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時代1950 作者:嵩山坳 (連載中)

第81節 任務（1）

　在社長先生那里雖然是答應下來了要盡可能的完成任務，但是具體怎么做，西尾勇行還是傷透了腦筋！他原來任職的只是公共關系部的部長，聯系的大都是一些作者和他們的家人。眾所周知，作者一般來說都是在公司中或者供職的單位前景不是特別好的一類人——否則的話，正事還忙不完，怎么有時間作畫呢？所以，能夠通過這些人聯系到的關系也就很有限了。
　　看著坐在座位上一直低頭不語的上司，田中瑞走了過來：“西尾君……”
　　“…………？”
　　“恭喜您，成為地產部的部長。”
　　西尾苦笑著：“哪里啊！這一次的……”
　　“怎么了，遇到很困難的事情嗎？”
　　“啊，幾乎忘記了！田中君，應該把本部的工作向您交接一下的。這是……我的辦公桌的鑰匙。”他掏出一串鑰匙遞了過去。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那么，我就拜領了。“
　　“田中君？”
　　“嗨伊！”
　　“在本部的工作中，您認為有哪一位作者或者他們的家人，是需要進一步加深……”西尾說了幾句，覺得自己的話有點讓同事聽不明白：“我是說，您知道有哪位作者的家人或者朋友，是可以和政府中的某位官員聯系上的？”
　　“誒？”
　　“是這樣的。”西尾把他拉出了辦公室，把艾飛的意思和他說了一遍。田中瑞也有點迷糊，這樣突如其來的命令，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嘛！他思考了一會兒，突然腦子中閃過一個名字：“您認為鈴木正剛的情況是不是可以和社長先生的要求聯系上？”
　　“鈴木……正剛？”西尾的嘴里念叨了幾次：“是不是那個當初和我們有過聯系，卻最終沒有獲得通過的鈴木先生？”
　　“是的。他的作品被鳥嶼那個家伙拒絕了。不過我們還是和他有過一些聯系，昭和25年10月份的時候，他家的房屋出現漏水的情況，我們不是為他修理過嗎？”
　　“是的，我記得。”西尾勇行也想起來了：“但是，他的家庭的情況……？”
　　田中瑞算是看出來了，西尾雖然還記得這一家人，卻忘記了具體的情況，只得耐心的給他解釋：“是這樣的，鈴木先生的夫人，譽子夫人，不是和我們說過嗎？”他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這個自大的女人，不止一次的在談話中吹噓，她的哥哥是在建設省任職，具體是什么職位，我卻忘記了。”
　　“啊，是的。”西尾總算是恢復了記憶：“就是那個總把‘我家豐君’掛在嘴邊的譽子夫人嗎？”
　　田中瑞苦笑起來：“是啊，娶到這樣的夫人，真不知道是正剛先生的幸運還是不幸運呢！”
　　西尾被他逗得撲哧一笑，隨即追問道：“但是……鈴木先生甚至不算是我們的作者，就這樣直接上門去找人家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不是太失禮了？”
　　“確實是這樣，所以，應該想一個合適的借口上門才是。哦，您知道‘平民首相’那個家伙負責的對于新作者的培養和挖掘工作進行得怎么樣了嗎？”
　　西尾和田中來到鈴木先生家的時候，譽子夫人正在就丈夫工作的事情大發脾氣：“笨蛋！白癡！難道你不知道嗎？甚至是隔壁間的角山先生，只靠著一間售報亭，也要比你在公司任職拿到的錢還要多！更不用提我家的豐君了！每天只知道作畫……”
　　西尾和田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日本也有這樣的女人嗎？正要走過去敲門，玄關的門下一步被推開，一大堆的白紙，畫筆被一股腦的扔了出來！同時伴隨著響起的還有女人的怒喝：“從今天起，每一天的下班時間都要……”
　　“對不起，是鈴木先生家嗎？”
　　房間中的怒喝立刻停止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頭發蓬松的男人探出頭來：“嗨伊！鄙人就是鈴木，您們是……？”
　　“哦，敝姓西尾，這是我的同事，田中君。”說到這里的時候，西尾突然和田中交換了一個眼神，眼前的一幕多么像當年第一次和艾飛見面啊？
　　“…………？”
　　西尾自知失禮，趕緊一個鞠躬：“鄙人和同事是《JUMP學童動漫社》的職員，這一次到貴府拜訪，是為了您當初的作品和未來的，有可能存在的，和敝社合作的事情來的。”
　　“誒？”鈴木楞了一下：“但是，我的作品，不是已經被貴社的鳥嶼君……”
　　“鈴木君，能不能請我們進去說話？”
　　“啊，對不起，我太失禮了！請進來，請進來。”
　　兩個人跟著他走進客廳，地面上一片狼藉，那個嚴厲的譽子夫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鈴木找了一下，卻又怏怏不樂的轉了回來，滿臉都是羞慚的微笑：“對不起對不起，家中實在是……”
　　“沒什么的。”西尾渾不在意的一擺手，找了個相對來干凈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關于您的作品，是這樣的。敝社的社長先生看過您的作品，雖然這一次的作品被身為編輯的鳥嶼君拒絕了，但是您的畫風和筆法都很讓社長先生欣賞，所以，特別囑托我和田中君，到您的府上來，就今年年中進行的挖掘和培養屬于《JUMP學童動漫社》的作者一事，征詢您的意見。”
　　“…………”
　　知道他還沒有聽明白，西尾一笑：“是這樣的。到目前為止，敝社所擁有的作者群還是一個很小的團體，更多的作者和畫家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拒絕了。而為了改變這樣的情況，敝社的社長先生決定，在未來的一段時間，把一些作者，當然，也包括鈴木先生您，都召集起來，開辦一個旨在提高畫家的創作水平的培訓課程，具體的說，就是要告訴大家，什么樣的故事，和什么樣的創作手法可以得到讀者的認可，當然，也可以獲得編輯的通過。”
　　他這樣一番解釋，鈴木立刻明白了：“就是說，如果我也可以進入這個課程，我的作品也可以在貴社的雜志上刊登了？”
　　“確實是的。當然，還要加上您個人的努力。”
　　“嗨伊嗨伊！我明白的。”鈴木真誠的笑了起來，似乎已經看見自己成為了真正的漫畫家的一天。
　　看到他這么高興，西尾和田中都有些愧意，這件事和這個消息只是他們用來和對方打好關系的借口，可以說完全是胡亂編造的，哦不，不能算全部是撒謊，這個所謂的培訓班是事實，但是鈴木先生卻不在這其中！而且，第一期的培訓班也已經結束了，第二期什么時候實行，現在還沒有定論呢？如果這件事真的可以通過鈴木先生得到一個解決的話，想必社長先生也不會拒絕在培訓的名單中加入他的名字吧？到這個時候，西尾也只能這樣祈愿了。
　　鈴木先生卻似乎還沉浸在喜悅中：“曾經聽過貴社舉辦類似的培訓課程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鄙人居然也可以成為其中的一員？哦，是不是只要得到貴社的培訓，就可以成為像手冢治蟲君那樣，每一個月只憑漫畫收入就可以……”
　　“是的，理論上是可以的，”西尾含笑點頭：“當然，還要靠作者本人的努力才可以！”
　　“當然，當然。這是一定的。”鈴木高興壞了：“譽子……喂，譽子！”
　　鈴木譽子從臥室的方向走了出來：“什么事？”
　　“聽見兩位先生說的了嗎？我也可以成為……”
　　譽子夫人真的是不很拿丈夫當回事，甚至話都沒有容他說完：“明白了！只不過，憑你的能力，很值得懷疑呢！”
　　“蠢話！”在兩個客人面前，妻子也不給自己留面子，鈴木感覺自己的男性自尊被大大的挫傷了：“難道我就不能成為一個成功的漫畫家嗎？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功了的話……”
　　“怎么樣？難道您就會要和我離婚嗎？別忘記了，你現在的工作都是我家的豐君為你安排的。你不會真的認為憑畫漫畫的收入就可以支撐一個家庭吧？”
　　“呃……”一句話就給妻子頂了回來，長期淫威之下形成的慣性，讓鈴木只得選擇了沉默。
　　還好，譽子夫人似乎還記得曾經為她提供過幫助的田中瑞，對待客人還有點基本的禮貌：“上一次的事情托您的福，甚至還沒有對您說一句感謝的話，真的是太失禮了！”
　　田中瑞在榻榻米上一鞠躬：“譽子夫人太客氣了！為包括鈴木正剛君等作者先生及家庭服務是敝社的社長先生的安排，也是公共關系部的分內職責，只是希望一次的維修可以保證您的使用。哦，房屋不再漏水了吧？”
　　譽子夫人的臉上炸出兩道笑紋：“嗨伊，自從您維修過之后，就再也沒有漏過水。甚至是過年期間的大雪，也沒有任何問題。我家的豐君幾次打電話過來詢問，還拜托我像您們表示感謝呢！”
　　“豐君？”西尾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是？”
　　“啊，是我的內兄。”鈴木先生主動的做著介紹：“現在在通產省的規劃課任職。”
　　“明白了！總是聽譽子夫人提起，弄到我也開始感興趣了呢！希望可以有一天見到您家的豐君。”

第82節 任務（2）

　艾飛習慣性的手托著腮幫，靜靜地聽著：“可以，我同意你們的安排，雖然是不得已對鈴木先生撒謊，但是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變成現實。等一會兒你們下去之后，問一問鳥嶼君，關于鈴木正剛的作品，看看有什么具體的問題沒有。如果確實可以進一步挖掘的話，在下一期的培訓課程的時候，把他的名字也加進來。”
　　“嗨伊！我們明白怎么做的。”
　　“和那個什么豐君見到了嗎？”
　　“嗨伊！已經在鈴木先生家見過一次，不過也只是打過招呼，互相遞過名片而已。”西尾勇行從口袋中拿出名片，放到了桌子上。
　　艾飛拿起來看了看，通產省規劃課課長，角天豐。下面寫著家庭住址和電話號碼。把名片還給西尾，若有所思的問道：“這是個怎么樣的家伙？”
　　“是個肢體有殘障的家伙……他只有一條手臂。”
　　“是在戰爭中失去的嗎？”
　　“是的。對于這樣的殘障人士，政府的安排和保障都是很周到的，所以為他安排了這樣一個職位。”
　　“明白了！”艾飛點點頭，站了起來：“我想，這樣的一種人，在生活中一定會面臨這樣那樣的問題，甚至比鈴木先生本人面臨的問題還要多，可以從這方面入手。當做一個很好的朋友來交往，不要考慮一時間的利益得失，能幫助他的就盡可能幫助，我想，只要有時間又有恒心的話，他應該不會介意把一些內部的消息告訴我們的。”
　　“是的，我們明白。”
　　“就這樣，你們下去吧。”
　　待得西尾二人出去，艾飛也坐不住了，工作上的事情已經上了正軌，一切都在按照好的方向進行著，如果順利的話，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通過角天豐的幫助，公司應該可以搶在很多人的前面拿下一些亟待開發的土地，要不怎么說只有和政府勾結起來，才能把可以獲得的利益最大化呢？摸著剛剛生出絨毛的嘴唇，他嘿嘿的奸笑起來。弄得坐在一邊的雨宮井子側目不已。
　　“雨宮……”
　　“嗨伊！有什么吩咐？”
　　“沒什么，只是想和您說說話。”艾飛心情很好：“和我說說您吧。自從和您成為同事，似乎還沒有聽您說過自己的事情呢？”
　　雨宮井子嬌嗔的瞥了他一眼：“怎么，認為我的事情也是值得關心的了嗎？”
　　“誒？這里面似乎含著諷刺的意思？”艾飛微笑著踱近：“難道我不是一個很友善，很可愛的上司嗎？”
　　“哪兒啊？”雨宮的臉紅了：“只是不知道您為什么……”
　　“玎玲！”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雨宮先一步走過去，拿起了電話：“喂喂！嗨伊，這里是艾飛君的辦公室……社長先生，找您的。”
　　艾飛接過電話，只貼在耳朵上一聽，立刻就笑開了：“好啊，很歡迎您的到來，好吧，我等著您。”
　　“…………？”
　　“上一次來過的高峰秀子女士，特別為上一次我給她指導的事情登門感謝我。”
　　“誒？”
　　艾飛驕傲的一笑：“怎么樣，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不但是畫漫畫，甚至是電影，我也很有研究的。唔，雨宮，如果我可以指導一部電影的話，一定會找您來做其中的一個主演！”
　　“……？”雨宮井子用一種無比疑惑，但是在艾飛看來卻是無比無奈的眼神看著他：“哎！”
　　“怎么了？”
　　“您真是日本人嗎？為什么我從來不知道日本人中有類似您這樣自大的呢？”
　　艾飛縱聲大笑：“這是我聽過的最有創意的吹捧的話！哈哈哈！”
　　雨宮井子無奈的看著他，也被他的歡樂感染，嘴角逸出了笑容。
　　高峰秀子提著一個大大的禮品盒走進了辦公室：“上一次給您添麻煩了，特別奉上一點點禮物請您笑納。”
　　艾飛大模大樣的點點頭，甚至一點也沒有日本人在接到別人的禮物時的那種驚喜和感動：“演出還順利嗎？”
　　“托您的福，一切進行得很順利。不但是我本人感覺出和在您教誨之前的進步，甚至是導演成瀨喜男先生，也對我的表演贊不絕口呢！”
　　“恭喜您！怎么樣，拍攝結束了嗎？”
　　“即將結束了。現在進行的是一些室內鏡頭的拍攝。很多布景方面的工作還要等專業人員的安排和設計，所以，暫時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艾飛的眉頭皺了起來：“布景方面的工作？哈!”
　　“…………”兩個女士同時楞住了：“有什么問題嗎？”
　　“啊，不，沒有。”艾飛皮笑肉不笑的抽動了一下嘴角：“不知道成瀨喜男君對于劇組的工作人員的進度，是怎么樣的一種態度呢？”
　　“誒？艾君對于成瀨君的事情也會很關心嗎？”
　　“其實也算不上是對成瀨君的關心了。只不過我對影片的拍攝有點興趣，總是想知道一些更多關于這方面的內容。”
　　“對……”高峰秀子礙口似的吞吞吐吐起來：“艾君的意思不會是……真的要拍攝電影的吧？”
　　“為什么不呢？您認為我不能拍攝嗎？還是有什么其他的困難？”
　　“當然不是不可以，只是，艾君您應該知道，拍攝電影絕對不是……”
　　看她有點不好意思說，艾飛替她說了下去：“絕對不是只憑我可以為您做出的有限的，在表演上的一點指點就可以完成的。一部電影的拍攝和推出是包含著眾多的元素和技能的，絕對不是一個對表演有著類似于我這樣的了解和認知的年輕人可以操作的，您是不是想說這樣的話？”
　　高峰秀子一下子臉紅了，在沙發上低頭致意：“嗨伊！是這樣的。”
　　艾飛笑了：“非常感謝秀子女士的提點，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不過請您放心，如果我真的要拍攝電影的話，就絕對不是您想象的那樣，只憑年輕人的一時勇氣就倉促上馬，我雖然很有錢，但是卻絕對不會浪費每一分錢。現在和您提起這樣的話，只是希望在我的電影正式拍攝的時候，能夠邀請高峰秀子女士在片中扮演一個角色。不知道您愿意答應我的邀請嗎？”
　　高峰秀子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用一抹古怪的微笑替代了驚訝的表情：“如果艾君真的有電影投拍的話，我一定會在您的電影中扮演角色。”
　　“年輕人說出話來怎么就沒有人相信呢？”等高峰秀子離開，艾飛苦笑著說道。
　　“社長先生，您不會真的準備拍攝電影吧？”雨宮一邊為他端來一杯咖啡，一邊問道。
　　“…………”
　　“怎么了？”
　　“您也不愿意相信我嗎？”
　　“啊，不，當然不。只是……似乎太讓人驚訝了！”雨宮抿嘴一樂：“您也像黑澤明君那樣去拍攝電影？呵呵……？”
　　“一部羅生門，為他贏得了舉世的矚目和贊譽，您認為這不是一個電影人最終追求的嗎？”
　　“誒？”
　　“他能拍攝出羅生門，難道我就不可以嗎？”艾飛驕傲的一笑：“相信我，我能做到的還有很多呢！就正如我曾經和富士君說過的那樣，《JUMP學童動漫社》絕對不是可以實現我理想的地方！拍攝電影，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雨宮井子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似的，眼睛都瞪圓了。
　　很對不起大家，因為有事，明天的更新會變成兩節。希望大家體諒一下。

第83節 禮物

　又到了櫻花盛開的季節，周日的時候，街道上到處都是出發欣賞櫻花的人群，人們紛紛換上節日的盛裝，有的帶著妻子孩子，有的和好朋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到上野或者東京的市郊去欣賞怒放的櫻花。
　　周日出現在上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即使是居住在距離上野花園一街之隔的艾飛，也找不到合適而幽靜的地點落座，東京有這么多的人嗎？他總是在疑惑，還是這些人都在同一時間出來了？
　　“廣告部的情況暫時就是這樣。在上周的周六，接到大阪的電話，功德社那邊希望可以就新一期的雜志的銷售的發行聽去來自東京的意見。”
　　“他們那邊有什么問題嗎？”
　　“嗨伊！江上君在電話中沒有說得很仔細，不過大約是說，希望得到更多的份額。關西地區也算是本社在全國范圍內最大的銷售對象了。所以，鄙人和同事研究了一下，想報請社長先生批準，是不是可以適當的傾斜一下？”
　　“具體的數目呢？”
　　“在現有基礎上增加15%的份額。”
　　“也就是說，增加9萬本？這樣的數字您是準備增加印刷的數量，還是其他的地區分拆出來？”
　　“在印刷上和其他地區各自支出一部分，用以補充。”
　　“明白了。”艾飛點點頭：“這件事暫時放一放，等江上君到東京來，我再和他說吧。”
　　“嗨伊！”
　　“加藤君，作品的情況怎么樣？我看到了新出版的4月份的第一期的內容，增加了直續江里的《三國記》和大井和譽的《天使號》，畫風和故事都很不錯，辛苦了。”
　　“嗨伊！這是鄙人分內職責。”加藤前一低頭表示感謝，然后才說道：“正如社長先生所說，這兩部新作品的推出除了可以使讀者有更多的選擇之外，還為更多的作者提供了一個參照和仿效，其實，還有很多作者，例如桃人君的《殺生丸》，甚至還沒有合適的版面供他的作品刊登呢！”
　　艾飛呆了一下：“怎么，版面不夠了嗎？”
　　“嗨伊！現在的《JUMP》每一期推出的雜志，印刷品的頁數都是在70頁左右，偏偏有很多的作品，例如社長先生的《火影》，《龍珠》，《蠟筆小新》，酒井君的《機器貓》都要占據很大的篇幅……”
　　艾飛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對于這些問題有什么解決辦法嗎？或者可以把我的作品暫時撤下來？”
　　“啊，這可絕對不行！”加藤前一忘情的攔住了他，又覺得失言似的站了起來：“對不起，失禮了。”
　　“你坐下。我們現在討論問題，不用這樣緊張。繼續你的意見。”
　　“嗨伊！”加藤前一重新坐下：“社長先生，到目前為止，您的三部作品和酒井君的作品在很大程度上還是支撐著雜志的銷量的保證，雖然沒有做過具體的調研，但是，很多的讀者來信都是為您的作品和酒井君的作品提供思路和故事源泉的，如果停止了您的故事的連載，我想，會有很多讀者放棄我們的雜志的。”
　　聽到這樣的消息，艾飛不喜反憂：“這怎么行？難道一本雜志的銷售和發行要靠我的幾部作品支撐嗎？這絕對不行！”
　　大家不知道他為什么發怒，都有點呆住了：“我曾經說過，《JUMP學童動漫社》絕對不能是那種只為一個或者幾個漫畫作者服務的地方，應該把更多的作者拉進陣營，讓讀者習慣于接受來自不同作者的不同風格！怎么……怎么現在還是只憑著有限的幾部作品在支撐呢？這是怎么回事？”
　　“社長先生，關于更多的作者和作品，我曾經在給您的報告中說明過，第一是一部分作者還沒有創作出來適合讀者口味的作品，第二，是因為包括您的幾部作品在內的連載漫畫一直受到讀者的大力追捧，不能不考慮他們的意見啊？”
　　“那……”聽加藤前一提出的關于讀者的考量，即使艾飛心中不滿，也只得壓了下來：“雖然是這樣的話，但是也不能就這樣連續下去啊！你們誰有更好的建議，現在就可以說出來？鳥嶼君，您的意見呢？”
　　被他親自點將，鳥嶼安康不能再不說話了：“我認為，可以在未來發行的幾期雜志中，減少一部分舊有漫畫內容的刊載，改為刊登一些全新的內容，暫時看一看讀者的反應之后再考慮。”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酒井君，你有什么意見嗎？”
　　“嗨伊！鄙人同意鳥嶼君的意見。”
　　艾飛苦惱的撓撓頭：“鳥嶼君，我和您說過，對于一些有資質，有前途的作者要盡可能的幫助一下！別總是一個勁的退稿，退稿。我們現在的資源有限，容不得您這樣做的。”
　　“好吧，我明白了。”
　　“就這樣……哦，還有一個事。最近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了，我想找一個合適的時間給大家放一天假，到上野和其他地區欣賞一下櫻花，各部門安排一下，把時間錯開。然后把自己部門的安排交到雨宮手里就可以了。”
　　“這樣說來的話，我可以去拜訪您嘍？不會給您添麻煩吧？……好吧，那么，等一會兒我會去到您的辦公室，就這樣，再見。”放下電話，艾飛看著雨宮井子：“對不起，您剛才在說什么？”
　　“您確定不和我們一起去嗎？”雨宮井子有點失望的看著他，嘴巴也有點要撅起來了。
　　“我確實有點事。”艾飛孩子氣的一笑：“實際上，更多的時候，我站在自己家的門口就可以看見怒放的櫻花，也就不用……哦，忘記正事了。”他從口袋中拿出兩張一萬日元面額的鈔票遞了過去：“給同事們買點禮物或者食品。”
　　雨宮倒也不客氣，接過來在額頭舉了一下：“那么，我就拜領了。”
　　“祝大家能有個開心的假期吧！誒！就這樣。我得出去了。雨宮，到休息間的保險柜中給我拿60萬現金。”
　　“要這樣大額的現金嗎？”
　　“是的，爸爸要過生日了，總得買點禮物吧？而且，我的手表也壞了，得買一個。”
　　“嗨伊！”
　　把汽車在高島屋百貨店的門口停好，艾飛在顧客和守門人驚訝的眼神中走進了大廳，本來還有一個負責開門的門童要提醒他這里不能停車，但是在看到漆黑而锃亮的奔馳車車身的時候，他的腳步躊躇了一下，艾飛甚至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徑直走進了電梯。
　　二樓的手表專柜，艾飛左右來回走了幾趟，用手敲了敲柜臺：“喂？”
　　“嗨伊！”穿著同樣中性服裝的女售貨員一溜小跑著迎了上來：“歡迎光臨。”
　　“拿給我這個看看……”艾飛的手指一指柜臺中放著的瑞士勞倫科斯手表。
　　“是這個嗎？”
　　“不，它旁邊的那塊。就是帶日歷的那塊。”
　　“嗨伊！”服務員拿出手表，艾飛接過來，戴在手腕上，感受了一下，純鋼的表帶配以不銹鋼的表殼，貼在皮膚上，涼涼的那么舒服，放在耳邊聽了一下，滴答滴答有節奏的聲音充滿了動感：“我要了。”
　　“嗨伊！非常感謝您的惠顧。”
　　艾飛再用手一指：“把那塊那魯唐牌的給我看看。”
　　“托您的福，今天我可以早點下班了！”服務員又把第二塊手表拿了出來，和他剛才看到的勞倫科斯不同，那魯唐是荷蘭產的手表，完全走高端路線，甚至是表盤上的代表時間的羅馬數字都是純金的！當然，價格也非常昂貴，在1951年，這樣的一塊手表就要到了25萬日元！
　　他拿過來認真看了看，從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從中抽出15張，把剩下的交給售貨女孩兒：“這塊表我也要了！”
　　“真的是太感謝您！希望您下次再來。”售貨員滿臉真誠的微笑，鞠躬行禮道。
　　艾飛點點頭，拿著包裝盒走出了百貨店。

第84節 新作品

　開車離開百貨店，艾飛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轉道駛向了通往市內的方向。他這一次要去的，是去年曾經和他有過合作機會的角川書庫出版部部長西村敏行的辦公室。剛才，他們通過電話的。
　　雖然是這樣，在來到角川書庫的大門口之前，艾飛還是找了一個郵公所，再一次給對方打了個電話，確認肯定沒問題了，才把汽車停在了對方公司的樓下。
　　西村穿著一件寬大的西裝等在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別人的衣服，他穿在身上顯得松松垮垮的，非常的難看。在汽車開過來的時候，因為看不清楚里面的司機，他還當是什么人到公司來拜訪呢，規規矩矩的讓開了道路，誰知道汽車在他身邊停下，艾飛從里面推門下來：“勞累您在門口等候，真是太過意不去了。”
　　“…………”西村楞了幾秒鐘：“是您啊？這……輛車？”
　　“是的。”艾飛點點頭：“是鄙人最新購買的，通過一個朋友，您也不相信在日本可以買到這樣的汽車吧？”
　　老人終于回過神來：“這輛車……是艾飛君您的嗎？”
　　“……”艾飛也楞住了：原來我的話都白說了嗎？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
　　西村這才走到汽車前和他問好：“好久不見了，艾飛君一向好嗎？只是在您所在公司出版的雜志上看到您的作品，卻一直沒有機會登門拜訪并就上一次合作的事宜向您表示感謝，真是太失禮了！請您原諒。”
　　“不用客氣。”艾飛按照日本人的習慣向對方客氣：“上一次的合作于鄙人來說，總感覺有點意猶未盡，這才不揣冒昧，第二次來訪，就是想和您談一談關于合作的事情的。”
　　“合作？”
　　“是的。關于一部新書的合作。”
　　“啊……啊！請進來說，請進來說。瞧我多失禮？”
　　艾飛拉開了車門：“西村君，有榮幸邀請您乘坐一下我的汽車嗎？”
　　“呵呵……即使艾飛君不提出這樣的邀請，我也要厚臉皮的請求您呢！”
　　汽車在公司大樓下停穩，艾飛拿著公文包，跟在他的后面走上了樓梯：“平時這里有很多人的，只是聽說著名的駒輝男先生要到這邊來，所以，大家都到后面的接待室去等待了。請這邊走。”
　　“是的。”走廊中滿掛著照片，有他熟悉的江戶川亂步的，有井上靖的，有橫溝正史的，有井伏鱒二，不一而足，看起來都是和角川書庫有著合作關系的著名作家。在他看來最遺憾的就是這些人的照片都是黑白的，雖然臉部的層次感比彩色照片要好得多，卻少了幾分動感。
　　西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是啊，這都是當初艾飛君獲得大賞的那一次小說比賽的評委以及發起人的照片。唔，您真不知道井上靖君是多么不喜歡照相，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機會，只怕還是不能得到他的首肯呢！”
　　艾飛沒有說話，他大約知道一些井上靖的事跡，和他在文壇上獲得的成就和獲得讀者極大的認可相比，他的為人實在有點不敢恭維，驕傲的要死不說，對于新出現的作者和對文學有所愛好的年輕人，他也很少有主動提攜和幫助的。
　　兩個人一路說著話，走進了發行部的辦公室，里面一片凌亂，墻上到處都是書籍，紙張，文件，甚至還有一股醋酸的味道？是誰把壽司當成便當帶到單位來了？西村卻很是習以為常，領著他走到辦公室的隔間中坐定，只是招呼了一聲就探頭出去：“喂，東君？”
　　“嗨伊！”
　　“為我和客人倒咖啡來。艾君，我記得您是喜歡喝咖啡的，是嗎？”
　　“是的。謝謝您。”
　　把這些待客的事情處理好，西村才在他身邊坐下：“艾君，這一次又有什么新作品可以給我們欣賞的？唔，似乎沒有看到您有新小說問世嘛？”
　　“確實沒有。這一次來，主要是想和您就一部新小說商談一下的。”他從公文包中拿出一個本本：“工作間隙創作的一部小說，請您看一看，提一提意見。”
　　“多謝！”西村雙手接過劇本：《沙器》，艾飛創作。“唔，還是第一次看見艾飛君的文字呢？我是說，第一次看見您親筆寫就的文字，而不是印刷體。”
　　“字體寫得太潦草，甚至其中的某些片段也沒有經過認真的推敲，如果給您造成了什么麻煩，請您諒解。”
　　“哪兒的話！”西村頭也不抬的瀏覽著，《沙器》在篇幅上比《點與線》要長得多，不過故事卻也很明了：“還是一部偵破故事嗎？”
　　“推理。”艾飛笑瞇瞇的糾正著他：“在我看來，用推理小說來形容應該更恰當一些。”
　　“推理小說。”西村重復了一句：“那么……艾飛君對于作品的發行和出版有什么要求嗎？”
　　“暫時還談不到要求。畢竟，甚至是獲得了小說大賞第一等獎的鄙人，也不認為自己的作品就一定是可以獲得貴公司的出版的哦？”
　　西村撲哧一笑，接過了東君端來的咖啡，在艾飛面前放下一杯；“請。”自己又低下頭去翻看起他帶來的書稿。
　　好一會兒的時間，他抬起頭來：“一部發生在東京的謀殺案？似乎很符合艾飛君的創作習慣，總是在一些不可能的地方實施作案！或者您認為東京的治安已經這么壞了嗎？”
　　艾飛大笑：“這確實是個問題。我從來不認為東京的治安很壞，只是作為小說的作者，總要給讀者提供一個可以想象的空間嘛！作品您大約看過，有什么意見嗎？”
　　“唔……現在還不能給您一個確切的答復，這件事我想等過幾天的時間，等我認真拜讀了您了作品之后，……再和您商談具體的細節問題。”
　　“可以。”艾飛端起咖啡杯喝凈：“那么，我就不打擾您的工作了。”
　　“嗨伊！”西村也占了起來：“請允許我送您出去。”
　　兩個人像剛才進來的時候一樣，緩步走出了辦公室：“上一次和東竹映畫的合作，似乎效果不是非常的好呢？”
　　“是啊，我早就說過，觀眾不會喜歡一個事先預知答案的故事。對方一定要投拍，我也沒有辦法。”
　　“那么接下來呢？”西村微微一笑：“除了您的公司之外？”
　　“暫時不會有很大的動作，還是維持現在的樣子，不過不久之后，我想我也會進軍電影或者電視產業。”
　　“誒？”
　　艾飛似乎沒有注意到西村的驚訝，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是啊，慢慢來吧。”
　　可能有讀者會覺得奇怪，嵩山坳為什么很少給讀者的留言做出諸如加精，置頂的處理。是的，這一點確實。
　　不論是贊賞我的寫作的，還是指責的留言，一般來說都是代表著讀者的欣賞口味和水平，在這方面，很難有一個具體的標準，我也不想憑空設立一個標桿，讓讀者來進行參照。起點本身就是一個尋求輕松娛樂，而且人人發言自由的網絡平臺，沒有人會給別人，可以給別人設定一條規定。
　　月黑風高和一個叫風過江南的讀者留言被我加精，置頂了。這不是因為他們對書中的文字和內容表示認可或者指責，而是因為他們的留言中表明了一個態度：一個也許會讓很多人看過之后，用更冷靜的心態看書的態度。這才是他們的留言獲得加精，置頂的原因。
　　最后很正式的說一句，所有的讀者寫留言都是他們個人的主觀意見，我從來沒有邀請或者雇傭過槍手。

第85節 再度上馬（1）

　艾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把汽車停在了公司的大門口，奔馳車的質量真好，唯一的問題，沒有空調！在這炎熱的季節里，他簡直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全球變暖時期的世界，怎么天氣這么熱啊？活見鬼！每一次坐進汽車中，都覺得像是被人放進籠屜的面團，等待著被蒸熟的時刻。
　　天氣的炎熱讓他的精神變得萎靡，甚至連每周一次的例行會議也是匆匆了事，還好，經過一段時間的運營，公司已經形成了社長之下，總編負責的運行機制，不管他是不是在公司，正常的運轉都不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毫不顧忌禮儀的松開襯衣的領口，艾飛走進辦公室：“天氣好熱啊！”
　　“是啊，您辛苦了。”
　　“還好了。”把公文包交給秘書，他在座椅上坐下來：“今天上午有什么事嗎？”
　　“只有鳥嶼君和加藤君聯袂來過，把一份關于雜志發行內容的報告放到了您的辦公桌上，加藤君說，如果有什么問題的話，他們會立刻上來，向您當面回答。”
　　“先等一等吧。你知道嗎？每增加一個人，房間中的溫度就會上升兩度呢！唔，這就是報告嗎？”他隨手在桌上拿起雨宮口中的報告，翻看了起來。這份報告是針對上一次公司例會中，他特別提到的，把更多的作者和作品推出市場進行的市場前期調研和問卷調查的報告。
　　雖然他當上公司的社長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不過加藤前一等人都已經熟悉了他的習慣和行為方式，面對著那些枯燥而乏味的文字報告，他更愿意看到的還是用具體的數字和比例進行的描述，這一次的報告也是這樣，在書面文字中，到處都是對于讀者的調查資料，通過這些數據，艾飛發現，竟然有89%的被采訪者拒絕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消減《火影》的出版比例，而這個數字在面臨《蠟筆小新》和《龍珠》的時候，分別是67%和73%。如果按照這樣的數字進行思考的話，自己的畫作還是很有市場的呢！
　　把放在椅子背的西裝拿起來穿好：“給加藤君和鳥嶼君打電話，請他們上來一下。哦，不要咖啡了，改為茶水吧。”
　　“嗨伊！”
　　加藤前一和鳥嶼安康進來的時候，艾飛的兩腮和額頭已經滿是汗水，不過為了保持起碼的禮貌，還在堅持著：“社長先生……？”
　　“報告我看過了！”艾飛點點頭：“果然不愧是曾經身為學童社總編輯的加藤君啊，寫出來的報告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樣！我早就知道，把這份工作交給您是最正確的選擇！哦，鳥嶼君干得也不錯。”
　　兩個人微微一鞠躬，向他表示感謝：“這里面的數據……我不明白的是，其他的作者的作品也進行過類似的市場調研嗎？”
　　“……”加藤前一楞了一下：“對不起，這件事我們只是針對社長先生的作品進行的。”
　　“明白了。”艾飛拍了拍桌上的報告：“我的意見還是不變的，盡可能的多推出其他作者的作品，讓讀者有更多的選擇。”
　　“這樣做的話，難度會很大，如果強行撤下一部分很受讀者喜愛的作品，會造成讀者對雜志的不滿，也會造成我們的雜志的銷量的下降的。”
　　“這些我都明白。”艾飛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轉了幾圈：“現在的市場上可以供讀者選擇的，類似的雜志還有其他品種嗎？”
　　“您是說其他的漫畫類作品嗎？”
　　“是的。”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有其他的雜志也是以刊載漫畫為主的。”
　　“也就是說，只有《JUMP學童動漫社》一家？”
　　“嗨伊！是這樣的。”
　　“四月份的第二期銷量是多少？”
　　“是139萬份。”
　　艾飛翻了一個白眼兒：“這樣的話，即使減少一些，應該也不會相差很多。加藤君……”
　　“嗨伊！”
　　“5月份的第一期的內容現在已經確定下來了吧？”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他繼續說道：“已經確定下來內容的雜志，暫時不要做出更改，從5月份的第二期開始，減少以上三部漫畫作品的刊載量，把空余出來的版面讓給其他的作者的作品，鳥嶼君，具體使用哪部作品和哪幾部作品，您和加藤君磋商一下。在第二期推出之后，繼續和公共關系部的田中君進行一次市場調研，聽一聽讀者的反饋意見，如果問題不是很大的話，就按照這樣的流程繼續下去。”
　　“嗨伊！我們明白了。”
　　“就這樣吧。拜托了。”
　　兩個人正要鞠躬離開，又給他叫住了：“加藤君，《火影》到今天已經出版了多少期了？”
　　這個問題把加藤前一問楞了，一時間他怎么記得出版了多少期呢？還是鳥嶼安康，只是猶豫了一下，立刻替他回答：“到4月第二期為止，火影一共出版了156期，其中包括社長先生獨自發行的43期，以及合并之后發行的113期。”
　　“已經是個很大的數字了，不是嗎？”艾飛微笑著說道：“也許，是時候把我們的動漫部門再操作起來的時候了。”
　　“誒？”鳥嶼安康大大的吃了一驚：“動漫？社長先生，動漫的工作不是已經被……山下先生……？”
　　“您是想說拒絕了嗎？”艾飛搖搖頭：“此一時彼一時。火影在讀者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我剛才看過你們的報告，支持火影的人在讀者總數中占到的比例最大，獲得的認可也最高，這樣的情況下，我認為已經是把動漫推出市場的時刻了。”
　　鳥嶼還想再勸幾句，艾飛打斷了他：“關于這件事，在下一周的公司例會上我會詳細的加以說明，您……請您下去之后先準備一下相應的工作吧。”
　　“……嗨伊！”
　　待兩個人走出辦公室，雨宮井子才突然說道：“艾君真的要把您的作品暫時撤下來一部分嗎？”
　　“是啊，怎么，您有什么問題嗎？”
　　“啊，不！當然沒有，只是，很多人……甚至包括我，也都很喜歡您筆下的人物呢！尤其是火影中的鳴人，小櫻，佐助，我愛羅，卡卡西，都是很討人喜歡的角色呢！更不用提還有蠟筆小新中的人物……怎么，要和這些人說再見了嗎？”
　　“放心吧，不會如您想象的那么快速的離別的，而且，以后的雜志印刷和發行都會進入一個新的時代，在適當的時候，《JUMP學童動漫社》的發行會從每月兩期改為每周一期，更多的推出雜志會有更多的空間用來展現不同的作品，讀者會根據自己的喜好來選擇不同的內容和故事來閱讀，也包括我的幾部作品的。”
　　他這樣的解釋，總算是讓雨宮放下心來：“這樣就好。”說完了又趕緊道歉：“瞧我，說話多失禮？”
　　今天和明天都是三更，周日因為要上班，暫時停止一天更新。為周一上架做一點準備工作。

第86節 再度上馬（2）

　“關于動漫的制作，我認為已經到了適當的時刻，民眾因為長期購買和閱讀公司出版的雜志，對于里面的人物和故事都有偶來一個心理適應，所以，我認為，推出動漫，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市民對《火影》的喜歡程度，當然，也可以更大的提升雜志的銷量。你們呢，對這個問題有什么看法和意見嗎？”
　　“社長先生，關于動漫產品的制作和推出，鄙人身為廣告部的部長，本身是沒有鳥嶼君那樣的專業人士的認知的，只不過，在很多其他非專業領域，鄙人認為，在現在的時刻就上馬曾經被東竹映畫的山下先生拒絕過的動漫產品，未必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動議。”
　　“富士君是這樣認為的嗎？具體說說。”
　　“嗨伊！鄙人認為，《JUMP學童動漫社》的作品被讀者極大程度上的認可，除了故事的連貫性和獨特而有創意的連載方式之外，讀者對于故事的后續發展的新奇和期待感，也是取得這樣成功的保證，但是，現在推出的動漫作品，如果只是單純的把原本停留在紙張上的故事變成一種可以移動的影像資料，是不能起到我們一開始預期的作用的！就正如社長先生曾經說過的那樣，不會有人對一個事先預知答案的故事感興趣的吧？”
　　艾飛心里對富士竹內確實是相當滿意，誰說日本就沒有人才了？富士竹內不是一個很好的反面例子嗎？雖然他的反對意見是基于對情況的不完全了解做出來的，但是也得承認，他說的有點道理。
　　眾人見他沒有說話，以為是被富士竹內的話問住了，這下來了精神：“社長先生，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這一次說話的是酒井七馬：“就是關于播出的方式和場地，雖然國內已經有包括NHK等幾家電視臺在運營，但是，這些電視臺所能掌握的民眾數目卻是很有限的，更不用提電視機在日本國民中的保有量了。”
　　“還有就是關于器材的問題，上一次社長先生提出的動議不是被東竹映畫拒絕了嗎？相信這一次再向對方提出租借相應的器材，恐怕還是不會得到對方的應承吧？”
　　“…………”
　　一直到會議室中的聲音逐漸減退，艾飛才面帶微笑的點點頭：“我很開心，真的，我今天很開心。”
　　“誒？”
　　“不是因為大家拒絕了我的動議和為我的決定做出的這些反對意見，而是因為通過這樣的爭論，可以證明，大家確實是真心的在把《JUMP學童動漫社》當成自己的產業來看待，而每個人身上的這種責任感，也正是我迫切需要的！”
　　“…………”
　　“至于諸君提出的問題和反對動漫上馬的疑惑，我會逐一回答。富士君，請不要站起來，我先回答您的問題，就是關于劇情預知的，您說到的確實是一個比較大的問題，但是解決方法也很簡單：誰說我要把已經出版過的故事搬上銀幕的？哦不，也不會是未出版的內容，那會使我們未來的雜志銷量因為劇透的問題而減少。”
　　聽不懂他口中的‘劇透’，不過富士竹內還是大約明白了：“您的意思是？”
　　“其實不單是火影的動漫，甚至日后可能出現的蠟筆小新，龍珠，機器貓，怪博士和機器娃娃等作品的動漫，都會是在本來的故事架構中分離出來，我換一種比較簡單的說法吧，就是完全利用讀者或者觀眾已經熟悉的人物，來進行他們完全不熟悉的故事制作，和我們的作品的連載出現的內容是完全不搭邊的。這樣的解釋，您明白了嗎？”
　　不等富士竹內說話，他又看向了酒井七馬：“酒井君，關于您的問題，誰說我要和東竹映畫合作了？最起碼，這一次的拍攝不會找他們租借任何的器材，完全由公司自己來承擔！當然，完全的不合作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是在最后的放映階段。說到放映，我也知道現在的電視臺是個什么樣的概念，所以，我們的動漫產品，最后都是會拿到影院中去放映！是的，你們沒有聽錯，就如同所有你們可以在影院中看到的電影一樣，到影院中去放映！”
　　這樣的一個決定把大家都給震驚住了：“社長先生的意思是……制作一部動畫電影？”
　　“為什么不呢？”艾飛突然站了起來：“很多人在影院中見過美國人拍攝的動畫電影吧？為什么美國人做得到的，我就做不到呢？這一次我不但要拍攝屬于《JUMP學童動漫社》自己的動畫片，還要用它來賺美國人的錢！”
　　這樣近乎天方夜譚式的發言和震驚全場的語調讓大家同時陷入當機狀態！艾飛也發現了自己的失常，苦笑了一下，又坐了下來：“我知道，很多人認為這是不切實際的空話和吹牛，但是，先生們，請相信我，我能做到的很多很多，只要我愿意！”
　　“…………”
　　“咳！”他干咳了一聲：“下面，我們繼續會議進程，還有什么人有其他的意見嗎？”
　　“社長先生……”似乎是被他的話嚇到了，接下來發言的鳥嶼安康說起話來都變得小小聲的：“您認為動漫……呃，我是說，動漫電影在制作上和我們正在進行的漫畫創作發行的最大區別就是，后者是可以通過畫面來給讀者講述故事，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一些人物和故事的造型在處理上都會允許出現一定的失誤，而前者則不行，不提畫面的連續性是不能中斷的，即使是人物造型也不能有任何的差異，……”
　　說到后面，他的聲調不知不覺中高了起來：“動畫片是展現在屏幕上的影像資料，觀眾得到是一種非常直觀的，不用多加思考就能領會的故事內容，這在制作上是不是會增加我們的很大的難度？”
　　“難度是一定會有的！”艾飛肯定了他的問題：“不過，相比較在影片放映之后得到的收益，這些辛苦都是值得付出的！而且，鳥嶼君，您知道嗎？迪斯尼當年上映的《白雪公主》，票價只是0.27美金，孩子還只要10美分，而票房卻有800萬美金！這是一個多么大的市場反應？在日本，即使達不到這樣的數據，我想，也不會相差很多吧？”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就是關于聲音。您知道，在影片中，不管是鳴人還是小櫻，佐助，都是要有聲音的？”
　　“呃……”這個問題終于把年輕的社長先生問住了。糟糕，自己居然忘記了配音的問題了嗎？這個時代讓自己到哪里去尋找合適的聲優去？
　　“社長先生？社長先生？”
　　“不管聲音的問題，配音我們自己來做。或者找一些演員來配音。”
　　“自己來配音？”
　　“是啊，鳥嶼君你的聲音就很有特色嘛！我想，應該可以適合佐助這樣的家伙。”
　　一句話出口，眾人大笑起來，甚至連當事人鳥嶼安康也忍不住莞爾。
　　“好吧，會議就開到這里，鳥嶼君，等一會兒散會之后，您負責聯系相應的作者和編輯，把動漫的工作抓起來，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匯報。唔，田中君，您請留一下。”
　　************************
　　“自己成為別人的上司，負責一個部門的運作，感覺怎么樣？”和田中瑞不像和其他人那么熟悉，和他的談話是從拉進關系似的閑聊開始的。
　　一抹苦笑扯歪了田中的嘴角：“不及當初在西尾君的部下任職的時候來得更舒服。”
　　“哦？為什么？”
　　“當初的時候，只要按照西尾君的命令執行就可以了，而現在一切都要自己操作，甚至一些和讀者家及家人的聯系都要我親自前往！”田中的苦笑更明顯了：“我從來都不是那種可以和陌生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拉進關系的那種人！說起來真的是很苦惱啊？”
　　艾飛微笑著點點頭：“也許田中君不會相信，我本人也寧愿坐在自己的家中進行喜歡的創作，多于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
　　“誒？”不但是田中瑞，甚至一邊的雨宮井子也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艾飛笑瞇瞇的點點頭，不過那副表情怎么看都讓人覺得是在撒謊：“只是因為自己的位置不同，才在勉為其難的狀態下學習和別人的交往和交流。”
　　當年艾飛提出和學童社合作，卻被富士竹內近乎羞辱的拒絕的事情，田中瑞大約知道一點，現在當然不能提老板過去的糗事：“那么，社長先生您認為我應該……通過什么樣的方式和別人增加交流，或者在第一時間給別人留下良好的印象呢？”
　　看著田他中瑞年輕的面孔——他是目前公司中年紀比較小的員工，本來酒井七馬和鳥嶼安康的年紀也不是很大，不過前者算是作者，幾乎和這些人沒有什么更多的交集，而后者天生老派，總是讓人不自覺的忘記他的實際年齡——倒不好不幫助一下了：“如果我是您的話，可以有兩個辦法。第一是和西尾君請教關于與人交流的注意事項；第二就是盡可能多的在事先得到和我們有聯系的作者的資料，對方的家庭情況，個人喜好，甚至是家人的喜好，都做到爛熟于心，在和對方交往時，就可以投其所好的開始談話了。”
　　田中瑞想了一下：“但是……這么多的作者……我明白了！社長先生的意思是說，在平時的時間多多的參考他們的資料進行研究？”
　　“差不多是這樣。具體的操作上要獨自領悟，總之不要讓別人把你當成跟蹤狂是這種方式的第一要務！”
　　“哈哈哈哈哈！”田中瑞不顧禮儀的大笑起來：“哦，對不起。”
　　“別客氣……哦，請坐吧。”閑聊一陣，艾飛逐漸收斂了笑容：“田中君，請不要站起來。事情是這樣的，我需要您在最近的幾天時間里……或者再晚幾天也沒有很大的關系，盡可能的走訪東京市內的影院，如果可以的話，詢問一下未來幾個月中的電影放映情況，還有，我要你準備購買相應的電影拍攝的器材，唔，一部8毫米攝影機，一些打光板，一些錄音筒，不，錄音筒不需要。兩個偏振鏡頭……這些東西你聽不懂沒有關系，暫時記下來，到相應的公司去購買就可以。還有測光表……你等一等。”
　　艾飛走回座位，拿起了電話開始撥號：“喂，喂？朗尼嗎？我是艾飛。”
　　“嘿！好久不見了，我的東方朋友，又有什么需要要找到你的意大利朋友嗎？”
　　“是的，我準備拍攝一部屬于自己的動畫電影，一些必要的設備，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
　　“電影拍攝？怎么，我的東方朋友對于電影業開始感興趣了嗎？”
　　艾飛沒有搭理他的打趣：“怎么樣，能不能找到？”
　　“應該沒有問題，具體的呢？”
　　艾飛把自己的要求大約的和他說了一遍，電話另外一邊的意大利人沉默了一會兒：“唔，似乎很專業的樣子嗎？艾先生，您確定？這些東西可是很貴的。”
　　“我知道，只要您能夠找來，我會按照您的要求付錢。”
　　“那好吧，我會盡可能的為您搜集。到時候再和您聯系。”
　　放下電話，艾飛又回頭交代：“如果朗尼可以解決器材的問題，就可以省卻我們很大的麻煩，田中君？”
　　“嗨伊！”
　　“器材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嗯，您就暫時到東京市內各處影院走一圈就是了，最好能夠把影片的放映和票價，還有大約的人流數字統計出來。這對我很重要的。”
　　“明白了。”

第87節 關于影院的調查

　站在美村屋影院的門前，頂著火辣辣的陽光，田中瑞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仔細打量著掛在影院門前的大幅宣傳海報，黑澤明殿，羅生門！
　　海報上，三川敏郎扮演的多襄丸動作表情都很夸張的摟著京町子扮演的武士妻子真砂，而背景上的則是又羞又惱卻又有所不甘心的武士金澤武宏的森雅之，海報的整體顏色呈亮銀色，似乎和影片灰暗的主題有點不太和諧？
　　除了羅生門的宣傳畫，旁邊還有幾張，其中就包括高峰秀子主演的《灰蛇》的劇照，和羅生門差不多，海報也是彩色的，畫面上的中間位置是高峰秀子手持著一柄帶血的短刀，背影處也是她，不過在化妝和服飾上有很大的不同，田中瑞也曾經看過關于這部影片的報道，知道她在里面是一人分飾兩角，不用問，后面出現的就是她的另外一個角色了。
　　簡單的瀏覽了一會兒，他走到迎街的售票處，拿出一張500日元的紙幣遞進去：“對不起……？”
　　“嗨伊！”日本影院的售票處和中國的不太一樣，不是那種只露出一個小小的空間，顧客甚至連售票員的臉都看不見的那種，相反的，這是一種敞開式的售票廳，聽見有客人，里面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立刻站了起來：“先生？”
　　“要一張票……”
　　“嗨伊！不知道是哪一部影片？”
　　“隨便哪一部。”
　　“誒？”老人楞了一下：“那么，推薦您黑澤明殿的《羅生門》，可以吧？”
　　“可以的。”
　　“請問，要幾點的場次？”
　　“隨便幾點都可以。”
　　如果不是一張紙幣在自己的面前，老人幾乎要以為對方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了：“先生……？”
　　“啊，就是最近的一場吧。”
　　“嗨伊！承惠340圓，這是找零160圓，歡迎光臨。”
　　田中瑞收回票和零錢，看了看時間，還好，還有10分鐘電影就要開始了。周圍看了看，沒有什么觀眾進場，怎么回事？這部影片不是在國際上獲得什么大獎了嗎？怎么沒有人看呢？一轉念間就明白了：天氣太熱了，除了自己這樣有目的的來客之外，影院中可能很難招攬到觀眾吧？懷著這樣的疑惑，他走進了影院。
　　剪過票，田中瑞卻沒有立刻走進放映廳，而是站在檢票員身邊和她搭訕起來：“天氣好熱啊？”
　　“誒？嗨伊！”檢票的是個40余歲的大叔，滿臉的皺紋，一邊把胳膊上的套袖向上捋一邊和他搭訕：“嗨伊，嗨伊！天氣太熱了。”
　　“最近……美村屋一直在放映《羅生門》嗎？觀眾怎么樣？”
　　“不是很好啊。”大叔擦擦額頭的汗水：“天氣太熱了，沒有什么人愿意來啊！”
　　田中瑞覺得好笑，輕輕的抿起了嘴唇：“即使是在國際上獲得大獎的黑澤明先生的《羅生門》，也是這樣嗎？”
　　“其實這部影片在這里已經放映很久了。似乎是從昭和25年的年底就開始了。不過，好像是獲獎之后，又開始了放映。”
　　田中瑞雖然不是像艾飛這樣有著特殊經歷的家伙，大約也可以分辨得出來影片的主人對于市場的追求，不用問，東寶公司是準備借獲得國際大獎的契機，再一次推出市場，不過，考慮到喜歡并且有能力觀賞電影的人都已經看過本片，再加上天氣方面的原因，今天的美村屋門可羅雀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田中瑞做到心中有數，繼續和老人搭訕：“您在這里工作了很久了吧？”
　　檢票的老人奇怪，影片已經開始了，他不去看，總是在這里和自己搭訕算怎么回事？卻不好拒絕：“啊，是啊！從昭和12年開始，就是在這里擔任檢票員了。是個很辛苦卻很幸福的工作呢？”
　　“誒？”
　　“看著不同的客人帶著期待的表情走進影院，帶著滿足和釋然的微笑離開，難道不是一件可以令我這樣的檢票員和領座員很開心的事情嗎？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覺得，即使是我這樣的老人，原來也能為別人帶來一份快樂和愉悅的呢！”
　　聽著老人的說話，田中瑞肅然起敬：“原來是這樣啊？明白了！”
　　老人嘿嘿一樂：“希望我的胡亂說話不會打擾到您觀賞電影的樂趣。”
　　“哪兒的話！絕對不會的。”田中瑞從口袋中拿出一盒香煙：“來一支嗎？”
　　老者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可以嗎？”
　　“呵呵……當然可以！”田中瑞取出一支煙遞給老人各自點燃，就站在影院的門口和老人吞云吐霧起來。也別說，天氣雖然很熱，影院的大廳中卻蠻涼快的：“每一部影片都是像《羅生門》這樣長時間的放映嗎？”
　　“哦，不，可不敢這樣。”老人也算是吃人的嘴短，對于這個奇怪的客人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了：“如果每一部影片都是按照這樣的時間放映的話，一年之中怕也沒有幾部影片可以看到了。”
　　“如果……”田中瑞吸了一口煙：“我是說，如果沒有類似《羅生門》這樣的電影的話，每一年中美村屋這樣的影院可以放映多少部電影啊？”
　　“這樣的數字嗎？”老人嘴里叼著煙卷，嘴角抽動著：“唔，10部總是有的。”
　　“有外國影片嗎？”
　　“嗨伊！有的，不過很少，記得有一部叫《哈姆》什么的？在這里放映了兩個月的時間呢！”
　　"“哈姆雷特？”
　　“是的，就是這個名字。似乎很好看的樣子。很多年紀很大的人都來看過。唔，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很多大人物呢？”
　　“您知道他們是大人物？”
　　“當然！每一個人的身邊都圍著很多年輕人，一定是大人物的！”
　　田中瑞為老人的話大笑起來：“嗨伊嗨伊！您說得沒有錯，有很多人圍著的，就一定是大人物！哈哈！”
　　終于，一支煙吸完了，老人滿是舍不得的把煙頭抽得實在沒法再拿——當時的煙是沒有過濾嘴的——才扔在了地上：“那么，不打擾您……”
　　“等一等。”田中瑞叫住了他，把口袋中的半盒香煙遞給了他：“非常感謝您抽出時間來和我聊天，這算是我的一點感謝的禮物吧？”
　　“啊，不不不不，這怎么行？”
　　“給您，拿著吧。”他把香煙塞到老者手中：“我進去了。”
　　“那，太感謝您了！哦，請讓我來給您引路，里面很黑的。”
　　走出電影院的時候，檢票的老人看見他出來了，趕緊把手卷的煙紙和煙葉放下：“您出來了？”
　　“嗨伊！”田中瑞抹了一把額頭：“里面真的是很熱啊！”
　　老人一笑：“是啊，確實很熱。”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就似乎沒有什么可以一起交流的了，田中瑞左右看了看：“那么，我告辭了。”
　　“嗨伊！再見，請您慢走。”
　　*************************************************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田中瑞大約走遍了周圍的幾家影院，和美村屋的情況差不多，因為天氣的原因和《羅生門》的檔期等問題，各個影院中都是一派蕭條景象，客流少得可憐，里面的環境也是臟得夠嗆，在這炎熱的夏季，一屁股坐進幾乎能挨到地的沙發式座椅，那份滋味，簡直就是受罪！
　　田中瑞真是搞不明白，為什么社長先生要自己進行這樣的市場調查？難不成他準備自己開一家影院？還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他猜不出來。
　　艾飛拿到他寫就的報告，也為田中瑞幽默的描述付之一笑：還從來不知道這個外表木訥，不善與人交往的田中瑞是這樣幽默的家伙呢？“非常好，田中君，非常好！對于您的工作我常滿意。”
　　“嗨伊！多謝社長先生的夸獎，我能做到的很有限。只是……”
　　“什么？”
　　“只是鄙人一直不明白，您為什么要進行這樣的調查？這份數據，很有用嗎？”
　　“當然很有用。您可能沒有注意到這里面的問題……”艾飛打開了他剛剛交上來的報告：“每年大約10部影片，雖然不知道這些影片具體的票房是怎么樣的，但是大約的情況也可以猜的出來，例如《羅生門》，從昭和25年的冬天開始放映，然后在年前下片，再之后，在它獲得國際大獎之后重新上映，就正如那個老人說到的那樣，很多觀眾對于這部影片已經消失了一開始的興趣和熱情。從這部影片就可以分析的出來，大約25天/每部電影的放映期，能夠留住觀眾的，也只有一開始的10天到15天左右，其他的時間，可以說影院只是在賠錢進行放映。”
　　“事實大約是這樣，但是，這和我們的公司有什么直接關系嗎？”
　　“當然有！”艾飛站了起來：“田中君，您也參加了周一的例會，應該也知道，在未來的不久，就會有我們的公司自己獨立制作的動漫電影開始制作，這些可以靠《JUMP學童動漫社》自己的力量完成。而最主要的放映工作，是需要影院來協助的，您不會以為我們只是拍攝出來，然后放在一邊吧？”
　　“您的意思是說，到了我們完成自己的拍攝工作之后，就會聯系相應的影院，進行放映？”
　　“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還有一個很迫切的問題，就是說，在影片完成制作之后，有沒有哪一家影院愿意為我們開通特別的場次，進行一部動畫片的放映？而這，就是我想讓您從各地影院中得到的資料！”
　　“…………”
　　“不明白？”艾飛笑了：“是這樣的，各處的影院現在都處于一個資源相對貧乏，觀眾大量流失的情況下，只要我們可以抓住這個機會，推出我們的電影，就一定會有影院接受！這件事最難的就是在第一家，只要有一家影院接受了，下面的事情就簡單了。”
　　“誒？社長先生認為他們會在其他電影的播放間隙為我們騰出部分場次來嗎？”
　　“即使他們不愿意也沒有關系，第一家影院……我們甚至可以不要一分錢的票房，不但這樣，還可以給他們錢，只要他們肯播放我們的電影！這件事，田中君，還是拜托您去聯系一下，當然，不是現在，而是等我們的電影制作完成之后。”
　　

第88節 再度上馬（3）

　動漫在現在的時代是幾乎每個人都可以從電視或者電影中看到的，但是在1951年，想把一個被讀者熟悉的故事搬上大熒幕，讓他們在鏡頭前活起來，簡直是太難了！
　　這種創作和原本的漫畫有很大的區別，最基本的一點，漫畫是可以做中斷畫面描繪的，也就是說，第一副圖片和第二幅的內容可以相差很多的時間，而動漫則不同，有一點基礎知識的人都知道，電影屏幕上的每一秒鐘，都是需要24幀畫面來連貫拍攝，才能達到讓人物動起來的效果的，所以說，這24副圖片中的每一張，都要按照一個固定的模式來進行創作，而且，因為火影故事情節中所展現出來的特殊性，里面的動作場景相對比較多，這就給創作者提高了要求，兩幅連貫的圖片之間既不能動作完全一樣，又絕對不能讓動作的變化過大。
　　這一項項特別的要求，讓身為動漫部主管的鳥嶼安康傷透了腦筋：他本人倒不是第一次進行這樣的操作，不過放下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現在再拿起來，卻覺得怎么也不順利！還好，艾飛也主動的來到樓下的辦公室，和鳥嶼安康，動漫部編輯三泉平成，小和田西川，車邦秀等人共同投入到作品的創作中去。總算幫了鳥嶼一點點的忙。
　　把用來上色的畫筆放在旁邊，小和田站了起來，走到在一邊作畫的艾飛身邊：“…………？”
　　艾飛感覺到身邊有人，頭也不回的說道：“怎么了？是不是不習慣看著有人站著畫畫？”
　　小和田笑了一下：“這似乎是社長先生的習慣？曾經聽同事們說起過您的創作習慣，只是從來沒有見過……”
　　“這一次終于見到活的了？”艾飛調笑了一句，也放下畫筆，轉動幾下脖子：“好辛苦的一項工作啊？您的創作完成了？給我欣賞一下可以嗎？”
　　“嗨伊！”小和田趕緊拿過自己的畫紙交給了他，唔，很厚的一摞呢。艾飛接過來，鋪在自己的畫板上，認真的審視著：“小和田君是東京帝國大學藝術系畢業的吧？”
　　“嗨伊！鄙人是昭和22年畢業的。”
　　“……”艾飛無語的點點頭，繼續看著他的功課：“這里……是影片的開始，風云姬和魔王在影片中的決斗，漫天的風暴中，兩個人，還有各自身邊的戰友的衣服都被風拂起，給畫面增添了一分壯懷激烈的悲愴感，本來是很好的畫風和技巧，只是在人物的眼神中，要盡可能的表現出兩個人身處不同立場的不同變化。對魔王來說，要是那種不屑一顧的，冷漠的，殘忍的；對風云姬來說，要是堅定的，昂揚的，不屈的眼神。在小和田君的畫紙上，要表現出來。”
　　“嗨伊！我明白了。”
　　“其他的就沒有什么了。維持原樣就好。”
　　“嗨伊！非常感謝您的提點。”
　　“繼續努力吧。”艾飛轉過身，看著小和田西川：“這一次的工作很辛苦，您也是的。”
　　“哪里！我……很榮幸可以和您一起工作。”
　　兩個人說著話，隔壁房間傳來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霹靂！嘩啦！”
　　“糟糕！”兩個人趕緊跑過去，只見三泉平成和車邦秀滿臉尷尬的站在屋子中間，地上散的滿是碎玻璃，還有一個黑黑的，類似圓筒狀的物體，艾飛一眼就看出來了，碎掉的是測光儀！
　　“對不起！社長先生……實在是……”兩個中年人臉色紅紅的：“我們會賠償的！”
　　“算了吧……”艾飛強壓著火氣：“沒有傷到人吧？”
　　“沒有的。我們……不小心。”
　　鳥嶼安康也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從里面的辦公室鉆了出來：“怎么……三泉君，車君，看你們做的好事？這是很貴的！”
　　“算了！”艾飛制止了他的大喊大叫：“我們還有備份的測光儀，日后注意就是了！哦，三泉君，車君，你們的拍攝進行得怎么樣了？”
　　“嗨伊！已經拍攝了幾分鐘的畫面……您要看一看嗎？”
　　“看看吧，看看你們的工作成果。如果連拍攝也進行得不好的話，測光儀的錢就得你們負責賠償了哦？”
　　三泉和車邦秀相視一笑：“嗨伊！一定會讓您滿意的！請等一等……”
　　拉好窗簾，三泉和車邦秀忙碌著把幕布掛好，放映機的鏡頭調整好，膠片安裝到位，開動機器，靜謐的房間中傳出有節奏的吱吱吱的聲音，放映機開始工作，幕布上很快出現了畫面，是風云姬被綁匪抓住，卻在一陣煙霧之后才發現，原來這個風云姬只是小櫻的化身，在佐助的幫助下，綁匪被全部抓住的一場戲，當然，也缺少不了主角鳴人用影分身術在街道上大戰敵人的戲份。
　　時間非常的短，大約不到1分鐘，幕布上再一次變成了白色，空白的膠片繼續轉動，畫面上滋啦茲啦之聲不斷，卻沒有一個人發表意見：“關掉吧。”
　　機器被關掉，窗簾也拉開了，房間中再一次回復了光明。艾飛始終沒有移動身體，仍然坐在他剛才的位置上，似乎在思考什么問題：”鳥嶼君……“
　　“嗨伊？”
　　“拍攝出來的畫面您也看見了，有什么感覺嗎？”
　　“呃……”聽著社長先生低沉的語調，鳥嶼知道，他對于職員的工作不是很滿意，但是具體為什么卻不知道：“社長先生的意思是？”
　　“我知道大家在這項工作上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是現在的成果和我需要的還有很大的差距。差距，知道嗎？一些細節……鳥嶼君，把已經完成拍攝的動漫的圖片拿過來！”
　　“嗨伊！”
　　不等鳥嶼走近，艾飛一把搶過了圖片，就在旁邊的辦公桌上攤了開來，隨便的翻了幾張，立刻發現了問題：“為什么只有幾個人物的特寫和畫面，而沒有城市的景觀處理？難道你們不知道故事是發生在城市中的嗎？”
　　鳥嶼大吃一驚，走到近前一看，可不是嗎？畫紙上只有人物和動作的場景畫面，卻沒有周圍的布景的，其實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是畫紙上類似這樣的建筑物都被畫手有意識的模糊處理了，在畫紙上看起來都有點模糊，更不用提是在用16毫米攝影機拍攝出來之后再放映之后的效果了？！
　　“對……不起？這是我的疏忽！”
　　“當然是你的疏忽！”艾飛一點面子也不給鳥嶼留，當著下屬的面猛烈的訓斥他：“你的職位是動漫部的部長，你負責的不應該只是自己的工作，你的部下的職員在工作中出現了什么問題，你要第一時間發覺，不要總是等到別人找出問題的時候，你再承擔責任！”
　　“對不起！請您原諒！”
　　“這一部分畫出來的內容和拍攝出來的內容，全部推dao重新來過！”艾飛回頭掃視了一眼：“大家打起精神來，在這第一部由公司推出的動漫電影里，細節的把握是第一位的。請諸君記住。”
　　回到樓上的辦公室，雨宮井子可能也聽見了他的怒吼，做起事情來輕手輕腳的，生怕觸怒了他。一直以來，艾飛給人留下的印象都是一個憨厚的，調皮的小男生。即使是身為公司的社長，卻很少有人會害怕他，倒是把他看成是自己家的孩子一般，這一次的突然發火，卻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先生，您的茶水。”
　　“哦，謝謝您。”
　　雨宮井子沒有立刻離開，微偏著頭看著他：“先生……鳥嶼君，犯得錯很嚴重嗎？”
　　“對于別人來說，也許不能算很嚴重，但是對他，就不一樣了。”喝了幾口茶水，又在樓上休息了一會兒，他的心情逐漸平復了一點：“你知道嗎？鳥嶼是個很不錯的編輯，今天他犯的錯誤對于他來說是很不應該的，這簡直……太低級了！您明白嗎？”
　　“就是說，他應該在您之前就注意到這些問題？”
　　“就是這話！”艾飛打了個響指：“鳥嶼的外號叫平民首相，他對于稿件的細節的把握是很少有人能夠比得上的，但是這一次在畫面中出現的問題？哎，可能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吧？”
　　“也許是鳥嶼君不太了解社長先生的意思呢？”
　　艾飛一時間沒有聽清楚：“嗯？”
　　“我是說，他是不是搞不太明白您追求的是什么？”雨宮井子調皮的一笑：“對于他來說，也許只是把這一次的動漫……是不是叫這個名字來著？當成普通的雜志發表的漫畫作品了？”
　　艾飛沉默了一下，猛的抓起電話：“鳥嶼君嗎？請您上來一次可以嗎？”
　　鳥嶼臉色還是那么紅，不過表情卻平淡了很多：“社長先生？”
　　“坐下吧。”艾飛笑瞇瞇的招呼他坐下，卻沒有和他過多的閑聊：“鳥嶼君，在您的心中，是怎么看待這一次我們正在操作的動漫電影的？”
　　“誒？”顯然沒有想到社長先生叫自己上來是問這件事，鳥嶼呆住了：“在鄙人看來，動漫產品應該是和……”
　　“和我們所有出版的雜志中刊載的漫畫內容一樣的產品，只不過是在銀幕上讓他們活起來而已，鳥嶼君是這樣認為的嗎？”
　　“…………”看鳥嶼安康那略帶點木訥的表情，無疑就是默認了。
　　“錯了，鳥嶼君，……動漫電影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和漫畫書一樣的文化產品，正好相反，這兩者之間有著巨大的區別，簡單的說吧，漫畫書是靜態的，給人留有想象空間的；而動漫電影則是動態的，直觀的，完全把作者的意圖強加給觀眾的，用一種龐大的視聽魅力，讓觀眾直接接受的。很難說這兩種方式那一種更適合讀者和觀眾的接受，我們所能提供的，只是兩種不同的選擇，讓民眾去挑選。”
　　“……這種變化不僅僅只是您可以看見的把漫畫圖片拍攝下來就可以，而是在漫畫圖片的基礎上做出很大程度的改善，一些在書中看不到，原本是讓讀者想象的空間，都變成實實在在的畫面，所以，鏡頭中出現的內容就會比書中的要求要多得多。”
　　“……而且，如果第一部的動漫電影獲得了成功——對于這一點，我本人是持樂觀態度的——后面相應的產品的推出，也會為公司帶來非常大的利潤！？”
　　“…………”
　　“不明白什么叫相關產品？很簡單，例如鳴人的衣服，卡卡西的面罩，佐助的綁帶，甚至是忍者們使用的道具，飛鏢，飛刀，都是可以生產出來推向市場的！”
　　到這個時候，鳥嶼終于發問了：“這樣的東西……也會有人愿意購買嗎？”
　　“當然！也許在短時間內不能形成市場，不過不久之后，等到經濟情況更好轉一點，民眾的手中有了更多的錢，就一定會有人愿意購買，即使用來給孩子做玩具也是可以的嘛！”
　　鳥嶼撲哧一笑：“啊，對不起。”
　　“沒什么。關于動漫電影的制作，這是公司的第一次嘗試，所以各方面都要做到完美，剛才……”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梁：“在樓下的時候我對您發火，希望您不要介意啊！”
　　“啊，請不要這樣說話！這件事確實是鄙人工作中的錯誤。辜負了您的期望，很對不起。”
　　“看起來，雨宮的話沒有說錯，動漫的制作還有很遠的道路要走呢！”
　　“誒？”
　　“沒什么，我只是在自言自語。”艾飛擺了擺手，心中做出了決定：“鳥嶼君，動漫的事情……您暫時就不要負責了，由我親自來把關！”
　　“啊？”鳥嶼忘情的站了起來：“社長先生？”
　　“不要誤會，這不是對你的工作的否定，只不過您對于這項工作的不熟悉會為您在日后的工作中帶來更大的困擾，我親自負責可以更快的提高工作效率。當然，如果鳥嶼君對這件事感興趣的話，也可以為我提供協助。”
　　“好……吧。如果這是您的決定，我會按照您的要求行事。”
　　“等一下叫車君他們上來一下，我會把這件事和他們當面說明。”
　　“嗨伊！”
　　*******************************************************************
　　“按照多區域布光的方式，可以使畫面多出幾種明暗影調變化，這樣做的目的是讓畫面多一些層次，但切記，人像所在的布光盡可能亮一些，因為人才是畫面的視覺重心。即使是漫畫類作品，也是一樣的。”
　　“明白了。”手持燈光板的車邦秀點點頭，弄得光板也跟著上下搖晃起來，又趕緊扶穩了。
　　“不要用變焦，不要用防抖擋，不要用LP,要用SP……”艾飛嘴里嘀咕著當年用手持DV拍攝時的注意事項，緩步退到攝影機的后面，鏡頭對著掛在墻上的圖片，按下了開始開關：“好極了！下面一張！”
　　拍攝出來的動漫電影可能很好看，但是在制作飛過程中卻是非常乏味的，甚至可以說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在重復勞動，不停的對著墻上的畫片拍啊拍的，連畫面的具體內容都沒有很大的差別，除了艾飛對于光線的不同要求會讓大家打起精神來按照他的命令行事之外，這項工作一點吸引人的地方都沒有！只不過過了三天的時間，動漫部的幾個人就得出了如上的結論。艾飛看出來了大家了煩悶，卻也沒有辦法開解，相信等片子正式拍攝出來了，他們就會改變固有的概念了吧？
　　還算不錯的是，因為拍攝對象的特殊性，動漫電影的制作不需要采取什么特殊的手法，只要在作品的內容上和打光的角度以及光線的運用上下一些功夫就可以了，算是可以省去了一些麻煩。現在制約進度也就只是圖片的創作速度了。
　　

第89節 試映

　在原本學童社大樓的6樓，一間幽靜又黑暗的房間中，墻上掛著巨大的幕布，幾排座椅上坐滿了好奇的人們，在他們的中間擺放著一臺放映機，燈光已經關閉，機器也都準備就緒，艾飛向負責放映的小細川點點頭：“我們開始吧。”
　　“嗨伊！”小細川按下機器，放映機有節奏的旋轉起來，幕布上立刻出現了搖晃不止的畫片，不過很快的，就變得平穩起來。
　　最先在觀眾面前出現的是一幕凄涼而慘烈的戰爭后的畫面，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充滿著悲慘的情緒，唯一的問題就是沒有任何的聲音，大家像是在看30年代的默片一樣，只是欣賞著里面的‘人物’的演出和動作。
　　在他們看來，這樣的一部電影業值得社長先生這樣熱心嗎？這簡直……太爛了！沒有對白，沒有聲音，只有幾個動畫片中的人物在銀幕上像猴子一樣的蹦來跳去，人物關系不清楚，事態發展不明確，讓我們看什么啊？只是畫面嗎？唔，畫面倒是蠻好看的，似乎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彩色的動畫片呢？
　　聽著放映室中出現了哼哼唧唧的聲音，艾飛大約知道大家在想什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這一次放映本來只是為了給自己欣賞，看看內容上有什么漏洞和偏差的，只是大家都對這個最近以來一直占據公司主要地位的產品的好奇，才讓他們一起過來看一看，欣賞一下，現在知道錯了吧？本來也是的，沒有任何聲音只有畫面的電影，還不及去看那些帶有文字介紹的漫畫書呢！
　　在艾飛看來，這部影片——姑且算是影片吧——的問題還有很多，首先說，對于一個有他這樣的經歷的人來說，因為影片彩色膠片的問題，畫面顯得稍微偏紅了一點，包括鳴人和小櫻的服飾以及打扮在這種膠片的作用下也有點過于艷麗了，佐助和卡卡西倒還好，這是一個問題，等到后面的工作中要盡可能的弱化兩個人服飾的顏色；第二，影片的連貫性也不是很好，到現在為止，影片的拍攝還沒有徹底完成，只是到了風云姬用色狼噴劑放翻了一直糾纏在自己身邊的鳴人，然后在酒館中獨自喝酒的段落，就結束了。
　　燈光再一次亮起，包括加藤前一和富士竹內等人在內的公司領導禮貌性的鼓起掌來，對艾飛瞪動漫部的職員的工作表示感謝：“辛苦了！”
　　艾飛一擺手：“非常感謝大家的光臨！今天的放映會暫時就到這里，小細川君，車君，三泉君，請留一下。哦，雨宮女士，您也留一下。”
　　加藤等人知道，這是在下逐客令了，也不等他說話，各人紛紛鞠躬告辭，不一會兒的功夫，諾大的放映室中變得清凈下來：“剛才的試映大家都看過了吧？有什么想法沒有？三泉君，您是編輯部的副總，你先說一下。”
　　三泉平成尷尬的撓撓頭，他哪里知道這里面有什么問題啊？從他的角度來看，這部電影絕對算得上是完美！幾乎沒有什么可以挑刺的地方了？
　　“小細川君，您看呢？”
　　“…………”
　　連續問了幾個人，對方都沒有說話，也許對他們來說，這樣的時代可以看見這樣的電影，已經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吧？
　　艾飛無奈的一笑：“還是我來說吧，大家的辛苦我都知道，這樣的一部電影據鄙人所知，在日本還是第一次出現，對于這種藝術形式應該有怎么樣的發展和要求你們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簡單的說，第一，人物的造型在屏幕上看起來太鮮艷了一點，我想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在下面的繪畫過程中，要多用一些冷色調調配一些，盡可能的讓鳴人等人的服飾和裝扮接近正常人，第二，畫面的流暢性還不是很好，例如風云姬和鳴人一馬雙跨在面對突然沖出來的孩子的時候，兩個人被帶起的馬匹摔倒在地，就顯得過于生硬了一點。這是我的疏忽，我會承擔責任。”
　　“…………”
　　“三泉君？”
　　“嗨伊！”
　　“在接下來的創作中，要在接下來的拍攝中使用到我曾經提起過的，給幾個主要角色不同的面目表情，例如鳴人，正常時候的圓潤，憤怒的時候的臉頰的抽動，恐懼的時候眼睛變成一個黑黑的圓豆，郁悶的時候滿臉的黑線，當然，還有小櫻的，這些圖片我都給過你了吧？”
　　聽他提到這個，三泉平成忍俊不禁的微笑起來：“嗨伊！您已經給過我了。”
　　“笑什么？”
　　“啊，不，沒什么，沒什么。”
　　“還有就是配音和音響的問題。小細川君，這件事您和公共關系部的田中君聯系過了沒有？”
　　“啊，嗨伊！已經和田中君聯系過了。”
　　“他怎么說？”
　　“配音演員的事情不是很好辦啊……”
　　艾飛瞪了他一眼：“這里你們負責一下，田中君那里我去找他。三泉君，拜托了！”
　　“嗨伊！”
　　來到樓下的公共關系部本部辦公室，艾飛甚至連們也不敲，推門就進：“田中君……”
　　“啊，社長先生……”
　　對于周圍站起來行禮的職員艾飛只是點點頭，眼睛一轉又落到田中瑞臉上：“聲優的事情……？”
　　“啊，嗨伊！鄙人正想就這件事向社長先生匯報。按照小細川君傳達的社長先生的指示，我在近日連續拜訪了幾處東京市內的電影制作公司，但是對方對于給一部……這樣的電影配音似乎沒有表現出很大的興趣，甚至認為這是一種他們看不懂的影片方式，可能不能很好的掌握片中的主題，所以，怕會耽誤了事情……”
　　“怎么樣？”
　　“對方提出，在現有的基礎上，把所用的資金增加30%，他們才愿意和進一步的合作和我們展開商談。”
　　“多加30%嗎？”
　　“嗨伊！對方說，這一次是全新的嘗試，很多必要的音響設備和聲優的人選都要重新選擇，所以，才提出這樣的要求。”
　　“那么，聲優呢？”
　　“對方答應，如果可以展開正式的合作的話，他們會為我們挑選合適影片情節和人物性格的聲優。”
　　“都是空話！”艾飛狠狠地罵了一句：“這樣吧，這件事田中君您負責跟進，不要讓這條線斷掉，和他們說明，聲優的事情要獲得我們的公司的親自審閱，不能他們說是誰就是誰。”
　　“是的。”
　　“這件事要寫進合同中，一直到我們挑選到合適的聲優，這一次的合同才開始正式生效。”
　　“我明白了。社長先生還有什么吩咐？”
　　艾飛的眼睛在辦公室轉了一圈：“最近一直沒有見到西尾那個家伙，他在做什么？”
　　“…………”
　　“你不知道？那算了吧。”
*************************************************************
　　田中瑞現在和西尾勇行算是份屬了兩個不同的部門，像西尾這樣的地產部的部長，工作中最大的任務就是陪著客戶吃吃喝喝，這也沒有辦法，本來地產部的工作就是按照艾飛的指令，盡可能多的收斂市區中無主的土地，等待地價上漲的時候出手，賺取其中的差價。這樣的一份工作，最離不開的就是和政府官員打交道，經過幾個月的交往，通過身為通產省規劃課課長角天豐的引薦和幫助，他終于和通產省規劃部部長鳶尾信一郎搭上了關系。
　　鳶尾信一郎，51歲，出生在日本本州島根縣的出云市，自幼喪母，后隨身為軍人的父親來到東京，畢業于東京帝國大學，在父親的幫助下進入政府任職，一路從建設省小職員做起，并擔任過住宅課長、道路課長、建設課長等主要職位后，最后出任關東地方建設局長，而后在因已屆退役年齡的父親的幫助下，轉任規劃部部長，算是政府職能部門中少見的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的能員，干員。
　　通過角天豐的介紹，西尾對這個自己期望中能夠拿下的最關鍵人物有了初步的了解，鳶尾有一個最大的愛好，就是愛女色，說起來，這種事在像他這樣的官員之中不算什么新鮮事，不過像鳶尾這樣窮兇極惡的卻很少見，可能是因為自幼喪母的緣故，鳶尾的性格中有一點對于女性的渴求，這種性格表現在生活中就是對女性的身體的極大zhan有yu望，結婚20年間，妻子靈子生下了4個兒子，三個女兒，還不包括流產的。
　　據角天的講述，有一次到部長家中做客，見到了靈子夫人，不到50歲的年紀，卻蒼老的不像話，看上去簡直比部長還要大，而且，臉色相當的不好看，他是不明白的，不過用同事的話來說，這是一種因為夜生活過于頻繁，生產過多造成的體內營養和水分流失嚴重的跡象。可以肯定的是，部長先生在家中一定是沒有少折騰可憐的靈子夫人呢？因為這件事，同事給部長先生送了個外號：‘夜皇’。
　　不但是在家中，在一些歡場上，鳶尾也是女人們的最愛，據角天說，鳶尾部長長得相當英俊，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女人的目光總是第一時間落到他身上，而他嘴花花，愛講笑話的特點也使他成為最受歡迎的客人。
　　大約對自己要接近的對象有了些了解，接下來就是正式的接觸了，還好，有角天豐作為中間人，這件事在拖延了幾天之后，終于敲定了下來。

第90節

　艾飛非常感興趣的聽著，不時頻頻點頭：“非常好！只要能夠拿下這個鳶尾部長，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嗨伊！”
　　“我還是那句話，不要急于一時，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要做長線投資，不要考慮一時一地的得失，把和他的關系稿好，就好像是和角天豐一樣。”
　　“是的，我明白了。”
　　“不要怕花錢，不要怕下功夫，只要對方有喜好，就可以按照他的喜好安排。”他想了一下：“你知道東京有比較高級的藝妓館？”
　　“誒？”西尾愣住了：“……呃，是的，有這樣的地方。”
　　“在和鳶尾先生見面之后，你找時間去一次，如果認為有和適他的口味的，甚至可以購買下來，在東京市內買一處房產，安排她住下……”
　　他這樣一說，西尾立刻明白了，但是一個疑惑又浮現出來：“社長先生，這樣做……可以嗎？”
　　“…………”
　　“我的意思是說，這樣的藝妓在價錢上……”
　　“你不用考慮價錢的問題，一切由公司承擔。”艾飛習慣性的摸了一下鼻梁：“只要能夠從鳶尾那里得到一些情報，這些花費出去的錢就都可以拿回來了！”
　　“嗨伊！我明白了。”西尾重重的點頭：“下去之后，我會操作這件事。”
　　等西尾走出辦公室，艾飛想了一會兒，又抓起了電話：“富士君，請您到我的辦公室來一次可以嗎？”
　　******************************************************
　　在和鳶尾部長見面之前，西尾就帶領著地產部的職員，自己的部下灰原慧遠來到了位于東京都小平市小川西町的韻之澤館——東京市內最負盛名的休閑所在。
　　之所以帶灰原，是因為這個家伙號稱是公司內最風liu的人物，實際上也是的，家中只有一個孩子的他，現在還沒有結婚——29歲的年齡在這個時候的日本也算是晚婚的了。而實際上，他把自己的薪水和一些工作中收取到的獎金，紅包之類一概填補在了女人的肚皮上，說起工作他也許不能算是最好的幫手，但是要說起這種風化場所，整個《JUMP學童動漫社》中，就再也沒有人比他更為熟悉了。因為工作上的不認真，不負責，前一任的部長富士竹內甚至想過要開除他——當時他是在廣告部任職，還是艾飛聽說了他的事情，直接把他安排進了地產部，這一下算是人盡其用了。
　　灰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這份特長也能發揮作用，西尾向他問起的時候，他還以為西尾這個家伙也要學自己的樣子，開始尋花問柳呢！后來才知道不是的，這也是工作需要，這下他更來了精神，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要幫助部長大人尋找到最合適，最合乎心意的伴侶。
　　西尾滿心不喜歡灰原的這種風liu的作風，只不過因為工作需要，沒有辦法，只得聽著他絮絮叨叨的和自己說著過往的風liu韻事，把汽車停在了韻之澤的大門口：“我們到了。”
　　“啊，真的是很懷念這里啊？”
　　“灰原君當初也來過嗎？”
　　“嗨伊！那還是在廣告部的時候，一次邀請一個客戶吃飯，選擇了在這里。唔，部長先生，韻之澤的媽媽桑和女兒們真的是好有味道啊！進去您就知道了。”
　　兩個男人緩步走進韻之澤，推開青色的竹子裝飾的大門，立刻一陣香風迎面撲來：“啊，又聞到這熟悉的味道了！”
　　門口負責接待的女孩兒身穿和服，鞠躬行禮：“歡迎光臨！”
　　在灰原的帶領下，兩個人舉步登堂入室，面前是一條長長地甬道，兩邊的橫隔門上畫著《源氏物語》中的插圖，美輪美奐的人物造型和線條技巧讓西尾覺得驚嘆，難怪灰原這個家伙對這里念念不忘，確實有它值得流連的原因。不用見到賣笑的藝妓，只是這里的裝潢就讓人覺得不虛此行了。當然，對這里可能‘出產’的女郎，他的心中也充滿了期待和向往。
　　灰原大模大樣的在前面引著路，不是從甬道邊的房間中出現的女郎——負責服侍的那種總是悄無聲息的鞠躬行禮，然后在兩個人經過之后，才會轉身離開，整個的過程靜悄悄的，只有腳步聲在走廊中回響，甚至連隔間中的聲音也聽不見：這里的隔音設備這樣好嗎？
　　一直到一間隔間的門前，灰原也不敲門，徑直拉開橫隔門閃了進去：“部長先生？”
　　西尾探頭進去打量了一下，里面是空的。跟著灰原走進去，兩個人在榻榻米上坐下：“你知道這間屋是空的？”
　　“可能您沒有注意過，在門口有一個大大的櫥窗，寫著各個房間的門牌，紅色的是有客人在使用的，綠色的是無人的。”
　　“但是，在我們之后如果有人進來呢？”
　　“不會的，有人在注意這件事，在我們進入之后，會拉開有人把門牌換成紅色的，不會出現您擔心的情況的。”
　　“這樣啊？明白了！”西尾的低頭看了看，身前的矮幾上放著一本厚厚的名冊，他還以為是菜譜呢，拿過來打開一看才知道，居然是韻之澤所有的女孩兒的相冊，也就是說，客人可以根據自己喜歡的，挑選不同的陪伴者：“灰原君？”
　　“嗨伊！”
　　“這里面的名冊……都是可以挑選的嗎？”
　　“當然。”
　　“如果有其他的客人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兒點去了，怎么辦呢？”
　　“韻之澤是非常高級的所在，當然，價格也是非常的昂貴，名冊前面的幾頁也就罷了，越到后面登載的藝妓，價錢也就越貴。可以來這里消遣的，都是因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有人肯花費自己的錢來玩兒的，所以，客人的質素也就有了一定的保障，據我知道的，還從來沒有人因為要不到合適的藝妓而發脾氣的呢！”
　　“…………”西尾苦笑了一下：“和灰原君比較起來，我簡直成了笨蛋了！哦，灰原君，您認為社長先生的要求……可以在這里得到滿足嗎？”
　　“很難。”灰原老老實實的搖搖頭：“真的，我個人認為很難！每一個女孩兒都是媽媽桑的寶貝，如果想在前面幾頁尋找到一個送給鳶尾先生還好，想在后面尋找，只怕這里的媽媽桑很難同意，每一個女孩兒都是經過認真的尋找和長期的訓練才能出來見客的，你現在想買下一個？呵呵……”
　　“明白了！是價錢的原因嗎？”
　　灰原沉默了一下：“部長先生，社長先生給您可以支配的金額是多少？”
　　“誒？”西尾一愣：“這件事社長先生沒有和我明確的交代，我想，在知道大約的價格之后，應該會向他稟報之后再聽從他的命令吧？”
　　“這樣啊？也就是說，要按照對方的價位來定奪了？”
　　“恐怕是這樣。”西尾左右看看：“怎么……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不是的。”灰原在矮幾的一個小鈴鐺上拍了一下：“玎玲！”
　　“嗨伊！”如斯相應，門外立刻傳來的回答：“打擾了！”
　　在這百忙之中，灰原貼近了一點：“這是另外一種方式的服務，總是在客人有需要的時候再回答，只是怕客人有什么秘密的話要談。”
　　“明白了。”
　　橫隔門給人拉開，身穿和服的女招待跪在門口，用最最標準的跪姿行禮：“晚上好！”
　　“晚上好。”
　　“可以進來嗎？”
　　“嗨伊！請進來吧。”
　　“嗨伊！”女招待答應一聲，慢吞吞的從地上站起來，西尾認真的觀察著，對方的每一個舉動都是那種很明顯接受過長期訓練之后的結果，輕柔而緩慢，雙手扶著膝蓋上方靠近大腿根部的和服，小碎步走得又穩又輕，來到兩個男人的矮幾前，再一次跪倒：“初次見面，我是梨園悠佐子，請多關照。”
　　“請多關照。”兩個男人也行了個禮：“怎么樣，有什么好的推薦嗎？”
　　“嗨伊！今天有新近的三文魚，用來做生魚片是最好不過的了，還有時蔬天羅婦，還有揚出豆腐，也是很值得品嘗一下的。”
　　“部長先生……您看呢？”
　　“可以吧？”西尾點點頭：“就按照您的推薦。唔，再來一道烏冬湯面吧？”
　　“嗨伊！”女士低下頭去：“需要什么酒嗎？”
　　“祥麟啤酒吧？在這樣炎熱的季節里，喝上一口冰涼的啤酒……真是太舒服了！灰原君，怎么樣？”
　　“就這樣吧。”
　　“嗨伊！”客人點齊了菜品，女招待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靠近了一點：“可以嗎？”
　　“誒？”還不等西尾出聲詢問，灰原拿起桌上的畫冊遞了過來：“還是請部長先生先選擇吧？”
　　西尾知道，這是讓自己挑選中意的女孩兒了，天知道，他可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場所來，說心里不緊張是騙人的，當下打開畫冊，翻到中間的位置，認真的看了起來：里面的都是一些黑白色的照片，下面寫著女孩兒的名字和年齡，每一頁中有大約三至四張照片，里面的女孩兒一個個都是低頭襝衽，做恭順狀。
　　他大約翻看了一下，又無聲的合上了畫冊：“那個…………？”
　　“嗨伊！”
　　“酒菜暫時就是這樣，不過，我們有一件事想和韻之澤的老板……你們這里是不是這樣說的？”
　　女招待微微一笑：“女領。”
　　“好吧，有件事想和這里的女領說一下，能不能為我們安排一下？”
　　酒菜按照吩咐擺上，女招待鞠躬行禮：“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哪里……我剛才拜托您的事情？”
　　“嗨伊！女領大人答應很快就會過來，請您稍等片刻。”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