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大宦官之隻手遮天 作者:寐長生(已完成)

 
Babcorn 2018-4-16 18:06: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16156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6 23:38
第一百八十章 血濃於水

    正在和鄧羲激鬥不止的張三丰忽然聽到王振的大喝。不禁愣上一愣。還不曾回過神來細細體會王振話中意思。卻猛地見到那木門瞬間支離破碎!四散而飛!王振整個人帶著雷霆萬鈞之力直直的衝向張三丰。太快了,快到張三丰只感到眼前人影一晃,那同側心扉的痛楚瞬間蔓延全身!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打飛,撞在了牆壁上!

  “掌門!”周圍的武當弟子看到如此狀況,急忙沖上前去護衛在張三丰身側。大弟子宋遠橋連忙從廢墟中將掌門扶了起來。卻見到張三丰狼狽不堪,不停吐著鮮血,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門前的身影:“王振,你已經到了這種境界了嗎?”

  張三丰顫抖著嘴唇,指著一身白袍的王振如此說來。王振滿臉陰沉,隨手拍取肩膀上的灰塵。那鄧羲亦是幾道閃爍回到了王振身邊。側頭說道:“屬下被張三丰糾纏,沒能救援李昊明。實在是屬下的失職。”王振擺了擺手說道:“你不用自責。不管如何今日武當派便要從江湖上徹底除名。”張三丰看著王振慢悠悠的走向他們。心知這裡無人能當王振一合之敵。不禁頹然嘆息。已是完全放棄了希望。

  “掌門爺爺,你怎麼躺在地上?”卻在這時,一聲幼稚的童聲忽然不合時宜的響起。只見那旁邊的門被打開,一個身穿著小號道袍,一臉懼怕的小男孩正依偎在門旁。小心翼翼的看著廳中眾人。

  “翰兒!快走!快走哇!”看到這道童的張三丰臉色大變,急忙叫喚。卻看見王振臉上露出陰深的笑容,身影一閃便是到了道童的身後,一把提起抓在手裡。不顧那道童死命掙扎,獰笑的說道:“他叫你爺爺?莫不是你有兒子?生下了這個孩童。”“爺爺,娘!救我!”那懷中孩童死命掙扎,卻是無濟於事。

  “王振!你要是傷害了翰兒,鐵定會後悔的!”王振看著那張三丰一臉猙獰,不禁譏笑道:“後悔?我會後悔?那好,便殺給你看!”王振狂態畢露,戲謔的對著滿臉淚水的道童說道:“真是對不住了,你爺爺不要你。你爸爸媽媽亦是不見人影。要怪就怪他們吧!是他們的無情才導致你死的。”說罷手上內力狂運,便要對著孩童的頭顱抓下!

  “王振!住手啊!”一聲嬌喝從身後傳來。這聲音怎的是十分熟悉?為什麼那麼熟悉?心中被這一聲叫喚給愣住的王振手上一頓,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卻見到一個同樣身著道服,卻是一中年婦女的女人一臉淒慘的叫喚。王振在看到這婦女的臉孔的一瞬間,便愣住了。雙眼瞪著嘴巴張著。

  完全痴呆狀態的他看到了這婦女。啊,即使歲月無情,即使過去了將近十年。即使鬢角斑白,那美麗卻是沒有絲毫的改變。一如當初在常州武進縣時。王振腦袋好似被鐵錘給敲蒙了,耳中是一片的轟鳴。難以置信的看著婦女,顫抖著嘴唇有些疑惑和不敢置信的說道:“若。。。若兒?”沒錯!此女便是十年前王振自宮以後拋棄的侍女小若!造化弄人,誰想到如今卻是這等局面重逢!

  王振真的被嚇到了。他不自禁的噔噔後退了幾步。指著那滿臉淚水的若兒,有些瘋狂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若兒,若兒在常州!怎的會在武當山!你不是,你不是!”

  許是太過激動,王振手中一抖,那孩童竟然跌下地來,連忙跑到小若跟前,一把抱住小若嗚嗚的大哭道:“娘!孩兒害怕!”鳴!就是一陣眩暈直擊王振!王振頓時感到頭暈目眩,耳鳴眼花。他沒有聽錯,絕對沒有聽錯!這孩童,剛剛差點死在自己手上的孩童!叫小若為娘!

  不知不覺之中,王振雙眼已是水濛濛的。兩條清淚漸漸滑下臉頰。心中患得患失,一股難掩的緊張瞬間湧上了王振的心房。臉上不自然的笑起來,包含擔心的開口問道:“若兒。。他是?”

  小若抱著嗷嗷大哭的翰兒,抬起頭雙眼複雜的看著王振,那臉上漸漸明顯的皺紋在此時卻是分外的豔麗:“他叫翰兒,王翰!”噠噠噠一連串腳步身,王振一個不小心坐在了地上。連眼淚都顧不得擦拭,坐在地上呵呵傻笑著:“王翰。。。王翰!呵呵,上天待我不薄啊,呵呵哈哈哈!”

  全場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出。竟然不知所措起來。倒是那一邊的鄧羲,手下意識的摸著鬍子,雙眼卻是綻放神光的看著王振的背影。哪還有一點瞎子的感覺?

  就在此時,王振一下子站起來,滿臉的開心神色急急走向小若。嚇得小若連忙退後幾步。有些懼怕的看著他。心中知道小若的敵意,王振急忙一臉好人的開口說道:“若兒,為夫當初不該拋下你們母子,我錯了!讓你們母子受了那麼多的苦!回來吧,回家來。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你想要什麼我都應承你!你。。”

  誰知道王振話還沒說完,那小若一臉悲憤的上前就是一個耳光!被打偏了頭地王振一臉的震驚,卻見到小若滿臉的淒苦,嬌聲罵道:“好你個沒良心的王振。我當初為了你到處逃難。可是你竟然自宮當了太監!拋下了我母子兩!

  過你的快活生活。你知道嗎?當聽到你王振率兵剿滅天山叛賊的時候,我有多震驚!多失望啊。可憐我一個婦道人家,整天苦苦等候。要不是武當的真人慈悲,收留了我們母子。此時早就在黃泉下等著你了!”

  “你。。。打我?”王振回過頭來,滿臉凶殘猙獰。雙眼閃爍著點點凶光,那小若心中一緊,卻只感到眼前一閃,臉上頓時挨上一巴掌!王振如此武藝,這一巴掌就算沒有任何的內力,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啪!只聽一聲巨響,那小若竟然被王振反手一巴掌給打飛出去,倒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

  “娘!”那王翰看到娘親被打,正要趕上去。卻被王振一手抱起,咆哮道:“我是你父親,你的親身父親!兒啊,跟我走吧,榮華富貴權勢滔天。為父都會給你!”“你是壞蛋,放開我!”王翰不相信這名聲遠播天下的大魔頭竟然是自己的生父。一拳打在了王振的臉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6 23:38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狂亂

    啪。王振被這一拳打的放下了王翰。一個小兒的拳頭自然打不到王振。可是兒子打老子,這等刺激頓時急得王振一放手。愣愣的摸著臉頰,看著王翰奔向小若。“娘,你怎麼了?別嚇孩兒啊。”

  嘴裡喊著鮮血的小若忽然慘笑的摸著王翰的臉,輕聲說道:“娘對不起你。”忽然轉頭瞪著王振大喊:“我死都不讓你父子相聚!”

  說罷便一把抱著王翰,忽然打開地上一個機關,竟然有一個狹小的密道!小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將王翰投入密道之中!那嚇壞了的王翰的叫聲便在密道里漸漸遠去。。

  “你敢!”王振一時不查,確實為之晚矣。見得孩兒被放走,身影閃爍瞬間閃現在密道口,看的入口如此之小。知道通不過去。氣急敗壞的王振看著與之對視的小若,猛地扯開嗓子大喊:“鄧羲!調集人手,搜索武當山!”

  “是!”鄧羲應命持劍而去。那王振餘怒未息,親身骨肉剛剛相逢卻立馬分開,那王振已是怒火中燒,看著倔強的小若,大罵道:“賤人!竟敢戲耍我!不識抬舉!”

  卻見王振運手為指,猛地點在小若額頭之上。卻見小若忽然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如同那李昊明的死法一般,七孔噴血而死!恍惚中,那小若臨死前還看了一眼密道,竟然掛著笑容死去。

  “小若。。。小若!”理智重新回來的王振看著眼前沒有氣息的小若屍首。臉上閃現懊悔之意。看著自己的雙手,雙眼的淚水滾滾而下!

  一把抱起小若屍首,撫摸著她的頭髮,語氣忐忑懊悔的喃喃道:“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一點小傷而已,別睡了!嗚嗚。。別睡啦。。華飛花!滾出來!別睡啦。。乖啊,起來吧。我們一起回京師,啊。”

  王振狀若瘋魔般的自言自語,抱著小若的屍首遲遲不肯放下。那守在外面的華神醫聞言趕忙進來。看的王振樣子也是一驚。這叱咤風雲的王振怎的如一女子般哭哭啼啼?王振看的華神醫趕來,急忙說道:“快,快給她看看。快醫好她!只要她好起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華神醫急忙擦了擦汗水,上前把了把脈,神色不禁一變,在探了鼻息。終於滿臉死白。看著王振那期盼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說道:“督公,這女子,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氣息全無,心脈不起。回天無數啊。”

  王振的臉色說變就變,剛剛那期盼的樣子瞬間換為一臉的恐怖猙獰。撅起嘴搖了搖頭喃喃道:“不可能的。。若兒沒有死。沒有死!你,你這個庸醫,我要你何用!”

  暴走的王振大吼出聲,那華神醫急忙開口解釋:“督公,這婦人真的死了!我華。。”啪啦!失去理智的王振一指點在華神醫的喉結之上。那華神醫頓時滿臉紫紅,脖頸好似爆竹一般啪的炸裂開來!一代名醫便這樣死在王振手中。

  “嗚嗚嗚。。。嗚嗚嗚。”抱著小若屍首嗷嗷大哭的王振沒注意那些武當山的人。之前張三丰身邊的宋遠橋有些恐懼的輕聲說道:“師傅,這王振莫不是失心瘋了不成?”誰知道張三丰搖了搖頭,神色間頗為蕭索:“罷了罷了,我武當滅門便在今日。以王振脾性,我等看的他一個太監生有子嗣,必死無疑啊。”

  倒還真讓張三丰說准了。嗷嗷大哭半響的王振放下小若,忽而轉頭看著張三丰等人,雙眼露出駭人的殺機:“我妻死於武當,今日便要你們武當上下不留寸瓦!給我妻子陪葬!”八重巔峰葵花內力湧動,張三丰看的王振舉起雙手,那四周頓時浮現一股恐怖的無形巨力。終於微微一笑,盤腿而坐。閉上雙眼等待死刑。。。

  ——————

  “督公,我等搜查了武當上下,卻是沒發現。。額!”趕來報告的鄧羲忽然看到武當金頂倒塌一盤,張三丰等人的屍首混在血泊之中。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竟然武當上下被王振屠戮一空!

  蹲坐在廢墟之中的王振沒有注意到鄧羲剛剛是用看,而不是聽或者聞的。只是招了招手,聲音冷漠的說道:“無需在找了。我兒特意不想見我。如今卻是時機不對,我等先回京師京師再說吧。”“屬下。。。遵命。”

  回到了京師,已是三個月之後。屁股還沒做熱。底下的陸冠之便是神情慘淡的找到了王振。滿臉蒼白,了無生機的王振看的陸冠之心神不定,有些心煩的喝道:“怎的慌慌張張的,有何事便說。”說罷便端起茶杯正要飲用。誰知那陸冠之有些懼怕的說道:“督公,鄭北山鄭大人他。。。於一個月前病逝了。”

  啪啦!王振手中的茶杯立時砸到地上。濺的一地茶水。卻見王振身形晃了晃,神色卻是沒有太大變動的搖手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等些時候我自會前去弔祭。”

  “是。。”陸冠之小心翼翼的離去。待到房門關上,王振卻是一臉傷感無奈的頹然嘆息,眼中浮現一股哀傷喃喃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短短三個月,我失去妻兒,失去兩個心腹。北山啊,你怎的也離我而去?莫非真的是因果報應?”

  “督公!督公!大事不好啦!”卻在這時,那陸冠之去而復返,驚慌的說道:“督公,皇上忽然召見與你,而且聽侍衛說,皇上生了很大的氣!說是督公你要是不去,就叫侍衛拿你去!”

  啪的一聲巨響!王振跟前的安排瞬間支離破碎!卻見他一臉盛怒的說道:“召見我?還要拿我前去?是誰多嘴的,是誰多嘴的!”心中知曉十之八九便是那王翰之事。正所謂隔牆有耳,誰知道那時會不會被士兵偷聽到,大肆宣揚出去?太監有了子嗣,那可是滅門大罪!此去面聖可謂是危機重重!

  大怒的王振忽然冷靜下來,滿臉陰沉的說道:“你不仁我不義。陸冠之,點起錦衣衛同我一起去面聖!”陸冠之大驚!王振這是要幹什麼?逼宮嗎?心中猶豫要不要跑路之時,卻在王振那凶光凌凌的眼神下只好說道:“屬下這就去安排!”便雙腿發軟的去部署。。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6 23:38
第一百八十二章 九千歲

    噠噠噠!王振一身白袍,身後跟著諸多心腹,領著一大票身著鱗甲腰佩鋼刀的錦衣衛,雄糾糾氣昂昂的走進了皇宮。

  路上遇到的所有錦衣衛宮女侍從看到王振的陣仗,不禁面面相窺,急忙不約而同的嘩嘩跪下。便是走到了奉天殿之前,那守門的侍衛看著王振的陣勢,不禁皺起眉頭說道:“王公公,帶著這麼多人馬不知有何事?”王振一聲不吭,只是隨手一招,那兩個侍衛頓時啪的炸開。染紅了大門。

  與外面相繼跪倒的侍衛不同,奉天殿裡的侍衛看到王振滿臉陰沉,身後人馬亦是一臉殺機。不禁正要拔刀質問。那身後錦衣衛立馬嘩嘩上前砍翻幾個,其餘人等被四五個錦衣衛拿著鋼刀夾在脖子上,動彈不得。

  陸冠之看到如此,急忙上前說道:“良禽折木而息,王公公德高望重,仁德愛民。順應天意!爾等莫不要做下逆天之事。”聽到如此露骨的言語,侍衛們不禁左右看了一眼,終於放下手中兵器,齊刷刷的跪倒在地。王振對著陸冠之點了點頭。當下領著隊伍前去前面的奉天殿後的天獸園。

  “咬他!咬他!哈哈哈哈!”沒進入天獸園,王振便聽到張啟智那沉迷在玩樂中的笑聲。不禁鄙夷的笑了一聲,一腳踢開了大門!轟的一聲巨響,煙塵落下。王振帶人刷刷的衝了進去。卻見到張啟智手中拿著酒杯,一臉驚訝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王振和身後的錦衣衛。而地下露天的囚牢中一頭猛虎正好咬死了一隻金錢豹。鮮血四濺了一地。

  “啪啦!”張啟智一把仍開手中酒杯,站起來指著王振罵道:“王振!你這是干什麼!不知道朕在觀看鬥獸嗎?壞了朕的雅興,你敢當何罪!”

  可是事情沒有預料中王振跪倒在地祈求饒恕的樣子,只見他不屑的掏出手帕,厭惡的看著這一手打造的天獸園。搧開血腥氣悠悠的說道:“你個昏君,真是不知民間疾苦,如此耗費民脂民膏。”

  “啊。。”張啟智被這一番話忽的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啊了一聲,可是王振身後的錦衣衛和心腹沒有驚訝,那些天獸園中的侍衛也是一臉的平淡。甚至有些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張啟智心中本來聽到風聲,王振在外面竟然有子嗣!本著要好好怪罪一番的他赫然驚醒。這一切一切,莫不是大難?“王振!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沒有一點危機意識的張啟智臉色大變,指著王振破口大罵。“啪!”一聲響聲。王振竟然上前一巴掌打翻了張啟智!後者拉啪啪推倒座椅,一聲悶喝倒在地上。神情不可思議的看著戲謔的王振,有些錯亂的叫道:“反了反了!王振,你竟然敢打朕!來人!把這廝推出去斬了!”

  一片的寂靜。不禁王振身後眾人沒動,就連站在天獸園四周的侍衛們也是動也不動。好似將張啟智的話當做了耳邊風。“你們。。。”

  張啟智看著沒有一絲響應的侍衛,終於有些慌亂的站了起來。看著眼前年紀剛二十左右的皇帝,那驚慌失措的摸樣,王振忽然覺得有些快意。統治天下的君王,卻也不過如此。如同一無助的普通人一般。想到此處,王振隨意的搖了搖手中的手帕,輕聲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是,督公。”

  那守在天獸園的侍衛不約而同的躬身領命,立馬退去。這和皇帝剛剛的命令前後對比。實在是諷刺的緊。終於明白事態失控的張啟智猛地看著王振,有些懼怕的說道:“王振。。。愛卿。你這是何意?你要什麼朕都給你,侯爵?王爺?你要什麼朕都給你!”

  “哈哈哈哈哈!”王振一陣猖狂的笑聲過後,上前一把揪住張啟智的頭髮,拉著他的頭提了上來。後者立即一陣喊痛。雙眼包含壓抑的憤怒和懼怕。卻見王振將頭俯下貼近張啟智,空出來的手輕佻的拍著張啟智的臉,呵呵獰笑道:“你能給我什麼?張啟智。就連你的皇位都是我給你的!你一無是處,一點都比不上你的兩位死在我手上的哥哥,父親!你這樣的廢物能成為皇上,沒有我你能嗎?”

  “什麼!”聽到王振如此言語,透露出他那大哥甚至父皇都是他所殺。不禁滔天大怒,雙眼瞪出血絲,咬著牙咆哮道:“逆賊!竟敢殺害皇上,你好大的膽子!”說罷閒不夠,一口口水吐到王振臉上。

  “哼!”王振雙眼驟然陰深無比,又是一巴掌打翻了張啟智,拿著手帕擦著臉頰猙獰的說道:“狗皇帝,你的江山是我給你的。自然要物歸原主了!”

  “你。。你想謀朝篡位?你是太監,一個廢人。怎麼可能呢。”王振看著趴在地上擦著嘴角鮮血的張啟智,不禁哈哈笑道:“能與不能,你拭目以待便是。哈哈哈哈哈哈。。”

  當晚張啟智便被王振軟禁在**,深夜時分王振黨羽暗地裡對朝中大臣京師士族廣發密信。便到了次日早晨早朝之時。時分罕見的,五年沒有上朝的當今皇上宣佈上朝。文武百官看著臉上一片灰暗,眼袋隱隱有著淚痕的皇上。想著昨晚深夜傳來的驚天大事。心中不禁嘆息,這歷時三代皇帝打下來的大興江山,如今真是日暮西山了嗎?

  站在皇帝身側的王振,如今卻是一身黃袍,除了身上不是五爪金龍,只是四爪飛蟒外。跟身邊的皇上龍袍沒有差別。張啟智後悔了,此時的他真的是十分的後悔。

  看著底下百官貌若神離,身側的王振一臉平淡。心中的懊悔越加劇烈。原本意外王振權勢再大,不過一個弄臣。誰想如今卻是乾坤倒轉。君不為君,國不為國。叫他自己百年之後有何顏面面見列祖列宗?不,不用百年了。王振怎的會留他百年之壽?

  “朕,今日見黃龍出海,青光臨朝。玄妙非常。心有所感,特此宣告!”說罷看了看王振,卻見王振微微點了點頭,只好忍著屈辱繼續說道:“朕,尊王振王公公為阿父!身受親王之位。加封九千歲頭銜。代朕整理朝綱,安邦治國!封凌耀峰為護國大將軍,領安國侯!封陸冠之為御馬監指揮使,南鎮撫司指揮使!封羅狄為北鎮撫司指揮使,大理寺住持!追封李昊明仰天侯。。。。。。”

  長長說出一串人名。全是王振上下心腹或者黨羽。全國大權已是盡入王振手中。“皇上英明!”眾文武大聲朝拜,而張啟智一篇大論之後,已是疲憊不堪,加之常年聲色犬馬,身子早已掏空。站起身子虛弱的說道:“退朝吧。”便要離去。

  沒有!百官沒有像往常那樣躬身退去。還是一個個跪倒在地。好似沒有聽到張啟智的聲音。張啟智看到如此,臉色那叫個慘白。鬱結之氣湧到胸口。難受不已!王振看著張啟智的臉色,忙悠悠的說道:“退朝。”“謝皇上!”王振說出聲來,百官才大聲謝禮。那謝皇上好似不是對張啟智說,而是對王振說的一般。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6 23:39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太子

  失魂落魄的皇上張啟智搖晃著身子,來到了**。原本精神的他,彷彿在一瞬間老了十幾歲。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李皇妃的住處。“娘娘!皇上來啦!皇上來看您了!”

  守在門口百無聊賴的侍女忽然看到皇上移駕**。那是個喜不自勝。急忙衝進去報信了。這怎能不高興呢?皇上整天沉迷在那些玩物之中,已是有差不多一年沒有來**,寵幸這些妃子了。“臣妾。。。參。。參見皇上。”只見一個宮裝的豔麗婦人,一臉喜極而泣的跪在地上。引人注目的是,這皇妃肚子渾圓,竟然已有身孕!

  心中想著剛剛滿朝文武的表現的張啟智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只是頹然的擺了擺手,便進去了。那皇妃急忙對下人說道:“快去準備宴席,臣妾要和皇上好好說說話。”“嘻嘻,奴婢遵命!”那下人自然不知道其中玄妙。趕緊去備至酒席。

  “臣妾,敬皇上一杯。皇上已是很久不曾來臣妾這兒了。”酒席上,李皇妃一臉的開心,頻頻對張啟智敬酒。還時不時的摸摸已是即將臨產的肚子。誰料張啟智沒有心情吃酒,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臉的說道:“愛妃啊,朕這皇帝,已是名存實亡了。。朕愧對列祖列宗啊。”“皇上何出此言?不是還有王公公幫襯嗎?”

  李皇妃不知道政事,可是此話卻是激怒了張啟智。只見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推翻了桌子酒席,滿臉猙獰的看著驚慌失措的皇妃吼道:“就是因為他!那個陰險毒辣膽大包天的廢人!他竟然要挾朕,毆打朕。滿朝文武無人敢說一聲!國將不國啦!”

  “這。。。皇上。”皇妃不懂這些東西,她急急站起來想安慰安慰很不穩定的張啟智。卻不料這番舉動終於讓張啟智看到了皇妃的肚子。臉瞬間死白,急忙問道:“愛妃,你這肚子。。”“皇上,臣妾懷有身孕已經九個月了。只是皇上醉心朝政,不曾知曉罷了。”皇妃臉上柔情蜜意,卻沒看到張啟智一臉的懼怕。

  “不行。。。這樣不行!愛妃,你安排親信,尋個時機打掉胎兒吧。”張啟智有些後怕的如此說道,那皇妃卻是一臉震驚,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皇上,渾身無助的瑟瑟發抖質問道:“皇上,您說什麼呢!這可是您的骨肉,說不準就是皇子啊!”

  “就是因為這樣!就是因為可能是皇子!”張啟智有些歇斯底里,抓著皇妃左右搖晃:“宮主倒還罷了,要是皇子,我這皇上對王振還有何用?還有何用啊!”一把推開皇妃,皇妃整個人啪的倒在地上。下身頓時一陣劇痛,一股股水嘩嘩的流淌而出。羊水破了!

  “你在幹什麼!”卻在這時,王振領著心腹忽然來到。看到懷有身孕的皇妃倒在地上慘叫不已。羊水已是破了。張啟智神色恐懼的看著王振。誰知道被王振上前又是一巴掌打翻。王振明白張啟智的意思。心中不屑的哼了一聲,叫道:“快傳太醫,接生婆!為皇妃臨產!”“是!”底下人頓時一片忙碌。御醫和一堆侍女紛紛就位。拉上屏風開始為皇妃接生。坐在一旁的王振喝著茶水,看著渾身顫抖的張啟智,開口道:“恭喜皇上了,要是生了皇子,真是舉國大喜啊。”

  張啟智上前,哀求的站在王振跟前說道:“阿父,阿父啊!這。。。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看在朕一手提拔你的份上。。。”“皇上在想什麼呢?皇子出世不是普天同慶嗎?”“這。。”

  “哇哇哇哇!”卻在這時,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那張啟智的臉色驟然大變。接生婆滿臉笑意的抱著一個嬰兒說道:“皇上,恭喜皇上了。是個龍子啊!”“啪啦啦!”聽到接生婆如此說道,張啟智一個不小心倒在地上。而王振臉上的笑意卻是越加的璀璨。一手接過嬰兒,趕走了接生婆,看著懷中漸漸停止哭泣,睡過去的嬰兒。王振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阿父!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張啟智滿臉淚水,抱著王振的腳嗷嗷乞求道。王振根本無視這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輕輕的摸著嬰兒的臉蛋,便轉頭笑著對張啟智說道:“皇上,咱家看此子哭聲嘹喨,眉目有神,額頭有祥光噴出,定是安邦定國的聖君。不若就立他為太子吧。”“不。。不!朕不要。朕不要!”王振微微一笑,竟然說:“多謝皇上恩准。來人,備筆墨。”立馬幾個內臣捧著聖旨和筆墨放在台上。

  張啟智知道自己拒絕不能。可是要是允許的話,自己的唯一價值真的一點都不剩了!手顫巍巍的伸向那毛筆,誰知道王振一把拿過筆,竟然旁若無人的在聖旨上書寫起來!

  張啟智吃驚的看著王振如此大膽,周圍的錦衣衛和心腹卻是一臉漠然。待到王振寫罷,看著上面的字。大意便是立這嬰兒為太子。便取過玉璽按了下去。收起聖旨放入懷中,悠哉帶著戲謔的說道:“臣遵旨。”便帶著嬰兒堂而皇之的離去。只剩下張啟智癱坐在地上,一臉的死灰。

  安頓好了那嬰兒,處理好了相關政事。王振用完飯獨自一人散步在皇宮中,此時已是晌午時分。王振滿臉志氣的漫步到正殿前,看著眼前浩瀚的廣場和紋龍石雕。見四下無人,想著自己如今三十,從一書生到這步田地。豪情萬丈,不禁詩興大發。開口吟道:“吾本一文士,隻手遮龍庭!”

  說著將手伸向眼前的朱雀門,和隱隱約約的京師。好似一手囊括在手中一般。看傳流在市井中的百姓,那為了生計四處奔走的庸人。一抹自得的豪情脫口而出:“千古英雄盡,名留九千歲。”說罷上前一把握住石雕走廊,笑著吟道:“江山再易主,神器終我持!”王振一把放開雙手,做抱攬天地狀,好似嘲笑上天,好似譏諷世人。聲音動徹皇宮,音震九霄!“觀天下鼠輩!誰堪,伯仲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下,不姓張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6 23:39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十年

   當朝皇上莫名其妙病逝在**。李皇妃繼任太后,垂簾聽政。太子張世平尚在嗷嗷待哺。不能管理朝政。王振身為提領東廠的司禮監太監。自是為了王朝不予餘力。

  連同太后李氏共同整理朝綱。以待幼帝長大後交回爭權。至此,王振出了九千歲的名頭外又多出來一個名頭。攝政王!以後紛紛數年,王振隻手遮天,天下無人敢當。識得一些偏僻之處,只懂攝政王王振,卻不懂還有天子。淫威赫赫,甚至有人言,不出十年,天下不姓張的大逆不道之話。終於。。。

  天下大亂!北方元蒙入侵,燒殺搶掠。邊軍不能與之對敵。數萬人死在鐵騎之下。大將軍凌耀峰率領三十萬大軍支援,卻大敗而歸,回京者十不存一。南邊雲南暴動,當地知府被不堪昂貴賦稅的暴民吊起來處死。鎮守軍隊立時倒戈。

  雲南已是不受朝廷管理。福建廣東屢遭倭寇邊海搶掠。朝廷不思派兵剿滅,卻一而再再而三提高賦稅。百姓苦不堪言。人人易子相食。一度阿鼻地獄。江西,河南,山西,湖廣旱災洪災。田地顆粒無收。重稅當前,不交者斬頭。

  飢民暴動,四處奔走期望入了他省活下一命。誰知朝廷不播下救助錢財,卻緊關大門,不讓飢民進入城中。任意餓死在荒郊野嶺。終於,內憂外患,官吏貪贓枉法。天下大亂!

  以江西的孟達,河南的劉子熙,山東的陸謙三人為首。揭竿起義,大喊除國賊,九千歲。救國難,滅阿父!四處滅殺朝廷軍士。攻城略地,一時聲勢無兩。天下聞之造反,四處響應而起!

  後續者四川,廣東,福建,青州,南京,浙江,陝西達幾十位豪傑爭相起義。招攬天下仁人志士,攻向京師!官兵無力對敵,每個城池中到處都是所謂反賊。更有甚者將軍等紛紛倒戈相向。四面八方直指京師!此時,以據王振成為九千歲十年之後。

  皇宮大內,奉天殿。

  “報九千歲!江西戰報!”一個將軍摸樣的人進入了奉天殿,急忙上前說道:“九千歲,江西孟達軍勢已達二十萬!其中年輕男子已有五萬之眾。派去支援的劉將軍在端陽谷被伏,十萬京軍已是倒戈相向。劉將軍亦是戰死沙場!”

  “哎。。。。”王振一身金色飛蟒袍,眼角的皺紋卻十分的明顯。眉宇間不同十年前地盛氣凌人,卻是一股沉寂之色。就連鬢邊也是有著些許白髮,就這樣掙脫開帽簷,垂在王振胸膛。只見王振皺著眉頭,滿臉的疲態,接過戰報細細看了起來。

  唰!只聽一聲出鞘,那報信的將軍忽然拔出青幽幽的短刀。滿臉憎恨的衝向王振,口中大叫:“奸賊!納命來!”王振只是淡淡的抬起頭看著這將軍,捏著戰報的手指輕輕一動。那將軍頓時炸開一團血霧。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王振看著滿地的鮮血,還有那臨死前稚嫩的臉上的猙獰。不禁嘖嘖嘖的喃喃道:“哪個將軍會如此的年輕?孟達也太過愚昧了。選人都不會選。能成什麼大事?你以為天下間人人都像咱家嗎?”

  也是,如今王振已是四十歲的人了。這等教訓晚輩的話的確有資格。抖動著手上的戰報,看著戰報上的字跡。頹然嘆息道:“不過這字寫的真是好。灑脫,豪邁。不拘一格!卻不知是何人書寫的。可惜啊,連戰敗的戰報都要叛軍送來,我手上只剩羽林軍金吾衛這等將士才可用了。”

  隨手扔下戰報,顫巍巍的站起身子的王振,慢慢的走向後堂。這江西的孟達,出身是極好的。本是太祖時孟光大將軍的後人。自是聲望極高。那河南的劉子熙亦是士族出身,兄弟姐妹都是朝中大臣。只可惜在此人造反的時候,這些大臣已是紛紛處死。而那山東的陸謙,是名揚天下的大才子。而且深明兵法。文人多是投奔於他。其餘幾十位造反頭領,不過屠雞宰狗之徒,市井販賣之輩。不足為屢。

  “督公。”剛剛在後堂坐下,一個黑影便是瞬間閃現在王振面前。王振看著眼前男子,一股歲月不饒人的哀傷便湧了上來。此人便是鄧羲無疑!一直以來,這鄧羲給王振的感覺就與其他心腹大不一樣。

  不禁沉默寡言,而且不寐功名利祿。這二十年來,從來沒有要求過一職一位。至今都是普普通通的貼身護衛的角色。可是滿朝文武沒人敢看輕他。他的身份已是凌駕在所有心腹之上。無名卻有實。只見如今的鄧羲,滿臉的皺紋。

  他本是大王振七八歲的。老起來更是明顯。那一臉溝壑的皺紋,往下塌的眉毛,還有長長的夾雜著白色的鬍子。披散下來的長發也是一半白一半黑。不知不覺中,當年在山西遇上的俊俏男子如今已是老態龍鍾。

  看著這堪比好友的鄧羲,王振才放下心中負擔,不禁笑起來拍著鄧羲呵呵說道:“怎的了?有何事?”“督公,沈太師七十大壽。百官前去祝賀。不知督公去還是不去?”

  “七十大壽?這老東西,可真能活啊。”聽到如此言語,王振呵呵的笑了起來。那時候能夠活到七十已是十分的罕見。是長壽之人了。沉思一會,王振搖了搖頭回絕道:“你去告訴沈太師,咱家有事不去了。你就置辦些禮物送去即可。”

  看到鄧羲領命,卻是動也不動,好似猶豫著什麼。王振不禁好奇的問道:“鄧羲還有何事?直說吧,這裡並無外人。”“督公,少公子有消息了。”“什麼!你說真的!”王振一下子跳了起來,滿臉驚喜的抓著鄧羲的手說道:“翰兒有消息了?哈哈,這十年他都跑到何處了?你快說!”鄧羲真的十分猶豫,深吸了口氣才敢說道:“督公,少公子他。。。。在少林寺出家了。”

  “什麼!”王振原本的喜色頓時變幻成凶殘!一瞬間,那縱橫天下隻手遮天的王振回來了!一股無形的氣浪噴薄而發,周圍的桌椅屏風紛紛震裂開四散飛舞!

  王振聲音好似嚴冬般的冷酷:“為什麼,我這有江山大統可以給他。他為什麼出家!你沒有對他說如今這帝位嗎!”擺明質問著鄧羲,鄧羲趕緊回道:“少公子他,如今大是不一樣。他說如若真要這江山,要督公您親自前去敘說一番。”“額。。。。這算什麼?”王振的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被自己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兒子給徹底搞迷糊了。這算什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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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英傑隕落

    “咳咳咳。咳咳咳!”卻在這時,王振滿臉忽然潮紅。猛地掏出手帕捂著嘴巴,劇烈的咳嗽起來。拿開手帕一看,卻是紅豔的鮮血。王振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只是徬徨的嘆了口氣。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那葵花寶典第九重至始至終沒有參悟。境界始終停留在八重巔峰的他。內力卻是每日每日的狂增!以前看做葵花寶典的優點,內力進展神速,無需打坐便瘋狂猛增的功能,放在如今卻是一件大凶之事。內力不斷擴張,筋脈已是承受不住這與日俱增的壓力。五臟六腑也是受了影響。在這樣下去,不出五年,必定身體承受不住,整個人炸成一團肉泥的!

  “督公,你這是。。”鄧羲有些吃驚的看著王振,卻見王振擺了擺手,調養了聲息說道:“去把桌台上的藥瓶拿來。”“是。。”心中驚異不定的鄧羲走去檯子,看著眼前七八個瓶子,不禁問道:“督公,屬下不知是哪個?”

  “紅色那個。”沒有多想的王振隨口說來。卻聽到鄧羲哦的一聲取過藥瓶,抵到王振眼前。“督公,藥來了。”王振低著頭,鄧羲看不到此時他的臉。卻感到一股滔天的殺意洶湧而來。“鄧羲啊。。。”“恩?”

  王振猛地轉過頭,雙眼露出恐怖的紅芒。一掌飛快的打在鄧羲的肩膀上。只聽一聲嘎啦作響的斷裂。鄧羲滿臉頓時通紅,噴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飛快的撞在牆壁上。“鄧羲!你騙我!你沒瞎!”

  嘩啦啦從地上爬起來的鄧羲,看著雙眼憤怒中帶著失望的王振,再看看手中紅色的藥瓶。不禁頹然一笑,抬起頭看著王振說道:“督公,我。。”

  “閉嘴!”王振可謂龍顏大怒,指著那滿臉老態的鄧羲,雙眼好似食人的猛獸:“鄧羲,妄我如此信任與你,這二十年來所有心腹之中,我最依仗的就是你!你欺瞞了我二十年!你。。”

  講到一半的王振猛地回憶起十九年前,前往蘇州城的那會。鄧羲進來看到自己手上的葵花寶典!他沒瞎,一定看到了!看到了卻不說出來!居心叵測!“你有什麼目的?受何人指使?埋伏了二十年你為了什麼!莫不是它?”厲聲喝罵的王振一把掏出收在衣服裡的葵花寶典。瞪著鄧羲如此問道。

  鄧羲知道到了如今,也不必裝了。原本無神的雙眼忽然間有了靈性。看著王振手中的書本,皺起眉頭說道:“這本書,屬下看督公您整日翻閱,不下二十載。想必,就是督公你的武功秘籍吧。”“果然。。果然是為了這武功嗎!額。。不對。。”

  王振心中失望和憤怒差點失去了冷靜。此時卻看著鄧羲那一臉的鬍子,不禁想道:“不對,他整日陪伴在身側。定然有機會翻閱這本書。臨摹一本的時間都有。可是卻沒有練習。因為沒有自宮。臉上還有著鬍子!那他是無辜的?不對!不管如何,他裝眼瞎潛伏在身邊二十年。絕對有陰謀!不能放過他,不能放過他!”

  王振腦海中天人交戰。忽然收起葵花寶典。看著鄧羲獰聲說道:“今日你必須死!看在效力了二十年的情分上,咱家留你全屍。風光大葬!”鄧羲百口莫辯,二十年的時間。鄧羲是世上最瞭解王振的為人的。他認定的事,別人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倔強,認死理。不肯回頭。

  這就是王振。深深嘆了口氣。鄧羲一把抽出身上的細劍,指著王振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哀傷:“二十年前,督公您殺了四大名捕的時候。我便有跟您一決高下的打算。二十年了,今日督公您要我死,身為下屬必死。可是我希望臨死前,能跟督公真正的打上一戰。死亦足兮。”

  說罷鄧羲身影一閃,鬼魅般的出現在王振的身後,手中的劍竟然一瞬間分化開六道劍芒。飛刺向王振!“哼,彫蟲小技。”王振連頭都不會,輕蔑的一笑,渾身葵花內力狂運!

  一股無形氣浪席捲而開,那六道劍芒在這氣浪面前何等的脆弱,瞬間自離破碎!鄧羲臉色大變,想不到這麼多年沒見到王振動手,武功已是到了傳說中的仙人層次。這凝聚了自己全身功力才飛射而出的六道凌厲劍芒。竟然不堪一擊!

  嗚嗚,鄧羲眼前一陣扭曲。王振好像憑空變出來的一樣出現在鄧羲面前。還沒什麼動作,那鄧羲的雙手雙腳關節處炸開一團團血霧!這劇烈的疼痛刺激的鄧羲哇哇大叫,啪的無力的跪倒在地上。眼角都留下兩道血淚。

  王振一手罩住鄧羲的天靈蓋,雙眼哀傷的看著鄧羲,有些徬徨的問道:“為什麼,你明知非我敵手。為什麼還出招,為什麼。。。”“咳咳咳。。”

  鄧羲吐著鮮血,抬起頭半眯著眼睛看著王振,看著兩鬢斑白的王振。不管那血液流淌在鬍子上,虛弱的說:“王振。。。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王振啊,你我相識了二十年。卻不知我早在親手殺了那她的一瞬間已經死了。活到如今只是為了遵守對你的承諾。僅僅是承諾而已。。”

  王振有些膩煩的鬆開手,卻見到鄧羲忽然睜大眼睛,祈求的說道:“殺了我!我不要窩窩囊囊的死去。殺了我,你親手殺了我!死在戰鬥中,死在你手裡。我鄧羲就沒有白走這人間一遭!”

  王振猶豫了,眼神不停變換。理智上一定要殺。逼近這鄧羲知道不少其他心腹不知道的秘密。情感上卻是不想殺。二十年的情分。風裡雨裡的搏殺。實在難以捨棄。

  鄧羲有些焦急,開口說:“你等什麼?動手啊。。”看著王振還是有些猶豫。“動手啊!”啪啦!王振心下一狠,一掌打碎了鄧羲的天靈蓋。後者掛著一絲解脫的微笑,倒在血泊中。那雙眼睛中沒有遺憾,是安詳的離去。。。

  這會,鄧羲的雙眼真的是無神了。王振以手捂頭,搖晃著身子坐在椅子上。點點淚水侵染了手心。許是才發覺自己哭了,急忙在眼睛上抹了一抹。抽了抽鼻子。正要站起來時,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刀鳴聲!王振急忙回頭看去,卻見摸樣還是一個少年的羅狄持著刀衝向自己,雙眼赤紅大喝:“我要你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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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王振滿臉不可置信,手上動作卻是不慢。那衝來的羅狄忽然如遭雷擊。整個人爆開幾團血霧,啪的跌到地上。“你瘋了!竟然敢行刺我!”

  捂著胸口的血洞,掙扎的靠在牆上的羅狄看了一眼死去多時的鄧羲,盯著王振雙眼湧現出刻骨的仇恨:“王振,你殺了他!我就殺了你!殺,殺殺殺!”

  王振看著企圖站起來對自己不利的羅狄,心中那團剛剛熄滅的怒火再次噴發!沒見王振怎麼動彈,那依著牆壁站起來的羅狄的四肢啪啪的炸開!再次倒在地上。咬牙切齒的看著王振。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羅狄,你這是怎麼了!我是王振,你為何殺我!”王振難以理解,羅狄怎的會動起手來。卻見到羅狄呸的一口鮮血,看著躺在血泊中的鄧羲,雙眼浮現出哀傷:“王振,我為你效力了十多年,你可曾見過我的真面目?”

  在這種時候,羅狄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王振雙眼一眯,心中也是有疑惑。顯而易見的羅狄武功不高,沒有達到返璞歸真的層次。那年輕的臉擺明的就是人皮面具。而王振如今剛剛四十便老花,實際上卻是葵花寶典的所為。九重遲遲不能突破,內力不停摧殘著身體。生機漸漸斷絕。這也就是為什麼說挺不過五年了。五年之內,生機必定消亡。必死無疑。

  “哈哈哈哈。。”羅狄忽然一陣慘笑,顫抖的舉起劇痛的手緩緩的撕開面具。撕拉!王振看的撕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的羅狄,即使心智高絕。此時也是被嚇了一跳。有些奇怪的看著羅狄。

  “你。。你的臉?”臉,沒錯。羅狄的臉!或者說不能叫做臉!那焦黑乾枯的肌肉,沒有一點皮膚遮蓋。沒有鼻頭的鼻子露出兩個黑洞,失去了眼皮的兩隻大眼睛紅通通的看著王振。那裸露在外的牙齒之間嘩嘩的口水再往外冒!這哪裡像人的臉,好似地獄的惡鬼一般恐怖!

  王振不自禁的退後一步,看著恐怖的羅狄問道:“這是你的真面目?”“呵呵呵。。”不同於平常的聲音,此時羅狄發出的笑聲沙啞無比,與往日判若兩人:“沒錯,這就是我的真面目。你可知道為何這般摸樣?”

  看著王振並不做聲,羅狄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我本是普通百姓,做的是畫制臉譜的活計。我母親生的漂亮,人人羨慕。可父親卻整天醉酒賭錢,回家就打母親和我。終於有一天,母親忍受不住瘋狂的點火想燒死我和父親。父親死了,我活著出來了。可是。。可是!”

  說罷指著那恐怖的臉,雙眼閃動著仇恨:“我毀容了。所有人都厭惡我。在我想自我了斷的時候,師傅救了我,教我易容術,武功。好似至親一般關愛我。。。所以學成之後,我殺了他!撕下他的臉!”

  說到這裡,羅狄舉起剛剛撕下的俊臉,發出陣陣的獰笑:“這就是我師父,我戴著他走南闖北,我變成了他,取代了他!那時候我不是羅狄,而是我師父。我著迷在這種變換的身份中,開始四處尋覓俏臉。女人,小孩,老人,書生。捕快!我可以成為任何人!我能變成任何人!”

  精神很不穩定的羅狄忽然垂下頭,那雙巨大的眼睛留下眼淚:“可是我錯了。我可以變成任何人。卻不能變成我!多麼可笑啊,我不能做我自己。。。我厭惡我自己,那醜陋的,骯髒的自己!直到我遇上了鄧羲。托你的福遇上了他。”

  王振看了一眼鄧羲,臉上卻是沒有什麼異樣。“一開始,我以為他是瞎子。第一次,第一次我在人前撕下了面具,以這真面具示人。可憐啊,只能對著一個瞎子,一個什麼也看不到的人展開自己的真面目。自欺欺人罷了。於是我喜歡上了這種感覺,我發現原來我也能成為自己。不會有人嫌棄,不會有人厭惡。只有這個瞎子。。可是!他不是瞎子!”

  羅狄抬起頭來看著王振,眼神閃爍著異樣的情懷:“他不是瞎子。我害怕了。害怕唯一能成為自己的能力被剝奪。企圖殺了他!可是。。他不介意。他根本無視我的臉。如以往那樣對我。沒有任何的偏見!”羅狄那雙眼此時竟然流出了鮮血!

  “我愛他!我傾盡所有的愛著他!龍陽之好也罷,他是我唯一的安息之處!可是,可是你殺了他!你殺了他。。”許是傷勢越來越重,羅狄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爬到鄧羲屍體旁,那沒有眼皮的眼睛此時卻是異樣的溫柔。輕輕的撫摸著鄧羲的長發,那深陷的皺紋。回頭看著愣在原地的王振輕聲說道:“王振,你渴望著天下。卻活在夢裡。你跟我一樣。。不敢做自己。。不敢。。”

  羅狄便這樣靠在鄧羲的屍體上,雙眼失去了光澤。氣絕而死。“你只是個可憐蟲而已。。可憐蟲而已。。我又何嘗不是呢。”王振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已經是欲哭無淚。一瞬間,心腹手下折去兩個。心中的悲痛能和誰述說?

  “督公!督公!剛剛傳來的。。額!”滿臉皺紋的陸冠之手中拿著戰報,跌跌撞撞的進來。卻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鄧羲和一個怪物。不禁整個人愣在原地。王振回頭看了一眼陸冠之,疲憊的說道:“有何事啊。”陸冠之知道不該管的不要管。急忙撇過頭來說:“督公,剛剛傳來的消息,發配杜甘的寧王反了!”

  “哦?寧王。。反了?趨炎附勢的小人而已。不足掛齒。”陸冠之急了,急忙繼續說道:“不止如此,寧王一反,各省各地的叛軍紛紛投靠。為首的是江西的孟達,河南的劉子熙,山東的陸謙這三人最先投靠!聲稱寧王才是天命所歸。大批的叛軍如今搖身一變成義軍了!”

  “啪!”王振一下子站起來。皺著眉頭沉思想到:“孟達等人的計策?不對啊,屈居人下,雖說改頭換面。生死卻由寧王把持了!而且寧王鎮守邊疆,坐擁十幾萬的精兵。豈是那麼好打發的?除非。。。。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想到此處的王振豁然抬起頭來盯著陸冠之,那雙眼散發著陣陣殺意!陸冠之嚇了一跳,不知怎的了王振如此。卻見這殺意來得快去得也快。王振臉上重歸平靜,忽然別有深意的拍了拍陸冠之。輕聲說道:“咱家要出去一趟。朝廷的事你且交給沈大人辦好。鄧羲和羅狄的屍骨安頓好。不要土葬要火葬。明白了嗎?”“恩。。”

  陸冠之腦海中思慮大亂。這是怎麼回事?鄧羲死了。那怪物還是羅狄?這發生了什麼?卻聽見漸漸遠去的王振口中喃喃道:“哎。。成也葵花,敗也葵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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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禪

  福建莆田少林寺。今天來了一個奇怪的香眾。滿臉無須,卻是有些年紀的男子不停詢問著一個叫王翰的和尚。直到在一個老師傅善意的解說下,才知道和尚都不用名字,只以法號代稱。

  當交付了整整一百兩的辛苦費後。老和尚善意的帶著王振去查了檔案。上面卻寫著:“王翰,法號紅葉。”在多謝了老和尚,無視那些跑到寺內的飢民。王振直直的來到了他親生兒子的房間走了進去。

  “槃葉,我不是說了已經送過去了嗎?你又有什麼。。”感覺到有人進來,坐在案前背對著門口的一個青秀和尚不假思索的如此說道。還轉過頭來對那口中的槃葉說教。卻一眼看見站在門口,身披華服的王振。口中的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翰兒。。”原本還疑惑這人來幹什麼的王翰在聽到這一聲呼喚之後,雙眼瞬間睜大!那年幼時的回憶頓時滾滾而來!啪的椅子倒在地上,王翰站了起來看著露出點點笑意的王振,忽然神色平淡如水。雙手合十躬身說道:“不知施主找貧僧何事?”“翰兒!”王振臉上患得患失的上前一步,誰想王翰也是退後一步。滿臉平靜的說道:“貧僧法號紅葉。不是什麼翰兒。施主認錯人了。”

  王振那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看著鎮定自若的王翰說道:“你是我的兒子,我豈會不知?找了你十年,整整十年!如今卻說不認得我?你還有孝義嗎!”

  誰知道王翰滿臉默然的抬頭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自顧自的坐下說道:“我以遁入空門。不理世間紅塵。施主還是請回吧。”“哼!好一個遁入空門!”

  王振上前一步,滿臉猙獰的開口說道:“既然是空門。那我便帶著軍隊踏平這少林寺!殺光寺內的僧侶。他們都應你而死!如此哪有空門?”王翰臉上平靜無波,徐徐開口道:“如是我聞,萬般皆幻相。本是無有,何來屠殺之說?心已如空,不存千般生老病死。”

  “你。。你為何執迷不悟呢!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誰。我現在可是九千歲,攝政王!坐在龍庭的只是一個傀儡小屁孩而已!只要你認了我,這天下江山就是你的了!一代帝王,好過這山野僧廟,粗茶淡飯吧。”

  威脅不起作用,王振立刻動用起利誘來。天下君王,這等誘惑王振自信,沒有人能夠抵擋的。“施主請回吧。”王翰出乎了王振的預料,竟然沒有一點半點被這帝王寶座所吸引。淡淡的回絕之後,勸解王振起來:“帝王將相,何其威風。可百年之後化為塵土。雖廟宇供奉,長久不衰。可心已死。一句桃木雕刻的人像又能代表什麼?施主,貧僧奉勸你一句,放下諸多紅塵執念,方能極樂大自在啊。”

  “你。。。噗!”怒火攻心的王振氣不過。他又不能真的打殺了王翰。體內過剩的內力此時加劇。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濺的一地都是。看著親生父親伏在一邊,捂著嘴巴咳咳的溢出鮮血。王翰竟然視若無睹,滿臉平靜的說道:“因果循環,天地大道。如今你四面楚歌,群雄奮起反抗。即使你武功再高,萬人傾覆之下,必死無疑。若你沒有當日的應,何來如今的果?善哉。”

  擦乾了嘴角的鮮血。壓制住了身體內力的反噬。雙眼帶著點點失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那剃個光頭,身穿僧袍的兒子。忽然臉上殺機一閃,瞬間出現在王翰的跟前,一手罩著他的禿頂,猙獰的說道:“竟然冥頑不靈,我殺了你!”

  期望著看到王翰驚慌失措的樣子。可惜事與願違。王翰不但沒有驚慌失措,臉上連一絲表情都不曾有。只是淡淡的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等著王振的殺手。

  看著油鹽不進的王翰,王振一把甩開手來,喪氣的看著王翰。忽然他發現,十年來這小子一定經歷了什麼。這等氣魄,這等覺悟。彷彿看透生死的佛陀。身在紅塵,卻不入紅塵。“這十年,你到底怎麼過來的。”

  “身在紅塵,勾心鬥角,恩怨情仇,爾虞我詐。諸是情念慾念所至。故而心中有佛。卻佛不存,心不存。我不存。”王振看著眼神淡漠的王翰。抱著決心再次問了一句:“你。。真的不願跟我回去?”王翰一臉的淡漠。卻不再答話。意思已是很清楚了。

  “哎。。”王振忽然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臉上竟然掛著一絲解脫的笑意。一邊在袖子裡掏著什麼,一邊說道:“這是命啊。當初我行走江湖名號就是紅葉書生。如今我兒子的法號也是紅葉。。呵呵。不管你如何看待我,你始終都是我王振的兒子。答應我一件事。你我父子情分便徹底斷絕!我今後都不再來找你!”

  王翰抬起頭看著有些不同的王振。沉思半響才點了點頭。卻見王振掏出一個木匣子放到他面前。木匣子普普通通,一點都不起眼。根本不像王振這等隻手遮天的人物會有的東西。卻見到王振顫抖的手放在木匣子上,輕柔的撫摸著,好似多年的戀人一般:“這個東西,你可以看。怎麼處置也隨你。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答應。”“說吧,貧僧盡力而為。”

  “把他,交給一個人。不用說是誰給他的。交給他就行了。”王翰眉頭微微皺起:“就這樣?”卻見王振搖了搖頭,俯下身子低聲說道:“你且如此如此。。。。”

  待到王振吩咐完畢,臨走時站在門口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盤腿默念心經的王翰。沒有遲疑回頭便走。從此這兩父子,再也沒有見到面。半響,一個老和尚忽然喜滋滋的走進來,看著輕聲唸著往生咒的王翰,開心的說道:“紅葉,有位貴人,大貴人!給了整整十萬兩的香火錢!十萬兩啊。哈哈!只可惜不曾留得姓名。好搭建長生牌啊。。。咦”紅葉,你幹嘛唸著往生咒啊?”

  王翰嘴巴一停,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老和尚。語氣充斥著淡淡的哀傷:“為臨死之人超度。”老和尚看著古怪的紅葉,也不好多說什麼。聽方丈說,這小子悟性極好。大有慧根。說不準下一任的方丈便是他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6 23:40
第一百八十八章 風中落葉

  帶著異樣的心情趕回京師皇宮的王振。一見到陸冠之就聽到的極其不妙的事情:“督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孟達等十幾路叛軍回合寧王。共四十萬的大軍直逼京師!現已到達河南。距離京師不過六百里了!”

  這消息對於王振來說,只是早到晚到的事情而已。他只是凝重的點了點頭。便要離去。誰知那陸冠之忐忑的說道:“督公,上個月凌將軍他。。”“他怎麼了!快說!’王振忽然感到不對勁。急忙轉頭詢問起來。“凌將軍他。。。戰死了!”

  啪!的一聲。王振一個巴掌就打翻了陸冠之,雙眼通紅的吼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捂著紅腫的臉的陸冠之急忙跪倒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督公不在的這段時間。竟然有寧王的習作混入城內散播謠言,到處破壞。凌將軍氣憤不過。帶著羽林軍三千鐵騎追殺。誰知道那習作遍佈全城。城門竟然適時打開放習作而去。凌將軍怒火中燒,撇下士兵獨自一人追去。中了對方的埋伏。亂箭射死在郊外!身體別四分五裂,連著首級扔到城中啊!”

  凌耀峰死了!王振的腦袋嗡的一下。鼻子漸漸流出鮮血。整個人恍惚的倚在門前。腦海中翻騰著二十年前地相遇,蘇州城的招降。陝西酒館的比鬥。雲南之行的鞍前馬後。還有這二十年來身先士卒的領兵打仗。

  在心腹中年紀僅次於鄭北山的他,三個月前臨別時那頭髮已是花白,鬍子長長好似黃忠的凌耀峰!王振深深的嘆了口氣,仰天長嘆:“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啊!”噗的又是一口鮮血。終於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隱隱約約的聽到陸冠之惶急的大喊御醫。。

  待到再次醒來之時,天空再次明亮。已是昏睡了整整一天。做起來的王振忽然看到。那垂到胸口的頭髮,比之前日還要更加白些。一邊守著的陸冠之看到王振醒來,急忙上前慰問。卻不料王振一揮手擋下了他的話。輕聲說道:“安頓好了嗎。”

  “安頓好了,凌將軍已是按照督公之前的吩咐火化。骨灰已是存放在英烈閣。”“帶我前去。”“可是督公,你剛剛才。。”王振猛地回頭一瞪,怒火滿溢的大吼道:“你敢違背我的旨意!快帶我去!”陸冠之看著盛怒的王振,只好彎腰答應一聲:“是。。督公請。”

  英烈閣。專門擺放為朝廷做出巨大功勞的文臣武將的祠堂。而此時的英烈閣前,一身黃袍的王振趕走了陸冠之,提著食盒獨自一人走了進去。英烈閣中昏昏暗暗,四處除了點點燭光,別無他亮。

  許是到了秋天,天氣微涼蕭索。這屋子裡也是分外的淒涼。關上了門,王振席地而坐。從食盒中一件一件的擺出道道菜餚。看著眼前那六七個靈牌,和底下的骨灰盒。上面竟然是李昊明,鄧羲,羅狄,鄭北山,凌耀峰!都是死去的心腹之牌位!

  “哎。。。。”王振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喃喃道:“二十年風雨飄渺,江山依舊,物是人非。卻在此危難關頭,爾等一個個離我而去!怎的忍心啊。”說罷自顧自的倒上一杯美酒,看著美酒映射出的色澤,王振自嘲的笑道:“二十年了,二十年來我都沒有再沾過酒。可是如今,也罷了。喝與不喝沒有區別。。我敬諸位一杯!”

  說罷便是一飲而盡!誰知太久不曾飲酒,這下子嗆到了,不住的咳咳咳咳嗽起來。“嗚嗚。。嗚嗚嗚。”喝完了酒的王振低下頭來,卻這般哽咽不止,雙眼紅腫,一片的蕭索寂寥,看著前邊的靈位,帶著悲嗆的開口道:“昊明,還記得你最愛吃的江蘇綠豆糕嗎?呵呵,你說你從小愛吃。我這邊帶來了。”

  王振將一碟綠豆糕放在李昊明靈牌的前面。看著旁邊的凌耀峰牌位,兀自慘笑道:“耀峰啊,我殺了你師父,你是不是一直心有怨恨?這些年來你領兵在外,很少回京師。我更是難得見你一面。如今陰陽兩隔,你戰死沙場。也是你想要的吧。”說罷親手用手帕擦拭著靈牌,口中繼續說道:“北山啊,你十五年前才跟的我。年紀在所有人中最是年長。我一直拿你當長輩,事事向你請教。只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哎。。”

  “羅狄。。。山西之行遇上你。卻是緣分。很多次多虧了你的功勞,才化險為夷。我嘴上不說,心中卻是很倚重你的。誰知道你和鄧羲。。。。。”

  最後看著擺在眼前的令牌,王振親手拿起,對著靈牌喃喃道:“鄧羲啊。。你是我第一個心腹。這二十年來你功勞最大,可是卻沒有給你一官半職。你裝瞎,為何裝瞎?怕我一怒之下殺了你?呵呵,還真讓你猜對了。鄧羲啊。。我。。我。。”

  緩緩低下頭的王振忽然兩行老淚留下,帶著哽咽聲的說道:“你們都離我而去。一個個都離我而去啊!剩下的白若渡隱隱有不滿我之意。那陸冠之卻是居心叵測,狼子野心!我身邊再無可信之人了。就連我親生兒子,也出家為僧!莫非真是因果報應?”

  呼呼呼,一陣風聲傳來,那側邊的窗子被風給打開,一片片乾枯的落葉飄蕩進來。王振一手抓起一片,又轉頭看著那靈牌,不禁頹然感慨道:“故人陸續凋零,好似風中落葉。。”

  “督公!寧王的軍隊神速,現在已到京師郊外!”白若渡忽然一個閃身到了屋子裡,對著王振稟告道。“來了多少人馬。”王振的表情平淡如水。寧王如此神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來了四萬輕騎!人數不多,應該是急行軍所以大部隊還在後頭!督公,可以一戰啊!”

  卻見王振搖了搖頭說道:“軍心渙散,謠言四起。習作恐怕已是遍佈京師。哪能一戰?要不然寧王也不會只率四萬人就來京師,一定有了萬全的準備了。”“那。。這。。督公改如何是好?”王振的眼神瞟向靈牌,忽然眼神猛地尖銳,獰聲喝道:“備龍袍!召集文武大臣。朕,要登基!”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6 23:40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大結局】

  一身龍袍,頭戴臥龍冠的王振一步一步的從正門走進正殿。身後跟著陸冠之和白若渡。除此之外沒有他人。整個京師都亂了!

  寧王帶著軍隊來到京師。城門竟然大開。四處的達官顯貴紛紛逃難。沈從文也是失蹤不見。皇宮裡侍衛了宮女太監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搶東西的,逃走的。原本氣派的皇宮如今卻是孤零零的空城。四處散亂著桌椅花瓶碎片。一票的淒涼。

  百官早在王振去英烈閣的時候逃了出去。投奔正進入京師的寧王。正如十年前張啟智的那晚,如今竟然回報在王振身上。牆倒眾人推。

  忽然停下腳步,回望著那遠處隱隱約約的京師。可以看到一片的煙塵徐徐朝著皇宮前來。想必那為首的就是寧王了吧。“督公。。我。”

  一邊的白若渡忽然感到鼻子發酸。王振那回首一看的樣子充斥著無奈。誰想王振只是淡淡的擺了擺手,正要對開大門進入正殿之時。臉色忽然一紅。咳咳咳的咳嗽起來!拿開捂著嘴巴的手帕,那殷紅的血跡好像嘲笑著王振的結局。

  一邊的白若渡看到了手帕的血跡,神色有些不對的上前:“督公,你這是怎麼回事!”“別管了,別管了。。。”王振輕輕推開白若渡,將手帕收入袖口中。一把推開了大門。

  如此的熟悉。這殿堂王振待了十幾年。看著一任又一任的皇帝在自己手中。然後拋棄。白若渡和陸冠之站住了腳步,有些不忍心的對著身邊的陸冠之說道:“督公如此摸樣。。我有些。。”

  一邊神色平靜的陸冠之看著一步一步走向龍座的王振,低頭輕聲回道:“你還道怎樣?現在害怕了?心中有愧?”白若渡無言以對。只是撇過頭去。不敢看王振那蕭索的背影。

  走上案前,王振看著那金碧輝煌的龍座。再幾天時間裡飛速老化的雙手輕輕的撫摸著。眼神中閃過瘋狂的眷戀。腦海中浮現了這四十年的種種,幼時的深藏不露。少年的心狠手辣。得到葵花寶典時的狂喜和迷茫,成人時的顛沛流離。四處奔波。中年後的權勢滔天,無人能敵。如今,這一生的渴望就在眼前,王振忽然感到雙眼朦朧起來。

  “後悔了嗎?不!我沒有後悔,沒有後悔為了這個天下傾盡了自己的一生。我為此失去了所有,家庭,父母,戀人,心腹。歲月。自我。我付出了那麼多,就算只有一瞬間,就算只有那幾個時辰!”

  王振如此想著,緩緩的坐在龍座上。雙眼頓時凌厲,一股霸道梟雄的氣魄熊熊勃發。就在此時,旁邊的側廳忽然一陣腳步聲。一個宮裝婦人背著一個身著小號太監服的少年急急衝了出來。卻是未曾想到正殿會有人。不禁“啊!”的一聲驚呼。

  王振側頭看去,那婦人雖說一身宮女服裝,少年雖說一身太監衣袍。卻擺明了是太后李氏和當今皇帝。那個年幼的傀儡!那太后許是看到身著龍袍的王振,嚇得亡魂皆冒。正要帶著皇帝逃命。卻不料王振只是手指輕輕一挑。那太后雙腿頓時啪啪的爆開兩團血霧!不禁哀號一聲倒在地上,那幼帝也是啪啪的摔倒。

  “王振!到了此時你還執迷不悟嗎!你當不了皇帝的,寧王會讓你當嗎!”忍著劇痛的太后趴在地上猙獰的看著王振。淒厲的後出口來。還不待王振說話,那嚇壞了的幼帝急忙哀求的說出口:“阿父,阿父不要殺我!我一直都很聽話的。求求你不要殺我啊。。”

  太后聽到幼帝如此言語,真是怒極攻心!急忙開口責罵:“皇上你說什麼呢!你可是大興朝的皇帝!怎麼能夠對這個奸人求饒呢!”王振此時竟然認同的點了點頭,默然的開口說道:“太后說的是啊,朕是不會放過你的。”

  幼帝的臉色一變,看著滿臉鄙夷的王振忽然威脅的說道:“你殺我。。。寧王不會放過你的!”“哼嗯嗯嗯。。哈哈哈哈哈!張啟智啊,這就是你的子孫啊!”王振滿臉的狂態,不屑的仰天大喊。隨即側過頭來看著幼帝譏諷的說道:“不殺你寧王一樣要殺我。而且,你落到誰手裡都是死。不如就在這裡了結吧。”

  太后猛地一驚,急忙掙扎的喊道:“不要,不要!他對你沒有威脅,你不用。。”啪!話音未落,那站在一旁愣神的幼帝忽然炸裂開!血肉四濺!“不。。不!”

  太后摸著臉上的血肉,神色間已是癲狂!誰知道王振哼的一聲。那太后也步了他兒子的後塵。爆裂開成為一攤膿血。殺了兩人,那守在門口的白若渡低下頭來,咬著牙忍耐。他看不順眼,看不順眼王振這般無份老幼一律格殺的作風。他實在忍受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振臉上帶著獰笑的站了起來。俯視著皇宮。彷彿間好似看到了百官跪伏在底下,齊聲大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唰唰唰!忽然一陣拔刀聲把王振從迷夢之中拉出來。卻看到一大票身著鎧甲,手提大刀長劍,武器上還殘留著血跡的軍隊嘩啦啦的湧了進來。那白若渡和陸冠之身子一側,恭敬的跪下說道:“恭迎寧王!”啪啪啪。王振根本無視陸冠之和白若渡的叛變。他坐在龍座上,雙眼大放光彩的看著走進來的人。

  那是一個身披鐵甲,頭戴戰盔。鬍子雪白的老頭。容貌還真是普普通通。可是那一雙令人側目的眼睛。卻使得這普通的臉呈現出非凡的魅力。即使在人群之中,也能讓人一眼就看到他。那無與倫比的雙眼!

  嘩啦啦,士兵們一下子湧了進來。將這個大殿給擠滿。而那老頭身後立即站滿了一大批格式各異的將領。王振看的如此,那還能不曉得?嘴角咧開一道陰深的弧度,開口道:“寧王?”“哼,王振,穿的滿漂亮的。”

  寧王反唇相譏,不甘示弱。卻見王振忽然環顧四周,一陣不屑的譏笑,看著寧王說道:“王爺啊,你帶著這些渣兵,竟然敢來見我?看來你不曾知道我武藝極高了。”

  寧王摸了摸鬍鬚,也是哈哈的大笑:“王振你此言差矣。要是不知道你的厲害,我豈敢面對面來見你?郭前輩!”寧王這話音一落,卻見身後將領兀自排開,一個芊芊少女如天外仙子,輕輕的走到寧王身邊。王振臉上一沉,他感覺到這少女極不簡單。內息如常人般普通,可是偏偏王振根本沒有察覺到此人存在!好似普通微風一般。

  那被寧王叫做郭前輩的少女,原本怡然自得的神情在看見王振的一剎那,瞬間凝重起來!卻聽寧王呵呵的笑道:“郭前輩是本王費盡千辛萬苦才請來的神仙一般的人物!本王告訴你,前輩的祖先可是前朝的郭靖郭大俠!想必你也是知曉的吧。”

  “郭靖!百年前的人物。。。閣下是?”王振開始鄭重起來。而那少女閉口不言,聲音確實憑空傳開!“小女子郭姍,幸會幸會。”千里傳音!王振雙眼殺機大盛,此女光光憑著這一項,內力造詣不下於自己!而且說是郭靖的女兒,想來也有將近一百歲了!這等怪物。。。實在激起了王振的殺心!對手,沒錯。這是一生難求的對手!

  只見王振雙手緊握,臉上的笑容越加猙獰!忽然看著陸冠之白若渡兩人,獰聲說道:“別以為你們連個能相安無事。背叛我的人只有死!”話音未落,那已是凝神戒備的郭姍忽然驚駭的發現,那一身龍袍的王振身影瞬間模糊!

  一股勁風直左側掃。白若渡臉色大變,王振這是要殺了他們!正要運起身法躲閃之時,王振那黃色的身影猛地浮現在眼前,一指就點向了白若渡的額頭!“遭了!”白若渡大驚失色,卻是動也不動。因為他知道王振這是佯攻,以王振的武功隔空就可以殺了自己,沒有必要近身格殺。便是為了引誘那郭姍來救援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王振身影剛剛出現,那郭姍也是不遜色的閃現在白若渡跟前,企圖擋下這雷霆一擊!王振看到如此,頓時哈哈大笑一聲!運指為掌,對著迎上來的郭姍按了下去!

  兩掌相碰。頓時發出一股股沉悶的轟鳴聲!一圈圈氣浪自兩掌之間四散而開。好在郭姍顧忌身側的人,極力將內力向前衝。緩解那氣浪的衝勢。可是就是如此,周圍眾人也是被一股氣浪給吹的東倒西歪!

  不同於郭姍,王振沒有絲毫的顧忌。全力釋放自己的內力。瞬間郭姍就處於下風。那殷桃小嘴頓時留下一絲血鏈。立馬嬌喝道:“王爺快快退下!此人武功太強,難保太平!”

  那寧王眉頭一挑。郭姍的實力他可是知道的。面對上前的士兵也能輕易的打趴下。這等非人的實力竟然對著王振處於下風!急忙吆喝道:“我等快快後側,不能誤了前輩發功!”這話一說,那已是見識到厲害的武將和士兵們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一下子大殿內一片空曠。

  待到所有人都跑的遠遠的,內力還在互相較勁的郭姍俏眉一皺,看著獰笑的王振大喝道:“莫要欺人太甚!”

  頓時肉眼可見,一道紅一道藍兩道氣匯聚與郭姍手中。原本正要再次發力的王振忽然感到手掌上傳來一股不下於他的強大力量!而且內力滾滾而來,博大精深!臉色一變的王振正要棄掌,許是被郭姍察覺到,卻見她忽然一聲嬌笑,大喝道:“九陽變!”

  轟!一聲震天撼地的巨響!王振竟然抵擋不住這忽然爆發開的衝力整個人被掀飛!那烈陽似火的內力在撕裂他的肉體,還有一股冰冷如水的內力在滲如筋脈,撕咬著五臟六腑!轟!一陣強光瞬間掩蓋住了王振。那龐大的皇宮正殿竟然在這一擊之下炸開了一半!漫天的碎屑紛紛落入底下的廢墟之中。王振的身影卻是不見。

  “呼呼呼。。”彎著腰喘著氣的郭姍滿臉大汗。而遠處圍觀的寧王等人卻是紛紛呆滯的愣在原地。一口氣轟掉半個殿堂!這簡直非人的力量!寧王頓時眉開眼笑,正要上前去慰問一番時,那郭姍臉色瞬間大變,頭也不回的嬌喝道:“不要上來!他還沒死!”

  話音一落,那廢墟頓時轟的一下炸開!郭姍頓時感到一片的氣勁撲面而來!一片,是一片!密密麻麻!而氣勁後面傳來一聲恐怖的叫喚:“九陽神功?九陰真經?哈哈哈哈哈,天下兩大武學竟然一人學全。我王振真要好好領教領教!”

  郭姍真是變了顏色。九陽九陰一同催動到極致的全力一擊竟然沒有殺死這王振!此人所學的究竟是什麼武學!竟然將九陽神功和九陰真經一同比了下去!

  轟啦啦!說時遲那時快。郭姍眼前那若隱若現的漫天氣勁滾滾掃來。地上的石板紛紛被打碎成粉末四散在空中。浪潮般蓋向郭姍!這等恐怖的威力郭姍是第一次見。如此危局之中哪能容她細想?九陽九陰運轉到了極致!全身內力運到雙手中,竟然一隻紅一隻藍。大喝一聲!竟然形成兩色罡氣護在周身!

  怕啦啦啦。。。猶如雨點打下來般,罡氣極其一片的波鏈。噠噠噠的響起密集的碰撞聲!出了罡氣護住的腳下一片方圓無事以外,其餘地面竟然在如此密集的氣勁攻擊之下化為石沙!

  可想而知這等攻擊是何等的恐怖了。郭姍如今很不好受。兩人都在拚鬥內力長短。誰先內力不濟,誰就會死!而此時的郭姍鼻子嘴巴已是流出鮮血。想來支持不到多久。王振也是不好受,他如今身上的龍袍破破爛爛。還隱隱有著傷口不停的流著鮮血。那臥龍冠已是不知掉到何處了。披散著半白的長發用盡全力的連連擺手。那如潮的氣勁便從兩手飛快的擺動中激射而出。

  “恩!”王振臉上忽然一陣不正常的潮紅,竟然在這等關鍵的時候內力開始反噬!逼不得已,王振立馬停下了攻勢。全力壓制內力的暴亂。就在郭姍快到極限,準備堅持不住的時候。忽然感到壓力一輕。不禁真開眼睛,卻驚喜的發現那氣勁已是停止住了!

  想必王振的內力到了極限啊!也是呢,自己這麼多年的苦練。還兼修兩大氣功。怎的會在內力上被小輩壓上一籌!可是偏偏那麼一瞬間的開心。站在遠處的王振立馬緩過氣來。只見他雙手混元歸一。一陣陣駭人心魄的內力滾滾而出。“葵花挪移!”郭姍還不知怎的回事,地面立馬卡茲卡茲的顫抖起來。

  轟啦啦!那廢墟上的碎片,地面上的石塊。大殿之上的瓦片。甚至是那護欄也是裂開成為碎片。竟然憑空飄蕩,漫天飛舞!“這。。。怎麼可能!”

  郭姍看著這猶如神蹟一般的招數。顛覆了她一直以來對武功的認知!漫天飛舞,好似一個鍋罩一般籠罩在大殿之上!井然有序的排列著,等待著攻擊的命令。王振咬著牙,眼角開始溢出鮮血,卻不顧一切的指向郭姍。頓時整個人鬆了口氣。好似這一指費了千斤之力!

  嗚嗚嗚,那些漫天飛舞的碎片同時發出陣陣的轟鳴聲。竟然如同排兵佈陣一般瞬間將矛頭對準了郭姍,嗖嗖嗖的俯衝而下!太快了,迫於無奈的郭姍只好勉強提起一口內力,那陰陽罡氣再次開啟。罡氣之上立時發出啪啪啪的撞擊聲!

  躲得越來越遠的寧王等人大眼瞪小眼。那陸冠之和白若渡也是面面相窺。這王振的實力依然到達鬼神的層次了!那寧王卻是捏了把汗。原本信心十足的他如今也有些忐忑不安。這郭姍前輩縱橫天下,神話般的人物。在王振手上竟然是被動挨打!他此時開始想,要不要先撤退安撫一下再另行計畫了。畢竟這也太誇張了。軍隊面對這等怪物有什麼意義?

  啪啪啪,王振此時心中已是一片冰涼。葵花挪移大法如此秒殺的招數。那郭姍雖是汗流浹背,口鼻流血。苦苦支撐。可是始終沒有攻破那道罡氣!天下間竟然有武功可以防住自己的大招?王振可以預料到,這即將停止的葵花挪移和自身所剩無幾的內力。無法抵擋那絕地反攻的郭姍。

  終於,那漫天的碎片已是用完。郭姍確認沒有再多的碎片,才松了口氣卸掉了罡氣。渾身虛弱的她一腳踢開堆成堆圍著自己的碎片殘渣。正要乘勝追擊,將王振消滅之時。卻看見王振手上一晃,現出四枚銀針,嚓嚓嚓的刺在身上的穴道之上!“遭了!”精通人體筋脈的郭姍看到如此,兩雙眉眼瞬間睜大。那可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精血逆行之法!

  可惜晚了。王振雙眼瞬間赤紅,仰天大吼一聲,雙手抱元。頓時一股極強的吸力滾滾而來!呼呼呼呼!好似憑空掛起暴風。整個皇宮的風帶著呼呼的震動聲捲向王振的掌心!

  郭姍立足未穩,噠噠噠的被拉扯了幾步,連忙內力下運氣沉丹田。穩住了身形。卻驚駭的看到,那碎屑帶起一條條灰龍,瘋狂的飛向王振。那在身側呼呼猛烈的大風,好似要將一切都捲入王振的手心!那已是快跑出皇宮的寧王等人更加心驚膽顫。

  此時他們一個個趴在地上,抓著門檻,被這股巨力拉扯的飄了起來!正如平地暴風,寧王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四周,那遮天蔽日的狂風呼嘯的湧入大殿!身邊的將領還沒心沒肺的抓著牆壁隨風飄蕩高喊:“寧王,怎的起風了?京師的天氣那麼壞嗎?這也。。嗚嗚。”說不下去,一股風直接灌入口中,難受的那將領急忙閉起嘴巴,將頭壓的低低的。

  “借天地之造化。。。我輸了!”郭姍全力穩住身形,滿臉絕望的看著猶如天神一般的王振。卻見王振臉上開始紫紅的臉,漸漸滲出鮮血。心中知道這已是目前的極限。這一招隻手遮天太過霸道。王振試都沒試過。如今激發潛能使用出來,當真是日月無光,鬼哭神嚎!

  手中那越加強大的力量已是超出了王振的控制。再也無法蓄力的王振大吼一聲,不顧身上毛孔滲透而出的鮮血,將手中那極強的力量對著臉色死白的郭姍打了出去!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用現在的話將,就是一股極強的衝擊波!那郭姍看到如此,急忙全力運起陰陽罡氣。要硬受這一招!可是直到那股無形的衝力降臨在郭姍的面前之時,她才知道錯了,錯的離譜!別說抵抗,連一瞬間都不到,郭姍與整個台階連帶著殘廢的大殿,竟然被這股衝力吞沒,瞬間不見了蹤影!轟!那遠處的寧王看到了有生以來最難以置信的事。

  只見一股若隱若現的波紋自大殿散開。整個大殿連帶著那石壁台階紛紛掀飛!猶如成人打飛一片樹葉一般的掀飛!那龐然大物竟然飛到高空,解體四散而開,飛向了京師各地!轟隆隆!直到此時,那股衝擊波才來到寧王那裡。一瞬間許多士兵和將領,甚至那滿臉慌張的白若渡也是連著柱子被吹飛!哀嚎聲?沒有,那股帶著陣陣轟鳴的衝擊波所過之處,連哀嚎聲都聽不到!

  啪。。啪啪。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寧王狼狽的趴在地上,看著一下子消失了一般的屬下。心中痛苦的在流血。轉頭看向那只剩廢墟的大殿。一把拔出寶劍走上前去。“咳咳咳。。。咳咳咳!”

  跪伏在地上不停嘔著血的王振,此時渾身陣陣的顫抖。內力的反噬,精血逆行的後遺症。加之失血過多的狀態。全身上下的毛孔甚至流出細細的血珠。王振此時已是半隻腳踏進了棺材。勉強站立起來,視線卻是一陣模糊,頭昏目眩,連站立起來都十分的困難。“呼。。。呼。。”

  王振此時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看著遠處一個朦朧的身影。卻在此時,一陣危險的破空聲驟然出現!王振危急關頭,視線瞬間清晰。卻看到渾身浴血的郭姍猙獰的衝向自己!王振想動,可是身體不聽使喚。只勉強向旁邊躲了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郭姍閃現在跟前。運手成爪,一爪抓在王振的右手上!

  “九陰白骨爪!”撕拉!竟然在這一抓之下,王振的右臂被活生生的撕下來!“哼啊!”王振感到這種疼痛,連忙慘叫一聲。卻發覺身體又控制的住了。一回身對著抓著王振的右手卻虛脫無力逃跑的郭姍一掌按下!“我。。。。要死了嗎?”

  雙眼忽然有些迷茫的郭姍看著那道氣勁打來。安詳的閉上了雙眼。啪!郭姍的頭顱應聲炸裂!屍首無力的倒在地上。手中還緊緊抓著王振的那節手臂。“恩。。。。啊!”王振見終於滅殺此獠。一股鑽心的劇痛衝入大腦,不禁抓著斷臂跪在地上,嗷嗷慘叫。

  噠噠噠。。。聽到有密集的腳步聲傳來,奄奄一息的王振勉強睜開眼睛,卻是看到寧王單手持劍,站在王振的跟前。身後跟著一票負傷的將領。還有膽怯的看著他的陸冠之。不禁呵呵的慘笑道:“寧王。。。說起來,這是我們兩第一次見面啊。。”

  寧王定定的看著淒慘無比的王振,忽然轉頭問陸冠之:“白兄呢。”陸冠之低下頭來,有些懼怕王振的目光:“白大人。。。被氣浪從走,摔死在外面的街道之上了。”

  寧王抿了抿嘴,回頭將劍尖抵在王振的脖子上,猶豫了一陣,又放下來。輕聲說道:“我敬你是一代梟雄。你自盡吧。”“哈哈哈。。咳咳。”王振嘴角不停的流出鮮血,眼神萎靡的看著寧王,虛弱的說道:“沒錯,今朝我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可是。。咳咳。。可是你贏了嗎?哈哈哈哈,你也沒有贏。。”

  “哼,你以為我如你一般?連治國都不會。有何能耐教訓本王。”“哎。。。。”王振沒有反唇相譏,只是寂寥的嘆了口氣。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臉上竟然露出解脫的微笑:“成王敗寇,王爺你若是真的敬重於我,便給我一個痛快吧。一劍刺進我的心臟。”

  王振定定的看著有些猶豫的寧王,不禁笑道:“怎的?怕了?我如今已是這般摸樣,你都不敢?動手吧。。”寧王深深的一抱拳,眼睛一眯,提起劍便撕拉一下刺入王振的心臟!

  “額。。。啊。。。”感到渾身的力氣在飛速的流逝,王振眼前竟然浮現一個身影,一個站在課堂之上,教書的舉人。文征明。自己的親生父親。恍惚之中,王振忽然變成了孩童,穿著一身書生袍子。若有所思的走進了課堂。

  文征明回過頭來,看見王振卻沒有驚訝。只是微微一笑:“你來啦,等你好久了。”王振雙眼漸漸濕潤模糊,帶著笑意的連連點頭。“父親,我來晚了。”“刷!”寧王一把抽出佩劍,看著低下頭來沒有生氣,卻微笑著死去的王振。不停有些徬徨的嘆息起來。。

  ——————————

  大亂停止!寧王殺死了禍國殃民的王振。天下各省群起歸附。寧王登基,繼承大寶,建號開元。移都北京。以抵抗元蒙入侵。天下大赦。廢除了以前一系列的弊政,斬首了一群的官僚。天下重歸昌盛。因為移都北京,此次內戰史上稱為太升之變。

  故王振之前的朝廷稱為南興,高宗張師誠,亦是寧王以後為北興。禍國殃民之賊王振屍首被大卸八塊,葬於天下各地。不能全屍,以儆傚尤!而流浪天下磨練武藝的獨孤成,再次回到天山,意外發現獨孤求敗的劍冢。發現石壁上的一套劍法,正要找王振報仇之時,卻聽得王振身死,仇以得報。心灰意冷之下入了華山派,自稱風清揚。

  一年後。北直隸京師。既是北京。新開的鳳來樓之上,來了一個達官顯貴。此人一身藍白相間的麒麟袍。頭戴無邊烏紗帽。官員見了便獻媚的叫了一聲陸公公。

  此人便是那陸冠之,王振手下心腹之中唯一活著的人。今日本是帶著屬下出來吃上一頓好的。正是開懷暢飲之時,卻有一人上前摳門。打開門一看,卻是一個僧侶。陸冠之自然沒好氣。看著摸樣還算清秀,甚至有些眼熟的和尚開口說道:“這位大師可是來化緣的?我這可都是酒肉,大師恐怕不能食用啊。”

  這和尚雙手合十,躬身說道:“貧僧法號紅葉,乃是受了故人之托,交給陸公公一樣東西的。”陸冠之好奇心大起,故人?是誰?不禁帶著這和尚來到偏僻處,笑著說道:“大師說罷,哪位故人?何物相交?”

  紅葉和尚滿臉的淡漠,掏出一個小木匣子,遞給陸冠之。陸冠之左看右看,也沒什麼特殊的。不禁有些失望的問道:“到底是哪位故人?大師可否相告?”卻見紅葉微微搖了搖頭:“故人所托,不曾留的姓名。只說要是陸公公沒有死,便將此物交給公公。”

  陸冠之有點感覺是不是遇上騙子了。皺起眉頭拿出十兩銀子:“多謝大師了,這點酬勞還望大師笑納。”卻見紅葉輕輕一推,搖頭道:“金銀凡物,不要也罷。貧僧使命達成。這就告退了。”說罷轉頭就走。只剩下陸冠之張二摸不著頭腦。索性收起這木匣子,繼續跟人喝酒去了。

  漫步在京師之中的紅葉,正想著趕緊回到福建少林,前面卻傳來嗷嗷哭聲,不禁抬頭看去。卻是一個小乞丐偷東西被人打出來。正哽咽的揉著身上的傷痕。雖說是小乞丐,可是此子容貌不凡,舉止也是頗為得體。

  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上前微笑道:“小兄弟,你為何在此啊。”這小乞丐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卻看到一個和藹的和尚,不禁問道:“大師可是叫我?”見到紅葉點了點頭,小乞丐有些委屈的低聲說道:“落了難,自然淪落到此。”

  紅葉微微一笑,拉著小乞丐到一邊的攤販上吃東西。嚇得小乞丐連忙搖手:“無功不受祿,我何德何能受得起大師如此恩惠?”紅葉越看此子越是滿意,不禁點了兩碗素麵。搖手道:“我佛慈悲,一碗麵罷了。不要你的報答。如果心裡過不去,你可以跟貧僧說說你的過去,便當做報答了。”

  小乞丐的確是餓壞了,看到那熱氣騰騰的面吞了口口水,只好開口道:“大師慈悲,我便真情相待。我本是先皇時驃騎大將軍凌耀峰之孫。本名凌遠圖。可惜祖父仙逝,家道中落。沒被斬首已是萬幸。可一無所長,便落個如此下場了。”說罷便拿起筷子嘩嘩的吃麵,一副狼吞虎嚥的摸樣。

  “凌耀峰?果然是因果報應。”紅葉有些徬徨的嘆了口氣,看這孩子舉止得體,頗為禮貌。深為喜愛。不禁問道:“你如今無處可去,不若拜我為師,跟我回山吧。雖說沒有大魚大肉,但是一日三餐粗茶淡飯,也是有的。”

  小乞丐頓時停住筷子,愣愣的看著微笑的紅葉,眼淚嘩嘩的流下:“師父!請受徒兒一拜!”紅葉急忙拉起凌遠圖,笑著說道:“這禮回山了再拜不遲。不過你這姓該要避險,一路上便自稱林遠圖吧。取個諧音也好。”“多謝師父!”

  “哎哎哎。你這孩子。”紅葉再次拉起林遠圖,笑著說道:“如今開元之年,你這輩又是渡字輩。法號便叫渡元吧。”“恩!”林遠圖很是開心,忽而瞄到紅葉衣襟中的一本嶄新的書本,上書葵花寶典四個字。不禁疑惑的問道:“師父,這葵花寶典是什麼書啊?還很新的樣子呢。”紅葉一愣,拿出那顯然是墨跡新干的葵花寶典,眼神不禁有些飄忽:“這。。。只是一本閒書罷了。。”

  卻說那陸冠之,醉醺醺的回到了府邸,正要寬衣而臥之時,袖子裡掉出一個木匣子。陸冠之才想起來是一個野和尚交給自己的。索性無事,陸冠之隨意的扭開鎖頭,打開一看!卻見一本古樸的老書靜靜的躺在匣子裡。書名曰葵花寶典。

  就連書頁都翻捲了。陸冠之眉頭皺起,正要拿起此書時,卻意外的看見書下壓著一張字條,拿起來一看,頓時嚇得陸冠之亡魂皆冒!酒意瞬間醒了!只見上書八個大字:“予卿寶典,縱死無悔。”

  陸冠之雙手瑟瑟發抖,這字跡,這字跡!不正是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王振的字跡嗎!那這寶典是。。。。陸冠之忽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嚇得騰的挑起來。急忙關上門窗,吞了口口水,腦海中浮現那一年前京師皇宮之戰,王振那恐怖的足可匹敵軍隊的實力!不禁雙手顫抖的拿起這本寶典,小心翼翼的翻開一看。

  只見開頭上書八個字:“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陸冠之笑了,他猛地想起王振臨死前對寧王所說的話:“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可是你贏了嗎?你沒有贏。。”陸冠之心中不禁想到:“莫非他王振料到了我。。料到了我此時的選擇?”

  那王振臨死前地眼神,如今看來卻是暗藏玄機!不過不管如何!寶典就在我手上,我手上。。。。陸冠之的嘴角咧開了一道陰深的弧度,竟然如當初的王振一般無二。。。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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