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驅魔人Ⅱ 作者:柳暗花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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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2008-4-23 15:08:0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8 231709
a57095 發表於 2008-10-1 17:19

第八卷 替身 第十三章 往事

那你為什麼聽到她的名子有這麼大的反應?」花蕾很「我不在意你的從前,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你的什麼人,曾經有多麼重要?」

    包大同歎了口氣,「我不認識叫羅甜的人,之所以有反應,是因為這個名子倒過來,就是我初戀女友的名子花蕾的手,決定告訴她一切。

    「我十六歲那年的夏天,認識了田羅。」他的目光垂向地面,沉浸在往事中,「她十九歲,呵呵,標準的姐弟戀加早戀。我很跟得上潮流是不是?或者說我在潮流之前。那年是她讀美術學院的一年級,暑假的時候來山裡寫生。你也知道,我父親為了修煉我的道心,一直關我在深山裡,和你被海伯父困在家裡養病是一樣的。在這一點上,我們算同病想憐。那時候,我很少看到女孩,所以我對她一見鍾情,而她也特別好,後來我出山,長大,除了你外,再沒見到比她好的女孩。」

    「她有多好?」花蕾問,有一點小小的妒忌,還有一點小小的嚮往,想著那個叫田羅的女孩,給了少年包大同那樣溫柔的快樂。

    「有多好?是一個少年所能想像的所有美好。」包大同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不想為了哄花蕾開心而撒謊,「她長得很甜,短髮,嬌小玲瓏的個頭兒,雖然不是很漂亮,但眼神很定,帶著畫畫兒的女孩特有地穿透力。當時我正在山上一個小水潭裡游泳。她突然出現在潭邊,笑著對我說:喂。小子,你的身材可真棒!別動,我要畫下來。」

    「丟人哦,被人家看到屁屁。」因為包大同說得活靈活現,花蕾不禁也沉浸在故事中,「人家都是女孩洗澡給男人看到,你卻倒過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裸泳?哦。我知道了,你腦子裡有不好地想像,你這小色女。」包大同伸食指戳了一下花蕾的肋側,她那裡最是怕癢。果然花蕾笑成一團,想躲又躲不開,兩人笑鬧了一陣。最後以包大同擁花蕾入懷而結束。

    本為是一場詰問,最後卻變成了包大同抱著花蕾,一起回憶他的往事。

    「如果是現在,我一定大大方方出水讓她畫,可我當時也是一名純潔的少年,嚇得躲在水裡不敢出來,一個勁兒讓她快走。」包大同繼續講道,「她不肯,就站在那畫速描,我則半側身站在水裡。雙手死死保護著第三點。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一直恨自己為什麼不苦練隱身術或者別的法術,害我不能出水。一直泡到皮都皺了。好半天。她才對我說:畫好了,你上岸穿衣服吧。為了報答你,姐姐請你吃好吃的。說著她就背過身去,我則用最快速度把衣服穿好。」

    「然後你們就相愛了嗎?」花蕾問。

    包大同苦笑搖頭,「我雖然心如鹿撞,看人家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可是人家怎麼會看得上我,只是到我家去,給我做了一頓好吃的,而且把她所有地零食都給我了。而我,趁她一個不備,一個火符,把她的背包給燒了,因為裡面有我那副出水芙蓉畫。」

    花蕾聽他把自己比做出水芙蓉,不禁咭的一笑,只聽包大同繼續說道,「當時她非常生氣,說暑假作業全給我毀了,要我賠。我也覺得自己太冒失了,就說:不過是畫兒而已,你再畫不就是了,如果你畫不出來,證明你沒有天賦,以後也不用畫了。這山裡這麼多美景,花鳥魚蟲的,畫什麼沒有。她想了想,似乎覺得我說的也對,就問我

    什麼人,全家人是幹什麼的。當時我老爹又雲遊去了大堆功課要做,我一個人也悶得很,就對她說,家裡就我一個人,我老爹出門了,要兩個月才回來,我就是普通高中生,目前是從鎮上中學放暑假回來。反正家裡房子有兩間,我住我老爹地,讓她住我的就好。我不收她房錢,還能免費帶她去看山裡最美的景色,只要她給我做點吃的就行。那時候我老爹隨便留著米面油鹽就走了,我不會做飯,每天吃的連豬食也不如。事實上我老爹在的時候,我們吃的也是豬食不如,因為他也不太會做飯。之前他給我講過田螺姑娘的故事,我猜他一直盼望也有這樣一個賢惠的漂亮妞,天天幫我們父子倆個洗衣煮飯,還可以給我當老婆,偏偏她就叫這個名子,所以我的心就一直動。」

    「才十六歲就這樣壞。」花蕾嬌嗔地打了包大同一下。

    「我是純潔地少男心好不好?」包大同笑,但笑中有一絲苦澀,「當時她還提出,要畫我的人體才肯答應饒恕我燒了她地畫,並住在我家兩個月,為我煮飯洗衣。我據理力爭,最後協商地結果是,我可以圍著一小塊布,保住不露出第三點。」

    「呀,畫兒還有嗎?我想看少年裸體版包大同。」花蕾很好奇,很想知道少年包大同青澀又健美的模樣。

    包大同沉默了幾秒,然後說,「沒了,都沒有了,在火化她地那天,陪著她一起燒掉了。她來時好像精靈一樣,去時也應帶走一切才是。」

    花蕾愣住了,沒想到是這個結局。

    她當然知道包大同有很多女人,也模模糊糊知道他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但她以為,兩人只是分手,畢竟初戀成功的例子不多,沒想到田羅居然死了。或者就是因為她死了,包大同才念念不忘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該問的。」她試圖安慰包大同,因為她忽然感覺到了他的悲傷,那樣強烈。

    「沒什麼對不起的。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因為她是為我而死,至少我要負上相當大的責任。」包大同抱緊花蕾,「這就是後來為什麼我不想和任何一個女人保持長久關係的原因,跟我在一起,或者跟我們這種通陰陽的人在一起,普通女孩是會受到傷害的,就算是不平凡的女孩,也是會遇到危險。我們這種人的能力到了一定程度,邪樂確實不敢近身,但這不證明他們不會在暗中窺伺,假如曾經得罪過他們,他們就會隱藏在暗處,等著傷害我們所愛的人。田羅如此,小夏如此,你也如此。這就是為什麼阿瞻那麼緊張小夏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我那麼緊張你的原因,更是我每次都要除惡務盡的原因。可惜,當年我不懂,一個夏天的愛情,卻讓我內疚到現在,似乎忘記她就是一種罪過。」

    「到底發生了什麼?」花蕾感覺到包大同在發抖,開朗熱情,從來都吊兒郎當的包大同正在發抖,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悲慘往事。
a57095 發表於 2008-10-7 18:03

第八卷 替身 第十四章 夏天的愛情

還能發生什麼事?很老套的故事。奇怪了,為什麼是會重複發生?我的也一樣。」包大同一笑,唇角苦澀,「那年她就在我家住了下來,為了可以接近她,我慌稱我已經十八歲了,只不過因為沒考上大學,而重讀高三。或者因為我長年進行修煉和武術鍛煉吧,身體發育比較好,她懷疑過一下,之後就完全相信了我。

    每天,我們都在山中閒逛尋覓,我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裡,熟悉每一塊岩石、每一處草木、每一條溪流,只是我從沒發現它有多麼神奇,在田羅的驚歎聲中,我才發現這山裡無一處不美。她忘我的欣賞著自然美景,我則越來越喜歡待在她身邊,每天胸口裡都好像燒著一把火似的。我想,少男的初戀大概都是這樣子的,彷彿天地間的一切也沒有她的光芒迷人。

    而回到家,她就會為我洗衣、煮飯、打掃房間,那一段日子是我過的最舒服的。開始時,她只是為了履行承諾才這麼做,而且她本人非常喜歡乾淨,還喜歡烹飪,她常開玩笑說看我吃的那麼高興,然後穿得乾乾淨淨的出門,好像自己養了一頭極品小豬,好開心哪。可是後來,她照顧我卻是因為愛。

    其實,我從沒有向她表白過,沒說過愛她。可是她明白我的眼神、我的行為代表著什麼,那是一個女孩的直覺。我每天早上跑很遠的路去摘一種她最愛地小野花,放在她窗口。還有一次,飛快的親了她地臉。然後一邊兩天不敢看她的眼睛。她不小心掉到獵人的陷阱裡,我拼著自己受了很重的外傷,也把她救出來,而當我用父親的藥自行治療,結果感染發燒後,是她不眠不休的守了我三天三夜。很俗套的場景,可一個夏天。兩個月,我從來沒有過過那麼豐富地人生,而那一個夏天的愛情,讓我心裡一直到今天也放不下。

    或者,那是不成熟的感情,但卻是最初的、最真的、最自然的邂逅。沒有任何地機心和利益衡量,是最純潔的初次,也是上天給我的禮物,我所有的第一次都送給了她,第一次動心,第一次擁抱,第一個吻,第一次親密。

    所以花骨朵,我不能忘記她,並不是我心裡還愛著她。而是因為她是我的初戀。而我欠她一條命,忘記她就是我的罪過。你明白嗎?她是南方人。那一年沒有回家,到山裡寫生繪畫。結果她最後的生命和熱力,最初的愛情和甜蜜,都留在了那裡,忘記她,就是抹殺掉她的人生最後的美麗時光,那太殘忍了!所以我總是提醒自己不能忘記,你明白嗎?花骨朵!我不能忘記!」

    花蕾望著他沉痛又內疚地神色,當然什麼都明白,可儘管如此,心裡仍然不舒服。只是此時望著沉浸在慘痛回憶中地包大同,她如何能責怪得出口?這時候,她應該安慰他的不是嗎?假如現在要逼問他到底愛誰多一點,甚至大發脾氣,不去理解他,那就不是愛了。

    於是,她扳過他地頭,輕吻在他冰涼地唇上,「我明白,我也不介意,就算我們在一起,你也可以不忘記她。只是,她為什麼會死?」

    她是介意的,可是她逼自己大方,遇到這個男人,他本來就有過去,作為現代女性,應該很瀟灑不是嗎?可是心裡為什麼放不下?為什麼那麼難受?聽他說到對另一個女人地感情,她忽然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她抱著包大同,身體後傾,兩個人就這麼摟抱著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儘管此刻她心裡像掏空了一樣,卻還是想給他溫暖。

    「說吧,既然開了頭,就全告訴我。」她溫柔的低語。

    包大同沉默良久,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開口,「山,總有陰面,山陰處,也總有終年陽光不見的地方。那裡,經常會有一些死去的動物的屍體,時間久了,陰氣就有些重。但動物之靈是不會太厲害的,它們更知道放棄肉體,尋求轉生,當然上回咱們破的那個狗靈案除外。」

    「這個我知道,我同學給我講過,有一次去爬山,不知道怎麼迷路到山陰之地。她說那裡到處是參天大樹,陽光一絲不透,當時雖然沒遇到什麼,可是總感覺背後涼嗖嗖的,而且心裡很不安。」

    「科學的說法是氣場不對。」包大同點頭道,「其實現在到處開發旅遊,真正人跡罕至的山很少了,到山區旅行也沒那麼多怪事發生,只是我小時候住的那座山雖然風景秀麗,但因為沒有名氣,當年確實非常荒涼,尤其後山。而因為山陰背面陽光不足,一般也沒什麼美景,就連我這個對這座山瞭如指掌的人,也不常去那裡玩,只有小時候玩探險時去過。」

    「她戰。

    包大同抱緊她,兩人互相汲取著對方身體上的溫暖,因為都從心底寒了上來,「我偶爾去過山陰處,因為那裡有一個小水坑,石頭潔白,水質清澈,讓人看著很是神清氣爽,也不知道水坑是從哪裡來的,大概是地下山泉。那時候我們把整座山都跑遍了,而田羅就要開學離開了,我特別不捨得。

    我們山盟海誓,我甚至發誓要好好讀書,要考到田羅所在城市的大學,那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想法。在離開前,她想看從一個沒到過的地方,於是我就領她去了那個小水坑。她很開心,還責怪我為什麼從沒有早沒有帶她來,因為那水坑真的很神奇,但是我卻感覺到一絲奇怪的氣息。

    在山陰背處,我只要打開陰陽眼,經常看到小獸的靈從那裡竄過,匆匆去它們該去的地方。偶爾也有過路的靈體經過,但只要我裝作看不到,從不有出過事。在一般情況下,人的魂魄並無害,沒有邀請,它們不會隨意闖入人類的房子,人類如果沒做傷天害理的事,他們甚至會主動迴避。可是那次,我感受到了極強的怨氣,當我循著那怨氣找到一處樹叢時,發現那裡有新土翻過的痕跡。」
a57095 發表於 2008-10-8 17:01

第八卷 替身 第十五章 第一次驅魔

那不會是

    包大同無奈的點頭,「你猜對了,當時我也這樣懷疑,可是都怪我太不小心了,我沒有注意我深入樹叢時,田羅也跟了進來。雜草從中突然出現一塊空地是很奇怪的,何況這個空地上並沒有立墳,奇怪的是在地面上有一根野籐,半埋在土裡,半露在外面,青黑色的籐在新黃色的土地上顯得很刺眼。我發現那籐出現得古怪,而且擺的有講究,似乎有纏字決,是能束縛靈體很深的一種異術。可惜我當年沒有聽從父親的話,好好修煉道術,在道術上,什麼都是一知半解的,不求最精,只是應付父親的考核。如果我從小就很用功,說不定我可以解決,或者阻止那件事,可是我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語氣很沉痛,非常責怪自己,甚至是把所有的錯全攬在自己身上。或者,這會讓他好受一些吧,畢竟田羅死了,所以花蕾沒有勸慰他,只是溫柔的擁著他。

    「田羅是個好奇的性子,在山上這些日子,什麼都研究了個遍,所以我一個沒攔住,她無意中把這根怪籐給拉開了。」包大同抱著花蕾的手一緊,似乎當時的情景就在他眼前閃過,「那就好像地上埋著一顆繩子,田羅這一拉,地面就被掀成兩半似的,露出下面的東西來。那是一張女人的臉,似乎才埋下不久,屍體腐爛程度不深。不知道為什麼埋得這樣淺,也沒有任何棺槨。甚至連草蓆布袋也沒套上。

    而且

    就在土被崩開地一瞬間,她的臉就那麼出現在我們面前,田羅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撲倒在女屍上。為了救她,我本能地撲過去攔在她和女屍之間,和那張臉相距不到一尺,我甚至在她的瞳孔中看到了我的影子。我不明白為什麼她被埋了起來。眼睛上卻沒有土!

    而就在這時,很少見到陽光的山陰被面突然有一縷陽光透過野樹的枝葉灑下來,一個奇異的光點照在女屍的額頭正中。

    這時,女屍地眼睛突然合上了,我長出了一口氣,以為這是陽光壓制了她的怨念。不管她為什麼而橫死,怨氣肯定會消彌無蹤,不會再為害了。

    當時我不明白,用那種籐束縛的靈,一定是是怨氣極深,不容易克制的,而且那怪籐有可能也沒有用,如果施術者能力偏低,而女屍怨力超強的話,束縛力也只是一時而已。再者。這麼凶的屍體。怎麼會埋得這樣淺,連籐也浮出地面一半呢?

    還有。我以為那道陽光是可以壓制陰氣地。卻不知如果天時地利俱備,野樹枝葉又濾去了陽燥之氣。那陽光也可能變成滋養靈體的日精月華。我甚至沒想到,當我的影子照進這女屍的眼睛,會產生多麼可怕的後果。

    這一切都是我後來才明白的,但當時我什麼也不懂,我老爹又不在我身邊。這是我的錯,知道嗎?這全是我的錯,假如之前我好好修習父親所教的道術,假如我性格不這麼毛躁,假如我不跟田羅吵嘴,一切就都不會發生。我們之間那種相遇的激情也許不能長久,但至少她不會死,不會因我而死!」

    「好啦,不要自責了,有時候冥冥中總是有陰差陽錯,人力無法控制地。」花蕾再也忍不住地要安慰包大同了,「這不能怪你,當時你還小,有哪個孩子會主動用功學習什麼呢?你本來是為了救她的,發生這樣地事,她自己也要負上一定地責任,因為是她去拉開了籐呀。沒有那麼多的假如,如果我是她,知道你現在這樣傷心,絕對不會怪你地。」

    「你不明白,花蕾,你不明白,這一切我應該可以避免。如果我聰明一點,用功一點,細心一點。」包大同仍然不能釋懷,「當時我要把屍體重新埋起來,她卻堅持報警,我們第一次產生了分歧,最後她勝利了,我們報了警。這也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堅持自己的觀點,用一種法術把那屍體重新掩埋起來,這死掉的女人再起屍的可能性會延後,那時候田羅會離開,而我老爹會回來,所有的慘事都不會發生。」

    「當時為什麼不堅持自己的做法呢?」

    「因為我怕她離開我,看不起我。之前我嘗試對她說過,普通人隱藏著古老的道術傳人,這些人就是為了秘密清掃不乾淨的人間之夜而存在的。可是她不相信,而且有點輕視似的,覺得這都是封建迷信,很土,很落後。所以,我鼓了半天的勇氣,也沒敢說出我真正的身份。出了這檔子事,如果我當著她的面做法,不就暴露了我的秘密嗎?我不敢,我怕她看我時疏遠的眼神。而我以為因為那陽光,女屍的怨念已經消失,警察又是煞氣很重的人,警察局是煞氣很重的地方,靈體進去就難出來了,所以我再度疏忽了。」

    花蕾聽到這兒,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包大同是如此自責,但是從道理上講,當時他才十六歲,還太年輕,又讓一個女孩迷得神魂顛倒,實在是不能怪他的。可是,她不知道怎麼勸他才行,難道說田羅的壞話嗎?他會以為她是妒忌。

    只聽包大同又道,「但是我回家後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安,於是我悄悄在屋外布下了我所知的所有結界。我心神不寧,本想偷偷進行的,結果給她看到了。於是我們發生了第二次爭吵,也是最後一次爭吵,她認為我不該騙她,她喜歡我,雖然我有個古怪的家族職業,她也不會因此而離開我,可我為什麼要騙她呢?當時我很激動,或者說是恐懼,怕失去她<|吵架,有時候會說些非常傷人的話。所以我們互相傷害,然後我憤而出走。我以為沒事地,我以為沒事的,那個女屍已經被陽光拔除了怨氣,而且她被關在煞氣極重地地方,那女鬼不會出來,不會回到山裡。不會來找我!」

    「這就是你後來每遇到一個女孩,就先告訴人家你是捉鬼法師的原因嗎?這就是你每當和我有了爭執,絕對一言不發的原因嗎?」花蕾轉移著包大同的自責,眼睛裡湧上濕意。

    原來,所有的行為都有它自己的原因,而包大同的原因有著這樣

    包大同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不願意回憶,因為回憶太困難,尤其這樣慘痛的記憶,要把它從心底最深處挖開,所有的傷口都要再破裂一次。可是一旦開始這個過程,流再多的血也要把刺全挖出來,不然他永遠也不會好起來。

    「我氣得漫山遍野的跑,在月光下坐了很久才能平靜。然後我覺得田羅說的對,我不該為了留住她地愛而撒謊,而且我為我的家族使命而驕傲。為什麼要隱瞞?想想她平時的好。那一夏天的快樂與溫柔,我後悔了。決定回去道歉。可是離家還很遠。我就覺得不對勁,我家的上空籠罩著一層妖異之氣。綠黑之色,可怕極了。我嚇了一跳,幾乎立即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立即衝到家中,正看到那女鬼一手掐著田羅的脖子,一手的食指插入了她的頭蓋骨中。」

    花蕾驚呼了一聲,「這是為什麼呀!」

    「那女鬼要吸田羅的陽氣,雖然她是魂身而非肉身,但因為受了日精,需要人的陽氣來整合,如果一旦給她成功,她就會非常可怕。而我來晚了一步,田羅已經一隻腳邁進鬼門關,臉上地黑氣把生氣全壓制了。這時我犯了第三個錯誤,我瘋了一樣衝過去和那女鬼打,根本沒有考慮到戰術什麼地,而以我的功力根本不是怨氣這樣強地靈體對手,所以一下子就給打傷,不但不能把田羅從死亡邊緣拉回來,自己也處在了極危險地地步。這時候我才明白,因為我的影像印在了那女鬼眼中,所以她才能找上來,而那陽光不但沒有消彌了她地怨氣,反而化為日精,提升了她的能力,小小一間鄉村警局,根本困不住她。後來我才知道,在她跑出來的時候,殺了兩個警察和好幾個無辜的人。」

    「那你怎樣了?」明知道他沒事的,可花蕾還是緊張。

    「我哭著對田羅說對不起,我哀求那女鬼放過田羅,來吸我的陽氣好了。那女鬼說本來就是要找我的,但感覺我有道氣,還以為很困難呢。沒想到她來到我住的地方,就只有田羅這個沒有任何防護力的人,外面的結界也做得太差了。她說吸完田羅就來吸我的陽氣,我無論怎麼拚命也不能掙脫束縛,知道沒有幸理,除了說對不起外,再不能做別的。可田羅對我說,這個夏天是她一輩子中最美好的日子,她不後悔,而且也不怪我。」說到這兒,包大同的眼圈紅了。

    之後,他像不能控制一樣,把心裡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我看著她在我眼前死去,可是無能為力,那種痛你知道嗎?你愛的人,對你而言重要的人,在你面前慢慢失去生命,可是你毫無辦法。我這一生經歷了兩次這樣的痛,田羅,還有後來我老爹。

    那時候你才知道人有多渺小,有很多不能做到的事,想留下他們,可是不能,完全不能,就算他們被折磨得非常痛苦,卻還是沒有辦法,只是看著,看著,看著,連為他們承擔痛苦也不能!那女鬼殺了田羅,連她已經失去靈識的魂魄也不放過,她說要先對付我,然後把我們的魂魄都吃掉。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我老爹回來了,他本來在外地,可是強烈的感覺到我有危險,所以匆忙趕回。那女鬼不是我老爹的對手,但我老爹掛念著我,我又拚命叫他救田羅,所以那女鬼藉機逃了。

    我受傷不重,可是田羅已經死了,再也救不回來。我痛哭不止,不管我老爹給我講多少生與死的道理,不管他說再多道法自然,都不能讓我釋懷。我的心像撕裂了一樣,非要自殺。以魂魄保護田羅地魂魄。可是我老爹說,我應該懲惡揚善。不讓這樣的慘劇發生,要把那個為惡地女鬼收服,消滅。我老爹很聰明是不是?他懂得用仇恨轉化我的傷心,而且他還告訴我,田羅魂魄被傷,不管我多麼不捨,她不再記得我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他拼著受傷,修復她的魂魄,然後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找到那個女鬼怨靈,收服了才行。

    我老爹先把田羅的魂魄收在一個法器中,然後為我療傷。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我傷心欲絕,應該是睡不著的,結果卻睡得很沉,完全沒有夢境地睡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爹施的法術。好在我傷的本來就不重,第二天醒來就完全好了。

    於是我把所遇到的事詳詳細細講了一遍,還帶我老爹到那個山陰背面去了一趟,我老爹看了後感覺非常奇怪,說這以籐纏壓制怨靈的方法很古老的,不知道什麼人居然會。而且他檢查地面後。根據還沒有瀰散地屍氣來判斷。屍體其實埋得很深,野籐埋得也很深。但是因為墳位上沒有以加持了法術的碑壓制。經過了幾天,那屍體居然在強大怨氣的作用下。從地面下慢慢『浮』了上來。所以那些泥土全是松的,田羅一拉野籐,那屍體就直接露出了地面。

    他說那屍體有非一般的怨,一定是基於兇殺,她的瞳孔中因為印下我的影像,所以先找到了讓她重見天日的我,但不是為了報恩,而是為了汲取我的陽氣和能力,田羅只是誤傷。現在那女鬼跑了,一定是回到她死去的地方,找仇人報仇去了。我們必須早於女鬼找到與她有怨地人,否則她報了仇就離開,我們就可能永遠也找不到她了。

    因為田羅,我對這女鬼有著刻骨地仇恨,我恨她誤傷,我恨她因為自己的怨而遷怒無辜地人,我想親自把她收服。我老爹答應了我,他說作為我們這一門地弟子,本來應該十八歲開始獨立收服鬼怪,但我是他的兒子,可以比別人早兩年。他告訴我不要怕,也不要急,有時候驅魔除鬼比地是耐心和細心,並不一定是絕對的實力。在他的勸慰下,我冷靜了下來,發誓要親自給田羅報仇。

    我們是一早去的後山,太陽才完全升上頭頂,我們就已經開始往山下的鎮子走了。因為鎮上的警局出了事,還有晚上夜歸的人死得蹊蹺恐怖,鎮上人心惶惶。我老爹找到警局中認識的人,打聽到那女屍沒有人來認領,但巧的是,在警局做雜活的一位大嬸無意中看到了屍體,嚇了個半死,說是她娘家的村死了一個

    兩個月前在那村鬧得可凶了,後來請了個神婆,才把這屍體怎麼又會跑到這裡來了呢?

    在偏遠地區,有時候死個人,沒有城市這樣嚴格的程序,還需要醫生證明什麼的,有時候只要和村長說一聲,這人就可以下葬了。可是這個人既然死了兩個多月,為什麼沒有腐爛呢?我老爹說,如果她真的怨氣那麼大,有可能屍身很久不腐爛的,當務之急,是必須趕到那個出事的村子。

    我老爹沒有阿瞻這樣的時空扭曲術,但是他也有很快到達一個地方的法術,所以我們爭分奪秒,中午就到了那個村子,比警察快了幾倍不止。我們找到那戶人家,是一對老夫妻和一對小夫妻,他們開始抵死不承認,直到我老爹把後山的情況一說,那家的年輕男人差點嚇死。

    我就趁機說:那女人來報仇了,你們趁早老實說話,如果你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雖然還是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但總好過死在冤鬼手裡。我們可以幫你們,把你們安全移交警方,就算是判死刑,也好過連魂魄也不會被放過。而我們,會收服了那個女鬼,因為她傷害了很多無辜的人。

    那家人很猶豫,還想逃跑。我就說:你們是根本跑不了的,那死鬼女人自己從地裡爬出來的,你們就是跑到天邊也逃不掉。說到這兒,那個年紀大的男人撐不住了,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我們。

    原來那個女鬼生前是這家的兒媳婦,也就是那年輕男人的老婆,兩口子已經結婚五、六年了。卻一直也沒有孩子。你也知道,在這種偏遠山村。人們地觀念中對有無子嗣很看重,現在這女人別說兒子,連個女兒也沒有,實在在家裡抬不起頭來。老倆口盼孫子心切,天天不是打就是罵,男人卻還疼愛老婆,所以那女人就忍耐著。

    後來兩人花了大價錢在城裡的大醫院一檢查。發現男人沒問題,是這個女人有不孕症。這下子老倆口逼著男人休妻。這男人捨不得老婆,就想出個主意,說要比借個肚子生就得了,花點錢找個女人跟他同房,生了孩子就留下來。再打發生孩子地女人走,回頭他還和老婆過。

    這女人很傷心,可是不得不同意。於是他們找了外村的一個年輕漂亮、但是很窮困的寡婦,讓她一個月和那男人同房一次,直到有了孩子為止,生了孩子後,他們兩口子和寡婦一手交孩子一手交錢,從此兩不相欠,再不見面。

    計劃是很好的,但沒想到那寡婦看著像很好生養的樣子。但卻一直沒能懷孕。無奈之下。這女人同意,寡婦從每月和男人同房一次。改為半個月一次、最後又改為一週一次、一周兩次。到最後,那寡婦乾脆搬到這家來了。這女人每天看著丈夫和別的女人恩愛。慢慢和自己疏遠,眼裡已經換了別人,心裡痛苦極了,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了一個秘密。

    原來,她地男人和那個寡婦有了第一次後,居然產生了感情,兩人想繼續在一起,可是男人又不忍對她提出離婚,所以他們採取了避孕措施,這才造成了男人和那寡婦每天在一起,卻一直不能借腹生子成功的原因。他們公然把她蒙在鼓裡,自己卻過著幸福的日子。

    知道這事後,她痛苦、她憤怒、她絕望、她產生了極不理智的想法。她準備了一把刀,就在她男人和寡婦恩愛之時,提刀衝了進去。但她在揮刀砍向男人的一瞬間,她心軟了,但男人卻惱羞成怒,和那個寡婦一起,把她淹死在了水缸中。她拚命掙扎,可是還是抵不過注定的結局。

    多年來因為不孕所承擔地壓力和謾罵、因丈夫與其他女人在一起所忍受的痛苦、還有被自己全心所愛之人親手殺死的怨恨,在她死的一刻全面爆發。而她死的那一天、那一刻、據我老爹推算是極陰之日,所以更加助長了她怨力的形成。

    她死後,公婆知道後也很驚慌,但愛子心切的他們立即以財物打點村長,把這女人說成暴斃,因為女人娘家沒人了,所以竟然沒有人表示異議,就把這女人匆匆下葬了。

    但在當天夜裡,那年輕男人和寡婦輾轉難眠之時,忽然聽到有人進了院子,打開房門,然後硬是躺在了他們兩人的中間。兩人壯著膽子點了燈一看,居然是那個死了、而且也埋了的女人。寡婦當場就嚇暈了,男人跑到他父母那兒,一家三口誰也不敢動,直到大天亮才到那屋去看,見那女人赤裸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子也沒爛,如果不是冰涼僵硬,沒有呼吸,就好像是活人一樣。

    因為這女人是橫死,而且這家人還犯了殺人罪及其共罪,所以他們不敢說出事實,也不敢找別人幫忙,只是找個神婆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下,之後按照神婆所講地辦法,在正晌午,以黑布包起這女人地屍體,再度埋進了墳地,而且買了大量祭品來祭奠。當他們到達墳地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墳頭完全開了,棺材蓋都抓裂了。

    可是白天埋地雖好,晚上這女人卻又回來了,儘管年輕夫妻和父母住在了一個屋裡,這女人還是準確地找到了地方,然後依舊躺在她男人和寡婦之間。四個人嚇得要死,可她也沒別的動作,就是頑固地把她男人和那個寡婦隔開。於是一家人第二天再度把她埋起來,商量著要逃走,沒想到才出村口,就聽說山路無緣無故的塌方,而那是他們出村的唯一一條路,翻山越嶺吧,老夫妻是絕對做不到的,所以只好留下來。

    一天又一天,整整一個月,那女人天天晚上回來,無論把她埋得多深、放多少祭品、壓上多少塊從神婆那兒買的靈石也沒有用,她每天還是回來。而且一家人一到晚上就犯困。想不睡也不行,而醒來後。那女人必定躺在男人和寡婦之間,就算他們睡地是兩間屋子,半夜也被挪動到一起,好像一個重複的局,鬧得一家人心力交瘁。

    其實這期間,山路已經修好了,但他們家地怪事被村裡人無意中發現了。原來是有個喝醉酒的村民。不知怎麼跑到了村裡的墳場,清楚的聽到一陣「卡滋卡滋」的挖土聲。他當場就嚇

    了,之後親眼看到那女人從墳墓中爬出來,一路回到

    這村民還以為自己喝醉了,產生了幻覺,第二天叫兩個膽大的朋友一起去看。居然又見到那女人爬出墳來回家,因為弄出了動靜,還看到這女人回身望了他們一眼,月光下,這女人的眼睛像兩盞白森林地燈,嚇得三個人全體尿褲子。

    轉天他們把這事告訴了村長,村長開始不信,但當他帶著人藏在一邊,看到這家人大白天偷偷去埋屍首時,什麼都信了。接著。這秘密傳遍了整個村子。然後似乎每個人都在半夜聽到了腳步的聲音女人走路回家。當時那恐怖的陰氣,嚇得連狗也不敢吠叫一聲。

    這時候這家人就走不了了。因為全村人相信。如果他們走了,大家就要遭殃。所以把他們嚴防死守起來,到晚上十二點才撤掉崗哨。那時,正是女人從墳墓中爬出來,往家走的時分。

    後來這家人再也受不了了,不僅晚上受到這樣的騷擾,白天村民們沒一個和他們說話,生怕觸怒了死去的女人。再者到這個時候,大家都看出女人死得冤了,還有誰願意和這家人交往?

    在生與死地壓力這下,他們把這事對村裡的神婆說了,於是神婆在收下這一家人所有的積蓄後,決定施展一個古老的法術,把這女人葬到百里外的山陰之地,她以古籐纏術縛住怨靈,讓她再也出不來。而那個地方又要有夕照,這樣時間長了,她的屍體才會化掉,怨氣也會消散。就算真的不成功,遠隔百里,有山有水,她也回不來了。

    於是他們選了我們那座山,趁人不備,偷偷把那女人葬到了那裡。可惜那神婆雖然會施展這種鮮為人知的古術,可是能力卻差,壓不住這個女人,他們所選之穴又正好在陰脈和陽脈交界地方,更使得這冤魂徘徊不去,並日夜增長能力。

    我老爹聽了這個故事就說要去找這個神婆,可那家人卻說神婆前幾天死了。全村的人都說是她為了村民耗盡了心力死的,可我老爹打聽了一下她死地日期和時辰後告訴我說,當那女人從地底浮到地面地時候,就算還沒有完全出土,這神婆就已經因感應而死了,這也是一種反噬。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警察又正好趕到這個村子,那家人就遵守承諾向警方自首,而我老爹則通過朋友向警方提示,抓到這家人地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或者非人類得知。你也知道,小地方地人多少有點迷信的,那警局地人也知道這案子奇怪,我老爹又是有點威名的,所以他們很配合。而我老爹則囑咐村民晚上早早上床睡覺,聽到什麼聲音也不要出來,然後就帶我藏到了那家人的堂屋裡。

    晚上,我發現這村子果然不正常得很,因為太寂靜了,像與世隔絕了一樣,恐懼像一個罩子,把整個村子牢牢的困住。我和我爹躺在床上,我那老爹居然惡搞,偽裝出了女人的氣息。他對我說,今天的事他不出手,要我一個人來捉鬼驅魔,並讓我好好想想遇到那女人時要用什麼招式。

    那時我功力不夠,但我想她是淹死的,應該可以以水相剋,並準備了好多道血符。我老爹說我在房間內弄血符真是笨蛋,這樣會讓那女鬼發覺。他一邊說一邊把血氣驅散,叫我一定要沉住氣,因為會發瘋的是那個女鬼,當她看到要報仇的人不在了,肯定會暴走。

    我強迫自己靜心,發誓為了田羅,我一定要變強。我靜靜的等,半夜的時候,果然聽到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接著門被打開了,隨著門外的夜風,我聞到了輕微的腐爛和泥土的氣息。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躺過來,而是站在門邊好一會兒。

    我以為她發現了,非常緊張,可是心跳一快,就想起我老爹的話,逼自己平靜下來,繼續裝睡。這時,我聽那女人忽然輕聲說:我只是要隔開你們,讓你還和我躺在一起罷了,你為什麼要把我埋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讓我一個人孤單受罪,日夜相信你?難道連一塊躺在你身邊的地方也不給我?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們全吃了吧,這樣就不會分開了。那寡婦,我就把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她拿著我的錢,搶著我的丈夫,心到底是黑是白。說著,突然撲了上來。

    這是我第一次單獨驅魔捉鬼,偏偏遇到的是一個怨氣很重的厲鬼,其中的凶險和可怕是沒辦法形容的,但要為田羅報仇的願望支撐著我,讓我頂了下來。呵呵,這事說來好像很艱苦,但現在回想起來,也就那麼一下下挨過了,不過是在生死邊緣走過幾次而已。其間,我老爹一下也沒有幫我,他是想要我以這種方式迅速成長,所以就算我受了很重的傷,他也咬牙不管我,讓我自己憑借智慧和力量,終於把那個女鬼收服了。

    我為田羅報了仇,心中又暢快又悲傷,因為無論如何,她是回不來的,就連她的屍體也是她父母帶回了家鄉,和她的那些畫一起焚化了。好在我老爹修復了她的魂魄,雖然她不再記得我,但是她贏得了重生的機會。而她的死對於別人來說,是一件由一個女鬼而生的靈異兇案,可對我來說卻是一輩子的痛。

    如果不遇見我,她不會留下;如果不是我帶她去那個地方,她不會去拉那條籐;如果不是我的不堅持,那女鬼不會立即被放出來;如果不是我把她扔下,她就不用單獨面對那女鬼。你知道嗎?花骨朵,今天回想起這一切,我多麼希望從沒有見過她。那樣,她現在還會快樂的活著,嫁個好男人,也許還會有孩子了。如果不遇見我死!」
a57095 發表於 2008-10-13 17:32

第八卷 替身 第十六章 互相偷聽

著包大同,花蕾也哭得稀里嘩啦的,其實她並不傷心和心疼。包大同是個非常開朗,甚至讓人覺得什麼都無所謂的人,但沒想到內心有這樣黑暗而深痛的傷口。

    想必這一輩子,他也不會忘記這件事,這多可憐哪,而她要怎麼辦呢?難道在兩人的一生中都要夾著一個死去的田羅嗎?包大同是在意的,這從他遇到那個只是名子類似的女鬼都有強烈的反應中就看得出來。

    「那你暫時拋卻感情,把精神集中在思思離奇死亡的案子上。

    「不,我不會放過她。」包大同也重整精神,只覺得把心裡話都告訴花蕾,輕鬆多了,似乎打開了禁錮自己多年的牢籠,不管多麼猙獰的往事,都可以甩在身後。

    「只羅甜本身的話,並不能造成太大的傷害,只要查出她的身份和死因就行,關鍵是那天幫她逃走的東西。」包大同收斂心神,坐起身來,正色道,「你記得那天的情況嗎?」

    花蕾點了點頭,忍不住又打了個寒戰,「那天似乎你是可以抓到她的,開始時我以為是你心神激盪失了手,不過後來想想,她似乎有幫手似的。」

    「對,就是那個幫手,我懷疑是那個一直想害你口而出,隨即覺得自己失言了。雖然海三涯告訴了他花蕾的所有身世,但是當初說好只告訴花蕾她被封了異能地事。其他的事要保密。

    「什麼東西一直要害我?」他希望花蕾沒注意到他說地話,但那是不可能的。但花蕾似乎顯得沒那麼震驚,「不要隱瞞我,大同。那天那個叫羅甜的女鬼說了,我的靈魂及其純淨,是煉過的。這幾天我已經有所懷疑,一直在想,是不是父親為保我的命做了什麼?」

    「能有什麼?為了救你。幫你煉魂也是正常的事呀!」包大抽攤開了手,想掩飾,卻不敢看向花蕾地眼睛,正為難間,突然有人敲了一下門,不過沒等花蕾應答就推門而入。

    「爸。您怎麼來了?」花蕾很驚訝,連忙抹了一下眼睛,好掩飾剛才哭過的事實。而且因為擁抱著躺倒在床上,她和包大同的衣衫不整,被父親看到的話,會誤會的。

    沒想到海三涯似乎一點也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反而直率得過分的說,「我來是因為我偷聽了你和包大同地對話,覺得現在有必要參與一下。」他指指房間內的一棵盆景,「我在花盆安了竊聽器。不要怪我。因為出了包大同與女鬼互相勾引的事,我怕你上當。輕易聽信這小子的花言巧語。所以幫你鑒定鑒定。」

    「伯父,不帶這麼血口噴人的。還用了『勾引』這麼嚴重的詞。」包大同氣不打一處來,急道,「既然您已經全聽到了,就應該明白是怎麼回事。再說了,我們夫妻間說點悄悄話,全讓您聽了去,這實在是彆扭,拜託您尊敬一下兒女後輩的隱私權好不好?」

    他只想把心底的秘密告訴自己所愛的人,在花蕾面前,他才能毫無保留,說出心底所有的怨和恨,還有笑和淚。可是現在,居然被一個老頭子聽去了自己地愛情往事,還有自己地哀歎和軟弱,那感覺,真不是一般的發寒,簡直是全身發惡寒。

    「你們還不是夫妻,我說了一定把女兒嫁給你嗎?」海三涯冷冷瞄了包大同一眼,不過才一轉臉,對花蕾和藹慈祥地模樣就變得分外冷酷,變臉還真是快。

    「也不帶這樣地,哪能隨便婚約,還要判我的道德死刑。」包大同抗議,「我說了這麼多,您也偷聽了這麼多,凡事應該都明白了。」

    海三涯冷笑一聲,「我是都明白了,我地女兒嫁給你,就要一輩子生活在你前女友的陰影裡。小子,這事先放在一邊,你得和我說說當時有東西幫助那女鬼羅甜的事,這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

    包大同當然知道,所以儘管很想為自己辯解,但還是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這件事情上來,把那晚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海三涯一邊聽一邊點頭,眉頭也越蹙越緊。

    包大同知道海三涯偷聽自己女兒和男朋友的話,開始時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在偷聽的,後來之所以暴露自己,肯定是聽到有邪物要威脅花蕾生命的事,所以忍不住跑進來。

    這麼說來,海三涯也覺得他判斷得正確嗎?其實這事的相關證據非常少,甚至只能算是他的胡亂猜測,可他的感覺非常深,似乎心裡有根弦驀然繃得緊緊的。有時候這就是莫名其妙的原因,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第六感吧。

    「女兒,跟我走,我得單獨和你談談。」海三涯沉默片刻,突然對花蕾說。

    「那我呢?」包大同連忙問,這種給排斥在外,並且把他和花蕾分隔開的感覺好難受呀。

    「你?」海三涯環著女兒的肩,有點氣乎乎的道,「你就待在這兒別出去,好好想想要怎麼對付那個邪靈,如果你沒有猜錯的話。」說著就帶著花蕾離開,把急於解釋而不得、抓耳撓腮的包大同留在原地。

    「女兒啊,你打算怎麼對待包大同?」當父女兩人來到書房,海三涯立即問道。

    花蕾一愣。

    她以為父親是要和她研究思思的離奇死亡,或者幕後邪靈的事,沒想到問的是她的感情問題。

    「我不知道,心裡亂得很。」花蕾想了一想道,對自己的父親,一點也不隱瞞心中想法,「我覺得包大同的愛不完美了,因為總有田羅地缺口在那兒。」

    「可是這一生的時間很長。你慢慢修補上那個缺口就好。」

    海三涯地回話讓花蕾非常意外,因為看剛才父親的態度。似乎非常生包大同的氣。為此,她還很不安來著,怎麼一轉眼,父親似乎是向著包大同說呢?

    海三涯明白花蕾心中所想,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道,「傻丫頭,我是嚇嚇那小子的。這樣他以後才知道輕重利害,知道要加倍珍惜你,得來不易的才更珍貴。為了他能寶貝你,我不介意做惡人.

    「我也相信。可是心裡

    以前父女二人關係很僵,幾乎不做交流的。她愛父親,卻想親近而不得,是包大同幫他們父女解開的心結,現在輪到父親幫他們了嗎?現在感覺一下,似乎和父親交流並不難,都說兩代人有代溝,但是只要坦承自己的感情,互相理解其實很容易的。

    「那是他的過去,不管如何。你要真喜歡他。就要一起接受。知道嗎?女兒,愛是需要EO<.|小子之前被傷得那麼苦。現在能打開心緒,接受你。必定是極愛的。這一點你放心,我看得準。想想他為你連命也不要的時候,想想他為你笑對危險的時候,女兒啊,看男人不要看表面,要看他的心呀。」

    花蕾心中一動,包大同所有的好,那些看似不經意,卻如流水一般細膩動人的一切都似乎重現在眼前。

    「其實包大同這小子,比他那個朋友,叫什麼阮瞻的更適合做老公。」海三涯道,「他長得不錯,身材也好,外表花心,實則忠誠,還懂得甜言蜜語哄女人,好多事看來好像沒在意,但其實很細心。重要的是他對你很真心,如果放過他,你就不是我海三涯的女兒了,因為不夠聰明。」

    平時他很少誇包大同地,說起包大同來總是冷淡嚴苛,似乎對他很不滿,但沒想到他心裡很認同這個未來準女婿,只是表面上惡劣一些,期望可以嚇得包大同對女兒更好罷了。

    如果包大同聽到這一切,估計得樂瘋了。

    花蕾聽父親這麼說包大同,心裡又是驕傲,又是幸福,還有些淡淡地失落,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聽海三涯繼續道,「遠的不說,就說剛才吧,我假裝誤會她,你地態度也不是很信任他地樣子,在那時,他應該急於辯解。可是當我問到那個有可能傷害你的邪靈時,他不先辯解我對他地誤會,而是集中精神在你的生命安全上。這說明什麼?說明在他心中,你比他重要,甚至比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前女友者重要。傻丫頭,你還不明白嗎?」

    是這樣嗎?似乎父親說的對!聽海三涯這一分析,花蕾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心頭就湧上陣陣驚喜和幸福的感覺,似乎明白了隱約中一直不敢確定的東西過去,他一直無法忘懷的前女友又算得了什麼呢?

    「您剛才是故意誤解他的?」她有恍然大悟之感。

    海三涯點點頭,「但我是相信他的,因為我明白他的心情,明白那種永遠不會忘卻的痛苦,那種失去所愛之人,卻無法保護的痛,也理解之前他為什麼不願意困在一個女人身邊。他大概是想,沒有得到就沒有失去,沒有親密就沒有連累。更深,像我們這種人,很怕身邊的人,自己所愛的人因自己隱密的行為受到傷害,那是無可挽回的。所以寬容他吧!他能站起來不容易,那一定是因為你的緣故。」

    花蕾沉默半晌,覺得父親的每一句話都說得對,但又感覺父親與往日不同,「爸,我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您今天很奇怪。」她看著父親的臉,覺得他有一種悲痛,濃得化不開,她也看不明白的悲傷。

    海三涯長歎一聲,決定把一切都告訴花蕾,於是咬牙道,「因為,我感同身受,因為,我也有這樣的慘痛經歷。」

    「爸!」花蕾看著海三涯的臉,被這番話嚇到了。一時之間,腦海一片空白。甚至有不相信地感覺,因為她從沒有想到過,自己那個精明冷酷的父親會有同樣地遭遇,這怎麼可能?!

    海三涯明白女兒一時會無法接受這一切,可事到如今他必須全部說出來。他很後悔,為什麼沒早一點讓花蕾知道所有的事情,那樣她就不會因為事出突然而感到不知所措了。這些往事。會讓她所有的認知都發生顛覆,那很難以平靜的心情對待。

    他一直想保護女兒不受到任何傷害,可今天才發現正是他的愛讓女兒面臨困境。

    在花蕾的震驚中,海三涯慢慢說出一切成這樣;她真正的母親是誰;他花費了多少心血才能保住她地小命;阿勇夫婦的默默付出;那個殺母仇人的惡靈是誰;他一直追殺報仇而未果的事實;惡靈出現的地方,就會使其他靈體發生變異的情況;包大同辦地這幾起案子和惡靈、和他之間的瓜葛;現在那惡靈要傷害她的可能;還有,所有的事。

    花蕾坐在沙發上。表面平靜的聽著這些陳年舊事,連一次也沒有打斷過父親,但內心卻似乎有沸水翻騰。這太難以消化了,她的親生母親已經死了,現在的母親是自己的姨媽,那麼和藹可親的阿勇叔是自己的姨夫,他們為了愛她而放棄了要自己地孩子。

    還有自己地身世,父親曾經那麼辛苦的救她。這一切也許是她地錯,假如她沒有天生異能,也許那惡靈不會跑來吃她。是她間接害死了母親。讓父親痛苦一生吧?

    聽到這裡,她忽然理解了包大同。那些異於常人地能力對自己而言是利器。可以遊走了陰陽邊緣。瀟灑而刺激,但對身邊的人來講卻是一種傷害。因為自己而傷害了自己最親近地人。那感覺真不是滋味,難受得無法形容。

    「女兒,你怪我嗎?」看花蕾一直白著臉不說話,海三涯有點害怕,怕女兒想不開。

    花蕾搖搖頭,「爸,這事太突然了,我得靜一靜,我現在心裡亂得很。包大同這樣,您也這樣,或者我也是這樣,我得想想。放心,爸,我沒事,我只是要想想,單獨想想。」她有點語無倫次,站起來就走,但腳步有些不穩。

    海三涯忙站起來,想說點什麼勸慰的話,畢竟這一晚上花蕾接受了太多意外而負面的信息,怕她一時受不住。可還沒開口,就有一個人毫不客氣的闖了進來,正是他那位準女婿包大同。

    他本

    面攔住花蕾,可是他沒做,只拉住她的手,放到唇邊句話也沒說就放她過去了。

    海三涯非常不解,「你不安慰她嗎?如果我沒猜錯,你也偷聽了我們父女的話不是嗎?」

    包大同聳聳肩,嬉皮笑臉的道,「泰山老大人,您是裝竊聽器偷聽,是有預謀的可恥行為。而我只是路過書房,偶爾聽到一點罷了。」

    「是嗎?」海三涯瞄了一眼門邊,就見門縫中不知何是被塞進了一張偷聽符咒,「看來我書房的門不嚴,不然你的符咒也不會鑽進來。不過你最近法力進境不小,居然能掩蓋了氣息,讓我沒辦法察覺。」

    「關心則亂呀,岳父大人,您分了心了。再說我本來就有道學天賦,不然您也不會這樣誇獎我呀。」.大同得意的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讓人看著就陽光燦爛,心情好了起來。

    怪不得女兒那麼喜歡他!海三涯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安慰之意,能看到女兒能找到好歸宿,就算他和那個惡靈同歸於盡也放心了。

    「您為什麼現在要和花蕾說這個?」包大同問,「今天她才聽到我的往事,然後又聽了您的,這對她是不是太快了點?」

    海三涯歎了口氣,一瞬間,包大同覺得他衰老了很多,那樣精明冷厲,感覺高高在上的人,一把年紀還是年輕女孩們的夢中情人,卻原來也是這樣脆弱的。

    「我也不想快,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想讓她知道,之前不是一直瞞著她嗎?」他無奈的說,「可是我今天才明白手大捂不過天的道理,現在那惡靈又出現了,而且我感覺他可能修復了魂根。對花蕾的執念也未除。如果還讓花蕾蒙在鼓裡,萬一碰巧我們都不在她身邊。那惡靈襲擊她怎麼辦?現在告訴她真相,會讓她提高警覺。她雖然還沒有很高地驅魔除鬼術,但她有天賦,至少可以自保、或者堅持到我們出現。小子,你要明白一件事,這個世界上有個東西叫陰差陽錯,我年輕時也曾經以為只要計劃妥當就可以控制一切。可實際上是不行的。」

    說到這兒,他眼前似乎又出現了妻子慘死地一幕,那錐心之痛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和對花蕾的坦白而減輕,是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巨大傷口。

    「您覺得那惡靈會馬上對花蕾對手嗎?」包大同皺起了眉。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提前做了準備好。」海三涯走回房間去。深深陷入沙發裡,「本來這次花蕾的同學出事,我以為是巧合,但現在那惡靈既然出現,我有點擔心了。你跟進來幹什麼,不去安慰花蕾嗎?」

    「她說要靜一靜,我覺得應該尊重她的意思。」包大同道,「我也擔心她的,但是有時候獨處才能療傷,再親近地人也管不了。您曾經拚命想保護她。為她做了一切。可如今她還是要自己承擔。所以伯父,關注太多並不能保護她。請放手一次。她是個外柔內剛的人,一定能繞過這個彎。平靜面對所有意外的。」

    海三涯苦笑,「這道理我都懂,可你不是父親,你不會明白父親對孩子的心意。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放手讓她想一想。現在她去了哪兒?」

    「我聽到她回房間了。」包大同也走進書房,「放心,她不會亂跑。其實有些時候,我覺得您的教育非常成功,她是個好女孩,乖,懂事,善良,懂得為他人著想,雖然表面上偶爾會表現得暴躁。」

    聽他這樣說,海三涯不禁有些得意,但隨即又想起即將面臨的危機,「在花蕾地同學,也就是周思思這個案子上,你真的覺得幕後人是那個惡靈嗎?」

    包大同搖搖頭,「我不是認為幕後人是它,我只是認為那天晚上突然出現並救走羅甜的東西是它。」

    「你是說,周思思之死是一個意外,與那個惡靈本來沒有牽連,而這次花蕾出現在同學會,被周思思盯上也是意外。但當你準備收服羅甜時,有東西幫那女鬼逃走,這件事才是有陰謀的?」

    包大同沉吟了下,「伯父您說過,當年那惡靈趁你不在的時候殺害了伯母,就是為了花蕾身上超強的天然異能,它想吃掉花蕾,把能力化為己有。而這麼多年來,它因為被打壞魂根而四處躲避您的追捕,暗中療傷,現在差不多快傷好了,是吧?」

    「沒錯。」海三涯很自責,「可惜它太狡猾,我又太沒用,一直抓不到它。」

    「魂魄如果藏起來,尤其躲在民間,一般情況下是找不到的。您能追蹤到它的行跡,讓它療傷的過程這樣緩慢,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包大同很正經地說,「不過目前它看來賊心不死,追到花蕾身邊,大概是想繼續吃掉她吧?」

    「我也這樣擔心,但前提是是它,假如不是地話的人,這時候卻盼著包大同判斷錯誤。

    他和那惡靈交手多年,知道它有多麼厲害。它魂根受重創時,二十多年來他尚且沒辦法抓到它,假如它好了,那結果簡直不堪設想。

    幸好,之前他有所準備,現在又有了包大同,甚至他那個朋友阮瞻幫忙,加上阿勇地話,也許真的可以徹底解決掉這件事。讓他感到略微有些安慰的是,花蕾知道了自己有異能,並且積極開發,目前的情況還算不錯。

    「我認為那就是它,雖然我沒和它交過手,也說出不為什麼,但我感覺得到那股貪婪的味道。」包大同很肯定,「再說,這畢竟是朗朗乾坤的正道人間,能這樣厲害的惡靈不多,甚至說絕無僅有,不是它又是誰?況且那天我和羅甜交手的時候,在最後一瞬,我發覺她能力暴增,我甚至沒抓住她。想想那惡靈出現時給其他靈體帶來的變異,這不是很明顯嗎?」

    聽包大同這樣說。海三涯知道不能再給自己任何一個飄渺地希望,點頭道,「這樣說來,十之八九是它,我們得早做準備。也就是說,它之所以幫了羅甜,是因為它盯著花蕾。順手而為之。而之前羅甜是如何離奇死

    周思思怎麼被暗害附體地,都與這惡靈無關。但是,救羅甜?難道是想利用她對花蕾不利?」

    包大同想想了,覺得很有可能。畢竟越是卑鄙的東西,越喜歡利用旁人的力量。這可是有定理的。說到底,它還是膽怯,卻不肯放棄貪婪,人的膽子大小和實力是否強大根本沒有絲毫關係。

    至於利用羅甜幹什麼,現在還不得而知,只是可憐了這兩個已經死去的女孩。

    「那麼你現在要怎麼辦呢?」海三涯問,這可是他第一次問包大同的意見,之前他都是一直只下命令地,到這一刻,也就意味著他真正信任了包大同。

    「我覺得這時候是您和花蕾再度融洽父女關係的大好時機。」包大同一笑。「您應該形影不離的陪著她。甚至父女兩個出去旅行一下,讓那個東西絕對不敢近她的身。也摸不清您要幹什麼。您在全國各地有那麼秘密的驅魔協會。就沖它的狡猾多疑,一定不敢冒然動手。而我。就調查一下羅甜和周思思地死因,剪除了它新培養的羽翼,讓它的陰謀破產,只能和我們單挑。當然,我們可不和它講江湖規矩。

    其實這件事您根本不必憂慮,俗話說得好,困難就是機遇。您一直抓不到它,現在它卻自動送上門來,豈不是好?就算它的魂根全恢復了,甚至這些年又吸了不少有異能魂魄的靈力,實力更加比之前超群也沒關係。我老爹在世的時候常說,人之於靈,最大的優勢在於智慧,就算狡猾面對智慧也會一敗塗地。到時候,它孤家寡人,咱們組成除靈小隊,毫不留情的圍剿,想辦法把它一網打盡。從此後一了百了,天下太平,再沒有靈體因它的四處亂竄而徒增怨念,徘徊不去,斷了自己的新生路,而我們夫妻就承歡於您地膝下,花您地錢,住您的房子,再生兩個小不點繼續來吸您地血。」

    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堆,最後幾句又擺明要揮霍海三涯的財產,但海三涯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很舒心。這麼多年,他一直擔心惡靈回來,傷害女兒,現在給包大同一說,倒好像完全佔了上風似地,愁苦的內心不禁也自信起來。

    年輕就是好啊,有這樣的豪氣,如今看到包大同,他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做什麼事都瞻前顧後。真可謂出生牛犢不怕虎,長了犄角倒怕起狼來。而包大同說的很對,有什麼好擔心的,用盡一切力量和那惡靈拼了,從此解除一直籠罩在女兒身上的危險,也不讓那惡靈再害人,何樂而不為?

    第八章知情人

    翁婿兩人聯手把這本來就銅牆鐵壁的房子又設了兩道超強結界,密謀一番。之後,包大同看時間過了差不多三個小時,決定鬧騰一下那個需要安靜的女人去,而海三涯,差不多是興高采烈的去安排旅行路線。

    此時花蕾還躺在床上,三個小時來一直想著這些紛雜的事,但一直理不出個頭緒,只感覺心裡被一冷一熱兩團氣體交替攻佔,害她也忽冷忽熱著,腦海一片空白,根本什麼也思考不了。

    「我要進來了。」正感覺時間全停頓了,身體虛浮,心也空得沒有著落時,門外傳來包大同的聲音。

    她本想不讓他進來,可是喉嚨中梗著東西,說不出話,而包大同的速度很快,沒等她做出反應就走進來了,而且直接走到床邊,把她抱在懷裡。

    「你要做什麼?」她無力的問,感覺給他抱得喘不過氣來。

    「不做什麼,抱著你就好。」包大同的聲音穿過她的頭髮,熱氣呼入她的頸中。

    「別鬧,我需要安靜。」

    「我和你老爸已經給你時間安靜了,現在你的自由時間已經過了,你屬於我們,不能自作主張。」他霸道的說,「其實你不需要安靜,只需要接受就好。」

    「可是

    「我愛你。花骨朵。」

    開始時,花蕾沒有聽清這句話。還愣了一陣,之後就感覺心臟被什麼東西奮力撞擊著,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一起。

    「我

    「你沒聽錯,我說了,我愛你,花骨朵。我從沒對田羅說過那句話,我不想後悔第二次。我愛你,我想和你一輩子,可因為她地事,我很怕失去你。」包大同把花蕾抱得更緊。

    花蕾非常感動,一句話隨著心口的熱流衝了出來,「我不會離開你地!」

    「那。這是你說的,不能反悔,否則會有厄運的。」包大同突然放開他,壞模壞樣的一笑,「我就等你這句話呢,看,我用手機錄下來了。」說著從衣袋中取出手機,重放給花蕾聽。

    看他笑得這樣奸詐開心,花蕾心中的溫柔瞬時不見,只有惱火。跳起來就打包大同。「人家都這樣難受了,你還要亂開玩笑。騙人說話。居然還錄音,你還有沒有良心!」

    包大同躲躲閃閃。當實在躲不過時,乾脆困住花蕾的四肢,吻也隨之而來,開始時花蕾還掙扎,但很快就迷醉在包大同的熱吻裡。一時之間,滿室都是旖旎溫柔。

    不過覺宛如一盆冷水從頭潑下來。

    「有這樣的岳父真可怕,我可能會有心理障礙的。」他盡力壓低粗喘道,心想萬一因此而不舉,一世英名可就完了。

    花蕾還在迷迷糊糊中,一時沒明白包大同的意思,但看他指了指盆景,立即羞不自勝,連忙坐起來整理衣服,就好像海三涯會隨時闖進來一樣。

    包大同跳下床,找到盆景上的竊聽器,對著大叫,「岳父大人,我再向我女朋友,你地女兒表白呢,拜託不要偷聽,感覺很可怕呀。」一邊說,一邊把那小玩意扔到馬桶中沖走。

    之後回到房間中繼續大叫,「您就安裝了這一個吧?如果別處還有,拜託您離開監聽器旁,我還有情話要說,您聽了會尷尬的。」

    「別吵了,我爸不會安裝好多竊聽器,不過是關心我。」花蕾白了他一眼,有點惱,卻沒想到自己那自怨自艾的心態給包大同這一鬧,已經煙消雲散

    且隱約中感覺有些輕鬆,三個小時前還覺得很嚴重的突然覺得沒什麼了。

    那些事,不管是包大同的,還是父親的,細想起來也沒那麼可怕,接受就好了。雖然心裡一時還是難以平靜,想必過些日子就會好轉。只是以後要多孝敬媽媽,不,是姨媽還有阿勇叔。還有父親,他為了她幾乎拚命,這樣的好爸爸去哪裡找?以後要少氣他。

    「好吧,他老人家是好人,偷聽的好人。」包大同說著又做回到床上,眼神閃閃的看著花蕾。

    花蕾給他看得發毛,又想起兩人剛才差點突破界限的熱吻,不禁垂下了眼睛。

    「看著我,你還沒回答我地話。」包大同突然說。

    花蕾有點發愣,不記得他問過什麼。

    「我說了愛老虎油,意思是向你求婚,你連這個也聽不出嗎?」

    花蕾真地錯愕異常。她和包大同從認識到相愛,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不是沒想過嫁給他,可他沒有明確提過,何況幾個小時前他才說過前女友地事,現在哪裡求婚了?說句「我愛你」就算求婚了?哪有這樣地事,這男人還真會賴呀。

    她發著愣,根本沒注意包大同從衣袋中拿出一個東西,硬往她手上套,大概是有些小了,一時套不進去,包大同居然野蠻的用力,花蕾感覺手指快斷了,不禁疼得叫出來。

    包大同這才放手,一臉勝利地笑容,「好了,婚也求了,戒指也戴上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老包家的人了,等把那個老惦記你的惡靈除掉,你老爸會給你預備一份特別豐厚的嫁妝,咱們把婚事一辦就齊活了。」

    花蕾看著手指,只見中指紅紅的,是被他硬要套進戒指弄的,不禁惱火,對包大同怒目而視。

    「不能怪我,平時我看你手指很纖細的。就買了最小號地戒指,話說回來。個頭小的戒指還真是省錢。可誰知道你手指還是大一號,可我平時摸來摸去,感覺應該差不多啊,難道我感覺錯了?」

    「你套錯手指啦!」花蕾恨不得踹包大同一腳。

    包大同這才看到戒指是套在中指上地,自然比無名指粗一點點,於是想也不想,粗魯的把戒指硬取下來。再套在花蕾的無名指上。

    「對不起,我一定娶到你不可,就算你斷了手指,今天這儀式也得舉行完畢。」他說。

    「我不嫁給你!」花蕾哼了一聲,想把戒指拿掉,但手卻給包大同按住。

    「不要這麼殘忍。我可受不了所愛的人再拋棄我了。你沒想過嗎?是你拯救了我,不然我還陷在對她的愧疚裡,可是我覺得愛上你,是對她的背叛,所以我才猶豫。」他前一刻還嘻嘻哈哈,這一刻卻無比認真,眼神中那誠懇的神色令花蕾瞬間就放棄了抵抗。

    就,嫁給他嗎?當做善事好了,他現在看起來好可憐。

    「不背叛。」她生氣自己為什麼那麼好糊弄,隨隨便便就原諒了他。不是應該大鬧一場。讓他千哄萬哄才對嗎?可是她就是不忍心。明明心裡要求自己強硬,可嘴上卻做不到。眼中還有些濕濕地東西。「我們一起來愛她,懷念她。」

    「花骨朵你真好。」包大同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那模樣讓花蕾覺得自己這麼早屈服也是值得的,但他下一句話又讓她又羞又氣,恨不得從來沒認識過這個人,「我們可不可以繼續剛才的事情,我就差一點就可以摸到

    後面是包大同的慘叫。

    花蕾則腳步活潑的跑出房間,打算到廚房去弄點吃地。這一晚上那麼多突如其來的事,她精力消耗過大,肚子很餓。她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的心中居然滿是幸福和快樂,並沒有因為這些事而感覺絕望與痛苦,自然也沒注意到包大同做這一切都是故意,只想讓她可以平靜接受所有事實,然後再慢慢消化而已。

    另一方面,包大同這戒指是從衣袋中拿出來的,似乎早就準備好,只等著合適的時機求婚。這說明他早就有這樣的心思,只是今天才說了出來。

    這些,是要她之後慢慢回味才會發現的。

    花蕾就這麼輕快的走到廚房,卻意外的在空蕩蕩的大廚房中看到一個人站在冰箱邊。初看去,因為角度和光線地關係,似乎是一個沒有頭地,穿著白襯衫的男人。

    她嚇了一大跳。幸好自從修煉自己地異能後,她地老鼠膽終於成功的地晉級為兔子膽,於是又仔細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這男人是把頭伸進了冰箱中。

    「石界,你家沒冰箱嗎?」她叫了一聲。

    石界正專心致志的找吃的,猛然聽到一個女人說話,反倒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抬身子,頭猛得撞在冰箱上,疼得眼冒金星,不住吸氣。

    「你幹嘛突然出現?想嚇死我啊,有了新人忘舊人,女人果然全是水性楊花的。」他把手裡拿的一大塊熟火腿、一瓶酸奶、一根法式麵包和一袋子鴨掌放到桌上,揉著頭說。

    「這是我家,你的出現才突然好不好?而且你還當是在你家一樣隨意,我怎麼知道是你,還以為是小偷。」花蕾沒好氣的道,走過去幫石界揉碰傷的地方,發現他這一個撞得還真是狠,額角上馬上出現了一塊淤青。

    「有那麼帥的小偷嗎?」

    「應該說有專門偷食物的小偷嗎?」花蕾笑,正要問石界怎麼大半夜的跑來,就聽到廚房外一聲斷喝。

    ………………………………………
a57095 發表於 2008-10-20 17:15

第八卷 替身 第十七章 一號高速公路

你快放開他,你個不守婦道的。」轉眼一看,卻是他嘴裡叫得凶,臉上卻笑瞇瞇的,一看就是亂開玩笑。

    「你才答應做我的老婆,馬上就約了男人半夜十二點相會,還摸手摸腳。來,石界,受傷了啊,我來幫你療傷,我可是正經學過正骨的。」包大同拉開花蕾。

    石界馬上往旁邊挪了一下,當然還沒忘記帶上那些吃的。

    「你餓死鬼轉世呀,你知不知道,你總是到這裡來吃吃喝喝,是在消耗我的財產。看到了嗎?」包大同舉起花蕾的手,展現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她已經是我的老婆了,她的財產也是我的,海伯父,不對,我的岳父大人的財產今後全部歸我所有。」

    「不是還沒結婚嗎?到最後一刻,我都有搶婚的可能。再說,就算你娶了花蕾,夫妻共同財產中有花蕾一半,我吃的是她那一半不行啊。」

    「你還氣我,信不信我給你一符咒,讓你當三年石公公?」包大同不厚道的、屢次以自己的法力相威脅。

    花蕾拉著他道,「你別逗他了,讓他好好吃,不然會噎死的。可是石界,你多久沒吃飯了?」

    石界正對食物兇猛進攻,沒時間理會,只伸出一根手指。

    「是一天還是一餐?」花蕾問。

    「一天。」

    「你忙什麼一天不吃飯?」花蕾瞪大眼睛,立即打開冰箱,再幫他找找看哪些東西可以吃。

    「還不是因為周思思那個案子。」石界的話令花蕾的動作停住了,包大同也一起看向石界。

    「有什麼新進展?」他微瞇著眼,立即正經起來。

    石界狼吞虎嚥的吃完最後兩口,看花蕾又給他煮了一碗泡麵,在等面涼一點的時間,他把這兩天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

    「周思思那案子一看就離奇,畢竟據屍檢結果可說判定她死去多時,而且自警方介入後。她的屍體快速腐爛,可是當天那麼多人看到她,實在大違科學常識。」石界歎了口氣道,「但是有人就是不相信靈異現象,今天開了一天的會,就是研究這問題,偶爾的閒暇時間我還在查電子檔案,根本沒時間吃飯。晚上才要回家。又聽說在別的區有一個暱稱小武地人死了,也是那天參加同學會的人,是昨天發的案,結果我跑去看了看。天哪。死得實在太噁心和恐怖了,而且是密室殺人案,沒有一點線索可循,兇手像是化在空氣中消失了。」

    「小武?」花蕾嚇了一跳。「他是我的同班同學呀,他和思思在大學時代相識,之後就成了思思的男朋友,聽說他們在畢業後也沒有分手。」

    「耶?這情況還沒聽說。很重要哦。這案子才發,死者的身份雖然很清楚了,但是社會關係還沒有調查。」石界道。「如果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這情況就值得注意了。難道兩件案子有牽連?難道是仇殺?情殺?假設是女鬼殺人,兇手消失在空氣中就可以解釋了。」

    包大同皺緊眉頭。「附在周思思身上的那個叫羅甜地女鬼,看氣息不像是新死的人,至少死了超過五年,那時候周思思和小武才還沒有相遇,情殺和仇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也許是周思思的被殺、被附體事件地知情者。你們想,既然是情人關係,應該經常在一起,也許他知道一些人所不知的線索。」

    「那他怎麼在警方調查的時候不說出來?」石界懊惱的一拍大腿。

    「也許是害怕,也許是沒意識到,也許是不相信警方,這都有可能。」包大同惋惜地搖搖頭,「可惜他死了,否則對我們盡快調查出周思思的死因和羅甜的來歷都大有好外。可是

    「如果有,要立即保護起來,否則羅甜可能繼續殺人,來湮滅她存在過這個世上的證據。」石界道。

    「這是什麼意思?」包大同一愣,「難道你沒有查出全國地旅遊城市出過什麼鯊魚襲擊人類致死的案件嗎?或者不是鯊魚,聽說也有變異魚類咬死人的。而且你不是說,可以查一下戶籍和死亡紀錄嗎?」

    石界搖搖頭,「都查過了,沒有,看來當初地魚類襲擊人類致死地事故是被瞞報了地,我甚至想到是不是羅甜不是死於海邊,而是在其他江河湖泊出的事,所以也查了一些,到現在毫無頭緒。至於用她地名子查戶籍和死亡紀錄,根本沒有搜索結果。我想,她不是故意說個假名騙你,就是自己改了名子,而戶籍上沒有紀錄。」

    這情況就比較為難了,包大同低頭沉思。本打算盡快剪除那惡靈的羽翼,先穩定一下局面,再全力對付那惡靈的,但現在看來線索全無,他也無從下手。

    只是在海濱城市出事就已經很麻煩了,一個個城市排查起來,即使動用警方的力量,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出線索,萬一是在內水內河出的事,要查到線索簡直可稱得上是大海撈針。但是他必須盡快解決這件事,因為那惡靈正在一邊虎視眈眈,假設他所料不錯,花蕾隨時有生命的危險。

    要怎麼辦呢?

    「或者還有知情人。」一邊的花蕾插嘴道。

    「怎麼說?」兩個男人一起問,不過因為石界開始吃泡麵,聲音比較模糊。

    花蕾仔細想了一下,「周思思和小武是情侶關係,這是肯定的。雖然好多人不明白為什麼思思這樣優秀的女孩會選擇小武,但感情的事誰說得準呢?」

    「為什麼大家會意外他們在一起?」石界插嘴道,「他很醜嗎?原諒我這麼問,之前我沒注意過他的長個,但他被殺後我看過現場勘驗的圖片,他的腦袋全扁了,眼珠子

    「有時候我真的受不了你,石界,快別說得那麼詳細,你還在吃東西。」花蕾阻止他說下去,「小武長得是挺帥的,可是他的氣質太文弱了一點。就是

    「偽娘。」包大同幫她總結。「喜歡這種男人的女人一般是很強勢的。周思思是不是這個性格

    花蕾點了點頭,「如果大同剛才的猜測是正確地,小武之死不是情殺或者仇殺,而是因為知道某些線索才被殺,我覺得我的其他兩個同學也很有危險,因為小武有兩個好朋友,當年在學校中,小武。小瑞、牛偉、周思思是有名的四人黨,做什麼事都一起的。雖然已經畢業了好幾年了,我不知道他們現在的關係如何,但那天我在參加聚會時聽到牛偉他們三個人說起過周思思。」

    「啊。這樣說的話,有越來越接近真相的感覺哦,快說快說。」石界催促。

    花蕾回憶了一下,但對那三個同學的感覺很模糊。滿腦子都是在洗手間中周思思,或者是羅甜地可怕樣子,還有白色的尖牙、翻騰的水,劇痛感。這些東西像噩夢一樣盤踞在她的記憶中。她用力甩頭,把這些景象全部屏蔽,努力在腦海中搜索三個同窗地對話。

    「他們說起幾個月前的一次海邊旅行。然後似乎是說思思回來後變得神神怪怪的。而且還和小武分了手。好像還提到過海邊廁所,大概就是這樣。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而且當時思思入場,好多人在低聲議論,我並沒有聽得太清楚。」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石界開口道,「如果是這樣,可不可以推論為:四個人到海邊旅行,在海邊廁所發生了奇怪地事,然後周思思回家就和小武分了手,行為舉止還變得古怪。」

    「是非常非常古怪。」包大同道,「當時她的裝扮和行為把所有人都嚇著了,身上鬼氣濃烈,居然還差點魘到花蕾。」

    「這也就是說,當時的周思思已經死了,是羅甜佔據了她的身體。而羅甜殺小武,是因為小武可能知道她地來歷,她不想被人查出來。那麼,小瑞和牛偉也有危險?」說到這兒,石界騰的站起來,立即打電話回警局,找人保護那兩個知情者。

    花蕾聽著他急切的聲音,看了看包大同,問道,「真地不是情殺或者是仇殺嗎?也不是在內河和內水發生地兇案?我剛才有個變態地想法

    包大同聽她說得緊張,微微一笑,輕輕擁她入懷,「你夢魘中地可是長長的尖牙,人再凶殘也長不出那樣的牙齒。雖然羅甜有在內河或者內水出事的可能,但我始終堅持認為這是鯊魚襲擊人的事故,因為這和你腦海裡出現的幻像比較接近。破案也好,捉鬼也好,總是應該先對概率大的可能進行調查。」

    花蕾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只聽包大同又道,「情殺和仇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從他們的年紀看,這種可能性不大,但因上輩恩怨而殺人的也有,暫時不能排除。」

    「那我們要怎麼辦?」

    「找到小瑞和牛偉,問問他們是去的哪裡旅行,遇到了什麼事?」包大同微瞇著眼睛,「當然,這要在來得及的情況下,否則我們就得調查他們周圍的人,以獲知他們在什麼時候去過海邊旅行。」

    「你是說他們

    包大同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如果羅甜真的是要殺掉所有可能知道她來歷的人,昨天是小武,今天就輪到小瑞和牛偉了,但願我們來的及。」

    「她為什麼要殺掉知情者?她已經是鬼了,沒人再能害她了不是嗎?」

    「她是怕被收掉,怕被人知道她的秘密。對於魂魄來說,知道她的生前事,拿一點她生前的東西,對捉到她是極為有利的。那天的情況讓她明白早晚要被收服,所以提前斬草除根。」包大同道,「可惜啊,她之前可能是個受害者,現在卻成了害人者。為什麼很多魂魄都有這樣的改變,難道因為力量增強,就可以隨意擺佈人,就像他們曾經被隨意擺佈一樣?」

    花蕾看到包大同的痛心,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此時石界走了過來,手中拿著電話和一張字跡潦草的紙,「我們得走一趟。」他對包大同說,「因為之前周思思那個案子,在場的所有證人都留下了電話號碼,包括小瑞和牛偉。可是剛才局裡的同事怎麼打電話也沒人接,這兩個人住處附近的巡警也發現他們不在家。我想他們可能意識到什麼,逃了,假如他們真是知情者,我們得先羅甜一步找到他們。」

    …………………………………………………………

    「怎麼突然起霧了。」牛偉瞪著前方一片白濛濛的霧氣,聲音有點哆嗦,「夏天還沒完全過去,怎麼會這樣?」

    「快倒車。媽的,真是邪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小瑞罵道。

    牛偉沒說話,連忙照小瑞說地做,也顧不得是在高速公路上。迅速倒車,離那片怪霧遠遠的,然後掉轉車頭,逆行向另一個方向開去。

    小瑞則污言穢語不斷的罵出口。因為他聽人家說過,如果罵髒話,「好兄弟」們就不願意上前,罵的越難聽越好。

    其實他很怕。牛偉也是一樣,不然他們也不會在聽到小武的死訊後倉皇逃跑,打算跑到外省去避避風頭。畢竟如果魂魄要跋山涉水的追擊他們的可能性不大。

    除非

    想到這兒。他連忙扭頭看看,見車後座上除了堆著他們的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具外。什麼也沒有,車後廂剛才是他檢查過的,沒什麼奇怪的東西,他還在車後窗上貼了一張符,是他聽到小武地死訊後立即到一家香火很旺盛的道觀求的,黃底紅字,筆跡張牙舞爪,看著很煞氣、很威風。

    是思思吧?一定是她!她報仇來了,因為那天晚上,他們沒有人陪她去廁所,還嚇唬她,不知道她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死了,現在不肯放過他們。幸好那天沒有和小武回家,不然他和牛偉也死透了。

    「現在怎麼走,這條路是唯一能到B市地。牛偉指著前面的一個岔路口,正是他們上一號高速公路之前的路段。這標誌

    終於結束了逆行,離開這條起了怪霧的高速公路了。己地聲音平靜點,但總顯得緊張,聲調有些尖銳。

    「隨便開吧,只要離開這裡就好,管他B市還是C市!」小瑞又疲憊又煩躁,現在他們正在深夜的公路上行駛,也不知道前方是哪裡,但他們沒的選,只要擺脫了思思就行。

    牛偉「嗯」了一聲,開著車橫衝直撞,把一號高速公路甩在身後,只撿明亮地地方走,不管會開到什麼地方。兩人沉默著,各懷心事,都被深深地恐懼抓住,都想擺脫那可怕地回憶,但從海邊回來後的一幕幕卻揮之不去。

    又開了一會兒,牛偉無意間瞄了幾眼後視鏡,每看一眼都感覺心驚肉跳,那張符在黑暗中顯得無比鮮艷,不過他沒覺得多麼安心,總覺得那紅字像是流血一樣,正從後窗玻璃上汨汨劃過。

    「走了這麼遠,沒事了吧?」他感覺這沉默像要壓死人了,終於開口道,「過了不少橋啊水啊地,還有很多十字路口了,我想現在咱們已經出市了,那個

    因為他突然說話,小瑞一哆嗦,「不知道,繼續開,越遠越好。」

    牛偉點了點頭,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似的,左右看看,這才發現路上除了他們,幾乎沒有其他車輛,「這是什麼***破路,怎麼越走人越少?」他說出心中的不安。

    「廢話,這都幾點了?」小瑞看看放在車前台上的電子時鐘,鮮紅的字體跳動著,凌晨兩點三十七分。

    「開了那麼久了嗎?」牛偉喃喃的道,「我們可是下午就出來了。」說到這兒,心裡一驚,連忙看看油表,發現油已經快耗盡了。

    小瑞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兩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恐懼。

    他們只想著跑,完全沒有計劃,一路上慌張的只是想離本市遠遠的,連油也沒加過,如果這個時候沒油熄火,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也不知道是在哪兒裡,要怎麼辦呢?會不會被追上,然後在這麼僻靜的地方遭到屠殺?!

    「別亂想。不會的。你自己也說了,我們已經走出了那麼遠。」小瑞安慰著牛偉,或者說是安慰著自己,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外一看,就見路兩側除了路燈白慘慘的發著光、還有遠處影影綽綽的樹木外,真的什麼也沒有,放眼旁邊別的公路倒偶有燈光閃過,就好像他們被隔離在人世之外。或者開上了一條別人看不到、也進不了地路。

    這想法讓他了個寒戰,下意識的再往外看。忽然,一個白白的東西映入眼簾,之後一閃而過。那是一個路牌。上面寫著:一號高速公路。

    他的心驟然揪緊,忙問道,「剛才我們下了一號高速公路了是吧?現在是哪兒?」

    「我不知道現在在哪兒,但確實是下了一號高速公路了。媽的。我嚴重違反了交通法規,不知道有沒有監視器錄下來,這樣我麻煩大了。」牛偉的眼睛緊盯著前方,因為這時候路忽然黑了起來。似乎是電力不足,光線比較微弱。

    「別管你的麻煩了。」小瑞流下了冷汗,「我們的麻煩才來。剛才我看到了路牌。如果沒看錯。這條路還是一號高速公路。」

    牛偉一驚,手一鬆。車子差點打滑,他努力看向車外,但高速公路地樣子都差不多,特別是對他們這種不常出遠門的人來說,根本分辨不出。

    「也許一號高速公路有多個岔口也說不定,我這樣七拐八拐就繞進來了。」他拚命說服自己,「又或者你就是看錯了,別忘了你的近視程度。」

    「但願。」小瑞歎了口氣,無意識的盯了一下油表。油量下降很快,他們很快就會拋錨了,可這時候也不能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又開了一會兒,一直也沒有路牌出現,兩人略微有些安心。但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歌聲響了起來,就在車內。兩人嚇了一跳,都大叫了起來,車子也是一抖,差點撞上路中間地隔離帶,而那溫柔憂傷的歌聲悠揚飄蕩,唱個不停

    ……等待不難,時光總是不長不短,你無波的心情,比我的淚還冰涼……

    「我手機。」小瑞終於啞著嗓子說,抹了一下頭上地冷汗,艱難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這隻手機是專門給朋友親人通話用的,用的是他妹妹地身份證號登的記,外人不知道,前兩天因思思之死而接受調查時,他給的手機號碼也是另一支地。

    「拜託,不是說把手機都關上嗎?你嚇死我了。」牛偉責備,之後又想起什麼似地大叫,「這是不是你那個內部聯繫手機?快關掉快關掉,知道你這支手機號碼地人都是知近的人,說不定是思思或者小武!」

    小瑞也很緊張,無意間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感覺非常意外。

    「還不關!難道等著鬼來電?這麼晚了誰會打你地電話!」牛偉急了,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過來抓手機,被小瑞躲開了。

    「是花蕾。」他說。

    之前在那個同學聚會上,他因為想追求花蕾,所以互相留下了手機號碼,但隨後發生了這麼多可怕的事,又知道花蕾是有未婚夫的,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他很好奇,不知道為什麼花蕾現在打電話給他。

    於是他按下了接聽鍵。

    「小瑞,小瑞是你嗎?」那邊的花蕾顯得非常焦急,「快回答我。」

    小瑞猶豫了一下,感覺這聲音是花蕾的,抬頭望望牛偉,因為車內寂靜,他手機的聲音又大,所以牛偉也聽到了,他點了點頭,也覺得是花蕾。

    「是我

    他感覺那邊花蕾像是歡呼了一聲,接著急道,「快告訴我你在哪兒?快快快!」

    「你問這個幹什麼?」他有些遲疑,腦子裡出現了好幾個畫面,有花蕾被鬼逼著打電話的場景,有思思冒充花蕾聲音的場景。而牛偉也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

    「快告訴我!你們有危險!」花蕾差不多叫了起來,「羅甜是殺了周思思那個鬼,要殺你們滅口,快告訴我你們在哪兒,警察會去救你們,不要自己跑,逃不掉的。」

    這話像兩柄閃著寒光的匕首,直直刺入兩人的心裡。花蕾知道這事!警方也知道!那麼花蕾說的是真的嗎?可是他們已經跑到那麼遠了,思思會追得上嗎?

    不說他們在哪裡。萬一真有鬼追上來怎麼辦?如果說了,對方不是花蕾怎麼辦?就算是花蕾,讓思思暗中監視了這對話怎麼辦?

    是說還是不說?惶急在兩人之間傳遞,但他們不能下定決心。

    「快說呀,晚了就來不及了!你們想死嗎?自己是逃不掉的,快說呀!」花蕾大叫,隨後說了一句那天在聚會上對小瑞說的話,以證明自己真是他們的同窗。真的是要救他們。

    但牛偉和小瑞還在猶豫,汗水順著他們蒼白地臉頰滑落,嘴唇哆嗦著,就是發不出聲音。因為說與不說他們的位置可能關係到他們的生死,選擇錯了,就要面對最可怕的死亡。

    「她已經追上去了!」電話那邊的花蕾尖叫,同時很響的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這意外的刺激像一根針,扎破了兩人心中鼓脹地汽球,幾乎異口同聲的叫,「一號高速公路。」

    「確定嗎?」花蕾問。

    既然已經說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於是小瑞道,「好像是一號高速公路。但現在也不太確定。剛才明明已經離開了。可是現在

    他說著抬頭一看,就見這時。前方再度出現了一塊白花花的版子,在黑暗中閃著瑩光。本來是為了便於夜間行駛地人觀看的,但此時卻在夜色中顯得詭異無比。

    「我現在就看看我們在哪兒。」他說,眼盯著前方的牌子,碰了一下牛偉的手,示意他開地慢點。

    當車子緩緩滑行過去,兩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路牌上確實寫的是一號高速公路。

    而且讓人心驚的是,他們終於明白車子實際上是一直在同一地段徘徊,因為那塊路牌上掉了一塊蘋果形狀的油漆。也許這條路有很多岔口,但不可能每塊牌子上都有相同情況地殘缺。

    「鬼打牆。」兩人不約而同的想,絕望的、恐懼地念頭佔據了他們地大腦,使之麻木。

    「我們就在一號高速公路,我們遇到了怪事,快來救我們!」他對著電話叫,卻驚恐地發現電話那邊沒有回答,因為他的手機奇異地沒電了。可剛才,一刻之前,明明是滿電的!

    「霧!那霧又來了!」牛偉突然叫了一聲,嚇得都快哭了。

    小瑞一抬頭,就見路前方果然又出現了一片迷濛的白色氣體,這一次比上次還要濃重,面積也大,差不多把整條路都堵住了。兩人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齊刷刷向後望去,駭然發現後面的路上也被白霧籠罩。

    不知不覺中,他們被包圍了!

    「怎麼辦啊,小瑞。」牛偉終於哭了起來,因為手哆嗦著,車子也來劇烈的左右搖擺,發出吱呀的尖叫。

    小瑞也不知道怎麼辦,只知道車子是不能停的,驚慌失措間,已經離得前方白霧越來越近,他們似乎都能感覺到一股潮氣撲面而來。

    「關上窗子,衝過去!」小瑞大叫一聲,緊緊縮在座位上,把車門和車窗鎖死,一時之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好想。

    牛偉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機械的服從小瑞的命令,聽到他的尖聲大叫,想也不想的猛踩油門,車子絕望的呻吟一聲,向那團詭異白霧衝了進去。

    能風度為零。

    兩人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只是向前衝、向前衝的意念。他們要逃開他們所生活的那座城市,逃開思思、逃開這團白霧、逃開一直緊咬在身後的恐懼!

    感覺過了好久,其實不過是幾秒,他們終於衝了出去,眼前雖然是黑暗,但卻是澄澈的,終於逃脫了那片白色的混沌了嗎?

    兩人對望一眼,驚恐中都露出一點喜色。小瑞想說點什麼互相安慰的話,但眼角餘光發現車前方的路上又出現了一片白花花的東西,驀然轉頭一看,不是想像中的白霧,而是一個白衣女子正橫穿過公路。

    「小心!」他驚叫一聲。

    牛偉這時也看到了這意外情況,本能的猛踩剎車。可是,來不及了,尖利刺耳的剎車聲中伴隨著呯的撞擊聲,一條人影重重的落在了擋風玻璃上,發出玻璃就要碎裂時的「卡卡」聲。車子也嘎然而止,而油表,也恰巧指向了零數字。

    兩人都緊閉著眼睛,呼呼喘著粗氣,有一種劫後餘生地感覺,過了幾秒,幾乎同時睜開眼睛望去,接著又嚇得一起大叫起來。

    前擋風玻璃上趴著一個女人。面對著他們笑,呆滯的眉眼,僵硬的表情,慘白的臉。腥紅的嘴唇,初看上去,像個人,實際上卻是一個紙人。

    可如果是個紙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黑夜的路上,而且還步行著橫穿公路?重要的是,一個低人撞上擋風玻璃,為什麼會發出那樣劇烈的撞擊聲。和真正地人撞在車子上是一樣的感覺?!

    小瑞和牛偉都不敢動,實際上是嚇得不能動,身體僵硬而冰涼。就和死了一樣。寂靜的車內。心跳聲像擂鼓,讓人覺得心臟就要衝破胸膛了。他們就那麼四目瞪視著窗玻璃上的紙女人。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放我下來呀!」「她」突然開口。

    一秒地死寂,之後兩人尖叫大叫,一瞬間差點給嚇死,牛偉本能的開門,跳出了車子,連滾帶爬的跑了幾步就摔倒在地,只覺得褲子中熱流淋漓,嚇得昏了過去。

    而小瑞剛才把車門鎖死了,安全帶又的卡住了,根本解不開,也無法跳車。極度地恐懼中,只覺得車內有什麼東西慢慢動了,就在後座上,悉悉索索的紡織品響動。

    他驀然停止了所有掙扎,梗著脖子,極慢極慢的轉過

    就見車後座堆放的一堆衣服慢慢地蠕動,隨後就拱起了,接著一顆毛茸茸的頭鑽了出來,然後是一隻慘白的手臂,只是沒小臂和手,只有上臂,血淋淋地,斷口參差不平。

    「小瑞。」她叫,垂在臉前地長髮縫隙中,眼神閃著寒光,其他五官都看不到。

    小瑞根本不能回答,也不也動,就好像幼小地動物遇到大型猛獸的捕殺,連抵抗地力氣也沒有,只瑟瑟發抖,在那裡等著被殺掉。

    「你為什麼要和牛偉離開,我們四個人不是一直在一起嗎?」她繼續說,說得很慢,帶著冷冰冰的威脅,「我死了,小武死了,你們為什麼要跑掉?」

    「你

    「是呀,小武是我殺的,我擠碎了他的腦袋。」思思笑了起來,「下面我要先殺了你,最後再殺了那個多嘴的牛偉,如果不是他半夜裡在空曠的地方亂講鬼故事,我怎麼會出來?現在,你們四個就永遠在一起吧!你想怎麼死呢?」

    小瑞這才意識到了什麼,瞪大眼睛叫道,「你不是!你不是!」

    思思一甩頭髮,整張灰敗得好像水泥的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你看出來啦?哦,是我說話不小心。唉,怎麼辦呢?因為佔據了她的身體,總是無意間變成她的模樣。那麼你看看我的樣子吧?比思思如何?」

    說著,她的臉開始變化,不再是思思了,而是變成了另一個女人。但那種青白的膚色,臉上縱橫著無數齒痕,就算是絕代佳人也沒辦法看了。

    「我漂亮嗎?」她問。

    「漂動,冷汗把衣服全濕透了。

    「漂亮?!那為什麼,他們還是不要我!一個一個都是這樣!」說到後幾句字,她突然變得暴躁,臉扭曲得似乎每一道傷口都要裂開似的,「那個男人如此,包大同也是如此!你說,為什麼!」

    小瑞哪說得出來,只是抖成一團。

    本來那個冒充思思的女鬼羅甜是蜷縮在衣服裡的,此時突然跳了出來,臉都要貼到小瑞的臉上了,「既然你回答不出,就去那邊組你們的四人黨吧。撞車怎麼樣?這個死法會讓你變成血餅的!哈哈,這個好這個好!誰讓你剛才罵我罵得那樣骯髒呢?帶他走吧!」說到這兒,她冷哼一聲,突然消失不見。

    誰帶他走?走去哪裡?

    小瑞驚恐的轉頭看向前擋風玻璃,就見那個紙女人笑了一下,嘬起的嘴像是要親吻他似的,然後本來死火的、沒有油的,沒有人駕駛的車子突然動了起來,方向盤慢慢轉頭,車子掉頭,牛偉打開著的車門也沒關,就那樣逆行而去。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下車!」小瑞開始失控的大叫,「我沒有害你!為什麼?為什麼?冤有頭,債有主,為什麼要傷害我們。放開我!」他喊得聲嘶力竭,但沒有人回答他,那個紙女人像一塊巨大的白布,慢慢伸展著,蒙在了車身上,只有後窗玻璃貼符咒的地方沒有覆蓋。

    車子越開越快,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向著黑暗衝去。

    而小瑞的叫聲驚醒了昏倒的牛偉,他睜開眼睛,正看到自己的車子飛奔而去,後窗上的符咒融化了似的,紅色的硃砂筆跡,像是一道道鮮血,順著窗玻璃蜿蜒而下。

    他的全身都被驚恐緊緊扼住,只有求生的本能讓他能奮起四肢,在公路上爬行。他不知道要躲去哪裡,但知道不能留在原地,空氣中有一絲冰冷的感覺,讓他驚恐不安,感覺死亡就籠罩在他的頭頂。

    額頭一癢,他連忙把髮絲拂上,免得汗濕沾住了頭髮,擋住他的視線,他的頭髮又多又捲,有時候實在惱人。繼續爬,可頭髮又落了下來,他只得重複同樣的動作,並壯著膽子,藉機向四周看。還好,沒有什麼東西追來,但髮絲再度落了下來,讓他恨不得把頭髮剃光。

    這念頭一出,他忽然停住了動作,因為他駭然記得,他的頭髮在前兩天剪短了,如今只有一寸長,怎麼會耷拉到額頭。

    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壓向了心臟,他感覺喘不過氣來,不知被什麼力量操縱著動作,慢慢抬頭望去——

    長髮飄在他的頭頂,但不是他的,而是一個倒立懸空的女人,這女人不是思思,但卻奇怪的有思思的感覺。她的臉上滿是傷痕,眼洞很空,不斷有水滴流了出來,經過額頭,落在牛偉的臉上。

    原來她一直倒立飄在他的頭頂,怪不得沒有看到!

    她似乎很好奇的看著牛偉,「你在找什麼?我嗎?」她突然說話,然後笑了起來,黑洞洞的嘴裡滿是腐爛屍體的臭氣。

    牛偉嚇得說不出話來,只在喉嚨中發出「嗬嗬嗬」的聲音,是恐懼,是討饒!可是,這沒有用。

    「誰讓你知道我從哪來呢?」女鬼幽怨的歎息著,「是你的故事把我引出來的,可你還是不能活。這樣吧,我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至少留個全屍。掐死,如何?」

    嗬嗬嗬

    「我當你同意了哦,會很快的,除了窒息,你感覺不到痛苦。相信我,窒息只是一陣,隨後就好了。」她用尖得的聲音溫柔的說著,之後推倒不能動彈的牛偉,用那沒有手的雙臂,壓在牛偉的咽喉處。

    「窒息也沒那麼可怕吧,一下子就好。」她輕輕對做垂死掙扎的牛偉說,看著他臉色漲紅,慢慢吐出舌頭。笑了。
a57095 發表於 2008-10-27 21:13

第八卷 替身 第十八章 三心二意的男人

喂,殺人可不對哦。」羅甜正笑著,耳邊突然聽到音,接著一道至陽的藍色電光毫不留情的向她襲來。

    她一驚,閃得狼狽,脖子扭過三百六十度一看,正是包大同。

    「你怎麼在這兒?」她又驚又怕,還有些憤怒。

    「所謂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為什麼不能來?倒是你,不屬於這人間的東西,為什麼要出現?還要造下業,為下惡,斬斷自己來生的機會嗎?」包大同定定站在路中央,氣質沉著。

    一邊的牛偉獲得了自由,被衝進肺管的新鮮空氣嗆得咳嗽連連,石界連忙過去幫他順氣。

    「我沒看到你!」羅甜一邊說一邊慢慢向後飄,因為包大同的渾身都散發著凌厲的殺氣,雖然他的臉上還是笑瞇瞇的。她想躲,卻似乎躲不開,彷彿有一張網把她罩在其中,讓她怕得要命。

    「這就是法術的高低了。怎麼樣?是乖乖的讓我收服,還是要大打一場呢!」包大同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始終保持著逼迫的態勢。

    「救我!」羅甜說。

    「救他!」牛偉說。

    包大同心裡一凜,意識到羅甜是在向那個幕後人求助,而牛偉是要他快救小瑞,他要如何做?留下抓住羅甜,還是立即去救另一個知情者?

    一瞬間的猶豫,他忽然動了,一記電火花斬斷了羅甜退卻之路,另一手隨手施出五行禁法之土術。正對著羅甜的眉心而去。

    這一下前後夾擊,別說羅甜,就算是再有百年道行地魂魄也未必躲得過,所以羅甜驚聲尖叫,而就在此時,包大同忽然感覺一股極強的陰氣撲面而來,氣息中還有些凌厲的氣刺,兇猛的襲向他的身體。他連忙以結界遮擋,而且連結了三層。這才能全身而退。

    而就在這一進一退之間,羅甜突的飛起,消失在黑暗中,包大同眼賊。看到她腳上似乎被一條靈力凝成的線捆綁著,有什麼東西隱藏在最深的黑暗中,見她情況不妙,就把她拉走了。

    原來是你!包大同心中暗想。通過這僅僅一招的交手,更加斷定幕後人就是惡靈。雖然沒有見過,但這陰力不是一般靈體可有地,是他所見過最強的。

    「救小瑞!救小瑞!」石界在一旁高喊。

    包大同用不他喊也知道。也明白這不是感慨的時候,因此後退一步,以指尖劃破自己的掌心。一個血手印按在了牛偉地臉上。「別動。一動也別動。」他說,「小瑞在哪兒?」

    牛偉才從生死邊緣回來。驚嚇得什麼也說不出,只用手指了指他的車子消失的方向。

    包大同再不多話,伸手一拉石界,一個時空扭曲術,一步踏出,因為不知道那車子走了有多遠,所以這一步的距離並不遠,一聽沒有車子地引擎聲,接著再踏一步,直到第五步時,終於聽到了轟鳴聲。但這聲音不是來自一側,而是從兩側起,感覺是兩輛車子高速行進,因為牛偉的車子是逆行,只怕幾秒之內,兩車必定相撞。

    再來一個小範圍時空扭曲術,終於看到一輛小排量汽車衝了過來,車頂邪氣沖天,好像還蒙著一大張白布,而此時,另一側的貨運大卡車也駛得近了,刺目的燈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看到這裡,包大同再沒有猶豫,急忙虛空畫符,並配以以自己地掌心血浸染過的符咒,眼見兩輛車就要撞到一起,牛偉的小車突然一拐,緊貼著中間隔離帶停住,而大車向另一側拐了一下,兩輛車在千鈞一髮地時刻擦肩而過。

    「哇,乾坤大挪移!」石界地心臟都要蹦出來了,看到險情過去,不禁拍著自己地胸口順氣。

    「什麼乾坤大挪移,這是結界術。」包大同笑罵石界的白癡,一個火手印施出,小車頂上地白布驀的起火,從車頂上翻落到地上,在地上竄來竄去,發出尖聲的嚎哭,瘆人極了。好在火勢迅猛,那白布片刻就燒光,一縷灰煙斷斷續續飄過,一切都歸於沉寂。

    包大同和石界跑過去,發現小瑞倒在車子內,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看來一條命已經去了半條。

    「他還活著嗎?」石界問。

    包大同探了探小瑞的靈台,歎息道,「命還在,但是受了過度驚嚇,我看他魂魄散亂,精神上恐怕在一段時間內會有點問題。」

    「嚇瘋了?」石界吃驚道,「還能恢復嗎?」

    「這要看醫生了,下回我朋友萬里回來,你問他好了。我是神棍,不治病的。」包大同一笑,「你等在這兒,我把牛偉帶過來。」

    「我們開車過去不得了,省得你跑來跑去。」石界看出包大同比較疲倦,因此提議道。

    「我也想,可是你看看油表。」包大同歎了口氣,「沒油了,牛偉還是我去帶來吧,打昏他施展時空扭曲術還是可以的,不過他那體重確實讓我比較悚頭。」說著又一步踏去。

    石界看看車裡的小瑞,同情的搖搖頭,然後就打電話通知同事,並且打腹稿,一會兒好以謊言哄騙上級,以解釋他為什麼可以早別人一步找到兩名知情者。

    之前,他們四處找牛偉和小瑞都找不到,還是花蕾打電話來,說起知道小瑞的一個手機號碼。那個號碼並不是小瑞給警方的那個,所以他們立即趕回到海府,等著花蕾打電話的結果。在接通電話後,牛偉和小瑞貌似很害怕,一直不肯說出所在的具體方位,是包大同急中生智,以突然的擊打聲刺激那兩隻驚弓之鳥,讓他們在緊張下衝口說出所在地。

    不過正要進一步詢問,對方手機沒電了。所以他們只好到一號高速公路這邊來找。這條公路很長,包大同是擔著累吐血的危險,一步一步以時空扭曲術找到了牛偉這兒,晚一秒牛偉就會死了。可這麼著,包大同地消耗很大,好在這兩個人都還活著。

    正想著,包大同帶著牛偉回來了,牛偉是一臉癡呆相。石界嚇了一

    為又給嚇傻一位。但見包大同在牛偉的頭頂摸摸,活力,看著雖然驚恐,但好歹有人類的正常反應了。

    趁著警察還沒來。包大同仔細詢問了他們和思思去海邊度假的事,牛偉雖然害怕,但還是把當日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包大同恍然大悟,決定到那個海濱。那個海邊廁所去看看。

    之前,當然威脅了牛偉不要說出今天的事,否則警方一定把他當精神病給送到醫院去,並囑咐他們先去他所知的海氏集團一個防邪的地方居住。

    當看到警燈閃爍。警方的大隊人馬呼嘯而來時,包大同先行離開,回到了海府。

    花蕾一直沒睡。等著他回來。海三涯也陪女兒等著。包大同把今晚遇到惡靈地事說了出來。並更加斷定它就是海三涯一直捉拿而未果的那個惡靈。

    之前石界來的時候,也驚動了海三涯。他在包大同去救牛偉和小瑞之前,給了他一個玉墜,那玉墜是特製的,是以那惡靈曾經被毀地魂根做為引子製成,遇到那惡靈,自然就會發熱。剛才包大同與躲在黑暗中的東西交手時,貼身帶著的玉墜熱得發燙。

    三個人一商量,決定第二天分頭行動。花蕾和海三涯去旅行,包大同獨自一人去那個海邊度假勝地調查一些情況。之後在包大同和花蕾獨處的時候,花蕾問起包大同,為什麼不帶她一起去海邊?是不是要他們父女相聚,好化解她心中對之前父親隱瞞事實地不快。

    包大同雖然心裡就是這樣想的,但還是哄花蕾道,「你不要以為你是玩樂去,我是執行任務,其實你的任務也很重,我們要讓惡靈分身乏術,不知道是追蹤你,還是阻止我。」

    花蕾聽他這麼說雖然依依不捨,卻還是懂事的同意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包大同乘飛機到了周思思出事地那個海濱浴場。

    因為出事的地點是女廁所,他白天沒辦法進入,所以決定四處打聽八卦看看。基本上,就算當地有關部門瞞報鯊魚襲擊遊客事件,距離海邊最近的食檔或者酒館也會有人知道,並當做故事來流傳。就算這件事過去了很多年,依然會有人記得並談起。

    他在海邊逛了一下,看到一家小海鮮店地老闆一臉地八卦相,立即走進去,消費了很大一筆後,那老闆已經歡天喜地,畢竟現在已經是淡季了,很少遇到這樣地豪客,而且還是棒槌型,叫什麼菜都不問價的。

    包大同要求這老闆陪著喝兩杯,他請客,這樣一來,後面地話自然就好說了,也很方便的進入了話題。而那老闆似乎平時被老婆管著不能喝酒,現在有便宜酒喝,一杯一杯灌下肚,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快的,通過斷斷續續的談話,包大同慢慢知道了在大約五、六年前,這裡確實出過一樁鯊魚襲擊遊人事件,死去女孩的父母在當地火化了女孩,並拿了一大筆錢就離開了,聽口音,他們像是X省的人,而這老闆聽到那女孩的父母見到女兒遺體的時候,念叨著什麼立娟。

    果然是化名呀,怪不得查不到。包大同立即趁著上廁所的功夫打電話給石界,讓他查查X省的羅立娟。他必須爭分奪秒,因為和惡靈交了一次手後,他終於明白了海三涯為什麼緊張,因為那惡靈實在太危險了,而從羅甜和那張畫著女人的白布的邪靈來看,時間拖得越長,惡靈就會找到越多的幫手,整個城市都會給他攪亂也說不定。

    必須快、快、快!想盡一切方法的快!哪怕不符合常規也沒關係,一定要快!

    不過儘管很輕易就打聽到了羅甜的來歷,半夜包大同還是鬼鬼樂樂的闖進了女廁所,一進門,他就感覺出鏡子上的邪氣,但只是氣息存留。並沒有什麼大礙了,於是動手驅邪。

    除惡務盡!父親曾經這樣教導過他,而海三涯地遭遇也教育了他,不能留一絲邪氣在人間,否則不知何時,那邪氣凝化於形,就會開始害人了。

    他這樣的人多好啊,為當地人民除了害,不但一分錢沒收。還倒貼進不少打聽消息的錢。不過這感慨也就是一陣,他買了夜航機票,直飛X省,只在飛機上小睡了一會兒。清晨到了地方,石界的調查結果也到了,直接拿了地址找上門去。

    本來,他從不以法術迷惑人。但事急從權,他沒有時間一點點開導羅立娟、也就是羅甜的父母,乾脆直接以法術誘導他們,讓他們說出了一些他想知道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還是他們讀女兒的日記後得知的。

    羅立娟,十八歲離家,到第一流的音樂學院學習鋼琴。因為嫌棄自己地名子比較土。改為羅甜。但還沒有在戶籍上更改。在大學期間,她愛上了附近美術學院的一個才子。兩人交往了一些日子,似乎還很相愛,但畢業時這個男人出國了。

    大概是分手的借口,男人說羅甜不能理解他對繪畫的感覺,就好像他畫海,總是需要置身其中,感受波濤洶湧。頭腦發熱地羅甜沒有聽出這話中的隱含之意,誤以為要挽回愛情,就要懂得海的感覺,所以架船去海中央,結果遇到了鯊魚,釀成了慘劇。

    他父母只有這一個女兒,為了讓有音樂天賦的孩子能夠讀到那間一流地大學,花光了所有的積蓄,現在好不容易盼著畢了業,卻只見到了女兒的屍體。他們悲痛,可是明知道這是天災人禍,又沒有冤情,除了憎恨那個男人外,他們接受了一大筆封口費以養老,於是此事再沒有聲張出去。

    而那個男人順利出國,如今音訊皆無。倒是他的照片讓包大同嚇了一跳,因為長得和他確實很像,要仔細看才能分辨出兩人地差別。

    怪不得羅甜會認錯他,還表現得那麼有感情。只是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人的孤魂飄蕩,大概早就想清楚了,再沒有那種執著的愛,而是變成執著地恨了吧?

    拿了羅甜地母親留下地女

    發中的幾根,包大同回家了。

    ………………………………………………

    「我會奪回他地!」

    在田羅的叫喊聲中,花蕾再度被驚醒,起身四處望望,她和包大同收養的那只野狗,如今已經成功晉級為家狗的雜毛狗「廢物」還在床下的地毯上安睡。

    兩天來她總是做同樣一個夢,夢到包大同終於還是棄她而去,和田羅人鬼情未了去了。這讓她有點坐不住了,生怕有什麼事真的發生,於是大半夜就去找父親,吵著非要回去不可。她一出門,廢物就被驚動,也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面。

    「女兒,哪有這樣的啊,才到了旅遊的地方兩天就要回去。」海三涯很是無奈。

    花蕾不語,但那神色說明了一切。

    「好吧好吧,但你要記著,你欠我一次父女旅行,等找到機會,一定要補償我。」海三涯最終還是縱容了花蕾,匆匆啟程回家。

    到家的時候,天色還早,花蕾打包大同的電話不通,愈發覺得不安,於是告訴了海三涯一聲,帶著廢物回到了雜誌社。

    包大同不在,而小夏和阮瞻回了鄉下祭祖,雜誌社內空蕩蕩的,廢物倒是很歡快,因為回到了自己的地盤,興奮得滿屋亂竄。看著無人的雜誌社,花蕾的心裡更是不安,煩躁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不知做些什麼好,而等包大同到晚上,他還是沒有回來。

    她又累又餓,正起身要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廢物正高興的啃著一張卡片,她怕是有用的東西,讓廢物吃了就糟糕了,連忙上去搶,結果一看是一張名片,上面寫著某某除靈協會,巫女田羅。

    花蕾拿著名片呆愣了一會兒,眼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最後還是打電話給海三涯,「爸,我想去一個地方,可是我自己不敢去,您來陪我好嗎?我在雜誌社,您來接我吧。」說完,也不等海三涯回答,就掛掉了電話,繼續呆愣的坐在沙發上。

    廢物似乎感覺到了花蕾地情緒不對。乖巧的跑過來蹭她的腳,花蕾看著它,歎了口氣道,「初戀很難忘是不是?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一樣,特別是那個人還因他而死。說到底,他是忘不掉的吧?不管我怎麼努力也超越不了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其實我心裡很亂,儘管表面上裝得不在意了,也答應了他的求婚,可是了一下,「我是個完美主義者,如果他不是全心愛我,我寧願選擇孤單。」

    廢物嗚叫了一聲。似乎是贊同她的觀點。

    只等了不到十五分鐘,海三涯就自己開車來了。他還沒有武開口詢問,花蕾就把那張沾滿狗口水的名片遞了過去,那張白色鑲嵌著金邊的小紙片比一切言語都更有說服力。

    「也許他只是去查案子。聽我地話,先回去,等他加來,相信會給你一個解釋。」海三涯臉色一變。但仍然這樣安慰女兒。

    「不,這是我的事,我要親眼看一看。然後才能決定。」花蕾很堅決。海三涯沒有辦法。只好按照那個地址找了去。

    那地方距離雜誌社很遠,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花蕾和海三涯到達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九點了。那是一幢老舊的日式房子,門口掛著地牌子沒寫著什麼除靈協會,而是寫著「古風研究會」,院子內陰暗而潮濕,好在整條街都很破舊,這房子倒也不顯得太刺目。

    鎖大概是壞了,海三涯用力一推,父女兩個人就進了門,就見院子內到處種滿了奇怪的草藥,而房子的大部分房間沒有開燈,只在東南角一個房間的窗子開著,隔著竹簾,從裡面透著一縷微光。

    花蕾看了下父親,海三涯搖搖頭,表示這裡雖然陰氣很重,但沒有很強地邪氣,可以放心進入。於是父女二人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個有燈光的房間,就連一直追來的廢物也一聲不吭,海三涯掩去了兩人一切地氣息,然後從竹簾外向裡看。

    就見這個日式房間內,有兩個「人」,一個人面對窗子而站,可以看清正是羅甜,不過她臉上再沒有縱橫的牙齒痕跡,而是光滑細嫩,青白的皮膚呈現出正常地顏色,衣服雖然還是一件白袍子,卻穿得很有型有填溝,總之整個「人」不再是可怕地,反而有些楚楚動人地韻致來。

    「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快離開人世吧,我這是為你好。」一個男人說著,那聲音和背景,不用聽也不用看花蕾就知道是誰,不禁身子一抖。

    海三涯連忙憐惜地拉住她,望向屋內的目光好似要殺了這對狗男女一樣。

    只聽羅甜激動的喊,「我不走,我不走,我愛你,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我保證不會惹事,每天就待在這兒,不傷害任何一個人。你看,我長得還可以的,不比你的花蕾差。」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那個畫界才子!」包大同本來坐一個小桌邊的,說著話就要站起。

    羅甜立即向前一步,「求你,先不要走。我知道我認錯人了,可是你比他好,我現在愛的是你。你不是普通男人,你是法師,我們可以交流。我不要你什麼,只要你分一點點愛給我就好,這也不給我嗎?」

    「別糾纏我了,」包大同無奈的說,「天道自然,你不是應該存活於世的,違背自然之道,終沒有好結果,我不知道你和這裡的那個叫田羅的巫女有什麼協議,總之我不能讓你在留在人間,這對別人是個威脅,對你自己也不是好事!」

    「那你為什麼接到田羅的名片和電話,立即就趕來了?」羅甜冷笑著問,「為什麼你能幫她在院子裡擺弄這麼半天的草藥,為什麼你用那種眼神看她?為什麼不能分一點這愛意給我?」

    「你胡說什麼?」包大同聽來有些惱羞成怒,「這世界上長得想像的人太多了,你的前男友不是也和我長得很像嗎?可那並不代表我會動心。」

    「可是你迷惑

    嗎?所以你來了,就像我迷惑於你是一樣的。」羅變得異常低沉溫柔,「這說明你對花蕾的感情並不堅定,有這樣一道裂縫在那裡。千里之堤。毀於蚊穴,小小的裂痕,也會造成崩潰地後果。如果現在田羅就站在你面前,你難道不會有一點動搖嗎?」

    「我不會。」包大同很快的說。

    「是嗎?」羅甜反問,媚惑的笑了。她向後飄了一步,緊貼在牆壁上,伸手一捲,房間的門就打開了,一個女人目光吊滯的走了過來。

    花蕾並不認識田羅。但她看到包大同的身體劇震,顯然面前這個明顯被控制了的女人,不僅名子叫田羅,長得也一定和包大同的初戀情人一模一樣。

    「你把她怎樣了?」包大同看到這女人的樣子。一下就急了。

    羅甜嘿嘿地笑著,「放心,我沒把她怎樣,她也是有巫力的人。是她同意讓我借用一下身體,這樣,我們兩個人都可以擁有你。她的身體渴望你,而我的心靈渴望你。」說著。忽然一跳,影子立即消失不見,而那個面容僵硬地女人。卻忽然「活」了起來。

    她伸出手。「大同。你不愛我了嗎?忘記了那年夏天了嗎?」

    包大同後退一大步,在面臨任何困境的時候也沒有這樣慌張過。可見心已經亂了,「你怎麼知道我和田羅的事?告訴我!」

    「這還不簡單,我們全是死魂靈,如果還沒有轉生,自然遇得到。」「田羅」媚笑起來,忽然改變了語氣,「你忘不掉我是嗎?你還在內疚嗎?只要你給我一夜恩愛,我就能順利轉生,再沒有未了的心願了。過來吧!過來呀。吻我一下。」

    她地聲音似乎有一把勾子,讓包大同沒辦法掉頭就走,而窗外的花蕾看得出他在掙扎,也看得出他心神混亂之下,中了那個附在這名巫女身體上的女鬼羅甜的鬼術。

    她地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甲劃破了柔嫩的手心,而抱著她肩膀地海三涯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怕女兒暈倒,看樣子早就衝進去大開殺戒了。就連伏在腳邊,根本看不到房間內情況地廢物都不停地抖著身子。

    房間之內,包大同像是挪不動腳一樣,就這麼眼看著女鬼羅甜附在巫女田羅身上,一步步走近,然後攀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你忘不了我。」她輕喃。

    「我忘不了你。」包大同跟著重複。

    「咣當」一聲,窗外地花蕾再也忍耐不了觀看這個場景,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接吻,轉身就跑,沒料到踢倒了種植草藥的罈子,那聲音響得好像驚天動地一樣。

    這一下,包大同也清醒了過來,幾步跑出房子,正看到花蕾面色蒼白,而海三涯面色鐵青著站在院子中。他有點慌,急忙道,「花骨朵,你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海三涯斷喝,「當著我女兒的面就卿卿我我,私下裡還不知道做出什麼。你明知道我女兒現在處在危險中,卻和這個和你舊情人長得一樣的女人外加一隻女鬼待了一個下午。哼,小子,以後不要想再我女兒一面了。」

    「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包大同急得不知說什麼好,可這場面確實無法解釋。

    「讓我打死這一鬼一巫,就不需要解釋了。」海三涯的怒火不可抑止,伸指用力一彈。

    包大同深知海三涯的功力,看似隨隨便便的一招,有可能把這兩個女的全部打死,因此上前一攔,只覺得又冷又熱一股氣力直擊在他的胸口,把他打得向後飛起,直撞在牆上,一下就受了傷。

    「大同!」一條人影撲過去喊,卻有兩個聲音。

    海三涯冷哼一聲,「真是有情有義,你對我女兒也不過如此。可惜我海三涯的女兒用不著你這腳踏幾船的人。今天我就要打死這兩個害人精,看你還能如何?」說著又是伸指一彈。

    包大同這回有了準備,連忙以金光指劍反擊。

    他想逼著海三涯自保,這樣女鬼和女巫才有逃生的機會,又考慮到海三涯實力太強,一下子就傷了他,所以用了全力。沒想到海三涯第一下傷了包大同,怕女兒還是放不下他,第二下看似兇猛,卻只用了一半力量,兩下裡一增一減,這回受傷的卻是海三涯,雖然沒有摔倒。卻是向後退了幾步,嘔出幾大口血來。

    這一下變故,包大同嚇壞了,海三涯氣壞了,沒想到包大同居然為了不相干地人傷了他這個岳父,身體的傷害自然不必說,心靈和面子上的傷害怎麼能夠容忍。

    正要暴發雷霆之怒,突然聽包大同叫了一聲,「花蕾呢?」

    回頭一看。他的寶貝女兒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不禁大急,再也顧不得理會包大同,快步衝出院子去找女兒。

    而包大同也想去追。邁步之下卻發現根本不能動彈,震驚之下望著鬼巫合體的那個女人,怒道,「你給我做了什麼手腳?」

    女人咯咯的笑。似乎很開心,「負心漢還能怎麼對待,我已經封了你所有的靈穴,等我和主人辦了事回來。再一點點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然後把你地魂魄送給主人!」

    「你恨我?」包大同驚訝異常。「明明是你纏著我。」

    「誰叫你自己動搖了。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愛你嗎?我不會愛任何男人的。男人全部該死!」剛才還媚笑著的臉變為冷厲而恐怖,在包大同失去意識前。聽到她恨聲道,「三心二意地男人都不得好死!」

    …………………………………………

    花蕾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似乎不辯路徑,只是快步離開那個宅子,先是跑到繁華地段亂走,最後漫無目的的、慢慢地走到了一個偏僻的街心公園,沒有人追上他,跟著她的,唯有那隻狗而已。

    夏天還沒有過去,所以雖然天已經晚了,平時這個時候公園內還是有不少人的。但今天,這

    知為什麼停電了,偏巧還是朔月之日,到處黑漆漆地因為這個公園面臨一個三岔路口,偶爾有車燈閃過,突然而刺目,照得傻不愣登的站在街口的一個高個子男人地身影若隱若現,公園內地樹木景致也顯得鬼影重重。

    花蕾一步步走到公園深處,似乎想把自己深深地埋葬。

    「別再走了,這兒挺好的,適合吃了你。」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聲音裡有著無法壓抑地興奮。

    花蕾這一下被驚得不輕,左右回顧,只有那只收留的流浪狗廢物蹲在她身邊,嘴巴一動一動,似乎就是它在說話。

    看著花蕾受驚嚇的模樣,「廢物」笑了起來,「別怕,我不過是借了這隻狗的身體,狗總歸是不能說人話的。」

    「你是誰?」花蕾不禁微微後退,感到了巨大的危險。

    「我啊,從小可是抱過你呢,可惜你那混帳的父親回來得早了一步,你的媽媽又寧願自己死也不讓我碰你,不然,咱們早就合為一體了,哪還用得上浪費二十年光陰,也不必費這樣的事了。」廢物向前走了一步,而花蕾則繼續後退著。

    「你是那個惡靈!是你殺了我媽媽!殺了思思!殺了好多人!」花蕾又驚又怒。

    「我是殺了你媽媽,誰讓她礙事!你是一顆小甘草,是我修煉所必須。」「廢物」繼續說,「可是你那同學不是我殺的,是羅甜的動的手,我不過是利用羅甜罷了。至於其他的,有異能的我才吃,一般的魂魄還入不了我的眼。怎麼樣,都這了這麼多年了,讓我吃了你吧,保證不疼。」

    「你休想!我爸和包大同會阻止你的,你絕不會得手!」花蕾一邊說一邊在手袋中摸索。

    「廢物」仰天而笑,一隻狗發出笑聲,那情景可怕極了,「等他們找到你,你已經屍骨魂魄無存了,到時候他們會互相埋怨和憎恨,我則融合了身體裡所有的力量,還怕什麼,他們兩個敢來找我,純粹是送死。」

    花蕾瞪大眼睛,「這是你的陰謀嗎?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留下羅甜就是為了讓我和大同產生誤會,讓心疼我的父親和他自相殘殺。你附在廢物的身體裡,就是要隨時監視我們,我們在私下裡所做的一切都不能逃脫你的眼睛。畢竟,誰會注意一隻狗呢?也因為你一直待在我身邊,才能夠入我的夢對不對?我記起來了,那天大同和我說起田羅的事,你一直趴在門邊的地上,所以你全聽了去,也才能安排這齣好戲,甚至你連大同的夢也入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由此知道了田羅的長相,再用法術製造出一個人來亂他的心,對不對?那個所謂的女巫田羅是個假人!」

    「呀,你很聰明呀,三言兩語就猜出我的計劃。可是,你不嫌晚點了嗎?你的妒忌是你們這一群低下的人類失敗的根源。」「廢物」的聲音變冷,「你們人類先有弱點,然後才好給我利用,包大同如果不是三心二意,你如果不是善妒,海三涯如果不是愛女心切,失去判斷,那個女鬼如果不是執念深重,我怎麼能成功?」

    花蕾呸了一口,「我看不起你!你實力這麼強大,想吃我掉我卻不敢正面一戰,被我爸追了二十年,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躲躲藏藏,如今還使用這樣卑鄙的手段,真是噁心死了。大同說得對,一個人的勇氣和他有多大能力一點關係也沒有!只要有人在我身邊,你就不敢動手,你讓我爸嚇破了膽,就算我偶爾落單你還是不敢動,因為你怕暗中有人保護我,怕有人半路偷襲你!你費盡心機就是要我們大家離心離德,這時你才下手,你怕我們聯手,到時候你傷的可不只是魂根了,你會在這個世界永遠消失!」

    「廢物」的兩條前腿抬了起來,似乎是一個蹲著的人站起身,不過那惡靈附在狗身裡,限制了行動,就那麼可笑的前腿揚著,眼睛裡卻放射出冷厲的光芒,「你惹怒我了,你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不過你馬上就不會囂張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能開發自己的異能,這樣更好,倒省得我吃你下肚後再慢慢消化了!」

    「你吃不掉我,我爸和大同不會允許你,他們還會送你回地獄去!」花蕾怒喝,因為眼前這個東西殺了自己的母親而充滿了憤怒。如果可以,真想親手為母親報仇,可是她只是把包中的東西撲頭蓋臉扔向了「廢物」。

    「廢物」一張嘴,吐出一團暗紫黑色的氣體,看來十分噁心。

    「一個才開始學習運用能力的小丫頭也想傷了我嗎?」它冷笑。

    氣體遇到花蕾拋出的那個球,立即爆開了。但讓那惡靈意外的是,那個小球並沒有殺傷力,在半空中突然就消失不見。而就在它一愣的時候,花蕾猛踢了它佔據的狗身一腳,她的鞋尖居然安裝著代表人間至陽的八卦玉,害它就算靈力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地步,也只能脫離狗體。

    只見一縷黑煙從廢物的額頭竄出來,黑氣一出,狗狗就委頓在地。花蕾想也沒想,一彎身抱起人事不知的廢物,頭也不回的向一個方向跑去。

    「還想跑嗎?沒人會來救你!」惡靈嘲諷的喊了一聲,才要去追,卻發現自己陷入了回憶中,那麼可怕回憶,二十年被追殺,惶惶不可終日,還有那一戰,悲憤的海三涯打傷了它的魂根。
c68212 發表於 2008-11-6 21:33
第八卷 替身 第19章 大结局


    在它心生恐懼的時間裡,花蕾已經迅速跑遠,跑得從快過,看到一個樹從,想也不想的躍身而入,正落到一個懷裡。

    「寶貝,做得好。」一雙強健的男人手臂擁住了她,同時在她唇上響亮的一吻,「你屬小兔子的嗎?跑得真快。」

    「包大同,你正經一點!」花蕾嬌嗔的喊了一句,讓這個在這麼緊張的時刻還無厘頭的男人嚴肅些。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嘻嘻哈哈的,而且周圍這麼多人,他居然就那麼親她!

    「好,我正經一點。」包大同眼神轉柔,「去守自己的位置吧,一定要小心。」

    花蕾「嗯」了一聲,立即又跑開了。

    這時,惡靈才從那記憶中恢復過來,震驚的感覺到周圍樹起了一道道強力的氣場牆,雖然街心公園內還是漆黑一片,但有很多人的行跡已經顯露。

    「我那個記憶包做得還不錯吧?那些場景勾起你多少慘痛的回憶?」包大同從樹叢中走了出來,「你實力這樣強大,我家花骨朵的水平和你天差地遠,什麼法術也不能阻止你追上她,倒不如嚇嚇你更有效,怎麼樣,多年前的狼狽,今天還心有餘悸吧?」

    「你怎麼會在這兒?!」惡靈一瞬間就明白了,它踏入了一個陷阱。

    「唉,你算計我們,我們難道不會算計你嗎?說到你在智商上,始終差著一點。剛才你看的一幕。還有之前你以為我們上當時地表現都是演戲呀。我們是天才之家,如果去當演員,一個個全是影帝影后的材料。剛才我家花骨朵的悲痛欲絕,我岳父大人氣憤難當,我左右為難,演的好吧?」包大同笑著,雪白的牙齒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不過我們受傷是假的,那些血是染色的玉米漿。甜絲絲的挺好喝,你要不要來點?」

    惡靈氣得幾乎變形,沒想到自己精心的設計,還以為佔盡了上風。原來全被人家發現了,這麼多年它都能逃脫海三涯地追蹤,沒想到卻載在這樣一個小子手裡。

    「你怎麼發現的?」它問,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陣法的中央。但不知為什麼,它感覺自己的力量在成倍增長。它暗喜,一邊問著,一邊等著力量再度提升。

    被發現就發現吧。本來想萬無一失地,既然計劃敗露,大打一場也避免不了。本來它不太有把握。但力量此刻莫名其妙的提升。也許它有很大的機會。就算它不能贏。他們想捉住它也不可能,頂多再逃亡二十年。就不信他們還能滅了它!

    「你附在狗身上,而動物多多少少有些人類所沒有的靈氣,況且你用你強大地靈力成功的掩蓋了自身氣息,本來我們是發現不了的。」包大同一臉玩味的表情,似乎是來看猴戲,而不是生死相搏地,「可是你沒有專業精神,要學狗就學像一點呀,遇到一點動靜就跳起來去看、見到主人會搖尾巴、睡覺的時候經常換地方、公狗撒尿的時候要抬起一隻腿、遇到發情地母狗會非常興奮、要哈著主人、看到肉要和沒命一樣。我家廢物平時都是這樣,偶爾一、兩項不對就算了,偏偏你一項這些特徵也沒有。

    你要知道,花骨朵是很愛狗地,有一絲不對就會發現,因為一隻狗有算計地眼神,她還嚇壞了。我出了拘留所,你就和我去了海府,之後一直潛伏在那兒,豈不知花骨朵當天晚上就感覺你不對勁了,可惜沒有在意。當我去調查羅甜的時候,你開始讓她做怪夢,她卻越想越不對,趁你不在地時候和我岳父大人商量過,然後通知了我。既然你使用計策,我們就將計就計嘍。」

    「不對,我監視了你們所有的電話!」惡靈不相信自己的精心設計就這樣失敗。

    「拜託,這世界有一種東西叫EMAIL,,道這些高科技啦。」包大同一副受不你的樣子,「然後我們陪你演了這齣戲,等你帶著你的幫兇來追花骨朵,我的朋友阮瞻就跳進院子,解了施在我身上的法術禁制,我覺得最佳龍套獎應該頒給他。他很厲害哦,你是專挑他不在的時候才敢附上狗身的吧?唉,你別不服氣,我們也是冒了險的,我可是真正被制住了,如果有一個地方配合不好,我真的會被那個瘋女鬼治死,而我家花骨朵明知道你要吃她,還一直帶你在身邊,冒的險就更不用說了。可如果不這樣,怎麼能讓你上當呢?只不過你謹慎的過頭了,天天跟著我家花骨朵也不敢動手,大概是怕她開發了靈力,遇襲會掙扎,然後你讓我岳父大人發現行跡,沒有好下場吧?話說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種樣子,居然是身材勁爆的美女外形,我還以為你是醜八怪或者乾脆是妖精嘴臉呢,這讓我怎麼好下手?」

    「我想變成什麼樣,與你何干?」惡靈氣得頭頂冒煙。

    「不相干,只是覺得惡趣味。」

    「那你要如何?」

    「不如何,打唄!」包大同話題一轉,立即從吊兒郎當的樣子變得英姿勃發,似乎全世界都踩在他腳下,那份自信和驕傲令惡靈忽然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這個小公園可是我岳父大人無意中發現的寶地,不計較金錢得失的苦心保護多年,是專門為你準備的葬身之地。之前你在全國亂竄,可就是不敢來我岳父居住的城市,所以並不知情。這地方能使人靈力加倍增長,之前有個狗靈在這裡變成了凶靈,花骨朵今天是特意帶你來這裡的,可不是失神之下亂走,而其他人在花骨朵帶你滿處亂轉時早就埋伏好了。」他冷笑道,「你一直雜七雜八的廢話。不就是想等靈力再強大些嗎?我們也是一樣啊。可是你算過沒,你地靈力加倍,我們的靈力也加倍,可是我們人多哦,你一個孤家寡人已經處在下風了吧?」

    「好設計!」惡靈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為設計害人很成功,沒想到自己才是人家局中的棋子。

    「當然,這就是陷阱,可誰讓你自己踏進來,還得意洋洋。」包大同目光和聲音都轉冷。「今天老子要速戰速絕!先嘗嘗五星陣吧。」說著,一個小範圍時空扭曲術,回到了自己應該所站的方位。

    頓時,這個小公園的五處地方散發出了人們肉眼不得見的五色光芒。空氣瞬間變得異樣的冷冽和熾熱相間,只有那個舉個牌子站在街角的傻小子有意無意的回頭看看。

    「每回打架都讓我站崗放哨。」他不滿地嘟囓

    整理了手中的木牌,牌子上寫:此處有兇案。請不

    他和其他普通人都不知道,黑漆漆的公園內部正發生一場你死我活的激鬥。就在包大同發佈命令,宣佈與惡靈開戰地時候,他和海三涯、阮瞻、阿勇叔以及花蕾分別站在五個方位。因為人數不夠,才開發自身靈能的花蕾也算做了五星陣法之一的守陣人,只不過她守在最易防守之位。左右兩邊各是包大同和海三涯。可以隨時接應她。

    「誰說我是孤家寡人!」惡靈銳笑一聲。讓人感覺好像聽到金屬互相摩擦似的,難聽之極。

    而隨著它地話間。它伸手在胸前一扯,突然放出七、八條靈力線來,線的一端各拴在一個靈體,就像一個人溜了很多條狗一樣。

    猛狗放出,張嘴就咬人,只不過他們改為以掐為主。

    守五陣的人早有準備,各施己招,花蕾是用力拍掌,靈力震魂;海三涯依舊是瀟灑自若,好像是彈指神通一樣的招式,但靈力最強,只彈中一個靈體,就讓它立即魂飛魄散;阮瞻不耐煩地站在位子上,隨手施出風刃,舉重若輕;包大同好整以暇的一個個電火花施出,知道苦站在後面,腦子有病才會和幾隻傀儡拚命;而阿勇叔最帥,手裡拿著一管小吹箭,吹出的箭遇到靈體就變成一團火焰,殺傷力居然最大!

    轉眼間,那七、八個靈體就被消滅到還只剩下兩個,就是羅甜和田羅,但這時田羅已經顯了真身,竟然是個紙人,和那天去追殺兩個知情者地紙人一樣,是惡靈畫出,然後由隨便抓來地殘魂附著。

    「包大同,你真地捨得殺我?」羅甜大叫。

    包大同無可奈何,「我與你有何關係,我只是想救你,為了你可憐的父母。說到底你是個自私地人,只想到自己的愛情,想沒想過父母失去你會怎麼樣?」

    羅甜一窒,顯然這話對她不是沒有觸動,「她呢?你也捨得她嗎?」她指指那個畫成田羅模樣的紙人。

    「田羅已經死了,我會放下執著。今天就算她復活,我也不能讓她傷害花蕾。你還執著什麼?」

    羅甜還沒有回話,因為惡靈一甩靈力線,把她拖了回去,再放出時,她的那紙人的眼睛中犯出了紅光,顯然惡靈加了很大靈力於這兩人的身上。她們兩個,一個齊齊衝花蕾而去。

    「她要突破!」包大同大喝一聲,雖然在幾個人中,他的靈力不是最強,但他的道法最正宗,所有的計策又是他想的,所以這次的行動說好以他為尊。

    眾人聽到他的呼喝,都注意著自己所守的方位,之後協防包大同和海三涯的位置,好讓他們分出精力幫助花蕾。

    包大同從懷中拿出一個紙包一抖,正擊中羅甜的臉。紙包破碎,裡面飄出幾根長髮,像是有意識一樣,纏繞在羅甜的斷肢上。

    她慘叫一聲,本來兇猛的樣子轉為渾身發抖,似乎那兩根頭髮有著千斤之力。

    這頭髮正是原來她身體所有,是包大同從她父母那裡得來,提前加持了道法,魂魄遇到代表本體的東西,就算那惡力的控制力再強,羅甜也在掙扎一番後化為烏有,那兩根長髮忽悠飄起,哪怕千山萬水,也要隨風回到灑滿父母悲傷的地方。

    而另一邊,那紙人一撲之勢雖猛。但海三涯還是分毫不亂,彈指而出地靈力彈在遇到紙人身外的強大結界後,忽爾化為了尖錐,只停滯數秒就鑽入了結界,化為幾個火球,在慘號聲中,把那紙人燒個乾淨。

    這第一回合,似乎包大同一方贏了,但那惡靈卻在狂笑聲中突然暴起。原來它放出這些靈體,不過就是為了迫使五個人專心於防守,而它根本不在乎這些靈體的生死,只化身為一團黃綠色鬼火。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著,衝向陣的各個方位。

    圓形物體旋轉起來再撞擊其他地方,力量是很大的,何況這圓球是惡靈所化。它每撞擊一處,強大的陰力就撲面而來,迎面而來的氣息中似乎有無數冰冷的手,不斷抓向守陣人。雖然大家齊心合力,互相支援,但卻還是給迫得步步後退。包圍圈慢慢向外擴散。而範圍一大就更加不好守。

    五人之中。花蕾和阿勇叔地能力偏弱,所以把平均實力拉了下來。但沒有他們,五星陣又不能建成,在那火球一番衝撞之下,五人都只是勉力支撐,甚至有些險象環生。

    「哈哈,人多又如何。」那惡靈怪笑,「今天看你們如何拿得下我。」它說得狂妄,可是意思軟弱,因為從語氣中聽的出來,它已經不敢妄想今天能傷害花蕾,而是賭這麼多人同樣也無法傷害它。

    「借力打力吧!」包大同也很大聲的叫,壓過惡靈的狂笑。

    海三涯點點頭,忽然咬破手指,把血珠彈到幾個方向,就算場中因那惡靈而引起了狂風,血珠也絲毫不散,落到指向地位置上。

    其實海三涯本來就與惡靈的實力在伯仲之間,不過因為惡靈吃了太多有異能的魂魄而變得更強大,所以處在了下風,但有其他幾人分散開惡靈的力量,他就輕鬆多了,如果不是為了今天把這惡靈一次消滅乾淨,他還要保護女兒,早就躍入場中和惡靈單挑了。

    惡靈雖然厲害,但最讓人頭疼地是它逃跑的功力,現在因為包大同之計策,它自己自投羅網,進入了他安心保護了許多年的這塊禁地,相信消滅它是早晚的問題。

    海三涯地血珠遍灑了十幾處地方,所到之處就有紅光犯起,向地面上安裝了探照燈一樣,瞬時所有的紅色光線就射向天空的一處,片刻間就好像在半空中搭了個尖頂地帳篷一樣。

    「這叫天羅地網,你有本事再衝沖看。」包大同唇角一扯,有些挑釁之意。

    惡靈大怒,繼而大慌,因為半空中密密麻麻地紅線傳來傳來地陽力,壓得它速度下降,再不能這樣狂轉。眼見它攻勢暫收,包大同又叫道,「亂拳的上吧!」

    一邊地阮瞻一直防守,早就不耐煩了,聽到包大同發佈命令,立即甩出一串風刃,那半圓形的鋒利的靈力刀刃,氣勢驚人的在那紅色天幕下橫切豎掠,那惡靈驚呼連連著躲避,但仍然挨了幾下。它惱羞成怒,向阮瞻一揮手,一對黑黝黝的爪子從半空中拍向阮瞻.

    包大同從不擔心阮瞻的力量,但這惡靈的實力也著實令他驚訝,因為它竟然逼得阮瞻自保。眼見海三涯

    叔也向它一通狂攻,只有花蕾沒有多大攻擊力,只死方位,他連忙加入了戰團。

    對付這樣的BOSS級人物,像電火花、五行禁法這樣的小招式顯然還不夠它墊牙的,所以他上來就是大招,金光指劍從各個方位襲擊過去,間或搭配一下幽冥神劍之冰魄、焰心。

    此時,惡靈被逼得步步倒退,五星陣的包圍圈在經過短暫分散後又再度聚攏。那惡靈眼看不妙,突然哀叫了一聲,就好像有動物被殺時的慘叫,震得人心中不穩,花蕾更是差點摔倒。再看那惡靈,它幻化出來的美貌身體突然裂為了無數塊,每塊上都有幾隻眼睛眨或眨的,以分身對付包大同一派的群毆。

    那惡靈實力太強大,以一敵五還沒落下風,當天幕之氣弱下來,它開始瘋狂反攻。

    「它是要衝出去。」海三涯與惡靈作戰經驗豐富,大聲喊了一句。

    之前他吃過太多虧了,惡靈經常像一種昆蟲一樣斷成幾截。左衝右突,讓人分辨不出它真正的魂根在哪裡,就算消滅大多數魂身,只要真正地魂根跑掉,還是不能抓住它,它就像蟲子一樣可以再生。

    話音未落,就見那些魂身突然緊縮身體,之後拼著挨了幾下,噴出黑色氣柱。勁力分外強大,幾個人不約而同回力自保,它們卻藉機向各個方位突破而去。

    海三涯心裡大急,因為如果它跑掉。下回再抓可就難了。而它如果潛伏在暗處,以它掩蓋自身氣息的能力,他們可能會找不到它,這次它附在狗身上不就是如此嗎?

    可是那些魂身動作太快了。和飛一樣,而且又不知道哪個是正身,實在防不勝防。正焦急間,就見阮瞻已經把那對黑爪子消滅。施出凌厲的風刃,擊中了大部分魂身,使它們如氣泡一樣膨脹破裂。極大的削弱了惡靈的力量。但還有殘餘的魂身向五星陣的外包圍圈衝擊而去。

    大概那惡靈知道情況不妙。時間一久它就要完蛋,所以這一衝之力相當強。幾乎算是用盡力氣了,但它們沖得凶,被彈回來的也猛,無一例外的落到場地正中。

    只聽包大同哈哈大笑道,「老子地傳家寶幸吧你,一般的邪物還不配我動用這個呢!」

    惡靈打得興起,聽到這個氣壞了。散落在地上的魂身又回聚到了一起,仍然是個美人的樣子,不過小了好幾號,而且因氣急敗壞而變得猙獰。

    「呀,袖珍美人。我喜歡。」包大同一笑,向場內走了幾步,其他人隨他而動,這個五星陣地包圍圈又小了很多,迫得那惡靈不住後退,漸漸接近了公園中心的一棵古樹。

    惡靈感覺到了木氣,不禁一陣高興,因為它可以借木而遁,之前它從未在海三涯面前顯露過此術,它感覺這簡直是天賜福地與它。

    「都給我記住,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你們!」它嘶叫,魂體突然急速後飄,向樹心撞去。

    可身在半空,它忽然感覺不對,因為自從進了這個公園,它的靈力是成倍增長的,但不知為什麼,接近了這顆樹,靈力卻成倍下降,身在半空是就感覺它地力量已經快和一隻普通小鬼差不多了。

    它大駭,又彈了原地,但那五個人類的攻擊又輪番上來了,迫它後退,似乎就是要把它逼回古樹那去。原來,他們是有預謀的,就是想讓它在公園外圍時因靈力增長而托大,然後在接近這棵怪事的時候,再因突然失力而驚慌。

    而且,他們幾個人雖然分站不同地方位,卻一直與古樹保持一定的距離,想必靈力沒有減少。這一增一減,形勢立即發生了顯著的變化。

    必須盡快衝出去!否則今天就真地葬送在這裡了!

    所謂一夫拚命,萬夫莫擋,惡靈起了魚死網破之心,和它之前一味想逃地感覺就不同了。但包大同他們提前預料到它被逼到絕處,一定會瘋狂反撲,所以守得緊密,死死防住五星陣。

    陣內,狂風大作,各色靈力地光線縱橫交錯,織成一張嚴密的網,網內地一團黑氣要衝出來,靈力網卻拚命把它壓制在內。時間一久,五個人都負了點小傷,力量漸弱,而那惡靈勢同瘋狂,每一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方法,畢竟如果它被困住也一樣是個死。

    形勢此起彼伏,優勢在雙方之間搖擺,而不管五人用多大力量,就是不能逼得惡靈向古樹再靠近一步,眼看勝利就在眼前,卻沒辦法到手,包大同焦急起來。

    他的幽冥神箭只領會了兩式,第三式的成功率非常之低,其實只是偶爾成功過一次,但看目前的情況,的確需要冒險一下。

    「阿瞻,掩護我!」他叫道,也不等阮瞻應聲,忽然就放棄了一切防守,幸好阮瞻動作快,不然他差點給一隻隱藏在風後的手掐住咽喉。

    可是他根本不管這些,雙手彎弓搭箭,那無形的箭直對著惡靈的額頭,心中念著父親當年教導他時的話語,把精神全集中在雙手之上。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成功了,天地清明,不成功,還有很多人要受害!

    他感覺全身經脈劇痛,好像把每一條血管中的力量都生生抽出來似地。連站立都非常困難,可是他心中卻有些興奮,因為唯一成功的那一次,就是這種感覺。

    那人類的普通眼睛無法看清的箭頭慢慢變亮,發出最燦爛的銀光,光中還有青藍色光線張牙舞爪的閃動,耀目得連包大同也無法逼視。

    此刻,他的手臂也開始顫抖,不是沒有力氣了。也不是拉不動弓,而是這銀箭似乎要拚命掙脫包大同的控制,要刺破空氣而出!

    眼前,惡靈和他的四個夥伴還在頑抗。而最弱地花蕾一邊,因為少了他的協助,形勢已經危急了起來。

    「別急!別急!」他好像是對銀箭說話,又似告誡自己。直到他感覺出最好的角度和力量,這才大喝了一聲,「幽冥神箭之雷隱,去吧!」鬆開了弓弦。

    尖嘯之聲也不都是刺耳的。雷隱施出時地聲音就好像鷹擊長空時發出的那般好聽。而且這第三式神箭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強大如那惡靈也無法閃避。

    它瞬間分解身體,意圖讓那一箭在虛無中穿過。沒想到那箭近到它身前之時突然上飛。化為銀光。籠罩在它所有魂身的頭頂,並不是要射向它。而是直劈了下來。

    卡地一聲響,雷炸開了,嚇

    人一跳,包括包大同,之前他成功那次可沒有這麼大看那惡靈,變得焦黑的魂身再度聚在一起,但力量卻減弱好多,海三涯不失時機的雙掌連揮,數道強大地勁力把惡靈推向了古樹那邊,讓它的魂身像一張煎餅一樣貼上了樹幹。

    阿勇叔見狀連忙吹出一隻箭,那箭雖然沒有幽冥神箭那麼厲害,卻像個最大號的釘子一樣,把那惡靈活活釘在了樹上。

    花蕾在一邊歡呼一聲。

    「別高興太早,還沒完哪。」海三涯朗聲道,「除惡務盡。」說著對阿勇叔一揮手。

    阿勇叔立即放起吹箭,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遙控器,對著樹根下地一個鐵皮箱子一按。就見那鐵箱地蓋子和側壁全體慢慢地自動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來,就是那個曾經救過花蕾地八卦爐。

    「服了吧,袖珍焦炭美人,這是高科技加古老法術。」包大同驕傲的一抬下巴,「地獄裡也沒你的位置,做盡壞事也只能是灰飛煙來的下場。」

    「不!不要!」惡靈開始慘叫,引得小公園四周陰風陣陣,但這裡陽氣太烈了,沒有任何一個邪物敢於靠近。

    包大同等人並不猶豫和憐憫,各施自己的力量加諸於樹頂,惡靈垂死掙扎,最後的力量幻化成幾片烏雲狀的水氣,試圖阻住下降的正陽之氣,但卻沒有用了,它只堅持了一會,就慘叫著掉入八卦爐中。

    想當初在凶宅案時,它化為灰色雲層籠罩在凶宅頂上時是多麼威風,那時它大概沒想到,它也有被人打得沒有還手之功的時候。

    「好了嗎?」阮瞻急著回家陪老婆,沒想到這一仗那麼難打,耽誤了不少時間。

    「還差一點。」包大同以手指比劃了一下,「看到沒有,那惡靈雖然被困入八卦爐,可是還要完全煉化它才算徹底結束。哎,阿瞻,你別急著動手,我家花骨朵在小時候是放在那爐中養著魂的,所以靈魂純淨,沒有雜質,也所以讓這惡靈這樣垂涎三尺。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單獨施力於此爐,鑒於那惡靈的強大,未必能使八卦爐發揮最大的煉化功效,而如果真要煉上個七七四十九天,就算海伯父擺得平區政府,可以強行不讓附近居民進入這裡,但時間一長,只怕生變。」

    「你的意思是要集中大家的力量一起施於此爐,這樣速度才能加快?」阿勇叔問。

    包大同一挑大拇指,「阿勇叔聰明,但還是有一個問題,咱們請海老先生回答。」

    海三涯也不推辭,直接道,「那古樹是吸靈力之木,就好像吸鐵石一樣,站在那古樹所控制的氣場範圍之外,靈力加倍,而惡靈正在樹根下,力量幾乎被吸得消失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合力,一個小時內必煉化它。但是你們也知道,個人靈力不同,此爐受力又非常之純,我們雖然聯手,力量卻有可能相生相剋,到時只怕有反效果。」

    「那要怎樣呢?」阮瞻問。

    「這就要看我女兒了,她的靈力與眾不同,可以融合各人的力量,這也就是那惡靈非要吃掉她的原因。」海三涯答。

    阮瞻恍然大悟,「我說那惡靈怎麼叫花蕾為小甘草呢。甘草就是在草藥中起和中作用的,能調合各種藥的藥性。」

    「才知道啊,我老婆是天才。」因為眼看就要消滅惡靈,他們這一次兵行險招的計策圓滿成功,包大同非常高興,「現在別廢話了,趕緊的把力量全施在那爐上,讓我老婆和中和中。快呀,愣著幹什麼!」

    萬籟俱寂的夜裡,漆黑一片的街心小公園中,有幾個身份神秘的人,隔空對著一個破舊的銅爐子揮手踢腳,足足兩小小時。本來一個小時就行,為了保險起見,又加了一個小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有精神病人集體從醫院跑出來呢。

    而那爐子不停抖動,直到最後一刻還有黑煙冒出,似乎那惡靈不甘心化為灰燼。這時,斜刺裡突然竄出的一條狗,對著那爐子撒了一泡狗尿,以穢制穢,才結束了這一切的一切。

    「阮瞻,你去哪兒?」從街心公園出來後,包大同看阮瞻向相反方向走去,不禁問道。

    「找我老婆。」

    「阿勇叔,您又是去哪兒?」包大同看阿勇叔急匆匆去開車,不禁又問。

    「也去找我老婆。」

    「你總沒老婆可找吧?」他瞪著一臉沒好氣的石界。

    「我去找個女人當老婆,以我超凡脫俗的美貌,不容易嗎?」說著大步離開。

    「你呢?」他低頭看看那隻狗狗。

    狗兒沒理它,遠遠看到一隻野貓,立即興奮的追了過去。

    「好吧,現在就剩下咱們三個人了。」包大同看了一眼把八卦爐努力搬上車子的海三涯,又伸手攬著花蕾的腰。

    「明天會把園丁嚇一跳的,肯定會傳這邊出現了靈異事件,畢竟莫名其妙的停電,花園內一片狼藉,而且沒有人聽到什麼和看到什麼,實在太奇怪了不是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花蕾笑著問,只覺得跟著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會找到幸福。

    終於解除了危機了,她和父親都心情舒暢,所以包大同這樣嘮叨,父親也沒有介意,反而微笑著傾聽。

    「我們上車說。」包大同拉著花蕾的手,做到了車後座上,居然讓未來的岳父大人當司機。

    「那麼的話

    ……………………………………………………

    ……………………………………………………

    ………………
c68212 發表於 2008-11-6 21:33
第八卷 替身 後記

    於寫完了。

    共八個故事,將近七十萬字,終於在我的筆下再一次截稿,再一次告一段落了。回想起寫每一個故事時的絞盡腦汁、煞費苦心,感覺真是很累,但現在突然放下,又非常捨不得。

    不過往開裡想,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這個故事的結束,就是下一個故事的開始。說不定,那是一個更加精彩的故事。

    其實寫這套《零雜誌》,是我第一次嘗試寫由短小的中篇故事組成一個長篇,寫成一個以一條主線為基礎的系列故事,對我而言,這種經歷算是新鮮有趣的。

    但說實話,寫的時候感覺有些困難。尤其剛開始寫的時候,還真有的點不適應,要在八萬多字的篇幅內包含靈異部分、推理部分、言情部分、甚至玄幻部分,實在是不容易的事,特別是還要加上一點小小的幽默和溫馨。

    不敢說我完成的好,但至少,我盡力了。盡力給讀者奉上一個好的故事,讓大家開心,我也開心。而且這樣的寫作經歷鍛煉了我的筆力,對我今後寫出更好的作品奉獻給大家是有極大的好處的。

    跟大家交個底,我有一個靈異題材的創意,自認為相當不錯哦,但是因為現在太忙,沒有時間寫,我不能確定何時寫,因為怕有意外的事耽誤而跳票,或者國家又禁靈異什麼的,但是明年春天大家來可以來這本書看看,如果我寫,就會通知大家,如果不能寫,也會報告我本人的新動向。

    喜歡我寫的靈異書的朋友,如果書架有地方,先不要下架這本書,這樣我下回發作品相關,通知大家新書消息的時候,您不至於看不到。

    沒什麼說的了,感謝大家多日來的支持,暫時分別,希望以後還能看到大家的影子,而大家也可以看到我的書。
doro-yuh 發表於 2011-5-18 20:25
第八卷替身第十一章你已經死了

個人面面相覷,怕的都是這個,可沒人敢說出來。

“又不是的模樣,其實心裡根本沒底。

    不是他們害死的嗎? 假如思思是那天在海邊出的事,他們三個男人,卻沒有一個人陪她去廁所,難道真的沒有錯嗎? 懶惰、自私、膽小,這不是身為男人的錯嗎?

    其實再想想,思思未必當時就死了,因為死屍走動這件事本身就是很難以理解和解釋的,但她可能帶了某種東西回來。 那東西慢慢殺了她,扯掉她的手腳,還安裝上了假的。

    他們是有錯的,儘管無心,但思思如果要報復也說得通。 何況,如果她死得那麼冤枉,她要找誰去申訴呢? 想想,找自己的朋友,尤其是一起去過她出事地點的朋友是最可能的。

    所以,從那天看到思思那可怕的屍體開始,他們就一起躲在了小武的家,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生怕那斷手斷腳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敲響他們的房門。

    選擇小武的住處,只是因為他家所在的街有一間受到文化遺產保護的、香火還很鼎盛的小廟而已。 那早晚的誦經聲,晨鐘暮鼓聲,能帶給他們帶來一點小小的安慰。

    可是也不能長期這樣,如今已經過了兩天,雖然那恐怖依然深埋在心底,他們還是決定各自回家。 在回家前,一起到附近大排擋吃點東西。 思思屍體的可怕樣子。 已經讓他們兩天多連水也喝不下了。

    啤酒不醉人,可是他們三個一個勁往肚子裡灌。 漸漸地也有些微醺之意,“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牛偉說,“如果那女真是思思,我相信她不會害我們,到底朋友一場。有什麼未了的事,就交給我們吧。”說到最後一句,他說得好大聲,引來行人側目,以為又是個酒鬼。

    “如果不是思思呢?”小武問,臉白得幾乎變成了透明。 皮膚下隱隱露出青筋,蜿蜒著,像細小地蛇。

    “如果不是思思,往好裡想,她不會特意找我們,因為我們是陌生人。”小瑞說著站了起來,腳步有些不穩,但還沒到踉蹌的地步,“走吧。 ”他頭也不回的揮手,看似瀟灑。 實則絕望的向公車站走去。

    牛偉也站起來。 對小武道,“我也走了。回家睡一覺。總這麼著,還不如死了呢。小武。你也快回去吧,你有佛祖你,邪樂不得近,怕什麼?!”他打了個響嗝,也搖搖晃晃的向相反的方向離開了,只剩下小武坐在桌邊發呆。

    過了好一會兒,他地手機響了,嚇了他一大跳,看了看屏幕上的號碼,發現是小瑞。

    “你回家沒有?”小瑞問。

    “還沒。”他哆嗦著說,有那麼一瞬,想要住到小瑞家去。

    “快回去吧。這事只怕一時半會解決不了,說不定幾十年,甚至到你死也這樣,逃避也沒有用。我感覺會沒事的,你快回家吧。”他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外面未必有你家安全,天已經很晚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小武悚然一驚,感覺背上有冷汗毛毛的起了一層,又被風吹乾去。

是啊,家裡離那間據說很靈驗的廟很近,有佛光映照,比外面強多了。 只是家裡沒人,他怕,他從沒有這樣喜歡這些人,活生生的人,陌生地人。 他們在他身邊喧鬧、說笑、帶著活著的熱力,這讓他感覺安全,讓他覺得自己在陽間,不會遇到可怕的東西。

    可是再過一會兒,這些人就會結賬離開了,現在人已經漸漸少了起來,他要怎麼辦呢? 難道去通宵的遊戲廳? 迪吧? 看夜場電影? 還是就坐在這兒,叫上幾個菜,遊蕩在通宵開業的大排擋邊?

    要天天這樣嗎? 但他就是不敢一個人進入那個空蕩蕩的家。 以前,思思住過那裡,還有很多衣服放在他家。 他本該早就扔掉的,可是他一直在等思思回頭。 思思是如此出色,他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怎麼能輕易放棄?

    不放棄? ! 這念頭讓他從心底寒上來,滿心都在想,萬一思思也不放棄要怎麼辦?

    “先生,您還要點什麼嗎?”大概是他呆坐得太久,伙計上來問他。

    他搖搖頭,慢慢站起身離開。 不過,他終究不敢獨自回家,決定去遊戲廳渡過一夜,那兒的年輕人特別多,陽氣旺盛,應該是個很好的避難所。

    從大排擋這邊去遊戲廳要穿過一條街道,街兩邊全是民房,到了這麼晚的時候,街上幾乎沒有行人了。 於是他選了一條繞遠地路走,雖然要多走二十分鐘,但這條路邊全是食肆、酒吧,晚上熱鬧得很。

    夜風吹來,他地酒氣有點上湧,腦袋和眼睛都昏沉起來。 他雖然瘦,但酒量一向不錯,今天怎麼這樣差勁? 或者是酒沒入肝腎,而是進了他小小的膽了吧。

    他自嘲地想,慢慢向前走。 可走著走著,就感覺不對起來,不是看到什麼可怕地東西,也不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只是他感覺自己似乎漸漸游離於人群之外似地,也就是說,他雖然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卻彷彿有一個透明的罩子,把他與人群、與熱力、與生命隔離了開。

    這讓他有一瞬間的恐慌,站定在街心中,發現確實沒有什麼異常,可那種孤獨感卻愈發重了。 他感覺身邊很安靜,鼎沸的人聲傳不到他的耳朵裡,他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這是怎麼回事,他繼續走著,其實很想停,雙腳卻是停不住,只是一直向前走。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推著他似地。

    他越走越靠邊,直到走上了人行邊道。 沐浴在高大樹木的陰影裡,一抬眼就看到對面走過來一個年輕女人。 長發,瘦高地身材,高跟鞋踩在路上咔咔響著,天氣還熱,她卻穿著一件很肥大的男式夾克和長褲。

    不自禁的,他多看了這個女人兩眼。 見這女人走得很快,一直低著頭,看不見臉,好像有什麼匆忙的事要去做。 可她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把衣服大大的張開。 裡面居然沒有穿衣服,就那樣把瑩白的裸體呈現在他地面前。

    他很吃驚,一下子呆住了。 之前他聽說有露陰癬的男人,經常​​中空著穿外套,遇到漂亮的女孩就拉開衣服,暴露生殖器官,可從來沒聽說女人也有這樣的。 難道是花痴?

    他瞪大眼睛,雖然那身體很美,可是他沒有什麼色情的想法,只是震驚。 太震驚了。 他抬頭看看那女人的臉。 卻見那女人還是沒有抬頭,倒是有一陣風吹了過來。 還沒到秋天。 就有幾片樹葉從樹頂飄落。 然後

    她的身體不是實質的!

    突然竄入他的腦海,他甩了甩頭。 瞪大眼睛再看,酒醉後視線模糊,但好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一陣夜風又送來幾片樹葉,照樣穿過那女人的身體,落到她身後的地面上。

    一瞬間,他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因為他明白,眼前的不是女人,是女鬼!

    “我沒有衣服,全放在你那兒了。”女鬼忽然說話了,“好歹給我一件,我好冷呀。”說著抬起了臉。

    不是思思! 是一張陌生的臉,臉上縱橫交錯著很多可怕的傷痕,可是為什麼要攔住他,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嚇得心臟一直竄到喉嚨,堵住了他所有呼吸,連尖叫也做不出,只腿抖著向後退。 其實他自己也奇怪,一向膽小地自己,沒嚇死已經是奇蹟了,居然還能走動。

    “給我一件衣服。”那女鬼追在後面,他走快,她也走快,他走慢,她跟著走慢,一隻如枯爪地手一直向前伸著,似乎已經碰到了他的衣服、他地皮膚、他地血肉。

    他感到刺刺的痛,卻無法擺脫。 再看周圍地人,照樣說笑打鬧,迎面走來一對情侶,卻根本看不到他求救的伸出手臂,也聽不到他終於擠出的叫喊。

    果然,同在一個世界上,卻隔絕了一切生機,他在一個冰冷的氣泡裡,沒有人能幫他。

    “救命!救救我!”他無助的喊。

    “救命!救救我!”她也跟著喊。

    他被她追得慌不擇路,早忘記要到哪裡去,只是一個勁的跑,想甩脫這個不散的陰魂,沒想到三拐兩拐,居然走進了自家的小巷。

    跌跌撞撞的跑進巷子,雖然因為夜深而沒有晨鐘暮鼓聲,但香燭的氣味還是撲面而來,那是長年焚香而浸透在牆壁、地面和空氣中的味道,聞來讓人安寧不少,也讓他敢停下來,回頭去看。

    就見那女鬼果然到了巷子口就不再往裡走了,而是掩在牆後,露出半個身體,手臂一直指著他,一臉惡狠狠的神態,似乎恨不能追進來。

    果然還是家比較安全。 他舒了一口氣,早知道如此就不上街了,挨著這萬民香火之地居住,邪樂不能近身。 他想著小瑞的牛偉的話,不斷做心理暗示,要自己相信這個觀點。

    感覺後背上涼嗖嗖的,儘管那女的沒追來,他卻仍然感覺如芒刺在背,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拐進自己所住的樓門,然後上樓進屋,直到把房門關上的一刻,他才籲出一口氣,覺得終於把危險阻在了門外。

    此時,他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他倚在門上喘氣,腿軟的只能勉強支持身體不會倒下而已,心裡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就這麼站了好一會兒,驀然發現有點不對勁。

    為什麼房間內是亮的? 難道他們剛才出門時忘記關燈了? 不對呀,明明是關了的。 是進了賊嗎? 還是

    “你回來啦。”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里屋傳來,同時,一個人頭從臥室的門邊探了出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等你很久,你一直不露面,所以我只好自己動手。”

    瞬間,他全身的血液都壓下了心臟,令他覺得胸口劇痛,似乎要爆炸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是思思! 她要動什麼手?

    “怎麼了?才從海邊回來就不認識我了,難道真的看上那個漁女了嗎?”她嫣然一笑,突然從門後走了出來。 不,是腳不著地的飄了出來。 斷手斷腳,臉色青白,遍布道道齒痕。

    “衣櫃在哪裡,我找不到了,不是小偷給偷走了吧?我翻了半天也沒找到。”

    “別

    “怎麼啦?你要和我分手嗎?我為什麼不能過來?不是你纏著我的時候了。”思思似乎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是鬼魂,本來是面對他的,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頭,看向臥室之中。

    “我看到了,衣櫃在那裡。我去拿幾件衣服,好冷呀。”她說著又扭過頭來,“小武,來幫我。”她伸出斷手。

    “你字。

    “你說什麼呀?幫我拿衣服而已,說什麼我害你。真的好冷啊,尤其水里,簡直冷死了。”她說著,又向前飄了幾步。

    他幾乎是尖利的慘叫一聲,“你別過來!”看著她愕然的神色,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補充了一句,“你已經死了,你不記得了嗎?”

    思思一愣,隨即像沉思一樣垂下頭去,幾秒後又抬起來了,目光溫柔的看著他,“是啊,我怎麼忘了,我在海邊上廁所的時候給一個女鬼攝了魂去。我死了,哈哈,我死了,可是

    她的目光逐漸變得奇怪,之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用那兩隻沒有小臂也沒有手的胳膊按住了他的脖子,“我死了。”她重複,憤怒的狂叫,“可是你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你不陪我去廁所?為什麼你們要講那個故事?你們知道嗎?如果在一個又黑又空曠的地方講鬼故事,假如那個故事確實發生過,她就會出來!!”

    他想求饒,可是卻說不出話,喉嚨裡只發出“嗬嗬嗬”的聲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大的響聲,鄰居卻沒有反應。

    他眼看著思思的臉迅速變成了另一個女人的模樣,“給我衣服,我好冷啊。”正是路上遇到的那個。

    難道,就是她攝了思思的魂,殺了思思嗎? 可是,她不是被阻到了巷子外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佛祖會保佑你這種懦弱、自私、可恥的男人嗎?”那女鬼細聲細氣的說,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我不過是讓思思自己報復罷了,你以為甩得脫我嗎?像你這樣的軟蛋都該死。”

    說著,她收緊了手臂。

    片刻,嘭的一聲,小武的腦袋碎裂了,倒在地上的時候,整顆頭變成了一灘白白紅紅的東西,兩顆眼珠兒就飄在那層血水上,無神的瞪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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