軌侵犯她。即算他知道她不會拒絕他,但他不能這麼做,因為這是一個男人最起碼的責任感!
張少宇輕輕閉目靠座在出租車的車後座上,離開招待所沒多久,司機打開了車載收音機,非常巧的是,成都交通廣播電台的點歌欄目里,正在播放香港天王巨星張學友的《吻別》!
前塵往事成雲煙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連說過了再見也看不見你有些哀怨,
給我的一切你不過是在敷衍,
你笑得越無邪我就會愛你愛得更狂野,
總在剎那間有一些了解,
說過的話不可能會實現,
就在一轉眼發現你的臉陌生不會再像從前。
我的世界開始下雪,
冷得讓我無法多愛一天,
冷得連隱藏的遺憾都那麼地明顯,
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
讓風痴笑我不能拒絕,
我和你吻別在狂亂的夜,
我的心等著迎接傷悲,
想要給你的思念就像風箏斷了線,
飛不進你的世界也溫暖不了你的視線,
我已經看見一場悲劇正上演,
劇終沒有喜悅我仍然躲在你的夢里面,
總在剎那間有一些了解,
說過的話不可能會實現,
就在一轉眼發現你的臉陌生不會再像從前,
我的世界開始下雪,
冷得讓我無法多愛一天,
冷得連隱藏的遺憾都那麼地明顯,
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
讓風痴笑我不能拒絕,
我和你吻別在狂亂的夜,
我的心等著迎接傷悲……
抑揚頓挫的曲調,配以張學友那種特有的充滿磁性的嗓音,讓張少宇的心靈情不自禁的浸入到這略帶些傷感和淒涼的音樂世界里。
創作的靈感,往往都是“輕輕的我來了,正如我輕輕的又走了……”
在將《吻別》所表達出來的意境,與他剛才和楊婷瑤深情一吻的感覺作對比時,張少宇腦中靈光突現,一首新歌的輪廓在他的腦海里慢慢成型,無論是音符,還是歌詞,隨著泉涌般的靈思,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曲新歌,沒有《吻別》那麼傷感淒楚,但在纏綿情感的表達方面,更深入一層。他把今晚整個內心世界都通過這首歌來表達出來,如果說《淡然一笑》是他專為張莉而寫,那麼這首新歌,那就是為楊婷瑤量身定做。
張少宇嘴里哼唱著一個個音律,搖頭晃腦,雙手不時地揮動著節拍,閉著雙眼,看上去有點半瘋半癲之感。
也許真是老天垂憐,賜給一次好運,如果在這個時候,出租車司機打斷了張少宇的創作靈感,這首比《淡然一笑》更紅更火的新歌說不定就得胎死腹中。巧的是,這位年過四旬的出租車司機大哥是個業余音樂愛好者,他不但沒有因為張少宇的瘋癲模樣出言相譏,相反,在車到交大門口的時候,他並沒有叫張少宇下車,而是載著他繼續游車河,一點都沒去計較那點車費。
出租車平穩地在成都市區的環線上行駛著,為了讓張少宇這位特殊的乘客更好地沉浸于音樂世界里,司機大哥在電台點播的那首《吻別》即將結束之際,適時地播放了一張理查德曼的經典鋼琴曲CD。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歌詞在張少宇嘴里隨著他剛作的那支曲子,低沉地哼唱出來︰
“寒夜里,遠遠的有一盞孤燈。
回憶往事,是否也如在這孤寂的黑夜,瑟縮在冷雨中,
看著遙不可及的燈火,想象那燈下溫暖的情景,
我們的一生,是否都會在孤獨和寒冷中度過?
可是我忘不了你的笑容和嘆息,
麻木中等待了千年的手握住了你,
喜悅中疼痛的感覺驟然甦醒。
愛上你,生命中便充滿了無奈,歷盡了滄桑。
我的心就如子夜盛放的曇花,別無選擇的,老去。
輕輕地握著你的手,我是如此擔憂。
在長長的一生里,我們的愛戀是否一如往昔?
你可會緊守與我的契約?世界是否會分開你我,讓我們永不能再見,直到化為灰燼?
能夠為了一份心中的情感,將一生拋棄,我覺得是幸福的。
我願意將自己的生命圍繞你,創造一個世界。
我要太陽明月星辰來做你的明燈,喚來和風細雨清露點綴你的妝台。
這一切都只為讓你做一個自由快樂的人。
輕喚著你的名字,人生的一切,亦不過如此。
你在我的心目中,永遠是最好的。
若我終于不得不化為一只失群的孤雁,也要以我的一生,尋找你離去的方向,
穿過長空的沉寂與秋雲的聚散,飛入你千山摺疊的眉峰之間。
我要以我一生的碧血,為你在天際,血染一次無限好的、美麗的夕陽;
再以一生的清淚,在寒冷的冬天,為你下一場,茫茫大雪……”
“好!好歌!這是我這四十多年來,所听過的為數不多的幾首經典抒情歌曲之一!”滿頭黑發里有不少銀絲參雜的出租車司機在張少宇唱完後,慢慢將車停在路邊,由衷地贊道︰“小兄弟,這詞,典,都非常獨到,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我應該是有幸听到你唱這首歌的第一個听眾!”
“啊!”張少宇驀然從創作的意境里驚醒,他茫然不知所措的看了出租車司機一眼,再望了望車外的夜色,怔聲問道︰“司機大哥,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
“剛你見你靈感突發,陷入創作的激情中,我沒有打攪你,所以載著你在環線上轉悠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司機大哥點燃了一支盒裝白沙香煙,淡然笑道,隨手遞了一支給張少宇。
“謝謝!司機大哥,實在是太謝謝您了!”張少宇生平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如此誠摯的致謝。因為他非常清楚這位素不相識的出租車司機,剛才在他創作這首新歌的過程中,提供了多麼大的幫助,“司機大哥,我戒煙了。”
“我也年輕的時候也曾玩過音樂,不過,沒有小兄弟你這麼高的天賦和才華。所以早將心愛的吉他扔了。”司機大哥將白沙煙扔回儀表盤里,嘆然說道。
“大恩不言謝,司機大哥,能不能麻煩您送我回交大,我需要趕緊將剛才那首歌錄進電腦里……”
“坐好了,小兄弟,五分鐘之內,保證將你送到。”
發動機低沉的轟鳴聲里,這輛紅色的捷達出租車風馳電掣般朝交大所在的方向駛去。
第六十九章(下)
不到五分鐘,車在交大的校門口停下來,張少宇面顯尷尬之色,吶吶地說道︰“司機大哥,這車費……”
“錢財身外之物,在你女朋友給你預付車費的時候,我便知道你小兄弟現在肯定是手頭不方便,不然,哪有男人會讓女人替他給車錢呢。小兄弟,今晚能認識你這位音樂天才,我程東進已經非常高興了,剛才在車里听到你的即興作詞作曲的演唱,這可不是用錢所能听到的哦,快回宿舍去將你的歌進一步完善吧!”
張少宇沒有再多說,他伸手緊緊地和程東進握手道別︰“程大哥,我叫張少宇,我會永遠記住您的。”
“張少宇?!你就是小強杯西南賽區第一名的張少宇?!呵呵,我和我女兒可都是你的粉絲呢。”
“程大哥,改天我專程登門拜訪,能告訴我您的電話號碼嗎?”
程東進顯得比之前更開心,他欣然地將手機號報給張少宇。
張少宇記下來後,深深的看了程東進一眼,沒多說什麼,打開車門,撒腿便向黑沉沉的宿舍樓跑去。
在張少宇下車的那一剎那,程東進看見這個年紀輕輕便才華橫溢的原創歌手,眼中竟然有淚光在閃動。
※※※※※※※
回到宿舍後,張少宇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方將自己激動的心情平恢下來。
他打開電腦,先將歌詞輸入存盤,然後再將那個作曲的軟件打開,將剛作的曲調一個音符一個音律的錄入,並對不足之處進行了修改。
待一切搞定,已差不多是凌晨兩點半了。
給這首歌取個什麼歌名呢?沒有半睡意的張少宇再度深思起來。
接連取了個好幾個名,他都覺得不盡人意。無意中看到顯示屏左上角那只可愛的小企鵝,張少宇靈機一動,接網線接上,撥號上網,並將更名為宇少的QQ登陸。
剛登陸騰訊的服務器,“嘀嘀嘀”的接到信息的聲音便響個不停。
這些信息基本上都是歌迷發出的申請加他為好友的請求。張少宇心中感慨著這些粉絲還真是神通廣大,他這個QQ號並沒有在宇少的貼巴公開,真不知他們是從什麼地方將這個很普通的九位號弄到手的。
QQ好友的最高上線到了,依然還有一部分加他為好友的請求無法滿足。無奈之下,他只得一個個向這些不知身在中國哪個角落的粉絲發出抱歉的信息。
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才知這些網蟲們打發完。剛松了口氣,嘀嘀聲再響,任務欄右下角的有個紅發絡腮的頭像在跳動。
將光標移到到頭像上停了一下,顯示是小馬的號碼。
張少宇將信息點開。對話框里顯示一排紅字︰
“哈哈,小子,還沒睡啊!這個時間還爬上網。”
張少宇飛快地回了一句話過去︰
“正在發愁呢,你還在那是最好不過了。剛作了首新歌,不知取個什麼歌名。”
對話框里先是回了一個代表驚愕的表情,緊跟著出現一行大字︰
“你小子又出新歌了?!快快快,讓我先听為快!”
張少宇敲了個“等等”,然後將詞曲壓縮打包成一個文件發了過去。
在他網絡原創的生涯里,這個從沒見過面的小馬,可以說是伴隨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新人,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對他,張少宇從沒想過要設防,盡管有過一次JAY的背叛經歷,但張少宇覺得小馬,應該不會是JAY的同路人。
小馬在接收完文件後,回了“我先听”三個字,便閃人了。
張少宇盯著電腦屏發了會兒呆,覺得有點無聊,閑著沒事,便打開原來發表原創歌曲的那個網站,將新歌取個了“宇少的新歌”的名,發了上去。
約摸過了十來分鐘,小馬回話過來了︰
“小子,說你他媽的是個天才,還真是一點不假,這首歌無論是詞、曲,都堪稱一流中的一流,是經典之作,在情歌創作方面,你完全有可能超越刀郎那首唱遍大江南北的《沖動的懲罰》。只不過……”
張少宇趕緊回了句︰“小馬哥,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還得請您指點啊!”
小馬回道︰“你在唱功方面,畢竟沒經過專業的訓練,現在五十強里面至少有十個在這方面比你小子強,所以,這次小強杯五十進三十二的選拔賽前安排的集訓活動,你一定、務必、千萬要重視!!!!”
張少宇回道︰“嗯嗯!一定一定,對了,小馬哥,您說這歌取個什麼名合適?”
小馬在沉默了片刻後,敲出一行字︰“你今晚肯定經歷了感情上的什麼事吧?”
張少宇想也沒想便回道︰“是的,今晚經歷了一些事,對我觸動很大。這首歌,是為一個深愛著我的女孩寫的。”
小馬發了張I服了YOU的圖片後,寫道︰“你之前應該已經取了幾個名了吧,打出來我瞅瞅。”
張少宇馬上將先前他想到的幾個歌名敲了過去︰“寒夜情、紅雪、曇花之戀……”
小馬在一個發火吐刀的表情後,接著一行字︰“靠!這麼惡俗的名虧你小子想得出來,難道你想糟蹋這首歌哇,BS!強烈BS!”
張少宇發了個大汗淋淋的表情過去,然後敲道︰“不是吧,小馬哥,我這不是正在向您求教請示嘛……”
“兄弟,你得根據你創作時的靈感,融入到那種意境里,將你心中想要表達出來的用幾個字精闢地概刮出來,這幾個字,就是這首歌最貼切的歌名!”
“嗯嗯!有道理,我想想……有了,小馬哥,我想到了!”
“什麼?”
“這首歌的靈感張學友的吻別,是我與那個女孩子第一次接吻後有感而發,我覺得那是一次讓我刻骨銘心的吻,歌名就叫《刻骨銘心》,如何?”
“不錯,這首歌詞里盡情地表達了一種銘心刻骨的愛,就是它了!媽的,老子現在就好像看到你這首刻骨銘心唱遍神洲大地的火紅情景了,哈哈哈!”
“奶奶的,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明天還得去吳導那個劇組試鏡。”
“小子,能被吳濟看中,那是每個影視藝人的夢想,我相信你的實力,你一定會是娛樂圈里新升的一顆耀眼明星!”
“呵呵,但願我不會讓您失望。”
“少宇,我還是以前那句話,如果你來娛樂圈發展,簽我們公司,成不成?”
“只要你們公司能看得上,反正我現在還在為明天的午餐在哪里發愁呢,呵呵。”
“那我們就此一言為定,哈哈,小子,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了。”
“期待著與您的會面,馬哥,謝謝你。”
“時候不早了,你也多睡幾個小時,閃人了,886。”之後,小馬的QQ圖像由明轉暗。
張少宇將身體朝後靠了靠,頭枕在硬綁綁冷冰冰的椅背上,仰面望著宿舍頂上的天花板發了會呆,當他掏出手機準備將鬧鐘設定在早上七點半時,才發現,手機居然沒電了。
“難怪沒收到師姐臨睡前發來的短訊。”他喃喃自語著,從凌亂的床頭把充電器翻了出來,將手機電板取下充電。
臉也沒洗,腳也難得洗,他就這麼和衣倒在床上,很快便沉沉入睡。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宿舍那扇七拼八湊的爛窗,灑進那髒兮兮的水泥地面上時,衣沒脫,鞋也沒脫便倒在床上睡著了的張少宇,被一種鮮熱豆漿和剛炸出鍋的油條香味,迷迷糊糊的誘醒了。
從床上坐起,他便看到床頭小板凳上放著一份熱氣騰騰的早點,接著,楊婷瑤拎著一桶水和拖把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今天換了身裝,淡藍色的毛衣外,套了件齊膝的淺灰色呢絨束腰外套。
“啊!師姐,你怎麼來了?”張少宇揉了揉朦松的睡眼,站起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還說呢,昨晚怎麼不回我的短信?”楊婷瑤像個持家的妻子一樣,一邊嘮叨著,一邊打掃著張少宇比狗窩強不了多少的宿舍,“我就知道你昨遇肯定又熬通宵了,你呀,真的是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有你這麼睡覺的嗎?”
張少宇剛將熱豆漿端起,便被楊婷瑤搶過來,嗔道︰“去去去!洗完臉瀨完口再吃。牙膏都替你擠好放在牙刷上了,快去吧!”
張少宇心中一暖,喊了聲“老婆萬歲”,便興沖沖地拿著臉盆口杯牙刷哼著昨晚創作的《刻骨銘心》,向外面的自來水龍頭走去。
洗瀨完後,宿舍里已被楊婷瑤整理打掃得煥然一新,雖然里面的物件都是原來的,但擺設得井然有序之後,這間宿舍看起來也並不是不能住人嘛!
張少宇看了看時間,居然還不到七點半。看來師姐今天特意為了他的試鏡大事,起得很早,專程來為他做好“後勤”工作。
“師姐,你也一起吃點吧!”張少宇享受著鮮炸油條就熱豆漿,雖然很普通,但其中的所蘊藏的情份,那可不是金錢所能買得到的,是以他有種溫馨的家的感覺。
“你吃吧,我來之前已經吃過了。”楊婷瑤一邊替他整理著電腦桌,一邊說道︰“你昨晚幾點才睡?不是說好早點睡,你怎麼就不听話呢?”
“師姐,我昨晚專門為你作了首新歌,要不要听听?”張少宇將大半根油條塞進口里,再喝了口豆漿,將盛豆漿的一次性杯子習慣性的隨手扔向門邊的垃圾袋,走到床邊,將掛在床架上的吉他操在手里,五指一劃,撥出一串動听的和弦音。
“真的嗎?”楊婷瑤停下了擦拭電腦顯示屏的動作,扭頭望著張少宇,問道︰“時間來得及嗎?你幾點去劇組?”
“最起碼得八點半,劇組離我這只有幾站路,就是步行走過去,也來得及。”張少宇邊說邊調了調吉他的弦音。
楊婷瑤點了點頭,在張少宇床邊坐了下來。
很快,《刻骨銘心》以吉他彈唱的形式,在這間只有十幾平方米的宿舍空間,高山流水般回蕩起來。
“寒夜里,遠遠的一盞孤燈。
回憶往事,是否也如在這孤寂的黑夜,瑟縮在冷雨中,
看著遙不可及的燈火,想象那燈下溫暖的情景,
我們的一生,是否都會在孤獨和寒冷中度過?
可是我忘不了你的笑容和嘆息,
麻木中等待了千年的手握住了你,
喜悅中疼痛的感覺驟然甦醒。
愛上你,生命中便充滿了無奈,歷盡了滄桑。
我的心就如子夜盛放的曇花,別無選擇的,老去。
輕輕地握著你的手,我是如此擔憂。
在長長的一生里,我們的愛戀是否一如往昔?
你可會緊守與我的契約?世界是否會分開你我,讓我們永不能再見,直到化為灰燼?
能夠為了一份心中的情感,將一生拋棄,我覺得是幸福的。
我願意將自己的生命圍繞你,創造一個世界。
我要太陽明月星辰來做你的明燈,喚來和風細雨清露點綴你的妝台。
這一切都只為讓你做一個自由快樂的人。
輕喚著你的名字,人生的一切,亦不過如此。
你在我的心目中,永遠是最好的。
若我終于不得不化為一只失群的孤雁,也要以我的一生,尋找你離去的方向,
穿過長空的沉寂與秋雲的聚散,飛入你千山摺疊的眉峰之間。
我要以我一生的碧血,為你在天際,血染一次無限好的美麗的夕陽;
再以一生的清淚,在寒冷的冬天,為你下一場,茫茫大雪……”
前半段,有著《吻別》的淒涼,中段有著《愛一個人好難》的纏綿,尾段則比《沖動的懲罰》更昂然,三種音律之間的餃接是那麼的完美,天衣無縫。柔情、激情都駕輕就熟。節奏的控制,語氣的把握,情感的處理無不盡善盡美,要用演戲來比擬,他簡直就是個天才的演員!
他僅僅只是用一把普通的吉他,配以他嗓子里發出來的高、中、低三色音,便那麼恰到好處地讓人感覺到一幅幅清晰生動的畫面︰在一個北風呼嘯冷雨紛飛的寒冬之夜,一道孤獨的身影寂寞地漫漫步在無人的街頭,他望著街邊的一盞暈燈,削瘦的面龐上,掛滿憂郁,但他炯炯的眼神里,卻充滿了對愛的執著和堅定……
楊婷瑤听得如痴如醉,她能感覺到,張少宇不是用吉他和嗓音在這首歌,而是用心弦在譜頌著一段至情至愛的生死戀。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男人對情感也會有如此深的一面,更特別的是,這個男人是張少宇。
“少宇,老公,這歌真的是為我而寫的嗎?”楊婷瑤喃喃低語著。
“當然,這世上除了師姐,試問,還能有哪個女人值得我如此為她鐘情?”張少宇將吉它在床架上掛好,望著楊婷瑤淡然笑道。
楊婷瑤忽然沖進他的懷抱,緊緊的抱著他,幽幽說道︰“老公,我好怕,我怕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
“不會的,老婆,不會有這一天的。我保證。”張少宇輕輕拍著她的背腰,動情地說道︰“我張少宇此生只會愛一個女人,她,就是楊婷瑤!”
楊婷瑤依在他的懷里,只覺人生最幸福的事,莫過如此!以前每次听到那首《淡然一笑》,她心中就會有種莫名的失落和嫉妒,但此時此刻,那種感覺已經煙消雲散,因為張少宇也專門為她寫了首歌,而且這首歌,無論從曲調,還是歌詞,她都覺得要超越張少宇為張莉作的那首《淡然一笑》,假若說楊婷瑤之前心中還什麼不滿足,那麼在听完這支新歌的那一瞬間,她再無半份遺憾了!
“老公,這支歌叫什麼名?”楊婷瑤小鳥依人般的柔聲問道。
“刻骨銘心!”張少宇撫著她的秀發,微笑著說道,眼神里,隱有一種欣然自豪之色流露。
“刻骨銘心,听完它,真有種刻骨銘心的感覺,老公,你是世界上最富浪漫情調的男人,能得到你的愛,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塊樂最幸福的女人。”
“老婆,你再這麼夸我,我飄飄然快上天了。”張少宇呵呵笑道︰“其實能得到你的愛,我張少宇才是這個世上最幸運的男人。”
“以前還真沒發現,我的少宇,居然是個音樂天才,老公,我看你不用再去找什麼工作了,就憑你的這份特長,借著小強杯這股東風,去娛樂圈里發揮你的過人才華吧,我支持你!”楊婷瑤抬起頭,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張少宇,欣然說道。
“嗯,我盡力而為!”張少宇點頭說道。
“啊!不好,老公,現在都快八點了,你要遲到了!”楊婷瑤抬腕看了看手表,失聲叫道。
“不急不急,誤不了事的。”張少宇從容地笑道︰“老婆,看來你今天是打算要陪我一起去劇組,看我試鏡?”
“那是當然!我的老公即將在他的事業征途上,邁出第一步,我當然得守在他身旁,支持他!”楊婷瑤大眼里閃動著毅然神色。
張少宇再次將她緊擁著,溫存了片刻後,二人手牽著手有說有笑地向宿舍外走去。
第七十章(上)
為了趕時間,楊婷瑤堅持坐出租車去片場。
第一次試鏡,當然得給人家留個好的印像,早到肯定比遲到好,有鑒于此,張少宇也沒什麼異議,反正,他這又不是第一次坐車讓楊婷瑤付錢了。
在交大校門口登上一輛淺綠色的夏利出租車沒多久,天上忽然飄起了雨點。
紛飛的冬雨,像是蒼天在散發著它莫名的愁絮,一絲絲的,朦朧不清地帶給人們一種難言的郁悶。
為了生活,而不停奔波的都市人,在馬路邊、人行道上,不停地交織穿梭著,吞沒他們的,是城市里那一幢幢鋼筋水泥的叢林。
楊婷瑤本來要求張少宇換上西裝,顯得正統點,但張少宇說沒必要,是什麼德行就怎麼德行,身上的衣裝再怎麼筆挺,口袋里卻是布粘布,一分錢沒有,這種裝模作樣充場面的事,他張少宇才不屑而為。
是以,他還是昨天那身普通的“馬路貨”休閑便裝。雖然昨晚睡眠不長,但精神狀態顯得極佳,大概是新創作了一首讓自己非常滿意的歌,整個人還停留在創作激情余留的亢奮狀態中。
第七十章
出了宿舍,張少宇慢慢悠悠地擁著楊婷瑤朝馬路上走著。
剛走了一半,天空中忽然飄起了小雨。
“媽的,怎麼這鬼天氣說變就變啊,操。”張少宇拉著楊婷遙小跑著來到路邊一個賣報刊雜的郵亭,對楊婷瑤說道︰“師姐,你在這先避避雨,我回宿舍去找把雨傘。”
正好,遠去一輛亮著空車紅燈的淺綠色夏利出租車朝他們駛過來。
“少宇,別麻煩了,我們打車去吧。”說著,她就要揚手攔車。
張少宇想想口袋里的RMB,抬手阻止了楊婷瑤叫車的舉動,說道︰“難得有個雨天,師姐,你不覺得在雨中漫步,別有一番情趣嗎?在這等我,我馬上就來。”
說完,他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冒雨朝宿舍原路跑回。
等他氣喘吁吁地拎著把折疊雨傘重新來到小郵亭時,他身上,頭上,都半濕了。
好在他身穿的這件“馬路貨”夾克的面料有防雨功能,不然,又得回去換衣服。
楊婷瑤望著他稍顯狼狽的樣子,愛憐地搖了搖頭,從手袋里拿出一包紙巾,溫柔地替他擦拭著臉上和頭上的雨水。
“少宇,你看衣服都濕了,要不我們回去換一套,我記得你有一套深藍色的西裝。”
“麻煩,而且我最煩穿西裝,我這身便裝不是挺好的嗎?師姐,我知道你是想和試鏡的時候穿著打扮正統點,給人留個好印像,不過,你應該了解我呀,我是什麼德行就怎麼德行,身上的衣裝再怎麼筆挺華麗,口袋里卻是布粘布,一分錢沒有,這種裝模作樣充場面的事,又豈是我張少宇所為呢?”
楊婷瑤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不再堅持己見,用手替他理了理稍顯散亂的頭發,邊弄邊問道““少宇,劇組約你幾點去試鏡?”
“沒定,不過記得以前他們都是九點開工,我們按這個點趕過去準沒錯。”張少宇喘著氣說道︰“現在剛過八點,有一個小時,足夠我們從這走到熙春街。”
“少宇,你昨晚沒怎麼休息好,我們還是打車過去吧,好嗎?”楊婷瑤柔聲說道。
“師姐,我現在精神好著呢,走吧。”張少宇將雨傘撐開,拉著楊婷瑤的手便走。
見他並沒有想打車的意思,楊婷瑤沒再多說,只是緊緊的挽著他的胳臂,默默相隨。
“在雨中,我見過你,在夜里,我吻過你……”張少宇一路輕聲唱著,顯得心情極佳,大概是昨晚新創作了一首讓自己非常滿意的好歌,整個人還停留在創作激情彌留的亢奮狀態中。
楊婷瑤不時抬頭望著他刀削般稜角分明的側面,她的臉上滿是幸福和愛憐的神色。她知道這是他在有意逗她開心。同時,她也知道他並不是不想打車,而是他身上沒錢,也不願意再花她的錢。唉,自己這個老公的自尊心,實在是太強了。
紛飛的冬雨,像是蒼天在散發著它莫名的愁絮,一絲絲的,朦朧不清地帶給人們一種難言的郁悶
為了生活,而不停奔波的都市人,在馬路邊、人行道上,不停地交織穿梭著,吞沒他們的,是城市里那一幢幢鋼筋水泥的叢林。
走了兩條街,楊婷瑤似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少宇,變天了,那個劇組還會照常出來拍外景嗎?”
張少宇怔了怔,停下來說道︰“也是,媽的,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靠,這下雨天,他們肯定不會出外拍街戲。”
“你有他們的電話嗎,要不先打個電話問問,可別既誤了時間,我們又走了冤枉路。”
“嗯,我給劇組那個負責劇務的小丫頭打個電話。”
張少宇將手機掏出來,從電話薄里查到張小莉的手機號碼,撥通。
“喂,小莉姐嗎?我是張少宇。”
雖然張小莉年齡比他小,但這小丫頭在影視圈里入行比他要早,所以他很禮貌地稱小女孩一聲姐,哄小丫頭開心。怎麼說,今天是他正式去劇組試鏡,這較之以前當臨演有著不同的意義,在這個人際關系就是生產力的現實社會里,嘴巴甜點,沒什麼壞處。
緊挨著張少宇的楊婷瑤,馬上便听到從張少宇手機里傳來的一個女孩的聲音︰
“是我,張少宇,你不打電話給我,我還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听聲音,張小莉還真以大姐自居了。
“唉!早知這樣我就等你電話不得了,我本就快停機的話費,又少了一塊大洋了。”
“小氣鬼,對了,張少宇,今天不是吳導約你來試鏡嗎,天氣有變,劇組的計劃也調整了,現在改拍室內戲,瑞景商務大酒店你知道不?我們全組人現在都遷到這個酒店了。”
“瑞景?嗯,我知道在哪條街。”
“那你馬上過來,記著,最好在九點前趕到瑞景,吳導的時間觀念很強,他最恨別人不守時。”
“知道了,我現在離瑞景只隔兩條街,頂多二十分鐘就能到瑞景。對了,小莉姐,我女朋友今天非得跟著我要來劇組參觀參觀,我想帶她一塊來,應該沒什麼不合適的吧?”
“女朋友呀?我說,張少宇,你現在就交女朋友,如果將來哪天你萬一火了,成大牌明星了,那可對你的事業有影響哦!”
“呵呵,這還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呢!真有那麼一天再說吧。小莉姐,你們在瑞景哪個房間?”
“你來八樓的868號房好了。”
“行,呆會見,我掛了。”
掛斷電話後,張少宇長長吁了口氣,說道︰“師姐,還是你細心,不然我們還真得走一大截冤枉路
楊婷瑤嫣然一笑,挽著他說道︰“走吧!”
瑞景商務大酒店位于成都市中區,毗鄰繁華商業區和羊西沿線餐飲一條街,距離雙流機場和成都火車站都不遠,交通極為便利。
酒店的周圍,景點豐富,著名的永陵宮、青羊宮、杜甫草堂、百花潭、古往琴台、古建築一條街都在附近。
酒店擁有瑞景套房、商務套房、商務標準間、商務單間、普通單間,5種房型和客房套間。每個樓層都有一些帶陽台的客房,供客人觀賞蓉城美麗夜景。客房面積均在45平方米以上,均配有衛星及閉路電視、寬帶網絡專線接入。精美使用的全套家具和明亮潔淨的衛生間,為八方賓客營造怡人閑適的商住空間。
值得一提的是酒店的永遇樂中餐廳,規模極大,裝飾富麗堂皇,是成都有名的高檔消費餐廳。餐廳專門聘有香港全套廚師班子,能為食客們提供非常專業的香港最流行的廣東粵菜,燕、鮑、翅等精品菜式,各種風味佳肴引領時尚粵宴潮流。
酒店擁有的各類會議廳、接見廳寬敞實用、高雅華貴。同時還可提供投影屏幕,投影儀、講台、背投電視和各式的麥克風。
另外,商務中心、大堂酒吧、雪茄吧、中式茶廳、棋牌室、卡拉OK包房、美容美發和桑拿浴室等配套設施也一應俱全。
張少宇以前雖然從沒來過瑞景這家四星級大酒店,但他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現在這些講究服務至上的星級酒店,服務員在來酒店的顧客面前,乖得和孫子差不多。
進酒店後,他正眼都沒瞧那些門童、大堂服務員之類的酒店工作人員,在里面四顧一圈後,便徑自朝大堂南側的電梯間。
來到八樓868房門口時,張少宇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八點五十五分。
房門上雖然掛著免打擾的牌子,不過,張少宇在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按響了門鈴。他想,張小莉沒理由騙他。
很快,房門開啟,露出了張小莉那張娃娃臉。
她笑吟吟地說道︰“來得還蠻快的嘛,進來先坐會兒,吳導他們去餐廳吃早餐還沒上來呢。”
張少宇向她點頭為意,拉著楊婷瑤的手便向房內走,邊走邊道︰“這是我女朋友,姓楊名婷瑤。師姐,小莉姐是劇組的劇務主任。”
“我哪是什麼主任呀,別听這家伙亂說,你好,楊小姐,我叫張小莉。”張小莉落落大方地向楊婷瑤伸手問好。
楊婷瑤很有禮數地微笑著和張小莉握過手,點頭笑道︰“您好,張小姐,認識您非常榮幸。”
這時的楊婷瑤,心中的想法與張少宇初見張小莉時一樣,嘀咕著︰“張小莉?張莉?她們之間有什麼關系?難道是親姐妹?沒這麼巧的事吧,到哪都能和張莉扯上關系。”
進房後,張少宇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門,因為這哪象什麼四星極酒店的套房,簡直有點像雜物間。
房間雖大,但里面擺放的道具之類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看起來有點凌亂不堪之感。
張少宇還真有點喧賓奪主的架勢,先找了個地方讓楊婷瑤先坐下,然後向張小莉問道︰“小莉姐,貌似劇組昨天就在瑞景入住了啊!我記得你們下榻的酒店不是這家……”
張小莉答道︰“你難道不知現在的天氣預報非常精準呀!像我們拍外景的時候,得對三天內的天氣變化都要掌握,瑞景大酒店的環境,與劇本里有段戲份的大環境極為相符,所以吳導讓我們全體人員昨天下午收工後,都從成都賓館搬到這里來了。”
“劉楓也在瑞景?”張少宇問道。
“人家可是當紅的大牌,哪會和劇組工作人員住在一塊呢。”張小莉顯然對劉楓沒什麼好感,悻悻地說道︰“昨天收工後,他便陪著凌心如飛到長沙去了,今天還不定什麼時候能趕過來。和這種人共事,真沒勁。”
“我靠,他明知今天有戲,昨晚還坐飛機去長沙?這他媽的不是瞎折騰,錢有多啊!”張少宇睜大眼楮說道。
“他這是在向凌心如獻殷情!”張小莉撇嘴說道︰“這幾天沒凌心如什麼劇情,她的好朋友劉德燁在長沙開演唱會,所以她專程趕去捧場。劉楓現在也算是人氣旺的當紅明星,他說要過去,凌心如當然高興。”
“劉天王又來內地開個人演唱會了?”張少宇興趣極濃地問道。
“嗯,听說劉天王此次的個人演唱會是專門應英皇娛樂公司之請,特意為即將在長沙舉行的小強杯網絡原創歌手大賽復賽造勢。”張小莉點頭說道。
“小莉姐,你這個消息可不可靠啊?”張少宇凝神問道。
要知道,如果張小莉說的是真的,那麼意味著在小強杯五十進三十二強的選拔賽里,劉天王極有可能會作為特邀佳賓或評委在大賽中出現,這對提升小強杯在東南亞地區的影響力,是個極具炒作意義的噱頭。而更重要的一點,是張少宇很可能有機會能再度與他心目中的偶像進行第二次握手。
“當然可靠,這可是凌心如親口告訴我的?劍閉判±蚍淺?隙 拇鸕饋br />
“師姐,我要去長沙!”張少宇忽然轉頭,目光炯炯地望著楊婷瑤,很堅定地說道。
楊婷瑤還沒來得及回答,張小莉笑嘻嘻地說道︰“你想不去都不成,因為拍完酒店這段戲後,劇組就得轉往長沙拍外景。要知道,我對你今天試鏡成功過關,那是很有信心的。張少宇,我們很快就是在同一個戰壕里戰斗的戰友了。”
楊婷瑤微笑著接過張小莉的話,說道︰“不論你去哪里,我都支持你!”
她本來就對張少宇所做的一切,都是無條件的支持,現在張少宇想離開成都去發展他的事業,張莉來成都工作想接近張少宇重溫舊夢的企圖自然落空,而趙靜這個瘋丫頭也再沒機可整天來纏著張少宇。如此一來,兩大情敵的威脅無形中大大削弱,因此,對于張少宇作出的這個決定,楊婷瑤當然沒有理由反對。
張少宇默然點頭,望著楊婷瑤,沒有說話,但他眼神里的流露出來的欣慰之情,已經足以讓楊婷瑤明了他此時的心情。
張小莉朝這對“眉來眼去”的情侶左看了看,右瞧了瞧,笑道︰“張少宇,貌似你有個很不錯的女朋友嘛!”
張少宇淡淡地笑了笑,以笑作答。
楊婷瑤抿嘴微笑,也沒吭聲。這時,“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
“應該是吳導他們回來了,我去開門。”張小莉向張少宇招呼了一聲,然後小跑著朝房門奔去。
“吳導,張少宇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隨著開門聲,張小莉向滿臉絡腮胡子,戴著導演帽,身穿一件棕色皮夾克的吳濟吳大導演說道。
吳濟直行而入,隨口問道︰“張少宇是誰?他來這里干什麼?”
“吳導,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您不是安排張少宇今天來試鏡嗎?”張小莉解釋道。
張小莉的話剛完,吳濟也已看到了站在房中的張少宇。
張少宇可沒有一般演員見了大牌名導點頭哈腰的媚像,他不卑不亢地點頭為禮,淡淡地說道︰“吳導,您好。”
“哦,原來是你。”吳濟的語氣並沒有張少宇想像中的那麼熱情洋溢,“來了就好,今天給你安排了一個角色,等下讓小張替你講解劇情。”
張少宇見吳濟顯出一幅和他並不熟的神態,他也沒怎麼鳥對方,漠然地問道︰“那我是就呆在這听小張講劇本,還是得另外挪個地?”
這二人的對話語氣,听得楊婷瑤秀眉微皺,暗地里輕輕扯了扯張少宇的衣角,示意他稍稍注意一下談話技巧。
張少宇裝作沒感覺,但吳濟卻看到楊婷瑤的這個小動作。本文一起看中文網首發,轉載請保留.
吳濟左手朝楊婷瑤一指,卻是面向張小莉,沉聲問道︰“這個女人是誰,你怎麼讓不相關的隨便進來?”
張小莉還沒來得及答話,張少宇將眉一揚,冷冷地望著吳濟說道︰“她是我女朋友,我帶來的,吳導,有什麼問題嗎?”
吳濟冷眼盯著張少宇,問道︰“你是來試鏡,還是帶女朋友逛街?”
張少宇眼神比吳濟還要冷,針鋒相對地答道︰“吳導,是你約我來試鏡,不是我死皮賴臉要來演什麼角色,所以,我想帶誰來就帶誰,這點,似乎用不著征求您老人家的同意吧!”
吳濟陰沉著他那張滿臉黑胡子的黑臉,死死地盯著張少宇看了好一會兒,沒有作聲。
如果天是老大,地是老二,那張少宇就敢自認是老三,真要惹毛了他,天王老子的帳他也不賣。
而且他素來就是那種服軟不服硬的主,如果要以傷害楊婷瑤或者他自己的自尊為代價,來換取這次試鏡的機會,刀架在他脖子,他也不會干。
張少宇夷然無懼地與吳濟對視著,像昌根本沒將這個著名大導演看在眼里。
第七十章(下)
楊婷瑤雖然看得在芳心中暗暗著急,但她知道現在插不上話,而且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緊緊地拉著張少宇的左手,希望以此來向他傳遞她心中的擔憂。
吳濟突然笑了起來,對著身後的大胡子場務,及另外兩個劇組負責人員,笑道︰“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也許很多削尖腦袋想往影視圈里鑽的人,會非常重視這個試鏡,但張少宇這小子不會將它當回事,哈哈,我看中的就是他這股子張狂的個性,現在圈子里的綿羊太多了,我要的是一頭狂獅,因為,綿羊是不會有什麼太多的創新和創造力的,肖胡子,老郭,老張,認賭服輸吧!記著,你們一人欠我一盒‘大紅桶’!”
大胡子場務,也就是吳濟口中的肖胡子,望著張少宇搖頭苦笑著說道︰“小子,想當演員的新人,敢在吳導面前如此囂張跋扈,你稱得上圈子里第一人!算你狠。”
張少宇這才明白剛才吳濟的態度為何會顯得如此陌生冷淡,敢情他是有意而為,拿他和大胡子場務等人打賭。他心中暗暗嘀咕道︰“這個吳濟,貌似對老子的性格還挺了解的。”面對這個善意的玩笑,他心中就算有火,現在也發不出來了。
張少宇看了肖胡子一眼,淡淡地說道︰“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要當演員。”
“我行我素,無欲則剛。”吳濟笑道︰“張少宇,這八個字,就是我對你的評價。正因為你從沒想過要在影視圈里混,所以你才會具有現在這個圈子里面絕大多數人都缺乏的平常心,這,也正是我非得拖你小子下水的最主要因素。”
張少宇嘴角微微扯動,望著吳濟似笑非笑地說道︰“吳導,我可不會游泳,你非是拖我下水,萬一我被淹死了,你這不是害我呀。”
“不會可以學。沒有人生下來什麼都會。”吳濟從皮夾克內袋里掏出一支“大紅桶”雪茄,並沒耍名導的派頭,讓人點煙,而是自己從外兜里拿出一個ZIP打火機,將雪茄點燃,吳濟連吸三口,方吞雲吐霧說道︰“張少宇,這句話從你小子嘴里吐出來,還真不容易!你覺得這世上還有能淹死你的坑嗎?”
“吳導,我貌似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狂妄自大吧。”張少宇淡然笑道。
吳濟擺手笑道︰“你小子甭在我面前裝謙恭,今天你既然來了,我希望你能在等下的角色扮演中有出色的表現,向所有人證明你張少宇為什麼敢如此張狂,我姓吳的自認這雙眼楮還從沒看錯過人,給我一個機會,同時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張少宇和楊婷瑤可能不知道吳濟在國內影視圈里有多大的份量,但在場的其他人,包括張小莉在內,卻是非常清楚吳濟在圈子里是何等人物。
這個其貌不揚的張少宇,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值得吳導對他如此看重?場務負責人肖胡子、攝影負責人老郭、劇務負責人老郭都被吳濟這話听得有點傻眼了。
張少宇還是那幅八張棉被也褥不熱的漠然淡視神態,微笑著說道︰“承吳導如此青睞,那我就試著混混看,但願不會讓吳導失望。”
吳濟半真半假地說道︰“我不管是混還是試,有實力有功底,自然有出頭之日,不然的話,沒有金鋼鑽,就甭攬這瓷器活,我是出了名的翻臉不認人,不管是誰,有什麼背景,只要演砸了,就給我早點卷鋪蓋走人!”
張少宇不以為然地笑道︰“是騾子是馬,咱牽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吳濟向肖胡子等人看了一眼,笑罵道︰“我就是喜歡這臭小子身上透著的那股子漠視一切的味道,小張,你帶張少宇去隔壁房間,將劇情向他介紹一下,等劉楓到了後,直接安排張少宇入戲。”
張少宇將楊婷瑤拉起,對吳濟笑道︰“吳導,那我先去準備準備,閃人先。”
“去吧去吧!”吳濟揮手笑道︰“小子,記著,演員不是人當的,是‘人才’當的,你如果真打算進這個圈子,希望你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因為,沒有哪個演員,從一開始,就能有角色可演。”
張少宇無所謂地笑道︰“大不了和當年的9527一樣,從臨演開始混唄。反正我現在是只要能混口飯吃就成。”
“等等,臭小子。”吳濟叫住正朝外走的張少宇,問道︰“你知道9527這個代號,真正的內涵嗎?”
張少宇默然地搖了搖頭。
吳濟正色說道︰“9527=萬金油!”
“萬金油?!”張少宇惑然不解地問道。
“就是全能角色的代稱,演什麼像什麼。”張小莉在旁解釋道。
張少宇“哦”了聲,點頭表示明白。
肖胡子呵呵笑道︰“張少宇,記得你第一次當臨演的時候,不是和我開玩笑說,要我也給你取個9527的代號嗎,9527已成為圈子里的一個奇,你是沒機會用了,我看,你干脆就叫9528好了。”
大胡子場務這話,逗得房內的劇組成員都笑起來。
張少宇一本正經地說道︰“場務老大,9528多沒創意啊,要叫也叫9520!”
“嘻嘻,9520,‘就我愛您’,這個代號有意思。”張小莉笑道︰“張少宇,你還真是時刻都記著你女朋友嘛!”
吳濟朝張少宇身旁坐著的楊婷瑤看了一眼,淡然笑道︰“既然你帶著女朋友來看你試鏡,我希望你呆會兒可別讓她為你感覺失望才行。”
張少宇笑道︰“吳導,如果我會讓她失望,那我就不是張少宇!”
吳濟對楊婷瑤笑道︰“看來你平日里蠻寵著他的嘛。”
楊婷瑤臉色一紅,微笑著說道︰“吳導,日後還得請您多關照少宇一點。”
“那得看這小子的造化了。”吳濟呵呵笑著對張少宇揮了揮手,說道︰“快走吧,都等著看你的表現呢。小張,就按預定的那個角色交給他。”
張小莉欣然應是,然後向張少宇勾了勾手,“9520,跟我來!”
她這麼一叫,逗得在場的眾人再度哄然大笑,就連吳濟也笑出聲來,“張少宇,我看,以後大家都叫你9520得了,呵呵……”
張少宇聳了聳肩頭,笑道︰“我很喜歡這個數字。”
※※※※※※※※
在隔壁的869房里,張小莉拿著劇本,向張少宇耐心且仔細地介紹著劇情。
張少宇全神貫注地凝神聆听著。
楊婷瑤在旁則是听得滿頭霧水,不過,她臉上還是顯示出感興趣的關注神態。
這段戲的大概情節,是讓張少宇演一名非常重義氣的小混混,是第一主角最忠心的兄弟,兄弟倆應另一個社團的邀請,出席一個酒會,結果中了仇家精心設下的一個圈套,張少宇所要演的,就是如何拼死將第一主角救出重圍的那一幕。
張少宇本來對小說《不歸路》的人物情節比較熟悉,加上他有過一段和李丹、梁進等兄弟在外瞎混的日子,因此對演好這個角色,非常有把握。
對導演安排的各個橋段,他自信都能演得很到位,唯一有難度的,就是劇中的打斗場面他認為有點與現實不符,簡直就像是在拍武打戲。
他將自己的一些觀點和建議提出來,請張小莉向吳導轉達。
張小莉听完後,顯得很鄭重地對張少宇說道︰“你提的可能都對,但是,這是拍戲,不是現實,電影注重的是給觀眾營造最佳的視覺、听覺效果,講究場面好看,不然,那些武打場面里怎麼會有那麼多讓演員擺出POSS的特寫鏡頭呢?”
張少宇沉默無語,他沒有和張小莉反駁,因為他知道和她這小丫頭爭論那簡直是浪費時間,屁用都沒有。
見張少宇沒說話,張小莉還以為他認同了她的觀點,小丫頭得意地笑了笑,說道︰“9520同志,圈子里的水深著呢,多學著點吧,好了,不說這些了。也不知劉楓這家伙什麼時候才能到,你先多熟悉一下劇情,對角色多醞釀醞釀。我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要辦,就不陪你了。”
“嗯!”張少宇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嘻嘻,這聲姐,沒白叫吧。”說完,張小莉笑眯眯地走了。
見張小莉將房門帶關後,楊婷瑤正色對張少宇說道︰“少宇,我知道你向來做事都很有主見,但我們在這個現實社會中混,有很多事,是不能按自己的意志為轉移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影視圈是個很復雜的圈子,作為一個剛入行的新人,我建議你今後凡事都多听、多看、多干,盡量少講,能不說話,最好別說。”
張少宇淡淡地答道︰“師姐,我知道怎麼做。”
楊婷瑤站起來替他整了整衣領,邊理邊幽幽地輕聲問道︰“老公,剛才那個張小莉,是不是張莉的妹妹?”
張少宇聞言,不禁莞爾而笑,伸手輕輕捏了捏楊婷瑤紅潤潤的臉蛋,笑道︰“她們倆八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老婆,如果按你的邏輯,那我豈不是情歌王子張宇的兄弟了?”
楊婷瑤芳心一松,嬌聲道︰“不準你取笑人家。”
“傻丫頭。”張少宇在她小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
“老公,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長沙?”
“先看劇組的安排再定。”
“嗯!湖南電廣傳媒是全國做得最好的,你去長沙發展,對你的事業很有利,只是,這麼一來,我們的距離就分得很遙遠了。”
“師姐,現在通信、交通如此發達便利,連地球都叫地球村了,長沙到成都的航班、火車多著呢,再說,不是還有網絡嘛!”
楊婷瑤深情地凝視著張少宇,輕聲說道︰“兩情若是長相久,又豈在朝朝暮暮,老公,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能經得起時間和距離的考驗!”
“一定能!”張少宇拉起楊婷瑤的手掌,說道︰“師姐,劇組可能呆會兒就得開拍了,這一忙起來,我估計沒什麼時間陪你,你還是先回去,我這的情況,你都看到了,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楊婷瑤想了想,點頭說道︰“嗯!老公,那我下午就回洪都,你何時決定離開成都去長沙,記得提前告訴我。”
“那是當然,老婆,晚上我們在網上見。”
“拍戲的時候多小心點,別弄傷自己,你從來沒拍過戲,特別是打斗場面……”
“呵呵,放心吧,老婆,你別忘了,你老公我當年在交大,可是出了名的打架高手。”
“小心沒大錯啊!老公,傷在你身上,可是痛在我心里呢。”
張少宇深情地看了楊婷瑤一眼,然後將她摟在懷里。
“好了,不煩你了,老公,我走了。”
“嗯,我送你上車。”
“不用了,你還是別下樓,多給別人留個好印像。”
“那我送你進電梯。”
“嗯!”
說完,二人手拉手出了869號房。
張少宇將楊婷瑤送至八樓的電梯間,等她進了電梯後,望著電梯的指示燈沉思了一會兒,方轉身回房。
在走道里,張少宇正好踫上從868房里拉門而出的張小莉。
朝張少宇身後看了看,張小莉笑道︰“你女朋友走了?”
張少宇點了點頭,沒吭聲。
“楊小姐氣質非常好,她做哪行的?”
張少宇嘆然說道︰“她比我強得多,是公務員,目前是洪都市市委秘書。”
“啊!原來是吃皇糧的,而且還是政府高級公務員,你小子神通蠻大的哇!說來听听,你是怎麼將人家勾搭上的?”張小莉開玩笑地笑道。
張少宇忽然想起了星爺在《喜劇之王》里的一句台詞,他于是淡然一笑,說道︰“其實,我是一個演員,演員,當然是無所不能的。”
“切!”張小莉對他比劃了個BS手勢,但隨即正色說道︰“9520,你這句模仿得還真有幾分星爺的傳神味道呢,不錯不錯,有前途。”
忽然——
868房傳來吳導憤慨的罵聲︰“狗日的王八蛋,這孫子不叫麻子,而是坑人!操他大爺的,說不來就不來,他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職業道德?操,他一個電話說沒趕上飛機,就得讓全組人都在酒店白耗一天,奶奶個熊,惹急了老子,老子換人!”
聲落,房內傳來“?紜鋇囊簧歟 蘭剖竊依昧艘桓霾璞 br />
“換人?吳導,您可千萬別沖動,《血流》全劇都拍了近三分之二了,如果現在換人,前面的菲林全得廢掉,這個損失太大了。”這是大胡子場務的聲音。
“媽的,老子如果今後還找這孫子拍戲,老子這吳字就倒著寫,操他大爺的!”
868房的房門被人從里重重拉開,“?紜鋇囊簧刈蒼誶繳系拿排鏨稀br />
吳濟怒容滿面的從里面大步走了出來,見外面張少宇和張小莉怔然望著他,吳濟沒好氣地吼道︰“看什看,有什麼好看的,今天不拍了。張少宇,走,陪我出去轉轉!”
也沒管張少宇是什麼反應,吳濟怒沖沖地摔手朝電梯間走去。
如果換了半年前,張少宇會鳥吳濟才怪。但現在他知道吳導肯定是因為劉楓這孫子又耍大牌,置劇組全體人員于不顧,他當然能理解吳濟此際的心情,是以毫沒計較吳濟的態度,對張小莉打了個招呼,便快步向吳濟身後追去。
※※※※※
電梯直接到了酒店下層的停車場,張少宇一聲不響地陪著吳濟朝一輛七八成新的“三菱帕杰羅”越野吉普走去。
上車後,張少宇坐在副駕座上,吳濟不說話,他也懶得開口,沉默是金。
這輛三菱吉普沖出酒店停車場後,高速行駛在酒店前單行車道上,也不知吳濟打算朝什麼地方開。
直到上了二環線,在雨水飛濺的路面飆了近半小時的車後,吳濟才慢慢將車速降下來。雙手撐在方向盤上,突然冒出一句讓張少宇听著有點不著邊的話來︰
“你小子如果日後在圈子里混出名了,記著一點,任何時候,別在你所在的劇組里耍大牌,否則,你的演藝之路就算走到頭了!”
張少宇回味了半天,方明白這話的意思。他平視著前方的朦朦飄蕩雨,淡然說道︰“一個不懂得如何尊重別人的人,他又如何能奢求得到別人的尊重。”
吳濟側頭看了張少宇一眼,說道︰“這話,很多人都會講,道理,也很多人都明白,但真正能做到的,還真沒幾個。”
張少宇望著吳濟,笑道︰“心態,決定一切。是不是這個理?吳導。”
吳濟點頭答道︰“小子,我希望你在今後的人生路上,時時都謹記你自己剛說的這句話,一個人的心態,決定了他的人品,而一個人的人品,可以決定他一生的成就。”
張少宇鄭重地答道︰“吳導,我會的!”
望著張少宇那兩道神色堅定的目光,吳濟緊繃著的黑臉上,露出了一抹贊許的笑容,他一手扶著方向盤,騰出右手在皮夾克里摸出兩支“大紅桶”雪茄,遞向張少宇,說道︰“要不要來一根?”
張少宇接過一支,仔細端詳了會兒,說道︰“吳導,這雪茄包裝如此精致,應該得好幾十塊一根吧?”
吳濟用嘴將雪茄外面的紅色錫箔筒咬開,將煙倒了出來,笑道︰“你再加個零,呵呵,這種大紅桶是瑞士產的,在國內銷價得四百五十塊一根。雖然比起古巴雪茄檔次差了點,但在國內能抽得起這種雪茄的也不多呢。”
“四百五?我靠!這可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啊!”張少宇趕緊將煙遞還給吳濟,悻然說道︰“還是留著您慢慢抽吧,這可不是我這種窮人能享受得了的。”
“讓你抽你就抽吧,也算是給自己長長見識。”說著,吳濟將自己嘴上叼著的那根雪茄點燃吸了幾口。
張少宇也沒和吳濟多客氣,不過他並沒將煙點燃,而是小心地收起來,呵呵笑道︰“那我先留著,說不定哪天還可以拿出來充充場面。”
“瞧你這沒出息的小樣。”吳濟伸手在張少宇頭上敲了一下,笑罵道︰“小子,今天給你安排的試鏡雖然黃了,不過,我知道你的實力,否則上次我也不會親自上門去找你。試鏡,只不過是走走過場,等回酒店後,我會讓小張拿份合約給你簽,先跟著我混三年,只要你小子能吃苦耐勞,我保證你在影視圈里,有你張少宇的一席之地。”
張少宇想起小馬對他說過的“能讓吳濟親自上門找你,你小子真他媽的是走狗屎運了”這句話,盡管他此時內心異常激動,但臉上還依然保持著平靜。他將車窗按下一條縫,透透了車內的空氣,這雪茄的煙味,可不是一般的濃。
“吳導,那我就將這一百多斤全賣給您了!”張少宇將語氣盡可能放得平淡。
吳濟哈哈笑道︰“你打算賣多少銀子一斤啊?”
“當然是您說了算嘛,反正今後我就跟定您了。”
吳濟忽將臉色一正,說道︰“少宇,玩笑歸玩笑,私交歸私交,為了能讓你成大器,我對你的要求,很可能會近乎苛刻,這點,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張少宇點頭說道︰“寶劍鋒從磨壢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吳導,我這塊頑鐵,您盡管使勁錘!”
“好!老子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哈哈哈!”吳濟宏聲大笑起來,好像將之前的不愉快忘得干干淨淨了。
“我說,吳導,咱們這是上哪去?您都快開出市郊了。”張少宇指著前面的路牌標志問道。
二人邊聊邊開車,不知不覺中,車已經出了市區,在國道上行駛,朝洪都市方向駛去。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奶奶的,我們這就掉頭,打道回府。”吳濟笑道︰“你小子會不會開車,要不你來開回去?”
“會是會開,不過沒考過證,嘿嘿,如果您不怕出什麼意外,我可以試試。”
“老子怕個鳥,最起碼老子比你小子多活了幾十年,等我在前面找個掉頭的地方,這車夫嘛,你來當。”
“靠,當就當,咱別的本事沒有,就有顆天膽,嘿嘿嘿!”
吳濟還真是說干就干,他在路邊一家專為國道上的司機提供服務的司機餐館前的停車坪將車掉了過頭停下來,一臉輕松神色的推門下車。
張少宇也打開車門,雙腳剛落地,習慣性地朝前面的酒家看了一眼。
無意中,他在酒家的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