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激蕩年華 作者：皇家僱傭貓（連載中）

第435章 貧窮不予世人一絲溫柔

    今年應該是個好年，至少微拓科技的員工們都還算開心，年終獎沒少拿，微信進展神速工作也帶來了成就感，除了沒有年會。

    是的，一般公司得搞個年會什麼的，但卡在2月1號有重要的事，搞完了麼都想要回家，也就都沒心思做什麼年會了。

    溫曉光只能給一名叫『范一鳴』的小夥子頒發之前許諾的特別獎章。

    屋外寒風凜冽，屋內熱氣朝朝。

    范一鳴是技術人員，林若生親口斷言，這小子是個天才，不管是表情包商城還是錢包功能模塊，他的貢獻都是最大的。

    這是個畢業於北大的小夥子，甘肅人，短頭髮，淨爽利落，高個頭，強壯可靠，黑框眼鏡顯得沉默寡言，破牛仔褲顯得屌絲樣十足，他是今年的幸運兒。

    「微拓新生，有緣與大家相聚於這個地方，」溫曉光在年終發言裡還是很認真的，大家都端坐於下，他也在台上站的筆直，拿著話筒講：「過去的半年裡，辛苦有，成就有，成長有，痛苦有……我知道肯定有人在加班的時候問候了我一兩句，」

    下面一陣悶著笑的騷動。

    「這些所有的情感加起來，你們可以叫它人生，也可以叫它另外一個名字——北金。就是我們腳踩著的這座城市，你們以為所有的壓力是公司給的，不，是北金給的，而公司給的是在這個城市立足的希望！」

    溫曉光緩聲，卻有堅定，「相信我，在微拓工作，只要你好好工作，在此立足，你一定做得到。」

    啪啪啪！

    「另外，我還記得，早前我的承諾，我承諾對考核績效最好的員工做出特別的獎勵——邀請他和他的家人在湯臣一品過春節，范一鳴，我說到做到！」他笑著看向左邊邊上的小夥兒，「來，上台來。林總跟我說過，范一鳴曾經打破一個記錄，在我們最趕時間的時候曾6天半沒有回過家，所以大家不要覺得不服，這是人家應得的、」

    啪啪啪！

    「我宣佈公司將會報銷他和他的父母及兩個妹妹來往中海的機票，而考慮到那邊消費可能會讓他及家人略有壓力，所以我和管理團隊商量後給了15萬額度的消費報銷，這個數字以裡，你消費，我買單！」

    嘩！

    此話一出，瞬間那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爆了！

    今年上半年開始就聽說過，溫曉光那個人啊，運氣好到爆，錢麼多到花不完，腦子好像也不太好使，獎勵員工跟撒錢似的，兩個字，大方！

    這他媽的，以前聽這兩個字就是羨慕，就是眼紅。這會兒身在公司感受著兩個字……媽的，更羨慕了！

    15萬啊！

    買啥都報銷！這購起物來不要太爽！花別人的錢永遠是多舒服點兒的。

    羨慕，太是令人羨慕！

    但其實也還好，頭獎啊，不搞的誇張一點哪有激勵效果？

    那些送寶馬、送大奔的老闆又不是沒有，公司不缺這三瓜倆棗。

    范一鳴本人也有些意外，完全不敢相信的樣子。

    「一鳴，來。」溫曉光拍著他的肩膀看著大家說：「金錢有很俗不假，但貧窮不予世人一絲溫柔！這次，你可以去看看世界有多他媽溫柔！」

    臥槽！人們只覺得溫曉光話捶打在了胸口！

    他身後的管理團隊也都露出佩服的表情，這種將公司凝聚起來的能力，可不是一般小老闆所有的，微拓才不是靠著運氣就起來的一般公司！

    ……

    ……

    「15萬啊？」范一鳴的女朋友做的傳媒行業，全身黑衣制服，她們年終獎麼是有，但肯定和搞互聯網的男友沒法兒比，「你們這溫大老闆是瘋子吧？」

    「我們老闆瘋子？」范一鳴搖頭，「你啊，那是真不瞭解情況，我老闆清醒著呢，問題是員工瘋了。」

    「噗……」制服姑娘笑道：「怎麼了？都羨慕你來著？」

    「差點沒要我的命了，溫總也真是的，15萬這事兒直接告訴大家了，你說我要不帶點禮物什麼的，是不是有點過分？」

    「喲喲喲，你就美吧，您老人家每天工作這麼拼，女朋友都曬在一邊兒了，為的什麼呀，為共產主義做貢獻啊？還不是為了在公司裡脫穎而出麼？現在當眾宣佈多滿足您那自尊心啊，裝什麼抱怨。」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范一鳴推了推眼鏡，「那好吧，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15萬啊。」

    說不想去是假的，范一鳴這小子她也沒啥可挑的了，學歷有、事業心有、愛她的心也有，雖說……之前是莫名其妙跑到了一小公司，但現在看來，這家公司也不小。

    可大過年的一起過去，算怎麼回事兒呢？

    「你幫我代買幾樣吧、」

    「沒問題！」

    ……

    ……

    之後范一鳴和家裡人也說了，分享喜悅嘛。

    再之後……就沒那麼喜悅了。

    溫曉光接到了電話。

    「好的，本來就是給你的，你這要求不算過分，沒問題，我和付經理說一聲，你明天查賬戶就可以了。」

    付與萱就坐在旁邊，問道：「怎麼了？」

    咋回事啊，這都過節了，咋還有工作。

    溫曉光失笑，「范一鳴，他問我那個15萬的報銷額度，可不可以折現。我估摸著是聽著家裡的老人說啥了，個人偏好選擇，我同意了。」

    「捨得不都花吧，家裡人勸的。」付與萱也猜測是這樣，「那我一會兒就辦了吧。」

    這次的激勵可真是夠給力的，公司上上下下都該開始惦記明年的名額了，主要是感覺，感覺知道嗎？花別人的錢給自己享受，真的是比花自己錢舒服多了，我試過。

    不管怎樣，準備放假。

    多位有收入的創作者送去了春節祝福微信。

    小惜也收到了，發信人的暱稱就是『微信表情包團隊』。

    而且很細心的是，每一條短信只配上創作者自己的作品。

    「真是貼心。」小姑娘嬉笑，這家公司的人迄今為止留下的都是滿滿的好印象，也讓她更加願意在這上面繼續創作。

    表情包要一直更新的，一個系列一個系列的出，正好到了春節收到了短信，小惜就想不如就做春節主題好了！第二彈，上線！

第436章 回家

    春節到了，2011年的春晚，周杰倫還沒到處玩，上來唱了首《蘭亭序》；黃海波還未去拯救失足少女，並著海清演了個小品，我們還能最後看到趙本山，賈玲也開始登台表演了。

    時間最是冷漠，它一直向前的姿態從不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有半分動搖。

    溫曉曉本來說要出去旅行過節，但感受了節日氛圍之後她決定要回家，

    回家看一看老爸老媽，看一看親戚朋友。

    訂好的機票都退了，回家！

    可能還是中國人的故土情，還有祖先崇拜的傳統，一年到頭了，不管怎麼樣吧，得回去一下。

    中海通往鄰省的高速上，奧迪車裡，溫曉光駕駛，溫曉曉蜷縮在副駕駛。

    「從去年到今年，你小子算是光宗耀祖了，姐為你驕傲，不過我在整理行李的時候忽然想到，要是爸媽能看到今天的你該有多高興啊，現在雖然他們不在了，但咱也得回去和他們說說話。」

    溫曉光是二話不說把行程全部取消了，帶上幾件冬天的衣服裝上車回家。

    雖然他對這對樸素的夫妻沒有多深的感情，但他重視溫曉曉的話。

    「回家先去哪兒？直接上墳麼？春節是不是不太吉利？」

    「嘖，我想去，有問題嗎？又不是大年初一，28號好嗎？」溫曉曉翻了個白眼，「怎麼好好的事兒被你這麼說出來就變味了呢。」

    溫曉光揉了揉鼻子，和她爭論是沒結果的，「買點花什麼的吧。」

    羨州城裡有一座小山，準備來說應該是土坡，不過比較大，現在是一切商業化了想辦法開發成個景點什麼的，其實原來就是墳地，他們家二老就在上邊兒。

    「帶花簡單，你什麼時候給他們帶個兒媳婦回來才是真的。」

    溫曉光說：「我現在結婚早了點吧？」

    溫家姐姐想想也明白，其實一年多前她還擔心自家弟弟結婚的事兒呢，人帥是沒錯，但真要到結婚，想取好的媳婦還是落到房子啊車子啊這些東西上面，那會兒他們可沒有。

    現在麼，結婚她是一點不擔心了，她是擔心結婚太晚。

    這事兒現在提也的確是早了。

    「晚可以晚些，但你不要胡搞！」

    溫曉光：？？？

    「我這麼正直的人，是什麼給了你懷疑，覺得我會胡搞？」

    「誘惑太多，我就怕萬一有個女的跟你耍什麼花招，蓬一下說懷了你孩子，然後問你要錢，別說這事沒可能啊！」

    「你呢？」溫曉光就無語了，「有啥進展沒有？」

    「沒有，可能看你看習慣了，看其他人就覺得長得和超級困難戶一樣。」

    那當然，帥，溫曉光還是沒得說的。

    羨州的變化除了又蓋了幾棟商品房外，倒也沒什麼。

    他們在一品良緣的房子也可以住了，溫曉光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回來，至少在私事辦完之前不要，所以在小區裡下車都得看看有沒有人。

    姐姐說得去看看雙親，那好吧，買上點東西，穿上正式莊重的服裝，溫曉光還帶著墨鏡，兩人一起上山去了。

    北風呼呼，山上還尤其冷，這兩身材都高挑挺拔的人一齊站著。

    溫曉曉絮絮叨叨說了好幾十分鐘，主要就是弟弟怎麼讓生活變好的。

    溫曉光彎腰撣了撣照片上的灰，黑白相片彷彿帶著某種力量，記憶裡的父母也似乎清晰了些。

    「你不說點啥？」溫曉曉問。

    溫曉光講：「男人是沉默屬性，我不說，但他們都懂。」

    姐姐無語，翻了白眼，這時候你耍什麼帥。不是父母墓前，我真想踹你一腳。

    其實溫曉光心裡也沒想什麼，但是他站久了竟有些入戲。

    這一年的遭遇的確夢幻，往前回溯到上一輩子…重生這經歷也還蠻奇妙的了。

    他也想起了自己真正的父母，不知道他們怎樣了。

    這個不敢深想想多了心裡難受。

    溫曉曉還以為他要哭，「行了，行了，我們下山吧。」

    下山就當是散步了，兩人抄著手一點點往下走。

    「曉光，你心裡有沒有些難受？咱父母吧，辛苦了一輩子都沒好好享福，你這麼多錢，除了我都沒人幫你花。」

    溫曉光：「……」

    「…你在暗示我什麼？」

    「沒有，正經聊天，你現在和我聊天的機會都少了。你想想，咱多久沒有這樣走著聊天了？」

    的確是蠻舒服的，就是有點冷。

    溫曉光說：「我也想沒事聊聊天，旅旅遊，但是事情越來越多，公司上下數百人看著你。」

    姐姐有些小驕傲的看著他，「你現在也是身繫那麼多家庭的人了，大人物，會不會很累？」

    「偶爾會這麼覺得吧。」溫曉光嘆著氣，「有點冷，前邊兒山腰上有賣關東煮的，買點去。」

    「曉曉姐！」忽然有人喊了他們一聲。

    溫曉光望著拐角處發現是孫夢潔，她旁邊還站著兩個女孩兒。

    「咦，夢潔，和朋友過來玩嘛？」

    「是啊。」她竄到身前，「你們不說出國嗎？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溫曉光摘下墨鏡，「本來行李都收拾好了，但你姐瘋了一樣要回來，上午剛到的。」

    孫夢潔旁邊的同學盯著溫曉光一看，人都傻了，我靠，這不是那個溫曉光嘛！

    「夢潔！」有個短髮的姑娘拍了她一下，驚訝的無以復加，「你認識？？！！」

    孫夢潔有些小得意，「這個是我表弟。」

    溫曉光是羨州人，很多人都知道，第四中學天天拿出來吹牛皮，但都只是聽過沒見過。

    「你們好。」

    一個短髮，一個有些矮胖，都是不太好意思的模樣。

    「…你好，你好」

    「…孫夢潔，你竟然有這樣的表弟。」

    被忽略的溫曉曉眉毛一跳一跳的，「那什麼，我是她表姐。」

    「喔喔。」

    溫曉曉：？？？

    「去買關東煮！」姐姐怒了。

    溫曉光無語，又沒說不買咋咋呼呼什麼。

    溫曉曉在這倆寶寶震驚的神色裡歪頭一笑，「嘿嘿，我親弟弟，親弟弟，叫他去買點東西。」

    「噗…」人家不禁笑了起來，原來大富豪私下裡是這樣子的。

    「我們能拍段視頻嗎？」

    溫曉光說：「可以啊，想拍就拍吧，不過不要全程拍，幾分鐘就行了。」

    為了公司，咱真是有啥就奉獻啥了。

    溫曉曉只能和孫夢潔默默站在一旁，「唉，這才剛有機會散散步，臭小子走到哪兒都有人認識。」

    孫夢潔挺驕傲的，「我覺得挺好的，說明他厲害啊，好多人一聽說我有個溫曉光的表弟，不知道多羨慕我呢。就像她們倆。」

    回家鄉買關東煮，這視頻出去，無聊的人們又有的議論了。

第437章 萬幾閒情

    溫曉光回到羨州了。

    消息傳的很快，吃瓜群眾會去關心他是不是很喜歡吃關東煮，有門路的人已經開始聯繫溫曉光了。

    這傢伙現在在年輕人中的受歡迎程度極高，要是四五十歲的人老是被人拍到吃這些還有作秀嫌疑，90後溫曉光一會兒魷魚，一會兒關東煮的，人們就會覺得很真實，愛吃的人多了。

    下了山之後，溫家姐弟還去逛了商場，買了些衣服。

    走半路上，溫曉光的電話就不停有人打。

    「這些人都想幹嘛？」溫曉曉問。

    「不要這種語氣和表情，不是都找你幫什麼忙，很多人就是想著吃頓飯。」

    「有什麼好吃的。」

    溫曉光說：「飯當然沒什麼好吃的，主要是吃了一頓飯，聯繫不緊密的就加深了聯繫，聯繫緊密的就更緊密了，沒什麼要緊的事兒求你辦，但拓展了這條人脈，誰還會拒絕啊。」

    「那你怎麼說？」

    「我下鄉一次，接上兩位姑姑，到咱家來吃頓飯吧，和家人吃，其他的再說。」

    白家。

    白媽媽拎著菜小跑著就回家了，「欽欽，欽欽，我在外邊兒聽人說溫曉光回來了！」

    「真的？誰說的？」白欽欽一下站起來。

    「沒誰，就議論的唄，幾個菜市場一傳，全城都知道了。」

    白欽欽拿著手機，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打給他。

    「他會不會很忙？」小姑娘求助起了媽媽。

    「忙啥，都回家過年了。你要想去找人家就去，天天在家待著幹嘛。」白媽媽心裡還想著，要是這小子來一趟家裡多好，但也不好主動叫人上門拜訪，要麼就請人吃飯，可也沒什麼好理由。

    溫曉光想要待在家裡好好地過兩天舒服日子，餓了有人做飯，困了有人鋪床，閒了在下午還能陪二姑父下下象棋。或者打打牌。

    大姑家的大女兒回來了，這位主子活成了個男人，話最多，聲最大，牌桌上有她可是熱鬧。

    「二姨父，可不能和夢潔串通啊。」

    再加上溫曉光，四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錢什麼的完全沒意義了，溫曉光也是打發時間。

    「回來看了你爸媽？」二姨父問。

    「啊，上午去看的，還撞見了二姐。」

    大姑家和二姑家的兩位，有長輩在，溫曉光是老老實實叫姐。

    「挺好的，你這孩子孝順。」

    「二姨父，你也誇誇我呀，我也孝順~」

    大姐彷彿活成了風中的一匹狼。

    「家裡怎麼樣？」溫曉光問。

    「家裡還不就那樣，沒什麼大事。」

    「要不你們搬到城裡住好了，生活設施各個方面都方便。」

    二姨父搖頭，「算了，習慣是最好的，幾十年了，來到城市我是習慣不了。」

    「等幾年也行，反正我這個當時買的時候就是看中了學區，二姐啥時候有孩子，你就在這兒帶孩子，學校就在馬路對面。」

    這天倫之樂對老人來說還是相當不錯，二姨父一想大外孫就有些美美的、

    「到時候再說。而且估計我得有的等呢，夢潔連男朋友都沒有。」

    「是該找個了，找個就快了。」溫曉光開她玩笑，「翻過年，我就給你找個青年才俊。」

    「說什麼呢，我才不要結婚呢。」

    二姨父訓斥道：「大學畢了業，不結婚你幹嘛？新年過後也24了，準備等到什麼時候？」

    大姐就聰明，她是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插，「對A啊，你們要不要？」

    ……

    在家裡呢，就是輕鬆。

    二姨父沒什麼文化，作為長輩總是想著教導幾句，又不大會說，最後只是告誡他做人的一些準則。

    晚些時候，他接到白欽欽的電話。

    隨後他出門了，這個時候的羨州城和空城一樣，車少，人少，所有的外來務工者全都回家了，找家奶茶店都不容易，最後是在一個文藝的拐角碰著了，店家還養了不少花，這兒的主人真是活出了個藝術人生。

    白欽欽穿著灰色高靴棉鞋，戴著個白色的帽子，耳邊掛著兩個絨球，小臉素淨素淨的啥妝也沒有，江南姑娘的皮膚就是好，純天然水靈勁，細膩白皙彷彿透著香氣、

    「我小學被拆了。」

    「啊？」

    白欽欽又講一次，「我小學被拆了，就是恆生路那邊那個，你不也在那讀的嗎？」

    「什麼時候被拆了？」

    「就今年秋天，我還去那邊看過呢，曉光，我要說我小時候就對你有印象，你信不信？」

    溫曉光還真有些不信，「就算你六年級，我也才四年級，四年級的孩子呀……」

    「……就只是覺得長得好看而已啊，一眼記住了，當時又沒有別的想法。」

    「所以，你現在……有別的想法？」

    白欽欽小臉刷的就紅了，看得溫曉光覺得很有趣，「你有什麼想法？」

    姑娘始終是回答不出來，瞪著眼睛捏了一下他胳膊。

    「可惜，我們初中沒有在一個學校讀，所以第一次在第四中學看到你，我還是很……很開心的，覺得緣分真奇妙，後來還鬼使神差的給你寫了情書。」

    溫曉光這麼聽下來，「那我該是你整個青春了。」

    「嗯，我連星都不追，整個青春，除了你便不剩什麼東西了。」

    白欽欽嘗試著就牽了一下他的手，右手，是帶著手套的，她才敢這樣，得到確認後，令她感覺很是欣喜。

    這樣的逛街，是她無數次夢裡的逛街。

    你過來，來到我身邊，月亮不抱你，時光摧毀你，可我愛你。

    但溫曉光還是很快松開了，畢竟在外面，給人拍到指不定引起什麼腥風血雨呢。

    儘管如此，儘管戴著手套好像都沒牽到什麼，但曖昧的味道還是俘虜了小姑娘。

    「你明年會不會還很忙，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其實溫曉光從未不讓她打電話，只是作為公司老總，頻率太高不行，隔三差五接這麼個電話你試試。

    「你打就好了。」

    「嗯，哎，對了，李素跟我說，她上個月只賺到900多塊，你快把她氣死了，可因為是你，也不敢說什麼。」

    溫曉光：「……」

    尷尬。

    他還先吃蘿蔔淡操心呢，著急的要死，結果雲南那邊出了個小天才。

    「叫她堅持堅持，以後會多的。」

    白欽欽忍不住想笑，「不說這個了，你能陪我去看場電影麼？」

    賀歲檔，總是有不錯的影片的，當然，看電影，大多不是真正要看電影……

第438章 錢是一張網

    2011年的賀歲是有好的電影作品的，譬如《讓子彈飛》、《非誠勿擾2》，丁瑩前段時間還跟溫曉光打過報告，《讓子彈飛》有發哥、葛優，一眾大牌所以根本不缺投資，至少比小鮮肉的項目投著風險要低吧，她有嘗試著去喝兩口湯，可惜了資歷尚淺，擠不進去。

    那會兒正是微信關鍵時分，溫曉光哪有心思管這些，擠不進就擠不進，能賺多少錢，整部電影票房也就6.76億，到處分分之後到手的盈利麼幾百萬頂天了。

    今兒進了這電影院，重溫一下這部口碑還算不錯的電影，還有欽欽陪著倒也挺好的。

    「你上次跟我說的論文方向我覺得還不錯，不過我還是沒搞懂，論文是干什麼用的？」

    溫曉光說：「你可以簡單的理解為描述學術成果的文章，這世界啥都有個『圈』的概念，娛樂圈裡的人靠作品說話，學術圈兒裡靠論文說話，你多讀幾篇文章，知道知道格式和一些套路就可以了。」

    「就相當於是……我們這類人的作品？」

    「對的，你看介紹學術圈的人都是講他發過什麼什麼文章。」

    白欽欽覺得有意思，「這種事你都知道。」

    溫曉光沒再繼續解釋，而且他突然來了電話。

    是路老師打給他的，路老師說：「聽說你回到羨州來了？」

    溫曉光看了看周圍，電影已經開始，他彎腰出去接，「是的，路老師，上午剛剛回來的，還沒來得及去看您。」

    「我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躺在床上不能動，是這樣曉光，萬校長呢很熱情，這幾天學校雖然放假他也天天和我在一起，知道你回來，想請你賞臉吃頓便飯，這重任就交給我了。怎麼樣，你有時間嗎？」

    聽完這話，他眉頭微皺，萬長龍是那個精瘦的中年男人，處於職業生涯黃金時期，現在是這樣，羨州是肯定要把溫曉光打造成一張對外名片的，市裡的領導也很重視處理與溫曉光的關係。

    他努力的扯上關係，自然不是為了敘舊情。

    而且路老師老實一輩子還說什麼人家天天找他玩，廢話你是我班主任，以前一些飯局不帶你，以後還能不帶你麼？

    人一上位，千絲萬縷的人情纏繞周身，看起來工作沒增加，實際上光是處理和人的關係就是很繁重的工作。

    「路老師，這樣吧，」溫曉光肯定是有取有舍的，總共幾天時間，他要都答應下來，那啥也別幹光他媽吃飯了，別說他溫曉光了，就是一般人春節回家，親戚朋友多些的，那幾天吃的叫啥飯？

    他的情況更是複雜，以前沒那麼多親戚朋友，現在是天天往外冒，都不知道哪裡來的關係，家裡雙親也不在，任憑人家說什麼我和你爸當年是好朋友什麼的。

    「萬校長的盛情和心意我心領了，你幫我帶到話，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我回來的行程實在是滿，可能抽不開身。」

    禿頭路傻子一樣，「那沒事，你有啥不好意思的，有時間就吃，沒時間就不要吃。」

    他這樣『無知』反倒讓溫曉光有些不舒服，

    那些人讓老路打電話，是想用這層關係為自己謀利，然而一旦一次不成，那些因為溫曉光而給路永華帶來的優待，就會少很多。

    他人情世故不太擅長，五十多就混了個老師，可能會想不到。但溫曉光混在各種成功的人精裡已經不短時間了。

    這一段說起來有些冰冷，可惜現實就是如此，溫曉光也不想他和老路之間的關係總是被另外的人利用，想來他還是最在乎兒子，只要自己對路華好一些，便也沒什麼問題了。

    回到電影廳裡面。

    白欽欽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女孩子心思細膩，這一出去，再進來，情緒是有小小的變化的。

    溫曉光覺得講給欽欽沒什麼，於是就把其中曲折說出來。

    小姑娘聽的極為驚訝，「有這麼誇張？那要是真有客觀原因就是拒絕了這頓飯呢？」

    「原因不重要，結果是重要的。」

    「原因怎麼不重要，萬一就是沒時間……」

    「欽欽啊，」溫曉光笑著打斷她，「我也是因為他們檔次不夠才拒絕的，這是成年人之間的心知肚明，什麼叫沒時間？如果對方檔次夠，時間就有。」

    白欽欽張了張小嘴巴，紅紅潤潤的，說不出話。

    「難怪你總對我說很忙呢……」

    嗯？

    溫曉光看著她委屈巴巴的。

    「想什麼呢？」他肩膀撞了一下，「我是說談人情與公事，當然就要檔次了，我們之間是情感，不在此列。而且我這麼講雖然有些過分，但你理解一下，如果不懂得拒絕，那我啥事也別幹了，得陪各種各樣的人。」

    白欽欽抿著小嘴巴笑了笑，小聲嬌憨道：「知道啦~我哪有什麼想什麼。」

    「不過成功好難，要像你一樣懂得非常非常多才行。」

    「如果不喜歡，你就研究你的學術。」

    「到時候，你該說我讀書讀多了。」

    「不會。」溫曉光講：「教授雖然大多理想主義，缺乏解決實際問題的經驗，說起理論都行，下到街道和一戶人家溝通解決問題都難，但我始終認為我們需要學術，需要理想主義，沒有了你們，我們這個社會就真的只剩陞官發財的人了，最後這個國家就只有一堆財富和冷漠的人。」

    「教授也要發財的。」

    「不是全部是，是憤青們擴大了這種感知，不少教授還是有情懷的。」

    「真的？」

    溫曉光緩緩的說：「一個真正受認可的學者，高校會為他配房，政府企業都會邀請他，一場會議發言40分鐘諮詢費數千元你還不一定能邀請到。本身年薪還近百萬，他不缺錢。只不過看起來很有錢讓那些社會的失敗者感到憤怒，覺得只是上課的老師憑什麼這麼富裕，非得和他們領著幾千塊錢的工資，這是他們眼中的公平。但我覺得高薪是應該的，如果教授缺錢，我們這個民族就完蛋了。所以你以後要變成我們民族的希望。」

    白欽欽噗嗤一笑，「什麼呀，都把我說成是希望了。」

    「不開玩笑的，現在金錢衡量一切，這沒問題，問題在於它衡量了什麼，房子值錢思想不值錢，車子值錢文化不值錢，奢侈品值錢藝術品不值錢，那麼最後我們這代人留給中華民族的就只有車子和房子。錢是一張網，我們不能讓它只撈上來這些東西，否則遲早有一天，我們這個民族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第439章 驚鴻一瞥

    白欽欽覺得溫曉光有變化，變得不再像個男孩兒，而漸漸像個男人了。

    至少在高中時候看到的他，雖然一樣的帥氣但不會有這種氣質，在大學時候看到的他，雖然一樣成熟，但講不出這樣的話，而且是兩個人私下裡的談資，沒必要自擺高姿態，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說的對啊，男人在有經歷之後就會長大，這點在溫曉光身上體現的更加明顯。

    相比較來說，她還是更喜歡現在的，雖然以前也很喜歡，但這時候顯然能讓人有更加安心的依賴感。

    同時她也好奇，溫曉光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他奇怪道。

    「沒有啦，」白欽欽搖搖頭，笑著說：「就是覺得你變化好大，身上一點兒學生的氣息都沒有了。」

    「必須得沒有啊，誰也受不了一個學生負責這麼大的財富運轉。」

    那些成長裡，有他自己主動的，但大多都是現實因素的逼迫下成長。

    「那你想過沒有，以後，你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以前很簡單，覺得無趣、想要成功，對生活的複雜充滿慾望，但現在再讓我回答這個問題，我會想說成為一個簡單的人，佛教講降伏其心，再加一個誠實生活，通過這樣儘量做到簡單，簡單很美，現在很多設計都在朝著簡單發展，人也是一樣，生活簡單就迷人，人心簡單就幸福，學會簡單呢，其實非常不簡單。」

    白欽欽聽的都笑起來。

    「這一套一套的，都哪裡來的。」

    「不管哪裡來的，至少你笑了。」溫曉光揉了揉她的頭，「看電影吧，這些我和你說了也沒什麼意義，有時候想的多不是好事，小孩子最快樂。」

    白欽欽憨憨的縮縮腦袋，「行吧，你說什麼就聽你的，但是你別把我劉海弄亂了。」

    「弄亂了也好看。」

    兩片紅暈爬上了臉頰。

    這樣的小姑娘，家庭幸福、富足，父母性格好，也不給什麼壓力，教育的她性格也好，從小成績優秀，幾乎沒有和父母有什麼叛逆期激烈的矛盾，無憂無慮長大，成了個乖寶寶。

    而且一般公務員家庭的人生活條件不錯，愛整潔，說的難聽點，環境不太好的人家會嫌棄，所以白欽欽總是素素淨淨的。

    這樣的女孩兒，就像百合花一樣兒，不鮮豔，只是白色，不熱烈，總是微笑。冬天時，站在雪地裡跺腳，顯得可愛，看向你時眼睛都不眨，滿是愛意。

    這樣的女孩兒，你真的很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

    羨州的冬天很冷，南方也沒有暖氣，但白欽欽還是很願意和他逛街，笑起來時一排整潔牙齒。

    「你真好看。」溫曉光忍不住說道。

    姑娘笑的更開，「真的呀？我都裹成大熊貓了。」

    「那也好看，你是很冷？」

    白欽欽本來是搖頭，不要讓人擔心，但隨後又猛的點頭，這樣的話，溫曉光應該會有所表示。

    「小機靈鬼啊。」

    姑娘眼球調皮的轉動。

    「主要……是手冷。」

    那一瞥的歡喜與害羞太過驚豔。

    突然就很喜歡驚鴻一瞥，一見鍾情太膚淺，日久生情太蒼白，眉來眼去太輕浮，最好是，只有看你那麼一眼，便如同驚鴻，也成就了這個春節最美的一幕。

    ……

    ……

    大年初一的時候，溫曉曉起床做湯圓來吃，瓷碗碰撞，清脆入鳴，這個早晨的安靜令人心曠神怡。

    實際上是昨晚看晚會，睡的晚而起的早，困。

    「不要吃的到處都是，一會兒我還得擦桌子。」

    溫曉光點點頭，其實平常的生活啥也沒有，大多都是這些嘮叨。

    「這麼困啊？一會兒下鄉我開車吧？」姐姐問。

    「行啊，不過雪化了之後，下面的路會不會不好開？」

    溫曉曉講：「不會，現在政府做了村村通路工程，早就有水泥路了。」

    「行，拜完年，吃個午飯就回來，晚上白主任請客。」

    「又有請客？」溫曉曉無語了。

    「假如過年都沒人請你，那才是有問題了呢。」

    「可你這也太多了，」

    沒關係，他有不喝酒的習慣，好多人都知道，所以吃吃飯倒也沒什麼，只不過和這些人講話就不能想說什麼說什麼了。

    「你要去嗎？」

    「我去幹什麼。」姐姐問：「都有什麼人？」

    「市裡的領導吧，白叔叔本身也是主要部門的負責人了，平常接觸的都是市委。」

    「叫你回家鄉投資？」

    溫曉光心想應該是的，雖然唯GDP論現在一直在被批評，但目前的批評僅限於學術圈，就像之前說的，教授們有啥說啥，而真正的政府開始摒棄這個方法，並真正開始落實可能還得是十八大之後，現在經濟發展還是重中之重，蘇省的生態文明建設更是要在婁書記在的時候認真當事在搞。

    投資這種事兒吧，要正確的看，也不是說都對當地有利叫溫曉光做犧牲，投資可以盈利的呀，而且市政府還會有一些土地和政策優惠，更是自己家鄉，所以說，很多大佬都會回為家鄉做點事。

    有些情感樸素的，更是直接捐贈一些。

    溫曉光雖然內心另有故鄉，但在羨州這麼久，也漸漸喜歡這個江南小城了，煙雨時光後的屋簷下，總是能窺見一些穿透時光的悠然。

    小而美，這是羨州的魅力。

    「投資商業，其實我沒什麼特別大的樂趣。」他自己也在想，就著姐姐這個問題，他思考說：「我是搞交通的，雖然沒上過幾節課，但還是聽老師講了不少。」

    「所以呢？」

    「算了，也是我自己瞎想，現代人的生活節奏慢不下來，光建一些慢節奏的硬件設施也沒什麼用，最後都淪為擺攤的地方了。還不如做些商業投資，大家有錢了，自然就沒那麼急躁焦慮了。」

    溫曉光問她姐，「你應該也負責了不少行政和商業類的事務，要不你再出份力，咱們再羨州選一個好的商業項目，你來全程跟進。」

    建一個圖書館這種事，說的好聽，除了退休老人誰來看呀，退休老人還有不少不識字的呢。

    「那要看你想弄什麼了。」

    「是要事先想好，不然晚上我兩手空空的過去也不好，一桌子領導都在。」

    做什麼是講究的，他畢竟是溫曉光，搞個小飯館，說不過去，弄個大飯店，他又覺得沒多大意思。

    不過以他的聰明，動動腦筋倒也很快就想到了……

第440章 二次元小城

    商業上成功的人在回饋家鄉的時候，大多是選擇了與自己所處的行業高度相關的項目，一方面是自己熟悉，會搞，另外也是配合了公司的發展。就像老馬不可能跑家裡去建一個萬達廣場，老王不會到四川去搞一個電商中心。

    不是說哪個項目更好更壞，問題在於，大哥您會搞嗎？想法美好，但需要落地，總得有個專業團隊去負責這件事的。

    所以溫曉光的思路自然是跟著微信在轉動，就算他想弄一個商業廣場什麼的，自己手下誰來盯？

    看著不就是蓋個房子嘛，來來來你去試試看，裡面專業的東西多了。

    再說就建好了，對公司本身又有什麼意義？

    沒有，除了錢啥也沒有。

    問題回到微信上來，他們有什麼落地的項目嗎？

    溫曉光一邊吃一邊思索，隨後開口，「之前在公司，我和劉以琦商量，要為表情形象的創作者舉辦一些定期的線下活動，最終的目的是要弄成一個這個圈子裡面的人的文化節日性質，推動表情形象行業的發展對於微信有利，如果這個行業不健康，表情包商城就沒有意義，因此我們都很上心。」

    溫曉曉問：「這和羨州能有什麼關係？」

    「這個活動可以放在羨州舉辦。」

    「啊？就這麼點兒事啊？」

    「不是，舉辦活動需要場地，而且我不想僅僅把領域侷限在表情形象，就它本身來說其實也可以可以延伸到漫畫，除此外，微信可能還會涉及到漫畫產業。」

    有一個概念一直在公司裡滋長，只不過被溫曉光壓著。

    那就是如果開通一個表情包商城，便在一定程度上供養了特定行業一定數量的從業人員。

    那麼表情可以……

    漫畫可不可以？

    不能說不可以，至少後來的字節跳動也嘗試了投資快看漫畫——這家與2014年註冊成立的公司。

    假如漫畫可以，那麼數字閱讀可不可以？

    也不能說不可以，它與漫畫共同構成了泛娛樂產業的上游，向下為影視和遊戲改編提供超級IP資源。

    鵝廠就收購起點中文網通過一些列動作組建了閱文集團，一下子手裡握住了大量的超級Ip。

    實際上，這在某種程度上構成了一個二次元社區。

    最為重要的是，溫曉光即使個人力量有限，但隨著《秦時明月》、《一人之下》這些國漫的成功，國漫行業不僅在國家層面獲得政策扶持，資本也不斷湧入這片熱土。

    靠著他一個人，必然難有作為。但如果能夠利用微信的流量打開一個小口，拋磚引玉，或許能折騰點什麼事兒出來。

    溫曉曉一時無法理解他的宏偉構想，催促道：「你倒是說話啊。怎麼做？」

    「我們在羨州建一個社區吧。一個二次元社區。這裡是江南小鎮，白牆黑瓦，拱橋廊閣，本身就極具古風韻味，至少在特徵上，它是合適的。」

    「建給誰？」溫曉曉問。

    「建給創作者和創業者，我相信國內有很多人有這方面的夢想，但是苦於無門，微拓科技可以在這裡搭建基礎設施，培養二次元的氛圍，投資部門支持人們做這方面的創業公司。」

    其實微信表情包已經吸引了一些公司主體，因為對他們來說這是『產品』的創收渠道，那些上傳作品的人現在看有的是個人，有的是企業。

    但從長遠來看，這個行業的肉肯定是被企業吃掉更多，因為他們會組建團隊專門研究用戶的喜好、幾人合力雕琢出精美的設計、團隊製作加速表情包的更新。

    這些活兒，一個人肯定幹不過一個公司。

    這樣一來，個人創作者感覺到力有不逮之後，也會開始組建工作室！

    那麼他們在哪裡組建？

    地方是其次，總得需要這方面專業的人吧。

    假如有一個地方，讓他們覺得我要在這行幹出點什麼，就得去『那兒』，這不僅對於羨州好，對於微信本身也好，對於這個行業更好。專業人才的聚集會產生極其高效的配置和意想不到的結果。

    溫曉光越想越覺得可行。

    社交就是不賺錢的，廣告一多必死，他們總得想著這麼超級流量入口怎麼用好。

    但這個項目也不是小項目，一旦立項，往家鄉的投資肯定是連續幾年、規模巨大。而假如真的做成了，羨州就成二次元代名詞了該。全國二次元擁躉到這兒朝聖，倒也挺有意思。

    如果項目巨大，就得深思熟慮。

    到了晚間。

    白主任派了車去接溫曉光過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絕對是真理。就算那個『一人』啥也沒幹，啥也沒說，但現在聰明人太多了，就像路永華的遭遇一樣，在學校地位一夜之間就能起來。

    白副主任也因為某些原因小升到了白主任。

    「下次回鄉知會一聲，早前我是聽欽欽講你不會回來，然後又突然回來，市政府的春節計畫都被你打亂了。」

    溫曉光：「……」

    您是在責怪我回家過年嗎？

    他哭笑不得，不過心裡一直記著白主任的性格就是耿直的頭鐵男，而且對於他是真幫助，所以一直當他是長輩。

    而且一個有理想的黨員，他也是由衷的敬佩。

    「本來是要出去的，可是臨近節日，還是覺得故土難捨，退了機票回來了。」

    白主任帶著笑意看了他一眼，「你能對羨州有這樣的感情，我很高興……哎，你不會是講客套話，故意哄著我這上了年紀的人開心的吧？」

    「當然不是，我騙你幹嘛？」溫曉光忍俊不禁，「而且您這習慣得改改，這話就是心裡這麼想，也不能說出來啊，你跟領導也這樣嗎？」

    「改不了了，幾十年了，能改早改了。再說我什麼人你清楚，我和你更不必戴面具了。一年講不上幾句話，還講的是假話，有意思麼？」

    溫曉光知道：「行，我以後儘量多回來，多和您講話，可以嗎？」

    白主任搖頭，「我沒這意思，你們就是太聰明了，想的多。」

    老臉掛不住，其實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溫曉光略過此節不提，「羨州我肯定還是有感情的，而且我喜歡這種江南小鎮，小橋流水人家的適合養老，以後我老了，就到這裡來。」

    「那也得我們建設的美才行。」

    溫曉光深吸一口氣，笑著道：「您放心，我會出力的，不說不和我戴面具麼？怎麼講話還拐彎抹角的？」

    「這不是……不太好意思嘛。」白主任哈哈大笑，「行，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什麼跟什麼，這傢伙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可愛。

第441章 因為羨州很美

    溫曉光的構想大致與白主任說了些，說的這中老年男性一臉的凝重。

    滿臉的『你是好心，但我聽不懂』的模樣。

    是的，這一提法兒要和一群上了年紀的領導講通不是什麼容易事兒，而且他們就喜歡多一個地標性建築，多搞點兒高科技中心之類的東西。

    不管好與不好，反正在政績上他們總是能夠寫上一筆。

    「……我是一直感覺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多創造出一些就業機會，這是我們非常願意做的。」溫曉光在桌上發言。

    羨州的書記是個短髮有些胖的女人，姓王，大家都稱呼王書記。

    王書記去年底剛來，也是因為剛來想要做成一些事，才在春節臨時改變也要與溫曉光見上一面。

    「那麼，你們準備從哪兒入手呢？」

    「舉辦活動。」溫曉光說：「這個項目很大，我自己想的很大，大到讓我個人忍不住激動，所以完整的項目中甚至包含我們自己的商業模式的升級，以至於今天晚上我肯定是沒有辦法和王書記還有各位領導做一個全面而深刻的報告，但您問我從哪兒入手，我還是有想法的，這個概念早先就是從我們想要舉辦一個相關主題的文化節開始的。」

    「舉辦活動需要一個場地，我剛剛問過白主任，羨州目前是有的，不用另建。」

    大家都點頭。

    江南到底還是富庶之地，都已經2011年了，雖說只是縣級市，但全國範圍來看比不少城市的GDP都高。一個會展中心還是能找到的。

    「展區是有的，但是展台需要重新搭。」

    這是細節問題，之後留給劉以琦去煩就好了。

    只是會展中心作為舉辦活動的場地是夠。

    但並不能為微拓省下投資房產類的支出，因為溫曉光想要構建一個硬件社區，這樣的話就需要地。

    「是不是可以和新城規劃結合起來？」白主任問了一句。

    這幾年，全國各地都在搞什麼新城，你去逛一圈好了，尤其是一些三四線的，不那麼大的城市，個個都有新城規劃。

    其實溫曉光的想法很簡單，你們要相信我，那就投資你們自己建，建好了是你們的。我無所謂，房地產雖然牛逼，肯定還不是不如目前微拓的膨脹速度。

    要是沒這個錢，我就投資，那自然的，相關產權也是歸我的。

    「這個構想是在是太大了，」王書記打了圓場，「今天咱們是過年相聚，我還是不要把它弄成一場政府會議，不然下次我們溫總該不來了。」

    領導講笑話，大家當然是哈哈一笑。

    溫曉光也客氣兩句。

    王書記說：「不管怎樣，你這個為家鄉的心我們都感受到了，我相信羨州人也都感受到，這句話有些酸，但我還是要說，溫總你前途無量，走出去是羨州的驕傲，當你回來的那一刻，羨州也永遠是你的家。」

    大家都是互相客氣，笑容滿面。

    體制內其實惡言相向的場景比私企、外企都要少，因為成本不一樣。體制外人家鹹魚翻身了，對你來說最多就是炫耀了噁心你一下，了不起勞資不干了還不行嘛，但在這兒，人家鹹魚翻身了，而你要是得罪過人家…說政治生命結束是誇張了，但至少一半沒了。

    但是歡聲笑語幾分真假，就看具體情況了。

    總而言之，一個初步意向達成了，王書記還挺有興趣，溫曉光畢竟沒必要忽悠她，或是忽悠著羨州，沒有動機的，他能得到什麼？

    既然提出來有事兒想做，那肯定是有大部分的真心實意。

    為此，她還希望派一個專員跟住溫曉光，快速對接交流，有什麼需要、憂慮就地匯報，就地形成意見，爭取早日邁出第一步。

    總有人說我們這個國家的效率低，尤其批評國企……你是沒見過領導真的重視一件事的時候，那效率，比早洩人員辦事還要快。

    ……

    ……

    白主任事後問起他究竟怎麼選了個這玩意。

    「因為羨州很漂亮。」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如果這地方有一個合適的工作，那麼這裡會是無數創作者夢想的天堂。

    江南水網稠密，羨州更是坐擁兩座自然湖泊，大大小小的溪流穿插而過，橋是小城最多的景色，每到春天，楊柳依依，每到秋天，涼爽怡人。以往留下的古鎮遺蹟被保護的很好，青石板街，苔痕階綠，斑剝的青灰色像清晨的殘夢，交錯的雙橋堅致而又蒼老。

    文化底蘊和魅力藏在每個屋簷，每個河畔，藏在柳樹下的姑娘身上，藏在遊船劃過留下的漣漪上。

    這是羨州，我的家鄉。

    幸運的地方在於，將來負責這項目劉以琦也是本地人，她也很瞭解這座小城。

    大年初二剛過，王書記派來的專員就聯繫了溫曉光。

    而溫曉光也不和他客套直接發到劉以琦那邊去，劉以琦呢，直接衝到溫曉光身邊來。

    彼時他正在中海被褚秋晨攔下來叫他一定要聽一聽關於江成醫院的事兒。

    大哥，這是你們家要搞的，現在都扔給我了就？

    中海的湖景房搞定了，他正坐著喝茶呢，劉以琦就找了過來了。

    一看到李一丹在，她更是怒氣哼哼。

    李一丹優雅起身離開了，還很友好的打招呼。

    「她是出身在這裡的土著，家在這兒，聽說我到中海就過來看一下老闆，正常的人情行為，你不要那個表情。」

    劉以琦搬了個凳子坐過來，「那個專員怎麼回事？」

    溫曉光問：「你不喜歡他？」

    「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這個大項目至少之前要商量商量吧。」

    溫曉光撥下墨鏡，「你是不是誤會了，到目前為止連落在紙上都沒有，更別談落地了，就是準備回北金商量的啊。」

    「我不是說這個。」

    「那您老到底說什麼？」

    劉以琦小嘴一撇，委屈巴巴，「這樣一來，我就得待在羨州了，你不會是吃飽了嘴巴一抹就調走我吧？再說你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離我很遠捨不得？」

    溫曉光愣住，「考慮過，而且其實…沒吃飽…」

    這…劉以琦小臉微紅，咬了咬嘴唇，「你這新房子…不帶我到屋裡參觀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