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什麼特異情況請直說。」包大同在那家在名裡,對那名明顯隱瞞了某些事情的A區護士說,「因為我們發現精神病院確實有很多不正常的問題,早點解決,對誰都有好處。不然,同樣的事會反覆發生。」
「會嗎?」護士臉白了。
包大同點頭,並不是嚇唬他,而是說的實情。這家精神病院不正常,沒有沾染到醫護人員身上已經是奇跡了,可是不能指望奇跡堅持多久。
那名護士咬了咬牙,終於決定說出他所知的一些怪事。這雖然是包大同幫他下的決心,但也是他考慮了半天的結果。
原來楊天的屢次逃跑雖然是個謎,但這名護士卻看到過一些可以解釋,又無法解釋的現象。在楊天第五次逃跑的時候,這名護士已經到了醫院工作,而且是在B區做護士。
那天,正好他值夜班,正在巡視病區的時候,恍惚中突然看到一大一小兩條影子拐過前方的走廊,走得非常快。
當時他年輕氣盛,從沒想過這世界能有自己理解不了的東西,還以為有病人偷跑了出來,就一直跟了過去。沒想到拐過走廊,卻不見了那一大一小的蹤影。
他想起楊天的經常逃跑之謎,就想去探個究竟,如果真能找出問題,對他在醫院的前途是非常有好處的。所以他沒有以對講機通知其他的護士或者保安,自己悄悄的沿著走廊前行,直到到了下一個拐角地時候。看到了楊天的房間。
他躲在牆拐角後監視著,就見本來鎖得好好的房間門突然打開了,楊天從裡面慢慢的走了出來,雖然離得遠。可他感覺楊天地眼睛黑漆漆的一片,一點沒有人類眼睛應該有的反光。
當時他驚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可更驚的還在後面,楊天慢慢向他走了過來。
那時候他很年青,膽子也大,從沒有害怕過什麼,但那一刻他卻嚇得連腳步也挪動不了。然而離得近了,他發現走動著的不僅楊天一個人。在他前面,還有一大一小兩對腳印,一對是黑黑的,另一對則是水漬,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
他們一步步走過來,他想跑。卻根本不能,好在他們到了走廊拐角是拐向另一側的,而且都直眉瞪眼地,似乎沒有看到有人在偷看。
他們走過之地。走廊的燈就突然亮一下,像是電流突然增強似的。最後他們走到了那三道通電的鐵柵欄前。也沒見到怎樣,門就緩慢的一道道打開。那邊地護士像是睡著了一樣,根本沒有反應。
也不知道哪來的膽量,他慢慢跟了過去,見到守門處地護士雙眼注視著前方,臉上露出僵硬的微笑,似乎睜著眼睛就進入了夢鄉,根本不知道所發生的一切。
而那對腳印還在引領著楊天往前走,一直到出了B區大樓,走到草坪上。
就在這時,牆外有好幾輛警車路過,閃爍的警燈好像驚動了什麼,他只感覺身邊有涼風掠過,就好像身邊有什麼走過,但是卻看不見,感覺不到似地。
這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可是他半邊身子都忙了。他下意識地往地面上看去,這次沒有看到腳印,但卻聽到噼哩啪啦地聲音,好像有小孩子跑過去。而腳步聲所到之處,走廊內的燈還是驟然變亮,甚至有地不堪電流的壓力,燈泡都碎裂了。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每一個病房的房門都打開了,那些病人全部走了出來,和楊天一樣,全部眼神漆黑,沒有人類眼睛的反光!
他嚇壞了,而這時那個守住鐵柵欄的護士也驀然驚醒了,急忙拉著他躲進被鐵欄圍住的控制室裡。因為這邊都是重症精神病患者,如果發起瘋來,他們會被撕碎的。
他們急著用對講機,電話,不管一切的手機聯絡在其他地方的護士和保安,一時間警鈴聲大做,整個精神病院都陷入了瘋狂。雖然他平時見慣病人的種種特異表現,但像這種全體病人集體發作,癲狂的又叫、又笑、又哭、又鬧,還抓住鐵桿拚命搖晃,試圖衝進來抓住他們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好在有經驗的老護士們立即報了警,在武裝警察的幫助下,才把病人重新關回到房間裡去。事後檢查電子控制鎖,根本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也沒有壞,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在同一時間,所有的門全部失靈了。
可是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不敢說,因為在病人集體發作的時候,他親眼看到一個渾身焦糊的人領著一個渾身淌水,面色青白的小孩子,從走廊那邊走來。
誰也沒看到他們,精神病患者,那名守鐵柵欄的守衛,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得到他們,只有他!只有他!他不明白為什麼是他,因為他平時並沒有陰陽眼,也從來沒看到過髒東西,可他就是看到了。
這一大一小走到鐵柵欄面前,大的那個五官都漆黑一團,根本看不清長相,卻突然伸手指著他,似乎知道他看到了一切,而那個小的,乾脆想鑽進鐵柵欄,身子已經進來一半,潮濕而冰冷的氣息纏在他身上,讓他動彈不得,喉嚨「嗬嗬嗬」的響著,卻說不出話。幸好那個保安手上掛了一串開過光的佛珠,因為一回手打到了他的胳膊上,把那個渾身滴水的小孩子嚇了回去。
他感覺得出,這小孩子膽子很小,剛才他們已經出了草坪,但警燈把他嚇得跑回來,結果出了這樣的岔子。那個黑乎乎的影子可不是這樣,似乎很憤怒,什麼東西近了他的身,他就一下打出去,好幾個病人這麼著暈倒在地上,後來經檢查,頭部受了重創。
而當他憤怒的對楊天比劃一陣後,本來茫然站在角落的楊天忽然瘋了似的攻擊警察和護士,好幾個人才治服他,但他仍然咬掉了一個人的手指。
這件事他和誰也沒說過,而且以精神壓力為由調到了A區,之後楊天又跑過兩次,他趕上過其中一次,在A區大廳靠近草坪區的一側窗玻璃處,他看到楊天脖子上掛著一條鎖鏈,被一個黑乎乎的大人,還一個濕淋淋的小孩子牽著走。就像一隻狗,就像一個奴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