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驅魔人Ⅱ 作者:柳暗花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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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2008-4-23 15:08:0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8 231737
a57095 發表於 2008-6-8 00:35

第五卷 凶宅 第十二章 進屋了

蕾慌忙從背包中拿出一個指南針似的東西,擰開後面蓋子,伸出手,原地轉了一圈,然後認真看那個羅盤,只見上面金黃色的指針紋絲不動。

    她鬆了一口氣,再度看向遠方。

    昏暗的暮色中,四野寂靜,群山悠遠,雖然有些陰森神秘的感覺,卻並無異物,淺白的月亮也已經升起,襯得天空無情的冰冷著。

    真的是她眼花了嗎?她又沒有特殊的能力,怎麼會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再說,這個「定靈針」沒有反應,證明山上並無魂體邪物。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幻覺?

    「怎麼了?」石界注意到了花蕾的異常,也看到了她手中之物,低聲問,「你又拿了伯父的什麼東西?」

    「這是定靈針,如果附近有蕾疑惑地道,「你也知道,老頭子這麼有本事,絕對不會做出糊弄人的東西。」

    「有顯示嗎?」

    花蕾搖了搖頭,又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四周。此時一陣山風吹來,樹葉野草發出颯颯的聲響,似乎是有人低語一般。

    「快點跟上啊。」前方傳來隊友的招呼聲。

    下意識的抬頭一看,正看到老六扭過頭來,僵硬地笑著,花蕾心頭又是一驚,因為老六的頭差不多轉了一百八十度,那不是人類可以達到的程度。

    「別胡思亂想了。」身邊傳來石界平靜的聲音,這情景似乎還是只有她看到了,「你從小膽子就小,何必非要和伯父賭氣,要介入到這些怪事中呢。來,別怕,萬事有我在。記得嗎?伯父說我命格好,天生就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

    花蕾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是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第幾次盤問自己的內心,是她眼花了嗎?如果不是,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她,為什麼會看到這些?如果是幻覺,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難道是包大同經常說的心理暗示?

    想到這兒。腦海中出現包大同可愛又可惡的笑臉,花蕾把心一橫,拉著石界地手,大步追了上去。

    不管前方是什麼,試試才知道,她不能讓老頭子和包大同小看了她。就算有鬼又如何?為了獲得老頭子的認可,包大同的重視,她就冒一回險。

    差不多晚上十點多。一行人才終於出了山,下山的路果然比上山容易多了,但他們也足足走了五個多小時。進入山腳下的小鎮後。除了石界,所有人都筋疲力盡。

    這個小鎮和作者描述中的一樣,不太繁華,但已經有了城市地雛形。街道橫平豎直,兩側全是灰色的六層公寓樓,中間間或點綴著一家家小型的商場、餐館和超市。

    這個時候在城市中還是很熱鬧的,這裡就清淨多了,而他們又有八個人,所以等了很久才攔到兩輛出租車。前後到達了鬼屋。

    那地址是他們提前就確定了的,是根據作者小七的故事,和他們與作者偶爾聊天中尋找的線索而判斷出的。

    到了地方一看,和作者描述地幾乎一模一樣,兩邊是六層磚混結構的公寓樓,中間夾著一棟三層小洋樓,樓前有一棵不知名的大樹。

    月光下,樹蔭影影綽綽。斑駁地形成各種形狀,映在門前大片空地上,誘惑又可怕。

    小地方的人睡得早,兩邊的公寓樓已經差不多漆黑一片了,只有兩盞路燈像是快要掛了一樣,芶延殘喘的亮著黃濛濛的光,更襯得那棟鬼屋散發著淒厲的感覺。

    「還真有這樣一個房子。」老四喃喃地道,總是帶點挑釁味道的臉,此刻有些發白,看來他遠沒有他的文字表達出的勇氣與膽量。

    「廢話。如果沒有這樣一個地方,房門鑰匙從哪兒來?我們地租屋錢又給了誰,鬼嗎?」老三鄙夷的撇撇嘴。

    她似乎一向討厭這名青年作家,在這一點上,倒是和花蕾有共同點。花蕾很厭惡這種自以為是,還總當自己是青年楷模的人,和老四比起來,包大同簡直是一等一的極品男人。

    「先進去吧,看來不服老是不行啊。」老大扶了扶腰,「鍛煉得多好也沒用,年紀就是年紀。」

    老五一聽,立即從背包中拿出鑰匙和一支大號手電,但她才要從站在一起的人中擠出去,就覺得被什麼東西拉住了衣服,嚇了一跳,差點叫出來。

    她是研究靈異現象的,自認為鬼怪與人類的神經化學有關,但神經化學發作起來也是很嚇人的,尤其在這個時候。

    「小姐,快給車錢,我們可要走了。」一轉頭,卻發現是司機之一在拉她,那司機神色間有些恐懼,似乎很想快點離開這兒。

    「這裡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快給錢呀,不然我不要了。」司機向後退了一步,另一個司機已經回到車裡了。

    老七走上前去,先把車費付了。不過他個子矮小,和正常人不太相同,那兩個司機收錢時臉都白了。拿了錢後很快就開走了,臨走時,花蕾聽到其中一個人低聲咕噥「真晦氣」一類地話。

    「愚民!」老四又發表高論了,顯然是見那兩個司機見到儒都害怕,使他產生了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還要進去嗎?」老七說,抱了抱胳膊,顯然是覺得冷。

    花蕾一直注意著他,感覺他再正常不過了,更是懷疑自己剛才是出現了幻視。

    「好,走吧。不然沒被鬼嚇死,也給累死了。」老大開了句玩笑,拿過老五手中的鑰匙,率先向鬼屋走了過去,其他幾個人隨後跟上。

    他們走得平靜,但每個人心裡都有點發抖,因為那個「鬼」字,在此時此刻真的很有震撼感,像落在溫熱心頭的一片冰。

    花蕾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又悄悄拿出定靈針檢測,結果指針還是不動,這說明這棟樓內沒有髒東西。

    可是她就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彷彿那個房子是一張張大的嘴,就等著人類進入,然後就吞食掉他們的血肉。

    不過時間太倉促了,她來不及細想,就被石界拉著,機械地走進了作者小七筆下的凶宅。

    她沒發現,草叢中有一對黑豆大小的眼睛閃亮著,一直緊張地注視著這八個人,當他們魚貫進入了房子,就露出了興奮地光芒,還發出吱吱的笑聲。
a57095 發表於 2008-6-11 18:05

第五卷 凶宅 第十三章 是這樣的嗎?

房子內,漆黑一片。

    不知道為什麼,明亮的月光像是透不進來似的,只有幾隻手電的光柱掃來掃去,更顯得一樓大廳內忽明忽暗著很多東西。而隨著最後花蕾和石界的進入,房門「咣當」一聲關上了,聲音很大,好像有人用力甩上了門一樣。

    這情況讓所有人的心頭都是一跳,黑暗中立即瀰漫起了緊張的情緒。

    「快開燈呀。」老三叫了一聲,聲音有點尖。

    一般情況下,燈的開關就在近門處。所以石界退回了一點,在門邊摸索著。

    沙沙的摸索聲中,他忽然感覺一個軟乎乎的粗糙東西擠進他的左手,著實嚇了一大跳。本能的用力一甩,但右手卻同時找到了開關,於是他立即按下去。

    瞬間,光明灑滿了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除了陰暗的樓梯口。

    而因為黑暗太久。大家都對光明很不適應,所以差不多全部輕叫著掩上眼睛,過了好幾秒才適應光線,觀察起房子來。

    石界則猛的看向自己左手邊。發現剛才那軟而粗糙的東西是一隻表面已經硬化的黑皮手套,不知道為什麼被一條細繩繫著,惡作劇似的掛在牆上,襯得牆壁白得陰森。他氣得一甩,手套「啪噠」一下掉在了上,好像牆壁上脫落下了一塊黑皮。

    再四處看看,發現一樓的廳很大,他們在外面進並沒有這種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請君入甕」這四個字,或許就是房子給他的感覺,門比較小,但內部寬間很大。甚至太大了點,房子內傢俱又不多,說話隱隱有回聲。

    沙發、壁爐、酒櫃、電視櫃都罩著大塊的防塵白布。布下起伏著未知的東西。屋頂上的華麗吊燈垂下了一條珠鏈,閃現著隱約的微弱光芒。

    但房間內的光明顯然不是這盞燈帶來的,而是四壁上安置的八盞琉璃罩燈,看模樣還很藝術氣息,證明這個房子的主人是很有品味的。

    「還可以吧?」不知道是誰問了一聲。

    大家緩慢的在房間內移動,老四和老六這兩個不著四六的男人還多手的揭開那些防塵布,帶得大片灰塵揚了起來。嗆得氣管敏感的女人們一陣輕咳。

    「咱們是原休息,還是馬上分配房間?」小七侏儒問。

    所有人都很累了。長期生活在城市的人,走了五個小時的山路。身體和散了架一樣。他們對陌生的方不是不恐懼,但疲勞戰勝了這所有的不安全感。舉手表決的結果居然是全票通過立即分配房間的方案。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大家都忍耐著腰酸背痛的疲勞,分配房間時全員把這些方走了一遍。

    房間內的擺設都差不多。有點像酒店,似乎專門為了租出房間而佈置的,每個房間都一床一桌一櫃一椅,還有些必須的日常用品。居然很貼心,算得上非常人性化。只有頂層的閣樓是一張雙人大床和一張單人小床,還擺了一隻毛絨玩具大狗。

    總的來說,所有的陳設和作者小七的描述相符。

    而侏儒小七由於身材所限,上下樓不是很方便,所以一樓唯一的房間分給了他,二樓的五個房間被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和老六佔據,三樓當然是花蕾和石界。

    「有必要模仿作者在貼子所描述的人名和行為嗎?」石界掀起防塵布,一屁股坐在大床上。「這在我看來有些變態呀。當初是誰出的主意來著?」

    他自言自語,又想了想,居然沒有印象。拍了一下額頭道。「唉,我為什麼問你,你是半路加入的。可是當時一堆人七嘴八舌的,還真想不起是誰出的主意。也許是臨陣脫逃裡的人也說不定。」

    「我也覺得這很不舒服。」花蕾很小心的掀起防塵布的一角。慢慢坐在小床上,「不過已經這樣了。也別麻煩改來改去的,畢竟是網絡上的朋友,大家不想太接近吧。」

    「也是。」石界有點耐煩,看到花蕾疲倦的臉,忽然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八卦到參加這種無意義的探險,還拉了自己的青梅竹馬來。

    「我給你弄點水喝,然後你洗個澡就睡吧,今天實在累著了。」他說,但被花蕾攔住了。

    對這個陌生的方,花蕾還是感覺很不安全。雖然她偷偷拿出定靈針看了好幾次,都沒發現異常,可是這裡的東西她暫時不想碰。

    水和食物背包中還有,雖然出了一身汗。不洗一下很難受。但以清水擦洗一下就好了。洗澡的話,明天白天再說。

    他們是進行鬼屋探險的。如果住一晚沒發現什麼狀況。明天就可以離開了吧?

    她決定一切從簡,也希望石界不要離開太久,所以兩人胡亂吃了點東西,簡單洗漱一番就睡了。

    石界的個性是很粗疏的,簡單說是有點二百五,如果不是因為遊牧他在電子技術方面是天才,以他那種能吃能喝的勁頭來說,和豬有的一拼。所以他一上床就睡著了,可花蕾雖然疲勞極了,卻毫無睡意。

    她睡的是小床,因為知道石界睡覺會折騰,睡大床更舒服些。但是在黑暗中,她感到強烈的不安,大概是因為夜深人靜、大家又都睡了的緣故,各種聲音被放大了許多倍,廁所的滴水聲、窗外樹葉被風吹動的婆娑聲、傢俱偶爾的卡響、還有清脆的、不知是什麼的聲音都刺激著她的耳鼓和心臟。

    而且是因為潛意識中的恐懼吧,她居然想起許多看過的鬼故事。

    不能想!不能想!她警告自己,想逼迫自己入睡,因為聽說過鬼是能量體,多想就會以腦電波招來的靈魂學解釋。可是,她做不到,越想睡,就越清醒。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邊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似乎是有人跑上樓梯似的,把花蕾在死寂中變得異常脆弱的心臟差點震碎了。

    她下意識的看看一直握在手中的定靈針。那金色指針紋絲不動。但這一次花蕾很肯定這不是幻覺。她是不她在作夢,因為她的感覺格外清晰。而且那跑動的聲音從門前的樓梯掠過後,並沒有返回的聲音,卻接著又從樓下傳來一遍。

    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而不遠處的石界什麼也沒聽到,還呼呼大睡。雖然有人陪著她,她卻覺得孤獨極了,似乎要自己面對這一切。

    要是包大同在就好了,她軟弱的想。

    現在最好叫醒石界,可是花蕾被那聲音威懾著不敢動。她期望別人可以聽到這聲音後出來看看,但等了足有三分鐘,這棟三層小樓內跑動聲頻繁,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做出反應。

    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在跑?難道又是只有她聽到嗎?為什麼老頭子的寶物沒有反應?她不相信是這寶貝壞了,或者不管用,那又是什麼原因呢?

    當那跑動再度經由樓梯從門前劃過,花蕾再也忍耐不住,悄悄下床,試圖叫醒石界。

    她不敢出聲,搖了仰面朝天睡著的石界好幾次,但遊牧之神他睡得太沉了,根本沒反應。也不知道怎麼,花蕾突然又想起了一個鬼故事。

    弟弟和哥哥一個房間,弟弟半夜夢到被好多無頭的鬼追殺,嚇醒了,連忙叫醒哥哥,講了那個可怕的夢。哥哥一笑,伸手掰下了自己的頭。問道:是這樣的嗎?

    想到這兒,她感覺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睡衣,不禁緊張的看向石界。正對上石界猛然睜開的眼睛。
a57095 發表於 2008-6-11 18:06

第五卷 凶宅 第十四章 除了侏儒小七

花蕾不敢說話,因為門外的腳步聲正在接近,當那聲音在樓梯的盡頭憑空消失,她才敢輕輕的叫出石界的名子。

    但石界的情況並不讓她更安心,因為他始終大瞪著眼睛鎖定她的臉,眼神陌生而陰森。

    「你怎麼了?」花蕾嚇得不禁向後躲,可是身子其實並沒有動彈。

    房間的窗簾半開著。花蕾在昏暗的房間內僅憑一點自然光線,才能模糊的捕捉到一些影子,還有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現的青白微光。

    眼前的人是石界嗎?為什麼他看來有點惡狠狠的?難道遊牧之神他被什麼控制了嗎?

    「你怎麼了?」他忽然反問,聲音很大,在死寂一片中更是顯得放大了許多倍,淒厲而震人心魄。

    花蕾嚇得差點跳起來,本能的撲向過去捂石界的嘴,卻被他凶狠的眼神嚇了回來,接著眼看著他直挺挺且緩慢的坐了起來。

    哪一種情況更可怕?花蕾分不清楚!是獨自一個人的面對門外的恐懼,還是呆在似乎被鬼魂附體的朋友身邊?她只是不敢動,任一股股從心底散發的寒意毛毛的掠過全身。

    「該死,為什麼吵我睡覺!」石界忽然又叫了一聲,眼睛的閃光異常,卻原來他的眼睛完全上翻。只餘眼白視人。

    他「怒瞪」著花蕾,眼珠不停的蠕動,額頭的青筋爆起,莫名其妙的怒氣如兩把鋒利的刀子,刺入了花蕾的神經,兩手更是已經行動,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們為什麼吵我睡覺!」他幾乎是吼了。

    花蕾一時呼吸困難。但意識卻變得清晰了無數倍。她一邊掙扎,一邊還能感覺到門外的跑動聲忽然停了,那腳步聲慢慢踱到了門外。似乎有「人」在猶豫是否進來。

    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門邊。以至於沒有注意到石界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情急之下,花蕾狠掐石界的手臂,指甲陷入了他的肌肉裡,這種程度的疼痛照理來說能夠使任何輕度被迷的人恢復神智。她雖然沒有特殊能力,還被老頭子看不起,但畢竟是世家子弟,見識總是有的。

    可是石界毫無反應,似乎肉體的痛感已經無法傳遞到他的心靈。任花蕾又是掐、又是踢也沒用,而花蕾卻漸漸感到胸膛內的空氣被擠光了。大腦產生了空白感,這是極度缺氧的表現。再這麼下去。沒死在鬼怪手裡,卻要被自己的青梅竹馬殺了!

    電光火石之間。花蕾忽然想起了什麼,勉強抬起手,摸到石界肋下的肌肉輕輕一擰。黑暗中,石界發出了一聲怪笑,之後身子一僵,整個人撲倒在花蕾身上。把她壓在床上,之後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那是他的軟肋,遊牧他從小就怕人摸他的肋下。花蕾是急中生智,沒想到非常有用。

    便治服了石界,她還是不敢動。因為她怕外面的東西會進來。新鮮空氣衝進了肺葉,可她連呼吸也不敢,就在黑暗中與門外的東西對峙著。

    石界輕輕的鼾聲在她臉側細細的響起。

    「救命啊!緊繃的空氣中,一聲尖叫毫無預警的傳來,黑夜像一塊沉重的幕布,驀然被撕開了,露出幕後可怖的事實。

    整棟房子在瞬間像被炸開了鍋一樣,從死寂中一下子變得嘈雜混亂無比。房門重重的開關聲、紛亂的腳步聲、驚呼聲、咒罵聲此起彼伏,氣氛倉皇得令人的心臟禁不住隨著狂跳不止。

    亂、驚恐、茫然、逃命的感覺即刻瀰漫在所有能呼吸得到的空氣中。但也正因為這種氣氛。反倒刺激得花蕾敢於行動。而不是如待宰羔羊般躲在角落中了。

    「出了什麼事?」石界抬起頭來。

    因為他又突然說話,花蕾驚得差點背過氣去。一轉頭對上石界的惺忪睡眼。見到他眼神中的疑問、不解。心中狂喜,知道這是真正的石界。

    「我們快下樓去!」花蕾奮力推開壓在自己身上且沒有完全恢復意識的男人,跳到自己的床邊,抓起定靈針和背包,然後轉過身又踢了石界一腳,幫助他清醒得快些。

    石界反應也算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也不多問,一手抓起自己的包,一手拉開了房門。

    遊牧之神他動作太快了,花蕾根本沒有準備,當門被打開的一剎那。她忽然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懼,生怕門外有什麼東西站著,還好門外只是空蕩一片,還有許多道飛舞的光線掠過牆壁。

    「快走。」石界一把拉住花蕾,手掌的溫熱帶給花蕾不少安慰。

    只是在他們跑下樓的時候。花蕾明明聽到他們房間的門慢慢的關上了,發出長長的呻吟,好像是有人歎息一樣。

    他們才跑下來時,有什麼躲在閣樓的小廳內嗎?然後等他們一離開就進了房間?還是,那房間根本就不止是她和石界兩個?!

    容不得她細想,當她機械的被石界拉著跑到二樓時,忽然看見迎面跑過來一個黑影子,非常矮小,像個小孩,但是動作快得可怕,幾乎一眨眼就衝到了他們面前。

    想揮出背包自衛,卻已經來不及了。

    石界只來昨及橫跨一步,擋在花蕾面前。只感覺那小影子撞到了他的腿上,然後向後直翻,骨碌碌的順著樓梯滾了下去,速度很快,伴隨著一串尖叫和新一輪的驚呼。

    藉著交錯的光柱,兩人迅速跑到一樓的大廳。為了避開橫在樓梯最下一階的黑影,還要奮力一跳。石界還沒有什麼,花蕾卻直接摔倒在。

    周圍是繼續的驚叫,還有亂竄的光線掃在人的臉上。而且廳內顯然有人不停的奔跑,只是分不清跑動者是他們的人,還是本來就藏在樓裡的某些東西。

    花蕾睜不開眼。好在石界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放,耳邊只聽到他大喝一聲。「都別亂跑,開燈!」

    他這一句好像黑暗中的閃光,令驚恐中的大家好歹找回了一點理智,不知是誰按下了開關,光明毫不留情的迸現,刺目的白和短暫的失明後,大家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每個人都穿著睡衣。赤著腳,顯然全是倉促跑出的;每個人都面無血色。顯然都受到某種程度的驚嚇;每個人都拿著手電,剛才飛舞的光柱就是拜手電所賜;每個人都還活著,除了——侏儒小七。
a57095 發表於 2008-6-13 07:15

第五卷 凶宅 第十五章 門呢?

的屍體就是最下一階台階處的陰影,整個人像一個摔木偶一樣白沫,四肢扭曲著、蜷縮著,似乎要躲進身體內。而且他死前大概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頭髮被冷汗浸濕了,全貼在頭皮上,看來像被一塊黑布蓋著額頭。

    只是,他的眼睛是大睜著的,小小的臉上,那對眼睛瞪得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老五的聲音都哆嗦了。她還算好,老三和花蕾兩個女人根本不敢看。

    「看樣子是從樓下摔下來的,他個子小,而且比較慌亂,所以脖子摔斷了。」老四根據現象推斷,但卻不敢走近去看。

    「他不是住在一樓嗎?為什麼會這樣?」老六強制自己鎮定,卻仍然忍不住向老大靠近。像

    這位老人到目前為止還比較鎮定,在這種危急關頭,他更像是父親的角色。而逃家的、生活在錦衣玉食當中卻自認為生命痛苦的老六,現在終於意識到父親的重要,生命的可貴。

    但是,晚了。

    「他一定是受到了什麼驚嚇,所以會跑到樓上去求助。但是在樓上,他

    「我想他可能是撞到我了。」石界插嘴,「當時我和花蕾聽到有人喊救命,就跑出房間,正好看到迎面衝過來一個黑影子。這。不是我間接殺了他吧?」

    石界的臉白了。這房子出點什麼怪事,他雖然怕,但絕不會這麼恐慌。但如果儒小七是因為他而死。這樣他的心理負擔可就太大了。

    「關鍵是,他為什麼要從房間跑出來呢?之前大家不都是睡得好好地嗎?」花蕾躲在石界身後,不敢看向儒小七地屍體,但她後背涼嗖嗖的,總覺得身後有人似的,不禁挪到石界地胸前站著。但頭還是歪到一邊。

    剛才她跳下樓梯時,差點摔倒,曾經和小七那樣近距離過。當時她似乎聽到了他低沉的哼笑聲,但那也許是她在慌亂中產生的臆想和幻覺。現在這房子太讓人感到奇怪了,什麼事都似乎可能發生,剛才石界不是被迷了嗎?

    不過此時她的話一問出,每個人心裡都是一緊,都在想:小七看到了什麼?和自己所經歷的一樣嗎?

    「不管怎麼說。先報警再說吧。誰帶著手機了?」對於小七的死,石界是感到最難受地,可是他明白目前情況詭異不明,他必須保持鎮定才行。

    才進這房子時他看了。電話雖然有三部,但都沒有電話線。只有用手機報警了。

    沒有人回答他,但除了老大和花蕾外,每個人都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機,控制著顫抖的手指,拚命按鍵,然後對著聽筒狂喊。慌亂中的他們並沒有立即發現,手機根本沒有反應,直到聽筒中的死寂像石頭一樣擠壓住了他們的心房。

    「沒有信號!」幾個人幾乎同時喊道,老五更是把他最新款的手機砸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被氣到還是嚇到。那摔散的手機折成兩半,其中一部分沿著光亮地石板地滑到了小七的臉旁,從大家的角度看去,好像他也在打手機,看得人心頭發毛。

    「那就出去吧,房子裡既然呆不下去,到外面露宿好了,現在夜也不是很涼。」老大提議。

    一語驚醒夢中人,而老四反應超快,話音還未落就立即衝向了房門。

    他身材雖然沒有石界好

    大同更是沒得比,但比起在場其它人算是最強壯高大地行動力也強。只是他跑到門邊時卻驀然停住了,背對大家呆站了好幾秒,然後驚恐的大叫一聲,「門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後忽拉一下全衝到門邊。

    門,不見了。

    原來門地位置上,是一片慘白的牆,曾經在黑暗中擠進石界的手,後來被他丟在地上、老化了的黑皮手套就掛在那面牆上。初看上去,像一個燒焦了的人手,絕望的貼著牆壁。

    石界看得心中一抖,不過卻沒有說破,因為這房子有古怪是擺明了的,而恐慌已經影響到這裡所有的人,如果他不能保持冷靜,也許他們就出不去了。

    —

    「門到哪兒去了?是不是有人從外面封上了。」老三尖叫一聲,精緻的面容此刻扭曲得醜陋之極,不過她卻顧不得了。

    生的渴望、死的恐懼,這一切掩蓋了所有文明及美麗的表象。

    「誰知道,看看再說。」老四顧不得臉上冒出的冷汗,衝過去拍打牆壁。那清脆的聲音預示著,牆是實體的,並不是幻覺還是什麼。

    「再看看其他地方,或者門被轉移方向了。」老五的眼鏡沒戴著,只得瞇著眼看東西,「就像時空扭曲什麼的,我以前看到過這樣的

    她話沒說完,所有人都自動散開,對著每一寸牆敲打起來,有人用手,有人乾脆拿出隨身攜帶的工具。一時之間,嘈雜的聲音四起,然後是絕望的呼叫聲。

    只有花蕾沒動。

    她站在房間內,看著周圍亂成一團,和儒小七屍體那邊的死寂開成極鮮明的對比,感覺寒意陣陣。

    小七在看著她嗎?還是死人的眼睛都是如此?

    她抱著臂,身體僵硬,想要挪開眼睛,或者叫石界一聲,卻根本做不到。自從她的視線無意中掃到小七的屍體,就似乎給什麼粘住了,一直盯著小七的眼睛看。而且不由自主的,她挪動了腳步,向小七一步一步走去。

    聽說死去的人的眼睛會留下最後的影像,那小七看到了什麼,以至於他死不瞑目?她這樣想著,不受控制的、慢慢蹲下身去。

    淡褐色放大的瞳孔中,有一個景象,不是人類,而是一團肉乎乎的東西,像一個發酵的麵團。不過再仔細看,就發現那麵團正中鑲嵌著人類的五官,看不清表情,可確實是一張人臉。不知道是不是又產生了幻覺,花蕾在看清那肉團的一瞬間,肉團貪婪地吐出了舌頭,好像花蕾是美味的點心。

    她嚇得連驚叫也沒發出,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只聽身後有人叫了一聲,「找死啊,離這麼近幹什麼?」隨著話音,花蕾被強行抱起,後退到大廳中央。

    「你還是除靈世家之女呢,怎麼連這個也不懂,死人的怨氣如果噴到你臉上,你會倒霉一輩子的。」石界有點生氣地說。

    花蕾沒有話反駁他,只是下意識的再看向小七,正看到他慢慢閉上了雙眼。
a57095 發表於 2008-6-13 07:16

第五卷 凶宅 第十六章 掌聲

哭狼嚎似的聲音響起,全是由鬼屋探險隊的人發出。

    因為他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門和窗簾後的窗子,這些可以通向外界的東西全部消失了。四周全是厚厚的牆壁,他們彷彿被封在了一個外表像洋房的墳墓裡,死亡是唯一等在前方的東西。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老六坐在地上叫,身邊是嚇得哇哇直哭的老五。

    「放過我吧,我又沒有招惹各位大仙。」老四在外界面前一直扮酷,此時卻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跪在地上向不知名的方向拜著,「我給你們燒紙錢,有冤我來幫你們訴,我還有點名氣,一定幫得上!」

    「死了人怎麼辦?得想辦法報警。」老大畢竟有了年紀,還殘存一點理智,「門怎麼會沒有的,我再找找、我再找找。」他說著,又開始圍著大廳亂跑,只讓開了小七屍體所在的樓梯口,顯然那一絲理智也只是暫時。

    一邊的老三一言不發,像是喪失了判斷力一樣,手中拿著她自帶的瑞士軍刀,又是刮牆,又是刨地,看來想要自己挖出一條通道,但一刀一刀的劃下去,地面和牆壁卻連一絲痕跡也沒留下。

    啪!

    正鬧騰著,一聲意外的聲響劃破了空氣,驚得處於極度恐慌中的人好像被扼住了咽喉,暫時停止了哭叫和行動,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地。卻原來是石界把茶几上一個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碎裂的玻璃四散飛濺。

    「這是鬼屋探險,你們都是成人。就應該料到有危險。難道你們只是來旅行地?不知道可能出現意外嗎?」石界很少發脾氣,可發起脾氣來很嚇人,頗有些威嚴感。

    「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說嗎?不是無所畏懼嗎?不是標新立異。喜歡做時代先鋒嗎?不是研究神經化學嗎?不是生命痛苦嗎?不是要證明殘疾人也能探險嗎?」他一邊說,一邊把目光掠過眾人,包括已經死掉地儒,指出他們每一個人前來的目的,「現在怎麼了?還沒被殺死,就先給嚇死了?統統給我閉嘴!」

    他一番話。對於心理已經非常脆弱地眾人來說很有震懾力,大家一時無語,相對的,也平靜了些。

    「那

    石界向四周看看,歎了口氣道:「先把小七請到他的房間裡去,然後我們一起看看樓上的窗子是不是也被封死了,之後再一起想辦法。總之,目前情況不明。我們不能分開,必須呆在一處。」

    大家早就沒了主心骨,此時對石界惟命是從,不過儒的屍體太可怕了。沒有人願意靠近,最後還是石界和老大。一人抬頭、一人抬腳,把他送回到分配給他的一樓臥室中。

    他地房間內非常整潔,沒有掙扎和打鬥的痕跡,不過床很凌亂,床前的鞋子被踢到了一邊,顯然是突然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慌亂中跑出造成的。

    可是他遇到什麼事了呢?大家也遇到同樣的事了嗎?

    帶著重重疑問,石界把他安穩的擺在床上,然後忍著心頭的森寒之意,為他簡單地整理了一個遺容,又把鞋子好好地擺在床邊,這才退出來。

    當那扇門被關上的一剎那,他沒看到小七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吹開了蓋在臉上地被單,緩緩起身,把鞋子穿好,還照了照鏡子,扶好歪斜的頭,然後再躺回去,蓋上了臉。

    再然後,死寂。

    而門外,剩下地七個人,正在石界的帶領下向二樓走去,由老大斷後。

    剛才在尋找門窗時,也許是下意識的,沒有人敢到樓梯這邊來,現在在一樓的走投無路,只好來檢查一下樓上,因為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也許是樓下的燈光

    亮著,給了他們勇氣,也許是因為走廊燈也毫無障礙驅散了樓梯上的不懷好意似的陰暗,他們慢慢把所有的房間和走廊的每一個角落都看了一遍。

    結果是恐怖的,因為他們各自從房間中跑出來時,窗子都還在,花蕾更是記得窗簾半開,夜色中的微弱光線透了進來。可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如果沒有燈光的話,整個房子裡會陷入絕望的黑暗。

    這想法讓花蕾感到了沒來由的恐懼,石界似乎也有所擔心,讓大家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帶在身上,並且盡量節省能源。

    「誰也別想出去了。」當他們重又回到一樓大廳內,圍坐在一起時,老三喃喃地說了一句。

    這是所有人心中不能觸碰的恐懼,她一說出來,每個人都感覺一陣說不出的寒意籠罩全身。

    難道就這樣被活埋了?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也沒有人能救他們嗎?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我們被困了。」石界盡量說得客觀冷靜一些,「我剛才注意了鐘錶和手錶,時間全部停留在十一點零四分,也就是我們進入這棟房子的時刻。我沒帶手機,你們看看,手機除了沒有信號,時間還能顯示嗎?」

    花蕾多希望能看到手機上時間的跳動啊,可是她失望了,因為那上面顯示的時間還是十一點零四分。抬頭看看他人,每個人都面色慘白,絕望的搖著頭。

    「也就是說,時間對我們而言是停頓了。」石界繼續說道,「而且因為門窗全被封死,我們看不清天色的變化。我相信大家明白這個意思,這意味著我們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被困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白天還是黑夜,對我們有區別嗎?」老三略帶諷刺地問,顯然絕望透頂了。

    —

    「有區別,因為那關係到我們被困了多久,還有多久的時間可以自救。」石界厭惡這個女人散佈不良情緒,嚴厲地道,「你如果想束手待斃就請到一邊去,不要在這裡浪費空氣。你要明白,四周全封閉的話,除非有隱密的通氣孔,否則這裡的空氣能維持多久也不知道。」

    此話一出,又帶起新一輪驚恐,老大忙道,「大家不要害怕,過度緊張會導致空氣消耗過快。不管怎麼說,既然是探險,就有可能遇險,大家冷靜一點,聽石界的,也許會有辦法。」

    「有什麼辦法?」老四滿臉是汗,顯然嚇得最厲害,「我們這樣說話,也許大仙們正聽著呢。」

    「聽見更好。我正好要說,我石界是不會任人宰割的。我死了,也會是鬼,早晚算得清這筆賬。」石界的倔強勁上來了,梗著脖子說,「是死留不住,該活的也死不了。現在別考慮別的,挨個兒把晚上遇到了什麼事說一遍。」

    話音才落,就有鼓掌聲響了起來,顯然很欣賞他這番話。

    而大家,驚恐的面面相覷,沒有人敢說一個字,老四的褲子上甚至出現了可疑的液體。

    因為他們中,並沒有人鼓掌。
a57095 發表於 2008-6-13 07:16

第五卷 凶宅 第十七章 引誘者

音來自頭頂,可頭頂除了天花板和那個垂下珠鏈的吊麼也沒有。

    恐懼有如一條繩索,把每一個人都捆得緊緊的,沒有敢去深究那聲音的來源,只恨不得鑽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著,期望能被放過。

    可是為什麼?他們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呢?

    「我們為什麼會來這裡?」沉默了足有一分鐘,石界咬緊牙關打破沉默,儘管他的聲音也有點發抖,但事到如今,他還是有勇氣面對。

    「只因為我們聽了一個故事。」他繼續說,「那個作者,也叫小七,他聲稱這裡是鬼屋居的八個人中,他是唯一的倖存者。他告誡我們別來,可是卻描繪了一個恐怖故事,非常吸引人的故事。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決定來探險。或者我們根本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都起了戳穿這個故事的念頭,或者還想尋找刺激,以後好豐富談資。但無論如何

    「實際上,他還沒有真正開始講凶宅的故事。」花蕾插口道,一邊說一邊緊張的望向四周,生怕看到什麼,又怕看不到什麼,「他只是講了學校的凶樓。」

    談話可以減輕恐懼,何況大廳內的燈一直明亮著,所以儘管有危機四伏的感覺,房子內陰暗的角落中也不知道藏著什麼,但大家殘存的那部分理智心思,還是參與到了分析情況的事情中。暫時忽略了與世隔絕。不知道何時耗盡空氣地壓力與死亡地威脅。

    「那我們怎麼就來了呢?故事沒有開始講,只有個引子,我們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探險呢?」老三看了看老五。

    老五搖了搖頭。「探險是我組織的,但主意並不是我出的。當時我們在密室聊天,不知道是誰最先提起地。然後好多人開始響應,最後推出我來組織。其實,我本想聽了凶宅的故事再來,畢竟神經化學

    「誰還記得是哪個人提起的建議?」石界問。

    大家用力的想,可完全沒有印象。當天網聊時比較興奮,刷屏極快,不過老四高談闊論習慣了,寫書地手指打字也快,就屬他話多。

    這時他見參與過聊天的人都看向他,雙手連搖道:「不是我提出的!我只是附議。我是公眾人物,自然要有表態。」

    「也許你是想藉著人多勢眾。以英雄的形象出現,好標榜你的先鋒作派呢?」花蕾看不慣這個以叛逆著稱的青年作家,忍不住諷刺道。

    她最討厭他總是擺出勇者無懼的態度,但實際上。自出事來,就數他表現的驚慌、自私、而且沒有勇氣。他地表現。甚至都不如老六。

    「花蕾,不要吵。」石界制止她,因為明白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假如他們不能團結,有可能一個也不能活著出去。

    「為什麼要找提議探險的人呢?難道你覺得這是個陷阱嗎?」老三比較有腦子,冷靜下來後,思緒很清晰,犀利。

    石界點了點頭,「我有這個感覺。因為自從我們進了這個房子,一切就好像預先準備好了一樣,事情一件一件、有條不紊的發生。這太不尋常了,不可能是巧合。」

    「可是為什麼設陷阱對付我們呢?」一直未開口地老大問。

    石界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那上面並沒冒出一張臉來,但他還是對著屋頂說,「不知道為什麼。從我本身來講,我從沒做這什麼值得被報復的事,所以我被牽連其中,一定是巧合。這屋子要吃人,我們可能只是被隨機選擇地。說白了,我們是一群倒霉蛋,吃飽了撐的要進行什麼鬼屋探險,自己送上門來。但請相信我,假如不是有人煽動,我是不會那麼無聊的。」他說著瞄了老四和老六一

    覺這兩個人很可疑,即使他們不是鬼怪一夥兒,就從舉止來看,也像是生事的人。

    「你是說,兇手可能在我們中間?在他的煽動下,我們做出了不理智的決定?」老三又提出了尖銳的疑問,而後打了個寒戰。

    其實大家心裡都是一涼,看向彼此的目光瞬間變得冷漠而疑慮,已經不再有剛才的相互依靠感。在未知的恐懼之中,不信任感開始瀰漫了。

    —

    石界皺緊了眉。

    他是覺得事有蹊蹺,感覺他們來到這鬼屋是被設計的。但是現在說出來,只怕徒讓大家互相懷疑,對逃生是不利的。老三是個精明強悍的女人,她這表現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我並不覺得是這樣。」花蕾突然大聲道,「現在情況很明顯,我們被困並不是人為,而是被某些靈體布下了結界。如果真有幫兇,他是要和『那個』合作的。如果和『那個』合作,幫兇本身是人類的可能性非常小。」她不敢說鬼,只好用「那個」來代替。

    其實也不斷定事情與在場的人無關,但她明白石界的意思,於是故意這樣說,要大家不要放棄團結,「事實上,是我們自己來這裡的。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我們自己做了決定,並沒有人逼迫。」

    「但是我們受了引誘。」老大說,「我想這就是石界要找出提議者的目的。」

    「也許得慢而輕,顯得有些陰森。

    花蕾不禁拉緊了石界的衣袖,忽然想起在山上時,發生在老六身上的事。

    當時她看到的不是幻覺嗎?可為什麼石界看不到?除非石界也有問題,畢竟剛才在臥室時,他突然變形一樣。還有死去的小七,為什麼死得如此怪異?

    啊,不!不可以隨便懷疑,如果是這樣,從她自己這裡就亂了,逃生的希望就更加小了。可是,鬼屋探險小隊的人,當真全是沒有異常的人類嗎?

    想著,她的目光掠過眾人,忽然覺得每個人都面色青白、頭角崢嶸,不禁從心底寒了上來。讓她死了吧!這樣被恐懼煎熬著,還不如死掉,什麼也不知道多好。

    「我相信你們全體。」石界大聲道,「一定有其它東西在這房間裡,而引誘我們來的,是那個故事,是那個聊天秘室。否則為什麼他遲遲不講完故事,因為

    大家愣了。

    唯有老六又幽幽開口,「所以我說是小七,引誘者是作者小七。」

    這是什麼意思?不過細想起來,似乎就是因為凶樓的故事結束,而凶宅的故事卻遲遲不來,大家失去了耐性,又給挑逗得急於探尋秘密或者揭穿謊言,所以才急切的來到這裡吧。

    「那大家剛才為什麼會跑出房間呢?是因為聽到喊救命聲嗎?」石界再問。

    大家紛紛點頭,都表示是聽到喊叫而出來的,這意味著喊救命的人不是這些活人中的任何一個,因為所有人都「聽」到了救命聲,而自己未喊。

    難道是儒小七?但再回想,那叫救命的聲音似乎是女人,絕不是儒小七的聲音。

    是誰?誰喊的救命?!儒之死真是個意外嗎?

    「那麼,現在所有人都講講,在今晚遇到過什麼怪事。」石界再度發問。
a57095 發表於 2008-6-15 10:58

第五卷 凶宅 第十八章 遇到的怪事(上)

在被那聲救命驚得跑出房間前,每個人都遇到過可怕古怪的事嗎?

    大家再度面面相覷,似乎都不敢說破,連呼吸也屏住了。那種不確定的恐怖好像一層薄薄的白紙,只要輕輕一捅就會破,露出後面黑暗無盡的深洞。

    「我聽到有人跑樓梯。」緊繃的沉默後,花蕾率先開口,「從一樓跑上來,沒有下樓的聲音。但是不久又跑上來,不停的循環。而且——」她看了一眼石界,然後搖了搖頭。

    石界的異常是不能說出來的,這樣會影響人心穩定。

    再者,那可能只是石界在夢中被控制了。但儘管如此,他並沒有變得更可怕,可見被迷不深,應該不會有問題。如果她連石界也不能信任,在這個方她就沒有可信任的人了。

    「您呢?」石界以眼神示意老大。

    老大嘴唇動了動,嚥了一下口水,輕聲道:「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為我……偶爾會夢遊,所以我晚上睡覺是鎖著房門的。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爬山太累了,我睡得很沉。但是半夜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是睡在客廳的。」他指了指長沙發,苦笑。

    「不是鎖了門嗎?」老三很善於抓住細節漏洞。

    「對於夢遊症患者來說,無論睡前做了什麼樣的防護措施。在夢遊狀態也可以自行解決,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老五沉迷於靈魂學研究,當然也瞭解過夢遊症這種俗稱離魂的病症。

    「那我要離這老傢伙遠一點,誰知道他會在睡夢中做什麼。」老四多嘴道,「說不定就是他睡著了四處遊蕩。嚇到了小七,然後小七嚇得跑上樓,又被石界撞到,摔下樓來。折斷了脖子。說到底,是老大和石界害死了小七,與我們無關。

    他拚命推卸一切責任,自私得令人髮指。花蕾氣不打一處來,憤怒戰勝恐懼。厭惡的道:「那老大要有本事設下結界才行,我猜他沒那個能力。倒是你,總是在網上發表你驚世駭俗的無神論觀點,很容易引起網絡鬼魂的注意。你不是號稱上帝也不過是欺軟怕硬的小人。你和魔鬼是平等的嗎?那你怕什麼!」

    被花蕾一陣搶白。老四面無血色,因為他真的說了好多誹僧謗道的話。當時只是為了吸引年輕人的眼球,塑造自己的前衛叛逆形象,那是可以帶來無數崇拜,而後賺來無數銀子的。

    「對啊,我聽過網絡鬼魂。」老六又慢悠悠的說。「既然鬼魂是能量,自然就可以凝結成意識流進入電腦,這是有人研究過的。甚至有人說,網絡是鬼魂出沒最佳場所,說不定早就有什麼盯上老四了。我們都是被他牽連。」

    「你胡說!」老四又驚又怒,不過想起自己以往囂張的言行,心中又不免慼慼然。

    「我說的是真的。」

    「你是嚇唬我!」

    「我是幫你分析情況。」

    花蕾看了老六一眼。雖然他這樣說老四,她感覺很痛快,卻又覺得有點不對頭。因為每回老六這死小孩說話,不帶幾個髒字是不出口的。那些字都要用馬賽克來屏蔽才好。

    而且他說出的話,沒有一句有建設性,基本上全是沒營養的、淺白無知的,讓人反感的廢話。可為什麼從剛才到現在,他的語氣文雅穩重了許多,語意也比較有意義,甚至說得上是一針見血了呢?

    他正常嗎?他還是原來的老六嗎?

    正疑惑間,老六轉過頭來,對上花蕾的眼神時。一笑。

    花蕾心裡一涼。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因為老六的外貌雖然沒變,卻給她一種相當古怪的感覺。她心中忽然有些奇怪的想法。

    如果這房間內真有什麼的話。如果這一切是個陷阱的話,會不會在山上時,老六就被附體了。然後有什麼東西一直跟著他們來到鬼屋,和這裡隱藏著的東西裡應外合?

    她不能當場提出疑問,因為她沒有證據,這樣冒失說出來。只怕會影響團結,也怕會打草驚蛇。但她決定等大家集中了所有信息後,要單獨和石界談談。說一下她心中的三個疑問——老六的奇怪、石界的被迷以及小七的死。

    只聽石界又詳細問起老大的夢遊情況。根本不理會老四和老六的爭執。

    「當時我也以為犯了夢遊症,所以又回去睡。」老大道,「可是我第二次醒來時,居然是坐在樓梯上睡著了。但——現在我發現這可能不是我自己在睡夢中做的,而是——有人搬動了我。」

    一語畢,舉座皆驚。

    「為什麼這樣說?」老五問,神情間又是害怕,又略帶興奮。

    老大半天不作聲,直到空氣中無形的壓力使得人要發狂了,才輕輕挽起衣袖和褲角。

    「看。這是我才發現的,因為忽然感覺到疼。」他指指手臂和腳腕處,大家清楚的看到了可怖的瘀痕。

    那些青紫色的手印遍佈在他略顯鬆弛的皮膚上,似乎隱隱從肌肉中浸透出來。看來格外猙獰,更為驚心的是。那些手印大小不一。形狀不同,顯然不是一個「人」抓的。

    「這屋子裡好多鬼!」老四大叫一聲,聲音尖利,讓花蕾懷疑他是人妖。

    「靈體可以變幻形狀的,未必是你說的那樣。」她冷冷的道。

    「就是說,老大是被抬出來的,並非是夢遊。」石界導回話題,看向老人,「為什麼呢?我記得您住的是二樓最盡頭那間房子,難道是那房子不許人住?但是在那種情況。應該是會有警告的,那您除了被抬出來外,還遇到其它不同尋常的事嗎?」

    老大想也未想。堅決搖頭,顯然非常確定。

    花蕾見這老人經過五個小時的山路。還有剛才的番折騰,已經憔悴很多,不禁心軟。默默把自己的一瓶水遞給老人,耳邊注意聽著石界問起老三遇到了什麼。
a57095 發表於 2008-6-16 17:59

第五卷 凶宅 第十九章 遇到的怪事(下)

「我這人睡覺很輕,而且換了方睡不踏實,所以我其實沒怎麼睡覺,一直迷迷糊糊的。」老三力圖保持平靜,可是僵硬蒼白的面色,變調的聲音都說明了她內心的恐懼,「不知你們發現了沒?這個房子有點寂靜得過分。按理說,這是路邊,就算不算繁華,但偶爾也會有車經過的。但是,這裡有嗎?你們發現了嗎?」

    她問,又像是自言語,「沒有。根本什麼聲音也沒有!我甚至感覺我是生活在真空中,或者是墳墓裡。我得說,我有點怕,所以一直躺著不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半夜的時候……我那屋的檯燈突然亮了,就好像有人擰亮的,從微光度慢慢到了強光。」

    「後來呢?」石界問。

    老三搖搖頭,「沒有後來。因為我不敢動,只能不斷告訴自己那燈的開關一定是松的,而我在桌上堆了太多東西。也許是東西划動帶動了開關。可是我不敢下床去關燈,就苦熬著,直到聽到有人喊救命,就再也繃不住了。」

    「我看到了黑影。」老三話音才落,老五就哆嗦著道,「今天很奇怪,我睡得特別快,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醒來,就好像有人用針刺我的大腦似的。然後我看到屋子裡有黑影在跑,沒有聲音,只有影子。我要嚇死了,但是還沒喊出聲,卻發現那是窗外射進來的影子。你說沒有車經過,可我感覺那是汽車經過時燈光折射的車影!不過……現在想來,我是住在二樓靠花園那一側,應該看不到……」她打了個寒戰,忽然細細抽泣起來。

    「你呢?」石界連忙在群體情緒再度惡化前。問老六。

    「我沒看到什麼。」老六「平靜」的說,「我就是做夢,夢到我還在爬山。可是感覺背上很重,好像背了什麼東西似的,還涼涼的,所以我請花姐姐給我看看。」

    「我?」花蕾很意外。

    其實她比老六大不了幾歲,也是同樣生長在大富之家,可是她很討厭老六傲慢裝酷的態度。幾乎沒和他說過話,不明白老六為什麼會夢到她。

    難道——是因為她在山上時看到了什麼?

    「花姐姐說我背上長一顆大青痣,還摸了一下,很疼。然後我就醒了。因為聽到救命聲,感覺毛骨悚然,想也沒想就跑出來。」

    「你脫掉上衣。」花蕾忽然說,心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只是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老六又是一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笑,花蕾只感覺陰森和淒涼,接著她和大家一起看到了老六的光裸脊背。那上面赫然出現了一顆青色的痣,拳頭大小,隱約是一張模糊的人臉形狀。這讓她立即聯想起了在山上時發生的事,還有聞到的那股血腥腐肉味。

    是什麼跟進了這屋子?老六身上的噁心味道和小七瞳孔中最後的形象是同一個嗎?假若是。那麼是那團腐肉在害人,還是這屋子本來就有問題?

    「怎麼了?難道我背上真有東西?!」因為眾人不可抑的驚呼,老六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先是嚇得面無人色。之後突然發狂,亂叫亂跳著。伸手拚命抓自己的背。「快幫我弄下去!快幫我!好疼!啊。火燒啊,著火了。疼死我了!」

    那顆痣在他背心的中央。他根本夠不到,只抓得背上道道血痕,面孔因驚恐和喊叫而扭曲,人更是從開始的瘋狂蹦跳發展到倒打滾,嚇得其他人慌忙散開。之後他一躍而起,拚命向樓梯口衝去。

    「老四,抓住他!」因為老四被驚得跑到了樓梯附近,正好擋住老六奔跑的方向,石界叫道。

    哪想到老四大叫一聲,往旁一閃。讓老六衝了過去。幸好石界反應很快,幾步追上去,硬是在樓梯拐角處追上了老六,一拳把拚命掙扎的他打昏,快速拖了下來。

    花蕾捂著嘴。驚恐的看著這一幕,感覺那樓梯好像是食人的通道,石界是在老六被黑暗吞噬的一瞬間把他拉了回來,驚險之極。

    「就剩下你了。」石界把老六扔到沙發上,發怒的盯著老四,不明白這個所謂的時尚先鋒還算不算男人,看來媒體的包裝還真是騙人不償命。

    「我……我什麼?」老四面如土色。

    「你遇到了什麼?」

    「……」

    「你不說的話,我們集體行動時不接受你,你自己想辦法逃生吧。」石界撂下狠話。

    「不要不要,帶上我。」老四跑過來抓住石界的手臂,石界厭惡的甩下他。

    「那還不快說!」

    「我睡覺時本來好好的,但是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哭聲,然後……然後就是指甲刮床板的聲音,就在我枕頭底下。好像有個女人不斷的撓著、撓著……」

    「是不是這樣啊?」本該昏迷的老六突然醒來,以指甲劃過茶几,發出刺耳的尖銳之聲。

    實質的刮擦聲像響在眾人的心上,花蕾驚愕的看著老六臉,感覺他的瞳孔失去了顏色。變得烏沉沉的。

    「快抓住他,他驚嚇過度,瘋了!」她敏感的覺察到了什麼,喊叫出聲。

    石界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向著已經跳起來的老六撲了過去。

    不過瘋狂的人是力大無窮的。石界雖然也算強壯,卻根本沒辦法制住老六,反而讓他翻過了身。兩人在上激烈的搏鬥,其他人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一時之間呆愣著沒反應過來。

    「大家別愣著,幫忙啊!」眼看石界要無法制住老六了。花蕾急得叫道,雖然她不擅長打架,卻還是衝過去幫忙。

    接著,老大、老五都本能的撲了過去。

    老三衝到牆邊,扯下窗簾。奮力撕成布條,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制服了老六,把他捆得結結實實。都已經脫了力,氣喘吁吁的癱倒在上。

    「噓!噓!」唯一僵站在一邊沒有幫忙的老四突然發出聲響,「輕點呼吸,會消耗過多氧氣的。由著他跑去得了,為什麼要抓他?他活著也是白白浪費氧氣。」

    回答他的。是所有人的憤怒目光,那些強烈的憎恨之意終於讓他閉了嘴。怎麼?只有他的生命是珍貴的,別人不值一提嗎?他們組隊而來,就應該互相幫助。人,怎麼可以自私到這個步!

    「哈哈。哈哈。」一邊的老六也不掙扎,被捆得像個粽子,先是古怪的笑了一陣。而後突然輕輕哼唱起歌曲來。

    在一幢像墳墓一樣被封閉的房子中、除了一樓客廳。所有的方都沒有人氣、旁邊的房間內停著一具新死之人的屍體、被困的人因暫時的平靜而漸漸被恐懼佔據了心房、四周充斥著因死寂而格外放大的呼吸聲、就在這種環境下。老六用因喊叫而變得沙啞的嗓音唱著一首聽來很古老的童謠,那情景,真是詭異極了。

    「小鴨乖乖,個子矮矮,走起路來,屁股歪歪——」

    花蕾越聽心裡越發毛,不禁靠近了石界。

    石界拍拍她的手安慰。眼睛卻看著大家說道:「現在,我們商量一下要怎麼辦吧。」

    話音未落。燈「啪」的一下滅了。

    光明瞬間消失,整個世界,一片黑暗。
a57095 發表於 2008-6-17 18:01

第五卷 凶宅 第二十章 保護結界

片刻的寂靜,之後就是各種驚呼響起。不過幾個人罷了,卻好像有無數人在黑暗中尖叫著哭泣,其中還夾雜著重物倒的聲音和老六的笑聲。

    「別慌,安靜!」石界暴喝一聲,一把拉住花蕾,只覺得好柔軟的小手冰涼,「都站在原別動,把手電拿出來——別亂照,先照向自己腳下!」

    他們雖然不是到野外探險,不過所有人都不知道鬼屋探險需要帶著什麼。所以還是帶了相應的設備,此時正好用上。

    而他的話雖然不算管用,但卻有很強的提示作用,說不清多久的持續混亂後。客廳內漸漸安靜了下來,然後光線開始出現。儘管是照向面的,但彼此間卻能看到了。

    「走到中間來。光線照在一處。」他示意自己的腳下。

    這個時候。大家完全沒有了主張,只機械的執行著石界的命令,當所有人站在一起,花蕾赫然發現老六不見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老六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六被抓了!」她壓抑住自己的驚呼,雙手抓緊石界的胳膊,低聲道。

    不過短暫的混亂後是讓人心臟狂跳的安靜,她說得雖然很小聲了。但還是讓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老六被鬼抓了!

    花蕾的話在大家心中自動解釋為以上的意思,於是恐懼如同懸在頭頂的刀,又距眾人近了一層。死亡的感覺扼緊了所有人的咽喉。

    突然的黑暗是造成了一定時間內的混亂,大家都在視覺受困的情況下不知所措,甚至四處亂跑。但這一定不包括老六,因為他一直在笑。而且他不可能自己掙脫繩索。

    他在漆黑之中是怎麼自行離開的?似乎鬼魂是唯一的解釋。那麼,他現在是死是活?那藏在屋子裡的東西又為什麼抓走他?如果老六是被抓走的。侏儒小七是否是被殺的,而不是個意外呢!

    「他要殺人!他要殺了我們所有的人!」老四失控的叫道。

    不過這回石界並沒有斥責出聲,而是冷冷的斜睨著他。「你要躲、你要哀求就請便吧!有本事別來和我們湊在一起。要不你就閉嘴。否則我打昏你,把你扔到樓上去!」

    這話比什麼都管用。老四立即連一聲也不敢吭。

    石界腦子混亂之極。只是勉強保持冷靜。

    他和花蕾是青梅竹馬,雖然每一年中都有半年在國外,但卻很清楚的知道花蕾家的老頭子有多大本領,不過他一直沒有學過,總覺得這一行業實在古舊。

    現在他後悔極了。為什麼不學個一招半式呢?如果有哪怕一點點的技巧,現在也不至於被人耍弄而沒有還手之力。像個倉皇的獵物。

    現在他明白了,有時候科技無能為力!

    他覺得對方確實是想殺死所有人的。從他和花蕾也身陷其中看,這並不是蓄意的報復,他們是被無意中選中的。

    可是那個「鬼」要幹什麼?殺人就殺人吧,為什麼要想貓捉老鼠一樣,非要慢慢折磨他們呢?

    人的恐懼是有極限的。心理壓力過大,其結果要麼是腎上腺素過分分泌,使人心臟衰竭而死;要麼就是人體進入自我保護機制,也就是死亡或者陷入瘋狂;要麼就是不再害怕了,生出強烈的反抗之心,這也就是所謂的憤怒勝恐懼。

    顯然。石界就是第三種,特別是當他發現自己身邊有異常的時候。

    花蕾緊張的兩隻手都抓著自己的手臂,那麼——他手中握著的又是什麼?他以為握著的花蕾的手。其實不是!

    忍著心頭發麻。他低頭一看,居然是那保手套,那只皮膚已經僵硬的、他曾經摸過的黑皮手套!

    「你***,要命就儘管來,老子怕了你跟你姓。」他心中忽然生出悍勇之氣,那是小時候在美國讀書時。被幾個美國孩子圍毆的時候練就的,有點光棍,有點撒潑,有點發狠,但出無所畏懼。

    「偷偷摸摸,做鬼也這麼沒品,如果想先嚇我們一個半死,再個個吃掉就就甭想了。至少你老子我不會如了你的意!」他一邊說一邊把那手套狠扔到樓梯處。可當他再度要拉起花蕾的手。卻撈了個空。

    他想把那鬼魂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其他人也許就有生路。反正海老爺子說他命格極貴。沒有橫死之相,他今天就乾脆信到底。

    而花蕾此時卻正隨著他憤怒的叫罵。悄悄摸索著自己的背包。

    在進行這場鬼屋探險前,她是準備了一些東西的,雖然還是從老頭子那偷拿的,但她實在是忐忑,總覺得有了這些東西就感覺安全的多,似乎老頭子就在她身邊。

    老頭子從不讓她學那些驅魔除鬼的方法,因為她身體欠佳。因為確定她不是那塊料,所以不浪費時間。可她雖然不喜歡這一行,膽子也小,卻強烈的渴望得到承認,於是偷偷摸摸從書本上學了一些理論方面的知識。

    這些她從沒有實踐過,但是配合著老頭子新研究出來的法器,也許會有些效果。她曾經希望用不上的,現在看來卻只得搏一次了。

    石界太衝動,年紀比她大,卻還像個孩子,包大同是不會這樣的。他平常嘻嘻哈哈、吊兒郎當,似乎什麼也不在意,但在最關鍵的時刻絕對冷靜而清醒,縝密而堅強,絕少犯錯誤。

    從來沒有這麼深的體會到在他身邊是如此安全,儘管他忽略她,可是卻也一直保護她。那是她在老頭子身邊都沒有過的踏實感覺。

    「石界,你現在是大家的主心骨,不能亂。我在想,這是不是什麼邪術?這世界上也許就沒有鬼。」與其他人沉浸在恐懼中而沒有反應不同,老大因為年紀的關係,還算鎮定,於是提出了另一種可能。

    「明明就有嘛。」一個孩子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

    同時。樓梯的拐角處。一雙綠幽幽的亮光出現,是一對懸浮的眼睛。好像是從獄深處浮現,透過了樓梯拐角處不同尋常的、重重疊疊的黑暗。

    老五率先尖叫起來,幾乎與叫聲同步,花蕾把四枚乒乓球大小、圓乎乎的東西分別扔向大廳的四角。

    隨著「啪啪啪啪」四聲響,那四個小球在到達一定的範圍後突然變形,像四枚大號銷釘,牢牢的釘在了面之上。而花蕾則盤膝坐在上。嘴唇微動,默念起那背得滾瓜爛熟,卻從沒有用過的口訣來。

    「滋滋」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呆了,連反應都來不及,眼看那一對幽光猛撲了過來,在就要衝到離樓梯口最近的老五前面時,卻驀然停留在半空中,化為一縷灰煙,不住飄蕩,就好像有什麼燒著了,又好像那幽光是被一個無形的東西擋住了。

    「花蕾萬歲!」石界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明白是花蕾學著設置阻擋結界,而且還成功了,「一次OK。成功率百分之百。我還沒想到你留著這一招。」

    「歪打正著。」花蕾吁了口氣,並不是謙虛,而是確實如此。

    不過她顧不得額頭上因緊張而冒的冷汗,把手中抱著的一個類似超小號火爐樣的東西擺在阻擋結界的正中。那小爐中間閃著一點極強的紅色光點,讓人看著感覺溫暖極了。

    「都圍坐在到這裡來吧,我不知道這個保護界能堅持多久,但是我們暫時可以放心說話了。」她抬頭看看大家,「至少,我們有時間等待救援。」

    「誰會來救我們?」老三第一個走過來,有些絕望的問。「我們來這裡。可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商定了不告訴家人朋友。而唯一喜歡逛網站後台的人也來這兒了。」她瞄了一眼石界。

    「會有人來的。」花蕾說,腦海中浮現出包大同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包大同根本不知道她的行蹤,但她堅信他會來救她。
a57095 發表於 2008-6-19 17:25

第五卷 凶宅 第二十一章 變態推測

包大同坐在電腦前,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很奇怪,在沉寂許久後,小七更新了一章很長的章節,常在《零雜誌》論壇閒逛的人都興奮無比,對這個恐怖故事的最新進展進行熱烈的討論。

    包大同也很關注這個凶宅的故事,這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在靈異事件方面見多識廣的自己是怎麼被吸引到小七的故事裡的。

    最新的更新中說,進入凶宅後前幾天一切正常,但在一個暴雨之夜,作者小七就生病。臥床不起,而老六則突然瘋了。而且失蹤。

    最可怕的是,他們被封在房子中,找不到任何通往外界的路。似乎被埋在了墳墓裡、被陷在了孤島中,如待宰的羔羊一樣,絕望的等待著被殺戮。

    不得不說,作者小七的文筆相當好,讓每一個看到文章的人都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或者這感覺太強烈了,作者小七描寫的細節也太逼真了。那些恐懼的反應。人們在那種狀態下的行為,都真實極了。

    可是作者的筆觸卻有一種鎮靜和從容,有些冷眼旁觀的感覺。如果作者小七真的經歷了這一切,絕不會是這個腔調。

    感覺上,他還有點興奮。有點幸災樂禍,就像和大家一起在看一場恐怖電影,不過是由作者小七敘述了出來。

    而且,他知道結局。

    這讓包大同產生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想法——這不是在講故事,而是在進行現場直播。

    這想法突如其來,讓他懷疑自己是否變態,居然生出這樣的念頭。但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樣想,他就是越有心驚肉跳之感,然後開始坐立不安。莫名其妙的擔心起花蕾來。

    假如作者小七是用那個凶宅的故事做陷阱,吸引人去探查,然後在好奇者身上發展故事,再一五一十的寫下各種細節,欣賞被陷害人的孤立無援和絕望恐懼,最後發到網上供人閱讀。

    那麼,做為故事的角色。就一定會以死亡終局。而在這個故事的前面也說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小七一個人倖存。而現在故事中的小七臥床不起。這會不會是一個借口,一種角色轉移呢?隱藏在暗處的小七會不會就是殺人兇手呢?

    假設這一切都是真的。作者小七才是真正的變態,而且能做到這一點的也肯定不是常人,甚至是那種東西。但問題是,他的猜測有譜嗎?還是他因為過度擔心花蕾而產生的臆想?

    花蕾兩天沒出現了。一直以為是賭氣,本打算過兩天她再不來上班,就找個借口去抓她回來。可是現在突然感覺自己疏忽了,因為花蕾是個沉不住氣且厚道的人,不會這樣做事。

    他急忙打電話給花蕾,先是手機,然後是家用座機,但是都沒有人接聽。情急之下,他跑到花蕾的住處去,按門鈴也沒人理會。

    在越來越不安的感覺中。他使用他的開鎖技術,闖入花蕾的家。有乾淨整潔的環境中,他沒有感覺到任何邪氣,可是卻感覺出了一天沒有人出入的冷寂,這證明花蕾至少一天、甚至兩天沒回過家。

    不過啊!花蕾雖然性子急躁。有些小小任性,可實際上卻是個乖乖女,懂得為人著想。不像現在的年輕女孩那麼瘋,那麼以自我為中心。就算家裡沒有父母管她,她也不會夜不歸宿的。

    怎麼了?難道她失蹤了?難道她落到什麼陷阱裡了?

    心裡一急,也顧不得平時對石界的厭惡了,翻出花蕾的電子記事本,發現上面確實有石界的電話號碼。家裡、手機、工作部門的都有。

    花蕾是數字白癡,所以總是把各種號碼都記錄清楚。電子記事本的密碼就是她的生日,熟悉她的人很容易就會破解。

    可是,他坐在花蕾的客廳裡打了半天電話,石界的電話也沒人接。工作部門的其他人說石界放假了,聽說要去遠足。

    一個一個的調查結果,一個一個的答案,似乎都在向包大同所想像的那個最不利的方向發展。

    再細想想。花蕾如果在他這受了氣,很有可能去找石界傾訴。她在本市朋友不多,除了和小夏非常要好外。就是和石界最親近了。

    這也是他對她亂發脾氣的原因,不過他現在非常後悔。

    假設花蕾生了他的氣。去找石界訴說,然後在石界的勸說下和他一起遠足。假如這遠足是去鬼屋探險什麼的——

    這可是新興的一種遊樂方式,他是今天早上才聽論壇裡的人談論起。而石界很冒失、又好奇心重,還略帶點八卦的性格,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

    這推測太出人意表了,也嚇了他自己一跳。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出其他解釋。而且,也不知道是心理暗示還是什麼,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形容,他忽然感覺最新更新的故事中,那對青年夫婦很像是花蕾和石界。

    在這章更新的最後,作者小七說,那對青年夫妻的女方在最後關頭利用了一點術法,結成了阻擋結界。他對此描寫得很細緻,甚至包括那四個怪球的刺入面發出的聲響,還在文章中感歎。沒想到這女孩居然還會一些道法,很是意外。

    反過來想,花蕾在他面前除了搗亂外,並沒有施展過什麼術法,但在這個時代,會這些道法的人太少了,花蕾身世成迷,身上又總帶些古怪的玩意兒,這情況很像是發生在她身上的。因為不會那麼巧又出現一個特異人!

    難道她真的被困了?!石界的死活他不介意。可是這一刻,他突然很不想失去花蕾,這念頭如此強烈,強得讓他的心都燒起來了,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十萬火急。

    「花骨朵對那個凶宅的故事很熟悉嗎?」包大同心急火燎。因此顧不得阮瞻很生氣他打擾小夏睡眠的情況,在半夜三更打了電話,「她是不是常和那些討論故事的人混在一起?」

    小夏本來窩在老公懷裡睡得香甜無比,迷迷糊糊中聽到這問話。先是愣了一陣。隨即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包大同不會在這個時候、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

    不過她還沒回答,包大同突然把電話掛了,因為他聽到花蕾家的房門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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