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上)
白色的POLO車沿著岳麓山腳下的麓山南路,在蔥郁樹蔭底下徐徐行進。
這一片是長沙著名的大學城,校園區,湖南大學,湖南師範大學,中南工大等一流學府的校址都在這條南北通向的馬路兩側。
拍外景的時候,張少宇來過這個區域,是以並不算陌生,對路上的行人基本上以學生為主這個現像也不感到奇怪。
張少宇鼻梁上架著一副與他臉色很相配的“雷鵬”太陽墨鏡,右肘擱在車窗上,懶散地靠坐在駕駛座上,說道︰“瘋丫頭,無端端地你非要給我整副太陽鏡干嘛?”
趙靜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現在好歹也算是一網絡名角,宇少的粉絲群體,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中學和大學生,網上公布了你那麼多的照片,你說萬一要在這大學城被人認出你就是傳說中的宇少,你說,你的下場會不會很慘?”
想想自己第一次去烈士公園晨練,遇上謝琳、李波這些高中生的事,張少宇覺得趙靜的擔憂還真是不無道理。
“嗯!瘋丫頭,沒想到你在這方面的心思還真是慎密。不過,我總覺得自己在網絡上的人氣,沒有你想像中的這麼夸張吧?”
“靠,虧你還是計算機專業畢業的,你難道不知道當今世界,網絡傳播覆蓋的速度、範圍有多快有多廣嗎?按我最保守的估計,你現在在網絡上的粉絲,絕對已經超過十萬了!”
“十萬?沒這麼多吧!”
“小樣,你以為十萬多啊!比起那些真正的當紅網絡歌手,你還差得遠呢!”
張少宇訕笑著說道︰“說得也是,按中國現在網民以億為單位計算的人數,十萬,還真是不值一提的區區小數。”
車從湖南大學的校區里橫穿而過,前面,是由湖南計算機專科學校被湖南大學合並後改成的湖南大學計算機系。
湖大計算機系對面,有一排臨街的門面,正對著湖大計算機系大門的是一座兩層樓房。二樓是一間由一樓屋頂平台改建裝修而成的餐館。
這家取名為雲麓的餐館臨街一面沒有窗,只有一道半米高的矮牆,頂上是彩色遮陽棚,棚內掛滿了葡萄枝葉,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靠著臨街的矮牆,擺有一線餐桌,用餐的客人可以邊吃邊從上往下觀看著街上的景觀。
張少宇的目光忽然被樓上臨街而坐正在那喝啤酒的人吸引住了。
“把車停一下。”張少宇對趙靜招呼了一聲。
趙靜嘟囔道︰“干嘛?你搞什麼飛機?”她嘴里雖是這麼說,但還是依言將車靠邊停了下來。
張少宇打開車門下來,將太陽鏡摘下,凝目仔細地朝在雲麓餐廳臨街喝酒看街景的人打量了兩眼。
“我靠,梁進這小子怎麼穿得像個廚師?他什麼時候也跑長沙來了?”張少宇心里暗道。為了怕認錯人,他向趙靜說道︰“瘋丫頭,你幫我瞅瞅,樓上那人像不像我以前的死黨梁進?”
趙靜順著張少宇的目光朝餐廳看了一眼,點頭說道︰“很像,梁進是不是有什麼哥哥弟弟?”
“沒有,他只一個妹妹,還在上高中。”張少宇答道,說著,他朝樓上喊道︰“梁進!梁進!”
穿了件渾身油漬的白色廚師服的那人,正是梁進。
梁進听到張少宇的招呼聲,先是一陣,將視線鎖定在張少宇身上,臉上頓起興奮的表情,大聲喊道︰“少宇?!我靠,怎麼會是你!”
“哈哈哈!果然是你小子。”張少宇開心地笑道︰“剛才我擔心認錯人了呢!”
“媽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少宇,看到你,我真他媽的太高興了!”梁進說著,便從樓上快步而下。
也沒顧梁進那身髒兮兮的油污,張少宇和他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看到坐在車里的趙靜,梁進在張少宇耳邊曖昧地低聲笑道︰“你終于將趙靜這個小美人兒搞定了?”
“靠!哪能呢,這丫頭整天瘋瘋癲癲的,像男人更賽過像女人,所以我一直拿她當哥們看。”
“你們混得不錯啊,都成有車一族了。”梁進羨慕地看了POLO車一眼。
“趙靜混得的確不錯,我就差遠了。”張少宇說道︰“你不是在成都找了份網管的工作嗎?怎麼跑長沙來當廚師了?”
梁進苦笑著答道︰“一言難盡啊!我在那家網吧做了還不到四十天,這個網吧因為無證營業,被文化局工商局聯合查封了。在網吧做事的時候,听說湖南的廚師培訓學校辦得很好,而且培訓拿證後還包推薦工作,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喜歡烹調,既然在成都混不下去,還不如換個城市試試。和家里人商量後,我便來了長沙,在雲麓廚校里混了一個月,拿了個中一級廚師證,廚校的負責人見我手藝還過得去,就把我留在這家廚校辦的雲麓餐廳當大廚。待遇還不錯,包吃包住還有二千四一個月,就是覺得有點累。”
“我靠!二千四,還包吃包住,你小子就知足吧!”張少宇笑道︰“媽的,這世道還真有點邪乎,怎麼咱哥幾個學的明明是計算機專業,為什麼沒一個能混到一份專業對口的工作呢?你當我大廚,我則在影視公司跑龍套,雖然現在不知李丹這小子情況如何,但我知道肯定不會好到哪里去,以他向來報喜不報憂的性格,要是找到好工作,早就向我們報喜了。”
“你來長沙是參加小強杯的復賽吧?”梁進問道。
“嗯!”張少宇點頭答道,轉念一想有點不對勁,問道︰“你怎麼知道小強杯在長沙舉行?我記得小強杯的官方網站一直沒公布這個消息啊!”
“靠,估計你小子肯定這幾天一直沒上網。”梁進朝他比劃了一下中指,笑道︰“三天之前,小強杯的官方網站就了這個小消息,而且還說這次參賽的五十名選手,全部要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集訓,所以我猜你是為這個集訓,才來的長沙。”
“你好,梁進。”趙靜這時也將車門打開下車,和梁進打了個招呼。
“趙靜,你是出落得越來越迷人了。”梁進點頭為意。
“謝謝。”趙靜將話題轉向張少宇,問道︰“小流氓,我們是不是改天再抽時間和梁進好好聚聚,現在都快三點了,我和人家約好的時間快到了。”
“少宇,你們有事就先忙,反正大家都在長沙,以後見面的機會多的是。”梁進正色說道。
“也是。梁進,改天我和你聯系。”張少宇點頭笑道,與梁進交換了各自的新手機號,便鑽進車里,和梁進說了聲“電話聯系”後,POLO車便朝湖南藝校駛去。
和梁進的偶遇,使得張少宇的心情非常好,看到好友能把愛好和工作結合在一塊,混得還算不錯,張少宇真心地為梁進感到高興。
現在看來,他和梁進都算暫時穩定下來,就不知李丹的情況是個什麼樣子。自上次在成都洞庭春湘菜館與李丹通過一次電話後,張少宇和李丹便失去聯系。在網上也沒見李丹浮出過水面,他曾經在李丹的QQ里留過言,告訴了李丹他的新手機號,只是一直沒見這小子打過電話,他也不知李丹的聯系方式,想想現在替李凡擔心也是白擔心,只能在心里替這個最好的兄弟祈求多福了。
“看你一會喜一會憂的樣子,是在替李丹這家伙所所牽掛吧?”趙靜笑道。
“是啊!不知他現在混得如何。”張少宇嘆然說道。
“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趙靜說道︰“李丹比梁進鬼多得賊得多,你別看現在他是杳無音信,我猜他說不定哪天也會突然在你面前出現,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
“但願吧,呵呵。瘋丫頭,還記得那次你訛李丹當男朋友的事吧?”
“當然記得,那次我把這家伙整慘了,哼,還不是想引你小流氓冒頭,他是你的替罪羊。”
“想想當年的往事,還真有趣,呵呵,瘋丫頭,你是舞蹈學院的頭號校花,你說怎麼就會和我、李丹混到一塊了呢?”
“你還意思說,本小姐當然是被你們用流氓手段拖下水,帶壞了啊!在不認識你之前,人家是多麼的清純、天真、活潑、善解人意……”
“哇!”張少宇作了個嘔吐的樣子,“我中午吃的那盒飯全快倒出來了。”
趙靜似是忘了自己在開車,抬手就要和張少宇打鬧。
“別介別介,瘋丫頭,小心開車,別撞著人啊!”張少宇趕緊探手替她穩住了方向盤。
趙靜見狀,吐舌做了個鬼臉,重新認真開車。
很快,他們來到了湖南藝術學校的校門口。
守門的保安還真盡職盡責,大概是藝校的美女實在太多,他已經對美色的誘惑免疫了。不論趙靜說什麼,就是不讓趙靜將車開進去。
張少宇呆在車里沒下來,樂得在旁看熱鬧。
“這保安真他媽的是個樟木腦殼!”趙靜回到車里,將車門重重關上,氣乎乎地說道︰“鄉下佬、死豬頭,白痴加弱智!”
“行了,瘋丫頭,人家也沒做錯啊,誰叫你這車牌沒在他們學校登記呢,還是給你那個同學打個電話,讓他出來交涉一下吧。”張少宇笑道。
見張少宇滿臉幸災樂禍的壞笑,趙靜狠狠地瞪了張少宇一眼,嗔道︰“死沒良心的家伙,剛才你怎麼不過來幫忙?你不是說你會打架嗎……”
“我靠,瘋丫頭,打架也得打有理的架啊!咱們擺明了不佔理,怎麼和別人理論?”張少宇不滿地嚷道。
“哼哼!不講義氣。”趙靜嘟囔了一句,從背包里掏出手機,電話接通後,她大聲叫道︰“龍小竹,藝校守門的保安是不是豬八戒的什麼親戚啊!這個豬頭死活不讓我進去,你趕緊過來!”
“行行行,靜姐,我馬上就到。”
“快點哇!氣死我了。”
五分鐘後,藝校里面快步走來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穿著一身天藍色的連衣裙,中長發染成了暗紅色,身材很不錯,但比起趙靜來,就明顯差一個檔次了。
這名美女不知跟那名保安說了些什麼,便走到趙靜地車旁,自己拉開後座車門,上車。
不銹鋼電動門徐徐開動,趙靜將她的POLO飛快地啟動,沖進了藝校的大門。
趙靜在車內給張少宇和這名叫龍小竹的美女相互作了介紹。
張少宇禮貌地和龍小竹打了個招呼,沒再和她多說什麼,而是游目四顧藝校的校景。
龍小竹則彎腰趴在趙靜的駕駛座靠背上,嘰嘰喳喳地和趙靜說笑不停。
五分鐘後,龍小竹讓趙靜在一座四層大樓前將車停好,然後帶著她和張少宇走進一個專業的練舞廳里面。
這間練舞廳面積足有三百多平方米,木地板打磨得光可鑒人,北牆是由明淨的水銀鏡面瓖接而成,南側牆角有一套背投電視組合音響。
龍小竹沒多作停留,和趙靜談笑了幾句後,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了張少宇一眼,便離去,臨走,還不忘將練舞廳的大門帶關。
趙靜把她帶來的一個大包打開,從里面拿出一雙舞鞋換上,再去更衣室里換了身緊身的黑色健美服。這一來,將她性感噴火的身材盡露無疑。
張少宇還是頭一次看到趙靜如此性感的打扮,不由看得呆了呆。
見張少宇一副色眯眯的豬哥像,趙靜走過來在他頭上敲了敲一下,瞪眼說道︰“拜托別擺出這副像是從來沒見過美女似的嘴臉行不?”
張少宇有意無意地將目光從趙靜露在低胸健美衣外的深深的乳溝一眼,裝作轉頭他顧,笑道︰“瘋丫頭,今天我才發現,你原來還是個女人。”
“什麼?!難道你以前一直把本小姐當男人婆?你什麼眼神啊!”趙靜雙手叉腰,不滿地嚷道。
“我靠,你說你不像男人婆,難道還像淑女啊!”
“切!有我這麼漂亮的男人婆嗎?”趙靜擺出一個性感迷人的POSS,向張少宇嫣然一笑,說道︰“小流氓,你說我美嗎?”
張少宇品頭論足地嘖嘖說道︰“憑心而論,你瘋丫頭是美女中的美女,只不過這是從你的表相,而從性格上而言,你更像是個野小子,有時,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從曼谷來的。”
“曼谷來的?什麼意思?”趙靜怔聲問道。
“人妖啊!”張少宇笑道,似是知道趙靜肯定要發飆,他說完就跑。
“你才是人妖呢!”趙靜果然“張牙舞爪”朝張少宇撲過來。
二人圍著練舞廳追了好幾圈,方停下來。
趙靜將修長勻稱的美腿壓在東牆的不銹鋼鋼管上,做舞前肢體準備活動。
張少宇也沒閑著,他在趙靜身邊也把左腿擱在鋼管上,壓著腿。
見張少宇能彎腰以額頭踫到正在壓著的那條腿的足尖,站立的那條右腿卻能保持筆挺不彎,趙靜有點意外地說道︰“小流氓,你的韌帶練得不錯呀!”
“嘿嘿,小KS啦!”張少宇得意地笑道。
趙靜將腿放下來,正色說道︰“少宇,你能有如此好的身體柔韌性,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別浪費了這個好基礎,除了在唱功方面要加強,你還得在舞蹈動作方面進行訓練。”
“舞蹈?等我肩傷好了後,我跳幾個街舞動作你看看,看有沒有發展的潛力。”見趙靜一本正經說正事,張少宇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態。
“街舞?你以前跳過街舞?”趙靜兩眼瞪得都快跳出來了。
“我靠,這有什麼奇怪的,貌似我跳街舞還有兩把刷子呢。”張少宇不以為然地答道。
“嗯嗯,哪天我得好好見識見識。”趙靜半信半疑地望了張少宇一眼,然後走到音響擺放處,把昨晚在紅歌匯錄制的那張CD播放出來。
隨著音樂起處,趙靜馬上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飄逸的長發,修長的美腿;用她細碎的舞步,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演繹出《刻骨銘心》的離合悲歡。
張少宇作為原創作者,當然能夠理解出趙靜每一個動作表達出來的情感意境,他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的舞姿,心中頓起一種強烈的共鳴!
她忽而雙眉顰蹙,表現出無限的哀愁;忽而笑頰粲然,表現出無邊的喜樂;忽而側身垂睫表現出低回宛轉的嬌羞;忽而張目嗔視,表現出洶涌澎湃的激情;忽而輕柔地點額撫臂,畫眼描眉,表演著細膩妥帖的梳妝……
在整組舞蹈中,她忘懷了旁觀的張少宇,也忘懷了自己。她只顧使出渾身解數,用她靈活熟練的四肢五官,來訴說著《刻骨銘心》這首歌想要表達的一個刻骨銘心愛的故事!
張少宇從來沒想過舞蹈也能如此生動形像地向人們講敘故事,也沒想過平時嘻嘻哈哈瘋瘋癲癲的趙靜,能如此透徹地將《刻骨銘心》的意境理解和展示出來,在這一刻,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舞蹈和音樂是可以朔本追源的。
不知何時,完全是下意識地,張少宇在歌聲收尾之際,不知不覺地走到趙靜的身邊。這時的趙靜,正擺出一個美妙的原地旋轉結束姿勢,她的心神也正沉浸于舞蹈的幻境里,張少宇雙手摟著她縴細的腰肢的同時,她也情不自禁地反手摟在張少宇的脖子上,二人的臉部相隔不到十公分,兩雙眼楮里都充滿了款款深情,脈脈相望。
在這一剎那間,趙靜發覺自己竟然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張少宇,二人交往的所有經歷,一幕一幕在她的腦海里幻現著……
張少宇也在這一瞬間發現趙靜是如此的可愛,如此的讓人心動,此時的她,將女人的嫵媚和柔情完全流露出來。
兩張熱力四射的嘴唇,一點點的接近。
就在唇齒即將吻合的那千分之一秒,一陣清脆動听的和弦手機鈴聲把張少宇和趙靜驚得驀然一震!
二人都顯得有點不太自然地分開,趙靜美麗的臉蛋上,不知是羞怯,還是剛才跳舞跳得太激烈的緣故,彤紅的雲彩完全堆滿,簡直就是“人面桃花似火紅”的絕佳寫照。
第七十九章(下)
她急忙走到放手袋和衣服的那排沙發前,拿起手機,摁下接听鍵,左手非常優美發抬手攏了攏耳際的一絡散發。
“您好,我是趙靜。”
“靜姐,你在哪,台里有事,得請你馬上回來。”是汪海打來的電話。
“嗯,我馬上趕回來。”
趙靜將手機放回手袋,向更衣室走去,邊走邊道︰“真掃興,台里找我有事。”
張少宇不自在的雙手互搓著,答道︰“那就走人吧!”
趙靜換好裝,給龍小竹打了電話,然後和張少宇一塊離開藝校。
POLO車出了藝校的大門後,趙靜和張少宇都沒說話,似是都覺得有點不是很自在,以前那種隨便嘻笑打鬧的輕松氛圍沒有了。
路過雲麓餐廳的時候,張少宇讓趙靜停車,說想和梁進聚聚。
趙靜也沒多說,放張少宇下車,二人連再見的話也沒說,趙靜便將車飛快地開走了。
張少宇長長的吁了口氣,暗罵自己道︰“操!張少宇,你小子還真是色心不死啊!你他嗎的怎麼能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如果真和瘋丫頭之間發生點什麼,你對得起師姐嗎?操!真他媽的混蛋。”
這時不到下午五點,不過正是餐廳為用晚餐的客人作準備的時候。
梁進正坐在一張餐桌上,向圍著在邊上的四名剛從廚校分配來的實習生分配任務,見張少宇從樓梯走了上來,他揮手和張少宇打了個招呼,示意張少宇先隨便找個地方坐下。
五分鐘後,梁進讓實習生先進廚房工作,然後走到張少宇坐的那張臨街餐桌的座位上坐下,笑道︰“怎麼突然想起到我這來,趙靜呢?”
張少宇答道︰“她有事先走了。”
梁進眼神怪怪的上下看了張少宇幾眼,曖昧地笑道︰“你小子和趙靜……”
張少宇正為這事心煩著呢,他一把打斷梁進的話,說道︰“別他媽的瞎猜,我怎麼可能和她發生什麼事。”
“怎麼不可能?”梁進反問道︰“趙靜絕對是個人見人愛的尤物,你小子如果說你對她沒動過心,打死我也不相信。”
“行了行了,別提她了。”張少宇不耐煩地嚷道︰“趕緊去弄幾個你小子的拿手好菜嘗嘗,另外拎幾瓶啤酒過來。”
梁進笑道︰“瞧你這小樣,已經不打自招了,等著,我這就去炒幾個菜,咱兄弟倆今天不醉不歸。”
“你拉倒吧,不醉不歸,你不用工作了?”張少宇撇嘴說道。
“晚上用餐的多數是學生,他們以吃便餐快餐為主,我讓二廚三廚帶著幾個實習生干,就能對付了。”梁進說道︰“大廚,可不是隨便動杓的!嘿嘿!”
早有服務員給張少宇送了壺茶上來,她們對這位梁大廚的朋友可不敢怠慢。
梁進的動作非常麻利,半個小時不到,便弄了兩葷一素一湯上來,二人桌前一人擺了四瓶啤酒。
筷子沒動,這哥倆先一人干了一瓶當鋪墊。
“看情形,你這大廚當得還算舒服嘛!”張少宇夾了粒花生米送進嘴里,邊嚼邊道。
“這里雖說不是什麼大酒樓,不過這兒的老板為人還算厚道。前兩天還在問我要不要承包這家餐館。”梁進拿著開瓶器替張少宇開了瓶酒,然後為自己開了瓶,“你現在工作怎麼樣?”
“還行,也算比較穩定,我和博大影視公司簽了五年合約。”
“我靠!這麼說你真的混進娛樂圈了?那豈不是有機會當明星了?”
“娛樂圈是進了,能不能成明星就只有天知道。”
“你和楊婷瑤現在處于什麼狀況?”
“戀愛關系。”張少宇想也沒想便答道︰“她是我女朋友。”
“楊婷瑤也在長沙?”
“沒,她在洪都,畢業後,她分到了洪都市委工作。”
“我暈!楊婷瑤混上政府公務員了?”
“嗯,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公務員,我就奇怪了,就我們那所三流大學的畢業生,怎麼可能分到政府機關工作呢?”
梁進想了想,說道︰“我剛才也在想這事呢,楊婷瑤雖然是學校里的學生會副主席,但我們畢業的時候,沒听說她參加過公務員考試啊,少宇,你說,楊婷瑤會不會……”
“操,別他媽的瞎猜!”張少宇揮手阻止了梁進的話,拿起瓶子仰頭喝了大半瓶啤酒,沒好氣地說道︰“我師姐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
梁進舉瓶喝了一口,正色說道︰“少宇,公務員,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金飯碗啊!憑真才實學考進工商稅務等基層單位的人我听說有過,但一個剛從學校畢業出來的畢業生,能分配進市政府這等高級部門,我從沒听說過。如果非常過硬的靠山後台,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嗯!”張少宇點頭說道︰“前段時間她還告訴我,現在她被送到黨校進修,很快就能升職了。”
“這才參加工作多久啊!這麼快就能向上爬?少宇,你覺得這正常嗎?”
“我也感覺有點離譜,但師姐的人品,我絕對信得過!”張少宇堅定地說道。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梁進分析道︰“楊婷瑤家里有後台!少宇,她有沒有對你說過她們家的情況?”
“沒,我從沒提過這些事。”張少宇皺眉答道︰“誰會沒事去打听別人家里事啊!”
“少宇,你在張莉身上已栽過一次了,我們是兄弟,有些話我用不著明說,相信你也應該能想得到。女人心,海底針,你自己好好把握吧。不說這些了,來,喝酒!”
張少宇點了點頭,兄弟倆將各自瓶子里剩下來的啤酒一口全喝光,再將第三瓶打開。
“李丹一直沒和你聯系過嗎?”張少宇換了個話題。
“沒,這小子去廣州後,一直沒和我聯系過。”
“也不知他現在處境如何,媽的,真不知這小子在搞什麼鬼,是死是活,是好是壞,怎麼著也得打個電話,或者在QQ上留言呀!操,每次想到這事,就他媽的鬧心。”
“呵呵,我到覺得這才是他的性格,沒到走投無路,或者是衣錦還鄉的時候,估計難得他是不會主動和我們聯系的。”
和梁進在異鄉的重逢,本來是件很開心痛快的事,但由于和趙靜之間關系的微妙變化,加上很想知道楊婷瑤能在洪都市政府如此春風得意的真相,以及對李丹的一種牽掛,張少宇覺得心頭一直沉甸甸的。
在雲麓餐廳呆到晚上十多鐘,這時餐廳來了好幾桌吃大餐的客人,張少宇沒再打擾梁進的工作,他起身閃人。
梁進見自己實在是沒時間陪他,因此也沒多作挽留。
張少宇下樓攔了輛的士,一車直接打回青年公寓。
回房後澡也沒洗,張少宇打開電腦,登上QQ,他這時特別想和楊婷瑤聊聊。
誰知楊婷瑤今晚沒在線,反而接到了小馬十幾條留言。
來長沙換了新的手機號碼後,張少宇一直忙于劇組里的工作,上網的時間也不多,不知怎麼居然會將小馬這個網友給忘在腦後了。
“媽的,我怎麼會將小馬哥給忘了啊!還害得他白跑了一趟成都!”張少宇暗罵了自己一句,趕緊將手機掏出來,撥通了小馬的手機。
“喂!哪位?”是小馬的聲音。
“馬哥,我是張少宇,真對不起,忘了告訴你我到長沙來了。”
“我靠,張少宇,你小子還活著啊!怎麼手機號換了也沒告訴我一聲,你小子忒不厚道了吧!”
“馬哥,對不起,來長沙後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所以……”
“本來想到成都後給你小子一個驚喜,哪想到你小子會換號碼,你真是不叫麻子叫坑人,算了算了,我猜也猜到你現在肯定是去長沙了。”
“馬哥,上次我答應說要簽你們公司,我食言了,吳導把我簽進博大影業了。”
“你是簽的影視合約,還是影視歌三棲的?”
“好像是影視的。我記得合約中沒提與唱歌有關的條款。”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少宇,你這不算是食言。我要你簽的是唱片公司,與影視公司屬兩個不同的版塊,這其中沒什麼沖突,即算有點小小的問題,兩家公司通過協調也可以解決的。”
“馬哥,我對這方面相當外行,要是真如你所說的就好了。”
“放心吧,少宇,我也算是圈子里的一只老鳥了。你能成功簽約博大,這將意味著你不出三年,就會在影視圈子里大放異彩,如果再加上我們公司替你在出唱片的時候進行精心打造,我保證,你張少宇三個字,會成為娛樂圈中一顆光彩耀眼的新星!”
“馬哥,沒你說的這麼夸張吧?”
“嘿嘿,將來你就知道我今日之言是對是錯了。”
“呵呵,馬哥,你現在能不能上網,我手機里的話費可能不太夠……”
“靠,你小子還真能省,行,我馬上上線。”
張少宇將手機合上,心中暗松了口氣,小馬給他描繪的前景他沒怎麼放在心上,他慶幸的是沒有對小馬食言。
小馬的QQ圖像很快閃動起來,張少宇和他足足聊了近一個小時。這一聊,使張少宇本來打算給楊婷瑤掛個電話的想法給打斷了,因為小馬主要和他聊了與小強杯這次復賽有關的一些內情,向他透露了幾個實力能對他進入全國賽區四強決賽相當有威脅的歌手的很多情況。
最後,小馬告訴張少宇,他會在小強杯復賽開賽前趕到長沙來和他見面。
互道晚安後,張少宇將QQ關掉了。他躺在床上深思起來。
和小馬在網上接觸了這麼長時間,張少宇基本上可以判斷出小馬是個對音樂有著相當造詣的行家理手。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如果沒有和小馬的這段交往,他很可能無緣小強杯的決賽。對小馬在新聞炒作方面的見解,張少宇可謂是感慨萬端。
小馬曾多次向他點出他在唱功方面上的不足,以前張少宇沒將他的話當回事,但通過在紅歌匯與汪海、馬科的交往,張少宇已經深深了解到自己在音樂專業方面的太多不足了。
如何盡快將這些不足之處在短時間內彌補,使得自己能在小強杯的比賽場中走得更遠,應該是當前自己最應該重視的首要大事。
一連五天,張少宇除了早上的晨練,其他時間都是把自己關在房內,從網上下載了很多與音樂聲樂等演唱專業知識有關的資料,臨時抱佛腳,先為自己的知識面填補一下這方面的空白,囫圇吞棗地將很多專業術語硬記下來,以免在集訓時丟人現眼,好歹先打點基礎,將來有時間再向專家人士一點點請教融會貫通。
有了唐奎這個“私人護理”的細心盡責的照顧,張少宇肩傷也基本上痊愈了。
這幾天,醉心于對演唱技巧的摸索掌握,使他暫時忘了和趙靜之間擦出的那一星情感火花,也忘了旁敲側擊地向楊婷瑤打听她為什麼能以一個畢業生的身份在洪都市官場中如魚得水。除了中間梁進打過兩個電話,張少宇沒怎麼和外界聯絡。
趙靜這些天也沒打電話給也,也沒來青年公寓,那天在藝校的練舞廳里差點就和張少宇來了次激情的熱吻,也不知她對這事現在心里有什麼樣的感受和變化。
這是張少宇休假一個星期之後。
上午剛從烈士公園里和謝琳、李波這些小P孩一起練完街舞,回公寓的路上,他接到吳濟的電話。
“少宇,肩上的傷現在好了沒?”
“是吳導啊,呵呵,謝謝您的關心,這麼點小傷,早不礙事了。”
“你下午來劇組,我們要重拍〈血流〉的宣傳片。我想你一塊去,里面有個角色想讓你試試。”
“沒問題,我一定準時趕到。對了,血流的宣傳片,我听張少小莉說過不是早就拍好了嗎?”
“制片人對原來的宣傳片不是很滿意,所以得重拍。拍這段片子用不了幾天,我算了算,不會耽誤你的集訓。”
“就算耽誤了也不打緊,劇組的事才是第一位的。”
“嗯,下午早點過來。”
“行,唐奎是不是得一塊來?”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讓他一起來,他那麼好的身手,當然得在宣傳片里展示出來嘛。”
“好的,吳導,我和唐奎吃完中餐就來劇組報到。”
“那先這樣,下午見。”
“成,吳導再見。”
下午一點剛過,張少宇和唐奎便趕到了世界之窗。
劇組工作人員這時已在開始整裝待發。兩點左右,劉楓和凌心如也趕到劇組。
作為資深的大牌明星,劉楓當然知道宣傳片對一部影視作品的重要性,因此他這次沒怎麼耍大牌,接到吳濟的電話後,他便打電話給和他同入住在通程國際大酒店的凌心如,俊男美女一塊驅車來劇組和其他同事會合,破天荒地,劉楓這次沒讓他的私人保鏢跟著。
宣傳片有好幾組鏡頭要去外地取景實地拍攝,吳濟將第一站定在雁城衡陽。
從長沙到衡陽,全程都是高速公路,兩個來小時,劇組浩蕩的車隊便抵達了南岳衡山腳下的一個小鎮衡山鎮。
到了拍攝現場後,張少宇像往常一樣,和負責場務工作的同事們一塊,緊張有序地開始進行場景布置和器材架設。
這個小鎮就在衡山的腳下,緊鄰107國道,鎮上的居民憑借著旅游資源形成的各種附加產業,人均收入比一般的地方小鎮高多了,基本上可以算是邁進了小康水平的大門。
繁華背後的弊端,是無可避免的治安問題。
劇組將各種準備工作都布置妥當了,吳濟把幾個負責人和主要演員召集在一塊,開了小會,布署明天的拍攝工作和注意事項。
會議剛進行到一半,便被外面的喧嘩吵鬧聲給打斷了。
一名工作人員跑過來向吳濟報告,說是當地的一群混混過來找麻煩,如果不打發他們一點酒錢飯錢,劇組就無法開工。
吳濟帶著劇組全國各地基本上走遍了,像這種流氓混混收保護費的事,以前也遇到過,因此並沒有什麼大驚小怪之感。
吳濟將會議暫停,朝影棚外走去。
第八十章(上)
來滋事的這幫混混看來吃這行飯很是有點經驗。他們並不是劇組剛到就跑過來找事,而是等劇組將諸多準備工作都搞定了之後,才聚眾過來擺出吃霸王餐的嘴臉。
為首者是個三十左右,滿臉橫肉的光頭漢子。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體重足在一百五十斤以上,發達的胸肌將那件黑背心繃得緊緊的,兩條手臂上各刺著一條騰雲架霧張牙舞爪的青龍刺青。一看就知道此人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這家伙後面那十二個混混,穿著打扮都是流里流氣的,手里或拿鋼管,或持西瓜刀,有兩個家伙手中居然操著菜刀。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們是流氓地痞,就差沒在額頭上刺著“我是流氓”四個字了。
入目這群人,吳濟身後的張少宇心中暗道麻煩來了。
張少宇在學校里的時候雖說也算在外面混過,但與這類市面上的混混還是有著很大差別的,這伙人擺明了就是現被公安機關處理慣了的兩勞釋放人員,他們整天靠欺行霸市,敲詐勒索混飯吃,別以為他們手中的刀棍是擺出來唬人的,他們狠勁一發,挑手筋腳筋,斷手斷腿的事還真敢干!
“吳導,要不要打110報警?”張少宇低聲對吳濟說道︰“我看這些家伙不太好應付。”
“報警?!你白痴啊!”吳濟身側的劉楓不屑地橫眼看了張少宇一眼,冷笑著說道︰“如果對付這種貨色還要報警,那我們以後拍戲,不是得時時將警察帶在身邊跑?”
張少宇冷眼掃了劉楓一眼,沒和他搭理,這時吳濟像是也沒將這些混混當回事,輕松地笑道︰“不用報警,少宇,我來處理。跑的地方多了,這種場面對一個劇組而言,稱得上是家常便飯了。”
說完,吳濟超前幾步,走到光頭漢子面前,擺出一副老江湖的架勢和光頭漢子交流起來。
“哥們,混哪條道的?”吳濟泰然自若地笑道。
光頭漢子斜著他那雙細眼瞄了吳濟一眼,不屑地答道︰“操,你莫非是拍戲拍出毛病了吧,老子哪條道也不混,就在這靠山吃山的!”
吳濟不慍不火地笑道︰“不知你想怎麼個吃法?”
光頭漢子上下打量著吳濟,臉上的橫肉一扯,笑了起來,說道︰“你是導演?”
“呵呵,不錯,這里的大小事情,我基本上都可以作主。”吳濟淡然笑道。
“嘎嘎嘎,看來你也算是見過世面的,知道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不同的規矩。”光頭漢子獰笑著說道︰“我叫大炮,我的規矩是別人給我方便,我就給別人方便,看你也是個爽快人,一句話,拿三萬塊給我的兄弟們喝茶,我保證你們在這里做什麼都沒人管。”
“三萬?!哼,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我看是三萬冥錢吧!”吳濟身後的劉楓冷笑著說道,語氣里充滿不屑和嘲諷。
入耳“冥錢”二字,所有的混混們臉色全都一變,大炮將目光轉投在劉楓臉上,怪笑著說道︰“小白臉,你再說一遍試試?”
吳濟剛要開口,被劉楓抬手制止,劉楓越眾而出,以一種鄙夷的目光斜視著大炮,冷冷地說道︰“像你這類角色,我見得太多了,別以為坐過幾天牢,手上刺點紋身,就把自己當黑社會,就你們這德行,差遠了!”
不等這些混混暴跳如雷地接話,劉楓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長皮夾,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對著光頭漢子面前一扔,傲然地說道︰“賊不空手,這里一百塊你拿去花,識相點就趕緊滾蛋,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劉楓現在是國內最當紅的明星,黑白兩道他玩得轉,香港、澳門、台灣的黑幫成員他都曾經和他們打過交道,哪會將這些小城鎮里的地痞混混放在眼里。
大炮被劉楓這話就差沒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不怒反笑,滿臉橫肉亂抖,那雙三角眼里盡是凶狠之色,他右手指著劉楓的鼻子怒笑道︰“想不到這里還有人比老子更橫!小白臉,老子希望你丫是真帶種,老子倒想看看你怎樣來讓老子吃不了兜著走,猛子!”
大炮的話落,他身後走出一名身材不高,但渾身都是累累虯肌,皮膚黝黑發亮的壯漢,只看這家伙的身板,就知道此人肯定有一身蠻力。
猛子一邊朝劉楓逼過來,一邊學著武打片里的高手,扭了扭脖子,居然還真有 的響聲傳出。
劉楓似是並不認為對方真敢動手,他以為這些混混只是唬人的,劇組里上百號人,對方才十幾個,他以為他們應該有所顧忌。他冷冷地盯著猛子問道︰“你想干什麼?”
猛子像個啞巴似的一聲不吭,忽然右臂猛揮,對著劉楓臉上狠狠地一拳砸出。
他這說打就打的舉動,讓劇組的全體人員都吃了一驚。
和張少宇並排旁觀的凌心如,更是失聲驚呼起來。
不知是劉楓估計錯誤,就連吳濟也沒想到這些混混還真敢動手打人。
他們哪想過此地民風?G悍,這里的混混雖然見的世面不多,但他們卻人人夠狠夠凶,打起架了也全是不要命不怕死的狠角色。
劉楓在電影里能一個打九個,但在現實里,他還真沒和人打過架,不然,那次在交大,他就不會被張少宇逼著低頭認錯了。
猛子一記重拳,把劉楓當場便打翻在地,嘴里鮮血直流,只怕牙齒都掉了好幾顆。他和劉楓不是在玩什麼高手過招,見劉楓倒地後,猛子的狠勁更來了,他沖過去對著劉楓就是一通鋪頭蓋臉的暴打。
吳濟見情形不對勁,沉喝道︰“住手,有事好商量!”
大炮將手一擺,余下的混混一涌而上,將幾個想沖上來勸架的劇組工作人員擋住。
“操你媽,沒什麼商量,猛子,給老子往死里揍!”大炮惡狠狠地吼道,用手指著那幾個將拳頭握得繃緊的劇組工作員,獰笑著說道︰“來呀!不怕死你們過來試試!”
面對著混混們的砍刀,鋼管,還真沒人敢上。
劉楓這時吃的苦頭可就大了,猛子的拳腳非常重,只揍得劉楓在地上痛叫不已。
大炮忽然朝猛子喊了聲︰“停!”他走到劉楓身邊蹲了下來,右腕一翻,手里多了把鋒利的蝴蝶刀,閃著寒光的鋒刃在劉楓鼻青臉腫的面部輕輕滑動著,大炮獰聲笑道︰“小白臉,你不是說要讓老子吃不了兜著走嗎?拿出你的手段讓老子瞧瞧啊!嘎嘎嘎!”
人群里,凌心如這時已經用雙手將眼楮捂住,不敢再看下去了。
張少宇的目光緊緊地盯在大炮手中的那把蝴蝶刀上,他現在的心情非常復雜,雖然他對劉楓沒有半點好感,但是這種情形下,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出面制止對方繼續行凶。在面對大炮這群混混的時候,他和劉楓不再是孤立的兩個個體,他們應該代表著劇組這個團隊。和劉楓之間的矛盾可以說是人民內部矛盾,但與這些混混,他和劉楓應該是同一陣線,與對方是敵我矛盾。
張少宇想挺身而出,但又心里沒譜,他很清楚這些混混一個個都心狠手毒,對付一個兩個可能還行,但他們有十幾個人,而且人人手里都有武器,這個架,還真不好打!
“媽的,劉楓你這王八蛋簡直是自己找罪受,害得老子現在都左右為難,操!”張少宇在心里暗暗咒罵著。
張少宇身邊的唐奎,這時也把眼光鎖定在劉楓臉上那把利刃上。唐奎在尋思著自己要不要出手救劉楓,他並沒將這些混混看在眼里,不過他不敢輕易出手,爺爺的叮嚀他時刻都不敢忘︰“奎子,你學的這都是傷人的功夫,在你的人身安全沒受到威脅的時候,不得和人逞勇斗狠!”
其實如果換了是劇組里其他任何一個同事,唐奎說不定還真忍不住出手了,但偏偏現在是劉楓,是張哥的死對頭,這家伙就算被人打死了,貌似也不關他唐奎什麼事。左想右想,唐奎咬了咬牙,將心腸一狠,硬是沒出手去救人。
這時,大炮在繼續獰笑著差辱劉楓︰“剛才你這雜種不是還人模狗樣的裝人王耍狠嗎,操你媽的,你起來啊!把你的手段使出來啊!狗雜種,老子今天如果不給你留點記號,廢了你張混軟飯吃的小白臉,你是不會記得老子是誰!”
說著,大炮就要用蝴蝶刀在劉楓的臉上用力劃下!
見這個情形,張少宇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大炮這一刀只要落實,劉楓這張臉就算給毀了,劉楓的影視生涯只怕也就此終結了。
“操!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你們他媽的欺人太甚了吧!”張少宇沉著臉從吳濟身後轉了出來,看也沒看前面那些持刀拿棒的混混,徑直朝大炮走去,冷沉地說道︰“把他放了,老子陪你練練!”
大炮本來打算要在劉楓左右臉上各劃個X,聞聲不由扭頭望向張少宇。
“嘖嘖嘖!”大炮怪笑著說道︰“听哥們這腔調,像是在道上混過的,怎麼著,想逞英雄當好漢是不?”
張少宇從容鎮定地指著地下的劉楓說道︰“放了他,你不覺得如此對待一個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人,很丟人嗎?”
大炮慢慢站起身來,右腳踩在劉楓的臉上,把劉楓的整個面部都踩得變了形,皮笑肉不笑地望著張少宇說道︰“我覺得這樣很好玩!”
“哥們,做人要厚道點,說吧,你要怎麼著,才肯放人!”張少宇冷笑著問道。
“跪下來,求我!”大炮獰笑著說道。
“我操你媽!”張少宇突然對著大炮沖了過去。
大炮沒料到張少宇敢和他動手,愣了愣,被張少琮一把撲倒在地,二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二人在地下翻了幾滾,張少宇左手使勁掐著大炮拿刀的右手腕,在地上用力砸了幾砸,將對方的刀先卸下,他兩條腿像鐵鉗般死死夾著大炮的雙腳,不讓對方有曲膝撞頂的機會,右手則緊緊摁著大炮的左手,不給大炮有還手的機會。
一時間,張少宇打了大炮一個措手不及,暫時佔了上風。
見他們的大哥和人打了起來,猛子和其他那些混混先是怔了怔,隨即揮刀舞棒,大喝著蜂涌而上,向張少宇圍撲過來。
混混中有個手持一根一米余長的鍍鋅鋼管的家伙離張少宇和大炮扭打的位置最近,也是反應最快的一個,他眼中閃爍著凶狠惡毒的神色,雙手掄起鋼管,對著壓在騎在大炮身上的張少宇的頭部用力砸下!
“張哥小心!”唐奎大叫一聲,沖了過來。
張少宇聞聲知警,同時耳中也傳來鋼管高速揮動的破空風聲,他下意識地將頭一偏,右手上抬護住腦袋,身體側滾。
他的反應不謂不快,但那個混混的鋼管下砸的速度更快,張少宇避過了頭部要害,但身體卻沒有完全避開,右臂被鋼管狠狠的掃中。
痛得張少宇悶哼了一聲,松開大炮,在地下一連滾了兩滾。
那名混混掄著鋼管繼續朝張少宇追打過來,而這時,唐奎已經沖到了張少宇身前,擋住了那名混混。
這名混混哪管唐奎是誰,既然不是和他一伙的,肯定就是對頭,他掄動鋼管就朝唐奎頭上砸落。
唐奎之所以一直不敢和人動手打架,是因為他爺爺告戒過他,因為他的功夫練得還不到家,距收發由心的火候差得遠,出手根本就沒分寸,一旦動起手來,很可能會讓對方傷筋動骨的,嚴重點還有可能致殘。先前劉楓被人痛揍,他管不著,但現在對他全家都有恩的張哥被人打了,他當然是忍無可忍了。
唐奎左手一操,硬生生地在鋼管臨頭之際將鋼管緊緊抓住,右腳閃電般彈出,一腳踹在對方的左膝蓋上,這名混混慘號著跪倒在地,雙手抱著左腿在地上直打滾,估計他這條腿也完蛋了。
這時,大炮已被猛子等人從地上扶了起來,這家伙灰頭灰臉的好不狼狽,見一名兄弟被唐奎打傷在地,大炮氣得光頭上青筋直暴,厲聲吼道︰“給我廢了那個狗雜種!”
猛子第一個朝唐奎和張少宇所在之處沖過來,他後面,另外十名混混也一窩蜂似的大叫著“砍死他”“廢了他”氣勢洶洶地撲來。
張少宇不止是右臂挨了重重一棒,左手在搶大炮手中的蝴蝶刀的時候,也不知什麼時候被劃破了,手掌上全是血。他掙扎從地下站了起來,順手將地上的鋼管操在手中,對唐奎說道︰“奎子,咱哥倆一塊打!”
唐奎以行動說話,不退反進,迎著率先沖來的猛子閃身疾進!
眼看著猛子那記重拳就要光臨唐奎的面門,而就在猛子的拳頭離唐奎的鼻梁頂多只有一厘米的那一瞬間,唐奎的左手那麼不可思議地叼住了猛子的右腕,他右腳前探一步,身體一側,左手借著腰部的扭力,順勢一掀。
猛子足有一百六十斤的身體像根稻草般被唐奎摔花出一米多遠,左手握著右腕痛號不已。
張少宇這時右手無力地下垂著,左手緊握著鋼管,腥紅的鮮血從他握住之處沿著鋼管形成兩道血線,慢慢滑落,他似是毫無所察,也沒覺得痛,將鋼管的一頭在地下拖劃著,走到唐奎身側,站定,眼神閃爍著一種比混混們更凶悍的殺氣,望著前面被唐奎震住的那些混混,冷漠地說道︰“上啊!你們不是習慣仗著人多打群架嗎?動手啊!操!”
混混剛才也許確實是被唐奎露的那一手震住了,但這時卻被張少宇的蔑視和挑釁激怒了,他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後不約而同怒喝一聲,揮動手里的西瓜刀和菜刀沖了過來。
“張哥,你別動手,讓我來!”唐奎急聲對張少宇叮囑了一句,隨即赤手空拳地向混混們迎頭而上。
但見沖在最前面的那個混混剛剛與唐奎的身體接近,掄起的砍刀還沒落下,便被唐奎一腳踹在小腹之上,整個人就像拍動作片的演員身上有根鋼絲在用力後拽似的倒飛出兩米多遠,把他的兩名同伴都撞翻在地。
唐奎沖入混混群里面,在吳濟、凌心如等人的眼里,就像是在拍一組精彩的動作鏡頭似的,腿出如秋風掃落葉,拳落像暴風驟雨,招招不離混混們的關節要害部位,而且沒有任何花招虛式,腿踢出就有人倒地,拳揮落便有人慘哼著向後暴退。
用虎入羊群來形容唐奎這時的情景,最適合不過!
不到一分鐘,就有六名混混手折腳斷地躺倒地上哭爹喊娘痛叫連天。
但余下的四名混混依然還是有人不怕死不信邪,在三個家伙紅著眼掄起手中的砍刀,三把刀分三個方向集中朝唐奎身上劈落!
唐奎像是打順了手,也打出了癮,他確實已經壓抑得太久了,需要借著這場搏擊,好好的發泄!
但見他短壯的身體斜沖而出,左邊那名混混的砍刀貼著他的右肋落空,唐奎右手一記鳳眼拳,快如電光石火般奇準無比地擂實在這名混混的左肩關節部位,“ 嚓”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傳來,緊跟著便是這名混混鬼哭狼嚎般的慘叫,這個混混的左肩骨,被唐奎看似隨意的一拳,生生砸斷了。
而唐奎的看似根本就沒收手的趨勢,左手像蛇一般怪異的一扭,貼著右邊那名混混的刀刃纏上這廝持刀的右手,緊跟著一記大背摔,將這名混混摔飛出近三米遠。
而借著大背摔的側身之勢,唐奎閃過了第三名混混勢沉力猛的當頭一刀,左腿閃電般彈出,踢在這名對手的右肋之上。
這名混混慘叫一聲,仰面便倒,唐奎這一腳,最少讓他斷了三根肋骨!
大炮和另外一個混混這時如見鬼怪似的,離唐奎躲得遠遠的,二人的眼神是全是同一種驚駭欲絕的慌亂表情。
一個打九個,以前只是在武俠片里面才見過,哪想在現實中還真有這麼強的“牛人”!
別說大炮現在心驚膽跳,就是吳濟、張少宇等人同樣對唐奎表現出來的超強打架實力都有匪夷所思之感。
唐奎也沒去追打這兩個“殘敵”,他用腳尖將地上一柄砍挑起,操在左手中,右手捏著刀尖,暴發力突起,這柄精鋼打造的砍刀被他生生扳折成兩截!
第八十章(下)
張少宇拎著鋼管走了過來,他同樣是看怪物般地瞅著唐奎,眼神怪怪地說道︰“我靠!奎子,這才是你的真實功力吧?!”
唐奎見張少宇左手血流不止,連忙握住張少宇的左手脈門,減緩血液循環的速度,焦急地問道︰“張哥,你的手要不要緊?”
張少宇將鋼管扔在地下,張開左掌看了看,搖頭笑道︰“沒什麼事,也就劃破點皮肉。媽的,倒是右臂上挨的那一棒,有點痛。”
唐奎眯著眼朝大炮看了一眼,恨聲說道︰“張哥,要不要將那個家伙也收拾了?”
張少宇看著滿地打滾痛叫的這些混混們,再看了唐奎一眼,苦笑著說道︰“奎子,看來你小子打起架了比我還狠,你這出手也太重了點吧!貌似這些家伙每人身上都斷了幾根骨頭吧?”
唐奎面帶愧色地答道︰“張哥,我也不想,但我只要一動手,就無法控制住輕重,這也是我一直不敢和別人動手打架的原因,剛才如果不是這些人想對你下狠手,我也不會出手傷人。”
張少宇無語地搖頭再次苦笑,他朝還躺在地下的劉楓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然後走過去將劉楓從地下攙扶起來。
看到這一幕,吳濟和凌心如趕緊過來幫手,從張少宇手里將劉楓接過去扶著。
劉楓雖被猛子揍得渾身都是傷,鼻青臉腫的,不過他的神智一直是清醒的,張少宇奮不顧身將大炮撲倒的那一幕,至今還在他腦海里浮現。
他眼神復雜地看著張少宇,忍著傷痛,問道︰“為什麼幫我?”
張少宇淡然一笑,答道︰“我們是同一個團隊!”
劉楓心中微微一震,眼神變得更加復雜深邃起來,他深深地看了張少宇一眼,沒再多說什麼,示意凌心如把他扶下去。
劉楓這時心潮起仗如波濤,從張少宇進劇組的第一天起,他就打心眼里瞧不起這個渾身匪氣根本不像個大學生的小混混,雖然吳濟非常看中張少宇,但劉楓對張少宇在交大校園里逼迫他公開向學生們道歉這件事一直都記恨在心里,他曾經發誓決不讓張少宇能有機會在娛樂圈里混出什麼名堂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娛樂圈有多大的號召力和影響力。之前被大炮這些混混當眾狠揍,劉楓還能承受得了,但大炮要用尖刀劃破他的臉的那一剎那,他當時真的心膽俱裂,絕望到了極點。然而,就在他最絕望的時候,是張少宇這個被他一直瞧不起的仇人挺身而出,冒著被這群心狠手毒的流氓地痞傷害的危險,保住了他的這張臉,保住了他的職業生命,在那一瞬間,他發自內心地覺得張少宇這個小混混實在是這個世上最可愛最有勇氣的人。
他不明白張少宇為何會不計前嫌冒死相救,張少宇回答他的“團隊”二字,在他的心里引起了極大的震撼。在凌心如扶著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他對自己以前一直壓著不讓張少宇在劇組有機會上鏡的做法,油然生出一種愧疚之感。
張少宇都能明白什麼是團隊,為什麼他劉楓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自己為什麼要將私人的恩怨帶到工作中來了?
劉楓現在的內心世界,張少宇當然是不得而知,他並沒想過劉楓會對他有什麼感激之情,他只是覺得自己當時應該那麼做而已。
張少宇忍著痛將右肩關節活動了一下,向滿臉驚懼之色的大炮用左手指勾了勾,說道︰“哥們,你過來。”
“你……你想怎麼著……”大炮不但沒過來,反而向後退了兩步。
“我代我這位兄弟向你們道個歉,他並不想出手傷人,但你們非得逼他出手。我想你也不願將這事鬧得太大了吧,你過來,咱們商量著看看如何將這事收場。”張少宇並沒有趁機打落水狗,而是請大炮過來一起解決眼前面臨的問題。
大炮現在看也不也多看唐奎一眼,他不知所措地望著張少宇,有點語無倫次地答道︰“哥們……你……我……我認栽……行不行……”
“操,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廢什麼話!”張少宇皺眉喝道︰“今天這事,是由你挑起來的,你是地頭蛇,而我們還得在這里呆幾天,我不想弄得大家都無法收場,事情既然出來,當然得拿出個解決的方案。你說是不是?”
大炮誠惶誠恐,畏畏縮縮地走過來,吶吶地說道︰“這位哥們,看你也像是道上混過的,道上的規矩我懂,我知道你剛才挨的那一棍也不輕,你開個價,我只求能盡快帶我的弟兄上醫院治傷。”
張少宇一手搭在大炮的肩頭,說道︰“都是出來混的,我雖被你的兄弟傷得不輕,但你的兄弟貌似被我這位兄弟傷得更重,咱們兩家就算扯平,如果你想交我這個朋友,咱們都別談其他的,大家一塊先上醫院看病治傷,費用都算我的,如何?”
大炮顯沒沒料到張少宇會如此好說話,他面顯感激之色地連連點頭答道︰“行行行,不過這醫藥費不能讓兄弟你來掏……”
張少宇揮手打斷了大炮的話,笑道︰“這個你先別和我爭,先一塊把你的兄弟弄上車。”
說著,張少宇向吳濟說道︰“吳導,能不能借劇組的車用用?大家一塊幫著將這些傷者送去醫院,行不行?”
吳濟知道張少宇這麼做是不想將事鬧得太大,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張少宇此舉是最好的息事寧人的處理手段,吳濟當然深表認同和支持。
“沒問題,老肖,老孫,大家一塊過來幫忙。”吳濟向同事舞招呼一聲,然後大步走到張少宇身邊,關切地問道︰“少宇,你手上的傷傷得如何?”
張少宇活動了一下肩關節,笑道︰“痛是有點痛,不過應該沒傷著筋骨。”
吳濟暗暗朝張少宇豎了豎拇指,笑道︰“少宇,沒想到你還有那麼點大將之風呢。”
張少宇將目光轉向唐奎,說道︰“吳導,奎子出手太快太重,如果真給劇組惹來什麼麻煩,還得請您……”
吳濟想也沒想便答道︰“今天如果沒有小唐,這事還不定是什麼收場,小唐是幫劇組出力,我夸他還來不及,哪會有什麼怨言啊!”
張小莉這時眼顯迷惑之色地問張少宇︰“為什麼不讓唐奎將這些地痞流氓全放倒,現在還送他們上醫院?”
張少宇嘆然說道︰“都是出來混飯吃的,都不容易。我們雖然可以說是正當防衛,但奎子剛才出手確實太重,劇組還得在這里呆上好幾天,如果能就此化敵為友,我覺得多個朋友總比多個仇家要好點。”
“你覺得他們不會再向我們報復嗎?”張小莉自作聰明地說道︰“我想我們應該報警!”
張少宇看了張小莉一眼,淡淡地說道︰“道上的事道上解決,如果去報警,小事就會變大事,如果是你的兄弟、朋友被人打成重傷,還被整進公安局,你會作何感想?再說了,如果真要報警的話,吳導早報警了,還用得著等攪出現在這個局面啊!”
張小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沒再發表她的高見了。
吳濟贊許地望著張少宇說道︰“少宇,你越來越成熟了!”
張少宇本想做個聳肩的動作,誰知肩膀剛動,右臂便傳來一陣劇痛,痛得呲牙咧嘴直吸冷氣。
在吳濟的指揮下,劇組的同事們幫著大炮和那個沒受傷的混混一塊,將躺在地下叫苦連天的十一個混混,分乘四輛車,前往最近的一家醫院。
到醫院後,吳濟以劇組的名義,將全部的醫藥費包攬了下來,唐奎的出手確實過重,除了被大炮和那名見勢不對收手的混混外,其他十一個混混不是腕骨斷了,就是膝骨和肋骨、鎖骨被打斷。好在這些傷不是粉碎性的,沒使他們因此而致殘。
大炮在醫院里打個電話,半個小時後,醫院門口駛進來一輛黑色的奔馳560。
兩名穿著黑色鱷魚T恤衫,留著板寸平頭,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的魁武大漢,隨在一個年紀在四十左右,體型削瘦修長,戴了副金邊眼鏡,穿襯衣系領帶的中年商人,來到門診大廳。
大炮見到中年商人後,趕緊迎了過去,將發生在半山亭的事件經過大致如實地說了一遍。
中年商人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帶我去見那個小伙子。”
“是,大哥。”大炮恭敬地點頭彎腰。
張少宇這時正好陪著吳濟一塊,剛從醫院繳費處刷卡繳完費,經過門診大廳,看到了大炮和中年商人交談的情景。
大炮正打算去找張少宇,看到張少宇走過來,他忙小跑著來到張少宇身邊,低聲說道︰“哥們,我大哥想和你聊聊。”
張少宇微微皺了皺眉頭,也沒問原由,臉色平靜地朝中年商人行去。
中年商人打量著迎面而來的這個長相平平的年輕人,微笑著迎前一步,伸出右手,說道︰“在下陳文忠,小兄弟年紀輕輕,為人做事卻很有擔當,我想交你這個朋友!”
張少宇很禮貌地和陳文忠握手為禮,淡然說道︰“我叫張少宇,如有得罪陳大哥之處,還請見諒。”
陳文忠笑道︰“大炮把事情地經過對我說了,張老弟,這事不能怪你,相反,還得謝謝你不計前嫌,把大炮的兄弟送到醫院。老弟的處事方式,我非常佩服。”
“呵呵,陳大哥如此大度,真讓在下有點汗顏了。”張少宇不卑不亢地笑道。
陳文忠看著張少宇左掌上包扎著的白紗布,再朝張少宇的右臂瞧了瞧,說道︰“張老弟,我听大炮說,你膀子上還挨了不輕的一棒,傷著骨頭沒?”
張少宇搖頭說道︰“照了片,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也就是軟組織有點損傷而已。”
陳文忠在張少宇左肩頭輕輕拍了拍,說道︰“老弟,現在出來混世界的人,像你這麼講義氣,識大體的人不多了,你這個朋友,我陳文忠交定了!”
所謂不打不相識,半山亭的混混事件,不但使張少宇沒和大炮結下深仇,相反,還和大炮的大哥陳文忠成了朋友。
陳文忠沒爭著和張少宇要承擔醫學費,但他當晚請劇組的全體人員,在衡山最大酒店吃了頓大餐。
劉楓其實身上的傷也不算太重,主要是鼻青臉腫的,他覺得有損他的光輝形像,因此沒出席這次晚宴。
這家名叫雁峰三星旅游大酒店被陳文忠當晚將餐廳包了下來,大炮和陳文忠的其他幾名親信陪著肖遠、孫剛等劇組工作人員在大堂里吃,陳文忠、張少宇和吳濟則在一間裝飾豪華的包廂里共聚一桌。
這一桌,陳文忠沒安排一個他的手下上桌,而是給張少宇引見了另外三個氣質不凡的中年人。
這三人,一個是衡樂房地產有限公司的老總馬波,一個是雁峰大酒店的董事長金文富,還有一個是衡陽市公安局副局長譚志勇。
通過這三人之口,張少宇和吳濟才知道陳文忠居然是湖南省極負盛名的三湘集團的董事長。
年老成精的吳濟,當然知道這四個人,代表著衡陽地方上黑白兩道的名流人物。
而對方當然也都听說過吳濟這個全國赫赫然名的大導演。
馬波、金文富和譚志勇原以為陳文忠是給他們引見吳濟吳大導演,但酒過三輪後,他們听陳文忠將今天發生在半山亭的事件說了一遍後,才明白陳文忠的真正用心是給他們引見張少宇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
“譚局,你說我這位張老弟今天在處理這件事上,是不是干得漂亮?”陳文忠微笑著朝坐在他對面的譚志勇問道。
譚志勇國字臉上顯出凝重之色,先是深深地看了張少宇一眼,然後對陳文忠說道︰“文忠,你是不是讓你的那些手下收斂一點啊,我辦公室里舉報大炮這幫家伙的信可是壓了厚厚一疊,這也我也不多說了,就拿今天的事來講,如果不是這位少宇老弟明事理,你說,是不是得捅出一件轟動全國的大案出來?”
“譚局,大炮那幫兔崽子我回頭自然會收拾他們,家丑咱先不外揚,再說這次他們吃的苦頭也夠大了,十三個人有十一個傷筋動骨,這可比你拘他們進局子里受的罪還要大得多。”陳文忠笑呵呵地說道︰“我特意把你這位局座大人請來,就是想和馬總、金總一塊幫我作個見證,我交少宇老弟、吳導這兩個朋友,交定了!”
“你那些手下被人揍死了都活該。”譚志勇沒好氣地笑道︰“文忠,以我看,你應該好好謝謝少宇老弟和吳導才對!”
“我這不正是薄備酒菜,表示謝意啊!”陳文忠笑道。
吳濟笑道︰“陳總,譚局,言重了言重了。我們劇組可能還需要在此地吵鬧幾天,還得請你們多支持才行啊!”
“沒問題,吳導,你們想在這兒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保證,像今天半山亭發生的事件,絕不會再有。”陳文忠拍著胸脯說道。
譚志勇也笑著點頭為意,意思說陳文忠說的,可以代表他的態度。
左臉上有道寸長刀疤的馬波,一直在一邊喝著杯中的五糧液,一邊注視著張少宇,他這時忽然站起來將桌上另一瓶五糧液打開,拿著兩個啤酒杯,倒了滿滿地兩杯。
馬波將一杯端在手里,把另一杯通過餐桌上的轉盤轉到張少宇面前,舉杯示意,微笑著說道︰“少宇老弟,我比你痴長幾歲,稱你一聲老弟,你別介意,你被大炮他們打傷在先,事後還能顧全大局送大炮他們進醫院,而且還承擔了全部的醫藥費,你這份擔待,足以證明你是個講義氣懂規矩的真漢子,來,咱們干了這杯,文忠的朋友,也是我馬波的兄弟!”
張少宇面色平靜地起身,將這杯足有三兩的白酒端在手里,他不卑不亢地說道︰“馬哥既然看得起小弟,小弟先干為敬!”
說完,他仰頭將杯中酒一口氣全喝完。
“好!夠豪爽!”馬波朝張少宇一堅拇指,然後也將手中那杯酒一口喝完,宏聲笑道︰“文忠,借用你剛才那句話,少宇老弟這個朋友,我也交定了!”
“哈哈哈!來,大家一塊干一杯!”陳文忠從座位上站起來,將第三瓶五糧液開了,走過去在與桌的六人面前那只八錢容量的小酒杯里每人滿上一杯。
譚志勇、馬波、金文富和吳濟這時也都站起來,六人齊齊踫杯為敬,再一口喝掉。
譚志勇目含深意地望著張少宇,說道︰“少宇老弟,看得出你是個講義氣的性情中人,而且你還知道什麼是分寸,我希望你在今後的人生道路中,依然能時時保持住這個尺度,義氣可以講,朋友也應該交,但是,這一切都要本著不要去觸犯刑法這個雷區為原則!”
張少宇鄭重地點頭答道︰“譚哥,我一定謹記您剛才這番話。”
“我說,譚局,你別嚇唬少宇老弟啊!”戴著副金絲眼鏡的金文富打趣著笑道︰“你都說是雷區了,誰敢去踫啊!”
“就是就是。”陳文忠附和著笑道︰“現在是法制社會,我們都應該爭當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哈哈哈!”
接下來,大家將話題扯到了拍電影上來,吳濟理所當然的成了主角,晚餐一直吃到夜里十點才散席,譚志勇有事先走,陳文忠、馬波剛硬拉著張少宇和吳濟去酒店的洗浴中心桑拿按摩,而且還專門給張少宇安排了一個“活兒”非常棒,身材一流,相貌也一流的小姐。
第八十一章(上)
陳文忠、馬波、吳濟都找了小姐,張少宇覺得如果硬推掉,有點面子上掛不住。
出來混的,不能太矯情,這個道理張少宇當然懂。
和張莉分手這麼長時間了,張少宇還沒踫過一個女人,他是個生理正常而且精力充沛的男人,如果說內心中對這方面沒一點想法,那絕對是扯他媽的蛋!只不過,他知道什麼叫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人的欲壑永遠都是難填的,做人得明白什麼叫克制和節制。
這是一間專門的按摩室,沒有窗,門牆的裝飾材料都是隔音的,男男女女在里面想怎麼折騰都成,保證外面的人听不到一點動靜。
洗完桑拿浴的張少宇,換了身洗浴中心提供的純棉休閑睡衣,舒舒服服地躺在軟軟的鋪著潔白床單的席夢思床墊上。
床頭櫃上,擺著兩只高腳酒杯和一瓶已開瓶的長城干紅,還有一包沒開封的軟包中華香煙及一個打火機。
看著這位陳文忠特別為他安排的美女將門關上,然後姿態優雅文靜地走到床邊,在他身邊坐下,張少宇的表情顯得非常的平靜。
女孩名叫小娜,穿著能看到內褲的超短裙,上身的吊帶背心根本就藏不住她那對豐滿卻不失堅挺的大波,最少有三分之一的乳肌都裸露在空氣中。
她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體型修長均稱,染著暗紅色的長發在腦後隨意地束了個馬尾,肌膚雪白,眉目如畫,絕對是那種不比任何一個影視名星差多少的美女。
見張少宇並沒有像她以前服務過的那些客人一樣,看到她就急形急色地撲上來亂摸亂啃,小娜不由有點奇怪。她好奇的側著頭打量著張少宇,嫵媚地笑道︰“帥哥,我們現在就開始嗎?”
張少宇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呆會兒再說,美女,做你們這行的,都這麼急嗎?”
小娜將短裙脫掉,只穿著條半透明的蕾絲內褲爬上床,在張少宇身邊倚著床端靠坐著,順著將那包中華香煙拿起,拆開,抽出一支遞給張少宇。
“我不抽煙。”張少宇淡淡地說道。
小娜自己將煙叼在嘴里,點燃,吸了口,方漠然地笑道︰“對我而言,時間就是金錢,當然,今晚我被你包了,你隨便想什麼時候做都由你決定。”
“為什麼非得要做呢?”張少宇笑了笑,說道︰“不做不行嗎?”
小娜看了張少宇一眼,撇嘴說道︰“靠,不做你干嘛找小姐?男人都一個德行,帥哥,你就別裝了,看你也不像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童子雞。想干就干,不用跟我客氣的。就算你不做,這包夜的錢我還是照拿的。”
張少宇本來還以為這個美女有點素質,但這時看來,她的言行舉止和她的外貌還真有點不相符。一時間,他半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拿起枕邊的搖控器,張少宇打開電視,誰知播出來的全是日本的色情AV,張少宇暗嘆了一聲,將電視機關了,“包你一夜,得花多少錢?”
“通常情況是一千五。不過,你是陳哥的朋友,我打八折。陳哥對我有交待,讓我務必服務到位,說是如果你有不滿意之處,我不但沒錢收,還得卷鋪蓋走人。所以,帥哥,我對你可不敢有半點怠慢。來吧,今晚我是你的,你想怎麼著都行,不論你想要什麼樣的姿勢花樣,我保證讓你盡興滿意。”
說著,小娜將抽了幾口的香煙放在煙缸里,自己動手脫了個一絲不掛,蛇一樣向張少宇的身體纏過來。
張少宇眉頭微皺,將她輕輕推開,隨手將床單掀開,蓋在小娜的身上,淡然笑道︰“既然你說今晚都是我的,長夜漫漫,時間多著呢,干嘛這麼著急呢。”
小娜有點意外的看著張少宇,伸手在他襠部摸了摸,明明有反應,而且是反應強烈,不是什麼陽痿不舉,他怎麼就能無視她的挑逗和美色呢?
“先聲明,我絕對是個正常的男人。”張少宇沒有阻止小娜用手探他小弟弟的舉動,笑道︰“只是我不太習慣女人太主動。這會讓我有種被你誘奸的感覺,所以,美女,咱們還是先別忙著做這個,聊聊如何?”
小娜用一種看怪物似的眼神盯著張少宇看了好一陣,忽然“咯咯”笑道︰“帥哥,你算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一個客人,呵呵,誘奸你不喜歡,莫非你想玩強奸?我先聲明,SM我可不做。”
“我靠,美女,我像那麼變態的人嗎?”張少宇指著自己的鼻子笑道︰“拜托你別滿腦子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行不?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性,貌似還有很多的事可做。”
“靠,帥哥,你不是想和我談什麼人生啊,理想啊,世界觀之類的無聊事吧?”小娜又點燃一根煙,邊吸邊道︰“來這種場所玩的男人,有哪個不是只圖性的發泄?”
張少宇盤膝而坐,說道︰“不可否認,正是因為男人有這種需求,所以才會有你們這個行業的持續發展,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我今天和你呆在這個房內,不是來尋求什麼性的發泄,而是不想掃陳哥的興。我最怕欠別人的情,一旦欠上了,在沒還之前,做什麼事,都他媽的沒心情!”
小娜將床單在身上裸了裸,也坐了起來,點頭說道︰“這個理由嘛,還能免強接受,不然,我還以為你是同性戀呢。帥哥,陳哥似是非常看重你呀,你混哪里的?怎麼以前從來沒見你來這玩過?”
“今天是我第一次來衡山。美女,你是本地人嗎?”
“不是,我是哈爾濱人。但在本地混了兩年了,可以算是半個本地人。”
“貌似你很怕陳哥?”
“呵呵,豈止是我怕,在整個湖南的南半省,陳哥、馬哥和富哥,那可都是跺跺腳地面都會抖三抖的大人物。在衡陽地境,我還沒見過敢不賣陳哥面子的人。”
“美女,你將心放肚里好了,明天陳哥問起,我保證說你服務一流。”
“那就我就多謝了,帥哥,我對自己的身材長相一直都很自信,怎麼你在這種情景下卻能對我無視呢?”
“你的確很性感,也很漂亮,不過,我可能在這方面比較保守……”
“是不是覺得做我們這一行的都很髒很賤?”小娜美麗的臉蛋上浮現一抹黯然神色。
張少宇喟然長嘆道︰“你想多了,其實,職業不分貴賤的,你們這行能從遠古源襲至今,說明你們這個行業也是整個社會組成的一部分。賤也好髒也好,嘴在別人的臉上,他們想說什麼那是他們的事,只要你自己不去踐踏自己的尊嚴,你根本就不必在意別人怎麼說。因為每個人的人格,都是對等的。”
小娜深深地看了張少宇一眼,嘆然說道︰“難怪你能得到陳哥的賞識,你真的與我所見過的那些混混有很大的不同。”
張少宇目含深意地笑道︰“人生如戲,做小姐,更是天天得和不同的客人逢場作戲,如果你能將心態調整一下,把自己當成是這部戲的主角,演好你的每一場戲,我想,你就不會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了。”
“演戲?呵呵,的確,我們做小姐的還真是每天在演戲。”
“听說過古代的秦淮八艷嗎?”
“知道一點點,是歷史上有名的八個名妓。”
“你知道她們為什麼會以一個青樓女子的身份,引得那麼多的風流才子達官貴人爭相追捧嗎?”
小娜迷惑地搖了搖頭。
張少宇笑道︰“她們雖然不是演員,但她們人人都有一身精湛的演技,她們懂得如何去琢磨男人的心理,知道什麼時候該哭,知道什麼時候該笑,她們知道哭有多少種,也知道笑也多少類,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們會用眼楮來說話。”
小娜上下打量著張少宇,怔然問道︰“難道你專門研究過我們做小姐的這一行?”
張少宇愣了愣,隨即哂然失笑,說道︰“我靠,我沒事研究小姐干嘛,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們當小姐的,技術含量其實也挺高的,那種見了客人便脫衣脫褲,張腿迎客的小姐,是最不入流的,你得學著如何去分析和捉摸客人心理活動,做一行,就得專一行,精一行,得有敬業精神才成。”
小娜也學著張少宇的樣子,盤腿而坐,誰知這一來,身上裸著的床單掉了下來,妙相橫陳,而她也沒有想將床單披上的意思。
張少宇指著落在她身側的潔白的床單,笑道︰“披上吧,半遮半掩,有時對男人的誘惑更大。”
小娜依言將床單重新裹在身上,笑眯眯地說道︰“帥哥,那你教教我,怎樣才能當一個敬業的小姐行嗎?”
反正現在沒心情和這個美女尋歡作樂,張少宇于是和小娜聊起怎麼樣才能把一名小姐的演技發揮得淋灕盡致這個話題來。
一邊喝著紅酒,兩人一邊相互探討著男人和女人心理。
不知不覺中,二人不再是剛開始的那種金錢和肉體的交易關系,變得熟絡起來。
這一夜,可以說是張少宇這二十多少年最難熬的一夜。有好幾次,小娜借著要在他身上實習一下剛才交流的心得體會,搞得張少宇欲火焚身,差點就把持不住想抱著面前的美人兒盤床大戰,但是,他總會在最關鍵的時候腦海里突現楊婷瑤的影子,弄得他只好及時剎車,沒敢出軌。
小娜在知道張少宇是不想做對不起他女朋友這個原因後,沒再挑逗引誘他了,她從心里佩服這個男人,也打眼里羨慕這個男人的女朋友。
第二天,張少宇在吃自助早餐的時候,踫上了陳文忠、馬波和吳濟。
“怎麼樣,少宇,昨晚那妞功夫一流吧?哈哈哈!”這是陳文忠見到張少宇後說的第一句話。
“嗯嗯,謝謝陳哥。”張少宇含糊其詞地答道。
馬波和吳濟也過來跟張少宇打趣了幾句。吃完早餐後,張少宇和吳濟向陳文忠、馬波告辭,大家都有工作要忙,陳文忠和馬波也沒多留。
結交了陳文忠、馬波、金文富、譚志勇這四個朋友後,劇組在衡山的拍攝非常順利,只不過因為劉楓臉上的傷,比原定計劃多拖了兩天。
在離開衡山的時候,陳文忠親自驅車趕過來給張少宇送行,並再三叮嚀讓張少宇有空就來衡陽玩。
張少宇陳文忠還真有那麼點好感,他表示只要有時間,他一定會來衡陽專程拜訪陳哥。
本來對張少宇幫混混們治傷之事還有點耿耿于懷的劉楓,在事後從吳濟嘴里得知大炮的大哥陳文忠,是整個衡陽市黑白兩道都非常吃得開的大人物後,劉楓這才對張少宇在這件事的處理手段感到深深的折服。
張少宇在事後其實也是暗叫僥幸不已。他當時也沒想過大炮是否在後台靠山,他只是覺得混混們出來混生活也不容易,做人沒必要太過份,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留一線,做人厚道點總沒錯。
而唐奎在經過這件事之後,包括劉楓在內的劇組所有工作人員和演員,都開始對他刮目相看,甚至還有幾個替身演員嚷嚷著要向他拜師學藝,搞得他有點哭笑不得,而且,場務組里的人沒誰再敢向以前那樣隨便將他呼來喚去當雜工使喚。
劇組把宣傳片拍完返回長沙時,已是四月十八號,離張少宇集訓的日子只差兩天了。
這些日子中,趙靜打過一個電話給張少宇,告訴他集訓的通知她幫他拿了,問什麼時候交給他比較方便點。
因此張少宇在回到他在青年公寓的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趙靜打了個電話。
“瘋丫頭,我到家了,你在哪?晚上一塊吃飯如何?當然是我請你。”
“我在台里,現在已經有部分選手提前來報到了,所以事特多,少宇,我晚點給你電話,好嗎?”
張少宇並沒感覺到趙靜對他的稱呼有了變化,他笑道︰“成,那我等你電話,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那事,呆會來的時候,將那些實力強勁的選手的資料幫我弄點過來。”
“嗯,早給你準備好了,等我電話,我先掛了。”
“忙你的去吧。”
張少宇合上手機,看了看手機屏上的時間︰16點35分。
覺得有點無聊,張少宇于是打開電腦,並將QQ登陸。
而這時,遠在省黨校進修鍍金的楊婷瑤,正呆在黨校的宿舍里,對著她的IBMT43筆記本發愣呢。
剛來黨校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又能重溫校園時代的光景,哪知黨校的學習,與她當年在大學讀書,根本就是兩碼事。
在黨校,除了上午下午各听一節課之外,其余的時間,多為來這學習的各個地方的政府官員在一起相互交流。
黨校這一期的進修人員,只有楊婷瑤一個女孩,其余的二十九名同學,基本上都是四川省各個大中城市里的市長、副市長、秘書長、檢察院長、公安局長等各級高官要員。
楊婷瑤本來就是那種到哪里都受歡迎的美女,這些同學對有她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同學表示出極大的興趣。都說官場里的人物鼻子特別靈,不知是誰通過關系打听到楊婷瑤是現任省委書記的寶貝女兒,如此一來,只要不上課,來找楊婷瑤以探討學習內容為借口的官員,每天不知有幾撥!
這不,十分鐘前,她好不容易才將自貢市的人大秘書長柳雲龍打發走。近十幾天以來,為了應付她的這些同學,佔用了她大量的業余時間,使得她上網替張少宇管理宇少貼吧的時間都少了很多。
剛打開筆記本電腦,準備給張少宇寫封電子情書,正醞釀著該和老公說些什麼,房門外忽然傳來曾書記和黨校校長馮延義爽朗的笑聲和交談聲。
剛想著曾書記怎麼會來黨校,敲門聲便響起。
楊婷瑤趕緊將筆記本合上,起身開門。
“曾叔叔,您怎麼今天有空來黨校呀?”楊婷瑤嫣然笑道,把洪都市委書記曾寒松和黨校校長馮延義請進了宿舍。
“呵呵,今天來省城辦點事,順便去你家看望了一下老首長,你母親向我問起你的近況,于是從你家出來後順道來黨校看看你。”曾書記在靠窗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親切地望著楊婷瑤笑道︰“婷瑤,在這還適應嗎?”
楊婷瑤給兩位長輩一人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在書桌前的那把紅木高背椅上坐下,並著雙膝,雙手交叉著擱在膝蓋上,嬌聲笑道︰“還算適應吧,不過這里的學習生活,與我在學校里的時候還真不一樣。”
“小楊,是不是來你這串門的學員讓你有點不自在啊?”年近五旬的馮校長平時嚴肅的的瘦臉上,今天也有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馮校長,還好啦,他們的消息還真靈通,雖說沒明著和我說,但我猜也能猜到他們肯定是沖著我爸的面子來的。”楊婷瑤苦笑著說道。
“小楊,老首長當年培養和提拔了很多年輕有為的干部,知道你是老首長的千金,常上你這走動一下,也算是人之常情。”馮校長笑道︰“就連我,也是老首長的老部下呢!”
楊婷瑤無奈地笑道︰“曾書記,馮校長,您們能不能別老把我當成我爸的女兒行不行啊?我一直想試試自己到底行不行,難道離開了我爸,我什麼都干不成嗎?”
“婷瑤,你當然是你父親的女兒啊!”曾書記笑呵呵地說道︰“你的個人能力,我們都看在眼里呢,如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女兒,我曾寒松也不會買帳的,婷瑤,官場就是這樣,人際關系是個永恆的話題,你參加工作的時候還短,時間長了,你就什麼都會明白了。”
楊婷瑤輕輕地“嗯”聲,沒有接話。
“黨校這期的學員,都是新一代的年輕干部,他們有學歷、有能力、有魄力更有闖勁,小楊,有空多和他們接觸一下,對你將來的政治資本積累很有幫助。”馮校長正色說道︰“老首長雖然嚴禁我們開後門,但是,既然知道你是老首長的女兒,我和老曾就有義務對你的政治生命負責!”
“老馮的話很有道理,婷瑤,知道我為什麼會挑這個時候讓你來黨校進修嗎?”曾書記慈愛地看著楊婷瑤,高深莫測地笑道。
楊婷瑤怔然不解地望著曾書記,搖了搖頭。
第八十一章(下)
“就是因為老馮告訴我,這期的學員都是我省新生代年輕干部的杰出代理和典型。”曾書記鄭重地說道︰“讓你來黨校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給你一個和這些年輕干部接觸交流的機會。我希望你對此加以重視。”
楊婷瑤表情肅然地點頭為意。
曾書記、馮校長接下來和楊婷瑤拉了拉家常,也沒坐多久,便離開了楊婷瑤的宿舍。
楊婷瑤把兩位長輩送走後,回房將門帶上,站在門後抬手在酥胸上輕輕拍了拍,吁出一口長氣,喃喃自語道︰“看來我得抽空回家一趟找老爸好好談談。”
她走到書桌前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液晶屏的右下角,QQ圖像在跳個不停。
將鼠標移至圖像上一看,居然是張少宇的號,楊婷瑤臉上涌現開心興奮的笑容,馬上將對話框點開。
“師姐,在不在?”
楊婷瑤回話︰“老公,對不起,剛才有點事,沒看到你發來的消息。”
大約半分鐘後,張少宇回復道︰“黨校的學習任務很多嗎?”
楊婷瑤答道︰“不多,不過就是人際關系有點復雜,老公,你最近還好嗎?”
“基本上是老樣子,過兩天我就得參加集訓了,听說這次是封閉似的集訓,可能不允許和外界聯系。”
“嗯嗯,你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別再像以前那樣經常熬夜。”
“呵呵,現在熬夜到是不多了,對了,師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老公,你問吧。”
“能告訴我你是通過什麼關系,分配進洪都市機關工作的嗎?”
“老公,怎麼今天突然想起問這個?”
“也沒什麼,只是覺得現在考公務員非常難,而且在學校的時候,也沒听你說過你有參加過公務員的考試,所以有點好奇。”
楊婷瑤沉吟了片刻,用潔白的貝齒輕咬著下唇,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方作出這個決定,她飛快地敲了一句話回過去︰“我父親叫楊長征,是現任四川省省委書記。”
網絡那端的張少宇在看到QQ對話框里的這行字後,差點沒從電腦椅上蹦了起來。
“我靠,師姐這個靠山也他媽的太強硬了吧,我他媽的居然在和省委書記的女兒談戀愛!”張少宇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
他馬上找了個“汗!狂汗!瀑布汗!成吉思汗!”滿頭大汗的QQ表情回了過去。
“老公,你流這麼多汗干嘛呀?”楊婷瑤回話道。
“師姐,怎麼以前從沒听你提過啊!我和省委書記的女兒談戀愛,我想起來就有點暈。”
“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啊!我可沒覺得省委書記的女兒有什麼特殊,老公,你父親從來不許我向人提這事,你得答應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好不好嘛?”
“老婆,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能混進政府機關部門工作了。”
“老公,答應我,不管我是什麼人的女兒,我永遠都是你最心愛的妻子,好嗎?”
看著這句真情的告白,張少宇覺得心中暖烘烘的,他嘴中嘀咕道︰“媽的,我管她是省委書記的女兒,還是皇帝的女兒,只當她是師姐,是我女朋友,是我將來的老婆不就得了。”一念至此,張少宇將剛才的郁悶全驅走,回復道︰
“嗯,老婆,我答應你,而且我還答應你,我將來一定要讓你的家人心甘情願地接納我成為你們家的乘龍快婿!”
“我就知道我老公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老公,你知道嗎,你這種永不言敗的斗志和自信心,是你最大的資本!”
“老婆,你放心吧,我才不會因為你是省委書記的女兒而有什麼自卑感的,相反,我覺得我能將省委書記的寶貝女兒勾上手,那才叫本事呢!”
“就是就是,我老公是最棒的,最優秀的。對了,老公,大前天我逛商場的時候,幫你買了兩件T恤,我按你給我的地址讓快遞公司寄過來,應該這兩天你就能收到。”
“老婆,你沒事給我買衣服干嘛,我還有好幾件新衣服沒穿呢。”
“老公,你忘了後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什麼日子?”
“是你二十三歲的生日啊!你怎麼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呀!”
經楊婷瑤這一提醒,張少宇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生日,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但師姐這兩年卻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有女朋友的感覺真他媽的好!”張少宇心中感慨不已。他敲了幾個字回過去︰
“謝謝!老婆,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老公,生日是每個人一生當中最重要的幾個日子之一,生日,也是母難日,後天你最好能抽空打個電話給你媽媽。”
“嗯,我會的。”
和楊婷瑤聊著聊著,張少宇覺得時間過得還真快,直到手機鈴響,他才記得趙靜要過來給他送集訓通知單這事。
他趕緊敲了一行字給楊婷瑤︰“老婆,我接個電話。”
“嗯,去接吧,有事你先忙,我先下了。”
“成,老婆,886。”張少宇一邊敲著健盤,一邊將手機接通︰“瘋丫頭,下班了?”
“我就在你樓下,是你下來,還是我上來?”手機里傳來趙靜的聲音。
“你上來吧,我懶得下樓。”
“嗯,我把車停好就上來。”
張少宇將手機合上,先跑出去將房門打開,然後再回到電腦前,見楊婷瑤的QQ頭像已經變暗了,他想了想,將QQ關掉,從硬盤里調出一份下載的音樂專業知識的資料。
約摸五分鐘後,趙靜在他身後出現。
她稍稍看了電腦屏上的資料,笑道︰“看不出你現在還挺用功的嘛!”
邊說,她一邊從手袋里拿出一個用黃繩系著的可掛在脖子上的工作證一樣的證件,遞給張少宇,說道︰“這里你的集訓通行證,號碼不錯,08號。”
張少宇隨手接過來看了看,也就和一般的工作胸牌差不多,看了眼便擱在電腦桌上,轉過身對趙靜笑道︰“貌似你忘了還有東西沒給我吧。”
不知為何,趙靜這次面對張少宇的時候,沒有以前那般放得開和肆無忌憚,原來他倆每次見面,總要抬杠開玩笑,甚至還會嘻笑著打打鬧鬧,但今天,趙靜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似的,變得人如其名,文靜了很多。
听張少宇這麼一提醒,趙靜仰頭閉眼,用左掌輕輕在腦門上拍了拍,嘆道︰“瞧我這記性!”
張少宇現在還沒意識到趙靜的變化,他笑道︰“不會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的原因,讓你得健忘癥了吧?”
趙靜白了他一眼,嬌聲說道︰“你才得健忘癥呢!”說完,又從手袋里掏出一個MP3,遞向張少宇,“你要的資料都在這里面,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張少宇肯定地點頭說道︰“當然會有,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現在可是在未雨先籌啊!”
如果是以前,趙靜肯定得抓住這個話題,和張少宇抬上好一陣杠,但今天她沒有,而是臉上流露出一種很自然的嫵媚神態,笑道︰“那你打算怎麼謝我呢?”
和趙靜那雙美麗的像是會說話的大眼楮一接觸,張少宇突覺心頭沒來由的怦然一動,他趕緊借著轉身面朝電腦的顯示屏,將視線轉移,他不敢肯定自己如果和這雙眼楮作深情凝視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我听你的。”張少宇一邊彎腰將MP3插入電腦的USB接口,一邊笑道。
“當然是你請我吃頓大餐,然後,我們一塊去紅歌匯唱歌!”趙靜似是老早就將晚上的節目安排好了,想也沒多想便說道。
“去紅歌匯唱歌?就我們倆?”張少宇抬頭問道。
“嗯,就我們倆,有問題嗎?”趙靜笑盈盈地答道。
“當然沒問題。我正好想找個地方試試這段時間我自學成材到什麼境界了呢。”
“自學成材?靠,你還真能自賣自夸呀!”
“我靠,這哪能叫自賣自夸,應該是天道酬勤才對。”張少宇說著,移動著手中的鼠標,打開了MP3里的一個文檔。
看著一份份參賽選手的個人資料,張少宇不由感慨現在真他媽的是個透明的信息化社會,好像人人都變得透明起來。這些個人檔案,做得只怕比這些參賽選手在檔案管員部門里的人事檔案都要更為細密。
除了詳細地記載了每個選手的家庭、社會關系、成長歷程、性格特征等情況之外,還對每個選手在興趣喜好,專業技能方面有著非常詳細的詮釋。
“瘋丫頭,你說,別的參賽選手,他們手里是不是也會有如此份關于我的個人情況有關的檔案?”張少宇的思維還真能呈跳躍性的想法無窮。
趙靜想了想,點頭說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我們應該不是這世上最聰明的兩個人吧,我們能想到的,別人只怕也能想到。不過,我估計,像此等詳細的資料,不是每個選手都有門道能搞到。”
張少宇回頭看了趙靜一眼,笑道︰“瘋丫頭,看不出你還有當特務的潛質嘛!”
趙靜站在他的背後,用力在他肩頭上掐了掐,嗔道︰“你少來,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少宇裝模作樣的痛叫了一聲,然後指著資料中許心燦的個人檔案,開玩笑似地說道︰“瘋丫頭,你說,如果我將這份資料先研究透徹了,再找個機會去泡這個MM,你說,成功的機會有幾成?”
趙靜對他做了個BS的手勢,瞪眼說道︰“你敢,如果你敢借著這次集訓的機會去勾搭這個小MM,我保證打舉報電話給楊婷瑤!”
“你知道我師姐的電話?”張少宇有點意外地問道︰“你們一直有聯系?”
“那是。”趙靜得意地笑道︰“你師姐拜托我替她看著你呢,要知道現在外面狐狸精實在是太多了,而某人的意志實在是太薄弱了。”
“靠,你才是最可怕的小狐狸精。我師姐要是真讓你瘋丫頭來看著,那豈不是將羊往虎口里送啊!”張少宇在心中暗暗嘀咕著,當然,他不會將這個想法在臉上表露出來。
張少宇靠在椅背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說道︰“我信你才怪。貌似我素來對美女的誘惑一直都有著極強的免疫力。”
“真的嗎?”趙靜眼神怪怪地望著他的背影。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麼。
“靠,當然是真的,瘋丫頭,按理說,對這方面,你應該最有發言權嘛,咱倆相識這麼長時間,你有哪只眼楮見過我在外面沾花惑草過?”
“切!也不知那天在藝校,是哪只色狼圖謀不軌,想佔我的便宜。”趙靜在張少宇面前,向來是心直口快,沒遮沒攔的,上次在藝校差點因一時沖動和張少宇進行親密接觸,事後她一直心潮不定,幾乎腦海里每天都會自然不自然地浮現出那一幕。當她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是不知不覺中愛上張少宇後,她差點沒讓這個“可怕”的現實折騰得發瘋。
女人就是這樣,當她們對男人產生愛意後,本著一種女為悅己者容的心態,她們會盡可能將女人最溫柔可愛的一面在男人面前展示。
趙靜也是女人,自然也免不了會有這種想法。所以她才會有意無意地在張少宇面前不再像以前那麼“囂張野蠻”。
然而,江山移改,本性難移,和張少宇瞎鬧慣了,想一時半會改變過來,還真不是件容易辦到的事。
這不,跟張少宇聊著聊著,趙靜被他引得故態復發,心在怎麼想,嘴里也就自然怎麼說了。只是,她將藝校練舞廳那一幕說出來後,她自己也後悔不已,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
張少宇听趙靜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突然把這件他也一直在回避的事捅出來,他心中一震,沒敢回頭看趙靜,而是盡量以一種玩笑似的口吻笑道︰“我靠,瘋丫頭,那天貌似是你有意引誘我犯罪吧!好在哥們我意志力堅定,臨危不亂,懸崖勒馬,沒釀成大錯。”
“說什麼呢,明明是你想佔人家的便宜……”話說到一半,趙靜沒敢再往下說,因為她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張少宇也不敢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他看了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站起身笑道︰“算我佔你便宜總成了吧,瘋丫頭,都快六點半了,你說,咱們是不是得出發了?”
“那你趕緊換衣服呀,難道就穿成這樣出門呀!”趙靜指著張少宇那身汗衫短褲說道。
“呵呵,瘋丫頭,你在這,我怎麼換啊!”
趙靜沖他皺了皺鼻子,“誰稀罕看才怪!”說著,便到外面等他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