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蝶戀月
《第三十二章 訪》
蝴蝶谷中,公孫月在一旁搖扇看著好戲。
蝴蝶君抓著蝴蝶斬又抽又拔又拉又夾………用盡各種方法,使盡渾身解數,但出不了鞘就是出不了鞘。
「阿月仔……現在是看戲的時機嗎?」哀怨的聲調、下垂的嘴角,十足的可憐樣。
公孫月啜了口茶,頭連抬都懶得抬。「不該嗎?」
嗯,這茶不錯,等等拿些回浮光掠影好了。
「若不該,我馬上改。」身一站、拂了下衣袖,搖著扇子走人。
「你忍心?」抱住大腿的疑問句。
「當、然。」使勁拔著魔爪的肯定句。
嗚……阿月仔好無情喔!狠狠的重傷蝴蝶弱小的心靈………
公孫月狠狠的賞著他白眼。他章魚啊!最近動不動就來這招,是玩不膩喔!
「給你選。一、現在放手,我明天再過來;二、我〝請〞你放手,七天後再見!」
「我選一………」蝴蝶君摸摸鼻子的鬆手,滿臉的委屈。
十成十的媳婦臉,現在要是換上女裝,包准想把他帶回家的人絕對可以塞滿整個蝴蝶谷。帶回家後發現事實肯把他送走的人絕對不到一成,楚楚可憐的樣子,騙死人不償命。
「那就乖一點,明天見。」她的口氣好似在哄一個孩子,一個皮囊長的很好的孩子。
目送公孫月離去,蝴蝶君悶到鬼吼鬼叫。
「啊啊~~~~好無聊啊!!!」阿月仔好狠心,說拔不出蝴蝶斬不准出門就算了,還說偷溜被抓到……罰十倍!!!罰還沒說要怎麼罰,這…這……這根本沒人性啊!!!
「只有黃金是我的安慰~~~!」一邊搖頭晃腦的走向庫房,我歹命!
※ ※ ※
一葉扁舟順江水而下,船伕撐著槳哼著小調。船篷裡一名年過半百的男子閉目養著神,斑白的髮絲混著幾綹黑髮,身段不顯老邁反倒是精壯結實,每一塊肌肉似乎都蓄滿力量,隨時都能爆發而出。腰間繫著一只皮套,裡面的器物散著絲絲寒氣,與男子的氣勢糾纏,好似一隻蟄伏的巨獸。
「客倌,到了。」船夫在船尾輕喊著,男子雙目霎時睜開,那目含著虎威,令人不敢直視。男子對船伕含首,腳步結實的踏在地上,卻沒有留下足跡。
公孫月緩步林間,一旁的A、B蝶幫她拿著釣竿跟魚簍。沒錯,她今天要去度過悠閒的午後。
高大的身影逐漸清晰,男子沉默的走著,看見公孫月身旁的蝴蝶時眼神閃爍了下。
公孫月打量林間罕遇的行人,如刀刻出的剛毅面孔,歲月仍是留下了痕跡;怒眉炯目,令人感到不怒而威的氣勢。那一把虯髯長至胸口,又替他添了不少威勢。
「娃兒,妳的眼神很不禮貌。」就在公孫月看著他那一把鬍鬚時,一聲低沉渾厚的嗓音灌入耳中,著實嚇了公孫月一跳。那鎖住公孫月眼神,令人駭然。
「呃……僭越了。」公孫月連忙道歉,指尖卻不禁微微顫抖。
好可怕的人物。
公孫月抬起頭時,已不見人影。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她聳聳肩,繼續往江邊行進。
※ ※ ※
正在庫房裡看著一個個可愛黃金的蝴蝶君,突然一個回頭。有人闖入蝴蝶谷!
「何人敢闖我蝴蝶君的地盤?」蝴蝶君淡然說著,回應而來的是一道劍氣。蝴蝶君側身一閃,被擦過臉頰,更使他訝異的……這武功使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又是數道劍氣直襲!蝴蝶君一邊肢接疑惑卻更深。
真的很熟悉……好像曾經有看過?但是忘了在哪看到的。
就在他分神之際,一身灰袍映入眼簾時,一支長槍也抵在他的喉前。
「個子長高了,可本事卻沒長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腦中回盪,嗯……有人物畫面,但是細節還是不明。
「你是………?」蝴蝶君疑惑的問著,一邊用兩指夾住槍頭想將之移開,卻發覺就算死命的抓,但槍還是如山嶽般分毫不動。多驚人的怪力………
「這麼快就忘了我……真是個沒感情的小鬼。」槍緩緩退回,面部輪廓宛如槌子在打擊蝴蝶君的回憶。
「啊啊啊………!」
看著蝴蝶君驚愕的樣子,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就是剛才與公孫月錯身而過的人,兵首‧燕朔雲。
※ ※ ※
「我是接到你祖父來信說你離家出走,叫我四處出遊時幫他留意一下。想不到你居然跑到北域來了。」燕朔雲撇了蝴蝶君一眼,看著蝴蝶君一臉無所謂,不禁嘆了口氣。
「要不是我認出了那幾隻蝴蝶,不然我肯定不會知道你在這裡。」他用手指逗弄著一隻蝴蝶。
哇哇……真不協調的畫面。蝴蝶君在心裡叨唸著。
「那個娃兒可是你中意的人?」聲音低沉的如一聲響雷,猛烈灌入蝴蝶君的耳中。
「啊哈哈哈……是啊。」哪有那麼直接問的,很尷尬耶………
「嗯嗯,又多了一項可以跟你祖父報告的好消息了。」
「…………」
兩人沉默許久,燕朔雲不自在的撫了下鬍,便注意到放置一旁的蝴蝶雙刀。
「刀被鎖了。」燕朔雲怒眼一望,蝴蝶君瞬間發毛。
「……是啊。是那個做刀鞘的人沒信用,不知道銀貨兩訖的道理。」我怕怕……救命喔!
「……這樣也好,要是你拔出來了,應該會有些長進。」怎麼這小子越來越使我想嘆氣呢?
蝴蝶君用求救的眼神望著燕朔雲,只見後者緩緩的張嘴道:「我不會幫你,也不會教你的。」前者瞬間頹喪的趴在桌上。
怎麼這樣!小氣的死老頭!
※ ※ ※
公孫月緩步踏進蝴蝶谷,看著蝴蝶君趴在桌上要死要死的樣子,不禁莞爾。
她示意蝴蝶們把魚簍先拿去廚房放,便在蝴蝶君對面做了下來,看著桌上還有一只杯子。
「有人來過?」
「我爺爺的好友,走很久了……」聲音帶著濃濃的怨念。
「怎麼會突然來訪?」
「剛好路過……」
路過……?是他!公孫月抬了下眉。「那你在哀怨什麼?」
蝴蝶君只是把蝴蝶斬放在桌上,之後又繼續埋頭哀怨。
公孫月站了起來,看了蝴蝶君一眼,搖頭道:「真是媳婦臉。」便轉身往廚房走去。
留下渾身一震還趴在桌子上的蝴蝶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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