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驅魔人Ⅱ 作者:柳暗花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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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2008-4-23 15:08:0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8 231721
a57095 發表於 2008-7-27 17:13

卷六 第十五章 她是我的妞

「第三起案子,也就是欺凌弱小的那個團伙,不用調查就知道使他們被殺的原因屬實,因為那一區的人都知道這五人混賬王八蛋,他們幹的壞事可多了去了,不過全是小案子,行事又狡猾,警方拿他們沒轍。他們的死訊傳來,那一區地商戶都放了鞭炮。」石界歎道:「人要活要這份上,簡直豬狗不如了。居然好多人會為了他們而慶賀死亡。」

    「如果那個兇手在暗中看著,一定會有英雄般地感覺吧?」花蕾插嘴道,「那他不會停手,反而會變本加厲。」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兇殺在哪兒。」石界皺著眉頭,把餘下兩個案子的調查情況也大致說了一遍,總之那兇手殺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可是,兇手是從那裡知道這幾個人犯下地罪行呢?除了那五人團伙,所有人看來都是平常人,就連警方也不知道地罪惡。兇手又是怎麼瞭解了呢?尤其那個拐賣兒童的人和那名把國家獨有工藝賣給外國人的商業間諜。行為都非常隱蔽。即沒有報案人,也沒有前科,可是卻被兇手發現並殺死了。

    「大同怎麼說?」花蕾問。

    「那天我們談過後,我就忙得沒出過警局,連這封信也是今天才有空送來。所以我還沒和他討論,但是我偷偷給了他資料,他應該也在仔細研究。」石界道,「我容易嗎?為了伸張正義,昧著良心,違反了紀律。但願你家包大同別給我演砸了。根據警方的調查結果,這些人最後出現地地方都是網吧。不過並不是同一間。在網吧中他們遇到了什麼事?導致了他們出現在奇怪地、與他們生前的工作生活毫無關聯地地方,然後被莫名其妙的殺死?」

    「你確定是靈異案?」

    石界湊近花蕾的臉,很嚴肅的說,「我非常確定這是鬼殺人,而且是又腳只有兩寸大地小鬼殺人。」

    「那——」花蕾不知不覺的有點緊張,「我以前看過一個靈魂學研究的理論,認為鬼魂和網絡活動一樣是能量流地流動。既然如此,兇手會不會在網絡上遊蕩。結果發現了連警方也不知道的事?你也知道。現在地人做什麼事都通過網絡聯繫,說不定無意中被看到,然後被消滅了。」

    石界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警方也這樣懷疑過。但是你要知道網絡實在太龐大了,如果兇手真是在網絡上遊蕩的幽靈,並且是『無意中』發現了那些人惡行,我們就很難查出兇手是通過什麼方式做到這一點的,當然也不可能預估到它下面要對付的人是誰?因為這根本沒有一點規律。」

    「那些受害者地電腦查過了嗎?」

    「當然啊。可是沒有發現可疑的紀錄,除了他們自己所犯的罪行。」

    「那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這些難道不是線索嗎?雖然是排除了的。」石界瞪大眼睛,「不要總說警方無能,這些龐雜而細緻地工作都是警員們像大海撈針一樣整理出來地。沒有這些線索和情報,無論是誰。也不會知道下一步怎麼做。」

    花蕾看到石界認真的樣子,心中又溫暖。又有點好笑,「我沒說警方無能啊,不然每次我幫大同找的資料和線索從哪裡來的,還不是要靠警察一點一點查出來。再說這是靈異案件,正常人是解決不了地,就得需要大同這樣的人。

    「這是正確的好公民態度。」石界拍拍花蕾的頭。「話說。如果那兇手真的是在網絡上瞭解到某人幹了什麼壞事。然後予以懲罰,我得說。我還真沒見過這麼愛上網的鬼魂。」

    「怎麼沒有?小七不就是!」花蕾衝口而出,然後和石界面面相覷。

    是啊,為什麼忘記了小七?給了他們一個恐怖經歷,最後卻悄然消失的小七!

    他不正是用網絡上的故事。引誘了幾個好奇的人去做鬼屋探險,然後試圖一一殺死嗎?雖然那個案子地兇手是血嬰,但幕後者卻感覺是小七似地。

    「可是上七是侏儒——」花蕾停住了話頭,因為話一出口就意識到,沒有人知道小七是誰?是什麼樣子?侏儒只是他借用的一具人類屍體罷了。

    「兩寸大地腳印只有嬰兒才會有,不過我無法想像一個嬰兒上網的樣子,而且帶著可怕的殺意。」石界忽然感覺花園冷了起來,連陽光也一樣不那麼溫熱了,「你還是快給包大同回信,我命了信好去找他交換情報。這死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你不回信,他就是不告訴我他知道些什麼。」

    他是個風風火火的脾氣,說完就立即拉著花蕾的手回大屋,「快回你屋去寫,別寫太長,我先去客房睡一覺再說。」

    他扔下花蕾,輕車熟路地跑了。

    花蕾站在那兒想了半天,又細心的拿出那張他幻出花朵的紙看看,不知道要給包大同回寫些什麼。

    包大同的信中說的都是生活瑣事,但至少他還有瑣事,而她在這些日子來,除了吃飯睡覺,無聊的看電視,沒有任何值得書寫地地方。要告訴他什麼呢?要用什麼辦法讓他明白。她很溫柔的愛著他呢?

    突然。靈機一動,直奔廚房。

    石界說是睡一會兒,但從他紅紅的眼睛來判斷,他實在太疲憊了。不睡上幾個鐘頭是醒不了地,所以她要親手給包大同做幾個他平常最愛吃地菜。讓石界帶去給他當午飯。

    他一定會明白她的心意的。

    香煎五花肉、青椒炒玉米、清蒸多寶魚、薑汁菠菜塔、再加上自家配製地楊梅酒,少加點冰糖,因為他不愛太甜的東西。當然,也沒忘記他最愛吃的那道洋蔥牛肉卷。

    好在家中材料足夠,忙碌了整整一個上午才裝滿了一個六層的小食盒,還有冰鎮過的甜酒,雖然和菜不太搭調,但應該很爽口。他吃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吧。花蕾想著。

    而實際上。包大同的感覺不是開心能夠形容地,那是一種很幸福地感覺。從小到大,父親從沒這樣照顧他,結交的女人也都是不下廚的。這樣的幸福感只有一次,那就田螺還活著的時候。

    「你到底吃不吃?如果只是看,不如和我換換。」石界揮揮手中的便當,憤憤不平,「花蕾這重色輕友的死丫頭。居然給你做了這麼多好吃的,才給了我一個有兩個菜的盒飯!」

    「有你吃的已經很不錯了,她可是我的妞。肯為我下廚,性格溫柔到少有的妞。」包大同從沒有這樣得意過,「不過我要要吧給你喝點冰鎮楊梅酒。」他敲了一下手邊的手提小冰箱,「邊喝邊談一下這個煞風景地系列兇手案。」
a57095 發表於 2008-7-27 17:14

卷六 第十六章 南區

兩人交換了情報,然後一起一籌莫展。

    「這麼說,你打算先和海伯父端掉那個猛鬼扎堆的電子工程學院?」石界問,喝了一口楊梅酒。

    真好喝,可惜不是給他做的。

    「這並不是我地主意,但海伯父堅持。」包大同倚在涼亭的石柱上,伸直了修長的雙腿,「其實我覺得現在的時機並不成熟。小七也可能跑掉,但是如果想剷除這個地方,必須有海伯父的幫助,所以我沒有權利挑時間。再者,他說得也對,如果真的惹怒小七,他就會來對付我,由我做餌,把他釣出來更好。」

    「他也有可能對付別人,比如你們身邊的人,在意的人。」石界突然想起了花蕾,她可是包大同和海三涯心尖上的人。

    如果他是小七,一定會以花蕾為人質的。

    「他不敢碰小夏,因為遇到阮瞻就是死。」包大同歎了口氣道,「至於花蕾,現在海伯父把她關起來也是好事,那樣她就是安全的。海府的佈置我已經研究了不止一遍了,真的不僅僅是固若金湯能夠形容的。」

    石界想想也對,但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點不安寧。

    「你給我資料我仔細研究過了,雖然目前還無法斷定兇手是如何找地找這幾個目標並殺死的,但他們都與本市地南區有關。從這裡作為切入點,也許可以查到有用的線索。」包大同繼續說,低頭看了看食盒。

    他明白花蕾地這番溫柔心意。所以每一樣都沒捨得全吃掉,留了一部分,準備回到家獨自再回味一次。順便和阿瞻顯擺一下。

    「厚,老兄。本市六個區。確定了一個區。確實範圍小了很多。但從網上調查仍然是一項浩繁的工程,沒那麼快解決的。」石界表示無奈,「而他在此期間不會停止殺人。」

    「我並不是說網上,而是說要調查在現實中地南區發生了什麼事。」包大同瞇起眼睛,「從警方的資料上看。強姦犯的家就在南區,他也經常出沒於南區的網吧、遊戲廳和一些娛樂場所。是個敗家地無業遊民,就像凶宅案中的老六;詐騙犯雖然住在外區,本人也是外地來的,但是被她們騙過的老人中,有南區的人,其中一對無兒無女老夫妻的養老金全被騙光。雙雙服毒自盡;拐賣兒童地混蛋也是外地人,但他死後,從他所住的旅店中找到一名兩歲男嬰,正是南區一家人地孩子;那個商業間諜貌似和南區沒有關係,但南區有一個很多外國人居住的公寓區。如果要交易,也可能在南區進行;至於那個五人涉黑團伙,更是把南區劃為自己地地盤,所以我總覺得,兇手一定有辦法呆在南區的一個地方。觀察或者瞭解了結這事,然後把這些混賬們一一殺死。」

    「你是說。他不是通過網絡瞭解的那些人的犯罪行為?」石界心中靈機一閃。

    包大同點點頭。「被害人死前都到過網吧。電腦上一定有什麼東西出現。也許是那鬼魂通過網絡地方式向他們傳達了什麼,於是他們自動跳到鬼魂提前設好的陷阱裡。也可能是被迷,然後被任意捕殺。這系列兇案的網絡特徵太明顯了,以至於我們進入了一個誤區,以為他們的死與網絡有關。罪行也一定是在網絡上被發現,但其實未必——兇手可能用非常傳統或者很簡單的方式看到了罪惡,於是自以為代表正義來懲罰邪惡。」

    「這代表什麼?這代表什麼?」石界只覺得心裡有一道亮光亂竄,可他就是抓不到。

    「這代表兇手就在南區遊蕩,而並非網絡上。但這裡有一個問題——正常人都是白天活動,而如果兇手是個鬼魂,他如何能瞭解被害人在白天地所作為呢?」

    「你是說有人幫那個兇手?」石界心中豁然開朗,「據那幾個目擊者說,確實在案件發生時。看到了一輛紅色出租車出現。」

    「那是靈車。」包大同神色間有些冰冷,「忘了嗎?現場沒有車輪地印跡,我去調查過了,目擊者也沒聽到過汽車發動的聲音,所以那車是地獄裡來的,而且本市的出租車統一漆成了黃色,哪裡會有紅色的呢?」

    「兇手居然還有人幫!你覺得——是小七嗎?」

    包大同閉上眼睛,「我覺得是他,但我沒確鑿地證據。就是憑你給地資料中地那對腳印照片,那和我在電子工程學院中裡看到一模一樣。如果這種小鬼不是成批量存在,而是只有一個,那麼上個案子中逃脫地小七,就可能是這個案子中地兇手。」

    「這證明什麼?」

    「證明他在南區一定有窩點。你想,電子工程學院在大學城七號路,那可是本市的北郊,跟離南區遠得很,以小七那狀態,不可能天天在分隔最遠地兩區竄來竄去。」

    「所以我們要調查一下南區中比較可疑地地方!抄兇手地老窩?!」石界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聲音不禁高了起來,心中一直替警方惋惜,為什麼沒有招到包大同這樣的人才。

    包大同誇張的歎了口氣。「你簡直笨得可以。現在才明白。不過我也會去調查的。畢竟如果系列兇案是小七做地,他住的地方肯定有邪氣,我出馬的話比較容易發現。」

    「警方用不用隱蔽行動?」石界已經完全信任了包大同的能力。

    「不用刻意,不張揚就好。」包大同冷笑,「小七以為自己是上帝,他也正在扮演這個角色,你覺得上帝會怕警察嗎?」

    這話聽得石界高聲大笑,包大同踢了他一腳,「你別這樣大聲笑,剛才你還大叫,不知道的。會以為我在強姦你。」

    「別胡說八道了,我這就回警局。爭取盡快調查南區。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回家,睡一會兒,然後去和那些被害者生前的朋友、親人聯繫溝通一下,看還能不能調查出新的線索。」包大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跟你說,很多查案者會忽略當事人親朋所說的一些瑣事,可那裡面往往蘊含著破解案件最關鍵的鑰匙。」

    「那你們什麼時候去端掉那個鬼窩?」石界一直莫名其妙的擔心這件事。

    「海伯父說要周密地準備和計劃,他去準備了,讓我跟進你這邊的案子,大約是想雙管齊下吧。」包大同想起了海三涯的臉,覺得他的實力讓他過度自信了,但願別出什麼問題才好。
a57095 發表於 2008-7-27 17:14

卷六 第十七章 咖啡店

第二天一早,包大同就開始在南區「閒逛」。

    南區說大不大,但畢竟是大都市的一個區,有一百多萬人口,當包大同用腿衡量這片土地時。那範圍就相當不小了。

    他當然不能像警方那樣細緻的排查,也不能進行地毯式搜索,他只是帶著被迫養的那隻狗「廢物」沿街行走,仔細感知著哪個地方有邪氣滲出。

    一早一晚,他就偽裝成溜狗的人,在大街小巷中遊蕩,雖然這個城市內,私人不能豢養大型犬,但海三涯神通廣大,居然把廢物這只除了吃、睡、咬壞東西外,沒有任何本領的雜毛狗辦了個退役警犬的狗證,可以讓包大同大搖大擺的領著它四處走。

    有時候他也半夜出動。那他就直接偽裝成巡警。雖然本市並沒有帶狗的巡警。

    帶著廢物,是因為它除了能掩護行動外,還有一個平常很討厭,但這時候非常有用的特性——那就是它追逐一切覺得好玩的東西,四處逛竄,這樣包大同就可以藉機深入於許多不方便進入的隱秘地方。

    而他之所以在正午時分回家休息,其他時間才進行調查,是因為正午時陽氣旺,在熙攘人群中,邪氣被壓制到不易覺察的微弱,另之所以他比較注意陰暗的和風水不好的地方,是因為那裡容易藏污納垢。

    不過這樣三天下來,他沒有收穫,從石界那得知的消息是,警方也沒收穫。

    難道他又陷入了誤區?那兇手,也可能就是小七。其實是呆在一個光明的地方。而被他忽略了嗎?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這是個淺顯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是人人仍然被騙。

    但話說回來。兇手敢呆在光明的地方,膽色和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大。或者它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卻又容易被人們視而不見的偽裝。

    他待在哪兒呢?他的偽裝又是什麼呢?

    回想起來。在凶宅案中。小七幫助了血嬰,最後卻臨陣脫越,這是為什麼呢?假如當時小七和血嬰聯手。他未必是對手。小七是膽小,還是根本想利用他的手除掉血嬰?

    想來想去。小七不像是膽小,如果膽小,不會做了靈殺人的惡事後還給他留言來炫耀,怎麼說他也是法師。天生正道就是鎮小七那樣的惡靈的。那麼,小七就是要他除掉血嬰嘍?這又是為什麼?如果小七本事這樣大。為什麼自己不動手?

    血嬰說自己不會死。小七會知道,難道小七是吸收了血嬰之力嗎?這是他要除掉血嬰的原因嗎?假設當時小七沒有血嬰的能力大。卻又覬覦這邪靈之力,想收為已用。那麼他先幫血嬰。而後利用人類之手除掉它就說得通了。

    但是小七是怎麼從古槐的鎮壓之下跑出來的?他和血嬰是什麼關係?從現在的情況看,他的能力突飛猛進,難道真的只是吸收了血嬰之力嗎?是不是還有隱藏在背後的其他原因。或者其他「人」?

    無論結果是怎樣的,謎底只有抓到小七後才能解開。現在一切只是推測。可如何抓住他是個難題。

    大學城七號路那邊不怕打草驚蛇,南區敢不必提防。因為他在明,小七在暗,隱藏不易。其實這幾天他連續尋找邪地,雖然遇到有邪氣的地方,只是暗中記下地點。並沒有馬上驅除。就是怕驚動小七。但說不定小七早就知道了,正在一邊暗笑。

    從小七的行為上來看。他現在狂妄之極,不會退縮。這一方面說明他的實力驟然變得非常強大,另一方面也說明他不怕與任何要滅他的人正面對壘。

    那麼,也許等天黑後,他就去南區一些一直沒注意過、所謂光明的、人來人往的地方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收穫,假如之前他的推斷是正確的話。

    有了打算,他的心就安定了,拿出抽屜裡的信紙,把今天所做的事,一個女孩怎麼上來和他搭訕,廢物怎麼追一隻貓的可笑情況寫了下來。他希望花蕾看到這些的時候,會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好像一直和他在一起,這樣的話,她就會安心呆在家裡,暫時避開這些危險。

    這一次的事太複雜也太凶險,她還是不要介入的好。

    晚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包大同獨自出了門。既然不到那些陰暗的角落去。就沒必要帶著廢物做路引,而小夏為了第五期雜誌忙暈了。把工作全搬去家裡做了。

    他很久沒有這種清靜的感覺了,孤單讓他的神經更為敏銳。

    廢物見包大同不帶它出去,發出生氣的抗議,然後跑到角落去拱酒瓶發洩。現在包大同每天都喝「三種不同的紅色」,那對解開他的封印非常有幫助,目前已經解開大半了,讓他對自己實力更有信心,只希望不要為此染上酒癮就好。

    夜已經深了,為了速度快些,他開車出門。這時候,都市的喧囂盡去,浮躁的空氣開始沉澱,邪異之氣濃重了起來,在車上感覺也沒關係。

    車子是阮瞻的,他已經打算這件事結束後去買一輛。現在的車子又不貴,他只是一直怕麻煩。

    以車代步自然快了許多,他先是圍著南區開了幾圈,又逛了一遍三天來曾經去過的街道。入夜後這些地方當然有不太平的地方,但威脅非常小,人類聚居的地方陽氣旺盛,屬於陰間的東西不容易存留。

    這樣說來,他沒有去過的南區的那幾條有名街道更不可能有問題才對,那些地方白天人來人往,夜間萬家燈火。就算是深更半夜也有夜店和便利店徹夜開業,融於空氣中的、烈火般的氣息實在不適合「好兄弟」們閒逛甚至安居。

    可是話雖如此,凡事總有萬一,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意外了。

    他開車慢慢「經過」那幾條從未到過的街,連續走了好幾遍。然後把車停在了喜榮道和鴻裕路交口處的巨大樹蔭裡,任一閃一閃的紅綠燈映得他的臉變幻著顏色。

    城市的街道分為東西向和南北向,東西向的街道稱為「道」,南北向的稱為「路」,就像地球的經線和緯線,交錯出一個個區域。在喜榮道鴻裕路上,多為寫字樓或者普通餐館、便利店什麼的,而在兩街橫縱交口處的四個角,有一間快餐店、一間夜校、一間小型電影院和一個小小的咖啡店。

    這附近綠化很好,但風水不好。是聚散無形之地。街道也古怪,一邊寬一邊窄,鴻裕路的盡頭處居然被一片新建大廈擋死。想必這裡雖然地點不錯。但做起生意來只怕不會發大財。

    而且,路邊的那些高大蔥鬱的樹木、隱身在樹影間孤零閃爍的紅綠燈,路兩邊聳立的陳舊建築。共同交織出一種不良氣息,讓包大同覺得很不舒服。

    他打開車窗。習慣性的吸吸鼻子,沒感覺出有邪氣,被路燈照得亮晃晃的街上也沒有不屬於人世間的東西在遊蕩。可是他總感覺這地方有些不對。

    凝視靜氣的感覺了半天,雖然還是沒發現異常氣息,心神卻被那間咖啡店吸引。
a57095 發表於 2008-7-27 17:15

卷六 第十八章 車禍

那間咖啡店看來沒什麼特別,門面有些破舊。因為緊鄰交通燈,一閃一閃的光線照在防盜鐵門後的門窗玻璃上,使人可以看到那上面稀落的畫著些卡通畫,窗台上還有不少小擺設,看來走的是可愛路線,不過店裡似乎生意不太好的樣子,沒有火爆的紅火氣息,此時因為閉了店,房子裡一片黑漆漆的。

    店門外,奇怪的建有一個影壁。小而低矮,彩石拼成,不過現在骯髒像一堵灰色廢牆,又像是一個講台,上面還貼了不少花花綠綠的招貼畫。

    儘管包大同的風水術學得並不好,卻也看得出這影壁有著擋煞和招財的作用,不過從這家店寒酸的樣子來看,這影壁至少招財的作用並不明顯。但擋煞的功能如果強大的話,應該不會有邪物在店中藏身。

    而影壁兩邊,各緊依著窗子搭了一個紅白條相間的布棚,棚下安放了四五張桌子,似乎是供顧客坐在梧桐樹下,邊欣賞街景邊喝冷飲或者吃水果冰的所在。

    這咖啡店是個再普通不過地地方,細心的感覺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但包大同就是覺得這地方值得他一看,沒有理由,只是一種直覺。

    於是他打算下車去看看,沒想到他把車停得太靠近路邊的人行便道了。而便道台階又變態的高出路面許多。他一推之下。發現車門只能打開半尺,他無論如何也鑽不出去。他只好爬到副駕駛的位子去開那一側的門,可手一碰門把手就想起。阮瞻告訴過他。這一側的前後車門全出了問題,卡死了,根本打不開。

    「死阿瞻,餐館那麼賺錢,車卻破舊成這個樣子,換一輛又怎麼了。」包大同氣得自言自語,「非要說什麼這車見證了他和小夏的定情之夜,就在這輛車邊他承認了愛意。然後用這輛車載著小夏回家,直接去把生米煮成了熟飯。簡直肉麻兮兮。這車要真這麼寶貝就要好好保養啊。有事沒事就開出去野外游,把車折騰成這樣,還好意思說!」

    他低聲咒罵了幾句。打算開車拐到十字路口的那一側去,這樣距離咖啡店的位置會更近一些,也躲開這邊高得離譜的人行道。誰想到車子又打不著火了。

    「這地方不會這麼霉吧?」他挫敗的垂下雙手,正考慮要不要半夜打電話吵醒阮瞻,以抗議對這輛車的不滿。突然身後的街道上傳來刺耳的嗡鳴聲,回頭看的時候,車大燈的強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只聽見身邊呼嘯著竄過一輛車,風馳電掣一般。明顯超速很多。

    可怕的是,喜榮道和鴻裕路交叉的十字路口上,正有一個人步行穿過馬路。當時是橫向人行綠燈,縱向車行紅燈,行人沒有違反交通規則,汽車卻根本不理會交通訊號。連制動剎車也沒做。直接撞了過去。

    在包大同的目瞪口呆中。車人相撞。發出「彭」的一聲可怕聲響。行人連驚呼也沒發出。就被撞得向前飛行了十幾米,一頭撞在咖啡店的防盜門上,然後破布袋一樣掉落在地,毫無聲息。

    而那車,沒有一絲停留的意思,就那麼伴隨著吱呀的加速聲,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包大同情急之下,忘記兩邊車門都是打不開的,肩膀磕得生疼也沒出去,而車子也照樣啟動不了。他急忙搖下車窗,想跳窗去救助傷者,卻看到已經有一輛過路的車子停在路口,車上跳下一男一女,正跑去看傷者,於是他放棄了要跳窗的舉動,改為立即打電話報警。

    巡警和救護車不到兩分鐘就趕到了,接著是交警,包大同也終於啟動了車子。但他沒能到現場去看看,因為交警已經找到他這個報案人兼目標證人,他被帶到交通隊去做筆錄,一直到天亮。

    他眼尖,反應又快,所以記住了剛才那輛車車牌上的幾個尾數。

    一直到早上,他才累得像條狗似的回到雜誌社,不過還沒打開房門。手機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的號碼,他立即接聽。

    「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晚上就行動。」電話那邊的海三涯宣佈,聲音清醒卻疲憊。顯然他說的準備並不簡單容易。

    「今晚?」雖然早有準備。卻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感到突然。

    「今晚!」海三涯很肯定,「你如果怕就別來了。」

    包大同有點憤怒,不禁挺直了腰桿,「我不怕。雖然不夠強,但膽子還有幾分。為了花蕾我可以做一切事情。」

    「有勇無謀也不過是廢物。膽子大不是必要的條件,關鍵是本事。」海三涯的語氣毫不留情,「唯有恐懼方能激發人的勇氣和智慧,你不怕,哪來的勇敢?你千萬要記著這一點。」

    包大同無語。那麼能言善道的人卻一時說不出話,但心裡不得不承認,海三涯說的有幾分道理。

    「你要來嗎?」海三涯再問。

    「我當然要來!您這樣問話實在是侮辱人,本事大也不是為了傷害晚輩的,希望今晚能順利。」包大同頂了一句。

    話一出口,他有點後悔。畢竟海三涯是花蕾的爸爸,如果他們對抗太激烈,花蕾會從中為難,還是能忍就忍吧。

    他以為這樣出言頂撞,以海三涯那樣驕傲和纖塵不染似的高貴氣質,一定會動怒,哪想到他沒有。只是平靜的說,「如果可以,帶上你的朋友。」

    「阿瞻?」

    「你有很多朋友嗎?」海三涯冷冷餓反問。「我說過,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我需要更多的人手。如果他同意,你帶他早上十點到我的辦公室,如果他不同意,我再想別的辦法搞定。」

    「他會來的,因為他也是花蕾的朋友,他老婆更是花蕾的閨蜜。」包大同胸有成竹,「他不會袖手旁觀。」他嘴裡這樣說,心裡卻七上八下。阿瞻應當——不會拒絕吧?他有點不確定,可是不想露怯給海三涯看。

    「那樣最好。」海三涯的聲音還是沒什麼喜怒,「那十點見,我們要研究一下今晚的作戰方案。」說完這話,沒等包大同回答,就立即掛斷了電話。

    「還作戰方案,聽著好專業,嚇人哪!」包大同調侃了一句,進入雜誌社,先給廢物弄了點吃的,然後放它出了門。這狗喜歡往外跑,但總是會回來。

    之後他開車直奔阮瞻和小夏的家。這一次是需要阮瞻幫忙的,自然不能打電話通知。親自到他家顯得有誠意一點。當然,他可以「順便」吃個家庭早餐,花蕾離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豐盛早餐了。

    這時候他才發現,他早就習慣了花蕾待在身邊,不知不覺中,已經離不開她了。而當他發現自己心裡的真實感覺時,卻忘記了幾小時前目睹的那起車禍,也不知道在那附近,有另一雙眼睛也看到了這一切。

    「第六個。交通肇事,罔顧人命。殺。」一個聲音細細的說。
a57095 發表於 2008-7-27 17:15

卷六 第十九章 剷除古槐陰地(上)

上十點鐘,包大同和阮瞻準時到了海氏大廈,晚上十倆個連同海三涯和阿勇叔一起出來。中間十二個小時,海三涯只和包大同等兩人說了不到十五分鐘晚上的計劃,其餘時間就讓他們倆在密室中休息,靜心。

    「這是寶地,笨蛋,你靜靜心,對你的道術有好處的。」阮瞻這樣對包大同講,當他聽說花蕾有難,二話沒說就送小夏到雜誌社,他自己則來幫忙,因為太積極了,反而讓包大同很不適應。

    所謂關心則亂,事不到誰身上,誰不明白其中的苦楚,雖說他是為了剷除異地而聯手海三涯行動,但說到底也有相當大的成分是為了花蕾,所以他很難平靜下來,直到下午才能打坐一下。在此期間,海三涯一面也沒露過,只派阿勇叔送了些食水。

    黑色的的豪華轎車,靜靜的圍著大學城七號路上的電子工程學院轉了三圈,然後阿勇叔把車子停在了學院後門,自己跑出去不知道幹什麼。

    海三涯則留在車子裡,定定的看著包大同和阮瞻,「你們必須在裡面堅持十分鐘,還要把那些百年老怪全部引出來,之後阮瞻正南、包大同正西,位置絕對不能錯。在收伏惡靈期間,因為方位的關係,我們四個人看不到彼此,只能以符光為信號,準備好了就放光明符,但是記著,堅持不住時,一定要立即伏下身,以火焰符為信號,放棄所守之位。我會有其他辦法的。」

    「我不會棄位的。」包大同接過話來,斬釘截鐵。

    他覺得海三涯這話是說給他聽地,因為四個人中數他能力最弱,本來他可以和阮瞻持平的,和阿勇叔也在伯仲之間。只可惜他的封印還沒有全部解開。

    「小子,支持不住就要放手,硬撐不證明你勇敢,只能證明你是個不識實務的笨蛋,說不定會害己害人。」海三涯一語雙關的道。

    包大同聳聳肩,神態輕鬆,但眼神堅定。

    海三涯冷笑一下。還想說什麼,就見阿勇叔一溜小跑回到車邊,低聲道。「先生,已經好了。」

    海三涯望了一眼不遠處漸起地白霧,略點了點頭,輕輕走下車子。包大同和阮瞻一言不發,緊跟其後。他是空著手。包大同和阮瞻卻一人挎了一個腰包,鼓鼓的。裡面裝了不少「戰鬥武器」。

    他們向電子工程學院走去。跨進了一片薄薄的霧氣狀結界,暫時與世隔絕。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好像是走到世界與地獄的邊緣,沒有人能看到他們,聽到他們,無論戰鬥多激烈,都不會有人知道,假如失敗,會死得屍骨無存。

    這結界,也就是剛才阿勇叔走開的原因,他們要專心對付那上百的百年惡靈,沒有精力再設結界,所以海三涯早就佈置好了,以陣法結界來代替,不過事先要由人啟動。

    而他們之所以選擇對惡靈們有利地午夜時分來踢館,是因為這個時候此處人跡罕至,對結界的考驗沒有那麼大,也免得誤傷路人。

    到了槐樹邊時,海三涯和阿勇叔停下了,四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用多說什麼,都明白此刻大家的堅定,之後包大同和阮瞻走進了校園。

    「看到了嗎?歡迎你呢,看來你上回給人家留下了深刻印象。」阮瞻腳下不停,聲音和神態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朝廢棄教學樓地玻璃門一抬下巴。

    包大同放眼一看,微笑起來,同時瞇著眼睛。「居然是實體,有進步了。」

    他看到玻璃門後站著一個裸體女人,正往外看,慘白慘白的臉,標準到暴的身材,不過沒有頭髮,腦袋一樣是慘白,在月光下看來,詭異莫名。

    「身材不錯。」他的嘴裡蹦出四個字。

    「可惜是木頭。」阮瞻冷冷地。

    「湊合點吧,估計是搶佔了隔壁服裝學院的木頭模特地身體。」包大同一摸腰包,憑符咒上傳遞的手感扣下一張在掌心,一撇眼看到阮瞻也已經這麼做了。

    「他們不是被古槐定住,出不了這間學院嗎?」阮瞻在樓前地台階上停下腳步,等著包大同做先鋒。

    「你別忘記有個會活動地小七,說不定是他趁人不備,潛入服裝學院引來的這美女。」包大同邊說邊走,「他自己得到自由,給同伴弄點玩具總是好事。」

    「他在嗎?」阮瞻跟上。

    包大同吸了吸鼻子,然後搖頭。

    小七不在,他感覺得出來,而現在已經來不及判斷這麼做是對是錯,只有盡一切力量消滅這裡所有不屬於塵世地東西,因為小七越恨他,就越會來找他的麻煩。

    他現在和阮瞻一起作餌,然後回到家他自己會繼續作餌,這一切都沒關係,只要花蕾平安就好。

    他站定在玻璃門前,與貼在玻璃上的木頭美人對視,在她本應呆滯的眼睛裡看到了惡意和厭惡,於是他一笑,在黑暗中卻讓人感覺陽光燦爛,接著伸指一彈。

    一道藍色光束從玻璃處擊過,玻璃雖然沒醉,但光束卻透了過去,正中那木頭美人的胸口。木頭美人沒料到包大同說動手就動手,根本來不及躲避,木頭身體向後就倒,摔得七零八落,一道黑氣也甩了出去。

    包大同見機猛的推開門,只覺得左手邊又有一團黑影撲過來,抬手就一個掌心雷,閃身讓阮瞻也進來。

    門「噹」的一聲在身後關緊,包大同看了一下手錶,「十點五十分,我們要堅持到整整十一點。」

    「我沒問題,怕你這笨蛋不行。」阮瞻的眼睛望向前方,根本不看包大同。

    包大同循阮瞻的目光看去,見走廊另一側擠滿了惡靈,像一波灰黑色的波濤一樣,一聳一聳的向他們靠近。

    「不止一百。」阮瞻皺了皺眉頭,「我就知道你說話有水分。」

    包大同又是一笑,「現在後悔來不及,上吧。」說著率先衝了出去。

    「金剛護體,佛光映,破邪!」金術。

    「乙木青龍,化萬劍,斬!」木術。

    「傾盡三江,浪淘天,困!」水術。

    「南離天火,化三昧,煉!」火術。

    「借地五方,移三山,鎮!」土術。

    這一次,五行禁法毫無保留的接連使出,因為包大同知道這些法術只能阻止惡靈一時,並不能徹底解決他們。而且上回他也用過了,所以就算這次施法時借用的東西是全是古槐那裡得來,法術效力加倍,惡靈們有了準備,根本不會受到太大傷害。

    五行禁法只是為他和阮瞻打開一條通路罷了,他們要一直跑到二樓的大教室去,抄了這凶樓最盡頭的角落,然後才好把他們全引到外面。
a57095 發表於 2008-7-27 17:16

卷六 第二十章 剷除古槐陰地(中)

五行禁法的法術呈現出五種漂亮的顏色,在一片灰黑中穿過,尢如彩色微風,把灰塵全部吹散到角落,包大同就趁這個機會,大步往樓裡跑,阮瞻緊緊跟在後面。

    灰色煙霧散了又聚,霧中有無數臉孔。呈現出死亡時的可怕模樣,包大同怕在狹小的走廊內無法施展法術。所以盡一切力量向前,五行禁法、掌心雷、外加各式符咒,拚命打開一條通道。

    海三涯提前準備時做得非常隱秘,樓內的惡靈們並不知情。所以包大同和阮瞻硬闖進來時,他們也很意外,這從他們應對的慌張可以看得出來。但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的,真正的惡戰還在後面。

    「爸爸,是上回那個人!」一個尖利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同時一顆小孩子的頭從天花板上吊下來,沒有脖子。只是一條細線牽著,好像倒放的恐怕風箏。

    包大同伸指一彈,沒想到那小鬼張口咬來,包大同只好另一手拍出一張符咒。在那小鬼額頭正中爆出一朵火花。陽氣的熱力燙得他大哭著縮進牆縫之中。

    然而就是這麼一窒,灰色煙霧已經合攏,陰森森的寒氣浸透到每一絲空氣中。步步逼近,帶著憤怒和對人類氣息的渴望。

    包大同和阮瞻被堵在一樓到二樓的拐角處,四周到處都是怪東西,眼前、背後、牆壁中,地板下、屋頂上,樓欄也變化著,沒有一個地方是正常的,唯有彼此。

    於是無須言語,兩人背靠背站好。各以自己的法咒針對慢慢圍過來的邪惡之氣,只等「好兄弟」們離得再些,聚得再多些就動手。

    「是你嗎?」包大同感覺背上的溫暖,明知道是阮瞻。卻還是故意問。越是緊張的時刻。他越是平靜,對比阮瞻戰時的冷酷,他是瀟灑不羈的。

    「廢話。」阮瞻只回答了兩個字。鎮定自若的注視著眼前湧動的氣體。

    「真希望不是你。兩個男人貼這麼緊,還真是噁心。」包大同輕笑一聲,眼見被那小鬼稱為父親的無頭鬼,抱著自己的頭逼近。右手伸指畫符。空中握拳,片刻後張開手掌。

    此時,已有數道金光閃閃的小劍出現在掌心中,他左手向前一指。那些小劍立即四散飛散,遇到陰鬱的灰氣。金色光光芒便如火焰般放大,絞碎藏身其中的東西。

    這是他老爹留傳下來的法術,他嫌帶著劍麻煩。於是以指為劍,以符咒為引,化大劍為無數小劍,機動靈活了很多,也算是發揚光大了。

    那無頭鬼道行高多了。狼狽的閃身避過,被夾在腑下的已經腐爛的頭發出尖銳的怪叫,而那邊阮瞻施出了火手印。在團的陽火攜帶著人間熱力,捲向陰寒與怨毒。與此同時,包大同的第二、第三、第N次金光指劍也施展了出來。帶著哧哧的破空之聲。劍氣激出後融化成金色熱流。

    一時之間。紅的火、金的劍氣、藍的電火花、符咒的赤白光焰交相輝映。樓內一片鬼哭狼嚎。不過兩個人類男子毫無惻隱之心,一邊施展法術。一邊艱難向樓上前進。

    但,這些惡靈畢竟都有了百年的靈力,而且全是怨氣極深的橫死之人。數量又多,他們一時之間被突然的攻擊打蒙了。現在回過神來,聯手還擊。包大同和阮瞻越行越難,只是咬著牙堅持向二樓的最深處前進,過五分鐘的時間,卻如一天一夜般漫長。

    「怎樣了?」阮瞻面朝外。所以壓力很大。但他仍然鎮定自若的問。

    包大同百忙之中看了一下腕表,「成功了一半。」邊說邊把靈力聚集在陰眼之上。仔細辨別角落及牆縫之中還有沒有邪物隱藏。

    他腰包中的符咒用了一多半,此時卻還在四處揮擊,潮濕陰暗的牆壁上處處起火,惡靈們都以為他是使用靈力過度,累得沒有了準頭,其實他是為了確保所有的邪靈都跑出來攻擊他們兩個人。

    做餌就有做餌的態度嘛。

    「你們要幹什麼?」灰氣中一條紅紗懸浮,正是和包大同打過照面的女鬼。

    「沒什麼,想滅了你們而已,不屬於陽間的東西。」包大同回答,又是一記金光指劍。用戶請登陸www。101du,.net下載TXT、UMD、JAR格式小說

    女鬼吃過他的苦頭,有點膽怯,可是包大同的話卻是一種最大的刺激,這些平時還有所收斂的邪靈們怒氣激發邪氣。個個想殺掉這兩個狂妄的人類。

    眼前的灰黑煙霧越來越濃了,霧中有著血紅或者碧綠的光點,腐臭的味道也撲面而來,兩個人間男子身邊的包圍圈越縮越小。

    包大同看得清楚,滲透在整棟大樓內的邪物已經都出來了,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凶樓從未這樣乾淨過。所有非正常的東西都圍在他們身邊。一片陰慘慘的、好像耳鳴似的叫聲中,傳來咚咚咚的神秘聲響。

    而小七,確實不在,因為此處沒有嬰靈。而且也沒有小七的感覺。

    「當心。有實體。」阮瞻提醒,抽出腰後的一根兩尺長的短棍。

    「還想跑嗎?」包大同還沒有回答,灰霧中已經有尖利的聲音叫道。

    「試試看。」包大同扯開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齒,繼續陽光燦爛的笑容,而他的身後是冷酷如刀的阮瞻。

    「殺了他們!爹!小七哥哥說他們是壞人,要吃光他們,讓咱們自已變強哪!」小鬼又叫,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現在的聲音就來自腳下,他的頭像一顆大蘑菇一樣在地面上「長」出。

    「他們活不了。」灰霧中又有聲音說。

    「我說了試試看。」包大同依然微笑,似乎面對的不是惡靈,而是一起遊戲的夥伴。

    此時,灰霧已經近得無可再近。臭氣、陰風、刮骨一樣的寒冷把兩人緊緊包裹,惡靈們不會法術,但靈力強大,屍毒和怨氣把兩人層層包裹,之後突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推動著這一切。向兩人襲來。

    包大同和阮瞻兩人差不多同時出手,不用說話,也不用眼神交流,就那樣默契的各施法術。

    阮瞻的風刃和火手印像飛刀一樣,深入灰霧之中,所到之處,橫掠豎削,一直伴隨著哀號聲,直到消失蹤影。而包大同則雙臂拉開,彎弓搭箭,幽冥之箭之冰魄一支支射出,威力奇大。如果說阮瞻一批一大片。而包大同一次只能打一個。但被阮瞻打倒的只是傷了他們,包大同卻招招致命。兩人配合嫻熟,一個打擊對手,一個消滅對手,缺一不可。互為依靠,決心要要熬過這最後五分鐘,把惡靈們引出。然後就是收服大戰。
a57095 發表於 2008-7-27 17:16

卷六 第二十一章 剷除古槐陰地(下)

「咚咚咚」的聲音再度傳來,在陰風慘慘中顯得格外震人心魄。

    「霧裡有東西。」阮瞻甩出一記風刃,沉聲道。

    包大同沒有回答,反手在自己背後布下一個脆弱的結界,之後半轉過身體,幽冥箭之冰魄連珠炮一樣發出。那無形的靈力箭如電流般,嗖嗖的穿透霧氣,劈波斬浪一樣把灰霧震盪得向兩側翻湧,使中間的空間一覽無餘。

    蒼白的人類身體,或者說人類的形狀,被惡靈控制著在走廊那一端出現。他們走起路來歪歪斜斜,姿態詭異,白花花後片,居然是一些動作僵硬、四肢比例完美的木頭模特和外皮起皺,縮水嚴重,被浸泡過一段時間,以用來解剖的屍體。

    它們數量很多,木頭模特佔了大半,甚至剛才包大同在門邊打碎的那個木頭人也還著殘肢在地上爬行。

    「哇,有人串門!你們不接待嗎?」包大同輕叫了一聲,聽來甚至有些歡快。

    回答他的是淒厲的叫聲、哭聲、笑聲,以及不知道什麼聲混雜在一起,刺耳異常,總之非常憤怒。

    阮瞻瞄了一眼朋友,心想他可真沒得救了,在這麼緊張危險的情況下,居然很興奮,那種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裡、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瀟灑勁幾乎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誰出模仿不了。

    「掩護我。」他丟下三個字,趁霧氣沒有合攏,向那些被控的實體衝了過去。

    「交給我了,幸好你準備了武器。」包大同回答,嘴裡說得輕鬆,但心知目前的壓力有多大。

    只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他背後的結界已經破碎。這裡的惡靈太多,且邪力很大。目前他們一層層壓迫過來,讓他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了,絲絲邪氣從地面、頭頂、空氣、四肢、以及不知什麼地方滲到他身體裡,冰而毒的氣線從血管末端不斷試圖向上。他旺盛的陽火則拚命推拒著。

    如果要待在樓裡把惡靈們消滅。根本是不可能的,實際上只堅持十分鐘已經是極限了,他們唯一的優勢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因為惡靈們無論如何想不到有人敢來挑戰。

    但等惡靈們的慌亂和驚愕平復。他們的行動就困難了。眼看阮瞻矯健的身影衝向那些所謂實體,手中的特製木棍上下翻飛,毫不留情的打在那些實體身上,每碰到一個,就會閃出一道紅光,知道那是棍子上的符咒術定住了這些被控的怪物,使它們再不為利用。

    電子工程學阮在服裝學院和醫學院中間,而這麼多惡靈,只有小七能隨意出入。擺脫古槐的控制,看來是他從兩邊弄了不少玩具來玩。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借了某些實體為已身,現在也想讓他的同伴們如此嗎?如果是這樣,就能夠解釋為什麼兇案現場的痕跡是個兩寸大小的嬰兒腳印,而兇手卻有成年人的思維了。

    在激烈的拉據式打鬥中。包大同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種可能。但是古槐定靈,不是套上一個實體外套就可以擺脫的。難道小七掌握了什麼妖法。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並且希望他的兄弟姐妹們逐漸也能如此?也許,他們正在進行這項可怕的活動。

    想到這兒,他更堅定了要把此處惡靈一網打盡的決心,如果萬一如他所想的那樣。如果小七成功。那麼這個城市會遭逢大難。

    情況危急。他顧不得自己,雖然覺得身體越來越沉重。好像被強行按在了一池陰寒的冰水中,並逐漸被淹沒。他知道那是陰氣入侵的跡象,他的陽氣和靈力、念力、法力則退守到身體深處,保護著他不至於受重傷。但那種難受還要他自己忍耐。

    手中的法術沒有停過,哪兒有霧氣要纏繞阮瞻。他就攻擊哪裡。幽冥箭、掌心雷、符咒術,金光指劍,輪番上陣。阮瞻是他的朋友,把背後所有的空當都留給了他。無比信任,連頭都不回一下,他怎麼能辜負朋友,所以他寧願自己受傷,也絕不會讓惡靈損害阮瞻的一根頭髮。

    時間緩慢的流淌,每一秒鐘都被無限延長似的。阮瞻那邊時展順利,那些被控的實體就快被全部消滅,而包大同這邊感覺靈力就要耗盡。

    他從未這樣密集的施展過法術,現在已經感覺體內空空如也,要不是誓死守護朋友的念頭。只怕就支撐不住了。儘管如此,他也只能先顧著阮瞻,他身邊那些陰冷的手指,潮濕腐臭的利齒已經在他身上留下印跡。

    五分鐘,好漫長。

    「滴」的一聲,褲袋中的手機發出一聲響。他狂喜,但不敢放鬆,那是他訂的時,證明十分鐘的煎熬已經到了。下一步,他和阮瞻要逃出這個狹小的空間,守在不知什麼陣法的方位上,等海三涯把這些惡靈一次性收走。

    「打完,收工。」他叫了一聲,正好看到阮瞻打倒最後一個「實體」。

    「趴下!」阮瞻一回頭,正看到灰霧要把包大同吞噬,雖然他還是滿不在乎的模樣,可情勢已經很危險了。多年朋友,早知道他是那種事到臨頭也要微笑的人,當下也不多說,只吐出兩個字,然後集中全部靈力,打了一個超大的風刃過去。

    他那兩個字才出口,包大同已經想也不想的趴下。倒下時還沒有忘記對地一記掌心雷。把地面上的東西震走。

    他能感覺風刃的可怕刀氣掠過他的脊背,知道自己是險險避過,但那些惡靈們可就遭了殃,本來阮瞻就靈力強大,這下發狠似的攻過來。自然威力強大無匹。

    遊牧他知道這是最佳時機。一等風刃掠過。立即就跳起來,抓出腰包中五個紙袋。一古腦的扔上半空,五行禁法差不多同時施出。

    有準備了是吧?可是這由古槐下埋了三天的鐵釘;古槐的樹枝研成的粉;樹葉磨成了汁。浸入的符咒;樹皮燃燒後的灰燼;還有樹根之土。對應著五行。其震懾力還是非常強大的。

    雖然短暫,但足夠他和阮瞻衝出大樓了。

    這一次,他們不用奔跑了,各自解決了對方身邊的威脅後。一起施展時空扭曲術,在惡靈們的凶怨氣和念力還沒有強大的阻隔結界時,已經一腳踏出這凶樓,向校外的正南和正西而去。

    他被封印著,靈力又消耗過大,人家阮瞻一下就沒了蹤影,他則連續了三回和到達本應出現的位置。但也正因為慢,他看到不出海三涯所料,被激怒的惡靈們全部衝出了這座被他們搶佔為自己墳墓的教學樓,只是他們被古板所定。不能走出校園。

    而同時,那棵掛滿符咒的古槐突然起火,火光不是紅的。而是翠綠之色,看來分外妖異。

    他知道,他和阮瞻做餌的誘敵和掩護行動成功了。
a57095 發表於 2008-7-27 17:17

卷六 第二十二章 礁石差點吐血

無數惡靈在院子裡咆哮,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說不定會被嚇死,好在有結界阻隔。放眼望去,那凶樓散發出淡淡的青白之光,證明所有的邪氣全跑出來了。而那棵古槐燃燒得像一根火棒,碧火發出嗶嗶剝剝的響聲,樹上有一團黑氣直衝樹頂,好像樹頂上罩了一朵烏雲。

    包大同伸指畫符,以最後一個時空扭曲術,把自己送到了正西的位置上,一待站穩,立即把一個光明符祭了出去。

    海三涯把陣地方位設在了學校院牆外的花圃泥地上。插了一根桃木棒做為標記。木棒上刻滿了古怪的咒文,約有一尺多高,大概讓他和際瞻在凶樓內支持十分鐘,除了為了把所有惡靈全攆出來,就是為了插好桃木棒,並且為啟陣準備,就像開車前的掛擋。

    半空中。已經有三張光明符如小船帆一樣懸浮,像三盞光明溫暖的黃色小燈,證明其他三人早於他準備好,他一到位,正式收服惡靈的行動就要開始。

    到了這個時候,惡靈們不可能看不到四方位上都出現了符咒,他們中有機靈的就會發現事情不太對頭。好好的有人類來挑釁,把他們從自己搶佔侵佔的「墳墓」內趕了出來,然後四個方位靈氣鼓蕩,這對於他們是不祥之兆。可對包大同等人,卻是一網打盡惡靈們的最佳時機。

    要知道惡靈們既然出了那個樓,在古槐被點燃的一剎那就再也回不去了。古槐上的碧火不是真正的火,而是這幾天海三涯搜集的陽之物製成的符咒所致。

    這些東西在古槐表面上燃燒。把這棵百年老樹的陰氣逼得升到樹冠,所以樹頂上有大團黑氣。而借此機會,符火的極陽、極烈之氣則衝入了地穴。無處所遁的惡靈們絕對抵受不住。更不可能回到成為烈火中心的大樓內。

    什麼東西不怕火呢?就連地獄中也是火氣翻騰。這些惡靈會感覺到被火燒的痛苦,本能地要找出逃離的出路。

    照理說。古槐在,惡靈們就衝不出去。可古槐上燃著符火,定靈之力全無。所以他們會衝出百年來的限制,一古腦闖入海三涯在校外布下的陣法。

    到了這一步,包大同就不知道海三涯要怎麼做了。海三涯沒有說,他也沒問。只下定決心。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方位,絕不讓一隻惡靈從他守的正西方衝出去。儘管他是最弱的一環,他也絕不會依照海三涯說的,在堅持不住時使用火焰符。

    他根本就沒帶那符咒,因為他一定會守住!

    「彭」的一聲,似有什麼東西從他腳邊的土地裡鑽了出來。他低頭一看。發現插在泥土中的桃木棒忽然長出了幾片葉子,不過葉子是黑色,葉面上也是彎彎曲曲的咒文。接著地面拱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一樣,只幾秒鐘就在桃木棒的旁邊突然升起了一座半尺高的水晶小塔,晶瑩剔透,若不是包大運靈力於目,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腳邊土地的這樣變化。

    他不禁摸了摸腰包中的玉八卦。

    水晶屬陰。卻也極為純淨,品質優的白水晶,放在水中都不顯其形。而玉是陽物,很多人以玉器辟邪,八卦更是到陽的圖形,所以玉八卦是陽中之陽。

    海三涯擺的這陣,他見也沒見過。現在發現他佈陣的法器是陰物。讓守陣人帶的卻又是陽物。想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既然選擇相信他,就不能懷疑。管他是生路還是死路。一條路走到底好了。

    嗡嗡的聲音來自腳下的水晶塔。桃木棒上的符咒葉子雖然不再生長,卻支愣起來,似乎是為了擋住月光照射在水晶上所引起的反射。

    包大同把玉八卦按照海三涯吩咐的那樣,掛在胸口,然後抬頭向天空中望去。

    今夜本來是一個無風無雲之夜,月光明亮溫柔,可是此時。在電子工程學院的半空卻籠罩了一片灰黑霧氣,而且很快的,起風了。

    風不正常的冷,也沒有方向,胡亂的吹著。慢慢地,風變得越來越大,包大同突然發現那風不只是霧氣形成的,還有一股順時針旋轉的風來自腳下的小水晶塔,從正東吹來,溜過他守的正西。然後向正南和正北而去。

    這股規則的風從地面吹起,逐漸升到半空,捲起了那些似乎要衝出某種無形界限的霧氣。霧氣當然不肯就範,拚命四處沖竄,似乎霧氣中有什麼東西在掙扎、在試圖掙脫。

    不過風勢太強了,而且風本來就是霧氣的剋星,很多東西的強或者弱並不重要,相生相剋是天下萬物的唯一的真理。

    狂風撒扯著霧氣在半空中翻捲。很快便形成了一個灰黑色氣旋,形狀像一個漏斗。又像是刮了小型龍捲風。大蛇一樣的煙霧柱子在空中搖擺,左衝右穿,卻始終只能在一定的範圍內移動,無法踏出陣法外圍的一分。而隨著這氣旋到處急掠,包大同也感受到了壓力。

    原來這就是海三涯的目的嗎?先是讓人把惡靈全部趕出,然後以符火焚燒古槐,去掉樹之定靈力的同時,還以烈火陽氣阻住了惡靈們回歸凶樓的去路,讓他們被火燒的只能往外衝。

    這時,他已經在校外布好了陣法,惡靈們只能自投羅網。而強勁的風氣是用至陰和至陽兩物,也就是水晶塔和玉八卦,輔以特殊法咒和靈力形成,這就好像熱空氣和冷空氣劇烈摩擦會產生強烈氣流是一樣的道理。

    只是他不明白。把惡靈們困入陣中後,海三涯要怎麼做。

    風越來越大。結界內飛沙走石,明天白天恐怕人們會看到一片狼藉。可怕的是,只有這學院附近亂得像打過一場仗,別處卻安危無恙。或者還有人會在電子工程學院內發現,本應是旁邊醫學院用以解剖的屍體出現在此處的教學樓內,當然還有另一邊服裝學院的木頭模特。那些模特全部被打得四肢頭顱亂飛,是阮瞻這野蠻的傢伙動的手。

    不過一般人是不會這麼想的,只以為這邊又出現了靈異事件,之後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

    呼的一聲,風旋掠過正西方向,包大同親眼看到風中慘白的人臉還有無數斷肢在拚命掙脫。同時巨大的力量像海浪一樣衝向了他。

    他等待風旋形成的時候得到了喘息之機,這時候把所有的靈力全調動了起來,把自己想像成堅強的礁石,抵擋住風浪的第一波衝擊。

    如果礁石有感覺,不得不說,這海浪的拍擊還真***可怕。「碓石」晃了一晃,差點吐血。而這才是第一波。
a57095 發表於 2008-7-27 18:24

卷六 第二十三章 你必須輸

以凡眼觀察的話,結界內什麼也沒有,除了像遭了颱風一樣的遍地狼藉。但如果運用靈力聽和看,就會發現結界內灰黑色氣旋越來越膨脹,轉速也越來越來快,像有一頭隱形的大象。瘋狂的甩著鼻子。而透明的結界就像一個玻璃罩子,被衝擊得「卡卡」作響,似乎隨時都會碎裂。

    氣旋傾斜得相當厲害,開始時還是沒有目的的胡亂衝撞。守陣各方受到的壓力平均。到後來卻頻繁突擊包大同這一邊,似乎感覺出正西方的守力最弱,要從這裡突破。

    「媽的。柿子就找軟的捏,可是老子寧死不退。」包大同心裡暗罵,看到又一波攻擊接近了他。

    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人明明站在土地上,腳因為用力而陷入了泥地,可是卻感覺似是沉入了水底。呼吸,斷絕了一樣,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有冷氣鑽入,好像無數細小的蟲子。要順著他的血脈進入他的身體,然後蠶食。

    疼痛如同尖刺,銳利的貫穿他的身體,從小到大,他從沒有這麼疼過。之前也受過傷,但這樣痛到每一條神經的感覺卻還是第一次。

    他咬緊牙關,把全身的力量。不管是靈力、法力、念力,還是其他什麼力都集中起來,用來對抗灰黑色氣旋那一波一波的衝擊。疼痛讓他軟弱,可意志讓他堅強。

    他心裡明白,如果陣破,這些惡靈從他這裡衝出去會造成多麼可怕的後果。重要的是,可能傷到花蕾。

    花骨朵——花骨朵——

    他默念著,想著她甜美的容顏。還有她身上那種現代女孩難得擁有的溫柔和羞澀,感覺疼痛於他根本算不了什麼,他的花骨朵是世界上最好的止疼藥。

    不過止痛藥不能給他力量。一波衝擊才過去。另一波馬上來臨,好像颶風掀起的海浪,一波比一波洶湧,到後來氣旋根本不再去別處衝擊,而是對準了西方。不停的試圖闖出去。

    包大同氣血翻湧,死也不退一步。腳在泥地中越陷越深。已經沒到了膝蓋。他感覺身體彷彿被狂風撕得七零八落,有一瞬間。他忽然想起海三涯的話:堅持不住時。一定要立即伏下身。以火焰符為信號,放棄所守之位,我會有其他辦法的。

    他還說:小子,支持不住就要放手。硬撐不證明你勇敢,只能證明你是個不識實務的笨蛋。說不定會害已害人。

    可是不,他撐的住,一定撐得住!絕不會讓這個陣從他這邊陷落!

    當又一波衝擊過去,包大同連氣也喘不過來。胸口給無形的爪子抓得鮮血淋漓。但這個時候,腳邊卻傳來「卡噠」一聲,那小水晶塔發出奇怪的聲響,旁邊的桃木棒也有些歪斜,長出的奇怪葉子更是枯萎了,像是被火燒焦的。

    包大同伸手施出一張符咒,想把水晶塔壓回去,因為塔倒的話。陣會傾斜。可能就會守不住了。但就在此時。被陣氣攪撞的氣旋再度甩過來,這一次的速度和力量十分猛烈。顯然後面的符火燒得惡靈們如同火燒屁股。

    一時之間。情勢十分危急。

    他靈力本就不足,此時即要對抗氣旋衝擊。又要把水晶塔震回原位,實在分身乏術,但從他這個角度看不到其他方向的人,也就是說得不到任何人的幫助,唯有他自己。

    來吧!管他是什麼力量,什麼結局。了不起豁出命去。以命相抵。

    他站直身子,把僅剩的靈力分為兩部分,先是迅速在水晶塔上方布下結界,防止塔倒。然後再度施出幽冥之箭。

    之前他只參透了冰魄箭的運用,這時候明知道冰魄箭對抗不了氣旋的巨大衝力,只得勉強用第二式焰心。但是他靈力被封,用這一式分外勉強。如果成功倒還好,不成的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試試看。」他大叫一聲,瞇起眼睛,生與死一線之間,在恐懼中猶豫不如在微笑中面對。

    他感覺體內有一團火在燒,被封印的最後一部分靈力像腳邊的水晶塔,拚命要鑽出心底的泥土。他身體放鬆,不管那氣旋會如何傷害自己,把所有的力量全集中在焰心箭之上,眼見那氣旋之中衝出無數張大白臉,飛撲過來咬他。

    穩住!還沒到最佳角度!

    他告誡自己,任那咬噬痛入骨髓,直到一片灰黑色就要兜頭罩在他身上,他手中無形的箭才射出。

    「陰間的東西,嘗嘗火的滋味!」他再度高喊,聲音大得另三個人一定會聽見。

    他沒帶火焰符,因為他不想屈服。而在守陳的時候,也許另三方的人沒辦法幫他一把,但這樣大的聲音卻足以提醒他們,假如他抗不過這一擊就會完蛋,他們要早做準備。

    一道赤紅的火線向灰黑色中心飛去,片刻就隱沒不見。包大同踉蹌一下,差點跪倒在地,胸腹中疼得像被什麼生生劈成了兩半,連著吐了好幾口血。

    不過他並沒有感到生命離他而去,而是感覺身體內一片空蕩和清明,緊張之後繼而狂喜。他一年多來都沒有解開的封印。在這生死關頭卻衝破了阻礙,恢復了了完整。

    他幾乎想縱聲大笑,但注意力卻被氣旋中的情況吸引。只見焰心之箭似消失了一般沒了蹤影,可那象鼻般抖動的氣旋卻行動滯澀。

    不久,有一絲紅光從一片灰黑中透出,看來分外明亮,接著野火燎原一樣慢慢變大,最後噴出無數細小火焰,使整條從天空伸向地面的氣旋柱剎那間崩裂為無數塊。半空中的破碎灰氣像狂風下的雲朵般亂竄,只一隻焰心箭中,就把他們化為整為零。

    包大同幾乎歡呼,可這時候卻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手機,他的手機響了!媽的,這是誰啊,老子正忙著哪!

    他想不理。可電話響個不停,只得拿出來看看,號碼卻是海三涯的。意外之中按下拉聽鍵,還沒出聲,就聽到海三涯大吼,「你要輸!誘敵之計聽過沒,你必須輸!」

    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明白了海三涯的意思。原來,正西位是故意留給惡靈們的出口,海三涯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他,就是為了讓他自己放棄。要挫一下他的銳氣。

    海三涯大概覺得他根本守不住正西方。因為西方本就是故意留下的缺口。而他的靈力也最弱,惡靈們必會連番衝擊。

    但海三涯沒想到的是。他拼了小命也要堅守,無論多麼痛苦也沒有放棄。結果害這老頭子不得不來提醒他。想來他在這邊苦戰,其餘三方可閒得很,不然怎麼會有時間打電話給他。

    他非常惱火,可是明白這時不是講理的時候,於是當機機立斷,一回身踢倒水晶塔,伏身於地,大叫。「我沒有火焰符!可我還是會輸!」
a57095 發表於 2008-8-6 14:11

卷六 第二十四章 黑血

而就在他伏下身子的一瞬間,籠罩在大學城七號路、電子工程學院上空的結界登時傾斜,半空中出現了一個漩渦,開始時小且不明顯,但很快就越變越大,許多地面上的東西都被吸到了天空中,之後消失不見,包大同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吸力,對海三涯要做什麼就更清楚了。

    首先海三涯讓他和阮瞻把惡靈全趕了出來。而他們苦戰的十分鐘裡,海三涯啟動了這個早就布好的陣,雖然不知道這陣是什麼,但肯定是利用極陰和極陽的東西相生相剋,製造出風力。

    同時,他以陽符火逼退百年古槐的定靈之陰力,使惡靈們可以衝出困住他們多年的範圍,並被符火燃燒得不辨東西南北,直接闖入陣中。

    但陣法形成的風力並不是海三涯要達到的目的。他在正西方故意留下了缺口和法力最弱的包大同,這方位也一定是陣眼之所在。他明知道惡靈們為了逃走,就一定會衝擊最弱的地方。連番攻擊之下,包大同支持不住就會敗下陣來,這樣即完成了收服這一群惡靈的任務。還能挫挫包大同的銳氣。

    他肯定沒想到包大同平時看來吊兒郎當的,拼起命來卻如此頑強,好在他提醒的及時,一個目的雖然沒有達到,另一個目的卻還是能夠完成。

    看半空中漩渦的樣子,好像是一個界眼,難道海三涯是要用這個方法。直接把這些惡靈轉移到另一個世界嗎?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好的辦法。不用一個一個收服他們,不用鬥法鬥個兩敗俱傷。只要打開某個地方的大門。直接把惡靈們踢過去就好。

    但是,這也不隨便什麼人就能做到的。海三涯,看來能力比自己的父親和阮瞻的父親還要強大。

    包大同明白了前因後果,伏在地上不動,只略抬頭看著天空。

    如果剛才大象鼻子一樣的氣旋沒有被幽冥箭之焰心破壞。現在可能直接被吸到了漩渦中,一下子就可以解決驅除惡靈的事。但現在那些灰黑霧氣如破棉絮一樣在天空中亂竄,拚命東突西衝。試圖逃脫,雖然最終還是被一塊塊吸入黑色漩渦中消失不見,卻費了相當的時間。

    除了包大同外,其餘三方要承受的壓力肯定大了不少,但這讓包大同有些惡意的快樂。海三涯這這樣做,阿勇叔一定是知道的,所以活刻他們兩個受累,只是可憐了受牽連的阮瞻。

    只見半空中的漩渦瘋狂的轉著,灰黑霧氣全部被吸進去後。又旋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變小變弱。直到天空徹底平靜下來。星月燦爛,那映得校舍都染上慘綠色的火光也消失了,這證明古槐停止了燃燒,一切回到了正常。

    終於。這個禍害百年的、聚集數百惡靈的古槐墳墓被消滅了。

    包大同感覺渾身都脫了力,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在生死線上走了一回,感覺人間的泥土如此芬芳。

    阮瞻第一時間跑了過來,輕輕踢了一下包大同的腿,「沒事吧你,沒死的話快起來。」他不傻,也揣測出了海三涯之意。不禁惱怒。

    包大同翻過身來。但沒起身。而是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阿瞻。你過來。」他拍拍身邊的地面,「好久沒看星星了吧?一起來看啊。」

    「滾蛋。要看也不和你看。」阮瞻表面上惡聲惡氣,但卻關心的俯下身子,看到包大同雖然吐了幾口血。顯得比較憔悴,但精神不錯,似乎氣息還強盛了些,於是放下了心,「我回去陪老婆了,懶得理你。」www.101dU。Net

    他說走就走。遇到迎面走過來的海三涯和阿勇叔,連個招呼也不打,顯然很反感這兩人的所為。

    海三涯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不以為意,只走到包大同身邊,收回水晶塔和桃木棒,瞄了一眼包大同道:「看來你沒出什麼事。」

    「托福托福。」包大同跳起來,卻仍然凝望著滿天星光,心中有著完成一件大事後的空虛,「我的封印全解開了,果然危難造就人。」他不責怪海三涯。因為他始終顧念花蕾,不想讓她在父親和心上人之間為難。

    這情況顯然大出海三涯的預料,不過他很高興女兒闖的禍能有個終了,而且對包大同臨危不懼,重壓之下反而發揮最大實力感到欣慰。

    阿勇說得對,這小子是個可造之材,也許該好好培養他,至於那件事。不讓他知道的話就根本構不成威脅。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那件事除了他和阿勇,就再沒有活著的人知道了,也許那不會成為女兒和這小子在一起障礙,也許他以前想太多了。

    「明天到我家吃晚飯,叫上你的朋友和他老婆。」他甩下一句話,也不管包大同回家有沒有車,轉身和已經收回四個水晶塔的阿勇叔匆匆離開。

    包大同站在當地。愣了半響,雖然不知道到海家吃晚飯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花蕾。但仍然心中暢快,感覺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他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慢慢離開這是非之地。根本沒看到電子工程學阮旁邊的服裝學院的角落中,有一對充滿怨毒和憎恨的眼睛在閃爍。守陣的四個人都靈力消耗過大,誰也不曾注意過它,不曾發現一個不到兩尺高的東西目睹了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它看著人類走遠,卻更深的隱藏在角落中。陰影是光明的夥伴,沒有光明就沒有陰暗,而它現在要用陰暗控制光明,於是它以意念通知了它的孩子。

    而遠在城市另一邊的海府中,花蕾還沒有睡,正在和女傭冰冰玩一種叫鬥獸棋的遊戲。本來冰冰正在贏,開心得咯呼直笑,感染得花蕾也暫時忘卻了相思之苦,心情愉快起來。可不知道為什麼,冰冰忽然臉色大變。捂著肚子喊叫起來,臉色瞬間白得像紙。

    花蕾嚇壞了,有那麼幾秒完全不知所措,隨後才意識到冰冰可能是突發什麼急病,於是衝到走廊大叫別人來幫忙。但不知為什麼,叫了半天也沒有人回應地,而身後的冰冰呼疼得更大聲,她只好又跑回來。

    「你怎麼了?」她驚慌萬分,看到滾到地上的冰冰抱著肚子哀叫,臉上汗水淋漓,有一灘血跡從她兩腿間流下來。

    「你懷孕了嗎?」她的驚慌又增加了一倍,「這是怎麼回事?你等等。我打電話叫醫生!」

    「我的孩子要保不住了!」冰冰哭泣,身下有更多更多的血流出,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關係,那血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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