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驅魔人Ⅱ 作者:柳暗花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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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2008-4-23 15:08:0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8 231731
a57095 發表於 2008-5-22 17:29

第四卷 禽獸 第二十七 秘密

「付小姐。」包大同歎了口氣,「你如果這樣,我是沒辦法幫你的。你也知道,殺人的兇手不是人,而且是非常凶的東西,如果你有隱瞞,萬一我犯了一點點錯誤,不僅我要搭上命,你也逃不掉的。」

    「真的沒什麼啊。」付艷秋辯解道。因為一瞬間聲音大了。似乎還嚇了自己一跳,連忙低聲解釋,「我說的都是真話。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要說奇怪的事,倒是有一件,可是我不確定。這也能說嗎?」

    「你要把所有你覺得不正常的事全告訴我。」包大同怕自己太急了,嚇到付艷秋。盡量溫和地說。

    付艷秋點了點頭,「好吧,我奇怪的是那天的車禍。當天雖然很晚了,但天氣晴朗,那邊的路燈也特別明亮。從公園中心的涼亭是可以看到整個街口的。我親眼看到,所有的車都正常行駛,但不知為什麼突然發瘋了一樣亂竄亂撞起來。車禍後交警察調查過,沒有明顯的肇事車輛,十幾輛車子好像同進失靈了,而且經屍檢,這些司機中也沒有違規駕駛、醉酒駕駛和疲勞駕駛的。所以,這車禍不是很突如其來,很奇怪嗎?」

    包大同「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卻明白,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是路口有什麼異物出現,或者是附近有什麼極度邪惡的事情發生,這才影響了正常駕駛的人們。有可能當時街心公園之中就發生了什麼。

    那個公園很奇怪的,能使一切善的和惡的加倍,是個非常強的地穴氣場。

    試著把各種線索串連一下,夜晚、很強聚氣能力地街心公園、可怕而奇怪的車禍、冒牌金城武的身體、後來停屍房地換屍事件、車禍發生當時六名被追殺護士當時在場,而且她們還唱醉了。還有之前他早就判斷出的,這六名護士一定一起幹過什麼。才招惹了可怕的東西。以致後來受到追殺。

    重新排列組合這些內容,可以推理為:有一天晚上。六個好朋友照例聚會,因為她們都有非常煩惱的事。所以很快喝醉了,但她們不想就此各回各家。於是又買了酒到一個很有靈氣地街心公園去喝。

    期間她們共同做了一件事,可能是和血與魂魄有關的,而且是能招來極怨念的事。因為她們是在街心公園這個特殊的地方做的某事,結果怨念和邪惡力量都成倍增長。像磁場一樣影響了街口來往的車輛,造成了一起非常可怕的車禍,而車禍中的死亡和鮮血再反過來滋養了地邪惡力量。

    於是,釋放這力量地東西選了一具非常好看皮相做外殼。做了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也影響了所有附近地靈體。它調查了傷害或者招惹它的六名護士的情況。然後一個一個殺死了她們,還吃掉了她們地部分屍體。(當然,停屍牆上的洞是人類挖的。是為了把流浪漢的屍體神不知、鬼不覺的弄過去冒充冒牌金城武。)

    現在它很可能已經陷入瘋狂嗜血地狀態中,殺了最後一個倖存者付艷秋後,就可能隱藏起來,甚至再換一個軀殼,潛伏在正常的人們身邊。

    那樣。受傷害的人可就不止是這六個了,會造成很大的麻煩。所以,付艷秋一定要保住,也一定要盡快找到那個兇手。

    至於兇手殺人的次序和手法,也可能和當時那六個女人做的事有關的。

    「你們當天在街心公園做了什麼事?」他突然問。

    付艷秋臉色一白。「這個和那個殺人兇手沒有關係吧?你不是說他就是那個長得像金城武的人?」

    她的表現說明,這六個女人確實共同做地什麼事,但是那件事在她們心中應該不算很嚴重的事情。所以付艷秋之所以隱瞞,是因為她覺得那事與她們被追殺是無關的。

    「我的助手調查過,冒牌金城武除了長得引人注目一點,生前非常平凡。為人溫和老實,沒有任何促使他好生異變的事。所以說,他並不是兇手,而是佔據他身體的惡靈才是兇手。」包大同直率的說,直攻付艷秋最後的心防,一點不留情面。

    不過,他也確實佩服花蕾。他要她調查一下冒牌金城武的情況,本以為要好幾天。哪想到才用了半天時間,在他來保護屋之前就已經拿到調查結果。

    「一定是有人在街心公園裡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招來了沖天的怨氣。從某些方面講,當時做了壞事的人才是罪魁禍首。」包大同繼續說,「付小姐,車禍發生在不久之前。今年的冬天又特別冷,我想除了聚會的你們。當時應該沒有人呆在街心公園吧?所以,請說說你們做了什麼。這樣我就可以抓住兇手。你要知道。一旦你也被殺,兇手就可能藏起來,然後再去傷害無辜的別人。如果你們真的做了什麼。就相當於做錯了三件事。一,招來了怨氣惡靈。二,間接製造了車禍。害死了八個人。三,還會因為你們的錯。繼續有人承擔惡果。」

    他說完看了一眼付艷秋,見她臉愈發蒼白,顯然被包大同說中了什麼,可是她又不敢相信。再加上她想到自己可能害死別人。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悲鳴。

    包大同嚇了一跳。連忙檢視了一下門上的隔音符,發現效果仍在,不禁鬆了口氣,連忙又加了一道符在門上。

    付艷秋在一邊呆呆的看著,覺得眼前的人一定是有特殊能力。知道連警察也查不出的事,而且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的,至此完全信任了包大同。

    她回想了當天晚上發生的情況,忽然打了個寒戰。一直覺得不過是個小動物而已,怎麼也沒想到會和這麼殘忍的兇殺案有關。事實上,到現在她也不能相信。但根據這位包先生所說,當時只有她們六個人在街心公園,而且她們確實做了殺生見血的事。

    再想想,前面的五個朋友死的時候,可能都是被咬死的。而且還有部分屍體被吃,這似乎——和她們做的事有關係。

    可是。她從沒想過這件事會造成那麼可怕的後果,不然她也不會隱瞞著不說。她以為這只關係到道德,不想死去的朋友在德行上有所玷污。並不知道這居然關係到事情的真相。

    「當時,我們六個人確實是做了一件事。」她求助似的看著包大同。似乎在請求支持。看到包大同善意安慰的目光,她終於說出了心底的秘密。

    包大同沒有分析錯,這六個人在私生活上非常不如意。

    周萌與男友戀愛八年,為那男人墮胎就不下五次了,一心一意的對待他,可那男人卻以做生意為借口,騙光了她的錢,在單位挪用了公款,還要她來償還。更喪盡天良的是,他居然迷暈了她。把她送給他的債主一夜,就為了減免一筆債務。周萌後來變得很偏激,私生活很放蕩,經常玩一夜情,而且對男人都非常憎恨。常說男人都是xiajian的狗,要虐待他們才行。

    孫君就更不用提了,有那樣一個五毒俱全的老公,她只能忍耐,婚也離不成,因為她怕老公拍了她的性愛光碟,以此來威脅也。她也恨死了男人,但是她和周萌的反應不一樣,她採取的是冷漠態度,不理他人。

    苗小莉則是太寂寞孤獨了,因為男人們總是不想接近她,無論她怎麼掏心掏肺的對人也不行。她總說男人都是沒品味、以貌取人的傢伙。口頭上非常蔑視,但內心深處還是渴望的。但她比較倒霉,遇到的男人沒有一個在乎女人內在。所以她的內心黑暗而脆弱。

    費娜表面上看來是幸福的,但她的男友向偉非常花心,而且還要求她容忍。依向偉的話說。女子無貌便是德。既然費娜長得平凡,就要有容人之量,好當初選擇了費娜。就是因為她溫順,將來不會爭寵,不會因為吃醋和老公吵架。費娜和向偉在一起是很有壓力的,但她因軟弱而不反抗,並不證明她心裡不介意,反而是積壓了很多針對男人的憤怒。

    張小羽是因為被富翁拋棄,從天堂墜入地獄。心理當然不平衡。她痛恨自己的青春給了一個最不值得的男人,心裡充滿了恐懼和失望。

    倖存者付艷秋生活很是簡單平凡,老公與她是青梅竹馬,感情很好。但他們有一個非常大的缺憾。她老公是性無能,一個不能人道的人,結婚這麼多年來,看遍了名醫,但從來沒有治好過。

    六個女人,六個不如意,六顆壓抑的心靈,這些負面而極端的情緒積壓在一起,在某個冬日的夜晚、在酒精的刺激下,終於爆發了。
a57095 發表於 2008-5-23 21:51

第四卷 禽獸 第二十八章 復仇者

在去街心公園的路上,她們路過一個廣場,看到了一對青年情侶騎著摩托車來到此處,丟下一隻小狗就快速駕車走了。那小狗驚恐而不知所措,在車後拚命追趕,橫穿了整個廣場,最後眼看著主人漸行漸遠,卻再也追不上了。

    它伏在路上哀鳴,不明白主人為什麼那麼對它。對於一隻寵物狗而言,可以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卻不能沒有主人。人都說狗的一生有兩關。一個是三個月大時的生理危險期,另一個就是會擁有哪個主人。假如主人不好,這隻狗就是非常悲慘的。

    這一幕被六個女人看到了,周萌就招呼其他人幫她追那隻狗。可憐的小狗正處在巨大的悲哀之中,沒跑幾步就給追到了。或者它失去主人太淒惶了,看到幾個人爭著抱它,以為有新的主人想要它,居然沒有咬她們,也沒有掙扎,只是一路嗚嗚著。像是哭。

    當時本市正在規範飼養寵物的法規,每一隻小狗都要辦一個身份證,但辦這個證的花費實在是太高了,相當於好多人兩個月的薪水。而且每年還要再交一小部分管理費,所以很多人辦不起這證,多數人把狗藏起來,天天提心吊擔,生怕被捉走,另有狠心的人就會把狗拋棄。

    而這隻小狗,明顯就是這種情況。

    六個女人把小狗帶到了街心公園,自己喝起酒來。小狗巴結的趴在她們腳邊,或許在憧憬著美好的未來。當所有的酒差不多喝光的時候,周萌抱起小狗檢查了一下,說是公狗,就厭惡地把小狗丟在了地上。

    幾個人研究要把這狗怎麼辦?周萌和孫君就說。寵物狗就是給主人以愉悅的,假如被主人拋棄,寵物就失去了價值。死是它最好的出路。苗小莉和費娜強烈贊成。並提議由她們來完結這隻狗地生命。

    幾個人中唯有付艷秋不同意這樣做,感覺這樣太殘忍了。還不如留下它自生自滅。而這時一邊張小羽告訴她。這隻狗看樣子還沒有交配過,這樣童狗如果活著割掉狗鞭,給男人吃掉就能治療陽萎一類的疾病。她那個花心的富翁老公沉溺於房事。不過卻沒有多大能力。一直靠吃這個來彌補,因此她很會相狗。

    事後張小羽向付艷秋承認這都是她瞎編的,她只是想發洩情緒,想殺生。想見血,但當時地付艷秋卻相信了。她老公有隱疾。這是她最隱密的痛苦,雖然對這種說法半信半疑,但死馬當做活馬醫。為了老公,泯滅了最後一絲人性。

    而在前一天,周萌那個被通緝的男友跑到了她家,而且受了點傷,不敢去醫院。怕被捉到。周萌一直猶豫是不是舉報他。她雖然恨他,卻還有一絲不忍,所以當天喝酒很凶,試圖麻醉自己。

    因為那男人受傷,她要回家幫他治療一下,所以托付艷秋弄了些做小手術的器材和麻醉劑什麼的。付艷秋是手術室的護士長,很容易能弄到這些。

    當時周萌就說:「我們為這小狗做點科學試驗吧。」

    孫君非常開心地說:「是啊,我倒想看看這小東西能有多少毛、多少肉、多少血。」

    苗小莉想起上學時做過的解剖實險。感覺很興奮。當時被當做試驗品的是活著地青蛙,她們把釘子釘在青蛙的腳蹊中,用刀割開還活著地青蛙的胸膛,而那青蛙還在掙扎,她想知道狗的氣力比青蛙如何。

    費娜說聽人說過,動物地原始生命力絕對比人類頑強,被殺不久後取出心臟,大多數還是跳動的,她很想看看。

    她們四個還在研究的時候,張小羽已經在冬青叢中找到了一片空地,甚至還找到了又乾枯又堅硬的樹樹,就好像木楔一樣。

    有了可發洩的對象,有了相應地工具,這六個女人就在街心公園的冬青叢內,興高采烈的進行了殘忍的殺戮。而這小狗直到被打上麻藥,也不知道這些人類要幹什麼,一直討好晃著尾巴,渴望能有一個人給它一個溫暖的家。

    奇怪的是,麻醉藥和釘入小狗四腿的木楔雖然使小狗無法動彈,卻還讓它保持清醒。五個女人就在這小狗恐懼又求饒的可憐眼神下,毫不留情的先是割掉了它的生殖器,扔給了在涼亭中,不願意參與,卻又不阻止的付艷秋,然後割開它的肚皮,把它的內臟一件件拿了出來,嘻笑著討論一番,最後斬斷它的四肢。割掉它的頭,一人還留下了一撮毛做為紀念。

    本該善良的女人,本該慈悲的白衣天天使,卻在那一刻成為了惡魔。人性完全泯滅,黑暗全部侵佔了心靈,她們的心中再沒有善與惡,只有嗜血的快感,就這麼殘殺了一個無辜的、弱小的、一直討好她們的小生命,而且感到很開心。

    她們都是護士,見慣了血液和殘肢,又因為都微醉著,所以根本不怕,哪怕那小狗的血液很奇怪的四散噴濺著、灑在她們的衣服、鞋子上;哪怕它一對黑寶石般的眼睛由溫柔變成憤恨,獸性四溢;哪怕它染了血的雪白軟毛變成了可怕的黑色,她們也沒有注意到,只是隨便把小狗的屍塊丟進了公園的排水溝內。

    這時候只有付艷秋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看到小狗的變化,但她卻以為是眼花。當時她渾身發冷,後背上有著巨大的寒意,莫名其妙的害怕,然後就目睹了那起奇怪的車禍。所以她把這一切不正常都解釋為連車禍前的預兆。

    故事至此完結,包大同心裡很不是滋味。

    縱然他早料想到這六個女人幹了些傷天害理的事。但也沒想到會惡劣到這個地步。這不是殘殺。簡直是凌虐,怪不得會遭到殘酷的報復。

    人有潛能,動物也有,而且動物更是因為保留著天性和獸性而潛能巨大。這隻小狗就是一隻不一般的。

    推想起來,它先是被主人拋棄,立即就被人撿走,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害、分屍、甚至沒有掩埋。在它死的一刻,一定極其憎恨人類,產生了強烈的怨念,還吸收了這六個女人心中的惡。而街心公園這個特殊的地方給了它機會,讓它的怨恨全部暴發,繼而影響了街上的車輛,造成了車禍。反過來又用車禍那邊的血與魂魄,滋養了自己。

    這一切太巧合了,可也正是這些巧合的天時、地利和機會才使一隻狗的魂魄變得無比強大,附著於冒牌金城武之身,化身為一名復仇者。
a57095 發表於 2008-5-25 11:23

第四卷 禽獸 第二十九章 真正的懺悔

「是它嗎?是它附在了那個帥哥身上嗎?」付艷秋哆嗦著問。

    那件虐狗事件雖然令她很不舒服,狗鞭也沒有使她老公有任何跡象的好轉,但她絕沒有想到一隻狗會對人類進行如此的報復。

    「肯定是。」包大同冷冷地說,很想捆付艷秋一巴掌,可是他從不打女人。儘管有的女人確實欠揍。

    他又想轉身離開,乾脆讓這女人被殺掉。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但是他不能做到真的見死不救。不願意這世上的事都是以殺制殺。

    殺戮並不代表平衡怨念。只能平衡情緒,情緒過了,惡果還會在。

    現在那隻狗已經嘗到了嗜血的滋味。所以結束付艷秋的命,會使它繼續屠殺的開始。

    而且。因為它太凶戾了,又不能控制自己,它的出現明顯會影響到附近的靈體,這樣會造成更大的惡果。

    必須抓到它,平息它的怨念。讓它離去。

    「包先生覺得我們很殘忍?」付艷秋見包大同臉色陰沉,苦笑著說,「是啊,事後回憶直心不煩。我也覺得我們簡直不是人,可是當時就是那麼做了。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居然那麼惡毒,那些從小到大的朋友也不是樣。」

    「這不是殘忍惡毒,這是沒有人性。」包大同壓抑自己的憤怒情緒,盡量冷靜地說。

    到了現在這一步,責怪沒有用,重要的是解決問題。

    善惡往往在一念之間。人是最複雜的動物。可以成為天使,也可以成為魔鬼。而且這兩副面孔隨時隨地都在變幻,心靈也在接受考驗。

    他終於明白這隻狗靈殺人的順序是什麼了,它是根據每個人犯下罪行的惡劣程度決定地。從始作俑者周萌。到最熱烈的響應者孫君,然後是積極實施的苗小莉、費娜。再然後是為殘殺而尋找場地。並勸服反對者地張小羽,最後是本應制止,卻冷眼旁觀,並拿走了它的器官的付艷秋。

    它尋找這六個女人也不是像他想的一樣是經過調查地,這狗靈雖然厲害,但智商還沒高到人類的程度,它做這一切只是本能,加這格外的聰明。

    它所依靠的是濺到兇手身上血液。兇手們留做紀念的狗毛,它靠的是嗅覺和動物本能。

    「包先生。救救我。我不想被吃掉。」付艷秋越想越怕。禁不住哀求道。「那天只有我看到發生車禍的情況。其他五個人並沒有看到。所以她們都沒有提防,不知道這帥哥是個已經死去的人。包先生,你一定要幫我!我知道是我錯了。事實上,那天晚止我就已經在後悔了。只要我能逃過這一劫,我會辦一個流浪狗地收容所,我知道那需要很多的經費,不過我老公認識很多有錢地朋友。我一定能籌來。這並不是交換。是我真的錯了!」她緊張之下抓住了包大同的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包大同歎了一聲,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問道,「當時。你的身上沒有濺到血嗎?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拿狗毛做紀念?」

    付艷秋堅決搖頭,「絕對沒有。我只拿了——狗鞭,然後——給我老公吃掉了。」

    包大同皺了皺眉,沒說話。照常理,身上沒有沾染血也沒有拿過狗毛的付艷秋就不會被找到,她老公雖然吃掉了狗鞭,但吃過的東西是會排泄地,就算狗靈再厲害。也不可能憑借這些做為尋找線索。

    那麼,它將如何殺掉最後一個兇手呢?

    「沒有濺到血,沒有拿狗毛就不會被找到嗎?」付艷秋靈機一動,從包大同的問話中猜出了什麼。

    「未必。它是狗靈。不是人類能瞭解的,誰知道它會做出什麼事來呢?你該問問警察。張小羽是怎麼死的?它甚至可以催眠保護張小羽的警察和睡在她身邊的小女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

    「那怎麼辦?」付艷秋一直受到驚嚇,卻一直隱忍著不暴發恐懼,但如今真相大白,愧疚、悔恨、自我責備、被宣判了死刑的絕望,讓她再顧不得矜持柔美的外表,一邊哭泣,一邊發抖。

    「但願你現在能體會到當初那隻小狗的感覺。」包大同憐憫地看著她,「先噤聲,不能被警察發現,不然我會被抓起來,也就沒人救你了。放心,我晚上會來的。但是我進不了這個保護屋,你得幫我。」

    付艷秋用力點頭。

    包大同從背包中取出一張符咒,「你慇勤一點,晚上為保護你的人沏點茶喝。把這張符燒了,符灰灑在茶裡。不,還是咖啡吧,能夠掩蓋符灰。大約在晚上8點左右。你要想辦法讓他們喝下去。這東西會讓他們睡上大約半個小時,這期間你關掉監視器,然後到窗口,用打火機打三次火,我就會進來。等我成功進入保護屋,咱們再把一切恢復原狀。」

    「你在哪裡?」付艷秋沒來由的緊張。

    「你不用管這個,總之我會看到你。」包大同很少那麼嚴肅的道,「雖然我厭惡你們所做的,但我會保護你的。但願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話,是真正的懺悔。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果只是為了保命而隨口說說,以後再出什麼事,與我無關。現在。我會跳窗翻牆出去。監視器當然會警報,你就說什麼也沒到就好。鎮定點,事已到此,怕也無益。我們想辦法解決吧。」

    看付艷秋再三保證,真的知錯了,包大同才道。「我建議你打個電話給你老公,畢竟他吃了那個狗靈的一部分,讓他不要住在家裡。等這事解決了再回家。哦,不行,不能提狗靈的事,你的電話警方會監聽的。你只說不放心,讓他一定不呆在家裡好了。」

    「這事跟他沒關係,難道他也——」付艷秋快哭了。

    她老公雖然某些方面的隱疾,但兩人青梅竹馬,感情還不錯,她不想看到老公受到傷害。

    「我不能確定,反正有備無患。」包大同放緩了聲音。盡量傳遞信心給我真的很後悔的女人。

    其實他是有點不安的。雖然說小狗被殺時產生了奇異的現象,雖然狗靈可能有著強大的能力,但那幾個女人不可能不洗掉衣服上的血跡,而且小狗從被殺到開始報復,中間隔了一段時間,僅大雪就下了好幾場了。它居然憑借此線索找上那幾個女人,不能不說能力實在令人費解。

    難道還有什麼是他沒有考慮到的細節嗎?

    但也許狗靈當天就憑借氣味跟蹤了這幾個女人,瞭解了她們的行動路線,只是因為當時寄居的皮囊不方便,或者是它的能力還未達到最大而暫時沒有動手。

    如果是這樣,這狗靈就更難對付,雖然它未必有人類的智商,但它有動物的本能就足夠危險了。

    帶著這個疑問,他離開了保護屋,先是從二樓的窗子跳出去,然後是翻院牆,最後飛速跑走,警察們當然忙了一陣,因為警報一定會出現,好在他最後的隱身沒有告破,所以有驚無險。

    而當他回到雜誌社,正看到廢物吃著花蕾精心烹製的狗食。

    「你會把它喂饞了的。」包大同說,同進吸了鼻子,心想如果狗食這樣香,他倒也想吃。
a57095 發表於 2008-5-25 11:24

第四卷 禽獸 第三十章 兇手另有其人?

卡噠!

    窗簾環響了一聲。

    聲音很輕,但因為是在凌晨兩點,所以顯得特別清晰和刺耳。

    付艷秋僵硬地坐在黑暗中,死死盯著窗戶。窗外,北風呼嘯,又是一個嚴冬之夜,空氣脆弱得像要斷裂,讓人無法呼吸一樣。

    卡噠!

    又是一聲。可窗子明明關得很緊,就算窗縫中有風透過來,也不至於拉動窗簾球。而正當她的神經高度緊張的時候,窗簾緩緩的動了。似乎黑暗中早就蹲著什麼,此時正把窗簾拉起來。拉到一半時,停了,露出小半個窗。

    付艷秋嚇得冷汗直流,可是卻手腳發軟。根本動彈不得,只是坐在那兒,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啪的一聲,有一個東西突然抽打在窗玻璃上,恍惚間。似乎是一根枯枝。在北風呼嘯的夜晚。有遠處的樹木枯枝打到窗上也沒什麼。問題是當第一次響聲過後,第二波、第三波、第N波枯樹打窗開始了,而且全是擊中的同一個位置。

    由於氣溫低,一切東西都比較脆,包括窗下玻璃在內,這樣一波波猛烈的敲擊後,窗子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尖叫,碎了。

    幾乎同時,一股冷風吹了進來,把桌上的半開著的一本書吹得嘩啦啦猛烈翻動,吹得坐在床上的付艷秋連氣也喘不過來。

    然後,她看到了一雙手,一雙蒼白的男人的手出現在了窗邊,然後一顆人頭慢慢升了起來,俊帥的眉眼。長得像金城武。卻沒有一絲生氣和人氣。直眉瞪眼地就出現了,眼神似乎也無法聚集一樣。

    「付艷秋!」他忽然開口說話,聲音生硬得像舌頭不會捲起一樣。

    「我。」付艷秋情不自禁的應答。

    冒牌金城武的頭卻了一下。側向付艷秋這邊。有如一道電光,他眼睛中一抹黑氣飄過。付艷秋就覺得自己不能動了。所有地感官都在,甚至比平常靈敏,只是不能動了。

    冒牌金城武猛得推開窗。已經破碎地窗玻璃嘩啦啦掉到地面上,他跟著爬了進來,然後沉重地落地。

    他做這一切都沒有絲毫的掩飾。但奇怪的是。一樓地警察沒有一點反應。而付艷秋雖然什麼都清楚明白,卻沒有一點反抗能力。

    隨著冒牌金城武的走近,她聞到一股動物的皮毛味,還看到他地眼睛如黑寶石一般,就像那晚她們撿到的那隻小狗。因為人類的眼黑和眼白不可能是這樣地。

    她看到那男人蹲下了身子,鼻子不斷聳動著。似乎在確定她的味道。接著舔了她的手指一下,停頓、然後大張開口,狠狠咬來。

    她不禁長聲尖叫,可是沒有發出大地聲響,只有喉嚨中的嗚嗚聲,而預料中的劇痛也沒有傳來,冒牌金城武反倒向彈倒。但他立即直挻挻的站了起來。一張嘴,兩顆牙齒崩落了。

    「怪硬的,狗靈啊,你那麼用力幹什麼?」一個聲音從廁所傳來,接著門一開,一個男人跳了出來。抬手就是一個電火花,打到了冒牌金城武。

    不過冒牌金城武不知道什麼是疼,只趔趄了一下,倒退到窗口。

    付艷秋驚恐的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這位包先生終於出現了。

    當她今晚按照包大同的吩咐迷倒了警察後,就發出了信號。她有點怕,怕警察睡下後,這位叫包大同地人卻不出現。這讓她懷疑包大同是否真實存在。還是自己在恐怖中幻想出來的救世主。如果是後者,那她失去了警察的保護,就更不用活了。

    不過當那幾名警察真的沉睡了,她才一顆心落肚,因為能用一張符紙就能迷昏人的,肯定是很有水平的。但她沒想到的是,包大同要躲起來,讓她來做餌。

    「奇怪吧?其實我只是讓這個女人以符水擦了身。」包大同道,「看來你辨別不出符水的味道,讓符外之網崩掉了牙齒,看來能力沒那麼強。但既然如此,你又是怎麼影響附近的靈體。而且居然能把警察催眠呢,真讓人難以想像。」

    他搔搔頭,好像很不理解。冒牌金城武卻一言不發,沉默幾秒後。突然向他撲來。這一撲之力居然很大。喉間還發出咕嚕聲。

    包大同早有準備,彎身避過,順手抄起放在手邊的,刻滿了符咒的木棒,對著附了人身的狗靈的腰掃了過去。

    房間小,包大同手快,狗靈沒有避過,著著實實挨了一下,發出嗚咽的呻吟。可包大同並不手軟,追上去又是一棒。

    狗靈和被打的野狗一個反應。不再眷戀自己要報復的人,從窗口一躍而下,以人類無法想像的速度跑遠了。

    「呆在這兒別動。」包大同對付艷秋說了一句。咬著牙從二樓窗口跳下。動作自然不如狗靈迅速,而且感覺膝蓋和腳腕生疼。看來人是不能和動物比體的,雖然二樓窗戶離地面並不高,但誰讓他腳下沒長肉墊呢,跳下來會感受到疼痛。

    他跑得也沒狗靈快,可是他在跳落的一瞬間就以對講機通知埋伏在外面的花蕾了,有汽車在,跑得多快的狗也會被追上。

    保護屋的警察倒不必擔心。他的符咒並沒有催眠這麼久的能力。警察們是被狗靈催眠的。

    「看到他跑到那兒去了嗎?」包大同一上車就問。

    眼前的街道一片平坦。卻連鬼影也沒一條,可見狗靈拐到岔路上去了。

    花蕾臉色蒼白,顯然是害怕,卻在強撐著。她往左一指,小甲殼蟲「吱呀」一聲。迅速拐進左側的岔道,加足馬力沒開幾步就看到黑暗中有一對碧綠的東西,是眼睛。

    動物的眼睛在黑夜裡發光是正常的,不過家養寵物的這種功能已經退化。這個狗靈能使附著的身體也有一對綠光卻是很少見的。

    「停車!」包大同大聲道,同時搖開車窗,右手伸出車子,對著迎面而來的狗靈主汪枚符咒打過。

    它本來試圖撲到花蕾車子的前擋風玻璃上,這時被無形的符咒擊中,在半空中停了幾秒後,頹然落地。

    包大同打開車門就跳了出,花蕾連忙搖上車窗,但車門卻為包大同半開著。

    在出來執行任務前。包大同對兩人的工作做了嚴格的分工,所以雖然花蕾想看看他是如何驅魔的,但這個關鍵時刻可不想給包大同添亂。

    眼見包大同一步步向前,一張張符咒把狗靈困在其中,那狗靈到後來根本無法動彈,眼看就要被捉住。這讓花蕾產生了疑惑:這個狗靈殺人凶狠,還能影響其他靈體。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收吧?還是,兇手另有其人?
nick902 發表於 2008-5-26 10:37
第四卷 禽獸 第三十一章 三合一狗靈
    僵坐在車裡,手腳冰涼,在昏黑的路燈下,看不清包和動作,只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左衝右擋,動作敏捷有力。不過他沒有向這條小街中走得太深入,在離車子大約二、三十米處,突然轉過身來,向花蕾停留的地方一揮手。

    啪啦一聲,小甲殼蟲的車前鏡冒出兩團熾白的光芒,晃得花蕾本能的閉上眼睛,接著是幾秒種的視覺黑暗,當能看清景物時,包大同已經迅速鑽進車裡,“快回保護屋!”他催促道。

    “怎麼了?”花蕾一邊掛擋一邊問。

    “它跑了。”包大同有點咬牙切齒,“不出所料,它強大到可以有分身,冒牌金城武身上只有它一部分魂魄。媽的,這只狗太奇怪了,居然那麼厲害。唉,我們換位置,我來開車!”

    他心急如火,生怕晚一步,付艷秋的命就沒了。

    他握住花蕾的腰,把她挪到自己的膝上,然後他再擠到駕駛位去。兩人身體接觸得貼近,心裡都有點異樣,不過因為心急火燎的去救人,這感覺只是一陣漣漪,並沒有立即浮出水面。

    “他怎麼樣了?”花蕾問的是冒牌金城武的屍體,而不是狗靈的魂魄。因為她雖然沒看到什麼,剛才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刮過車頂,令人毛骨悚然。

    “那屍體已經被占用很久了,能保持不腐爛本身就是奇跡。現在魂魄離體,自然快速變化。”包大同冷靜地道,“這就是我不讓你出來的原因,你會一個月吃不下飯。明天發現屍體的人真是可憐。不過那歸警方來處理了。咱們不用操心。”

    “和你推測的一樣嗎?”花蕾緊張地問,“剛才為什麼不直接打那逃魂?”

    “符咒打它,它拐去傷害你怎麼辦?”包大同極快地說,在距離保護屋還有一段距離時,左手就伸出車窗虛空畫符,隔空用力一甩。

    那個俯瞰大門處的監視器立即掛了,花蕾的車子就算停在大門前也不用擔心會被攝錄下來。接著他迅速拿出一張符咒貼在花蕾的頭頂,“輕柔呼吸。”他囑咐,“三分鐘內,沒有靈體會注意到你。”他說著又塞了把小桃木劍給她。這才衝出車子,胡亂隱個身,再顧不得其他。

    車子還沒停穩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因為他剛才追出來時,明明把大門關上了,就怕方便某些東西進入。而這會兒那鐵門卻是虛掩著,在北風中搖晃。看來詭異莫明,顯然有人把門打開了。

    跑進二樓付艷秋的房間一看,果然!最後的幸存者不見了,快速瀏覽一下現場,沒有掙扎的痕跡。這謎團的答案又向他的推測靠攏了一點。而一樓的警察們還沒有醒。像昏迷一樣沒有知覺。

    “讓你准備地東西,帶上了嗎?”他再度啟動車子,小甲殼蟲發出尖銳的呻吟。以從未有過的快速衝出了道邊。

    花蕾點了點頭,然後問,“是他嗎?”

    “十之八九。”包大同面色嚴肅,“你要小心,沒聽到我的消息,一定不能輕舉妄動。它不是人,不知道輕重,也不會講道理,我們只循著它的本能行事。”

    花蕾再度點了點頭,心裡有一絲溫暖,因為包大同在最危急的關頭,還沒有忘記她地安全,從剛才對付狗靈,到現在的囑咐。

    這個男人,看著粗疏,其實心思縝密、對人又細致體貼,實在是很難得地好男人!也只有在這種生死關頭,在這麼緊張的情況下,才能從這些“小事”上看清一個人的本質吧。

    “別怕,我不會讓它傷了你的。”車子停在一座居民樓前,包大同握住花蕾的手,感覺她手心中滿是冷汗,溫柔地說,“相信我嗎?”

    花蕾毫不猶豫地答了兩個字:“相信!”

    “好,那麼我們一起去捉它。今天如果沒有你是不行地,你演地可是壓軸戲。不過你放心,動物是最敏感的,可以自己判斷出好壞人,它是狗靈,盡管戾氣深重,卻比一般的狗更能夠分辨。所以它可能咬死我,卻肯定會放過你。”

    “不,不許你有事!”花蕾突然撲過去,抱住包大同地脖子,“別和我說這話,我受不了。”

    “哈,我開個玩笑的。偶爾說得狗血一點,居然還把你嚇著了。”包大同拍拍花蕾的頭,掩飾過去為她心軟的一刻,“好啦,我們走!這事今天一定會解決的。”他拍拍斜挎在腰間的牛仔布包,率先走出車子。

    此時,凜冽的北風小了一些,不過仍然很冷。他習慣性的嗅嗅,感覺空氣中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緊繃感,那意味著附近隱含著致命的危險。

    “夠狠,居然讓最後的幸存者死在自己的家裡。”他低聲道,嘴角一扯,玩味的笑了。

    這是付艷秋的家,一幢普普通通的居民樓。在這凌晨兩點多的冬夜裡,人們都睡了

    漆的大樓連一絲亮光也沒有,包括正在發生可怕事情

    如果他沒有無意中發現這條線索,也許明天早上,整棟樓的人都會被血腥味嚇醒,而看到那場面的人恐怕會有一生的心理陰影。

    凝結靈力,以食指劃額,然後取出紅外夜視儀戴上,道術和科技雙保險,這樣無論是靈還是人都無法逃脫他的眼睛。然後看著花蕾也戴好,這才把她掩在身後,兩人一起悄悄上樓。

    付艷秋家在四樓,居這幢老式居民樓的中間,但他一到三樓就感受到了一個結界,來自樓梯左側的單位,按照他提前所做的調查,正是付艷秋的愛。

    他和花蕾的腳上都貼了消音符,還以別的符咒掩蓋了人類的氣息,照理說,那狗靈應該是感覺不到的,但包大同還沒到付艷秋家的門邊,就覺得渾身的汗毛全豎起來了,那是他對危險的本能反應,而且運靈力於耳,聽到緊緊關閉的門後有細微的喘息,還有苦苦壓抑的咕嚕聲。

    那是狗狗們遇到危險時會產生的反應。

    它知道他來了,那他干脆將計就計得了。

    包大同在門前停下,一手提著那根木棒,一手指了一下樓梯,讓花蕾到五樓上去等。這樣如果真的那東西破界而去,肯定是向下逃。

    但為了防止萬一出現的情況,包大同還是提前就給花蕾制作了桃木劍,上面刻得的符咒,都以他老爹留下的特制朱砂描繪,他平時寧願受傷都舍不得用的。

    屏息冷靜了一下,包大同利用他的開鎖技術,一分鐘內,打開了兩道門鎖,然後推門而入。

    房間內寒氣逼人,不是天氣寒冷所致,而是一種陰寒,讓人瞬間從頭涼到腳。他悄悄往裡走,看到不遠處的地面上有一條光線,忽明忽暗著,是從臥室門的下側透出,看來那裡點了蠟燭類的東西。他之所以從外面看不到,一定是用厚厚的窗簾擋住了。

    身後,寒意在慢慢擴大,咕嚕聲也越來越近,顯然是狗靈正在慢慢靠近,一步、一步、一步些微的血腥氣。

    包大同料到會有這一招,手中早就准備好的符咒在自身外凝成一個強大結界。他覺得這就可以了,但沒想到狗靈的實力超出了他的預計,他只感覺身體一晃,結界居然被狗靈的剛爪擊碎,整條左臂的衣袖被扯了下來,還帶有一片皮肉,刺痛像針,仿佛尖銳地像扎進他身體最柔軟的部分了。幸好他反應快,身體敏捷,否則整條手臂就保不住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那巨大的黑影一擊未中,輕輕落在房間一側的沙發上,翻轉身又是一撲,其速度和力量都不是人類能有的,而這條黑影卻正是人形。

    包大同這回注意了,但因為對方太厲害,他躲得依然吃力,感覺對方的臉貼著他的耳側滑過,在黑暗中也看到了對方閃亮的白牙。不過他沒有喘息之機,對方的第三輪攻擊又開始了,這次那黑影是伏地而躍,對著包大同的腳咬了下去。

    不得已,包大同用了阮瞻教他的時空扭曲術,進行瞬間小範圍內的轉移。

    他不願意用這一招,因為太過消耗力氣。他被封印的靈力雖然松動了,但要想真正釋放還需要一些時間。其實他已經很滿意了,不然以他目前的狀況只怕連一招也躲不過,會直接在這裡成為狗糧。

    一分鐘不到,那黑影凶猛的撲咬不止,不下十幾個回合,他也連用了十幾個瞬間轉移。房間內的家具全都砸翻了,如果不是有結界在,相信整片樓群都會被驚動。

    看來這狗靈有智商,知道它的行為要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行。

    不過凶猛的東西,狂攻這麼久後也會累的,所以那黑影伏在了地上,昂著頭,大口喘著粗氣。

    “怎麼?占據人類的身體雖然夠爽,但是駕馭起來卻很費力是嗎?聽我勸,你報復得也差不多了,回去吧,輪回後會有新身體的。”他壓抑住紊亂的氣息,讓對方以為他游刃有余。

    動物嘛,就是這樣,永遠比人類更能感知危險,遇到危險就屈服或者逃掉也不會覺得很丟人,更不會硬撐。而且,他覺得這狗靈能聽懂他的話,因為這狗靈並不單純,或者應該稱為三合一狗靈。
a57095 發表於 2008-5-28 17:26

第四卷 禽獸 第三十一章 三合一狗靈

僵坐在車裡,手腳冰涼,在昏黑的路燈下,看不清包和動作,只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左衝右擋,動作敏捷有力。不過他沒有向這條小街中走得太深入,在離車子大約二、三十米處,突然轉過身來,向花蕾停留的地方一揮手。

    啪啦一聲,小甲殼蟲的車前鏡冒出兩團熾白的光芒,晃得花蕾本能的閉上眼睛,接著是幾秒種的視覺黑暗,當能看清景物時,包大同已經迅速鑽進車裡,「快回保護屋!」他催促道。

    「怎麼了?」花蕾一邊掛擋一邊問。

    「它跑了。」包大同有點咬牙切齒,「不出所料,它強大到可以有分身,冒牌金城武身上只有它一部分魂魄。媽的,這隻狗太奇怪了,居然那麼厲害。唉,我們換位置,我來開車!」

    他心急如火,生怕晚一步,付艷秋的命就沒了。

    他握住花蕾的腰,把她挪到自己的膝上,然後他再擠到駕駛位去。兩人身體接觸得貼近,心裡都有點異樣,不過因為心急火燎的去救人,這感覺只是一陣漣漪,並沒有立即浮出水面。

    「他怎麼樣了?」花蕾問的是冒牌金城武的屍體,而不是狗靈的魂魄。因為她雖然沒看到什麼,剛才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刮過車頂,令人毛骨悚然。

    「那屍體已經被佔用很久了,能保持不腐爛本身就是奇跡。現在魂魄離體,自然快速變化。」包大同冷靜地道,「這就是我不讓你出來的原因,你會一個月吃不下飯。明天發現屍體的人真是可憐。不過那歸警方來處理了。咱們不用操心。」

    「和你推測的一樣嗎?」花蕾緊張地問,「剛才為什麼不直接打那逃魂?」

    「符咒打它,它拐去傷害你怎麼辦?」包大同極快地說,在距離保護屋還有一段距離時,左手就伸出車窗虛空畫符,隔空用力一甩。

    那個俯瞰大門處的監視器立即掛了,花蕾的車子就算停在大門前也不用擔心會被攝錄下來。接著他迅速拿出一張符咒貼在花蕾的頭頂,「輕柔呼吸。」他囑咐,「三分鐘內,沒有靈體會注意到你。」他說著又塞了把小桃木劍給她。這才衝出車子,胡亂隱個身,再顧不得其他。

    車子還沒停穩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因為他剛才追出來時,明明把大門關上了,就怕方便某些東西進入。而這會兒那鐵門卻是虛掩著,在北風中搖晃。看來詭異莫明,顯然有人把門打開了。

    跑進二樓付艷秋的房間一看,果然!最後的倖存者不見了,快速瀏覽一下現場,沒有掙扎的痕跡。這謎團的答案又向他的推測靠攏了一點。而一樓的警察們還沒有醒。像昏迷一樣沒有知覺。

    「讓你準備地東西,帶上了嗎?」他再度啟動車子,小甲殼蟲發出尖銳的呻吟。以從未有過的快速衝出了道邊。

    花蕾點了點頭,然後問,「是他嗎?」

    「十之八九。」包大同面色嚴肅,「你要小心,沒聽到我的消息,一定不能輕舉妄動。它不是人,不知道輕重,也不會講道理,我們只循著它的本能行事。」

    花蕾再度點了點頭,心裡有一絲溫暖,因為包大同在最危急的關頭,還沒有忘記她地安全,從剛才對付狗靈,到現在的囑咐。

    這個男人,看著粗疏,其實心思縝密、對人又細緻體貼,實在是很難得地好男人!也只有在這種生死關頭,在這麼緊張的情況下,才能從這些「小事」上看清一個人的本質吧。

    「別怕,我不會讓它傷了你的。」車子停在一座居民樓前,包大同握住花蕾的手,感覺她手心中滿是冷汗,溫柔地說,「相信我嗎?」

    花蕾毫不猶豫地答了兩個字:「相信!」

    「好,那麼我們一起去捉它。今天如果沒有你是不行地,你演地可是壓軸戲。不過你放心,動物是最敏感的,可以自己判斷出好壞人,它是狗靈,儘管戾氣深重,卻比一般的狗更能夠分辨。所以它可能咬死我,卻肯定會放過你。」

    「不,不許你有事!」花蕾突然撲過去,抱住包大同地脖子,「別和我說這話,我受不了。」

    「哈,我開個玩笑的。偶爾說得狗血一點,居然還把你嚇著了。」包大同拍拍花蕾的頭,掩飾過去為她心軟的一刻,「好啦,我們走!這事今天一定會解決的。」他拍拍斜挎在腰間的牛仔布包,率先走出車子。

    此時,凜冽的北風小了一些,不過仍然很冷。他習慣性的嗅嗅,感覺空氣中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緊繃感,那意味著附近隱含著致命的危險。

    「夠狠,居然讓最後的倖存者死在自己的家裡。」他低聲道,嘴角一扯,玩味的笑了。

    這是付艷秋的家,一幢普普通通的居民樓。在這凌晨兩點多的冬夜裡,人們都睡了

    漆的大樓連一絲亮光也沒有,包括正在發生可怕事情

    如果他沒有無意中發現這條線索,也許明天早上,整棟樓的人都會被血腥味嚇醒,而看到那場面的人恐怕會有一生的心理陰影。

    凝結靈力,以食指劃額,然後取出紅外夜視儀戴上,道術和科技雙保險,這樣無論是靈還是人都無法逃脫他的眼睛。然後看著花蕾也戴好,這才把她掩在身後,兩人一起悄悄上樓。

    付艷秋家在四樓,居這幢老式居民樓的中間,但他一到三樓就感受到了一個結界,來自樓梯左側的單位,按照他提前所做的調查,正是付艷秋的愛。

    他和花蕾的腳上都貼了消音符,還以別的符咒掩蓋了人類的氣息,照理說,那狗靈應該是感覺不到的,但包大同還沒到付艷秋家的門邊,就覺得渾身的汗毛全豎起來了,那是他對危險的本能反應,而且運靈力於耳,聽到緊緊關閉的門後有細微的喘息,還有苦苦壓抑的咕嚕聲。

    那是狗狗們遇到危險時會產生的反應。

    它知道他來了,那他乾脆將計就計得了。

    包大同在門前停下,一手提著那根木棒,一手指了一下樓梯,讓花蕾到五樓上去等。這樣如果真的那東西破界而去,肯定是向下逃。

    但為了防止萬一出現的情況,包大同還是提前就給花蕾製作了桃木劍,上面刻得的符咒,都以他老爹留下的特製硃砂描繪,他平時寧願受傷都捨不得用的。

    屏息冷靜了一下,包大同利用他的開鎖技術,一分鐘內,打開了兩道門鎖,然後推門而入。

    房間內寒氣逼人,不是天氣寒冷所致,而是一種陰寒,讓人瞬間從頭涼到腳。他悄悄往裡走,看到不遠處的地面上有一條光線,忽明忽暗著,是從臥室門的下側透出,看來那裡點了蠟燭類的東西。他之所以從外面看不到,一定是用厚厚的窗簾擋住了。

    身後,寒意在慢慢擴大,咕嚕聲也越來越近,顯然是狗靈正在慢慢靠近,一步、一步、一步些微的血腥氣。

    包大同料到會有這一招,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符咒在自身外凝成一個強大結界。他覺得這就可以了,但沒想到狗靈的實力超出了他的預計,他只感覺身體一晃,結界居然被狗靈的剛爪擊碎,整條左臂的衣袖被扯了下來,還帶有一片皮肉,刺痛像針,彷彿尖銳地像扎進他身體最柔軟的部分了。幸好他反應快,身體敏捷,否則整條手臂就保不住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那巨大的黑影一擊未中,輕輕落在房間一側的沙發上,翻轉身又是一撲,其速度和力量都不是人類能有的,而這條黑影卻正是人形。

    包大同這回注意了,但因為對方太厲害,他躲得依然吃力,感覺對方的臉貼著他的耳側滑過,在黑暗中也看到了對方閃亮的白牙。不過他沒有喘息之機,對方的第三輪攻擊又開始了,這次那黑影是伏地而躍,對著包大同的腳咬了下去。

    不得已,包大同用了阮瞻教他的時空扭曲術,進行瞬間小範圍內的轉移。

    他不願意用這一招,因為太過消耗力氣。他被封印的靈力雖然鬆動了,但要想真正釋放還需要一些時間。其實他已經很滿意了,不然以他目前的狀況只怕連一招也躲不過,會直接在這裡成為狗糧。

    一分鐘不到,那黑影兇猛的撲咬不止,不下十幾個回合,他也連用了十幾個瞬間轉移。房間內的傢俱全都砸翻了,如果不是有結界在,相信整片樓群都會被驚動。

    看來這狗靈有智商,知道它的行為要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行。

    不過兇猛的東西,狂攻這麼久後也會累的,所以那黑影伏在了地上,昂著頭,大口喘著粗氣。

    「怎麼?佔據人類的身體雖然夠爽,但是駕馭起來卻很費力是嗎?聽我勸,你報復得也差不多了,回去吧,輪迴後會有新身體的。」他壓抑住紊亂的氣息,讓對方以為他游刃有餘。

    動物嘛,就是這樣,永遠比人類更能感知危險,遇到危險就屈服或者逃掉也不會覺得很丟人,更不會硬撐。而且,他覺得這狗靈能聽懂他的話,因為這狗靈並不單純,或者應該稱為三合一狗靈。
a57095 發表於 2008-5-28 17:27

第四卷 禽獸 第三十二章 初交手

「嗚——」威脅的聲音從喉間低沉的傳出。

    「何必呢?直接對話多好,我不懂狗語。」包大同微瞇著眼,站著不動。溫熱的血,順著手臂流了下來,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那黑影受了血腥的刺激,低吼著向前竄了一步,似乎想再度攻擊,但包大同立即揮手一指,動作有力而自信,掌間符咒封住了各個角度,那被狗靈附體的黑影毫無辦法。只得又停在了原地。

    「我該叫你什麼呢?狗狗?冒牌金城武?還是付艷秋的老公?」包大同一邊說,一邊往臥室的方向退,狗靈步步緊逼,迫得包大同不敢有半分鬆懈。

    「說話吧。你雖然是狗靈,但是也有人類的魂魄融合其中,肯定具有遊牧人的部分功能不是嗎?」

    「你……知道?」狗靈僵硬的說出三個字。

    「我當然知道。」包大同又向後一步,已經退到門邊。

    一觸摸到門框。他就感覺出陣陣血腥味。雖然裡面死寂一片,但他知道付艷秋已經受傷了,好在他沒感受到死氣,證明她的生命還在。

    他看了一眼狗靈,看它警惕的盯著他。他稍有軟弱。就會受到攻擊,所以他不能鬆懈,慢慢蹭過這半步的跨度,然後突然一手摘掉夜視儀,反向一腳把臥室的門猛得踹開。未等狗靈反應,瞬間轉移到門後,在它撲過來前,把門死死關上,然後奮力拉倒門邊的夜櫃,堵上了通路。

    「咚」的一聲,那狗靈追擊不及。撞到了門上。只一下那門就差點散了,幸好有衣櫃在,才沒讓遊牧之神它破門而入。

    包大同不理會它繼續撞門的舉動。而是迅速觀察了一下房間。

    光線不夠明亮,但不用夜視儀也足以看得清楚了。只見付艷秋躺在床上,衣服差不多全碎了。一隻腳已經被吃掉了一半,厚厚的床墊吸收了血液,所以地上並沒有血。只有床上觸目驚心的紅。

    包大同立即施展五行禁法之火術,通過灼燒給付艷秋止血,否則沒等他收服這狗靈。付艷秋也已經流血而死。看她的模樣非常清醒,身體卻如殭屍,顯然能感受到極度的疼痛和恐懼,但分毫不能動彈。

    「我知道,放心。」雖然付艷秋全身麻木到連眼睛也不能眨,但包大同還是讀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根本不理會門邊的重響。穩穩當當的從腰包中拿出一把符咒,按分類把它們貼在不同的方位。

    「這狗靈附在人身上只是偶然,只是那一時那一刻有那樣的機會。但是它畢竟是一隻狗,不管多麼強大,也無法融入人群,模仿人類的行為,比如直立行走。所以我從一些開始就懷疑冒牌金城武的魂魄有部分和狗靈融合了。現在看來正是如此。」他一邊貼符咒,一邊說給付艷秋聽,期望她能心理放鬆。她那樣的重傷,如果心理負擔過重會加速死亡的進程。

    「在你說出虐狗事件前,我就已經感覺這系列兇殺與狗有關,因為有東西跟我提過爪子的事,而我在張小羽工作的綠島療養院附近也發現了一個狗場。」包大同繼續道。「我去調查過,那裡的狗沒有異常,所以這是張小羽要告訴我此案與狗有關。可是這系列兇案雖然越到後來,殘忍程度越高,但現場的邪氣卻越來越弱,而且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臭味,這都證明狗靈附身的人體已經開始不可逆轉的腐爛,狗靈的控制力也在下降,在這種情況下,它一定要找新的宿主。」

    「但是我一直不能確定他要找誰做下一任宿主。因為我們都忘記了一件事——有個人沒有參與虐待它,但是卻吃掉了它身體的一部分,而且是做為雄性驕傲的一部分,那就是遊牧之神你的老公。」包大同看了一眼馬上就要被撞散的門,不動聲色的繼續對付艷秋說。「昨天見你時,我讓你轉告你老公,叫他暫時離開家。不要給狗靈找上。但是後來我想想還不放心,於是我就來你家看情況。結果很遠就看到你老公走過來,舉止奇怪極了,走兩步就跳一下,摔一跤,像是不會走路一樣。我躲在暗處觀察他。沒敢打草驚蛇,只是提前做了準備,就等今天揭開謎底。」

    噹的一聲,門被撞開了一個半尺寬的縫隙,狗靈附體的付艷秋老公,擠進了半個頭,面色猙獰。似乎想一口咬死包大同。

    包大同站在付艷秋床邊。居然繼續說話,似乎門邊發生的事與他無關,這份鎮定分外超人,「可惜我終究晚了一步,害你受傷了。真是非常抱歉。但是當時我不能正面揭穿這件事,畢竟我只是通過令夫的行為進行猜測,並不確定結果。而且如果狗靈會分身之術,那麼就更加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打草驚蛇,它的魂魄跑掉一絲,今後將後患無窮。所以我只好兵行險招,先引來它先前的宿主,當那肉身在我符咒之力的壓迫下再也不能支撐之時,殘魂就立即飛到了你老公的身上。這樣,狗靈、冒牌金城武、你老公的肉身三合之一,我們可以一網打盡。我猜你老公早就被狗靈控制著。躲在保護屋附近。所以我一離開。他就騙你走了。你當然不會懷疑自己的老公。所以現場一點掙扎的痕跡也沒有。」

    他沒有說。他其實是故意稍微晚來一點兒,因為這狗靈吃人總是從非要害部位開始。他要渡過這隻狗靈,就必須要讓它有洩憤的通道,當時的六個人已死了五個。假如付艷秋失去一部分肢體。它好歹算是報了全仇,怨氣會少很多,他也更有戰勝它的把握。

    這六個女人做了那麼殘忍的事,已經受到了處罰,恩怨兩清,只要付艷秋受些傷害,也算是付出代價。

    事情已經真相大白。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渡化了狗靈了。
a57095 發表於 2008-5-28 17:28

第四卷 禽獸 第三十三章 結束

包大同不願意打得它魂飛魄散,畢竟它受過那樣的傷害。雖然它也殘忍的殺害了仇人,但那是它的動物本能,並不是真正的惡意。它變成了一隻嗜血的禽獸不假。可真正的禽獸是埋伏在人心中的。

    咚咚!

    隨著兩聲連續的巨響,櫃子倒了下來,已成碎木屑門邊。狗靈吼叫闃撲了過來。大概因為被附體的關係,本來白胖胖、沒有什麼行動力的肉身,變得兇猛而快速,落地又輕巧靈活。

    但包大同不慌不忙,身上有著絕對強者才有的沉著,在狗靈撲過來的一瞬,他雙手結成法印,本來就被他貼在房間各個角落的符咒幾乎同時驟然放光,縱橫交錯的光芒強成了一張符網,把狗靈罩在其中。

    狗靈怎麼肯就些被擒,拚命掙扎之下,居然掙破了符網,縱身躍向包大同。

    它本來非常厲害,但是包大同被封印的能力有所鬆動。外加早就有所準備,而狗靈卻是猛衝猛打、沒有章法,此時彷彿陷入了泥潭,空有一身力量卻束手束腳、處處受制。

    包大同見符網撕破,立即又結了一道,趁狗靈沒有第二次掙脫之時。遊牧之神雙手在胸前交錯,比劃了一個射箭的姿勢。

    這弓箭人類的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所有靈體都看得到。只見那把銀閃閃的弓上,架著一支白色的羽箭。箭頭帶鉤,尾分三翅。

    「我沒耐心了,要使狠招。」他邊打鬥還能邊說話,可見此時已經游刃有餘,雖然左手疼得似乎抬不起來。但神態地輕鬆。臉上似笑非笑。眼睛微瞇,那是他最認真正經的時刻。

    這陰陽羽箭是他在父親去世後刻苦修煉的結果。可惜前些日子因為靈力被封而無法使用,今天終於勉強能拉開了。

    他並不像冰山男阮瞻那樣的天生良能,一切都是他憑藉著從小就進行的正宗道術修煉。外加他的聰明才智。此時眼見狗靈就要二度衝出。連忙默念法咒,雙手一拉。陰陽羽箭之冰魄飛了出去,「啾」的一聲,像青鳥清脆的鳴叫。正中狗靈的眉心。

    狗靈哀叫一聲,聽來有些可憐。

    可是包大同毫不手軟。隨手從腰包中抓中了把浸了特殊物質的紅色小球,兜頭向狗靈撒了過去。

    狗靈哆嗦一下,開始狂吠,而那些紅色小球撞上了他的身體就好像是一把釘子,深深剌入遊牧它週身大穴之中。它疼得翻滾掙扎。渾身扭曲,房間內所有東西全被撞翻了。

    場面一時混亂,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付艷秋都露出了驚疑的神色,而包大同卻忽然一掌語心,一掌指額,念起了法咒。他定力奇佳,在這種狀態下仍然能平心靜氣。

    只見他嘴唇微動,口中也沒發出聲音,那狗靈卻好像受到了外力鞭打,開始是嗥叫撲騰,慢慢變成哀叫掙扎,最後只剩下哼哼抖動了,整個程序不超過三分鐘。

    「花骨朵,來吧。」包大同對著傳音符說了一句。

    很快,花蕾衝了進來。

    而這時。包大同虛空畫符,向狗靈一指,那些釘子全部彈落到了地面上,盡成黑色。而符釘一落,一團黑氣從付艷秋老公的頭頂上衝去,轉瞬間消失無蹤。

    花蕾也不說話,只把懷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扔。立即香味撲鼻,她抱著的東西原來是狗食袋子,裡面還裝著熱乎乎的花氏特製狗食。

    「來吧,吃點東西,你還要走很遠的路呢。」她溫柔的對仍然蜷縮著的付艷秋的老公說。

    那男人,不。他現在還是一隻狗靈。或者說是被狗靈控制的軀殼疑惑又戒備的看了花蕾一眼,原來包大同並沒有驅除它,而只是去掉了它身上的凶戾之氣。

    它現在只是普通的狗靈了,不再具有極端威脅性,但是如果不利用它回歸純真的一刻安撫它,讓它知道人類的善意,幫助它離開,以後說不定還會變異,因為它嘗過人類血肉的滋味。

    「來吧,寶寶,我做的好東西可不是每隻狗都能吃的哦。」花蕾對著一個男人,卻說著對小狗才說的話。

    而她的這番話顯然很有安撫作用,狗靈又猶豫了下。終究抵抗不了美食的誘惑,又絲毫感覺不到花蕾的惡意,於是爬了兩步,香甜的吃了起來。

    花蕾半跪在地板上,伸手撫著狗靈的、實際上是男人的頭髮,眼神滿是溫柔。似乎在她面前的就是一隻遭到拋棄和殘害的小狗,就這麼看著他把所有的東西都吃光。

    「再做小狗的時候,一定要選好主人。」花蕾看那男人的眼中出現了小狗才有的濕潤天真的神色,不禁落了淚,「還有,不要遇到所有人都傻兮兮的迎上去。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好多壞人。這個時候,你要快快跑。聽到沒有?一定要快快跑!這樣他們才捉不到你,也不能傷害你了。」

    狗靈唔了一聲,有些疑惑,或者它不明白,死亡真正的意義是什麼。它只是對眼前的年輕女人戀戀不捨。想跟她回家,感覺她是不會扔下自己的。

    「好啦,它已經馴服,我要送它走了。」包大同怕花蕾心軟,養了一隻廢物還不夠,回頭再弄隻狗靈養可怎麼得了。

    再說這小狗雖然可憐,畢竟已經死了。動物的魂魄儘管不似人類,但也要回到它該去的地方,這樣它才能有新生。不過不管如何,他也覺得這狗靈可憐。它是被人背叛的。讓花蕾這樣安撫它,借付艷秋老公的嘴滿足它吃一頓美食的願望,都是一種最微不足道的補償。

    「走吧。」他甩出符咒化成的繩索。牽著這回歸純真的小東西,帶著淚眼朦朧的花蕾一起離開。

    和往常一樣,收尾的事和當疑案結束的事由遊牧警方來辦。相信付艷秋不會說什麼。並且會實現幫助流浪動物的誓言。

    「又死了?」一個女人站在一家小型超市的門口向對面張望著,低聲問旁邊的朋友。「這是第幾個了?」

    「誰會去數那個。」朋友責怪的瞪她一眼。「你別多嘴,回頭惹禍上身!」

    女人輕哼了一聲,似乎不介意。但眼神卻透露著恐懼。「我又不住那個房子,怎麼會有事?」說著又看了一眼街對面。然後迅速轉開眼睛,看來其實嚇的夠戧。

    這是城市的邊緣,住在這裡的人都不富餘。房子也都是像鴿籠一樣的六層公寓樓。看起來像一個個火柴盒。破舊而世俗。但就在這一片平凡之中,有一座老式的三層洋樓被夾在兩幢灰色的公寓樓之間,像一個亂石堆砌的的山洞,從遠處看來,黑乎乎的一片。

    但這房子門前有一棵是不知是什麼樹種的大樹。這才初春,已經滿冠綠葉,生機勃勃,不過它的活力被那黑屋子的死氣一襯,顯得格外妖異。

    「還有人敢住在那兒嗎?」那女人忍不住再問。

    她的朋友沒有回答她。

    請看下一集《凶宅》
a57095 發表於 2008-5-28 17:28

第四卷 禽獸 《後記》

寫這個故事,是為了我家肉包。

    我不知道它的品種,因為它是我妹妹在公司撿來的。它的主人不知道為什麼拋棄了它。就扔在公司舊樓裡,當時它還不如一隻大老鼠大,如果不管,可能會被老鼠咬死。

    還記得它初來我家的模樣。眼神中又是討好、又是驚恐。真是可憐死了。它無論打哈欠,還是叫,都像小貓,喵喵的,我一度懷疑過它的血統,可是我妹堅持說它是狗,如今它兩個多月了,事實證明我妹是正確的。

    我本來是不想養狗的。因為我沒有精力去照顧它。我覺得養寵物不比養小孩子更省力,那是十幾二十年間對狗狗的承諾,如果你不能確定會一直愛它,餓時餵它吃飯,生病時帶它看醫生,每天抽時間帶它出去玩,最好還是不要養。

    但是我不忍心讓肉包在各個主人間轉手,讓它永遠在適應新環境。永遠在不安中渡過。所以我決定讓它暫時寄養在我家,然後給它找個天使一樣的好主人。

    然則當有人要收養它時,我卻開始擔心收養者是不是狗販子、會不會把它弄到狗肉館去,它比較調皮,如果新主人沒有耐心。打它又怎麼辦?我還非要想收養的人承諾我,絕對不能再轉送別人,否則我就不給。

    結果——當然——沒人答應我苛刻的條件,所以我只好自己養了。

    在做出決定的一刻,我的心瞬間輕鬆了。原來它來的第一天,我就很喜歡這小東西了。只是理智讓我拒絕,而當時要送走的前幾天,心一直糾結著,很難受。

    每天早上,它五點準時把我吵醒,會咬我的頭髮、舔我的臉,使我睡懶覺的時光一去不復返。可怕的是,我睡的是塌塌米式的房間,它可以隨時攻擊我。

    而且,它咬一切可以咬的東西,咬斷了我涼鞋的帶子,我弟弟的襪子和腰帶總在在它的窩裡才能找到,搶我的酸奶喝。因為它跑來跑去,我們走路要無比小心。帶它出去兜個風吧,它居然還暈車。吐口水吐得兩隻小前爪都濕了。

    總之生活中有了它,變得不平靜、不規律起來,每天還增加了我許多家務(淚。平時洗碗是我唯一的家務,這好日子也一去不復返了。)不過,我似乎並沒覺得厭煩。

    我弟弟那天對我說:你說這小東西除了吃喝玩樂,什麼貢獻也沒有,為什麼就讓人那麼喜歡呢?

    我無法回答,也許只是因為它可愛,也許因為狗天生就是陪伴人類、撫慰人的心靈的。

    帶它去打疫苗的時候。醫生說:你這狗的毛色真稀有。長大了會是太陽紅色,腿也長,這種狗已經不繁殖了,很少見,你不喜歡,我可以收養,扔掉狗的那個人真是傻瓜!

    我當然嚴辭拒絕,因為在一個家中無人的時刻,我已經單獨的、鄭重的對它承諾過。

    我妹說它變得丑了,我說:肉包,別怕,不管你長得多醜,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需要說明的是,書中有一段描寫一對青年男女丟掉寵物的事。是我親眼所見。當時那只被拋棄的小狗拚命追著遠去的主人。哀鳴著、嗚咽著、眼神淒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被拋棄。

    直到現在。我還憎恨那對男女。

    養了寵物,就不要拋棄它,沒有這個覺悟。就不要養。

    當時想安撫那隻小狗來著,可是它很怕。跑得無影無蹤,以後再沒有見過。所以,我很想寫這個故事,為了那隻小狗,為了我家肉包、為了天下那些殘忍的人,要知道我堅信惡有惡報。

    現在最開心的是,拋棄肉包的傻瓜不知道為什麼被公司辭退了!哈哈。

    另上關於肉包子的由來,是因為它來這家時很瘦很小,但是絨毛蓬鬆,遠遠看,像一隻小毛球。所以取名為肉包。還有就是。肉包是我弟弟喜歡的一種食物。我期望我家唯一的男性公民也會愛它。

    其實真心希望大家都幸福,這樣寵物也會有個安穩的家。

    明天,不,是今天晚上要有新故事了,希望這個故事帶給大家感動,也希望大家喜歡下面的故事。

    恐怖進行中……
a57095 發表於 2008-5-29 21:10

第五卷 凶宅 第一章 網站

《零雜誌》做了一個有關雜誌社的專題網站,說是要自我宣傳,擴大影響,實際上討論一些中外靈異事件,還有風水、巫蠱、算命類的東西。

    包大同是不願意做這些的,畢竟他們是借由一本雜誌,把生活中陰暗卻又真實的內容講述出來,實際上是破解繁華都市中的靈異案件。

    不過看小夏和花蕾興致勃勃,他也沒有阻攔。事後他不得不承認,那網頁做得相當漂亮,因為主要還是弘揚真善美,所以並不追求詭異陰森的風格,反而有些民族特色,四邊點綴著優美的咒文。

    除此之外,網頁上放了一些他的照片。自從小夏自作主張的發上後,網站點擊爆漲。他現在是無數少男少女心中年輕帥氣的周易研究學者,神秘、優雅、性感的代言人。每天收到的電子情書擠爆了郵箱,幸好雜誌社的址一直是保密的,不然他可能應付不來。

    雜誌的前四期賣得相當不錯。甚至有出版商找上門來。洽談結集出版的問題,不過第五期遲遲沒有著落。

    對此他倒也不怎麼著急,畢竟本來也不是為了錢,他做職業神棍,給富商巨賈看看陰宅陽宅、公司風水、偶爾驅個邪避個凶。賺得比整個雜誌社還要多。別看那些富翁們在行善時吝嗇摳門,但為了自己的的小命和財富,可以揮金如土。那他還有客氣的,直接大把的花差花差,平衡一下社會財富。

    他不急,另兩位「員工」就更不著急了。天天盯著網站。和那些無事生非的人狂聊。搜集了一大堆所謂靈異資料,浪費了無數紙張和墨來打印,其實一點用處也沒有。

    「大同你快來看看。」這一天。包大同正無所事事的望著窗外開始發芽的新綠,小夏乍乍呼呼的喊。

    包大同無奈,只好走到新辟的辦公區看一下。其實那只是由兩張寬敞華麗的轉角桌組成的區域,桌上面擺著最新型的電腦和一些女孩子喜歡的雜物。

    「又怎麼了?」包大同沒有到小夏身邊,而是俯身在花蕾的桌上。心知她們必是泡在自己的網站上,剛才還討論得興高采烈,瓜子果皮扔了一。他看誰的還不都一樣嗎?

    「那個人又發貼了。」花蕾解釋道,伸手指了一下屏幕的左上角,貼子的主題只有兩個字:凶宅!

    「這回說的什麼?」包大同對這些奇談怪論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是不忍打擊這兩個女人的八卦熱情,只好敷衍的問道。

    「說來還真寒,你讓小夏姐給你講。說說我就害怕。」花蕾抱了抱臂。顯然那個故事嚇到了她。「晚上我可以睡在這兒嗎?」

    「可以啊。但是我不能保證晚上不變人狼,你不怕的話,就住下。」他逗了花蕾一句,見她穿了件蔥綠色的小毛衣,白色緊身牛仔褲,好身材一覽無餘,而且氣質十分清新,真是越看越可愛。

    「花蕾。住著你的。如果他真變人狼,咱們就讓他負責到底。如果他敢始亂終棄,我叫我家阿瞻施法,讓他三年不舉,看他這日子還怎麼過。」小夏插嘴道。

    「你倒不怕我也讓阿瞻三年不舉。」包大同壞笑道。「別欺侮我法力靈力被封印,現在可是恢復了許多,不可能只挨打不還手的,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說著,回頭瞄了一眼花蕾,見她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盯著屏幕,連這樣的話題也會讓她覺得害羞。

    「你還真本事,居然可以慢慢解開遊牧之神封印,怎麼做到的?」小夏問。

    包大同笑而不答,倒不是他自密某類法術,而是他這個方法實在偶然而且奇怪,儘管這無意間發現的方法對了他的症,對別人卻未必是好事。

    「不說就不說,好稀罕嗎?」小夏哼了一聲,之後對花蕾道:「你上回不是用縛靈槍還是什麼打了大同一下嗎?去把槍借來,再打一下,看他還這麼狂嗎?」

    花蕾嚇了一跳,隨即明白是小夏在開玩笑。因此笑著點頭。

    實際上。縛靈槍是她上回從遊牧老頭子那兒偷拿的,受到嚴厲的喝斥。老頭子說過,沒有靈力的人就什麼也不要拿,這樣也不會被某些靈體特別注意。最怕的就是本來沒本事,偏偏拿著好的法器。這樣反而會招來不乾淨的東西,最後甚至可能會傷及性命。

    這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懷壁其罪。

    所以,老頭子有很多寶貝,卻從來不給她一件。大概是因為她是最沒有靈力的人,也許是因為對她極度失望而已。

    「到底什麼稀奇故事?不說我可不聽了。」包大同催促道。

    「以前我在網上亂逛的時候。貌似在哪裡看到這故事,只是不知道是虛構還是事實。」小夏挪動了一下鼠標道:「這回這個叫小七的發貼者言之鑿鑿的說是真實發生的事,害我現在都有點以為是真的了。」

    「小七?」包大同微皺了下眉頭,「他是不是經常發貼?」

    「從網站一建起來,他就比較活躍了。」花蕾道,「他經常發一些奇怪詭異的鬼故事。一直堅持說是真的,時間長了,這裡的人開始相信他。不過,我調查過,他所講的故事十之八九是從各大網站的鬼怪論壇抄來的。不過這次,他講了一個凶宅的故事,賭咒發誓說是真的,害我也開始動搖了。」

    「哦?這人倒真有寫小說的天賦。最好的小說,就是讓讀者相信書裡的事是真正發生過的。」包大同有了點興趣,「他說了什麼?」

    「一個鬼故事。」小夏知道花蕾怕,因此接過話來。

    現在是青天白日的,她看了這個故事。怕也有限,等到晚上回想起來,可以窩在老公的懷裡。花蕾就不一樣了,雖然看來家境非常富有的樣子,但一個飄零在外,又天天接觸這些靈異事件,沒人安慰和保護真是可憐。

    偏偏大同這個死傢伙是個點不亮的燈。放著這麼好的女孩在身邊,卻一直沒動靜,讓她這外人急也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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