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驅魔人Ⅱ 作者:柳暗花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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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2008-4-23 15:08:0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8 231718
a57095 發表於 2008-4-23 19:13

卷三 第二十四章 老子讓他辦不成

“你說的幾個地方沒有花蕾,但是老鼠告訴我,當時他們包工隊因為沒有資質,只好掛了本市一名張姓高官的兒子名下,那小子什麼也不做,就知道刮錢,還特別狠,出事時,段德祥打過電話給那混賬王八蛋,他怕出事牽連出他和他的父親,力逼段德祥把尸體埋在橋柱里的,後來政府給了一筆工程前款給包工隊,卻讓那家伙吞了,段德祥一分錢也沒見到。”

    “果然還有仇人。”包大同一笑,“要不是他力量那麼大,怨念那麼強,我還想不到他有強烈的未了心願。張家小子現在怎麼樣?”

    “活的好好的,至少表面是這樣,不過我看也活不了太久了,他們一家子的臉上都見了死氣。”阮瞻道︰“他爸爸是國家碩鼠,小小一個分管城市建設的官員,名下房產就有五處,害老子一處處找,差點跑斷腿,結果晚上在他們家在郊區的別墅看到異常情況。”

    包大同“哦”了一聲,有些興奮,如果一切與他的猜測吻合,明天就可以救出花蕾了。

    “從房子外面看不出來,但我遇到了一個游蕩的家伙,哈,居然還想躲我,被我一下制住。”

    “不用講過程了,直接說結果。我用腳丫子猜都知道你對老鼠和那個游蕩先生都運用了可怕的暴力,了解了好多事情。哼,這只死老鼠,上回我去找他打听,他就不肯說。真是敬酒不吃喝罰酒,如果早說,我哪會繞這樣大一彎子。”包大同道︰“讓我先猜一猜,你抓到是不是那個黑衣人?”

    阮瞻坐了起來,點了點頭。游牧之神手打。

    “當我估計是他和紙人打斗。試圖救花骨朵時,我就知道他會跟蹤她的去處。如果你找到他。就意味著找到花骨朵了。”包大同嘆了口氣,“當時那丫頭車子爆胎,他一直幫忙修補,所以開始我懷疑了他,現在看來他是要幫忙的,一開始就在阻止段德祥接近花蕾。但他法力不行,花骨朵第一次被幻覺影響地時候,他似乎也沒發現。不過他是誰呢?為什麼會摻和進這事來?”

    “他姓原。人人叫他原法師。”阮瞻道︰“段德祥死了有幾年了,他死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張家來報仇。但他不知道。張碩鼠在大橋建成剪彩的時候,差點從那根橋柱跌下去摔死,他父子心中有鬼,自然害怕。當時他接手工程的另一家公司請了法師來驅邪。那法師非常有能力,于是他們也把法師請到家里,布置闢邪的風水陣。就是因為有這陣,段德祥好幾次都沒有得手。”

    “布陣的法師就是原法師吧?”

    “沒錯。不過段德祥初死時只是奇怪的形成了行尸走肉,法力卻並不高,所以突破不了陣法。但他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變異,法力突然飛猛進,後來風水陣不管用了,原法師不明就理。還以為邪物作祟,施法打傷了段德祥,老張家又平靜了些日子。可就在前幾個月,原法師忽然毫無征兆的被殺死在床上,他的靈魂看到肉身中了許\多刀,整個身子都快被肢解了,但是他居然不知道是誰殺的他,在睡夢中就死去了。他之所以靈魂不滅,就是想找出殺自己的凶手,後來慢慢追查到段德祥。”

    “他為什麼不直接找我說?”包大同問。

    “他開始只是追蹤段德祥,發現花蕾招了邪後也是一心幫忙。後來見花蕾呆在雜志社里不出,知道是安全的,為什麼要找上你,他和你又不熟。可是姓段的想得到花蕾,也是進不了這里,只好采用引誘的辦法。原法師得知此事,就跑來阻止。他可不比段德祥,白天出不來,晚上起來的時候,你又不在,他去哪兒通知?”

    包大同一想也是,想了想道,“那現在只剩下高媒婆秘密了,不過等謎底解開,自然就會知道。我們現在研究一下要怎麼做。”

    阮瞻點了點頭,“但是我要提醒你,張家在郊區的別墅張燈結彩,似乎家里有喜事。”

    包大同怒瞪一眼,“老子讓他辦不成。”

    第七天。午夜十一點三十分。

    花蕾驚恐地看著周圍一切,到處掛滿了紅綢,擺\滿了喜餅類的吃食,燈全被熄滅了,換成了高高的喜燭。這本該是喜慶的氣氛,卻因為房間內寒冷和黑暗而壓抑著,顯得詭異極了。

    別墅寬闊的一樓大廳內,到處站滿了“客人”,個個神情呆滯,燭火中也沒有影子,寒冷就是他們帶來的。而極寒的感覺卻是來自于一對母子,他們有影子,證明有肉身,可是眼神似乎要把她千刀萬剮,那孩子還在流口水,好像她是可口的美食,一雙眼楮像野獸的一樣,在昏暗中散發著綠光。

    “別急,寶貝,呆會兒你爸娶了她,你就可以吃了她的腦漿了。”那女人一字一頓的說。

    孩子點點頭,露出興奮的神色。

    花蕾嚇得說不話,汗水一滴滴從額頭落了下來。

    這個孩子的爸爸要娶她,一天前她就知道了,當時她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關在地下室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陰森的望著她,笑著說,“我說過七天後來娶你,就一定做得到。放心,我會疼你的。你以前天天從彩虹橋下過,我就非常喜歡你,終于可以娶你做老婆了。”

    她嚇個半死,听出這男人確實是和她說話的那個石雕人。這人和他的妻與子一樣是有肉身的,那這一家子到底是人是鬼,還是怪物?游牧之神手打。

    她心驚膽顫,卻沒有哭也沒有求饒,因為她知道包大同會來救她。可是過了一天一夜,她的信念開始動搖,因為眼見她就要做了這個又黑又瘦的男人的鬼妻,包大同卻一直沒有來。

    想想,還真是為難包大同了。是她自己被幻像所迷,跑出來的。城市那麼大,他怎麼能在二十四小時內找到她?

    可是她還是希望他來救她,哪怕她當時已死,至少解救了她的靈魂不要被這個惡心的男人束縛!
a57095 發表於 2008-4-24 19:38

卷三 第二十五章 天理難容

她以為自己可以平靜點,但當一屋子的鬼魂圍著她,一對非人非鬼的母子商量著要如何吃她,她害怕級了,就連這屋子的主人一家,那真正的人類也非常可怕。

    一家五口,中年夫妻、少年夫妻、外加一個爺爺,個個面露青灰色,在耳際被頭發掩蓋\的地方都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孔,她曾親眼看到那孩子拿一根吸管,像喝可樂一樣飲用活腦漿。

    “有法術的人養鬼為已用,我是一個鬼,卻養人為我用,這才公平哪!將來我會越做越大,到時候你就和我享福了,那個敗家婆娘不用管她。”那男人對她說,“我不會隨隨便便娶你,一定讓你有個明媒正娶的儀式,足見我多疼你。

    他叫段德祥,正是包大同調查出來的包工頭,但是她沒想到,一個有老婆的人,居然還要娶鬼妻。他的妻子和孩子似乎都非常怕他,可是誰能不怕呢?他說這姓游牧張的一家人欠了他的,他要討回來。

    “殺了他們有什麼用。”他笑的時候,發出可怕的腐臭味,燻得人快要死了,“我既然得了這天賜的身子,可以活在陽間,還要好好享樂一番呢,不如讓他們做我的僕人,供養我,為我所用。放心,他們死不了,人只要一點腦漿就能活的,這樣也便于控制。

    他似乎真的很喜歡她,居然跟她談心交流,“張家父子壓榨建築公司,有錢得很,以後就歸咱們花了。這錢能做好多事,等辦完喜事,我帶你回鄉。看我報復那些鄉鄰。錢哪。可以生錢,也可以吞錢,這些錢可以使家鄉的所有人都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人只顧自己就會遭報應的。他們不是舍不得錢嗎?不是見死不救、忘恩負義嗎?我就讓他們全死在錢字上!”

    花蕾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知道他生前一定受了很大冤枉和傷害。她想同情他。可是做不到,連一個字也不願意和他說。

    不過段德祥並不在意,一直忙活著,興奮著。有時還色迷迷的看過來,害得花蕾希望自己灰飛煙滅。

    下午的時候,有游牧之神警察來過,說是附近發生了凶案,來做一些調查的。

    當時花蕾多麼希望警察能發現她並救了她啊,可是段德祥布下了結界。阻隔了她呼救的途徑,他自己則從後院跑走了,還和他的孩子躲避了一陣。

    他雖然很強大,卻好像不願意招惹到警察身上的煞氣。而且這房子里只有他和他兒子出沒。他的老婆偶爾在晚上才過來。

    當當當——

    客廳內地鐘敲響了十二下。

    花蕾的心一緊,童話中的十二點,公主會變成灰姑娘,而她,就要在這一刻死去。然後成為段德祥的鬼妻了,而且還是妾室。這是她永遠也無法想像得到的,在今天卻成為了事實。這世上的事,還有比這個更荒誕的嗎?!

    他請了這麼多“客人”,卻沒有一個真正的人類,就連那一家五口也成了半人的傀儡。他們全是要見證她被勒死的經過,因為她的脖子上早就套好了繩子。

    “人影”一閃,段德祥走了過來,穿著一身大紅衣服,更襯得臉色呈現出可怕的紫黑之色,好像連氣也不夠喘似的。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一身黑色的瘦小女人,正是那天花蕾在立交橋下見到的高媒婆。

    高媒婆是真正的人類,卻在這里幫助鬼魂殺死她!

    接下來的儀式非常混亂,都是花蕾所不懂的,她只是被動地被張家兩個女人拉來扯去。

    在這生死的時刻,不知為什麼,她腦海中閃現的都是和包大同在一起的時光,快樂的、生氣的、無可奈何的,但不管什麼,都是他,或者只是因為最近只和他在一起的緣故。

    他看到她死了,會傷心吧?那他會不會幫她報仇?不,游牧她寧願不要。段德祥能力太強,他會有危險的。她那麼渴望他來救她,但這一刻卻忽然為他著想起來。

    “沒人反對的話,現在就送新娘上路了。”高媒婆突然來了一句。

    她話音未落,張家的大小主婦就一人扯住繩套的一邊,隨時準備用力拉扯,勒死花蕾。

    花蕾呼呼喘著粗氣,顫抖著,冷汗如漿。她要死了,要告別這個人世了,老頭子會生氣還是傷心?包大同會不會很快就忘記她?會不會再找其他女孩來做他的秘書?怎麼辦?不能呼吸是很難受的吧?死後的尸體會被那孩子吃掉腦漿嗎?

    她如此緊張,以至于對外界毫無反應,有人高喊反對的聲音都沒有听到,等看到包大同和阮瞻突然分別從廚房和廁所里跳出來,還以為是死前產生的幻象。

    “不是幻覺。”包大同看到花蕾還活著,心情大好,似乎知道她的心中所想,一邊回答她,一邊抬起了手。

    他們出現得突然,段德祥根本沒有防備,事實上他縱然知道有包大同這一號人存在,也從來沒把他放在眼里。等包大同出手,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一道藍色電火花打了過來。

    花蕾一閉眼,只听“啪啪”兩聲,電火花好像能拐彎似的,分別擊中張家的兩個傀儡女人,劃過她的脖子上時,也有一點刺痛感,讓她登時清醒。再一睜眼,阮瞻已經一步踏到她身邊了。

    她望向包大同。

    “跟阿瞻走,別在這兒礙手礙腳。”游牧之神他說得生硬冷淡,可花蕾知道他是怕她受傷,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生與死的邊緣,他終于還是來救她了,至于他怎麼找來的,可以回去後再問。那死里逃生的感覺讓她站都站不住,幸好阮瞻抓著她一只手臂。

    “誰也走不了!”段德祥終于反應過來,叫道,一股陰風隨他的叫聲在室內狂旋。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所以由不得你。”包大同眯起眼楮,“一時的成敗在于力量,長久的存在在于情理。你做的事根本不合情理,怎麼能長久?不過,你就算現在學乖了,我也不會放過你,你犯了太多殺孽,逃過了,天理難容。”

    段德祥大笑,狂妄之極,“天理?我就是天理!我知道你有點本事,也知道你找到過地下室,但我怕你什麼,等你還怕等不來呢!我倒是奇怪,你們怎麼進來的?”
a57095 發表於 2008-4-26 15:05

卷三 第二十六章 他比我好吃

沒發覺嗎?”包大同傲然一笑,“哦,對啊,你躲警察去了。這兒最後發生了凶殺案,死者內髒都被掏空了,估計是你兒子干的好事吧?我干脆將計對計,匿名舉報了一下,警察自然會來調查,我們隨便隱個身就進來了,反正廚房和廁所,死鬼們也用不上。”

    “把我老婆還給我!”段德祥大叫。

    “你老婆不是在你身邊站著嗎?如果你說的是花骨朵,她歸我保護,在我沒點頭之前,誰也強迫不了她。當然,如果她自己願意……”說著,他望向花蕾。這麼緊張的情況下,他的眼神卻如水般溫柔,沒說一個字,但妥貼的安慰已經表達了出來。

    “我寧願魂飛魄散!”花蕾這幾天的恐懼,轉為了憤怒。包大同在,她有什麼可怕的!

    包大同攤開了手,“你看,我家花骨朵討厭你。再說你一個死人居然也道德敗壞,經過墳墓還沒有改掉人類惡習,看來有必要修理你一下。”

    段德祥生前一直行善,但卻落到那麼悲慘的下場,當游牧之神他滿懷著悲憤死後,莫明其妙的發現自己擁有了很強大的力量,等他殺死原法師、控制了姓張的一家,游走于人群中而沒被發現後,就自認為沒有人收服的了他。這念頭使他無比狂妄,怎麼會怕了一個靈力不強的包大同,就算跟他來的男人渾身散發著可怕的煞氣,他也不在乎。

    “高媒婆,讓你的人圍了這小子。”他吩咐。作為一個大人物,他怎麼能輕易出手?高媒婆怕他,那她養的鬼就能為他所用。

    高媒婆沒說話,只打開了一個隨身攜帶的盒子,盒蓋\一開,那些一直呆站在一邊的“客人”忽然化為一團團霧狀的白點。“嗖嗖”的鑽入了盒中。

    登時,本來還擠得要命的客廳立即空蕩蕩的。只有有實體的人還在。

    “高媒婆,你什麼意思?”段德祥震怒,沒想到高媒婆會臨陣背叛他。

    “姓包的小子說得對,不合情理的事是長久不了的。”這瘦小的游牧老人苦笑道︰“我養鬼、給別人配陰婚是為了積陰德;我拼命賺錢是為了給孫子治病;剩下的就全捐給孤獨院、養老院,那是為了積陽德,一切都只是為了我的孫子,為了能讓他長命百歲。我根本不想和你一起為惡。可是自從我好心把你們一家當作孤魂野鬼收留了後,你就開始用你的強大靈力和我孫子的生命來威脅我。我為了孫子不得不昧著良心屈服于你,可是從我第一天知道你殺活人為自己傷害過的兄弟配陰親時。就已經想找人幫我來擺\脫你了。你是很強,可這兩個小子——”她伸手一指包大同和阮瞻,“你一定會敗在他們手下,我調查了很久,不會看錯。所以當你正好看中姓包的小子的妞時,我就一步步引他過來,包括你讓我拿他身上的東西,我也幫你做到,因為我知道一定會引他來。哈哈,我老人家算無遺策。他們來了,就是我擺\脫你的時候。”

    這番話,讓在場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包括段德祥在內。

    “哇,高奶奶,您真聰明,繞我繞了個半死。原來是為了把我當免費苦力用。直接說啊,我一樣可以幫您。”包大同吊兒郎當的說。

    高媒婆不看他,眼楮只盯著段德祥,似乎是提防他突然暴起,“小子,你不憑自己的力量走到這一步,怎麼證明你值得利用呢?我又怎麼能放心?不過既然你來到這兒了,就說明段德祥的死期到了,我也可以安然身退了。不要找我,我把房子都賣好了,今天晚上就走,我們祖孫和這些可憐的家伙就遠走他鄉,再也不會回到這事非之地。”她拍拍盒子,轉身就走,料定包大同不會攔她。

    “我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懲罰你!”段德祥自以為控制了高媒婆,沒想到這游牧之神老人這麼有心機,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由得又惱又恨。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高媒婆頭也不回,“姓包的小子,我看好你。不然也不會提前賣了房子,買了車票要今晚離開了,我算定你會贏,別讓我一把年紀了還失望。”

    “哦,我盡量努力。”包在同笑眯眯的答。

    他話音未落,高媒婆卻突然轉身,當他以為這是高媒婆的陷阱時,這老人忽然甩出五根帶著符力的鋼針,分別打中張家的五個人,使他們像砍倒的樹一樣倒下。

    “這五個人已經死了,那小鬼吃了他們的腦漿,現在不過是段德祥的活傀儡。我幫你打發了,免得一會兒你還要肉搏,白廢力氣。”她最後囑咐,“還有,所有的人都是段德祥殺的,就連宋欣也是他為了練習誘惑之術的犧牲品。所以他十惡不赦,從可憐人變為了可恨人,殺吧!”

    “死老太婆!”段德祥狂怒,張口噴出一股腐臭之氣,對準了高媒婆的背影。

    “風術!”包大同喝出兩個字,一股清新旋風把腐氣吹到了一邊去。腐氣踫到木質樓欄,那木頭立即像被潑了強酸一樣,“哧哧”冒出黑煙。

    “哇,果然很厲害。”包大同贊嘆的點頭,卻一點也不見贊揚游牧的意思,倒像是嘲諷。而高媒婆根本不理會後面,邁著平穩的步子走了,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

    “媽媽,我想吃他。”那小孩子突然冒出一句,隨後咯咯的笑了起來。

    越小的鬼越貪婪殘忍哪!

    包大同想著,伸手一指阮瞻。“吃他,他比我好吃!”

    阮瞻不說話,轉身就往外走。那小鬼歡呼一聲,急追了出去。從行事的速度來看,果然非常厲害,可他哪里會是阮瞻的對手,就算他媽媽立即跟去了也一樣。

    “喂,別走啊,花骨朵誰照顧?”包大同喊了一聲,表面上輕松,實際上一直緊盯著段德祥,提防他異動。

    一條影子悄無聲息地靠近,說,“我來幫你。”
a57095 發表於 2008-4-26 15:05

卷三 第二十七章 大火

原法師?”包大同上前一步,借段德祥稍一分神的時機擋在了花蕾前面,“你幫了大忙,讓我們輕松找到了花骨朵藏身的地方,但是你不會也想搶了她做鬼妻吧。”

    原法師苦笑一聲,“我不過想知道怎麼死的罷了。其實是段德祥趁我不備。迷了我的心智,是我自己殺了自己。還差點分了自己的尸。既然知道了,我也沒什麼怨恨,幫了你後就走。”說著一帶花蕾。

    花蕾一直站在一邊,通過他們地對話了解事情的真相,此時只感到一股涼意順手腕而來,控制不住步子地走出了屋子,但她放心不下包大同,一直扭著身子看。

    “沒想到是單挑。”包大同吁了一口氣,一個符咒就打了過去。

    段德祥冷笑一聲,根本不在乎這小小的攻擊,符咒還沒到他身前一米。就變為黑色,落到了地上。同時他又噴出一股腐氣。

    這回他全心對付包大同,效果自然不一樣,包大同躲得極其狼狽。他明白包大同不是他地對手,狂笑聲中,一口口的腐氣噴了出來。

    包大同連說話的時間也沒有,更不用說還手了,只是憑著小範圍的時空扭曲術,在房間內躲避。不過片刻,房內一片狼藉,被腐氣破壞得像遭了災似的。游牧之神手打。

    但是包大同雖然只守不攻,但段德祥也一時傷不了他。就在這時,只听院外傳來慘叫,段德祥明白是那個渾身煞氣的人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一急之下想出去,卻被包大同一個風術外加電火花給生生攔住了。

    段德祥大怒,可是外面的慘叫卻一聲接一聲,他心中又急,偏偏稍一放松,包大同就能反攻,連念了五句口訣。什麼金木水火土,五行禁法,輪番攻擊他。

    時間一長,他腹內腐氣快用盡了,院外的聲音也忽然停了,他心急如焚,再顧不得防守,拼命拉近與包大同的距離,兩手化為鬼爪,對著對手瘋狂撕扯。

    血,順著包大同的身體往下落。他盡力支撐著,可身上被鬼爪抓出無數傷口,鮮血淋灕。動作也遲緩下來。

    段德祥見狀大喜,又猛攻兩下,見包大同胸前門戶大開。忙兩爪齊探,想挖出他的心肝。眼看就要成功\了,包大同的身子忽然一縮,在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窺的花蕾的驚叫聲中,鬼爪雖然沒有挖到內髒,卻刺入了他胸膛的肌肉中,一劃而過,血肉橫飛。

    啊!

    慘叫聲驚天動地,但不是包大同,也不是花蕾,而是段德祥。在劃破包大同胸前熱血的一瞬間,一道強大無比的符網,從包大同胸前彈出,把段德祥整個籠罩其中,他越是掙扎,符網就越緊,根本掙不脫。

    “阿瞻,把短劍扔給我。”包大同咬緊牙關,忍耐外傷的疼痛。

    伴隨著阮瞻的話,窗外“呼”的一下飛進來一個牛仔包,“你自己不背,非讓我來,下回不幫你。”

    包大同不理會,從包大拿出七七四十九柄刻滿了符咒的桃木短劍,以極快的速度。一一插在符網之上。

    “段德祥,你敗了。”他說,雖然渾身是血。可看來卻又說不出的淡定。

    “這是什麼?”段德祥狂呼。不可能地。他這麼強大。為什麼會失敗?!

    “你就是太志得意滿,不懂得做事留一線,也不懂得凡事要智取為上。”包大同搖搖頭,“你這麼厲害,我以封印之身,怎麼會和你硬拼。事先這從你家找到了你日常用的東西、留下的衣服和非常少的幾根毛發。以法術焚毀這些制成符咒為引,然後誘你打傷我,以我胸前新鮮的熱血為媒,任你法力再高,又怎麼能擺\脫呢?誰也擺\脫不了自己啊。何況還有我正宗道術,正宗道血制你!安息吧。”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憐憫之意,每回看這樣的靈體消失。他都有一絲感嘆。

    為什麼被傷者,最後要去傷害更無辜的人呢。段德祥折騰了那麼久,以為可以控制一切,最後不過像一陣風吹過的雲朵,迅速消散了。

    “我老婆孩子呢?”符網越收越緊,段德祥漸成一團腐肉,在網中蠕動著,而符網外開始竄出火苗。

    “他老婆孩子是不是可以留一條轉生路?”包大同沖著門外喊。

    “說晚了。”阮瞻冷冷的回了三個字。游牧之神手打。

    一聲不甘心的怨念恨冷哼中,腐肉不動了,張宅著起了熊熊大火。足可以毀滅一切,又帶著無盡熱力的大火。

    原法師走了,安詳之極。

    而包大同等三個也迅速離開現場。因為包大同皮外傷很嚴重,又要排出尸毒,休養了好一陣子。花蕾衣帶不解的照顧他,他一舒服,又故意躺了兩個星期。

    這期間,兩人的關系親近了起來。

    冬至到了。

    在這座城市有個風俗,冬至的晚上人們很少出門,據說這一天,會有鬼魂出來游蕩,他們和正常人一樣,引誘人類。人類若上鉤,就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周萌跌跌撞撞的從酒吧出來,感覺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

    什麼鬼魂!這年頭沒人信這些了。但盡管如此,今天酒吧的人還是少了很多,害她釣帥哥的願望又沒有實現。

    沒有貼心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晦氣呢!

    她醉醺醺的往前走,不小心撞在一個人身上,才想破口大罵,抬頭一看,只覺得心又醉了幾分。那是個超級大帥哥,雖然她醉眼朦朧,但還是辨別得清。

    這帥哥剛才在酒吧出現過,長得酷似金城武,不過氣質更冷淡一點。在酒吧呆了半天,只喝了水,一句話也不說。可正是這種態度,吸引了更多女人注意他。

    幾乎每個女人都試圖引誘他。但都沒有成功\,快午夜的時候他就走了。現在怎麼會在這里遇到?看樣子他是在等人,是等她嗎?難道他看上了她,特地來這里等的?

    這樣的極品男人,和他春風一度也值得啊。她這樣想,臉上浮現出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

    “在等我?”她甜膩的問。

    金城武加冰還是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那我們到河邊走走吧。”雖然冬天逛河邊有點不適宜。但那邊人少,黑暗,容易培養感情。

    金城武加冰又點了點頭,然後拖著周萌的手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晨運的老人發現,結了凍的河面上有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血色中心有一具殘破的裸體女尸。
a57095 發表於 2008-4-27 21:46

第四卷 禽獸 第一章 人生啊,真美好!

阮瞻冷冷的把保溫瓶放到桌上,威脅性的瞪了包大同一眼。

    包大同不以為意,舒服的窩在寬大地沙發上,等著一邊的花蕾把濃香四溢的湯倒出來。喂了一口給他喝,之後滿足的長嘆一聲,“小夏地手藝真不錯,一個北方的丫頭,怎麼把南方女人的煲湯技術學習得那麼到位呢?”

    他“病”著,因為上回和那吊死鬼一家斗法,他“傷”得嚴重。

    不得不說,這些日子他過得相當滋潤。花蕾一直照顧著他,平常看來有暴力傾向的人。居然能如此體貼細心,有時候溫柔得讓他莫名心悸,好在這癥狀不是很嚴重,一閃即過,他就當是尸毒造成的影響。

    而小夏則三天兩頭給他煲各式地美味湯水喝,最讓他得意地是,阮瞻成了送外賣的,只要他打電話說想吃什麼,小夏必然親手煮好,打發阮瞻送來。

    哈哈,這是什麼樣的生活啊!他從小到大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有美女貼身照顧,有紅顏知己煮飯煲湯,有大冰山天天送到嘴邊。游牧之神手打。

    人生啊,真美好!當救命恩人一定會有好報!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身體已經恢復了,他還是很自然的我躺了兩周,借機偷偷練功\,拼了老命沖了幾回被封印之處,可惜還是沒能沖開。

    “打個那麼小的靈體也弄得渾身是傷,非要自殘才得勝,到現在還是半殘廢。”阮瞻邊說邊坐下,拿過一只碗來喝湯。

    他的老婆洗手做羹湯,為的卻不是他,雖然明白是為了照顧“病人”,多少還是有些妒忌。平時他舍不得小夏下廚操勞,都沒吃上多少頓老婆煮的飯呢!

    這死小子,非要自己對付那個特異的吊死鬼段德祥,不讓人幫忙。那怪胎是千百年不遇的邪物,他自己親自動手都沒把握,何況是法力被封印到只有十八歲水平的大同呢?

    為了讓對方掉以輕心而示弱、為了讓對方自己抓住符網而寧願身中數十道傷口,大同這招借力打力用得好,以已身之血,借對方之力,實際上是讓那怪胎自己傷了自己。他的這份心思雖然靈巧,但也需要極佳的勇氣和頑強的意志才做得到。

    是驕傲吧?所以大同要自己解決難題!他外表吊兒郎當,但實際上是個堅毅而隱忍的人,只不過在包大叔去世後才真正成長了起來,現在的他,想必會讓包大叔的在天之靈感到欣慰。

    包大叔為了他們父子而死,他幫助包大同是應該的,可是——可是——這應該不包括他老婆把過剩的母性愛全放在那死小子身上。真氣死了!

    阮瞻想著,大喝了一口湯,對溫度問題的考慮稍微欠缺了些,結果燙得差點跳起來。

    包大同哈哈大笑。

    “看來你恢復得不錯,最好運動運動。”阮瞻的帥臉沒有表情變化,但忽然一抬手,一個電火花“ ”的擊在了沙發上,雖然沒火苗,但沙發焦黑了一片。

    包大反應很快,矯健的一躍而起,人沒有被打到,但卻也躺不成了。

    他穿了一條灰色運動褲,身上只披了一條毛毯,一跳之下毛毯滑落,露出赤裸的上身,漂亮堅實的胸肌腹肌上,縱橫交錯著數十道紅痕,顯然傷口雖然痊愈了,但要完全消除痕跡,恐怕還要一年的時間。

    這傷痕顯示著那一戰看似輕松,實則慘烈,差一點就可能要了包大同的命!

    花蕾的心猛地一縮。

    這是為她,包大同才傷成這樣的。而且是她誤傷他在先,封了他地靈力,否則他怎麼會以這麼危險的辦法來打傷那個怪胎呢。

    包大同注意到了花蕾的神色,卻假裝沒看到,不讓花蕾繼續內疚,只對阮瞻愁眉苦臉的說︰“唉,老子被毀容了。”

    阮瞻沒理會,听他繼續說道︰“你這種已婚男是不了解的,冬天來了,夏天還會遠嗎?以我這身材,夏天在沙灘上一走——唉,你不能明白坐在花叢中曬太陽的感覺,簡直太棒了。”游牧之神手打。

    一邊的花蕾本來心中彌漫著溫柔的情緒,此時听包大同這麼說,歉疚感一下全冰凍上了,恨不得在包大同光裸的胸膛上親自刺入一刀,就在左側,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間的位置。

    “自戀狂。”阮瞻甩過來三個字。

    “沒情趣的枯\燥男。”包大同回了七個字。

    “好了好了,我們看一會兒電視。”花蕾立即插嘴,岔開話題,防止斗嘴升級為打斗。

    小夏姐說的對,男人和小孩子是近義詞,她親眼見證了兩個加在一起有一甲子年紀的男人像孩子一樣爭斗,真是無聊透頂。

    電視一打開,正好是社會新聞頻道,純正深厚的男聲先于屏幕影像出現,一位有名的男主持人說起了近日發生在本市的一系列針對女性的凶殺案。

    不到一周的時間內已經有三名女姓被殘殺,第一個死者被發現死在已經結了冰的河上,當時被晨運的老人發現,冰面上血紅一片。

    那是一條小河,老人的視力又很好,當時嚇得差點犯了心髒病。當警察趕到的時候,發現這不單純是一具裸體女尸,而是一具遭到肢解的女尸。四肢和頭與軀干相離,切口相當不平滑,呈鋸齒狀,似乎是被咬斷的。

    第二具尸體被發現在一片荒僻的廢舊倉庫里,同樣的,現場血流成河,受害人的血都流干了,照樣也被肢解了,更可怕的是,死者手臂上的肉被咬掉了好幾塊,現場找不到肌肉殘渣。

    第三具尸體于前一天早上在一輛公交車的終點站發現,這回尸體被咬碎的情況更嚴重,或者說半具白骨更為合適,因為尸體一半的肉已經沒了。

    目前警方在懸賞知情人和目擊者,獎金的數額相當不少。游牧之神手打。

    電視上播放了幾張非常模糊的、局部打了馬賽克的照片,因為有一具尸體還沒有得到確認,另外還有現場的圖片,方便民眾舉報。

    花蕾看到這兒,干嘔了一聲,立即跑到廁所去了。

    包大同和阮瞻都沒有反應,只是靜靜地盯著電視看,雖然節目已經轉換了別的,兩人卻好像能從電視畫面中看到什麼似的,一直不動也不說。

    好半天,阮瞻才自言自語道︰“這年頭,怪事多了啊。”
a57095 發表於 2008-4-28 19:59

第四卷 禽獸 第二章 黑雪

花蕾任起性來,非要立即回家。

    “你躲阮瞻的電火花這樣敏捷,證明已經完全康復了,不需要我的照顧。”她拖著紅色小衣箱從房間內出來,語氣非常理性,但神色怎麼看怎麼像賭氣。

    就算要走也不必非在這個時候啊,要麼早一點,阮瞻七點種走的時候她也走,要麼就等到明天,為什麼非要在快午夜的時候離開?明顯是听了剛才他說起的夏天海灘逸事,心里不痛快了。這丫頭,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其實什麼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包大同覺得花蕾的舉動又孩子氣又好笑,但心底回蕩著一絲柔軟的情緒,想逗逗她,卻略有不舍,于是干脆笑眯眯的看著她收拾東西,然後氣鼓鼓的出門。

    他不能挽留花蕾,因為那是一種曖昧的姿態,會引起誤會,最後會傷害到她。可是他也不能讓她一個人走夜路,所以搶過她的小箱子,扔到那輛小甲殼蟲上,之後把花蕾也扔到副駕駛的位子上。

    “我自己……可以。”花蕾緊緊貼在座位上,有一絲慌亂,因為包大同正俯下身,強制性的幫她系安全帶,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近到足可以發生點什麼事情。

    包大同不說話,明只的花蕾因兩人身體的接近而緊張,還故意更接近了些,嘴唇幾乎擦過花蕾的鼻尖,兩人的呼吸在瞬間融合,車廂內的氣息登時熱了起來。游牧之神手打。

    這個姿勢靜止了兩秒,包大同直起了身體。一手啟動了車子,一手扯了扯衣領。

    天時不正,這都冬天了,天氣陰沉得很,似乎就要下雪了,可怎麼那麼熱呢?

    不該逗弄她的,可他總是忍不住。他喜歡看花蕾發急、發窘、害羞、慌亂。喜歡欺侮她,然後哄她破涕為笑,也不只的是什麼變態惡趣味,看來有時間要打電話給萬里,咨詢一下他的心究竟生了什麼病。

    曖昧的空氣久久彌散不去,所以兩人都不說話,好不容易到了花蕾的住處。包大同又非要送她上樓不可,從停車場到大廈內、然後是電梯、房門口,最後把房間全檢查了一遍才離開。

    “防盜鏈加好,不要隨便給人開門。”關上門前,他還囑咐了一句。

    花蕾一直站在客廳中央,有點不只所措的看著包大同滿屋亂走,不敢靠近他,也不敢說話。幾乎是突如其來的,心跳得要沖出喉嚨樣的。其實也沒做什麼啊。就是忽然變得變得氣氛緊張,仿佛他們之間多了些什麼,一觸踫就會燃燒似的。

    或者,是因為他那一瞬間的溫柔眼神,眸光像要把她的心髒穿透。

    房門關上好久。她才想起沒有和他到別,也忘記告訴他這邊不好叫出租,讓他開自己的車回去,連忙跑到窗邊去看,見包大同高大結實的身影正在大廈前的小路上吁踽踽獨行。在這無月之夜。在這麼冷的天里,他只穿了一件皮夾克。雙手插在褲袋中,好象是晚上出來散步的,悠閑隨意,任路燈把他的影子越拉越長。

    花蕾打開場子,哽在喉嚨的呼喚還沒有出口,一陣涼風就迎面吹來,挾裹著幾片晶瑩潔白的雪花,今冬的初雪,悄無聲息的降臨了大地。

    包大同抬頭望了望天,陰沉的夜色中隱隱有些發紅,街上靜得連雪落的聲音似乎都能听到,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越來越密,落到他的臉上、頸上,涼絲絲的舒服,讓剛才莫名其妙變得燥熱的身體冷了,心也平靜了下來。

    “妖邪之氣。”他就那麼站著,輕喃了一句,忽爾又是一笑。

    什麼妖邪之氣啊,不過是天陰得重了。所謂青水綠旱紅是風,天色發紅,證明今冬的這場初雪會是一場很大的風雪,簡直職業病,看到不合常規的就覺得邪異。

    他自嘲的笑笑,繼續往前走,但卻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去了那條發生第一起凶案的小河,剛才在看電視時他已經決定跟進這件事了。

    在他看來,殘害女性的凶手是最無恥和惡劣的,因為凶手選擇的是弱者。幾乎是出于本能,他感覺這件案子絕不是普通凶殺案那麼簡單。他一瞬間就聞到了靈異的味道,不知道這城市又出現了什麼怪東西。

    從花蕾家到小河邊的出事地點,他差不多走了兩個小時,沒有叫車。最近在床上賴了很久,身子似乎都僵了,在這雪夜活動一下,還是很舒服的。眼看著大地變成一片白茫茫的,任何骯髒的東西都變得美麗和如夢似幻,所有的好的、壞的全被掩埋了起來。

    他在電視畫面上看到了一個像一個門樓樣的摩天大廈,立即認出那是關口大廈,是本市很有名的建築,只要對這個城市略有所知的人,都能根據這座樓判斷出出事的具體地點。

    白天的時候,關口大廈的外牆玻璃光華閃閃,似乎把這城市的陽氣和風光全吸去了,威風而尊貴,可是一到晚上,大廈就全黑了下來,只有外沿的霓虹燈閃爍,勾勒出大門的形狀,中間部分因為光與暗的對比而顯得一片空白,似乎是通往未知地帶的關口。

    門那邊,深不可測。

    而這條河叫金水河,雖然不太寬闊,卻很長,河的兩岸住戶很少,對面是影院一條街,幾家影院和音樂廳佔據了很大的地方,午夜場一散就很冷清,而河的這邊是一間大學和其附屬中學、小學的後門,行人稀少。游牧之神手打。

    包大同風水術學得並不好,但影院和學校這類地方本就時而熱鬧時而冷清,所以河的兩岸屬于聚散無形的風水,關口大廈又建在一個三岔路口,還造成這個樣子,不知道建造者是怎麼想的。

    他站在關口大廈的對面,吸了吸鼻子,同時虛空畫符,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雪中的空氣非常好,涼爽清冽,吸到肺中非常舒服,而眼前一片空闊,任何異常也沒有。

    包大同皺了皺眉頭。

    好奇怪,就算,沒有第一起凶案的線索,這河面上也不可能這麼“干淨”,何況這條河夏天時淹死過好幾個人,在這雪夜,怎麼會沒有出來游蕩的?他平時半夜上街走走都會遇到不少,不過大部分“好兄弟”並不傷人就是了。可這里,為什麼這麼反常?

    這種情況,說明河面上又令他們害怕的東西,或者,曾經有過什麼震懾了他們。這,和那第一起凶案有關嗎?

    一般來說,橫死的人,特別是死得那麼凶的,靈魂會帶著強烈的戾氣和怨氣,總是徘徊不去。在這個案子上,有可能是在被殺的地點,也有可能是在拋尸的地點,換句話說就是在這個河面上。但既然這里什麼也沒有,就說明魂魄會在被殺的地點游蕩。

    再想想,被害人被殺的地點和被拋尸的地點會是同一個地方嗎?又有誰敢在開闊的河面上行凶?何況現在的金水河雖然結了冰,但並不結實,在河面上行動,隨時可能落到冰窟之中。警察們是在做了保護措施、也使用了減小壓強的工具才敢在冰面上行走的。

    對這一切疑問,以及現場的具體情況,他並不知情,要等弄來警方的調查報告才好確定。

    最方便的方法當然是找到那受害者的魂魄,問清當天的情況,然後就能理清線索。可惜這種和平的情況並不常有,他遇到的魂體沒一個肯合作的,而那個死在冰面上的女人甚至連氣息都找不到。做為一個法師,他和警方破案的著眼點不同,但卻同樣陷入了困境。游牧之神手打。

    第一起凶殺案對警方來講是非常難以調查,畢竟一到冬天的晚上,河邊的行人幾乎絕跡,找到目擊證人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冰面上殘存的、有鑒定價值的痕跡肯定也很難找。這種性質惡劣,危害嚴重的案件要到電視上懸賞收集證據,可見這三起凶案的線索一定少的可憐,迫得警方不得不如此,另外也有警示單身女性的目的在內。

    他站在河岸邊,靜靜的凝視著河面,不說也不動,直到大片的雪花覆蓋\了他一頭一身。他微動了一下,想要轉身離開,卻驀然被河面上的一些變化吸引住了視線。

    被冰雪覆蓋\的河面應該是一片銀白的。可是此時,耀目的白中有幾個黑洞洞的圓圈,在河中心不規則的散落著,直徑大約都是一米左右,似乎已經凍結的河面上有冰洞。而流動的河水融化了落下的雪,露出暗夜中黑漆漆的水來。

    冬季垂釣。確實會在冰面上鑿出個洞來,但此時冰面不結實,只要不是白痴就不會到河中心去,再仔細回想電視上播放的畫面,當時只見到冰面上有一大灘凍成深褐色的冰碴,似乎並無冰洞,他的觀察力超強,這一點是不會錯的。

    有古怪啊!

    包大同來了精神,看看左右無人,立即翻過河欄桿,輕手輕腳的下到冰面上去。這很冒險,可是為了這一點可能的線索,他不得不這麼做。

    腳下很滑,還發出可怕的嘎吱聲,似乎他身上再添加一片雪花的重量。冰面就會坍塌似的。他有一點緊張,慢慢靠近了那些露出黑水的冰窟。

    但靠近了,才發現那些黑圓圈並不是雪融化後造成的視覺問題,也沒有冰窖,而是雪變成了黑色。像被人潑了墨,散發著一股常人不易覺察的血腥味。

    包大同向四處張望了下,細心體味著站在河面中心的感覺,然後脫下夾克,包住手掌。把妖異的黑雪輕輕扒開。

    黑雪下,冰面完好!

    再大略看了一下其它五、六處地方。情況一樣,但為什麼雪會變黑呢?邪氣如此之強嗎?可是因為被冰封著,應該什麼氣息也透不出來才對。

    包大同一咬牙,凝神于右手食、中兩指,依著黑雪的範圍,以火氣劃出一個圈,然後適當用力,把漸融的小面積冰面砸到水下去,露出涌動的水來。

    咚咚咚!

    他沒再砸了,可是冰面下卻傳出敲擊聲,分辨不出在哪里,似乎有什麼在水下快速的游動,四處亂撞。

    不是淹死的水鬼,他感覺得出,因為濃烈的血腥味和強烈的怨氣從冰洞中沖了出來,其中還夾雜一絲奇怪的感覺,他一時不能分辨。而正在這時,突然“嘩啦”一聲,一股水流濺了出來,無目的性的,卻劈頭蓋\臉的襲向他。

    他一直戒備著,因此反應很快,隨手一個結界,把水擋落在外。同時一個手刀,掌風把那惡氣全部震散,免得隨風飄散了,再去禍害他人,然後搶上一步,俯視著漆黑河水。

    半晌,什麼也沒有,倒是其他幾個黑圈接二連三的噴出水來。大雪之夜,死寂的河面上,仿佛有什麼力量融化冰面,涌出了噴泉一樣,但水柱卻是紅色的,詭異萬分。他橫下心伸臂入水,奇寒的水冰得他一激凌,感覺水流陰冷的舔著他的手指,水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忽然,比冰寒的水還要濕黏的東西纏上了他的手,帶得他身子一趔趄,差點被拉到冰窟中。他猛的抽回手,帶出一個纏滿毛發的圓球,由于他下意識的向外甩的動作,那濕淋淋的長發卷起,露出臉來!

    那是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頭,臉上除了一張沒有嘴唇的嘴巴外,什麼也沒有,此時血紅著,狠咬著他的手指。

    他左手一彈,人頭消失,而他則皺緊眉頭,吐出兩個字——幻象?!

    為什麼會有幻象留在這里迷惑人?他凝神站了片刻,又習慣性的吸吸鼻子,謹慎的避開水柱,到其它幾個黑圈看了看,發現了不同的女人殘骸,有斷手、斷腳、半只乳房,當然也都是幻覺,並非實體。

    這讓他疑惑萬分。

    被害人是死在冰面上的,自然沒有尸塊落入水中,但為什麼會出現殘骸的幻象呢?而他陰眼所看到的情景,表明這些幻象都是由一些殘破的魂魄形成,唯一的解釋就是,被害人不僅身體死亡,連魂魄也被驅散了。

    殺人的情景一定非常恐怖,沖擊也非常強烈,所以被死者的心念折射到冰面之下,有如錄象一樣,而那太過深刻的恐懼感形成了能量強大的惡氣,恰巧被他釋放了。

    殺人的是什麼東西?居然能把人的魂魄震散,還嚇得附近所有的靈體不敢出沒?被害人當時經歷了怎樣的恐怖呢?

    “幸虧是我。”他輕喃,隨手化解那些可怕的邪惡之氣,然後慢慢離開。

    當他的身影消失,河面又恢復到死寂一片,似乎從沒發生過什麼,除了那黑色的圈,有如空洞的眼楮,呆滯的盯著陰沉的天空。
a57095 發表於 2008-4-30 21:39

第四卷 禽獸 第三章 凶手還會作案

幾天後,花蕾順利的拿到警方的案情報告。

    “很有效率嘛,花骨朵。”包大同抒抒花蕾的頭發,感覺她的身體在瞬間有點僵硬緊張。

    “你真的想調查這個系列凶案嗎?”過了好一會兒,花蕾見包大同埋頭在文件上,修長的眉習慣性的緊蹙著中。忍不住問道。

    《零雜志》已經出了三期了,反響出乎意料的好,許\多書店和報刊亭都脫銷了,看來恐怖文化很有市場,再說因為全是由真事改編的,故事顯得格外好看。但包大同不是為了錢就做某些事的人,他做這些似乎都有緣故。

    第一起靈異案件發生時,他正在泡美院的校花,因護花心切而積極介入;被牽到第二起靈異案件中是因為他偶遇了凌小佳,照樣是因為護花之心而去破解謎團;第三次是她遇到的怪事,雖然包大同對她從來若即若離,忽冷忽熱,但勉強也算得上是為了護花吧。

    三起怪案,他都是為了女人而牽扯了進去。那麼這次呢?為什麼這麼主動?難道僅僅因為被害人是三名女性?難道只要和女人有關,他就主動積極?

    厚,這個人,游牧花花公子的脾性什麼時候才能改!

    “花骨朵,你在偷瞄我哦。”包大同頭也不抬、語氣輕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不是在看可怕的凶案現場鑒定報告和驗尸報告,而是在看雜志或者小說。

    “是不是覺得我很帥啊?”他又說,性感的唇彎了個好看的弧度。

    他確實是很帥,眉毛長而不雜,英氣十足,眼楮有神,鼻子和嘴長得都很漂亮,臉部和身體線條清晰。但盡管這是事實,花蕾還是從鼻子中呼出一口氣,奉送了三個字,“自戀狂。”

    “死丫頭,居然敢冷哼我。”包大同突然扔下手中的文件,一下子跳到花蕾的眼前,獵豹\一樣靈活矯健。

    他本想嚇唬一下花蕾的,沒想到花蕾反應不及,只驚叫一聲,本能的倒退,絆倒在了長沙發上,由于下意識的猛拉他的手臂,兩人像疊羅漢一樣緊貼著躺倒在一起。

    包大同心里有一股火“蹭”的被點燃了,感覺花蕾的小心髒就在自己的胸膛下面急速的跳動,帶得他的心跳也快了起來。

    這死丫頭,身材真有料,抱起來軟軟綿綿的舒服。大概是游牧之神地球溫室效應,冬天已經沒點嚴酷的樣子了,現在就好熱,那天送這丫頭回家時的煩躁感又來了。

    不知為什麼,最近他對花蕾很有感覺,看來男人生病是心防最脆弱的時候,如果被人溫柔的貼身照顧,心就很自然的為某人軟化。

    不行,他的原則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但是——不過——如果——這兔子特別可愛呢?唉,身體本來就是最誠實的,總是早于心靈和思想產生渴望。

    萬里說過,男人特別容易對和他一起工作到深夜的女人產生別樣情懷,而他和花蕾不僅是經常一起工作到深夜,甚至算得上是出生入死,在這種情況下有點別的想法是自然的。也就是說,他很正常,一點也不反常。

    話說,阿瞻和小夏是這樣相愛的嗎?

    不,等等,他和花蕾與阿瞻小夏不同。他不要再愛上任何一個人,也不要再傷害誰了。

    眼對眼、鼻對鼻、口對口,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好一會兒,感覺時間都靜止了。曖昧、尷尬、莫名其妙的心慌、排斥又吸引的氣息,濃重的彌漫在空氣中。

    “ 當”一聲,門被推開了,購物歸來的小夏,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打破了這就要走火的氣氛,把沙發上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啊!”小夏愣了一下後大叫一聲,“老公,我的眼楮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失明?”她夸張的把東西全扔在地上,伸直了手臂,轉身摸索著走,反應真是超一流的快。

    “不要麻煩阿瞻,我會治失明。”包大同站起來,相比花蕾的面紅耳赤,他的神態自然極了,臉皮之厚不是花蕾這種等級的人可以相比,“來,讓醫生叔叔看看。”

    小夏走過去關上門,一本正經地道︰“可能是外面冷,房子里又太‘熱’了,瞬間視覺錯亂而已。你們看,現在又好了。”游牧她意有所指的說起冷與熱。

    包大同被氣樂了,“你當是戴眼鏡啊,從冷的地方進來,會模糊鏡片?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卻跑出去逛街,你說要怎麼辦吧。”

    “你不用殺人滅口,反正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小夏眨了一下眼楮。

    她知道包大同臉皮厚,但花蕾卻是個極單純的個性,在這年頭很少見的。她不想讓花蕾尷尬,于是走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復印文件,隨口問道︰“大同,你真要管這件事嗎?”

    “是啊,我也當一回城市獵人嘛。”包大同走過去拿回文件,不讓小夏看到里面的現場照片和尸檢圖片。

    這三件凶案都非常血腥,現場血流成河,肢體殘破,如果被陽氣弱的小夏看到,說不定會做噩夢,那時候阮瞻又要來找他麻煩。

    想到這兒,他回著看了一眼花蕾,知道她是看過這些的,不禁有些心疼和可憐之感。這丫頭可沒人這樣呵護,好在她不是沒事就傷春悲秋的林黛玉型,不會為此而自憐身世。

    據警方的報告,他大致了解了一些三起凶案的情況。

    首先,受害者是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女性,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游牧之神凶手有選擇獵物的目的性,這三個人都是護士。

    其次,三名受害者雖然不是一家醫院工作,但卻是好朋友。因為在她們的遺物中發現了照片合影。照片是學生時代的,也就是說她們畢業于同一間護士學校。

    第三,她們都被肢解了。尸檢表明,被肢解的部位不平滑,是被生生扯掉和咬掉的。奇怪的是,從咬噬的部位看,不像是野獸的牙齒,而像是人類的。而且,第一具尸體只是被肢解,第二具和第三具尸體卻都有不同程度的缺損情況,雖然不能說是被吃掉了,但發現尸體的地點沒有肢體殘渣,不排除殺人吃肉的可能。

    食人鬼?!

    這個物種,他曾經听他老爹提過,但卻從沒見過,搭上上回那個吊死後還能擁有肉身的段德祥,最近發生的怪事確實太多了。這是偶然,還是有陰謀在這城市的黑暗中悄悄醞釀?

    而在這凶案中最可怕的是,尸檢中根據肌體反應和現場血液的噴濺角度,法醫和專業鑒定人員判斷出死者是被活著肢解的。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恐懼啊。應該比凌遲還要疼痛,比被吃掉還要絕望,是一種無法回避的酷刑吧!

    那天他在金水河看到的死者魂魄全散了,殘魂幻化出殘體地樣子,這說明在這凶殘的殺人方法下,死者真是被嚇到魂飛魄散。再考慮到小河附近根本沒有靈體游蕩,被害人的血跡也只在冰面中心才有,可以推測第一起凶案的殺人現場和棄尸地點同在金水河的冰面上。

    盡管從常理上講非常不可能,但事實卻指向這個解釋,也許\凶手有什麼方法可以蒙蔽人類的肉眼,也許\凶手輕得可以不怕冰面危薄。

    而河面寬闊,行凶的場面肯定散發出了很強的凶煞之氣,所以這附近才變得那麼“干淨”,所有路過的、徘徊的、游蕩的東西都躲開了,並暫時不會出現,那是死而就有的本能。

    但,凶手怎麼能讓死者不反抗呢?報告上說,三名死者都沒有掙扎的痕跡,不過卻在死前經歷了極度恐懼。難道這凶手會麻醉人的肉體神經?

    游牧之神他以前看過一個德國電影,說的就是一個混蛋醫生發明的一種麻醉劑,給人注射後,能讓人在清醒的情況下,看到自己被活生生的解剖。

    那很變態,但他覺得在這個系列殺人案中,不是人為,他地第六感沒有騙他,這是一起靈異案件。

    第一起凶案是在冰面上,犯罪痕跡少是正常的,但第二起和第三起凶案現場也一樣就有點奇怪了。警方認為這是一個變態的連環殺手做的,而且是老手,具備豐富的反偵察經驗,懂得湮滅證據。

    包大同理解警方會得出這這樣的結論,但他卻知道那絕不可能,因為凶手做了人類不能做到的事,比如嚇跑凶案現場附近的靈體。

    事實上,前兩天夜里他去過另兩個案發現場,都沒有發現“好兄弟”出現的跡象。

    從犯罪現場甄別出的、唯一有價值的線索是一對腳印,據腳印的大小、痕跡的深淺、步幅、步頻、步態來分析,那腳印屬于一個身高在一米八零到一米八五之間的瘦弱男人,走路輕且淺,舉止慢條斯理,並且左腿有傷。

    凶手是誰?或者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居然可以誘騙女人到了這麼偏僻的地方,然後從容而緩慢的殺掉她們,或者還吃掉?

    為什麼選擇護士?這怪物對醫院或者護士有強烈的怨念嗎?而為什麼,這三名死者是朋友?是她們在學校時一起干什麼事,這才招惹來這樣殘忍的殺身之禍的嗎?

    凶手還會繼續行動的,這一點非常肯定。因為死者在學校的好友一共有六個,照片上還有三個人仍然活著。憑借本能的預感,他知道那三個人是凶手的獵物。
a57095 發表於 2008-4-30 21:40

第四卷 禽獸 第四章 要不,一起睡?

“听來好像很復雜,我來幫忙如何?”听包大同大概講了一下案情,小夏道。

    包大同以手指頂在小夏的額頭,把她湊近的頭推開,“別害我,你這體質再招來什麼,還不夠給我添亂的呢。”

    小夏點點頭,意有所指的道︰“也是哈,那就讓花蕾繼續當你的助手吧,反正你們配合的特別——那個和諧自然。”

    包大同嘆了口氣,就知道小夏什麼都看到了,也知道她那心里裝不住事,早晚要挖苦人才開心。這女人自婚後八卦了很多,如果亂點鴛鴦譜可就麻煩了。

    以後,要如何對花蕾呢?

    “既然三名受害者都是護士,而且不是在同一醫院,不如我們分頭進行。”一直沒說話的花蕾突然提議。

    包大同和小夏異口同聲的反對。小夏是為了給這一對別扭的人創造獨處的機會,而包大同則是怕花蕾出了危險。要說醫院這種地方,怪事異事可出得多了。

    他本不想讓花蕾管這件事,但女人什麼時候听過話?不讓她去,游牧她自己偷偷去,還不如把她帶在身邊,至少萬事有他來頂。

    “那我們要先調查哪一間醫院呢?是第一起凶案中的——”花蕾听包大同說會帶她一起,很開心,立即進入破案狀態,拿起那份復印來的警方報告看了一眼,“周—萌”她念著第一名死者的名子,“是從她開始調查嗎?”

    “這倒不必,看到哪家醫院路比較近好了。”包大同無可不可的道。

    “但是,你覺得凶手作案的動機和醫院有關嗎?”因為包大同從不透露內心的想法。花蕾不禁好奇。

    “未必,但是很有可能。我們要做的,不就是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最後找出真相嗎?”

    “那我們先……”

    “先睡覺。”包大同站起身來。伸出了雙臂。花蕾以為他又要撲她,急忙後退,結果再度跌坐在沙發上。

    沒想到包大同只是伸了個懶腰,笑眯眯的看著她,“唉唉,花骨朵你不純潔,腦子里對我展開什麼想像了?要不,一起睡?”他眨了一下眼楮。有些挑逗的意味,花蕾大窘。

    小夏一個墊子扔過來,“大白天睡什麼覺?”

    包大同敏捷的接住砸向他的東西。“因為我晚上要夜探醫院,所以要提前存上一點睡眠。”他說著就跑到樓上去,打算躺在床上理清一些繁亂的線索。

    照片上的六個人分別名叫付艷秋、孫君、苗小莉、費娜、張小羽和周萌。其中,周萌、孫君和苗小莉已經被殺死,剩下的三個人暫時平安。

    鑒于死者的特征比較集中——都是護士,畢業于一間護士學校,彼此間是好友,那麼游牧之神他能想到凶手可能繼續對其他三人動手,警方也不是白痴,自然也能推測到。也就是說,那三個幸存者一定會被暗中保護起來,他不能太明顯的前去調查。

    但是,假如他“生病”了,或者花蕾身體不適的話,到醫院去應該沒問題。而那三個幸存者會有危險只是一種推測,她們不可能為此長時間不工作。

    一般醫院的護士都有工作表,有的放在電腦中,有的直接打印在紙上貼上牆,他今天晚上出動,一來是為了探探那幾間醫院有無游蕩的凶物,二來是要偷輪值工作表來研究一下,看看那幾名涉案護士的工作規律。掌握她們活動的時間,是調查所必備的線索。

    這六名護士分屬五家不同的醫院,幾乎覆蓋\了本市最大型的醫療場所,有專科的、有綜合性的、有療養性質的。從醫院的角度來考慮,表面上並沒有與案件相聯系的地方。假如那凶物是死于醫院,甚至是死于醫療事故的,不可能對五家性質不同的醫院都有怨念。

    所以,是這六名護士私人之間的關系維系著脆弱的線索,也就是說,凶物之所以對她們動手,估計是她們共同做過些什麼,或者有一件事與她們六個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當然,不能排除令她們面臨危險的事與醫院的背景有關。

    六名護士中,唯有第一起凶案的被害人周萌與仍然活著的在同一家醫院。這是一家腎病專科醫院,周萌是住院部的,付艷秋年紀較長,業務能力也強,是手術室的護士長。

    花蕾弄來的警方報告並不齊全,實際上那些線索都不是絕密,而且也很粗疏。但花蕾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也給他繼續調查下去提供了方向。

    他決定首先夜探醫院,然後想辦法能呆在醫院一段時間,和其他護士搞好關系,探听醫院怪談和那六名護士的私人生活,從各種瑣事中排查引來凶物的線索。

    當然如果能和幸存者直接對話更好,但只怕有點難度。

    想必那三名幸存者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了吧?如果她們真的曾經做過什麼,能招致這麼殘忍報復的,肯定是不能對人言明的隱密事件,不可能輕易告訴別人。如果她們是無意中招惹了什麼,只怕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不然就會想辦法躲避了,就算為了保命,也會告訴警方。

    總之這事方向明確,不過其中的秘密還是很多的,需要一一大白于天下。

    凶物選擇獵物有目標性,因為游牧他沒有胡亂殺人,至少目前是如此。那麼這六個女人做過什麼?還是無意中看到過什麼?介入過什麼呢?

    他想了一會兒,之後真的睡著了。花蕾悄悄來看的時候,他睡得正香,平常看來又帥又壞的臉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柔和安靜,還帶一點點脆弱,讓花蕾的心瞬間就柔軟了起來。

    天色已晚,小夏兩個小時前下班了,是阮瞻親自來接的。她真羨慕這兩個人,他們如此相愛,和一般到了適婚年紀,雙方看著條件相當就結婚的男女不同。

    這樣,才是真正的婚姻吧?她什麼時候也能過這樣的生活呢?她微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包大同的睡顏,決定一會兒再叫他吃晚飯,自己則輕手輕腳的回到樓下。

    窗外,幾天前的積雪還堆在路邊的綠化帶上,呈圓錐形,不知為什麼,花蕾覺得那像墳墓。或者是心態的問題吧,為什麼她不會覺得那像一座座小山,或者小型糧倉呢?

    難道說死亡的陰影一直藏在她的心底嗎?可明明,老頭子說她已經完全康復了啊。

    而天色,再度陰沉了下來。本來就黑得早的冬夜,現在更增加了一份陰冷的壓迫感,氣象預報說最近一周會連續降雪,提醒市民出行時注意安全。

    安靜讓花蕾有些心慌,干脆坐在沙發上,拿起那份報告。

    給包大同之前,她大概看過一些,但看得並不仔細,現在她打算細細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擔出什麼好的建議。說是跟包大同一起破獲靈異案件,可她除了做些水磨功\夫,並且利用背景關系給他搜集各類情報外,就沒出過什麼力。

    是她太笨,還是他太聰明?

    文件夾中的照片和圖片都是打印上的,彩色打印機的質量不太好,照片有些模糊,但也正因為如此,那些深色的血、陰暗的地面、白色的尸體就更加刺激人的視覺。

    花蕾強迫自己仔細觀察,發現第一起凶案的現場,血液都結了冰,潔白的冰面上除了殘存的尸體空無一物。第二起凶案現場是在一間廢舊倉庫,周圍很凌亂,但尸體周圍很干淨。第三起凶案是在三十七路公交車接近郊區的總站。那是一個四面是鐵柵欄的大院子,尸體被棄在乘車卡充值處的小房子後面,那里有下水道口和垃圾筒,奇怪的是,尸體周圍還是很干淨。

    凶手有潔癖?或者他殺人時必須保持整潔?還是——他就餐\時需要干淨的環境?

    花蕾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心里一陣煩惡,差點吐了。報告說不排除凶手殺人吃尸體的可能,而包大同說這是一件靈異案件,難道鬼也有變態的?

    嘶啦!

    一個聲音突然從門邊傳來。嚇了正沉浸在思索中的花蕾一跳。這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門外摸索,正試圖要進來。而且,那東西的指甲很長,游牧之神刮起門來有些刺耳。

    嘶啦!嘶啦!嘶啦!咚咚咚!

    花蕾還在不知所措,門外的東西加快了推門的動作,甚至還輕撞了起來,聲音一點也不規則。花蕾只覺得一顆心懸在了喉嚨,下意識的前後左右看看,想起這房子沒有邪物進得來,于是鼓起勇氣,慢慢走到門邊去,不發出一點腳步聲。

    從門鏡往外看,空無一物,林萌道已經沒有樹萌了,街面被風吹得鏡面一樣。這讓她心里一緊,想起那個小吊死鬼來敲門時,緊貼著門站立,她也是看不到人影。

    嗚……

    門外的東西開始哼哼,同時又開始撓門了,而花蕾一恍神間,似乎看到了毛茸茸的東西。

    “大同大同大同!”她嚇得後退,驚叫了幾聲。

    十幾秒後包大跑到樓口,“怎麼了?”他問,因為起得猛了,有點眨眼惺忪的。

    花蕾指了指門,而門外的東西非常配合,持續發出了怪聲。

    “有客來訪,別怕。”包大同走下門邊,先是從門鏡往外看了看,然後把花蕾護在身後,猛的拉開了門。

    幾乎在開門的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嗖”的一下竄了進來。
流氓 發表於 2008-5-2 16:54
第四卷 禽獸 第五章 她被肢解了



  「哪來的狗?!」花蕾驚叫一聲,瞪著包大同。


  包大同攤開了手,表示自己也很納悶。倒是那條狗毫不客氣的真衝進了房裡,一躍就

跳上了沙發,舒服的窩下,前腿像小羊一樣內彎了起來,兩隻圓圓的黑眼睛盯著站在門邊

發愣的人類.


  這狗算是中型犬。長得有點像黃金獵犬,不過卻是純黑色的,體型也略小。從牠骯髒

的外表和那股不管到哪都能待得舒服的神態上來看,花蕾馬上判斷出這是一隻流浪狗。


  可是流浪狗怎麼會闖到這裡來?剛才在外面又撓又抓,好像是回家似的。又看了一眼

包大同,發現他似乎想起點什麼來,慢慢向那條狗走去。


  「哈,我認識你,可是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他伸手去摸狗耳朵,奇怪的是,本來

對陌生人很敏感戒備的動物卻沒有動。任包大同的手撫上了牠的頭。


  「牠是誰?」花蕾關上房門,跑過去問。


  那狗諂媚的舔了一下她的手,把她逗樂了。


  「就是妳差點被段德祥娶走的那事,我在彩虹橋下見到過這狗。前後兩回。第二回牠

還叨了個布娃娃,也知道從哪兒弄的,間接引我找到了高媒婆那兒。也不知道這傢伙是無

意幫我的,還是有靈性。」包大同看了看沙發,哀嘆著看到沙發已經被弄髒了。


  「妳也見過的,不過當時妳嚇壞了,所以不記得了。」他說著跑到浴室拿了塊浴巾出

來,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從哪個角度下手,能即不會弄髒自己身上的衣服,還能把這闖入

者丟出去。最後是花蕾一把奪過浴布,很費力的把狗狗抱起,但是她沒走到門邊,而是向

浴室走去。害包大同白白為她開了門。


  「喂喂。妳要幹什麼?難道要收養流浪動物啊。」包大同追在後面,「妳可想好,不

要臨時起意,決定後就要負責到底。養狗證一年要不少錢,還要早上溜牠,管牠吃喝拉撒

。生病要看醫生,狗毛飄得到處都是,比養個孩子還麻煩,妳聽到沒有。可不能養了又拋

棄,這也太不人道了。」


  花蕾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沒說要養啊,可是你說過,霜前冷,雪後寒。才下過大雪

,外面冷呢,牠沒吃沒喝,沒有住的地方,好可憐。再說,今晚還會下雪,你難逆忍心牠

在外面凍餓而死?至少,收留牠一個晚上吧。」


  「嗚嗚。」狗乞憐地哼了幾聲,往花蕾懷裡縮了縮。


  包大同打了一下狗頭,「你倒很有靈性,知道向我家心軟的花骨朵撒嬌。好吧,就留

你一晚。不過妳想過沒,牠居然找到這裡來,好像自己求收養,正常的狗會這樣嗎?」後

半句是和花蕾說的。


  花蕾不說話。只把狗放到了浴盆中,然後放熱水,細心的用手掌感覺水溫。


  一般來說流浪狗是不愛洗澡的。但這隻卻不同,扡站著不動,任花蕾清洗牠的身體,

一直朝著包大同吐舌頭。感覺真是哈到了極點。看到牠這種諂媚的模樣,包大同也狠不下

心真把牠丟出去。


  雖然這狗能找到這裡來很奇怪,但狗做的奇怪的事多了,比如千里尋主人什麼的,報

紙上經常有報導。也許,他太好了,使得這動物本能的喜歡他。


  「過來幫忙啊。」花蕾把包大同用的洗髮精灑在了狗身上。


  包大同沒辦法,只得過來幫忙,兩人齊心合力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這才讓這隻狗露出

了本來面貌。


  牠確實是一隻黑狗,但不是全黑,四個蹄是雪白的。額頭上也有一道橫向的白痕。這

種狗在民間被稱為孝狗,據說養這種狗的人會家宅不寧,主人也會死去。所以,孝狗沒人

要,好在這樣的狗非常少見,但從此可判斷這隻狗有可能是被拋棄的。


  「你倒不怕咒到我。」包大同咕噥了一句,但其實心中對這類民間傳說不太在意。他

自己就是類似於遊走陰陽兩界的人,怎麼會在乎這些東西。


  給牠弄了點吃的,看牠很快就吃光,連食盆都舔的乾乾淨淨,包大同笑罵道:「老子

還沒吃呢,先讓你吃了。你除了吃還會什麼?頭兩回見到你,你都膽小的要命,做為一隻

狗,這是非常可恥的。這樣吧,老子賜你一個名字,就叫廢物。如何?」


  狗從喉嚨中「嗚」了兩聲,又舔了一下包大同的手,表示牠極其的友好和對包大同極

其的友愛。


  被從喜歡心眼兒裡崇拜和喜歡。不管對方是人還是別的東西,也不管其動機是什麼,

都是讓人愉快的,所以包大同很開心的『暫時』收留了『廢物』。


  而就在他和花蕾為廢物忙碌的時候,本市的腫瘤專科醫院中,倖存者之一的費娜正走

在醫院的走廊中,手中拿著護士長讓她送到急診部的藥品。


  三個好朋友那麼可怕的死去了,她很害怕,似乎感覺下一個就輪到了自己。這不是胡

思亂想,而是一種預感,她很希望這是因為恐懼而產生的錯誤想法,但心裡就是不安。


  為什麼呢?怎麼會有人要殺她們?那個凶手是誰?反正她自己是沒傷害過人,也不記

得其他五個朋友提到過什麼不尋常的事。她們六個人似乎沒有共同牽扯到某件事和某個人

,想來想去,她們集體出現的情況只有兩個--讀書時和每月定期的聚會。


  難道是在這兩種情況下招惹到了什麼?讀書時,學校都是女生,但她們總是和附近的

警察學校的學生約會,不會是一個警察在追殺她們吧?


  她心中冒出了這個想法,要知道六個人中,苗小莉身高有一七六,身體健美有力,武

術、柔道、跆拳道,甚至拳擊都學?,一般的男人是無法制服她的。


  照這樣說,凶手應該是個高大有力的男人。可是那個肢解--為什麼--?


  想到這兒,她打了個寒顫,忽然發現走廊中就只有她一個人,光滑乾淨的地板反射著

幽光、長而曲折的走廊似乎隱藏著什麼,兩側漆黑著的各種診療室更彷彿有些細微的聲音

傳來。


  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凶手還不至於敢跑到醫院來行凶!她對自己說,從衣袋中拿出手

機看了看,十點十三分,除了急診部,這個時候確實很少有人會出現了。


  她下意識的以手指撫摸著按鍵3,那是她設的快捷鍵,只要一按,就會自動接通醫院

的保安室,真有什麼襲擊她,保安立即就能來營救。而下了班,男朋友會來接她,她又和

父母住在一起,只要不落單,凶手就算想殺她也沒有機會。


  除了--現在。


  快離開,只要見到一個人就好了。她想著,閤上了手機,習慣性的對著手機光滑的金

屬外殼照了一下,驀然發現有什麼不對。


  她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不知是何時出現的,頭就貼在她的腦後,好像是和她一起照

鏡子。臉黑漆漆的,因為咧著嘴笑,一口雪白的尖牙閃爍著寒光。


  她尖叫一聲,駭然轉身,但身後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聲音,可她卻感到有什麼陰

森的笑著,有一股涼風吹著她的頸窩,寒意像冰冷的水,迅速蔓延到全身。


  無意識的又照了手機殼一眼,駭然發現那個頭仍然在,似乎是她肩膀上多長出個頭似

的。


  手機和藥物被扔到了地下,她開始狂奔,邊跑邊拚命拍打自己的肩膀,想把那東西打

走。要是有一個人出現就好了,只要有一個人,凶手就不能明目張膽的殺她!


  門診部的大樓是圓形的,走廊也是圓形,這樣看到的景物總是會循序漸進的出現。費

娜跑了不知多久,終於發現前方出現了一雙腿,長長的伸著,接著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候診

椅上,似乎是忍受著什麼疼痛,雙肘支著膝蓋,上身的力量全壓在了腿上。


  啊,有人,終於看到人了!


  「先生,您怎麼了?」她停下腳步,氣喘吁吁的問,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人出現,感覺

肩膀上也沒那麼重而涼了。


  男人一抬頭,費娜心裡一抖。


  這男人太帥了,酷似金城武,但更冷漠些,有些原始的氣質。


  「您不舒服嗎?」她不停的前後張望,生怕有什麼追上來,但要讓她自己離開,卻又

有點不敢。


  男人不說話,只點了點頭,臉色有點蒼白,大概是因為病痛。


  「那我送您到急診部那邊好了。」她殷勤地說,很想有人陪她離開這地方,於是她扶

起那個男人,向急診部走去。


  男人看來很瘦,但死沉死沉的,微溫的身體有些僵硬,左腿還有傷。她腿一軟,差點

跌倒,還好咬牙頂住了。不過在一瞬間,她腦筋一熱,似乎不記得路在哪裡。


  她迷迷糊糊的走著,直到進入一個房間才清醒過來,愕然發現這裡是X光室,也不知

道是怎麼開鎖進來的,而她明明沒有鑰匙。


  轉頭看向扶著的男人,見他的臉沒有變化,但神態和眼神卻不同了--?F血的興奮、

復仇的快樂、陰森的恨、原始的憤怒,這一切讓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們六個人做過的

一件事。


  可是來不及了,她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濕涼感覺,然後不受控制的向房間中央寬大的

金屬床走去。


  她被肢解了,無法形容的痛與恐懼,當她的身體被慢慢撕裂的時候,她只能睜著一雙

無神的眼睛,絕望的望著屋頂。


  她無能為力,只有被懲罰的罪惡感。而空氣渾濁了起來,除了血味,還有一種別樣的

腥氣。
流氓 發表於 2008-5-2 16:55
第四卷 禽獸 第六章 有鬼



  是包大同發現第四起凶現場。


  當他和花蕾來到市腫瘤醫院時,立即感到了死亡和血腥的氣息。因此直接找到了X光

室。


  血流成河是預料中的,但屍體的狀況卻讓他心中一寒。繼而有些憤怒。


  真的是食人鬼?還是真有那麼大的仇怨?!


  「快離開。」他一返身,蒙住花蕾的眼睛,推著她走,不讓她看到這麼殘酷的場面。


  金屬床上,已經被肢解的屍體拚接著擺放好,顯露出凶手的挑釁和惡意。而事實上,

已經不存在什麼屍體了。因為被害人全身的肌肉全部被撕扯了下來,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

骨架,殘肉甩的到處都是,從肉量上來看,肯定消失了一部份。至於是被拿走了,還是被

吃掉了,不得而知。


  唯有死者的頭保持完好,由於失血而慘白,一雙眼睛後翻,只用眼白盯著房間入口,

似乎大叫著:冤枉!救命!


  根據事先掌握的情報,六人照片中在腫瘤醫院工作的護士叫費娜,警方的報告中附上

了她的照片。所以,雖然人死後變化很大,包大同還是一眼就認出死者正是她。


  當時他開玩笑說哪家醫院離雜誌社比較近就先到哪裡來調查,腫瘤醫院是最近的一家

,但沒想到居然目睹了凶案現場。


  只一秒,他就斷定這裡和前面三起凶案的現場一樣,乾淨的很,而且凶手已經逃了。

雖然在遍地的血漿中印下了一個男人的腳印,直通向內室,但內室絕沒有藏著人,也沒有

藏著其他的東西。


  那腳印和擺好的屍體一樣。是一種示威,或者說是嚇唬人的。從這種情況來看,這不

是什麼食人鬼做的案,肯定有極大怨念的凶物殺的人。


  那六個女人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以致遭到這樣殘酷的報復呢?


  「花骨朵,妳得『生病』住院。」包大同在向醫院保安報告了凶案後對花蕾說。


  從X光室出來後,他一直拉著花蕾跑,手很穩定,並不慌亂,這麼做可能為了要達到

氣喘吁吁的效果。所以無論是半路遇到的護士和保安處的保安,都看到他『緊張的臉發白

』去報案,很符合受了驚嚇的傳統形象。


  「為什麼不是你病?」花蕾聽到不遠處的保安驚叫了一聲。立即感覺要乾嘔,感覺腸

胃中在翻江搗海。


  雖然包大同體貼的沒有讓她看到現場的樣子。但是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蟄人眼的血

紅,還有那刺鼻的血腥味,都讓她難受極了。


  現在,那些保安要接受這種精神上的傷害了。


  「唉。一個病人是不能滿醫院亂竄的。」包大同攪住花蕾的肩,把她緊張的微顫壓下

,「咱們可是要調查這怪案,妳要有犧牲精神。妳做幌子,我來調查。別怕,在住院期間

,我會一直陪妳。」


  他說的自然,可花蕾卻聽的心裡熱呼呼的,恐懼感一掃而空。她抬頭看看這個表面上

吊兒郎當,但關鍵時候非常靠得住的人,迷糊的點了點頭,再一次順從了他的安排。


  「那要得什麼病好呢?」看著兩名保安大步跑出X光室,扶著牆壁嘔吐,另一個人像

瘋了一樣的打電話報警,花蕾又感覺胃受了刺激,連忙轉身。


  「就說心臟不舒服,呼吸困難,結果剛才看到了可怕東西,受到了驚嚇。這個病因好

,有偶發性,不容易查的出來。明天再來也可以。而且住院觀察幾天是正常的,沒有人會

懷疑。」包大同擋住了花蕾的視線。和她大略研究了一下對警察要怎麼說,才說完,警車

就到了。


  一切順利,只是當包大同扶著臉色蒼白的花蕾離開警局時,一名警官奇怪的看了他一

眼。花蕾的蒼白是真的。因為她撒謊時就會這樣,而包大同對那道懷疑的目光則感到有些

警惕。


  不過他還是按照計劃,陪『女朋友』花蕾住進了腫瘤醫院。這家醫院雖然是腫瘤專科

,但也收治有其他病因的病人。只不過醫療的主攻方向不同。


  進入這家醫院的人多是惡性腫瘤患者。死亡率比較高,每天的手術更是多。又是見血

又是破氣。所以比別家醫院更森冷些,而花蕾所住的心臟病區的病人卻不太多,倒給了包

大同很多時間和漂亮護士妹妹們打交道、套近乎。


  值日表是不用看了,因為費娜已死,再沒有必要依照她上班的時間來接近她,了解她

,於是他假裝很八卦的樣子,從其他護士處了解了一些情況。


  據說費娜平時是一個性格很溫和的人。還被評為過優秀護士,對病人的態度特別好,

甚至有病人在出院後還帶禮物來看她。在同事眼裡,她連螞蟻也不會傷害,更不會得罪人

,所以實在想不到什麼人會傷害她,唯一的解釋就是凶手是變態的。


  費娜還沒有結婚,但有一個固定的男友,名叫向偉,本市腎病專科醫院的主治醫生。

是同在腎病醫院工作的朋友介紹給費娜認識的。


  費娜本人不太漂亮,身材又很平板,而向偉帥而多金,年紀輕輕就在醫學界小有名氣

,這兩人在一起,招致了許多閒言閒語,但他們卻保持了五年的關係,讓那些斷言此情不

能長久的人跌碎了一地眼鏡。


  費娜在別人眼中是幸運、幸福的,她也表現出幸福、幸運的樣子,可據和她關係非常

好的同事說,總覺得她和向偉之間有什麼不對,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只是覺得事實並非

是表面所表現出來的樣子。


  向偉是本市腎病專科醫院的醫生,而第一名死者周萌和目前還倖存的付艷秋都是在這

家醫院工作的護士。那麼,她們是不是這段戀情的介紹人呢?是已死的周萌,還是倖存的

付艷秋?這段感情與這場殘忍的凶殺有關係嗎?


  包大同對費娜的調查,至此就暫時沒有什麼疑問了,他甚至打聽到了費娜和幾個同學

好友會定時去一個地方聚會,每個月一次,如果正趕上她排到晚班,她會為此請假或者換

班,好像那個聚會對她而言非常重要,不能缺席似的。


  如果她聚會中的朋友就是照片上的六個人,那麼除了在學校中的關聯外,她們就有了

新的共同點。


  包大同之所以這麼輕易就打聽到這麼多有用的事,是因為有警察早就來調查過這些了

,刺激出了許多被人們忽視和遺忘的事情。而在醫院發生了這樣可怕的凶案,所有人都人

心惶惶,既然警方沒有讓他們封口,可愛的男人包大同好奇一問,自然毫不隱瞞的說了。


  「有鬼!有鬼!」包大同正幫著花蕾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出院,再去調查別的地方

,值班的幾名護士跑了進來,緊縮在包大同身邊。


  「怎麼了?」包大同皺緊眉。


  一個圓臉小護士結結巴巴地道:「有那個……來逛病房了。」她小臉慘白,看似不是

開玩笑。


  其實醫院嘛。總是有點不乾淨的東西,人們有時候晚上探病。會有突然毛髮直豎的感

覺。那可不只是心理作用,但是多數醫院都是平靜的,不過是有些遊蕩的東西,但他們很

快就會離開。因為生老病死是人間必須,大部份人沒有那麼強烈的怨念,完全會順從自然

規律,就算再捨不得也是一樣。


  在這裡待了兩天。他晚上親眼看到有『人』在走廊中來回走,拖著殘肢斷臂,或者胸

膛還打開著,肚子好像一個黑洞,還看到過經過化療的折磨,已經不成人形的孩子,緊貼

著走廊一側站著,每一個人路過,他們都會去拉人家的手。


  有的人敏感,會覺得瞬間有一絲寒氣。但不會在意。而醫手聖心的人自然有一股先天

之氣。邪物不可靠近,不管是惡意還是善意,至於醫德缺乏的人,唉,什麼也不說了。


  「不會吧?妳們是白衣天使,天生能戰勝邪魔,不怕。」包大同安慰道。


  「不是的,真的有鬼!」另一個瘦高的小護士道,「我和張姐到水房去打水,可是看

到一個東西從半空中飄過來,一眨眼又不見了。」這小護士驚魂未定,但有包大同在,說

話倒還流暢,「開始我還以為是眼花,可是後來又看到了,是個人形!」說著看了看身邊

那年紀稍長的護士。


  那護士用力點頭,表示事件的真實性,之後又說,「我們回來的時候一直覺得身後有

東西跟著。卻又不見有人,等進了護士站,聽到走廊總有腳步聲回蕩。嗒嗒,嗒嗒。」


  啪!


  那年紀大的護士一邊描述一邊後退,不小心踢翻了椅子。其餘的女人本來就因為她以

像聲詞描述那腳步聲而提著心,這下立即驚叫起來。


  「沒事沒事,妳們待在這兒,我出去看看。」包大同道,借機擺脫那六隻抓緊自己胳

膊的手。


  「不行,太危險了,我們一起躲在這兒吧。」圓臉小護士天真的說。


  「那哪行,其他病房的病人叫妳們怎麼辦?敢一個人去嗎?」包大同問,得到了否定

的答覆,「所以我去看一下就行了,別怕,我陽氣旺的很,神鬼不侵的。」


  「我跟你去。」花蕾擠上前,拉住包大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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