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 花間曲 作者:大種馬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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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ive 2007-5-14 18:11:0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 139860
golive 發表於 2007-5-17 20:27
第九章驚心二十四小時(五)

    近一個小時後,秦峰已一路從後殺至韓海與王翰所在的那節車廂。

    從最後一節車廂到那節車廂,總共經過了十一節車廂。每節車廂都是三到四個赤日教徒把守,其中兩節車廂中還有混入乘客中的肉體炸彈。

    但在秦峰手下,沒有一個恐怖分子有還手的機會。往往當秦峰進入某節車廂之時,車廂裡的恐怖分子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秦峰同時甩出的幾對方便筷射穿眉心而亡。

    秦峰沒學過飛刀之術,但他如今功力已達天道至境,舉手投足便有莫大的威力,摘葉飛花傷人性命更是不在話下。憑借高深功力生出的氣機感應鎖定敵人,再將方便筷中注入自身真元,即使隨手亂甩,被當作暗器的方便筷也能準確無誤地刺入敵人眉心。

    嚴格說來,秦峰耍的並不算是正統的飛刀。真正的飛刀永遠只能走直線,最多借助物體的反彈、空氣的摩擦又或者風速稍微改變一下飛行的軌跡。

    秦峰的伎倆,只能說是倚仗功力,憑功力控制暗器的走向,與仙俠小說中的御使飛劍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技巧,旁人學是學不來的,要他教的話他也教不會,除非旁人也有跟他一樣深厚的功力。

    一路經過十一節車廂,他如法炮製,將每節車廂中恐怖分子的裝備分發給乘客中的膽大之人,搜身更是執行得更加貫徹,畢竟乘客中混有恐怖分子的肉體炸彈已是得到了驗證的。

    秦峰進了韓、王二人所有的車廂,將他們兩人召到身前,說道:「你們把乘客們帶到後面去,空出兩節車廂來。」

    韓海問道:「要開闢戰場跟他們干了?」

    秦峰道:「剛才那個小泉什麼郎召集了那些名人去參加什麼酒會,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恐怕這酒會也到了快結束的時間,帶他們過去的那些恐怖分子隨時可能回來。一旦他們回來,我就算出手再快,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恐怖分子同時殺光。只要有一個人沒死,隨便叫一聲就能洩露天機。我雖然不怕,但要是真開火的話,這些乘客就得遭殃了。嗯,如果事情不妙,我打算直接把車廂截斷,讓車頭跑去。」

    要在瞬間將敵人的氣息鎖定,同時甩出灌注真元的暗器,如果敵人目標明顯的話還好辦。但火車過道畢竟太窄,只容兩人並肩,如果剛才那些領著名人們去餐車的赤日教徒押著名人們回來的話,人群混雜之下,秦峰還真不好施展。

    所以他打算救得一節是一節,先從這節車廂做起,把人都撤到後面去,空出兩節車廂來作為戰場。以後每救出一節車廂的乘客,便讓他們依次後退,總之要始終保持有兩節車廂的空檔。

    萬一赤日教恐怖分子發現了異常,派人來接戰,他也不必擔心傷及無辜。如果赤日教打算用強力炸彈的話,那他也可以先下手為強,把火車生生截斷,令已經脫險的車廂脫離整列火車。

    韓海點了點頭,道:「想得周到。」隨即又有些疑惑地道:「把火車截斷……只有在控制室脫下掛鉤才行,你怎麼把火車截斷?」

    秦峰眼中泛起一絲笑意,伸出右手,作了個下劈的姿勢:「當然是砍斷它!」

    韓海雖然見識了秦峰神奇的身手,但是對他所說的,砍斷火車車廂的說法還是不以為然,搖頭笑了笑,說道:「那我跟王翰現在就開始。」

    說罷,韓海和王翰示意乘客們安靜,依次向著後面的車廂行去,很快就騰出了兩節空車廂。

    做完了之後,秦峰又讓王翰去後面車廂裡把所有分到了裝備的乘客叫來,集中到其中一節空廂中,讓他們負責把守。以後每救出一節車廂中的人,便讓那節車廂中的乘客依次後撤到空廂中來,這些執槍的乘客則向前推進。

    分到了裝備的乘客約有四十餘人,這些人都是膽大包天之輩,現在聽說有機會和赤日教恐怖分子交火,雖然大多心懷恐懼,但也都相當興奮,一個個滿面紅光,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韓海在所有的持槍乘客集中到一起之後,向他們演示了一遍怎樣玩槍,然後分配五人為一組,講解了一番一旦交火,該如何互相掩護,如何輪流開火,以免同時打光子彈,造成火力真空。

    不是很詳細地講解了一番之後,韓海又選了五個膽大心細,身手敏捷的乘客,將他們帶到了車頂上佈置,以免恐怖分子從車頂突破。

    見韓海已經佈置好了,秦峰便繼續向前進發。韓海他們則耐心等待,一旦有乘客撤入這兩節空著的車廂,他們便向前推進。

    當然,關於如何推進,如何尋找掩體這類戰術動作,韓海也粗略地講解了一番。

    其實秦峰倒沒打算讓這些可能一輩子都沒摸過槍的乘客參加戰鬥,他現在自信得很,認為憑他一己之力,足夠幹掉所有的恐怖分子。之所以讓這些乘客也加入進來,不過是想多點威懾力,以防萬一罷了。

    當然,這「萬一」在秦峰看來,也是沒可能發生的。

    右手按在過道門上,陰柔的掌力將整扇門悄無聲息地震成了粉末。還沒等化為粉末的過道門四散飄飛,秦峰已甩出了四對方便筷。無聲無息中,四對方便筷穿透已成木粉的過道門,準確無誤地刺入了這節車廂中那四個已被秦峰氣機鎖定的赤日教徒眉心。

    玻璃窗?v地一聲掉在一堆木粉之上,秦峰大步走了進來,當他走進之後,那四個恐怖分子的屍體才無力的倒地,鮮血泊泊地流了滿地。

    輕哼一聲,以內力發出的聲音在所有乘客的耳邊炸響,將乘客們即將出口的驚呼壓了回去,秦峰剛準備開口說話,忽見眼前強光一閃!

    幾乎在那強光閃起的同時,秦峰已一飛沖天,雙掌拍飛了頭頂上的車皮,騰空躍出車頂!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時才傳入秦峰耳中,強橫的衝擊波從被秦峰拍碎的車頂裂口噴了出來,混混團團洶湧的熱浪,亂射的鋼珠,橫飛的血肉!

    秦峰勁隨意走,護身罡氣將衝擊波與火浪盡數排斥在外,為數不多的小鋼珠則被他避了過去。

    身在空中,秦峰清楚地看到,那節車廂所有的車窗幾乎同時碎裂,玻璃片和火浪、血肉一起向著窗外噴飛,整節車廂都劇烈地顫抖著,險些脫軌而出。

    火車飛速奔馳,當秦峰使千斤墜落下時,立足之處已是後一節的車頂。

    他眼中噴出熊熊怒火,牙關緊咬,腮邊額角青筋暴現。

    大踏步直到那被他擊出的大洞處,縱身躍了下去,放眼望去,入眼一片狼藉。

    熊熊烈火,滾滾濃煙之中,只見破碎的肢體到處都是,或掛在車座上,或倒於過道間,或僕於車窗上。鮮血和腦漿濺了遍地,被火焚燒之後發出陣陣難聞的腥臭味、硫磺味。

    偶爾有微弱的呻吟聲響起,叫了幾聲便歸於沉寂,在這樣猛烈的爆炸之下,實在很難有倖存者。

    爆炸中心處於車廂中部,中部的幾排車座現在已經完全粉碎,只剩下漆黑的殘渣。那裡的屍體狀況最慘,幾乎全部四分五裂,無一全屍。以那裡為中心,車廂四壁遍佈呈放射狀的,小鋼珠射出的坑洞。有的嵌於鐵壁上的鋼珠之上,甚至帶著肉渣鮮血,粘乎乎的腦漿。

    這種慘景,饒是秦峰殺人如麻,見了也覺滿心酸楚,直欲作嘔。

    前行幾步,忽見一排車座靠背被摧垮的車座上,一對夫婦緊緊疊在一起,妻子在下,丈夫在上,丈夫雙臂張開,似在護衛妻子。在二人的身體底下,露出一雙齊踝斷掉的細嫩小腿。

    秦峰強抑著心痛,伸手拉開丈夫那被削掉了小半邊腦袋,身上被射出十多個血洞的屍體,又拉開妻子那腰部破開一個大洞,掛著血淋淋的內臟,身上同樣也十多個血洞的屍體,看到了他們護衛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女孩,一個看上去才三四歲的小女孩。

    孩子長得粉雕玉琢一般,漂亮可愛。父母用他們的身軀擋住了火舌,讓她的容貌身體並未有被火灼燒的痕跡。

    但是此時她臉色蒼白,漂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已無半分神彩。

    她單薄細小的身體上,同樣遍佈十餘血洞。那被炸彈推動的小鋼珠威力太強了,即使父母用兩具身體擋住了她,卻仍避不開她被鋼珠洞穿的結局!

    秦峰顫抖著雙手,緩緩闔合上了孩子死不瞑目的雙眼。他鋼牙咬得??悚褐T,雙眼通紅如血,似要噴出火來。他全身顫抖著,就像秋風裡的蘆葦,終於從喉嚨深處生生擠出一句:「赤日教,我不滅你,誓不為人!」

    秦峰怒了,徹底憤怒了。即使是面對張家那上百的槍手,他也未曾像今天這般憤怒過。畢竟他跟張家之間,是互有仇恨,畢竟是他秦峰先下手為強,幹掉了張家少爺。

    但是現在卻不同,現在他秦峰好不容易坐一回火車,卻遇上了窮凶極惡的赤日教;好不容易逞一回英雄,卻眼睜睜看著整車廂的無辜百姓被赤日教炸得肢離破碎!

    眼見救人即將成功,最後卻功虧一簣,這教心高氣傲的秦峰如何甘心?尤其同胞慘死異族之手,本來對異國異族並不是特別排斥的秦峰,首次感到發自心底的憤恨!

    赤日教,在秦峰誓言必將其滅亡的這一天,正式踏上敗亡之途。

    這時,過道口那被射得千瘡百孔的前門突然打開,現出兩個赤日教徒。

    那兩個赤日教徒一個半蹲,一個直立,二人肩頭上都扛著一具火箭發射筒!

    「嗖——」兩聲銳響同時響起,兩枚火箭拖著長長的火尾白煙直擊秦峰!

    秦峰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已舉起了右手。

    他高舉著右手,右手上刀光綻現,刀芒衝起足有十米,哧一聲將那車頂刺破。

    刀芒破空,發出陣陣悶雷般的轟鳴,刀芒之上竟纏繞著道道淡藍色的電流,發出暴烈的?陞z聲。

    刀芒已幻化成一柄足有十米長的巨刀!

    「狂電——奔雷!」他大喝一聲,聲如震雷落地!

    第十章驚心二十四小時(六)

    一怒拔刀斷賊首,看我橫刀踏血來!

    狂電奔雷刀,秦家霸刀必殺之刀法,出招時以大吼震懾敵心,盡吐霸氣,伴以威猛絕倫的刀芒刀氣刀意,刀猶未至,其聲勢已奪人膽魄!

    秦峰右手作刀,一刀斬下。刀芒如長虹貫日,炫麗繽紛;刀勢如泰山壓頂,勢大氣沉;刀意如宇宙空曠,驚艷絕倫!

    鏗——手上那巨刀化作的刀芒作驚天脆鳴,切開頂上鐵皮,如割豆腐一般將其整齊地一分為二。

    兩枚火箭彈恰當其時已轟至秦峰面前不足三米處,刀芒斬落時,那纏繞著淡藍色電流的雪亮刀芒直擊火箭彈!

    轟然巨響中,刀芒與兩枚火箭彈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巨爆。

    這一爆,又與剛才那不知是誰引爆的炸彈不同。兩枚火箭彈都是高爆彈,熱浪噴發之時連鋼鐵都可熔化。雖然秦峰的刀氣逼得爆炸的氣浪和火焰盡數倒捲回去,將那兩名扛著火箭筒的死士瞬間燒成焦炭。

    而秦峰,也被反震過來的刀氣震得倒飛十多米,硬生生撞進後一節車廂中,兩臂分開抓住過道兩旁的兩排座椅靠背,直將那兩排靠背拉得變了形狀,才萬分艱辛地停了下來。

    雖然止住了身形,但以血肉之軀,全憑本身真元硬接兩枚火箭彈,仍給他造成了不輕的內傷。肺腑之間氣血翻騰,水銀一般的真元散亂無比,在經脈之中胡亂竄動。

    秦峰嘴角溢出一縷暗紅的血絲,兩股力量撞擊產生的爆炸力是驚人的。雖然他護身罡氣雄厚無比,但是剛才那股反震之力乃是匯合了他的刀氣和爆炸產生的衝擊力,兩種力道融為一體,尤其是他自身的刀氣,他的護身罡氣對發自他自身的力量,防護能力大為下降。

    這一震,相當於他用五成功力在自己胸口上硬生生劈了一掌!

    深吸一口氣,秦峰飛快地運起心法,運轉真元,調整內息,以盡快平復內傷。

    方纔的劇爆產生的後果不僅如此,火箭彈及刀氣爆發的力量,硬生生將這節車廂從中央撕扯為兩截!

    咯吱巨響中,車頂鐵皮化作無數碎塊,紛紛揚揚噴上天際。車底也破成無數碎塊,飛濺了滿地。

    被從中截斷的火車前半截仍保持高速向前疾衝,後半截則開始減速。因鐵軌上掉了無數碎鐵,後半截的車身搖晃不已,就像跑在滿是石子的山路上的木板車一樣,好像隨時可能脫軌而出。

    後面響起陣陣驚呼聲,爆炸聲太響,整列火車上的人都會聽到,後面那些獲救的乘客自然不例外。加上車廂巨震,那些剛剛逃出生天的乘客便又心生恐懼,不顧秦峰的噤聲令,忘情地呼喊起來。

    蕩氣迴腸的驚呼尖叫聲中,韓海帶著五個人端著槍衝到了秦峰身後,待看到前方正燃著熊熊烈火,一片稀爛的半截車廂,以及那漸漸遠去的前半截列車時,全都傻了眼。

    「怎麼了?」韓海大聲問道。

    「他們主動放棄了後半截列車,把火車從中間炸斷了。」秦峰這話不盡詳實,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那兩個赤日教的死士一見到他就立即發射火箭彈,好像已經料到他這個人不容易對付一般。

    他自然不會知道,當第一次爆炸發生後,本次列車上的赤日教首領小泉古三郎已經通過加密頻道詢問了一番。秦峰雖然繳了四十多套微型話筒、耳機,但卻不知道調頻,自然無法接收到小泉古三郎的詢問。

    當小泉古三郎沒能聽到後面十餘節車廂的教徒們回話時,已經明白發生了變故。而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地清除掉十多節車廂裡,全副武裝的四十多個訓練有素的教徒,令小泉古三郎相當忌憚那出手辦事的人。

    像小泉古三郎這種恐怖分子,都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之輩,當即命令兩名死士扛著火箭筒去堵那神秘的殺手。

    如果那神秘的殺手已經死在剛才的爆炸中自然最好,如果沒死,那就賞他兩枚火箭彈,就算把火車炸成兩截,也比讓那神秘殺手一節節車廂殺過來的好。

    至於為什麼小泉這麼看得起他心目中的神秘殺手,居然要出動到火箭彈來對付,理由非常簡單——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四十多個全副武裝的教徒,又能在第一次爆炸中生還,不用火箭彈還能用什麼?

    小泉倒沒想過用這兩枚火箭彈將火車炸斷。那兩枚火箭彈威力雖大,但是將火車從中硬生生炸彈還欠了點威力。但人算不如天算,秦峰霸刀已有小成,一刀之威不遜於兩枚火箭彈的威力。兩相疊加之下,竟硬生生將火車撕成了兩截。

    這樣一來,雖然秦峰行藏已露,但後面那十餘節車廂裡的乘客算是真正救下了。

    「你們馬上打電話求救,」此時秦峰已經調息完畢,那前半截的火車已經跑出數里開外,只隱隱開得見幾點燈光了,而這後半截火車的慣性速度也慢了下來,雖然震得厲害,好在始終未曾脫軌,「我去追火車!」

    說完,秦峰縱身躍下火車,施展逍遙游輕功,足不點地一般向著那遠去的半截火車追去。

    見秦峰掠下火車姿勢優雅,如御風而行,發足疾奔時輕輕一跨便掠出十多米,韓海等人頓時張大了嘴,愣愣地看著秦峰那漸漸隱沒在夜色中的身影。

    良久,才有人無比激動地叫道:「華夏足球有救了!只要他參加國家隊,拿到世界盃冠軍絕對不成問題!」

    又有人反對:「放屁,我看他進入籃球隊才是正行。你沒看他跳得多高麼?媽的,那種高度,絕對可以在三分線外起跳灌籃!」

    「我覺得他還是該加入田徑隊。我們華夏國田徑短跑一項一直沒得過什麼獎,就他剛才那速度,拿個奧運百米冠軍絕對不成問題。嗯,跳遠、跨欄、撐桿跳、跳高等等項目他都可以參加嘛,絕對能拿到獎牌……」

    身後幾人兀自爭論不休,韓海卻望著那早已看不到秦峰背影的方向,神情嚴肅,若有所思。

    秦峰當然不知道後面幾個體育迷的爭論,他跳下火車後即發足狂奔,雖然方纔所受的內傷讓他功力折了兩成,所能使出的不過七八成而已,輕功速度有所減慢。但全力施為之下,比起火車還是快了不少。

    他沿著鐵軌,緊盯著那飛速飆馳的火車,身子就像要飛起來一般。他出門時為了拉風,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的風衣,雖然兩次爆炸令他的衣服上多了幾道殘破的痕跡,卻絲毫無損其風度。撲面而來的寒風吹得他一頭撲肩長髮盡數向後拉直,那件風衣更是迎風獵獵,發出風扯大旗般的烈響。

    「風一般的男子。」秦峰給自己現在這種狀態下了個定義,小小地自我陶醉了一把。

    這一來,倒令他的憤恨消減了不少。與人對敵,最忌心浮氣燥。他剛才義憤填膺,心中氣血翻騰,滿腦子都是殺戮仇恨之念,處事不夠冷靜,方以霸刀硬接那兩枚火箭彈。

    若他冷靜的話,使出天劍絕學,即使天劍剛剛入門,但也可借助天劍絕學的挪移之法,強行將兩枚火箭彈移出車窗之外,也不必正面承受那爆炸餘波,傷敵傷己。

    雖然炸斷了火車好處多多,但剛才也確實是兵行險著,險象環生。萬一後半截的火車因掉落在鐵軌上的碎塊而脫軌,那他可就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真要強行切斷火車的話,還是用那霸刀絕技主動將其斬斷地好,至少不會在鐵軌上掉那麼多碎鐵,安全係數高了好多。

    雖然剛才萬幸沒有出意外,但是秦峰卻也有所警覺。並不是每次都能像剛才那樣好運的,一次意外,就已經足夠讓他抱憾終生。

    極力奔馳之下,秦峰離火車前半截已經越來越近,已經能夠隱隱可以看到那炸得稀爛的半截車廂了。

    但當秦峰奔至離火車約兩百米的距離時,他便發現事情已經不妙。

    那已變成車尾的半截車廂頂上不知何時已經架起了兩盞大燈,大燈旁赫然架著兩挺六管重機槍!十多個人影正在車頂上忙碌著,秦峰雖然眼力犀利,視黑夜如白晝,但限於角度,除了那兩挺重機槍和兩架大燈外,別人在忙些什麼卻是看不到的。

    而在下方,那半截車廂中也集中了十多人,兩架六管重機槍一字排開。重機槍左右還有兩台古怪的儀器,下方是半圓形的塔座,上方則豎著兩根半米長的圓形銀白色柱鐵,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幾個人正忙著在那台儀器上的花花綠綠的按鈕上亂按,看上去好像是在調試儀器。

    看清了這些,秦峰已再近五十米,離火車只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正在這時,那車頂上的那台大燈突然同時亮起,那道雪亮的光柱齊刷刷打在秦峰的身上!

    原來那是兩台探照燈,強烈的光柱一打到秦峰頭上,秦峰馬上微瞇起眼睛,瞳孔微縮,抵禦突如其來的光明。

    但是突來的強光還是令他眼前花白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間,上下共四台重機槍同時開火,無數子彈鋪天蓋地一般朝秦峰打來。

    到底是專業恐怖分子,那四台重機槍的子彈用得就挺有名堂。每十發子彈中,有一發修正彈道的曳光彈,一發穿甲彈,一發達姆彈,一發高爆彈,五發普通子彈,一發毒氣彈!

    為了對付秦峰,恐怖分子可謂下足了本錢,特種彈頭不要錢一般打出去。那毒氣彈最是珍貴,既有化學毒氣彈,又有生物毒氣彈,各種各樣的毒氣彈頭應有盡有。反正他們是恐怖分子,也不需要對環境負責,毒氣彈的子彈能有多歹毒,就造得多歹毒。

    秦峰一個不慎,眼睛只剎那間失明,便已被暴雨一般的子彈兜頭罩住,圍得密不透風!

    身法極盡可能地施展出來,秦峰在漫天的彈雨之中跳舞。僅能使出的八成功力火力全開,水銀一般的真元形諸體外,形成一層亮銀色,猶如液體般淌動的護身罡氣罩。

    幾乎只在瞬間,秦峰便向旁邊掠出,閃電般竄出了探照燈的光圈。

    但那漫天的子彈卻未完全避開,重機槍的子彈威力太大,他的護身罡氣罩即使全力開啟,或彈或震,或挪或引,將大部分子彈都彈開或是牽引到了一旁,但仍有少數子彈正面擊中了他。

    只一瞬間,秦峰便覺身體如遭雷擊,數朵烈焰火花在他護身罡氣罩外爆開,那是高爆彈的威力。但這並不算什麼,真正對他造成打擊的,卻是那穿透力奇強的穿甲彈,和無論擊中目標與否,爆開後即噴出毒氣的毒氣彈!

    秦峰的身子仰天拋飛出去,身上再度爆出十餘朵火花,十餘朵血花,鼻中則飄入若有若無地幾縷古怪氣體。

    被打飛出去的瞬間,秦峰仍不敢相信,腦子裡只轉著一個念頭:「不可能!那兩架探照燈不可能照得那麼準!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誰能在夜色中看到我的準確方位?!」

    第十一章驚心二十四小時(七)

    秦峰四肢攤開,呈大字仰躺在地上,火車再次遠去。

    真元疾走全身,那嵌入身體僅三兩分的穿甲彈慢慢地從他傷口上褪出,鐺鐺地掉落到滿是碎石子的地上。

    吸入肺腑的幾縷毒氣還來不及造成破壞,便已被他強橫無匹的真元排出體外。

    但他身邊此時已經瀰漫數種毒氣,周圍的野草樹木在毒氣的籠罩下,飛快地枯黃殘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機。

    非常霸道的毒氣,強如秦峰,也不得以真元凝成護身罡氣罩,保護住裸露在外的皮膚,同時以閉氣功屏住呼吸。

    外傷並不算十分嚴重,真元遊走內圈,傷口便已不再流血,且慢慢地收攏。但硬接火箭彈之後本就未痊癒的內傷卻進一步加重,再折他近一成功力。

    邊恢復傷勢,秦峰邊飛快地盤算著。

    以秦峰修羅魔瞳的夜視能力,自然能看出那些恐怖分子並未戴夜視儀。想來也是,赤日教恐怖分子裝上探照燈的目的,就是用突如其來的強光讓秦峰產生剎那間的失明,然後趁勢打擊。如果赤日教恐怖分子們戴上了夜視儀的話,那麼探照燈那強得熾人的光柱打出後,先瞎的反倒會是那些恐怖分子。

    這一來,問題就來了。

    秦峰追逐火車的時候,被探照燈的光柱打在身上時,離火車足有近一百五十米遠。這麼遠的距離,在漆黑的夜色中,誰能看到他的準確位置?如果只是瞎蒙的話,那兩架探照燈也不可能那麼準確無誤地同時打在他身上。

    那麼,究竟恐怖分子們是用什麼東西發現了他的位置?又或者,究竟是誰看破了他的蹤跡?

    難道是那兩台看上去像微縮版坦克炮塔的古怪儀器?難道那兩台探測燈上安裝了紅外線探測儀?

    不可能!秦峰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施展輕功疾奔時,真元疾走全身,氣息近乎完全屏閉,體溫被護身罡氣隔絕,紅外線探測儀應當也探不出他的位置。

    難道恐怖分子中間,有身懷絕技的強者?

    這一點倒像是有可能。以赤日教的實力,與華夏政府對抗對年,被聯合國列為頭號通緝組織,卻仍對苟延殘喘,足以證明其實力強大。網羅幾個實力強勁的強者也不是難事,甚至……秦峰甚至想到了人造神。

    他甚至聯想到,那個創造人造神的組織,背後就是赤日教在支持。

    但他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神州殺手組織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那觸犯上帝禁區,創造人造神的神秘組織。而赤日教雖然強大,卻遠遠稱不上神秘。以神州組織遍及全球的實力,斷不會如南晨星所說,至今都沒能找出神秘組織的真面目。

    他旋即又想到了在網上看到的,大和族曾經存在的一種特異的武士。

    那種武士被稱為忍者,據說分為許多部落,每個部落都有其特別的能力。如伊賀、甲賀這兩部,最擅長遁術、忍法,風魔這一部最擅長技擊,火影這一部則最擅長製造各種忍具。

    雖說自東瀛四島被華夏國征服,大和族絕大多數被華夏族同化之後,曾經盛行一時的忍者也已經銷聲匿跡,但網上許多人信誓旦旦地保證忍者如今還活躍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認為,大部分的忍者現在已經被國家控制,在為國家效力。他們那些神奇的遁術、忍法用在刺探情報,竊取機密,暗殺敵對國要人等等方面可以發揮出非同尋常的能力。

    同樣地,也有一部分人認為,既然仍有許多大和族後裔在鍥而不捨地為所謂光復東瀛四島而戰鬥,那麼肯定也有一部分忍者仍在孜孜不倦地與華夏國作對。

    落實到具體組織上,與華夏國衝突最激烈的赤日教之中,必然豢養了許多忍者。

    在秦峰沒有練武之前,看到網上介紹的那種種忍者奇異的能力,也曾為之驚歎過。但當他練武有成之後,再回過頭來細想網上流傳的忍者的能力,卻只覺得好笑。想來想去,所謂遁術也只不過是隱藏形跡、屏閉氣息的法門,而忍法忍具什麼的,則只不過是相當高明的障眼法、魔術之類的了。

    但對一般人來說,忍者是神秘而強大的,許多忍具的能力也是相當匪夷所思的。秦峰雖然不屑那些微末之道,但他也不能肯定,這列火車上會不會有古老而神秘的忍者。甚至於,發現他蹤跡的,就是那些忍者。

    「嘿,除了槍炮能勉強傷到我,單憑武功的話,這世上有誰能動我分毫?」秦峰冷笑出聲,自地上站了起來。

    內傷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恢復,外傷已無法對他的行動構成任何障礙。功力雖然折得只能動用七成,但就算他只剩下五成功力,仍可傲笑世間。

    看了看瀰漫在四周的毒氣,秦峰皺了皺眉頭,這數種毒氣中說不定有能自行繁衍的生物類病毒,如果任其擴散,不知道會搞出什麼亂子。

    秦峰兩掌平伸,掌心向外,默運遮天手的吸字訣,掌心微微內凹,噴出掌心外的真元立時形成兩個肉眼可見,猶如空氣波紋一般的真元漩渦。

    那一雙真元漩渦瘋狂地旋轉,瞬間產生極強的吸力。正向外擴散的毒氣被這強橫的吸力牽引得向他掌心匯聚,不到五分鐘,那已瀰漫籠罩了相當大範圍的毒氣,便與空氣中的灰塵一起聚到了他兩隻手掌掌心的兩個漩渦之中。

    他雙掌一合,兩團已經凝聚成鴿蛋大小,五顏六色的毒氣、灰塵混和物便聚合在一起。真元如火焰般噴出體外,他強運正在修煉,還只能在兩隻手掌上以真元化為火焰的「化鐵手」神功,將那團混和物煉為無害的氣體。

    這一煉,足足花了十分鐘時間,耗了他半成真元。

    耽擱了近半個小時,火車早已遠去,現在連鐵軌上都漸漸感覺不到車輪敲擊車軌的震動了。

    秦峰看了看火車遠去的方向,再次展開身法,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追去。

    正跑著,口袋裡來北京之前新買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看,顯示的是家裡新裝的座機的電話號碼。

    「喂,誰給我打電話呢?」秦峰扯下蒙面巾,按下接聽,說道。

    「啊,真能聽到秦上仙你的聲音呢!」對面傳來一個驚異稚嫩的聲音,秦峰一聽便知是段嫣然的聲音。

    「呵呵,是小段啊!怎麼樣,這個『千里傳音』筒還好用吧!」

    「嗯,真的好厲害!以前我聽祖爺說,天下內功最深的高手,用千里傳音之術,最多也只能將聲音傳出二十餘里。沒想到秦上仙你遠在千里之外,我們仍能用這個千里傳音筒說話,而且還不用耗費丁點內力呢!」

    聽著小丫頭興奮的聲音,秦峰心情更加放鬆下來,他呵呵笑道:「這就是仙界仙器的好處。嗯,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啊?」

    「我在用玄光鏡看我爺爺和他兩位結義兄弟年輕時的故事啊,今天晚上三集連放呢!秦上仙,你在做什麼?怎麼還沒休息呢?」

    「我?」秦峰自嘲地笑笑,「我是勞累命,現在正追殺一批在仙界興風作浪的魔頭。」

    「呀!」段嫣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怎麼樣,他們厲害麼?你有沒有受傷?」

    秦峰有些飄飄然,小丫頭還挺關心我的嘛,「他們的功力並不怎麼厲害,但是手中有非常厲害的仙器。威力比六脈神劍啊,降龍十八掌什麼的要大上好多倍。不過不要緊,我是誰?我是仙界第一高手秦峰秦上仙啊!他們仙器再厲害,我只用一雙肉掌,也能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嗯,那你小心一點哦。」

    「沒問題。你那幾位仙女姐姐現在都在做什麼啊?」

    「她們說要爬上一種叫做『網』的東西跟人聊天。但是很奇怪,我剛才去看了一下,發現她們沒有爬在網子上,而是坐在椅子上,對著一種比較小的玄光鏡,在一塊有很多小格子的板上敲敲打打呢!」

    「呃……」秦峰哭笑不得,「那有空的話,讓她們教教你怎麼用那東西。對了,你現在幫我把南晨星叫過來,我有事情問她。」

    「噢,好的,稍等一會兒。」

    過了一陣子,電話那頭傳來南晨星的聲音:「喂,有什麼事?」

    「我坐的這列火車遇上了赤日教劫車,他們想在北京西站將這列火車引爆。我已經跟他們交手了,救下了十多節車廂的乘客。但是現在我遇上了點兒麻煩,你知不知道赤日教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比如說,有沒有人造神或是忍者在為他們效力?」秦峰也不客套,直接就切入主題。

    「赤日教?很有名的恐怖組織哦!」頓了頓,南晨星接著說道:「赤日教的組織很嚴密,內部情況我不大清楚。不過赤日教中應該沒有人造神才對。忍者倒是有一些,但據我所知,忍者的功夫多是障眼法,對你應該構不成威脅才對。」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問題是我剛才差一點就掛掉了。」他把剛才遇到的情形向南晨星細說了一遍。

    「嗯,我想起來了,赤日教中好像還有一種非常古怪的生物……你聽說過吸血鬼沒有?」

    「吸血鬼?西方魔幻故事裡的生物,世界上並不存在。」

    「不錯,吸血鬼本身是不存在的。但是吸血鬼和神一樣,都是可以人造的。亞馬遜有一種吸血蝙蝠,體型龐大,喜歡生吸動物鮮血。後來聽說有某個瘋子生物科學家,用基因嵌入的技術,把那種吸血蝙蝠的基因嵌入某些體質特異的人類身體中,融合之後生出了吸血蝙蝠的物種特性。那些被融合吸血蝙蝠基因的人類,不僅變得以血為食,還擁有非常強的再生能力,且可以像蝙蝠一樣發出超聲波,雖然沒有攻擊性,但是在黑暗中卻比紅外線探測儀還好用。」

    「操,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瘋子科學家?」秦峰咒罵了一句,「那麼人造的吸血鬼咬人後會不會傳染?他們是不是和小說裡面說的一樣,不老不死,魔力無窮?」

    「那倒不是,人造的吸血人除了再生能力強悍,力量比普通人稍大一點之外,其它的和普通人差不多。他們不怕陽光,只是因為蝙蝠的物種特性,比較討厭陽光而已。他們咬了人也不會傳染,但是後代可以遺傳。加以訓練的話,會是非常好用的夜襲戰士,但也並不比普通人類強多少,對你來說,殺他們容易得很。」

    「你的意思是,剛才發現我行蹤的,可能就是吸血人?」

    「只有這個解釋才行得通。在吸血人的超聲波之下,你幾乎是無處遁形,除非你躲在林子裡,像樹一樣一動不動。你要小心了,如果火車上真有吸血人的話,你輕功再好,也躲不過他們的監視。要知道,吸血人的超聲波是無死角擴散的。」

    「拷……媽的,那我就跟他們明刀明槍地幹!我還不信了,憑我秦峰的絕世武功,區區幾個恐怖分子還能把我怎麼樣!」秦峰現在已經好了傷疤忘了痛,忘了剛才已經傷在赤日教的打擊之下了。

    「你要小心一點,根據我的情報,赤日教除了吸血人之外,還有幾種特種人類。那幾種特種人的資料連我都沒有,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能力。但可以肯定的是,赤日教絕不是一般的恐怖組織,他們能在我國政府的強力打擊之下生存這麼久,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好了,多謝你的關心,我會小心的。」頓了頓,秦峰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別忘了,我可是警察哦!」

    「可是吸血人這種匪夷所思的物種,應該不會是一個小警察能夠知道的吧?就算我國政府有吸血人的資料,應該也不會流傳出去的吧?」

    「呵呵……補充一句,我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警察。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少得可憐。」

    秦峰笑了笑,沒有追問下去。南晨星的能力秦峰早就覺得不簡單,手上掌握一些不可能流傳於外界的資料也不奇怪。現在南晨星不對他說實話,不代表以後不會說實話。秦峰相信,總有一天,他能夠弄清楚南晨星的底細。「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得抓緊時間做正事了。再見。」

    「嗯,再見。」

    掛斷了電話,秦峰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真是越來越好玩了,赤日教,你們中間,到底還有什麼特種人類呢?把野獸的基因嵌入人類基因中,好像也只有你們才做得出來了!」

    第十二章驚心二十四小時(八)

    「首領,是否派出天照神戰士?」面對助手楓本葉的詢問,今年三十四歲的小泉古三郎皺起了眉頭。

    他本來就是這列火車的車長,甚至火車上的大部分工作人員、乘警都是赤日教徒。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車上安排好那麼多武器。為了這次行動,他已經足足策劃了三年。

    三年前,赤日教華南區的魁首,渡邊橋三被華夏政府逮捕,赤日教策劃多次營救行動均告失敗。在數次營救未果之後,身為華南區第三領導人的小泉古三郎開始策劃一次足夠震驚世界的恐怖活動,並打算以此為要脅逼迫華夏政府放人。

    在這個時代,大和族基本上已經與華夏族融合,這為那些矢志恢復大和族,光復東瀛四島的大和遺民提供了掩護。在華夏國中,有許多隱藏得非常深的赤日教徒混進了華夏軍政兩界,擁有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和不小的潛勢力。

    在商界,赤日教也擁有相當強的勢力,甚至一些國際上知名的豪富巨商,都是有著華夏國身份的赤日教徒。

    小泉古三郎正是憑助這龐大的關係網,混進了鐵路部門,花了兩年時間,成為列車長。然後逐步將一些擁有華夏身份掩護的赤日教徒引進了鐵路部門,開始這樁世界級恐怖大案的前期準備。

    經過長達三年的策劃,小泉古三郎及其下屬終於在今天成功脅持了這列開往北京西站的火車。本次列車計有乘客兩千八百餘人,其中不乏在華夏國軍、政、商三界以及娛樂界都擁有相當影響力的一些名人。

    小泉打算以這次列車上的乘客為人質,向華夏政府要求釋放渡邊橋三。如果在限定的時間內沒有答覆的話,除了在北京西站炸掉這列火車之外,他還打算憑借事先準備的強大火力,在華夏首都製造一場混亂。

    按照小泉的設想,足足兩千八百多人的乘客,已經足夠華夏政府下定決心放人。一旦這兩千八百多人葬身火海的話,華夏政府勢必承受國際國內輿論界的巨大壓力,甚至影響華夏政府的威信,動搖華夏政壇。

    為什麼要選擇火車作為脅持的對象,也是有道理的。

    首先,控制一列滿員的列車的話,就可以一次性控制數千平民的性命。

    其次,華夏政府如果打算派出特種部隊強攻營救的話,高速奔馳的火車將使他們的營救行動無法順利展開,華夏國世界知名,號稱世界前三的特種部隊無法發揮出其強大的戰力。

    第三,萬一行動中遇上不可逆轉的意外,致使行動失敗的話,參加這次行動的赤日教骨幹及重要的作戰部隊,可以在鐵路沿線隨時下車,避免華夏政府的圍殲,保存有生力量。

    在出站兩小時後,小泉正式脅持本次列車。完全控制住列車後,小泉通知華夏政府,向華夏政府正式提出要求。並且警告華夏政府,如果想在鐵路上攔截,或是將火車扳到岔道,令其無法抵達北京西站的話,將採取凌遲的方式虐殺俘虜。

    然後小泉將火車上的那些在各界擁有一定社會影響力的名人集中到餐車中,逼迫他們與政府通話,以此向政府施加壓力。

    六小時後,北京方面正式給出答覆,懇請小泉冷靜下來,並說明現在正在開會研究如何釋放渡邊橋三,並且希望和平解決這次事件。

    小泉知道華夏政府不會輕易釋放渡邊橋三,北京方面給他的答覆不過是托詞。

    渡邊橋三身份敏感,是赤日教自魁首以下九大副魁中的一人,手上掌握了大量赤日教機密。對華夏政府來說,渡邊橋三對於他們對付赤日教有著相當重大的意義。而對赤日教來說,渡邊橋三必須營救,如果營救不成功的話,也必須將其抹殺,以防機密外洩。

    雖然從渡邊被捕後三年,赤日教華南區隱藏於華夏軍、政、商三界中的骨幹未曾受到清洗來看,渡邊並沒有洩露他手頭上掌握的機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渡邊能保守秘密多久?

    所以這次行動對小泉來說,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北京方面沒有誠意是他意料中的事,在華夏政府答覆之後,他立即聯繫了世界上最著名的幾大媒體,並和他們進行了可視通話。

    利用國際輿論給華夏政府製造點壓力,將會為這次行動更添幾分勝算。

    但是,就在小泉認為事情已盡在他掌握中的時候,一聲爆炸傳進了他耳中,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集中了大半乘客的後十幾節車廂的赤日教徒全部失去了聯繫。

    小泉當機立斷,派出兩名死士攜火箭發射筒去進行打擊。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更令小泉驚訝萬分,從那兩名死士身上攜帶的微型攝像頭傳來的畫面上看到,那個蒙著臉,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居然徒手接下了兩枚高爆火箭彈,將火車硬生生截成了兩段!

    從耐高溫的攝像頭被徹底燒燬前發送回來的圖像看來,那個該死的蒙面人,徒手接下了兩枚火箭彈之後居然還沒死!

    驚訝萬分的小泉預感到那人可能會繼續追擊火車,便安排了大量火力佈置在列車車尾,還將無比珍貴的,由赤日教本部派來的兩名暗夜君王派了出去,讓他們負責掌握那可能追來的蒙面人的行蹤。

    為了這次行動,本部給他派來了八名天照神戰士。其中兩名暗夜君王,兩名狼嚎鬥士,兩名雄獅王,兩名叢林王蟒。這八名珍貴無比的戰士,是打算用在最艱難的時刻,作為一支奇兵發揮莫大的效用的。

    在派出那兩名暗夜君王后不久,小泉便接到消息,已經擊中那徒步追來的可怕蒙面人。小泉鬆了一口氣,但過去不到一個小時,那兩名暗夜君王又發來消息,在火車尾部千米左右,又發現了那人的蹤跡。且速度絲毫不減,正逐步接近中。

    小泉剛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同時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在他的記憶中,與赤日教戰力最強的天照神戰組交手多次的華夏秘局成員中,絕對沒有像今晚遇上的那蒙面人那樣可怕的男人。

    「難道……是人造神?」小泉腦中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但他馬上否定了自己這想法,華夏秘局中至今未曾發現有人造神,那蒙面男人不可能是號稱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人間凶器」的人造神。

    當他的助手,負責本次行動具體作戰方案的楓本葉知道那蒙面人再次出現的時候,便立即請示請示道:「首領,是否派出天照神戰士?」

    「再等一等。」小泉皺了一陣眉頭,說道:「磁爆炮塔還沒開炮,如果那蒙面人連磁爆炮塔都打不死的話,再派天照神戰士。」

    等了十五分鐘左右,兩名暗夜君王傳來消息,那蒙面人在距火車兩百米左右時,被兩架磁爆塔開炮擊中,倒地不動,生死不明。

    「媽的……」秦峰張開嘴,吐出一口白煙,咒罵了一句。

    他再一次四肢攤開,仰躺在地上,全身的衣服已經殘破不堪,活像剛從火海裡跳出來一般。臉上、手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那塊蒙面巾早已粉碎成塵。

    身上的肌肉有些麻痺,尤其是雙腿,抖得跟打擺子似的,似乎完全不受控制。但這種感覺好像又很爽,尤其是當他的真元在雙腿經脈上運行時,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比夢遺還要舒服。

    在從南晨星那裡得知火車上有著在夜晚佔盡便宜的吸血人之後,秦峰調整了策略,以奇快的身法,呈不規則的路線運動。那樣的話,即使吸血人知道了他的行蹤,探照燈也無法準確地打到他身上來,那四挺重機槍也就沒辦法瞄準,就算僥倖瞄準了,他也能在對方開火之前先行避開,斷不會有剛才那種突然被襲的措手不及感。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赤日教恐怖分子這一次並沒有用重機槍進行彈雨覆蓋。

    開火的是那兩台炮塔狀,上面各有兩根金屬管的古怪儀器。當秦峰接近火車兩百米以內之後,那兩古怪儀器從它們上面的兩根金屬管上,射出了兩道電弧。

    電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儘管在那兩台古怪儀器上方的金屬管開始蓄電發亮的時候,秦峰就已經提高了警惕,作好了準備,但是當兩道電弧射出來之後,他還是沒能避開。

    電弧好像可以追蹤,在空中劃過弧形的軌跡,擊中了正準備騰空躍起的秦峰小腹和左大腿上。

    秦峰被強力的電流貫體,生生擊飛出五十米開外,強大的電流擊破了他的護身罡氣,將他全身的衣服燒燬近半,將他的肌肉擊得近乎完全麻痺。

    足足調息了近一個小時,秦峰的肌肉才恢復知覺,電焦的皮膚也漸漸脫落,被秦峰強橫無比的真元催生出一層嫩皮。

    再次吐出一口濁氣,秦峰坐了起來。

    「嘿嘿,因禍得福啊!」秦峰嘴角泛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那兩道電弧雖然拖延了他近一個小時,但是被護身罡氣弱化的電流在進入他體內之後,與他的真元融合,刺激了他身體細胞的活化能力,竟莫名其妙地使他擁有更加強橫地恢復能力。

    剛才受的內傷也在這一個小時的調息中完全恢復,功力恢復至十成。

    當然,並不是每個人被強力電流打一下都會有他這種效果。如果不是他的武功步入天道之境,真氣轉化為真元,體質早已進入先天無垢的境界的話,被那兩道電弧擊中,此刻只怕早已變成一堆焦炭。

    內視之下,秦峰馬上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欣喜之餘,便說出了剛才那一句話。

    他站了起來,望著火車遠去的方向,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那四挺重機槍已經威脅不到他了,但是那兩台古怪的儀器卻不好對付。雖然對他構不成致命地傷害,但是那兩台儀器發出的電弧近乎百發百中,打中一下就能讓他失去很長時間的行動能力。他輕功再快,也快不過電。

    如果對方夠聰明的話,在他被電弧擊中,動彈不得的時候,派出殺手來對著他近距離用火箭彈轟擊,他再神勇,恢復能力再強,恐怕也只有一命嗚呼。

    但是對秦峰強得超乎想像的能力隱隱的恐懼,讓小泉失去了除掉秦峰最好的機會。如果他聽從助手楓本葉的意見,派出一兩個天照神戰士,趁秦峰被電弧打中躺在地上調息的那段時間突然襲擊,秦峰就算有九條命也得丟了。

    「該怎麼對付那兩台放電的玩意兒?」上了一回當,秦峰當然不願再上第二回。他慢慢地向著火車馳去的方向踱著步,心裡冥思苦想著。

    忽然,天空中傳來一陣輕微的轟鳴,他抬頭望去,只見後方的天際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架直升機。

    那直升機離地面兩百餘米,上面的探照燈正沿著鐵軌探照著,飛行的速度不是很快。

    「飛這麼慢追得著火車嗎?」秦峰不滿地嘀咕著,雖然相距甚遠,但秦峰還是看清了飛機上印著的華夏軍隊的軍徽。他無情地諷刺著飛機上的乘員們:「明顯沒有火車,還照個屁呀!」

    這時,飛機已經飛臨他的頭頂,那道探照光柱也照到了他身上。

    抬手遮住強烈的光柱,秦峰低下頭,扯下一片破碎的衣襟,再次將臉蒙了起來。

    本以為飛機很快就會過去,誰知那直升機居然懸停在他上方,光柱將他死死地罩住不動了。

    「我是好人……」無奈之下,秦峰抬頭向上方說了一句。內力傳送之下,他說話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飛機上乘員們的耳朵裡。

    飛機上幾乎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唯有一個人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聽到這句話後絲毫沒有驚異之色,抓起喇叭向下喊道:「我是韓海,我是韓海!是你嗎?我們來支援你了!」

    「哦?韓海麼?連直升機都調來了,看來剛才不是在找火車,而是在找我啊!」秦峰心道,抬頭說道:「是我。火車上的人怎樣了?」

    韓海不知道秦峰的名字,但秦峰知道韓海問話的意思,而韓海也知道秦峰回答的意思。

    韓海答道:「已經派車來接了,武器也已經全部收繳,除了剛才意外傷亡的乘客外,所有人都很安全。我們現在來接你……」說罷,直升機緩緩向下降落。

    秦峰現在所處的地段是在一段山區,鐵軌四周沒有平坦的地面,當飛機落到離地面十餘米左右的時候,一架軟梯垂了下來。

    秦峰笑了笑,騰空躍起,直接躍進了機艙門中。見秦峰突然飛一般地跳進來,機艙裡的人都嚇了一跳,唯有韓海笑瞇瞇地看著秦峰,說道:「輕功不錯。聽說你是小李飛刀的傳人,外號小李飛吻?」機艙裡頓時笑作一團,其中竟有女子銀鈴一般脆爽的笑聲。

    秦峰循聲望去,只見除了駕駛員外,機艙中還有六個人,其中有一個一頭短髮,身著迷彩裝,全副武裝的妙齡少女。

    那少女皮膚微黑,想來是日夜操練暴曬所致,但看上去卻十分光滑。明眸皓齒,唇櫻瓊鼻,眉宇間透著一股飆爽的英氣,笑起來便三春盛開的桃花,漂亮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

    見到美女,秦峰精神大振,向她伸出手去,眼角眉梢儘是笑意:「小姓李,李鋒華,小李飛刀三十二代傳人。請教兵妹妹尊姓大名?」

    那兵妹妹咯咯一笑,伸出手來,和秦峰握住:「久仰小李飛刀大名,我叫龔雪慈。」

    秦峰緊緊握著她的小手,手背很嫩滑,手心雖然有幾分繭子,想來也是常年握槍所致,但絲毫不影響整隻手的質感,摸上去很有感覺。

    饒是美色當前,秦峰卻也沒忘了正事,在兵妹妹小手再摸兩把之後,轉過頭,對機艙裡其餘的人視若無睹,一臉嚴肅地看著韓海:「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軍人。」

    韓海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剛才人太多,身份必須保密。現在正式自我介紹一下,韓海,軍刀特種部隊上校。這幾位都是我的部下。」
golive 發表於 2007-5-17 20:28
第十三章驚心二十四小時(九)

    「軍刀特種部隊?」秦峰眼睛一亮,「出身顯赫啊,韓上校!」

    華夏的軍隊中,秦峰最佩服的便是這在世界上排名前三的軍刀特種部隊,在中國諸多特種戰隊中,軍刀無論是兵員素質還是武器裝備,都位居全國第一。實戰經驗更是豐富無比,據說在小規模局部特種作戰中,軍刀部隊自成建以來,未嘗任何敗跡。

    「我們的身份屬於國家機密,希望你不要洩露。」韓海笑了笑,說道:「我們這麼隱密的身份都告訴你了,你現在總該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秦峰眼角泛出一絲笑意,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道:「那可不行,我的身份比起你們更加隱密。」

    他可不想惹麻煩,看韓海這麼爽快地透露出他們那機密的身份,再看看韓上校看著自己時那種飢渴的眼神,秦峰知道一旦被他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後便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果然,韓海聽秦峰拒絕之後,說道:「難得你一身好本領,就沒想過為國效忠?如果你加入我們部隊的話,一定會有你的用武之地……」

    「我很愛國,」秦峰正色道:「但我不愛麻煩。加入你們部隊的話,我估計就沒多少自由了。這樣吧,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以我的方式為國效力,比如說……滅掉赤日教。」

    韓海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向龔雪慈點了點頭。龔雪慈衝著秦峰甜甜地一笑,拿出一本筆記本電腦,點開一個文檔,脆聲念道:「秦峰,男,生於1987年4月12日,現年十八歲。荊楚省A市人……現就讀於A市一中高三年級A班……2005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在一中校門口與仁昌集團總裁張知仁之子張昌羽發生衝突,打傷張昌羽及其保鏢二十九人……2005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晚十一時左右,張昌羽及其五名保鏢死於A市南區『江山風情』別墅區張家別墅中,死因至今未能證實。同日,張知仁養女張潔離家出走,後證實搬至秦峰家中,與其同居。2005年十二月一日晚……懷疑張昌羽、張大富,張鳳、王濤華、張蓮、朱中德、張知仁之死,以及仁昌集團的易主事件均於秦峰有關。」

    隨著龔雪慈的念誦,秦峰藏在蒙面巾後的臉漸漸變了顏色,眼神已變得冰冷凌厲起來。那份檔案非常詳細,幾乎囊括了秦峰從小到大所有的經歷。尤其是最後幾項,關於張知仁一家的兇殺案的檔案,更令秦峰驚怒不已。

    「你們什麼意思?」秦峰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很冷,是那種冷到骨髓裡的冷。就像是數九寒天,穿過牆縫的冰風。聲音伴著他漸漸升騰起來的怒意殺氣,機艙中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好幾度。

    「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身為最優秀的軍人,韓海等人當然能夠感覺到秦峰的怒意和殺機,連忙出言解釋,龔雪慈甚至還安慰性地給了秦峰一個甜得能滴出蜜來的笑容。「秦兄弟,只要你加入我們部隊,你的過往可以既往不咎,所有的檔案都可由我們來替你洗白……」

    「威脅我?」秦峰身上殺氣一斂,那冰冷的感覺頓時消逝地無影蹤。他眼中帶上了幾絲笑意,說道:「差點上了你們的當,要是我跟你們翻臉,豈不是承認張知仁一家的死跟我有關了麼?呵呵,所有的一切都還只是推測,你們還沒能掌握到任何證據吧?既然如此,我現在正式宣佈,第一,我不會接受你們的威脅,加入你們的部隊。第二,張知仁一家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什麼都不知道。」

    一番話講完,韓海等人頓時面面相覷,龔雪慈也嘲秦峰狠狠地呲了呲牙。

    碰上秦峰這種信奉人至賤則無敵的人,韓海設下的小小圈套根本無法起到任何作用。秦峰說得沒錯,秦峰殺人的事情,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人證、物證都不存在,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人是他秦峰殺的,也定不了他的罪。

    韓海打算用這份不久前搜集來的資料逼秦峰就範,卻沒想到秦峰這麼快就平息了怒火,恢復了理智。

    「好了,廢話就先別說了,告訴我,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秦峰對這個問題比較好奇。

    「你的行李裡面有你的身份證。」韓海無奈地說道:「你下車追擊之後,我找到你的位置,翻了翻你的行李,找出了你的身份證。然後利用我的身份,搜集到了你所有的資料,就這麼簡單。」

    「啊?」秦峰傻眼了,萬萬沒有想到,暴露他身份的,居然是他放在行李裡面的身份證。早知道這樣,他就把身份證貼身攜帶了。「卑鄙!隱私權是受法律保護的!你隨便動我的東西已經侵犯我的隱私你知道嗎?我可以告死你!」

    「我擁有隨機處置權。」韓海聳聳肩膀,攤開雙手,「國家給我的權力,你告不了我。」

    「算你狠!」秦峰憤憤地叫了一句,「不過我警告你,最好把我的身份保密,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否則的話,我饒不了你。」

    「遲了,」韓海眨了眨眼,笑道:「你的資料已經傳到秘局了,就算我不拉你入伙,秘局也會不厭其煩地來拉你的。」

    「秘局是什麼?」秦峰頓生警惕。

    「華夏秘密事件保護處理局,簡稱秘局。秘局裡面有很多奇人異士,基本上,凡是展露出才能,又被國家關注到的奇人異士,現在已經大半被秘局籠絡。我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

    「好啊韓海,」秦峰冷笑,冷哼一聲,道:「你還真有膽啊!」

    「謝謝。」韓海笑得很開心。

    「你知不知道,」秦峰看了看艙外,直升飛機現在已經飛到三百米的高空中,正以最快的航速向著火車馳走的方向追去,「現在我只要一跺腳,這架飛機上所有的人都得死。而且誰也不知道是我幹的,只會當作飛機失事來處理……」

    「就這麼點事,你不會就惱羞成怒,要殺人報復吧?」韓海仍在笑,但是笑容已經有些勉強。秦峰現在正死死地盯著他,那一雙瀰漫著血色雲霧的瞳仁中,透出的是不加絲毫掩飾的殺機。

    機艙裡的氣溫再度下降,秦峰濃郁的殺機讓所有人的皮膚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僵硬麻痺。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卻是大事。」秦峰逼視著韓海,呲牙一笑,那笑容有著說不出的猙獰詭異:「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做決定,我不喜歡任何人有控制我的企圖,我不喜歡一切干擾我生活的存在……觸犯我的寧靜與威嚴的,下場只有……死!」

    嘩……一陣拉槍栓的聲音,五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秦峰。

    秦峰冷冷地掃視了一周,目光特意在龔雪慈身上多停留了一陣。這個剛才還有著甜甜笑容的兵妹妹,現在卻是滿臉的冷酷,眉宇間透著一股子煞氣。但當她的目光與秦峰的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兵妹妹再冷的眼神,再烈的煞氣也不由潰敗在秦峰的魔瞳之下,眼神深處浮現淡淡的恐慌。

    「曾經有很多人用槍指著我,」秦峰冷冷地道:「但除了一個人,其他人無一例外全都去了閻王殿。」

    「幹什麼,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把槍放下,快把槍放下!」韓海忙把眾人手中的槍拉了下去。他是華夏國最優秀的軍人,無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一顆心早已磨練得堅毅無比。但是在秦峰那一雙散發著異樣魔力的眸子面前,他發現自己的心志並不如想像中堅定。秦峰的目光就像一雙冰冷的劍,好像可以透過他的眼睛刺到他的靈魂。

    龔雪慈等人垂下了槍口,雖然對秦峰那一雙翻滾著血雲的眸子有著莫名的恐懼,但他們還是堅持抬著頭,與秦峰對視著。

    「為什麼要鬧得這麼僵呢?」韓海無奈地道:「我們也是一番好意,不希望你一身本領就此埋沒……」

    「埋不埋沒是我自己的事,」秦峰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做決定。你是不是以為,以你的身份,就可以不徵求我的同意,隨意替我的將來做出決定了?你錯了,犯錯誤是要付出代價的,但看在你是個軍人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們計較。要是還有下一次,別怪我不留情面!」

    「那秘局那邊兒……」

    「秘局的人要是敢來找我麻煩,來一次我打斷一條腿,來兩次我打斷兩條腿。你把我的話傳給他們。媽的,大家平平安安過日子不是很好麼?為什麼要胡亂把人往賊船上推?」

    「那不是賊船!」龔雪慈憤憤地道:「那是保衛國家和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特別機構!你自己不愛國也就算了,幹嘛還要詆毀秘局?」

    「愛國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非得照著你們那一套來才行,懂嗎小妹妹?」秦峰嘿嘿笑著,斜瞟了她一眼。

    龔雪慈氣哼哼地白了秦峰一眼,嘟起了小嘴。這小姑娘氣質多變,拿槍的時候看上去完全是個鐵血軍人,生氣的時候卻又像極了不經事的小女孩。

    看著她這番小女兒情態,就算秦峰見慣美女,此時也不由心神微蕩。

    「不說這個了,你的話我替你帶到就是了。」韓海看出了秦峰是吃軟不吃硬的角色,忙出來打圓場,轉換了問題:「你衣服破成這樣兒,看樣子你好像吃了大虧,有沒有受傷?」

    「受傷?」秦峰不屑地輕嗤一聲,「吃虧倒是吃了不小的虧,可是想傷我,難得很哪!」

    「對方火力究竟如何?」說到了正事,韓海也嚴肅起來。其實韓海等人在看到秦峰的第一眼時,就明白他必然是經歷了一番苦戰的。從他身上那滿是彈孔,破破爛爛的衣服便可以看出來。

    但是韓海等人又不明白,為何秦峰的衣服上有那麼多彈孔,可是他看上去卻又龍精虎猛,好像連皮外傷都沒有的樣子。

    「火力非常猛,」秦峰看了看韓海等人的槍,「你們的武器沒法兒跟他們比。他們有重武器,火箭筒啊,重機槍啊什麼的。還有能打出追蹤電弧的古怪玩意兒,我就是在那玩意兒上吃了大虧。」

    「磁爆炮?」韓海等人驚訝地對視了一眼,「想不到赤日教連磁爆炮都有了!」韓海馬上對駕駛員說道:「提升高度,保持與地面五百米的垂直距離,敵人可能有磁爆炮。」

    駕駛員應了聲是,開始拔高。

    「這下可難辦了。」韓海神情凝重地道:「我們沒有裝備絕緣裝甲,有磁爆炮的話,我們想跳上火車將會冒很大風險。」

    「不是冒很大風險,而是絕對沒有成功的希望。」秦峰毫不客氣地糾正道:「就算他們沒有磁爆炮,你們也沒辦法從飛機上跳到火車上去。軟梯長度有限,你們要是降得太低了呢,飛機會被赤日教的火箭筒打下來。就算赤日教想節約彈藥,不用火箭筒打飛機吧,你們吊在空中那會兒,也只會成他們的活靶子,幾把衝鋒鎗就足夠幹掉你們了。別想著瞞過他們的眼睛,赤日教這隊人馬裡面有幾個非人的怪物,隔著一千米遠就能發現你們。無論你們從哪個位置登車,赤日教都會佈置好了對付你們。」

    「非人的怪物?隔一千米遠就能發現我們?」韓海瞇起了眼睛,「阿慈,查一查。」

    「隊長,是赤日教的暗夜君王。」龔雪慈在電腦上敲打了一陣,抬頭說道:「基因技術改造出來的吸血人,擁有不弱於蝙蝠的夜視能力,全方位掃瞄,比雷達還好用。」

    「赤日教的人畜雜交品種……嘿,早就聽說過了,沒想到這次還有機會遇上。」韓海點著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隊長,發現火車了,水平距離一千五百米左右,持續接近中!」駕駛員發出了報告。

    「繼續接近,保持斜角距離一千米以外。」韓海沉聲發令。

    火車行駛的轟鳴聲足夠掩飾直升機的聲音,對方既然攜帶了暗夜君王,那麼肯定沒有帶上小型雷達。只要飛機與火車保持一千米以上的斜角距離,暗夜君王的超聲波探測也沒法發現飛機。

    「怎麼辦隊長?」一名特種兵問道:「不知道赤日教的磁爆炮射程有多遠,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我們一進入一千米的範圍,對方肯定會架好磁爆炮塔等著我們。」

    「小秦,火車上的磁爆炮塔有多大?炮管有多長?」韓海問道。

    秦峰隨手比劃了一下:「炮塔大概這麼大吧,炮管……半米長。」

    「微型磁爆炮塔,最遠射程三百米。」韓海狠狠地吸了口煙,「該死,我們最多只能接近火車三百米圓徑範圍,這個距離我們根本沒法登車。要是沒有人質的話,老子現在就用對地導彈把車給轟翻了!」

    「讓我來吧。」秦峰說道:「把飛機開到火車車頂上方,避過對方的火力防線,我跳到車頂上去。」

    「什麼?」韓海吃驚地看著秦峰,「飛機必須保持三百米的垂直距離,這麼高跳下去……」

    「只要你們的駕駛員能保證飛機在火車的正上方,我就可以順利落到車頂上。」

    「不行,這太冒險了。三百米的高度,石頭掉下去都會摔碎……」韓海連連搖頭。

    「別忘了,我是小李飛刀的傳人。」秦峰眨了眨眼睛,「輕功是一門很神奇的功夫。」

    韓海沒有說話,只不斷地吸著煙,一支煙很快就燒到了煙屁股。「好!雖然我見過的秘局最厲害的彈跳高手也只能從二十米的空中跳到地面,但是……希望你比他強!」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14章 驚心二十四小時(十)


    飛機陡然加速,以最快的速度向火車追去。同時高度飛快地下降,在接近火車尾的時候已由五百米的垂直高度下降到三百米。

    秦峰來到了機艙門口,俯瞰著下方。

    赤日教反應很快,但是就算兩名暗夜君王在飛機闖入一千米斜角距離之時就已經將其發現,並且發出了敵襲警告,赤日教徒要佈置好防線仍需一定的時間。

    這段時間已經足夠秦峰平安著陸!

    飛機追到了車尾上方,繼續向前,不多時便已來到了火車中部。

    這時除車尾早已佈置好防線的那一批赤日教恐怖分子外,中部數節車廂上還沒有恐怖分子出現。可以清楚地看到,十幾個恐怖分子正在往車頂上爬,而車尾的恐怖分子則正忙著調轉槍口。

    「我去了!」秦峰清嘯一聲,自艙門口一躍而下。他四肢張開,身子與地面呈水平狀,借慣性往斜前方飛墜。

    「火力掩護!」韓海一聲令下,機載六管重機槍頓時開火,直射斜下方正往車頂上爬的恐怖分子,一輪槍火打下去四五個人。

    「火箭彈!」駕駛員大呼一所猛拉控制桿,飛機飛速爬升,兩枚火箭彈呼嘯著擦著飛機的肚皮飛過。

    「日,他們把磁爆炮塔搬上車頂了!」一名特種兵看著夜視望遠鏡裡的情景大叫。

    「沒關係,我們已經飛出磁爆炮塔射程之外了。現在就看秦峰的了!」韓海說道。

    但是……兩台磁爆炮塔白光一閃,兩道電弧先後打在飛機的尾翼和肚子上。

    直升飛機上冒出連串電火花,機身猛地顫抖起來,所有儀表像得了抽風般瘋狂地旋轉,飛機則在空中圓地旋轉起來。

    「儀器全完了!」駕駛員驚叫:「必須馬上棄機跳傘,否則我們全完了!」

    磁爆炮對付精密儀器無往不利,像飛機這種出不得半點岔子的精密機器,莫說被打中兩炮,就算只被打中一炮,也免不了墜毀的結局。

    「馬上跳傘……」韓海這句話剛剛說完,飛機發出一陣轟鳴,駕駛員開始爆出無數細小的火花,螺旋槳停轉,飛機打著轉兒往斜前方直墜,朝著一座山頭撞去。

    「是我錯了……這不是普通的微型磁爆炮塔……」這是韓海留給龔雪慈的最後一句話。

    來得及跳出機艙外的也只有龔雪慈一個人,她是被韓海一把推出去的。其他的戰友連傘包都沒來得及背上,就和飛機一起撞在了山包之上,夜色中爆出一團淒美的火焰之花。

    「隊長……」龔雪慈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喊,聲音隨即淹沒在烈風和叢林中。她雖然跳出了機艙,拉開了降落傘,但是當她拉開傘的時候,離地面已經只有不到一百米的垂直距離。

    所幸她落進了林中,大樹的枝葉替她緩衝了一部分下墜的力道,但是在與樹枝撞擊時,她仍聽到了幾聲清脆的骨碎聲,胸腹間傳來陣陣劇痛。她知道,肋骨斷了幾根。

    降落傘被樹枝掛住了,她停在了離地面三米左右的空中。衝力和劇痛令她幾乎窒息,口鼻間不住地淌著鮮血。她強撐著精神令自己不要暈過去,拔出軍刀,割斷了纜繩。

    啪,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吐出幾口血後,她終於暈了過去。

    東方,啟明星已跳出地面。

    秦峰目睹了飛機的墜毀。

    他在離車頂還有五十餘米的時候,攤開的身子忽然一縮,身體抱成一團,真元疾走全身,然後再猛地撐開四肢。強橫無匹的真元噴出體外,將下墜的力道抵消一部分。像炮彈般直墜的身體在空中稍稍一頓,然後在空中兩個空翻,調整成頭上腳下的姿勢,往車頂上墜去。

    就在他空翻的時候,他看到了飛機墜落,看到了從飛機裡跳出去的,那朵小小的傘花。

    然後一團耀眼的火光便在不遠處的山包上燃起。

    他心中突然一緊。雖然韓海做的事情很令他惱火,雖然他曾一度對韓海起了殺心,但平心而論,他非常敬重像韓海那樣的軍人。

    軍人,國之利劍,龍之獠牙,沒有韓海那樣的軍人,就沒有華夏在亞洲的霸主地位!

    所以,在看到飛機中只有一個人逃出去來的時候,秦峰的心居然沒來由地痛了一下。逃出來的是誰?是韓海?是那個嘴上剛生出絨毛的少年軍人,還是那個有著甜甜的笑容,甜甜的酒渦的兵妹妹?

    無論誰是那唯一的生還者,他都必須去救他。而死去的那幾個軍人,這筆賬就算在該死的赤日教恐怖分子們身上吧!

    砰!

    秦峰重重地落到了車頂上,兩腳一前一後,順勢蹲下,緩解了一部分關節的衝力。

    下墜的力道很猛,儘管秦峰已經運起輕功身法,仍將車頂踩出了兩個深深的腳印。

    而在剛剛落足車頂的那一瞬間,他左手向前甩出,藏在左邊袖筒裡的二十多對方便筷閃電般飛射向前方。一陣血雨飆射,剛剛爬上車頂的二十多個赤日教恐怖分子還沒來得及開槍,就已翻翻滾滾地跌下了火車,每個人的眉心都被筷子射了個對穿。

    與此同時,他看也不看,右手向後甩出,右手袖筒裡藏著的二十多對方便筷激射身後。

    身後隔著五節車廂的車尾處,擺著兩挺重機槍,兩台磁爆器,兩台探照燈,除了這些機器的操作人員外,還有七八個恐怖分子正端著槍半跪在車頂上,作出瞄準的動作。

    同樣沒有人來得及開槍。筷子暴雨般射進人群,將所有人的眉心洞穿,然後帶著一篷血雨腦漿,從他們的後腦勺穿了出來,沒入夜色之中。

    沒有慘叫地死亡。

    前後飛射暗器的動作都在同一瞬間完成,幹掉車頂上所有的赤日教恐怖分子之後,秦峰立即展開身法,飛掠向車尾。

    他要打掉那兩台讓他吃了大虧,並且打下了直升機的磁爆炮塔。

    離車尾只餘一節車廂。

    兩條人影自車尾所在的車廂兩旁翻上了車頂,截在秦峰正前方。

    野獸的氣息,嗜血的氣息,不帶絲毫人類感情的氣息!

    可怕的氣息讓秦峰住了腳步。他瞇起雙眼,盯著那兩個身高達兩米,赤裸著上身,肌肉雄壯得像鋼鐵,頭髮篷亂地如雄獅,甚至連鼻子眼睛嘴唇都像極了獅子的男子。

    他們緊盯著秦峰,喉嚨裡不斷地發出猛獸一般的低吼,繼而微微張開了嘴。

    口中各有兩顆長長的,匕首一般的獠牙,雪白的牙齒之上,還沾著碎肉血絲。

    身後風聲響動,秦峰身子微側,飛快地向後看了一眼。

    兩個身形瘦削,但是肌肉輪廓分明,一看就蘊含著強大的爆發力,有著綠色瞳孔,瞳仁還在微微發光的男子跳上了車頂,堵在了秦峰正後方。

    左右忽然發出幾聲絲絲聲響,兩個身高體瘦,看上去給人的感覺身體像是圓形,頂著三角形腦袋,嘴巴裡不住地吐出長長的,且分叉的舌頭的男子,扭動著身體爬上了車頂。他們一左一右站了秦峰身旁。

    秦峰多看了他們兩眼,發現他們裸露在外的蒼白皮膚下,似乎隱藏著形似鱗片的脈絡。

    前後左右,共六個奇形怪狀的男人圍住了秦峰。

    前方,又有身體瘦小的男人翻上了車頂,將車尾處的那兩台磁爆塔搬了下去。他們看上去瘦弱,但是力氣不小,而且動作靈活,一隻手將那看上去很重的磁爆炮塔夾在腋下,另一隻手勾住車頂邊緣,身子一蕩,就翻下了車頂。

    「絲絲……」那兩個即使站定了腳跟,身體仍在不住扭動的瘦長男子用綠豆眼死死地盯著秦峰,嘴唇竟慢慢地向前突出,變得又尖又長,兩顆形似彎鉤的細長尖牙赫然從他們唇縫裡突了出來!

    「嗚……嗚……」兩個站在秦峰身後,半弓著背,身子前傾,有著綠色瞳仁的瘦削男子,喉嚨裡發出陣陣狼嚎般的嗚咽。他們的雙手手背上慢慢生出了細密的黑色絨毛,指甲緩緩變長,形如鐮刀。

    最先出來的兩個身高兩米的壯漢喉嚨裡那猛獸般的低吼從未止歇過,他們身上倒不曾出現什麼異變,他們現在的樣子,就已經是七分像人,三分像獸了。

    秦峰緊盯著他們。

    在人類身上出現這種情形的異變,要是普通人見著了,至少也得嚇個半死。但秦峰藝高人膽大,非但沒有嚇到,反而看得很是有趣。

    聰明如他,在得南晨星提醒赤日教中有人獸雜交的雜種之後,聯繫到現在所看到的情形,心裡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你們……也是人畜雜交的雜種?」秦峰笑吟吟地道:「看樣子,你們的基因裡面,嵌進了猛獸的基因啊!」

    「混賬……我們是高貴的……天照神戰士……是偉大的須佐男領導下的……侍奉天照大神……保衛扶桑太陽一般……榮光的……神的戰士……」秦峰前方的一人斷斷續續地低吼道。

    「難為你們了,都成這副樣子了還能說人話。」秦峰笑逐顏開,忽然拔地而起,身子在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風車大旋身。

    十一把水果刀,七把餐叉激射而出,分射六人。他向這六人平均每人射出了三樣武器,分別瞄準其眉心、咽喉、心臟三大致命部位。

    秦峰這次射出的暗器不像那軟木製成的方便筷。水果刀自是鋒利的鋼刃,餐叉也是不銹鋼打造,連普通人都能用這兩樣東西殺人。

    夜空中閃過二十一點寒星。

    六個雜種在秦峰動的那一剎動了起來。後面兩個狼一樣的男子跳向高中,在閃避暗器的同時,自上而下撲擊向秦峰。他們的彈跳力讓秦峰小小地吃了一驚,居然跳起了足有五六米高。

    前面兩個獅頭男則是飛快地向左右一閃,在自以為躲過了暗器飛射的軌跡之後,斜撲向秦峰。

    而那兩個蛇一樣的男子則是就地一滾,就這麼翻翻滾滾地從地上向秦峰襲來。

    上、中、下三路同時進攻,這六人的配合倒也妙到毫巔,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但是這六個自以避過了暗器的雜種卻不知道,秦峰的暗器會拐彎。

    本來呈直線射擊的暗器毫無徵兆地在空中轉彎,激射六個雜種,目標仍是那三大要害!

    ?v?v?v……連串利器入肉的聲音響起,被秦峰灌注了內力的暗器如穿豆腐一般洞穿了六個雜種的三大要害處。

    痛苦的咆哮聲中,飛在空中耍帥的兩個狼一樣的男子向後飛倒跌出去,灑落連串猩紅的血花,咚地一聲落在車頂上,一動不動,已然氣絕身亡。

    而那兩個使出地趟功夫,從車頂邊緣向秦峰滾過來的,蛇一般的瘦高男子則是直接滾下車頂,掉下了火車。他們的皮膚似乎有某種奇怪的特性,令飛刀在刺入他們皮膚的時候向旁邊微微一滑,稍稍偏了一偏。但是即使避過了心臟要害,眉心、咽喉這兩處要害即使射得略偏,卻也足夠要了他們的命了。

    剩下的兩個獅頭男,則在仰天倒下之後,在車頂上抽搐翻滾了一陣,才兩腿一蹬斷了氣。

    「不錯啊……」秦峰看著兩個獅頭男的屍體,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的肌肉骨骼非常堅硬,秦峰的飛刀暗器在內力灌注之下,連鋼鐵都可以洞穿,卻只是剛好刺穿了兩個獅頭男的要害,沒能在他們身上打個對穿。

    雖然秦峰收拾到這六個所謂的天照神戰士易如反掌,但是秦峰也看出來了,這六個雜種身體強橫得可用恐怖來形容。他們的反應速度、爆發力、抗擊打力等等各方面的素質是普通壯漢的十到二十倍。尤其是那兩個獅頭男的骨頭,似乎比鋼鐵還要稍稍硬一點。

    這樣的戰士,如果用來對付普通人的話,普通人決不是對手。就算是特種兵,也沒辦法在他們手上討得了好去。以秦峰擲暗器的速度,六人居然還能躲過第一輪的射擊,這足以證明,他們的反應速度足夠躲過射向他們的子彈。

    秦峰沒有多花時間在車頂上,幹掉六個攔路的雜種之後,他大步走到車尾,掄開大腳,將車頂上的探照燈和重機槍都踢下了火車。鋼鐵兵器在他的腳力下,被踢得變形散架。

    然後他在車頂上從車尾開始向前走,同時五感全開,感應著腳下的一舉一動。

    車尾的這一節車廂沒有人,再前面一節也沒有人,再前面,再前面都沒有人。

    秦峰知道,這半截火車上還有一千出頭的乘客,一連經過四節車廂都是空的,證明車上的乘客已經被集中到了有數的幾節車廂中。

    「人質都準備好了麼?」車長室中,小泉古三郎神情陰鬱地問。

    「首領,所有人質一千零八十九人,都已經集中在七節車廂中。我們的人也混在裡面,安排了十四個『玉碎神風』。」助手兼參謀楓本葉恭敬地回答。「玉碎神風」便是赤日教的肉體炸彈了。

    「那些尊貴的客人呢?」尊貴的客人,便是他一開始就用喇叭召喚去的那些名人。

    「都集中在餐車,每個人身上綁了十公斤TNT。」

    「喲西……」小泉古三郎點了點頭,雙手捂著臉,用力地揉了一陣,「真是失敗啊!策劃了這麼久的一次行動,居然被一個人破壞了,還搭上了六位尊貴的天照神戰士……可怕的華夏武士……」

    「首領,暗夜君王報告,那華夏武士已經走到第一節集中大量乘客的車廂頂上了!」一名赤日教徒在門外報告道。

    「首領,您該棄車了。」楓本葉說道。

    「棄車?這次行動失敗,且已經搭上了我教百餘名勇士的性命,責任全都在我,我怎麼能苟且偷生!」小泉怒道。

    「首領……」楓本葉還等再勁,卻被小泉一揮手打斷了。他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車長制服,道:「楓本君,請帶著兩位暗夜君王和磁爆炮塔下車。天照神戰士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磁爆炮塔是目前世界頂尖的磁爆武器,絕不能再有任何損失了!而我必須留下來對這次行動的失敗負責,我必須去見一見那個憑一己之力挫敗了我們行動的華夏武士。就算不是他的對手,我也必須與他同歸於盡,提前消滅這個能對我教產生威脅的可怕人物!拜託了楓本君!」說著,他對楓本葉用力地一鞠躬。

    然後他大步走到門前,用力拉開了車長室的大門。站在門口,他頓了一頓,望著窗外微白的天空,喃喃道:「多想去看看……富士山下純潔的櫻花啊……」

    「首領……大人……」楓本葉嘴唇顫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眼睛裡面慢慢溢出淚光。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十五章 生死時速(中)


    列車在清晨的寒風中飛馳,車輪撞擊鐵軌的聲音敲碎了清晨群山中的寂靜,車皮上凝聚了晶瑩的露滴,又飛快地被風帶走。

    小泉身後跟著四個全副武裝,神情堅毅的赤日教徒,大步向著餐車走去。

    與此同時,楓本葉帶著十幾個身手敏捷的赤日教徒陸續跳下了火車。那兩個人畜雜交的暗夜君王也在其中,一人夾著一台磁爆炮塔從火車上跳下,動作敏捷得像猴子一般。

    這列特快車現在已經在用最高速度行駛,時速達一百四十二公里。從如此高速的火車上跳下來,除了那兩個暗夜君王之外,楓本葉等人或多或少顯得有一些狼狽。

    跳下火車之後,楓本葉等人聚集到一起,鑽進了鐵軌旁的山林中,向著火車來時的方向快速行去。

    龔雪慈是被從樹葉上滴下來的露水澆醒的。

    昏迷了一夜的她,醒過來的時候全身都疼得厲害,稍稍挪動一下身子,便不由自主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不遠處好像傳來了陣陣細碎的腳步聲,龔雪慈忙伏下身子,忍痛趴在草叢中,耳朵貼在地面,判斷腳步聲的來源。

    從聲音聽起來,來的不是猛獸,龔雪慈先放下了一半心。透過草叢的間隙,她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沒過多久,便見到一群全副武裝的人在林間快步行來。

    從這群人的衣著上來看,九成九是恐怖分子。龔雪慈屏住了呼吸,悄無聲息地把身子伏得更低,雙手悄悄挪到了腰間,左手握住軍刀刀柄,右手握住手槍。

    那一行人足有十五人之多,雖然從他們行進的路線上來看,並不會撞到龔雪慈,但是龔雪慈仍不敢掉以輕心。

    突然,隊伍中兩個身材矮小單薄,皮膚蒼白得無一絲血色,看上去一陣風便能刮倒,卻偏偏一人夾了一台看上去非常笨重的金屬儀器的男子停住了腳步。

    龔雪慈的心猛地一緊,她自然看得出來,那兩個男子腋下夾著的是磁爆炮塔。像那種微型的磁爆炮塔,重量也在一百公斤上下,卻被他們像夾稻草一般夾著,可見其一定有著與體型不相稱的可怕力量!

    龔雪慈當然不知道,這一行人便是楓本葉帶領的,從火車上逃下來的赤日教恐怖分子的作戰骨幹。

    「怎麼了?」見兩個暗夜君王停住了腳步,楓本葉不解地問道。

    兩個暗夜君王鼻翼微微抽動著,過了好一陣,左邊那個緩緩說道:「有血腥味,活人的。」

    十二個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聞言頓時作出警戒姿態,將楓本葉及兩個暗夜君王圍在中間,槍口一致對外。

    「在哪裡?」楓本葉也有些緊張,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可怕了,跟華夏國特種部隊都有一拼的赤日教作戰部隊,今天卻被一個華夏武士打得落花流水。甚至連赤日教引以為傲,連華夏國聚集了奇人異士的秘局都不敢輕視的天照神戰士也在那華夏武士手上折了六個,楓本葉現在幾乎有點風聲鶴唳的感覺。

    「在……那裡!」右邊的暗夜君王伸出右手,朝某個方向一指。

    十二個黑洞洞的槍口頓時指向他所指的方向。

    龔雪慈大驚,那單薄慘白的男子所指的方位,居然正是她潛伏的位置!

    楓本葉作了個手勢,便有兩個赤日教徒端著槍,小心翼翼地向著龔雪慈潛伏的位置走來。

    一陣清脆的槍聲快速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驚碎了黎明的寧靜,無數宿鳥撲楞楞地沖天飛起,在叢林的上空驚作一團。

    五分鐘後,天上飄落的羽毛緩緩地飄進了林間,太陽掙扎著跳出了山頂,金色的晨輝灑進了林間。

    龔雪慈坐在地上,背靠著一棵大樹,清冷的陽光沒給她帶來絲毫溫暖的感覺,她感到自己好像跌進了冰窖,徹骨的冰寒令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顫抖著。

    她雙手無力地垂在地上,雖然手已無力,可她右手還是握著那把已經打空了的手槍,左手還是緊握著那把沾了血的軍刀。

    兩個赤日教徒仰臥在她身前,其中一個眉心穿了一個血洞,胸膛上佈滿彈孔。另一個則是咽喉上開了一個大口子,身下的草地已被鮮血染紅。

    而龔雪慈大腿和雙肩上也有五個彈孔,胸腹的迷彩服已經被槍彈打得稀爛,如果不是裝上了特製避彈衣,恐怕她連肚腸都會被打出來。

    大腿和雙肩的傷口不至於致命,但是她雪白修長的頸子上,卻有兩個令人觸目驚心的小孔。

    孔很小,看上去像是被銳物扎穿一般,邊緣也沒有血跡,創口的皮肉呈粉白色,好像那創口不曾流過血一般。

    但事實上,她全身的血幾乎已經全干了,就連身上那五個彈孔,都無血可流。

    她的神智漸漸昏迷,意識慢慢地喪失。她身子陣陣顫抖著,美麗的大眼睛漸漸失去光澤。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透過樹林的間隙,她那微昂著的頭正對著東方山頂上紅色的太陽,溫柔的陽光在她眼中漸漸黯淡。

    眼前忽然多了一片陰影,太陽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還沒來得及去想究竟是什麼擋住了她最後一次看太陽的視線,那陰影忽然矮了下來。

    卻是一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前的人影蹲了下來。

    一張中年人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那張臉看上去很和藹,很慈祥。一把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那聲音不大,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卻被她聽得清清楚楚,就好像直接在她腦海裡響起一般。

    「你快要死了。但是看得出來,你並不想死。我有辦法讓你不死,但你要想清楚,生老病死是天地造化,生死平衡是自然規律,如果強行逆天的話,那麼你將受到天道永恆的懲罰。如果你不介意受到天道的懲罰,同意讓我救治你,那麼你就點點頭。」

    天道永恆的懲罰?和死比起來,還有什麼懲罰更可怕?龔雪慈不怕死,作為華夏最優秀的軍人中的一員,在身受重傷,敵我實力完全不對稱的情形下,她仍有一拼的勇氣,並且幹掉了兩個實力不弱於普通特種兵的恐怖分子,對她而言,死又算什麼?

    但是,不怕死並不代表想死。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誰會去拒絕?

    所以,她用盡最後的力氣點了點頭。

    那張很慈詳的中年人的臉上綻開了笑容,一隻手撫上了她頸上的傷口,一股暖流頓時流遍了她全身,那冰涼的傷口開始發癢,是那種很舒服的癢。她有經驗,她知道這時傷口開始癒合的徵兆。

    她太累了,在那股幾乎可以融化她身心的暖流撫慰下,她緩緩地合上了雙眼。靈魂好像飛上了雲端,正在天空中飄行,在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一個蒼勁的聲音。

    「老喬,你又逆天行事了……」

    「切,我逆天行事不是一回兩回了,怕什麼?怕雷神給我一記炸雷麼?我欣賞這小姑娘,你沒看見她剛才拚命時的那眼神……」

    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龔雪慈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溫暖的黑暗中。

    樹林裡,龔雪慈背倚的那棵大樹往西五十米左右,兩台跌在草叢中的磁爆炮塔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在那兩台磁爆炮塔旁,依稀有著幾堆灰白的灰燼,和幾攤晶瑩的,如水晶粉末一般的粉塵……

    小泉走進餐車中,餐車裡坐著二十來個表情各異的華夏人,另有八個武裝恐怖分子站在各個角落裡,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小泉調整了一下表情,得體地微笑著,看著那二十來個被他聚集到餐車裡的,準備作為重要人質用的名人們,拍了拍手,笑道:「各位,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有些人神情惶惶地看著小泉,有些人則不屑地斜視著他,還有些人根本就是一臉冷漠地無視他,也有些人低下頭身子微微顫抖地不敢看他。

    神情惶惶和不敢看他的,多是一些企業主和政府官員;不屑地斜視著他的則是那一老一少,神情彪悍,眼神銳利如鷹的兩個軍人;冷漠地無視他的,也只有寥寥數人。表現得最明顯的,莫過於那個身材出眾,容貌驚人的女明星。

    小泉對各人的表現毫不在意,他笑容得體地說道:「有個英勇的華夏武士,孤軍深入,在這一夜之間,將我教大半戰士擊敗,營救了車上大半的乘客,現在應該已經快殺到這裡來救你們了。現在,讓我們為那個孤膽英雄鼓掌。」

    說著,他竟真的鼓起掌來,跟在他身後的四個恐怖分子,以及餐車裡原本就在的八個恐怖分子面無表情地隨他鼓起掌來。

    那二十幾個名人中,有一小半也開始鼓掌。鼓掌的聲音最響的,是那兩個軍人。就連一臉冷漠的女明星,也很響亮地鼓起了掌。

    事實上,這餐車裡邊的名人們很早就知道有人在暗中活動,準備營救車上所有的人質了。從夜裡第一聲爆炸響起之後,便接二連三地響起震得整個火車都顫抖不已的爆炸聲,和炒豆一般的槍聲。

    在這些名人們想來,前來營救的人肯定是華夏政府的特別反恐部隊或是特種部隊,但他們都沒想到,鬧出了這麼大動靜,救出了車上大半乘客的,居然只有一個人!

    那該是一個什麼樣的勇士!

    掌聲停歇後,小泉環視眾人一眼,笑道:「就我個人而言,我是非常崇拜勇士的。那個華夏武士以他的武勇和力量贏得了我的尊敬,所以,我將為他準備一個非常華麗盛大的葬禮。我,以及你們,都將為他陪葬。」

    那個年老的軍人冷哼了一聲,道:「只怕你沒這個本事。」

    「是麼?」小泉微微一笑,不以為忤,「那個華夏武士的確很強大,但是我非常清楚你們華夏人的弱點。你們講仁義,講奉獻。而你們的武士,大多信奉一種叫做『俠』的精神。貴國的著名小說家古庸先生說得好,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真正的華夏武士,為了救人於危難,往往不介意把自己搭進去。所以,只要我手中有人質,貴國的那個武士,也只能乖乖地任我擺佈。」

    「是嗎?」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從餐車門外響起,小泉身子微微一顫,面色稍稍一變,轉頭往那方瞧去。餐車裡面十二個恐怖分子,也聞聲將槍口對準了門口。

    車上那被當作重要人質的二十多個名人幾乎同時循聲望去,所有人都想知道,那個被恐怖分子頭子讚不絕口的華夏勇士究竟是誰。

    門被拉開了,人人期待中的孤膽英雄終於出現在眾人面前。

    看到這個孤膽英雄,所有人都顯得相當興奮,看著他的目光異常狂熱。即使是那些懼怕恐怖分子,膽量很小的名人們,現在也毫不掩飾他們眼中的狂熱。

    但他們也或多或少有些失望和驚訝。

    失望的是那個孤膽英雄居然用一方看起來是襯衣碎片的破布蒙著臉,讓人們看不清他的真面目。驚訝的則是,從那孤膽英雄的聲音聽來,他居然是那麼地年輕。而看到了他那一雙明亮的,眼角沒有一絲皺紋的眼睛,人們更加肯定他的年輕。

    他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本應是灰白色的風衣現在變得黑一塊,白一塊,上面滿是彈孔和火燒的痕跡。裡面的內衣也殘破不堪,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大塊肌膚。他的褲子也幾乎變成了布條,大腿根部的皮肉都裸露在外。雙腳上只有左腳還套著皮鞋,那皮鞋看上去也相當破爛了。右腳赤著,腳裸上還殘留著沒有燒盡的半截襪子。

    從他的衣著來著,人們可以想像他該是經歷了一場多麼殘酷的搏殺。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卻沒有多少血跡,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很光潔,看上去好像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雖然衣著破爛,但是絲毫無損他的氣質。

    他隨隨便便地站在門口,一米七五左右的中等身材在這個時候,卻像高山一般需要人景仰。他的目光很清澈,眼神似乎很懶散,但又閃動著那麼一點非常危險的光芒。

    凝淵一般的風度,配上一點點危險的氣質,矛盾的風格自成一股魔鬼的魅力。

    那一老一少兩個軍人的目光比任何人狂熱,他們是軍人,在看到自己的國度出了這樣一個英雄的時候,他們的心情比任何人都激動。

    而那個女明星蕭瑤的目光雖然比起其他人要顯得含蓄得多,卻還摻雜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其實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蕭瑤便感覺自己的目光無法挪開了。自古美人愛英雄,即使外表清純平和,骨子裡卻相當高傲的蕭瑤,也無法免俗。

    似乎是感到了那兩個軍人異乎常人的狂熱、欣賞、敬佩的眼神,秦峰先向他們那裡望了一眼,朝他們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他便感受到了蕭瑤那欲語還休的眼神。

    他眼中含著笑意,望向蕭瑤,昔日的偶像,夢遺的對象,此刻卻在用一種類似於看著偶像的眼神看著自己,讓秦峰不由感覺有些飄飄然,眼中的笑意也不由曖昧了許多。

    與秦峰的目光一觸,蕭瑤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面紅心跳,含羞帶笑地低下頭去,像極了未經世事的小女孩。

    秦峰的目光並沒有多作停留,他馬上望向了小泉。從小泉一身車長制服,他馬上判斷出眼前這個看上去很溫和的中年男人,便是這次劫車案的匪首。

    「你好,我是小泉古三郎,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小泉對著秦峰微一鞠躬,「歡迎華夏第一武士乘坐本次死亡特快。」

    「我沒有別的要求。」秦峰盯著小泉,緩緩地道:「讓你的人放下槍投降,我會留你們一命,把你們交給政府處理。否則,格殺勿論。」

    「呵呵,尊敬的武士先生,恐怕我不能如你所願了。」說著,他揮揮手作了個手勢,那十二個恐怖分子原本對著秦峰的槍口立時調轉,對準了車裡的人質們。「我知道普通槍炮對你起不了作用,就連磁爆炮都打不死你,更別提我們這些小口徑衝鋒鎗了。但是,你認為他們這些人能夠像你一樣,能躲過子彈麼?」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15章 生死時速(下)
    秦峰呵呵一笑,「知道嗎?你安排在前面七節車廂裡的那十四個肉體炸彈,手指頭原本都按在引爆器的按鈕上。可是我進去以後,沒有一個人來得按下按鈕。如果你覺得他們能在我動手之前扣動扳機,你大可以試一試。」

    「對不起,看來我不該這麼威脅你。」小泉從容不迫,笑容不減,「那麼我換一種方式。這半截列車上面,已經被我安裝了一噸TNT。」

    秦峰瞳孔驟然收縮。

    「我想你應該知道,一噸的TNT足夠把這半截火車炸得粉碎,連帶車上的乘客,以及我,和你。當然,你可以選擇跳車,以你的身手,在爆炸之前還是能夠逃出去的。不過如果你逃出去的話,這車上的乘客可就一個也救不下來了。」

    秦峰冷哼一聲,「我不會給你引爆的機會。」

    「對不起,我沒想過自己引爆。」小泉豎起一根食指,左右搖了搖:「是定時引爆器,在你進來之前就已啟動了。我定下的時間是二十分鐘,現在……」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已經過去三分二十七秒、二十八秒、二十九……」

    「沒關係,我可以用十秒的時間殺光你們,然後停下火車,讓乘客們下車。二十分鐘的時間,足夠所有人下車逃離了。」

    「不好意思,這一點我也想到了。引爆器設計得很巧妙,現在火車的時速時一百四十二公里,如果火車時速低於一百三十公里的話,炸彈就會提前自動引爆。當然,如果你懂拆彈技術的話,也可以試一試。但我們的炸彈專家說過,引爆器的最後一道密碼,他的是指紋。不幸的是,炸彈專家已經離開了。你要不要賭一賭?」

    秦峰眼泛血光,瞳孔中開始瀰漫出層層血雲。

    「我說過,我將為你準備一個盛大華麗的葬禮。現在火車上大概還剩下一千出頭的乘客,連我在內,這麼多人給你陪葬,我想你應該感到很榮幸。再次友情提醒,如果你不想跟我們死在一起的話,現在離開也還來得及。我個人認為,你的生命是寶貴的。就算是為了所謂的俠義精神,也不應該和這些不值一提的普通人死在一起,那對你來說,是一種浪費。」小泉的話很有蠱惑力,但是誰都明白,他說的是反話,他的目的正是激秦峰留下來,來履行華夏英豪信奉的「俠義」。

    但是……秦峰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小泉笑容凝固了,餐車裡面所有看著秦峰的人質狂熱的眼神也冷卻下來,代之以深深的失望、鄙夷。那一老一少兩個軍人更是連連搖頭,而蕭瑤則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那種感覺,就好像一下子從天堂摔到了地獄。

    那十二個用槍指著人質們的恐怖分子也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看來我們都看錯他了。」小泉聳聳肩膀,兩手一攤,故作無奈地對人質們說。

    「大人,我們是否現在下車?」一名恐怖分子問道。「大人萬金之軀,跟這些賤種同歸於盡沒有意義。」

    小泉想了想,「再等十分鐘,等那個華夏武士走遠了再下車吧。」他神情變得很無奈,帶著深深的遺憾。他本來已經作好了與秦峰同歸於盡的準備,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秦峰居然當真拋下一千多人的性命不管,獨自離去了。

    小泉不怕死,但是死也要死得有意義。拖住秦峰,讓秦峰與他同歸於盡,這對赤日教來說,有著重大的意義。攤上秦峰這麼一個對頭,赤日教以後只會損失更大。如果能將這威脅消滅在現在當然最好,但如果對方不給他這機會,那麼留下來和車裡的人質們同歸於盡,就真的太不理智了。

    這時,餐車外邊忽然響起一陣尖利的金屬切割聲。那聲音好像是用指甲在死命地刮玻璃,聽來猶如魔音貫腦,在折磨耳膜的同時,還折磨著人們的胃和心臟。聽到這把聲音,有幾個乘客居然忍受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在聲音響起的同時,列車劇烈地搖晃起來。一名恐怖分子跑到餐車門外向外一看,驚叫起來:「天哪……他,那個華夏武士……他把火車切成兩半了!」

    「什麼!」小泉失聲道:「怎麼可能?」

    那看到了外邊情的恐怖分子滿臉的驚恐,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魔鬼一般,顫聲道:「他,他手上突然冒出來一陣白光,變成了一把刀的形狀,站在車頂上往車廂接縫處一砍……車廂連同掛鉤就被他砍成兩半了……」

    「不可能!」小泉仍是難以置信,大步向餐車門口走去。沒走幾步,那個站在餐車門外的恐怖分子就委頓了下去,全身響起一陣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倒在地上如一灘爛泥般一動不動。秦峰的身影隨即出現在他身後。

    「似乎強行斬斷火車不會引發爆炸。」秦峰淡淡地道,「既然炸彈起爆器跟車速有關,那麼起爆器應該安裝在駕駛室裡。等會我把餐車砍下來,讓車頭自己爆炸好了。」

    第一次火車斷成兩截,小泉雖然從傳回來的圖像上看到了秦峰以手作刀,攔住兩枚火箭彈。但是小泉卻總是認為,火車斷開是因為火箭彈爆炸的威力所致,秦峰的力量起的作用很小。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秦峰還真能徒手把火車斬斷。這樣一來,那炸彈專家安裝得很隱密的炸彈引線也等於隨著秦峰這一刀給切斷了,後面那七節裝滿了人質的車廂根本就不會爆炸。

    看到秦峰再次出現,原以為他真的跑了的乘客們頓時低聲歡呼起來,那個年老的軍人更是大聲道:「好樣兒的!這才是我華夏族的好兒郎!」

    「八嘎!」一名恐怖份子怒吼一聲,一記槍托朝老人頭上狠狠砸去。秦峰屈指一彈,一粒指甲蓋大小的碎玻璃電射而出,正中那恐怖分子太陽穴,且射了個對穿後還深深地嵌入鐵壁之中。

    幾乎沒有人看到秦峰的動作,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那老軍人要遭殃的時候,卻見那恐怖分子居然身子一歪,側倒在地,太陽穴中泊泊地湧出鮮血,還夾著粉白的腦漿。

    「好功夫!」那老軍人忽然大喝一聲,目光炯炯地看著秦峰。人質們這才知道,原來是秦峰出手,看著他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熱切之中帶上了一點點的敬畏。神色不變的,也只有老少兩個軍人,以及蕭瑤了。

    兩個軍人自然是不會忌憚兇殺,而蕭瑤則純粹是怎麼看秦峰都覺得他順眼了,哪怕他剛才還殺人於無形。

    「你們該上路了。」不知怎地,秦峰現在說話的語氣竟含著一絲悲憫。他或許是想到了,這些恐怖分子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光復他們已淪喪了一千多年的國家。雖然他們的志向值得敬佩,但——民族之間的爭鬥,從來就是不存在仁慈的!

    雙手閃電般揮出,十一張由一個販黃碟的小販捐獻出來的黃色光碟電射而出,在那十個持槍的恐怖分子扣動扳機之前,狠狠地切入了他們的脖子,將他們的脖子切斷大半,幾乎只剩一層皮連著。

    鮮血噴泉一般從他們腔子裡噴射而出,空氣中滿是刺鼻的血腥味和人瀕死前大小便失禁的臭味。

    而小泉,則是被一張光碟豎著切進了額頭,嵌進去大半。

    「嘿……起爆器……其實裝在餐車……以餐車的……速度為準……」小泉搖晃著,嘲諷般地囈語幾句,仰天栽倒在地。
golive 發表於 2007-5-17 20:28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16章 極限浪漫


    餐車裡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紅,瀰漫著令人作嘔古怪氣味。好幾個胃口不大好的人質此時已經吐作一團,為車廂裡的空氣再添幾分糜爛的味道。

    秦峰看了看小泉古三郎的屍體,問道:「還有多長時間?」

    那年老的軍人說道:「還有十一分鐘!」

    「時間足夠!」秦峰淡然一笑,「大家放心,這事難不倒我。」

    說完,他走到餐車左邊車廂前,沉腰坐馬,吐氣開聲,雙掌猛地一推。

    兩掌印在鐵壁上,狂飆般的掌勁瞬間席捲整面車廂,轟然巨響中,這面鐵壁被他兩掌擊出一個高兩米,寬四五米的大洞來。

    清晨的寒風與陽光一起灌進車廂中,車外的景物風馳電掣一般往後飛退。秦峰站在車廂邊緣,沐浴在寒風之中,一頭長髮隨風亂舞。

    「我帶大家跳下車去,」他看了車廂中的眾人一眼,道:「女士優先。」說這句話時,目光落到了蕭瑤身上,整節車廂中,只有蕭瑤一位女士。

    蕭瑤在他的注視之下,心中一陣羞怯,忽地生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微笑著對秦峰說道:「不,我留在最後吧,你先帶大家出去。」

    秦峰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眼中浮出一抹瞭然的笑意,「那好,大家排好隊,站到車廂邊上等我,抓緊時間!」說罷他走到那一老一少兩個軍人面前,示意要先帶他們下去。

    「小伙子,帶別人去吧!我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跳火車這種事情還是做得來的。」老軍人非常豪邁地一揮手,看了那年少的軍人一眼,「我兒子跟我一起跳。」

    「這可是時速一百四十二公里的火車。」秦峰閃電般伸出雙手,扣住了二人的肩頭。這兩個軍人有心掙扎,但是當秦峰的手扣到他們肩膀上的時候,他們忽然感覺一股暖流從他們肩膀注入體內,讓他們提不起半點力氣來,只能任由秦峰擺佈。

    「你們雖然是軍人,可是跳下去也難免受傷。已經有一整節車廂的乘客死在我眼前,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在我面前受傷,哪怕是一點點擦傷!」說著,他雙手抓著兩個軍人的肩頭,像提著兩袋棉花一般,將這兩個都比他高上半個頭的軍人提到了車廂邊上。

    「馬上來救你們!」他看了車廂中正按身份和年紀排著隊,用希冀中捎帶點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人質們一眼,轉身跳下了火車。

    高速行駛的火車產生的慣性對他好像沒有任何作用,他提著兩個人飄在空中輕盈地卻像一根渾不受力的羽毛。他輕輕地落到鐵軌外的地面上,將兩個軍人放到地上,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然後展開身法,疾電一般追向已經跑出了五十米開外的火車。

    那兩個軍人看著三五個起落間便追上了火車的秦峰,彼此對視了一眼。那年老的軍人說道:「我曾見識過秘局中那些身懷絕技的奇人異士施展本領,以為他們便是當今世上最厲害的人類,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比秘局中所有的奇人異士都要厲害!」

    那年輕的軍人贊同地點了點頭,道:「要是讓秘局知道了他的存在,說不得又要想方設法招攬他了。」

    老軍人搖了搖頭,「秘局沒辦法招攬到他的。你看,他特意蒙住了臉,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那就可惜了,他這樣一身好本領,要是用來報效國家……」年輕軍人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那倒不見得。」老軍人微笑道:「他現在做的事情難道不是報效國家?亞美歷加國有許多隱藏在民間的城市英雄,超人、蜘蛛俠、超膽俠、夜魔俠、蝙蝠俠等等,他們不也是沒加入國家機構,卻踏踏實實地為百姓做事?我們華夏國的奇人異士不是被網羅進秘局,就是隱於民間不理世事,真正為平民百姓做點實事的少得可憐,要是我們也有這樣一個城市英雄,社會也許要安定許多。」

    「老爸,」年輕的軍人聳聳肩膀,一臉無奈地道:「超人那些生物是漫畫裡的角色好不好?真搞不懂你這麼大把年紀了怎麼還看漫畫……」

    「誰說那些人都是漫畫裡的角色?」老軍人眼中泛起一抹奇異的笑意:「少乾,這個世界有許多事情並不像你所知道的那樣,科技的進步讓許多只能在幻想中存在的生物變成了現實。如果我告訴你,連神都可以人造,那會作何感想?」

    「不可能吧?」年輕軍人一臉地難以置信:「神怎麼可能人造?神不是神話幻想的產物麼?老爸,我們軍人可都是無神論者啊!」

    「我說過,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並不像我們表面上認知的那樣淺薄。」老軍人的笑容中帶著些許無奈和憂慮,「無神論者也要學會接受和面對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尤其是我們軍人。否則的話,我們就沒辦法保護好我們的國家和人民。」

    這一老一少兩個軍人談說間,秦峰已經數次往上下列車,帶下了大半的人質。

    時間還剩下不到兩分鐘,當秦峰再一次來到車上時,車上只剩下三個人。

    接連不斷地高速運動,施展出到了極限的輕功身法,以秦峰的功力,都有些感到吃力了。在空中轉身換氣,抵擋慣性,改變飛行的方向,比起用輕功呈直線狂奔要累得多了。

    稍稍地歇了十秒,秦峰抓住剩下三人中的兩位男性。這兩位男性中有一人是方天德導演,在秦峰帶著他們躍出車外的時候,老導演居然悄悄地問了秦峰一句:「有沒有興趣到我劇組演楊過?」

    秦峰一愣,隨即笑著搖了搖頭,「謝謝方導抬愛,但我不會演戲。」

    「不會演戲可以學嘛,你身手這麼好,拍打戲的時候連鋼絲都不用吊……」方導眨了眨眼睛:「蕭瑤出演小龍女哦,和她演對手戲你也沒興趣?」

    「又沒有床戲……」秦峰嘀咕了一句:「還不如讓我演尹志平……」

    方導無語……

    送下了方導和另一位人質,車上就只剩下蕭瑤一個人了。當秦峰追上火車,跳到車上的時候,時間只剩下不到三十秒。

    秦峰看了蕭瑤一眼,蕭瑤也不甘示弱地與他對視著。俏臉上雖然遍佈紅暈,但是眼神卻灼熱無比。

    這次秦峰不用一手提一個人了,他一把將蕭瑤抱住,而蕭瑤也順勢偎進了他懷裡,雙手攬住了他的腰。

    「我早就知道你為什麼要留到最後。」秦峰抱著她往車廂邊上走去,對他這個信奉人至賤則無敵的敗類來說,有便宜不佔就是大大的王八蛋,抱著蕭瑤的一雙手自然不會多麼安份。右手從她腋下穿過,圍在她背上,大臂壓著她飽滿的胸脯。左手則乾脆滑到了她挺翹渾圓的臀上。

    「你說我為什麼?」蕭瑤對秦峰這佔便宜的舉動絲毫不以為忤,雖然臉羞得通紅,但還是挑逗似地與秦峰對視著。穿著高跟鞋的蕭瑤比秦峰要高上一兩公分,這種居高臨下,充滿了曖昧暗示的挑逗,讓秦峰邪火亂竄,好容易才憑深厚的功力壓制住了下身的異變。

    「車裡面的人數是單數,你留到最後,就可以讓我抱你一個人。雖然我一直就知道我長得帥驚天下,酷得慘絕人寰,但你這麼明顯地暗示,還是會讓我滋長驕傲這種不良習氣的……」

    秦峰一邊貧著嘴,一邊往外張望,準備尋一個好的落腳點。但是當他往外一望時,便傻眼了。

    火車居然駛上了一座架於兩山之間的鐵軌橋,山澗深不見底,雲霧繚繞,橋面長千多米,而此時離火車爆炸的時間已經只剩下十秒!

    這麼短的時間,火車絕不可能跑到對面!

    「怎麼辦?」蕭瑤大聲問道,聲音雖然在顫抖,但是神情卻並不惶恐,通紅的臉蛋兒上透著一股子興奮。或許在她心中,正摟著她的少年是無所不能的。

    「你有心臟病嗎?」秦峰大聲問道,她和他的聲音都隨著列車風馳電掣的速度散於峽谷間的風中。

    「沒有!」蕭瑤幾乎是在竭盡全力地大叫,在凜凜烈風之中,她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那我們玩蹦極了!」話音剛落,秦峰已抱著蕭瑤躍出了火車,直往橋下峽谷中墜去。

    轟——連串的巨響響起,剩下沒多少節的火車化成了一條滾動的火龍。車廂往空中拋飛,懸於峽谷間的鐵軌橋則轟然倒塌。無數破碎的鋼鐵、混凝土塊如子彈一般呈放射狀向著四面八方散射,發出陣陣尖利的呼嘯。

    秦峰將蕭瑤抱在懷中,寬厚的背部對著鐵軌橋的方向,將蕭瑤的身子完全罩在自己身體下面。他將真元放出體外,形成一層厚厚的護身罡氣。那些鐵塊、石塊射到他身上之後,發出沉悶的鈍響,然後如打在了黃油上一般滑了開去。

    雖然彈開了碎石破鐵,但是被爆炸時的衝擊波推射的那些碎塊所蘊含的力量卻是驚人的,後背被擊中了數十下,雖未造成任何損傷,卻令他下墜的速度更快,直如流星一般朝著地面飛撞而去。

    聽風聲在耳旁呼嘯,看雲霧在身旁繚繞,再瞧那漫天飛舞,帶著火星的無數碎塊,蕭瑤只覺一生中所遇之事,無一比今天遇上的更刺激,一顆芳心跳得簡直要從嗓子眼冒出來。

    她的雙手從秦峰腋下穿過,緊緊地摟著他的身子,彈性驚人的胸脯擠壓著秦峰的胸膛,頭卻微微後仰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峰的雙眸。失重的感覺讓她覺得身體像是要飄起來一般,兩旁閃電般上升的景物根本沒被她瞧在眼裡。

    此時此刻,她的世界中,只剩下秦峰那兩道劍一般的眉毛下,那雙黑白分明,清澈無比,卻又帶著絲絲慵懶的眸子。

    這是在生與死的邊緣跳舞,這是生命燦爛到了極限的浪漫。

    感覺秦峰的雙臂如鐵箍一般抱著自己,蕭瑤知道,她不會有任何從他懷中掉下去的危險。於是她鬆開了一隻抱著秦峰的手,忽地一把扯下了秦峰的蒙面巾。

    她終於看到了少年的真面目。

    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角,嘴角掛著一抹懶洋洋的笑意。

    她將少年的面容印進了心底,她知道自己這一生之中,再也無法將他忘懷。

    轉瞬之間,秦峰還沒來得及對蕭瑤趁火打劫的作法表示一下憤慨,他二人離地面已只剩下不到五十米。

    五十米的距離恰是秦峰遮天手的劈空掌勁所能達到的極限距離。

    峽谷底一條小河蜿蜒而過,正是枯水季節,這河只剩下不到兩米寬,露出鋪滿了鵝卵石的河床。那五顏六色的卵石上,積攢的滴滴晨露正在清晨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冬日裡枯黃的樹葉野草之上,還罩著一層薄薄的白霜。

    很美的景致,可惜已經被自天而降的火焰和火車、鐵軌橋的破爛破壞,有幾株蘆葦甚至已經被天下降下的火星點著,緩緩地燃燒起來。

    秦峰右掌朝著地面猛地擊出,隻手遮天式運足十成功力,毫無保留地朝地面傾瀉著劈空掌勁。

    轟——這一掌正擊在小河河心,河水頓時被他這一掌的勁道截斷,半條河的河水騰空升起,無數的卵石與河水一起四下飛射,澆熄了幾處正準備蔓延的火勢。

    河中央出現了一個長十五米左右,寬達五米左右的巨大掌印。那掌印深近一米,生生出現在河床之中,就像是巨靈神的巨掌,在地上擊了一掌一般。

    河水在短暫的停流之後,便又緩緩地向東而去,那巨大的掌印被水填了一半,河床中僅剩下一半掌印。

    借這一記劈空掌的反震之力,二人急速下墜的身形在空中稍稍一滯,下墜的速度緩了下來。與此同時,秦峰抱著蕭瑤在空中輕巧地一個翻身,兩人原先那與地面平行,往下直撲的姿勢變成了頭上腳下的直立姿勢。

    直到腳踏實地之後,蕭瑤仍火辣辣地凝視著秦峰的雙眼,雙手緊緊地環著他,傲人的雙峰似挑逗一般壓著他的胸膛,甚至右腿順勢勾在了他左腿上,腿彎搭上了他的膝蓋。

    這姿勢過於曖昧,饒是秦峰心中狂念「心若冰清天塌不驚」,也只覺小腹中熱浪如火,瘋狂吞噬著他的理智。那從未沾血的小劍子昂然亮劍,好死不死正頂在蕭瑤小腹以下,兩腿之間。

    蕭瑤自然察覺到了秦峰身體的變化,但不知為何,她這玉女派的掌門人,此時卻隱隱盼著秦峰真能照著他心中所想將事情進行到底。

    她身處娛樂圈,自然知道男女之事多數作不得數,當不得真。看多了圈中的分分合合,緋聞炒作,權色交易,她心底其實對男女情愛有著莫名的恐懼。對她而言,一見鍾情是不存在於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中的,一劍終情倒是屢見不鮮。

    所以,當她察覺到自己心中所想時,不由微感詫異。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對這一看就知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少年有了這般好感?居然這麼快便有了獻身於他的想法?

    英雄救美在電視電影中見得多了,便是她自己也曾演過這種老套的橋段。但是在現實世界中,莫說英雄救美,便連真正的英雄都幾乎絕跡了。

    今天恰好讓她碰上一個幾乎是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少年英雄,那藏在每一個女子心中的英雄情結便不可救藥地冒了出來——一見鍾情也是有的,當男人能表現出絕對的強勢,絕對的力量,骨子裡卻又有著那麼一點點浪漫的基因,且長得還不算難看,往往會對某些女人形成致命的吸引力。

    不幸的是,蕭瑤又恰好是一個對這種吸引力極度缺乏抵抗力的女人。

    「你打算抱我到什麼時候?」雖然秦峰很想把懷中的美女就地正法,但一想到還在北京癡癡地念著自己的王菲菲,他便不得不想辦法轉移注意力。

    「好像是你在抱著我哦!」蕭瑤吃吃地笑著,既然已在他面前表現了自己從未在人前展示過的主動、大膽、火熱的一面,那索性便將這本色形象繼續保持下去。於是她在說這句話時,左腿還很不安分地在他膝上廝磨了幾圈。隨著她的動作,秦峰那已將褲子支起了帳蓬的小傢伙不可避免地在她胯間多碰撞了幾次。

    「我是怕你摔倒。」秦峰這話有點言不由衷,說話的時候,左手還很不安分地在她臀上按了兩下。

    「嗯……」蕭瑤一聲輕吟,兩片嫣紅的唇忽然不由分說朝秦峰吻了過去。

    對這送上門來的好事秦峰自然不會拒絕,就算是欲迎還拒的門面功夫也不屑去做,心中大呼一聲「來得好」!跟著義無反顧慷慨激昂地迎了上去。

    四片嘴唇緊緊地貼在一起,秦峰含著蕭瑤甜美柔軟的唇,剛想進行下一運動項目的時候,蕭瑤的小香舌已帶著幾分笨拙主動探進了他口中——大明星蕭瑤這吻戲自然是拍過的,可惜她拍戲的時候吻戲多是點到即止,僅嘴唇接觸,此類舌吻卻是從未嘗試。今天她主動出手,倒令秦峰這玩過不少次深度舌吻的老手被動接招。

    兩人的舌頭糾纏在一起,互相索取著津液。在秦峰的帶動下,蕭瑤的舌頭漸漸由生澀到成熟,動作越發靈巧起來。

    口舌糾結之時,秦峰的手也未曾歇著。左手在她臀上輕輕的揉捏,右手卻已穿過她的羊毛衫,隔著一層保暖內衣襲向她的胸脯。

    摸到了……秦峰心中一聲滿足的歎息,右手已握住了她一隻飽滿的胸脯。驚人的彈性和溫熱從手心傳來,那豐滿的胸卻是一隻手無法握下。手掌輕輕地揉捏著,那舒爽的感覺讓秦峰心中慾火更盛。

    而蕭瑤,也異常配合地從鼻中輕哼出聲,微閉著的雙眼中眼波流轉,眼神迷離,雙頰緋紅,腰腹不安份地扭動著,讓秦峰的小劍子在這親密接觸中享受更加刺激的磨擦。

    「不管了!」秦峰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切顧忌均拋到九霄雲外,右手飛快地抽出又進入,已掀開她的保暖內衣毫無間隔地貼到了她皮膚上。與此同時,他雙手輕輕一用力,已將蕭瑤就勢推倒在柔軟的草地上。

    啪,一聲輕響,秦峰已喘著氣打開了蕭瑤的皮帶扣。而蕭瑤,則更加不客氣地用力一撕,哧地一聲脆響,秦峰那本就破得不成樣子的三件上衣,被她一把全都扯了下來。

    「來吧!」秦峰氣喘吁吁。

    「來就來!」蕭瑤嬌喘吟吟。

    哧,哧,哧……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17章 野戰排


    冬日清晨的陽光懶洋洋地映在峽谷下的河岸上,枯黃的草地上,兩具白得耀眼的肉體糾纏在一起,皮膚在陽光下閃爍著淡金色的光澤。

    秦峰身上本就破爛不堪的衣服被蕭瑤的暴力脫衣法撕扯成了一地碎布條,唯一還算完速的,便只有一條內褲。當然,在這個時候,那條內褲是不會在秦峰身上繼續它應有的使命的。

    蕭瑤的大衣和毛衣被墊在了草地上,岸旁的草地雖然柔軟,但赤著身子躺在上面畢竟不大舒服。

    現在蕭瑤仰躺在衣服上,左手護著胸脯,右手掩著下身,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神情不勝嬌羞。

    秦峰跪坐在她圓潤的大腿上,細細打量著身下這曾經在他夢中出現過多次的女子。

    她的皮膚如乳酪般潔白細膩,全身上下似乎沒一絲毛孔,撫上去有著絲絲冰涼,滑膩如漢白玉一般。

    如雪肌膚,若仙美貌。她不施粉黛,許是嫌胭脂會污了她的顏色。玉頸如天鵝一般修長潔淨,雙肩渾圓,線條柔和而性感。平坦的小腹上無一絲贅肉,纖細的腰肢似乎不盈一握。到了臀部便以驚人的弧線隆起,交疊在一起的兩條玉腿根部,從捂著的手掌下跳出幾縷調皮的芳草。

    秦峰輕讚歎一聲,心裡不無得意。蕭瑤的粉絲多不勝數,在許多年輕人的心目中,蕭瑤便是那最純潔的女神,若讓他們知道心中的女神就這樣不著片縷在被自己壓在身下,不知會作何感想。

    秦峰伸出手,輕輕挪開了蕭瑤掩住自己胸脯和羞處的雙手。筍狀的雪白乳峰跳入秦峰眼簾,耀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白。頂端那兩粒柔嫩的粉紅已經悄然挺立,女孩敏感的身軀在秦峰灼熱的目光注視下微微顫抖著。

    秦峰俯下身子,吻上了蕭瑤光潔的額頭。溫熱的唇緩緩移動著,吻上眉毛、眼睛、鼻樑,又向旁移開,咬住晶瑩的耳垂,往耳朵裡輕輕地呵著氣。

    蕭瑤如觸電一般顫抖著,她只覺秦峰呵進她耳中的熱氣猶如一條條細小的熱流,從耳中進入,飛快地淌遍全身,那奇異的酥麻感,讓她的身體幾乎融化。

    她自是不知道,秦峰在這個時候,已經自然而然地用上了「翻雲覆雨神功」的調情手法。

    她是未經人事的處子,秦峰雖然也是初哥,但是「慾火焚身」心法配合「翻雲覆雨」神功,卻令秦峰搖身一變,成為了在床上縱橫捭闔的絕世高手。

    秦峰的舌與她的舌糾纏到了一起,互相慰藉著,索取著。秦峰的手握上了她那堅挺圓潤的乳峰,五指覆蓋著她的乳峰,掌心輕輕磨擦著那點嫣紅的堅挺。

    她感到他的手心似乎有個火熱的漩渦,正盡力吸取著她的柔媚,將她身體的慾望從靈魂深處喚醒,她從鼻中發出一聲顫抖而慵懶的嬌哼。

    秦峰的另一隻手撫過她光滑平坦的小腹,撫過那黑色的芳草地,觸碰到了她最神秘幽深的地帶。她全身一陣酥麻,那種感覺前所未有地刺激,前所未有地舒暢。

    不知不覺間,那裡已變得濕潤如泥濘的沼澤。

    秦峰的舌尖開始在她全身遊走,登上山巒,啜取紅櫻桃的甜美,越過小腹,在草地間汲取源源不絕的津液。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筆直修長的玉腿盡量伸直、分開著,她捧著秦峰的頭,好像想要將其推開,阻止那靈巧的舌頭窺探她的花徑,又好像生怕秦峰突然離開,所以手按著秦峰的頭,阻止他離開。

    浪潮一般的快感充斥她全身,她痙攣著,顫抖著,眼神迷離,口鼻中發出無意義的輕哼,面頰已是緋紅一片。

    似乎是持續了一個世紀之久的吸吮過後,秦峰又慢慢地開始向上運動。當秦峰的舌頭離開她秘徑的那一刻,她發出了一聲似帶著滿足,又似帶著無限遺憾的歎息。

    秦峰的小劍子已經對準了她的花徑。蕭瑤的雙腿夾著他的腰,纖柔的腰肢不斷地扭動著,似在催促著他。少女口鼻中發出陣陣無意識地呻吟,微閉的眸子裡閃動著濕潤的光澤。

    但就在這個時候,秦峰忽然猶豫了一下。

    他本打算留著童男身與王菲菲雙修,傳她幾成功力的。可是如果現在這童男身破在了蕭瑤身上的話,那再與王菲菲雙修,效果便會大打折扣。

    可是,現在他和蕭瑤都已經是劍在弦上,所謂乾柴碰上了烈火,姦夫遇上了淫婦,到了眼下這種關節,哪能說停就停?

    鋼牙猛咬,秦峰心中忽地生起一種悲歌慷慨的感覺。他面現堅毅執著之色,以一種大無畏的精神,義無反顧地,一往無前地,開始緩緩地直搗黃龍。緊湊而溫熱的感覺立時將他包裹住,他全身一抖,險些一個把持不住,潰退千里。

    畢竟沒有真正經歷過這種事情,就算秦峰理論知識再豐富,落到行動上,仍稍欠火候。

    所幸秦峰畢竟功力深厚,運起心法,止住了潰洩之勢。小劍子繼續挺進,直到觸上了一層薄薄的障礙為止。

    秦峰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他俯下身子,吻住蕭瑤的唇,腰身猛地一挺,終破牆而入。

    「疼——」蕭瑤嬌軀猛地一顫,秀眉緊緊地糾結到一起,發出一聲銷魂蕩魄般的嬌呼,兩行珠淚從眼角滾滾滑落。

    時間緩緩流逝,秦峰一聲滿足地歎息,伏在蕭瑤身上一動不動。蕭瑤仍在嬌喘吟吟,美目微閉著,雙手緊摟著秦峰的後背,似在回味剛才那令她魂不附體一般的滋味。

    良久,秦峰才從蕭瑤身上撐起身子,翻身躺到了她身旁,點上一支煙開始吞雲吐霧。

    「今天你是第一次,還有許多花式我不好使出來。等以後你下面的傷好了,我們再好好研究研究。」秦峰忽然極度恬不知恥地說道,「今天的天氣其實不適合打野戰的。也就是因為你是跟我,要是跟別的男人,現在一准感冒了。」

    「……」蕭瑤頗有些無奈,低聲說道:「這個時候,你就跟我說這些話麼?」

    「那說些什麼好?」秦峰吐出一個煙圈,戲謔地看了黯然神傷的蕭瑤一眼,「哦對了,你今天是不是安全期?我剛才全射在裡面了。如果不是的話,建議你要馬上服用緊急避孕藥。」

    「你!」蕭瑤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這死沒良心的,難道不知道憐香惜玉麼?難道沒看到自己身下那印在了淡黃羊毛衫上的落紅麼?這種時候居然說這些風涼話,難道就不會說點體己的貼心話兒麼?她哀怨地看著秦峰,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忽地盈滿了淚水。

    「怎麼啦?」秦峰有些奇怪地道:「怎麼又哭了?剛才不是說不疼了麼?」

    「你是木頭腦瓜啊?」蕭瑤憤憤地揚起粉拳,捶了秦峰一拳,「這種時候你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嗎?」

    「說什麼?」秦峰奇怪地反問:「你說我該說些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啊?」秦峰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天地良心,他這也是第一次啊!他之所以胡言亂語,語無倫次,其實也是因為他正在緬懷失去的童身……再說了,那泡妞心經上面也沒教他在做完之後該說點什麼才好。不過秦峰自有情聖的潛質,在見蕭瑤聽到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後,眼睛滾滾而下的淒婉樣子,他便隱隱明白過來,敢情自己這時候不該懷念自己一去復返的童貞,而是該安慰一下眼前這同樣失去了童貞的女子。

    丟掉煙頭,秦峰溫柔地攬住蕭瑤地肩頭,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只顧著自己的。瑤瑤,不哭了好麼?哥哥給你買糖吃哦……」

    「咯……」蕭瑤本在自哀自憐,冷不丁聽了秦峰那不倫不類的安慰話語,忍不住破泣為笑。她不依不饒地揮拳敲打著秦峰的肩膀,輕罵道:「死壞蛋!大笨蛋!人家一個女孩子,就這麼把乾淨身子交給了你,也不知道說些好話安慰人家……看我不打死你!」

    「嘿嘿,你捨得麼?」秦峰手指在她紅櫻桃上輕彈一下,一股熱力透體而入,她不由輕吟一聲,身子又軟了下來。

    「你,你使了什麼法子?為什麼輕輕一碰我,我就,我就……」說到這裡,她羞紅了臉,頭埋在秦峰胸膛裡,再不敢說下去。

    「嘿嘿,你就怎樣?是不是又情不自禁,氾濫成災了?」秦峰得意地笑道:「我用的法子,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床第之術。我可告訴你,被我這法子弄過了,你以後就相當於打上了我的標籤,今生今世都不會在別的男人那裡找到快感。你這一輩子呀,就注定只能跟著我了!」

    「人家又沒說不跟著你。」蕭瑤的聲音低得猶如蚊蚋,「你以為人家是個隨便的女孩麼?乾淨身子說給你就給你啦?還不是因為喜歡你。」

    「我當然知道。」秦峰憐惜地吻了她的眼睛一下,道:「其實我也喜歡你啊!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夢遺的時候出現在我夢裡的,一直是你呢!」

    「……」蕭瑤再次無語,她發現自己無論怎樣說,秦峰這傢伙總能扯到一邊去。

    秦峰撫著蕭瑤的肩膀,忽然側耳傾聽了一陣,道:「有直升機過來了。應該是來找我們的,快穿上衣服吧。」

    蕭瑤順從地站了起來,在秦峰的幫助下,很快就穿好了衣服。秦峰能穿的就只剩下一條內褲了,穿上內褲之後,他左找右找,終於在一堆碎布之間找到了一塊大一點的,圍在腰間,勉強做了條超短裙。

    「你不冷麼?」見秦峰近乎裸體一般,蕭瑤有些心疼地問。

    「我寒暑不侵。」秦峰眨了眨眼。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蕭瑤有些忸捏地道。已經跟他有了最親密的關係,卻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秦峰,秦帝國的秦,山峰的峰。」秦峰微笑道。抬頭看了一眼天上,峽谷上空,已經可以看到那直升機的影子。「我不跟你一起走了。」

    「為什麼?」蕭瑤有些緊張地問,雙手不覺緊緊抓住了秦峰的胳膊。

    「我不想別人知道我的真面目。」秦峰笑了笑,再次抬頭看了天空一眼,現在飛機正在往峽谷中降落,看來已經發現他們了。「那架飛機是軍方的,如果跟你一起走的話,我可能會被他們帶走,詢問一些我不想回答的問題。」

    「那你怎麼離開這裡?」蕭瑤有些理解秦峰的想法,從秦峰救人時還要蒙面上來看,他不是個喜歡出風頭的人。

    「我有日行千里的本事,攀山越嶺也不在話下。你不用擔心我。」秦峰揉了揉蕭瑤的頭髮,將她一頭長髮揉亂。

    「我們,我們以後還會見面麼?」說這話時,蕭瑤的神情有著說不出的哀怨。

    「當然。」秦峰笑道:「我也是去北京的。說不定我們馬上就能見面。」

    「那給我打電話!」蕭瑤從隨身的包包裡掏出一張名片,又拿出簽字筆在名片背面寫上了一串電話號碼,「這個電話只有我的親人和最好的朋友知道,你到了北京,就打這個電話找我。」

    「我會的。」秦峰接過名片,猛地一把抱住蕭瑤,狠狠地在她唇上吻了一口,「你是我秦峰的第一個女人,我不會忘記你的。我先走了,北京再見!」

    說罷,秦峰縱身一躍,投入岸邊林中,身影只閃了幾閃,便沒了蹤跡。

    蕭瑤癡癡地看著秦峰消失的方向,怔立半晌,直升機降落時掀起的狂風都沒讓她回過神來。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18章 相見


    王菲菲坐在火車站候車室裡,全身軟得好似沒有一點力氣。現在是下午兩點,午後暖暖的陽光透過候車室的落地玻璃照到她身上,卻無法給她帶來絲毫溫暖的感覺。

    她右手上拿著一份報紙,左手拿著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某個號碼,「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聽著電話裡面甜美的女聲不厭其煩地重複這句話,王菲菲只感覺一陣陣心悸。

    候車室裡有些人在哭,王菲菲知道他們為什麼哭,但是她不願去想。嘴唇被咬得發白,齒間已經有了絲絲腥甜的血味,她恍若未覺,手顫抖著,狠狠地按著重撥鍵。

    忽然一陣悅耳的音樂響起,手機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

    從上午十點到現在,她已經在重複的動作中耗光了第二塊電池的電力。

    王菲菲跳了起來,近乎暴怒一般將手機摔到地面上,脆響聲中,手機還原為零件。但是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的失態,候車室裡有一半人在哭,還有一半人拿著報紙與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王菲菲有些茫然地站了一會兒,忽然無力地軟倒在座位上,眼淚止不住滾滾滑落。她全身沒有一點力氣,目光移到手中的報紙上,那醒目的大標題似在提醒著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顫抖著雙手,將報紙移到眼前,再一次仔細看了佔了手中這份北京晨報前四版內容的新聞報道。第一版的大標題赫然是——震驚世界的恐怖大案!副標題為「赤日教窮凶極惡,特快357慘遭劫持」、「特大恐怖爆破案,初步統計死亡人數兩百二十三人」。

    特快357,就是秦峰所乘坐的,從A市到北京的那列特快列車。

    新聞詳細報道了由被劫持的列車上的記者們發送回來的,此次赤日教恐怖活動的全過程。在後來大半人質被營救後,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記者們追加了一系列報道。第一輪和第二輪的新聞無一例外地提到了某位以一己之力,挽救了整列火車上幾乎所有人質的那個孤膽英雄。

    其中某位記者信誓旦旦,言之鑿鑿地保證,那個孤膽英雄,是傳說中小李飛刀的第三十二代傳人,江湖混名小李飛吻。

    當一早趕到車站準備接秦峰的王菲菲看到新聞時,直覺地感到,那個所謂的小李飛吻便是秦峰。原因很簡單,除了秦峰之外,王菲菲不相信世上還有哪個像報紙上吹噓的那樣,能用康師傅方便面附贈的塑料叉當飛刀射殺恐怖分子的絕世高手,會有把「小李飛吻」當混名的這種惡趣味。

    在那個時候,王菲菲心裡還是很放心的。她最清楚的秦峰的本事,她親眼見過秦峰擊敗南晨星,見過秦峰在張潔那一雙亞洲第一快手射出的彈雨中跳舞。她知道以秦峰的本事,對付那些恐怖分子雖不說易如反掌,但至少有自保之力,不該會出現什麼問題。

    雖然像所有的女人一樣,明知自己的男人在危險的境地之中游刃有餘,卻仍免不了為男人的安全擔驚受怕,但那個時候的王菲菲,並不顯得如何慌亂。

    但是上午十點由北京報業集團加印的晨報特別版,全程追蹤本次事件的第三輪新聞,卻讓王菲菲的心跌到了谷底。

    第三輪新聞報道了這次恐怖事件的終結。報道稱,那自稱小李飛吻的孤膽英雄,在最後救出了被恐怖分子安置在餐車上的二十餘名人質後,與餐車上的恐怖分子同歸於盡。據最後見到英雄的著名玉女明星蕭瑤介紹,英雄上車救她的時候,列車剛好開到了架於峽谷之間的鐵軌橋上,而距車上炸彈爆炸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十秒。在那生死攸關的最後時刻,英雄放棄了自己的生命,用最後的力量將蕭瑤送到了鐵軌橋下面的峽谷中。

    而英雄,則在近一噸TNT爆炸的巨大威力下,與列車、鐵軌橋一起在烈火中永生。

    新聞上,還印著一張蕭瑤泫然欲泣的彩照,那淒婉的神情,分明是在為那獻出自己的生命,挽救了她的英雄哀泣。

    正是這一則新聞,讓王菲菲痛不欲生。

    但王菲菲在剛開始時,心裡還存著一線希望。她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秦峰新買手機的號碼,從上午十點一直撥到現在,一直到耗盡了兩塊電池的電量。

    每當電話提示一次「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王菲菲的心便往下沉一分。到第二塊電池電量耗盡之後,王菲菲只覺自己的心跌到了地獄。眼前再也看不到一絲光明,心裡再也感受不到一點溫暖。

    她將報紙扯得粉碎,摔到了地上,身子瑟縮到椅子上,雙手抱著雙膝,頭深深地垂下,藏到胸腹之間,無聲地飲泣著。眼淚猶如噴泉一般湧出,頃刻間便浸濕了她的衣褲。

    她現在的樣子,就像秋風中的一片葦葉,在心靈的冰風暴中無力地顫抖著,劇震著。又像是冰天雪地中那衣衫單薄的賣火柴的小女孩,找不到一絲倚靠,半點溫暖。

    「丫頭,俺能坐在你旁邊嘛?」一把帶著明顯的南方鄉音的粗豪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王菲菲一動不動,她現在已經懶得和任何人說話,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一縷芳魂好像已經隨著那個躲在她身後受她保護的男孩;那個站在她身前,給她一個如山嶽般穩重的背影,微笑著說「我保護你」的少年,遠遠地飛走了。

    旁邊的椅子發出一陣咯吱聲,那個問話的人不待她同意,已經坐到了她身邊。一陣水泥味撲鼻而來,從身上散發的味道看來,男人從事的職業是偉大的建築工人。

    「丫頭,哭嘛咧?」那個聽起來並不怎麼討厭的聲音說道:「有嘛好哭滴?嘛子事情讓你咧麼傷心?不要哭嘛,俺看你身上穿滴都是名牌,大戶人家滴女兒,生活甜地能滴得出蜂蜜來。你都哭滴列麼傷心,那俺不是不要活了?有句老話不曉得你聽過莫得,要知足常樂。你看俺,這輩子滴追求就是農婦、山泉、有點田,俺不還是一樣樂呵呵滴?」

    聽到身旁的人說的最後一句話,王菲菲忽然全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扭頭向身旁望去。

    王菲菲的視線從下往上移動。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沾著泥塊的破布鞋,右腳的大拇指和左腳的小拇指裸露在外,滿不在乎地蹺著,好像套在它們上面的不是一雙破布鞋,而是世界上最值錢的皮鞋。

    再往上,是一段毛茸茸的小腿和捲起的褲管。小腿上沾著不少泥灰,那捲起的褲管上面,也結著一塊塊硬硬的泥垢。繼續往上看,粗布工裝褲的上面,是一件已經辨不出本色的工裝上衣,袖筒捲著,肘部還有磨損的痕跡。

    無論怎樣看,這身工作服的主人都該是一個常年在建築工地上摸爬滾打的建築工人,但是王菲菲還是頑強地看上了他的臉。

    朦朧的淚光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熟悉面容。一頭齊肩的長髮,兩道劍一般的濃眉,一雙星辰般的眸子,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雖然沾著泥污卻絲毫不損其俊美的面容。

    他,分明是她夢到過無數次的少年!

    「阿峰,是你麼?」王菲菲眼中流露出無盡的喜悅,她喃喃地說著,伸出手去,想要觸摸他的臉。但就在她的手快要觸到他的臉時,卻突然停了下來。她害怕這只是一個夢,只是自己在極度的傷心之下,生出的白日夢。她不敢去觸摸,她生怕摸到的只是空氣,生怕這夢在她最不情願的時候醒來。

    哪怕是夢,能這樣近地看著他也是好的。

    「阿峰,你是來帶我走的麼?」王菲菲手停在秦峰面前,凌空作出撫摸的動作,癡癡地說著。

    看著少女癡迷的神態,秦峰忽然心中一痛。進候車室之前,他已經知道了新聞上報道的那些東西。心裡痛罵新聞機構弄虛作假之餘,他心裡也存著不小的疑惑——蕭瑤為什麼要說自己已經死了?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原因?

    他自然相信蕭瑤不會造謠,但究竟是誰,弄出了這樣一則報道?難道說,弄出這則報道的人,是想保護自己,令自己免遭赤日教的追殺?

    這些問題暫時弄不明白,秦峰也不願去多想。他知道王菲菲可能在候車室裡等著他,便打算先見了王菲菲,再打電話向蕭瑤問個明白。

    進了候車室,秦峰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菲菲。看著菲菲瑟縮在椅子上哭泣的樣子,秦峰知道她是在為自己傷心。待看到王菲菲座位下面那一地碎報紙後,秦峰便明白過來,菲菲也是看了報紙,以為自己遭遇了不測。不過……菲菲這副模樣,分明是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而報紙上明確報道的死者只有所謂的小李飛吻一人,其餘的死者暫時都沒有公佈身份。菲菲這般傷心,看來是猜出了那小李飛吻便是他秦峰。

    想到這裡,秦峰不由感到自豪。到底是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只需稍加提示,便能猜出報紙上吹噓的孤膽英雄的真面目。

    他知道,菲菲現在這個狀態,不能一下子給她太大的刺激,不能一照面便告訴她「我就是秦峰」。於是他來到王菲菲身旁,故意改變了口音,用些輕鬆的話兒逗菲菲開心。慢慢地吸引了菲菲的注意力之後,便用以前他開玩笑時,曾跟菲菲說過的那一句「農婦山泉有點田」從側麵點醒菲菲。

    果然,菲菲聽了那句話之後,便漸漸恢復了生氣。而她鼓起勇氣抬頭看到秦峰之後,也並沒有顯得過於激動,只是有些癡迷,有些不敢相信。

    這樣的狀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若貿然在她面前現身的話,秦峰相信她肯定會哭暈過去。心情激盪之下,興許會多出點內傷或是精神上的毛病。

    見菲菲想撫摸自己的臉又不敢的樣子,秦峰心痛之餘,臉上卻笑得更加燦爛。他忽然一把抓住菲菲的手,只見菲菲因他這一抓驚得全身一顫,待感到他的手心是溫熱的,看到眼前的人兒並沒有化作幻像消失,而是實實在在地抓著她的手之後,她笑了,笑中卻有淚。

    秦峰抓著她的手,慢慢將她的手貼到了自己臉上。

    菲菲終於摸到了秦峰的臉,她癡癡地捧著秦峰的臉,緩緩撫摸著。從頭髮到額頭,再到眉毛、眼睛、鼻樑、嘴巴……最後,她歡喜地大叫一聲:「阿峰,你小子終於活著回來了!」然後卻一把抱住秦峰,頭埋在他胸膛裡大聲哭泣起來,似要將這半天所有的擔憂和心酸,一次性全部渲瀉出來。

    秦峰抱著菲菲聳動的雙肩,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一般說道:「乖,不哭,我這不是沒事麼?」

    「要是等到你有事我再哭,那又有什麼用?你也看不到了……」菲菲哽咽著說道,哧地一聲擤了把鼻涕,毫不留情地擦到秦峰的衣服上。

    候車室裡的人們終於注意到了秦峰和王菲菲,他們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候車室中這神奇的一幕——一個很髒但很帥的少年民工,與一位穿著乾乾淨淨的上等服飾的絕美少女,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少女在少年民工懷裡放聲大哭,少年民工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神情溫柔而神聖,眼神中透出令人暖到骨子裡的溫暖。

    在這一刻,潔淨與骯髒竟是那麼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就算是最挑剔的人,也無法說出這奇異的一對有何不妥之處。

    「那就是小姐要等的人?」不遠處,四個穿著黑衣裝,戴著墨鏡,作出最經典的保鏢裝扮的男子望著秦峰和王菲菲,其中一人頗有些不屑地道:「怎麼會是個民工?」

    「民工咋地啦?」另一個身材最魁梧的黝黑大漢說道:「俺也做過三年民工,誰敢瞧不起俺?」

    「但你敢和小姐在一起麼?」頭先說話的人冷哼道:「別說老闆不會看上這小子,就說這事兒讓趙公子知道了,趙公子絕對饒不了這小子。」

    「哼,我倒覺得他們兩個珠聯璧合,是天生一對。」那個對民工頗有好感的保鏢說道。

    「這事兒你說了不算。」頭先說話的保鏢掏出手機,撥出一組號碼,「喂,老闆啊,我是小朱,等到小姐要等的人了……他?是個民工……對,非常落魄……好的好的,我們馬上帶小姐回來……通知趙公子?老闆,這事兒不好由我來做吧?……嗯,是,是,好的,再見。」

    收上電話,這人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微笑:「老闆說了,讓我們帶上小姐和那小子一起回去。嘿嘿,想不到這小子居然是老闆的故人之後。不過……老闆說要通知趙公子,請趙公子來做客。哈,這下子,這小子可得被趙公子比下去,好好羞辱一番了!」
golive 發表於 2007-5-17 20:29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19章 情事


    「阿峰,報紙上為什麼說你死了?」王菲菲依偎在秦峰懷裡,渾不理秦峰那一身帶著水泥氣息的髒衣服將她這一身新衣弄髒。要知道,她這一身衣服,可是為了見秦峰,前些天特意在巴黎手工作坊定做的,今天還是頭一次穿。

    「我也不知道。」秦峰摟著菲菲,頭湊在她秀髮中,狠狠地嗅著發間的幽香,「救援隊伍到之前我就離開了,後面發生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是哪個天殺的記者捏造了那條新聞,害我的菲菲傷心。」

    「那報紙上的那個明星蕭瑤又是怎麼回事?」王菲菲語氣忽然變得有些酸溜溜:「怎麼說是她告訴記者,你是為了救她而死的?還有那張照片,瞧她的模樣真的很傷心,好像死了老公似的。老實交待,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呃,這個……」秦峰心念百轉,本想捏造謊話矇混過關的,但是轉眼看到菲菲眼角未干的淚痕,心中一陣憐惜,也不忍再騙她,便將與蕭瑤之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菲菲。

    「啊?你!」王菲菲瞪大雙眼,大聲道:「你居然和人家打野戰!」

    秦峰低下頭,有些心虛地小聲道:「小聲一點,別讓人聽見了。」

    王菲菲怒道:「怎麼,你敢做,還不敢讓別人聽見麼?」

    「我當然不怕,但問題是,她是大明星,要是讓人知道了這事兒,她的形象就全毀了。」

    「嗯……那倒是,」王菲菲點了點頭,忽然張牙舞爪地道:「可我也是大明星啊!我都不顧形象在這裡大哭,你居然在外邊風流瀟灑!打野戰,我叫你打野戰!」一邊說,一邊在秦峰身上撕打,卻又怕真打疼了她,小拳頭高高舉起,卻是輕輕落下,別有一番小女兒情態。

    「啊,我投降,菲菲我投降了!」秦峰不敢招架,只得大呼投降。在這事兒上面,他確實理虧。

    「投降不按受!」菲菲鬧了一陣,氣呼呼地道:「你難道不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非常寶貴麼?居然在那種環境下奪走了人家的第一次,還用上那麼卑鄙的調情手法!不行,我得給你個教訓,不然你以後記不住!」說罷,她一把扒開秦峰肩上的衣服,一口細小的銀牙狠狠地咬了上去。

    秦峰倒吸一口涼氣,敢情菲菲生氣不是因為自己背著她在外面搞女人,而是為蕭瑤的第一次居然是在野地裡被自己奪走的而動了義憤之心啊!肩上一陣劇痛傳來,秦峰也不敢運功,要是他運功的話,憑他一身功力,菲菲這一口小牙齒可就一粒也保不住了。

    忍痛讓菲菲狠咬了一口,等她挪開小嘴兒時,秦峰肩膀上已經多了一個橢圓形的牙印,還在往外滲著血跡。

    看著秦峰肩上的牙印中滲出的絲絲血跡,王菲菲忽地又心疼了。她掏出一方絲巾,細心地為他擦著血跡,輕柔地吻著涼氣,輕聲細語地道:「對不起哦阿峰,我太衝動了,傷著你了……」

    秦峰搖了搖頭,苦笑道:「沒關係,是我咎由自取。你狠狠地懲罰我吧,我不會反抗,也不會抱怨的。」說實話,這點牙印對秦峰來說不算什麼。秦峰被電磁炮擊中之後,電力與真元融合,刺激他的細胞之下,令他的細胞分裂再生的能力比以前強了數十倍,身體的復元能力也隨之增強數十倍。這點小小的傷痕,不出一天就能痊癒,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其實我並不是介意你和別的女人做那事。」菲菲擦著擦著,眼淚突然流了下來,「我僅僅是想做你第一個女人而已……現在既然已經做不了了,我就想在你身上留下一個特別印記。我要你身上永遠都帶著我的記號……」

    「菲菲……」聽著王菲菲如此深情地告白,秦峰心中像是堵上了一塊大石一般,沉甸甸地,似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忽然有些懊惱,為什麼跟蕭瑤在一起的時候,沒能把持住自己?像那樣的情形,他之前也不是沒遇上過。張潔、南晨星都曾與他坦誠相見過,他當時也曾情動,但想到菲菲,也便忍了下來。可是這一次,為什麼就愣是沒忍住?

    難道就因為蕭瑤曾是他的偶像,曾是他無數次夢遺時的對象?難道就因為蕭瑤是全國無數年輕男性的夢中情人,自己因為某種虛榮,才不顧一切地與蕭瑤發生關係?

    確實有些過了,確實不該那樣做的。就算是喜歡蕭瑤,就算得了蕭瑤的童貞能夠大大地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以後也多得是機會。何必一定要迫不及待地提槍躍馬,讓菲菲傷心呢?

    畢竟無論如何,菲菲都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最完美的愛人。

    「菲菲,這個疤痕會永遠留在我身上的。而且,這會是我身上唯一一個疤痕。」事到如今,秦峰也只能這樣安慰她,只要秦峰願意,肩上的齒印是不會消失的,「菲菲,相信我,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重要的。就算以後我會有很多女人,你永遠都是最大的。不哭了,菲菲乖,哥哥等會給你買糖吃哦……」

    「?v哧」一聲,菲菲終於破泣為笑。她含嗔帶淚地輕捶了秦峰一拳,嗔道:「臭小子,永遠沒個正經。你就不知道正兒八經地說一回情話麼?每次人家正感動的時候,都把話扯到一邊兒去。」

    秦峰呵呵一笑,摟住菲菲,在她額上吻了一口,道:「我不是想看你笑麼?雖然人人都說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就眼淚,可是我更抵擋不住美女的微笑。對我來說,笑才是女人威力最大的武器。」

    「貧嘴,懶得跟你瞎扯了!」菲菲咯咯一笑,扯了秦峰的衣服一下,道:「你是怎麼來北京的?這一身這麼經典的衣服又是打哪兒來的?」

    見菲菲問起,秦峰便把他離開蕭瑤以後的經歷細說了一番。

    原來,秦峰在和蕭瑤分開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峽谷底。直到前來救援的直升機飛走之後,他才攀出峽谷,然後施展輕功沿著鐵路一路狂奔。

    以他現在的功力,短時間內可以追上時速一百四十二公里的火車,如果要長途奔跑的話,時速也可保持在一百公里左右。跑了兩個多小時,便到了河南境內。

    當時秦峰身上只有一條內褲和一塊圍在腰間的破布,以這種形象進北京的話,肯定會被當成神經病抓起來。沒奈何之下,他潛入鐵道旁的一個建築工地中,取了身上這套行頭。

    以秦峰的身手,就算潛進居民家中偷上一身名牌也不是難事。但是對秦峰而言,衣服的好壞並不算什麼,即使穿著一身乞丐裝,他照樣能走路帶風,趾高氣揚。況且,這身破爛的工作服怎麼都不值幾個錢,就算被他偷了,失主也不會心痛。

    衣服到手後,秦峰繼續沿著鐵軌前行,後來又扒上了一輛開往北京的火車,一路扒在火車頂上,直到進站前才跳下了車。

    想到菲菲說過的,會來車站接他,秦峰轉到車門正門,找了幾間候車室,便在這間候車室中找到了菲菲。

    聽秦峰講完了來北京的經過,王菲菲又向秦峰追問與他與恐怖分子作戰時的情形。在這種環境下,秦峰自然不願多說,只推說到了合適的地方,再詳細說給她聽聽。

    王菲菲雖然有些不樂意,但也知道秦峰是怕走漏了風聲,洩了身份。畢竟報紙上印有乘客偷拍的秦峰的照片,照片上的秦峰蒙著臉,因高速運動連眉眼都顯得模糊,足見秦峰並不樂意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那你現在功夫這麼好了,打算什麼時候傳我功夫?」王菲菲很是羨慕秦峰能在槍林彈雨之中來去自如。她身份特殊,須時刻提防有人對她心懷不軌。無論什麼時候出門,總有四個保鏢跟在她身後,讓她很不自在。如果學了功夫,即使沒有秦峰那麼厲害,只要有他三分之一的水準,以後出門也不必被父親強迫著派上那四條尾巴了。

    「呃,這個……」秦峰聽她這一說,更加懊惱了。那雙修大法確實可以傳功,但須得傳功者是童身,方能起到最大的效果。若傳功者破了身,日後修行這雙修神功,也只能是雙方互有裨益,緩緩進步,想在短期內打造蓋世英雄,那是絕無可能的。

    雖說身為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但是世上畢竟只有一個秦峰,秦大少又是立志當個當代情聖,坐擁三宮的,將來女人一多,他不可能面面俱到。女人們也不可能隨時隨地都圍著他轉。如今他招惹上了神州組織、赤日教,家裡又供著四個定時炸彈,如果身邊的女人過於柔弱,他秦峰即使手眼通天,也不可能保證所有的女人全都一世平安。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女人們自己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才可高枕無憂。

    「怎麼,有問題麼?」王菲菲道:「人家這幾個月很用心地記住了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和三百六十五正穴呢!」

    「哈,沒有問題,絕對沒有問題!」秦峰打了個哈哈,心念疾轉,忽然想到了段嫣然。小妮子身負家傳北冥神功,那北冥神功雖是吸人內力的法門,但是逆運北冥神功的話,也可以將自身的內力轉送給別人。《天龍八部》一書中,逍遙派無崖子傳虛竹子功夫,便是用的逆轉北冥功的法門。

    想到這裡,秦峰頓時有了主意。剛想打電話向段嫣然詢問北冥神功的行功法門,卻又想起,書中所說,那北冥神功修煉之前,須得散去本身功力。如此一來,便是得不償失。

    當然這也難不倒秦峰,段嫣然不是會北冥神功麼?那就讓段嫣然先把他的一部分功力吸走,然後讓她逆運北冥神功,轉注到王菲菲體內。

    「哈,我真是天才!」秦峰暗讚自己一句,向王菲菲討手機準備給段嫣然打電話。

    王菲菲手機自然是沒電了,她一邊招手喚來保鏢,一邊問道:「想給誰打電話呢?該不會是那個大明星蕭瑤吧?」

    「蕭瑤自然是要給她打電話的,我得把事情問清楚,看看究竟是誰咒我死了。」秦峰道:「不過現在不是給她打,我打給家裡,叫個小丫頭過來。那個小丫頭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嘿嘿……」

    王菲菲不悅地道:「小丫頭?又是哪個小丫頭了?臭小子,老實交待,我不在的時候,你究竟又勾搭了多少女孩兒?」

    秦峰撞天叫屈:「哪能呢?那丫頭還不到十四週歲呢!再說了,哪裡是我勾搭她的?分明是她看我帥得亂七八糟,主動勾引我的。」

    「瞧你美的!」王菲菲嗔道:「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吧?就你這小樣兒,除了我,還有哪個女人會瞎了眼看上你?肯定是你又用那種調情法子,讓人家姑娘家離不開你。」

    秦峰雖然沒對王菲菲用過翻雲覆雨神功,但她聽秦峰提過這門功夫。當時秦峰還很得意洋洋地告訴她,只要他對女人施了那手段,那女人就算心不屬於他,根本不愛他,身體也便離不開他了。

    在王菲菲看來,這種功夫相當卑鄙。不過想到秦峰的為人,也只得哀歎此神功簡直就是專為秦峰量身打造的,正合了他的本性。

    嘴裡說著損秦峰的話,王菲菲還是向那姓朱的保鏢要來了手機。對王菲菲來說,世界上只有秦峰一個人能讓她在任何事情上都無條件地服從。愛到了極致,她的心神幾乎已與秦峰合二為一。

    換上自己的手機卡,王菲菲將電話遞給了秦峰。那朱姓保鏢也適時進了一句:「小姐,老闆說讓您帶上秦少爺回去。」說這話時,看秦峰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輕蔑不屑。

    王菲菲點點頭,道:「好吧,等阿峰打完這個電話就走。」她一顆芳心全繫在秦峰身上,自是沒注意到朱姓保鏢的眼神。

    朱姓保鏢應了聲是,忽聽候車室門口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扭頭望向候車室門外。待看清了門前的情形後,朱姓保鏢笑得更加詭異,而那個站在他身後的,曾做過三年民工的高大保鏢則面露憂色。

    門口,一個身穿白色西裝,打著金絲領帶,身材勻稱,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長相帥得有些沒天理的年輕男子,帶著四個大漢向著這邊匆匆走來。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20章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王菲菲和朱姓保鏢說話時,秦峰已經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仍是段嫣然,小丫頭對這能千里傳音的仙界法器分外感興趣,接到電話便脆聲說道:「喂,您好,我是段嫣然,請問是哪位上仙?」

    秦峰笑道:「嫣然哪,我是秦峰啊!」

    「啊,秦仙師?你沒事啊?」段嫣然的聲音忽地緊張起來:「玄光鏡裡面說你坐的那輛火車最後爆炸了!還說你和那些叫做赤日教恐怖分子的魔頭同歸於盡了,真的嚇死嫣然了。雖然南仙師她們說你不會有事,但嫣然還是擔心得很,現在聽到你的聲音,才敢放下心來。」

    「呵呵,小嫣然心眼兒還真是好啊!對了嫣然,想不想到北京來玩玩兒啊?」

    「北京?真的麼?我真的可以來華夏仙界的首府嗎?」秦峰這神棍扮得很徹底,華夏國在他口中也變成了華夏仙界。

    「當然沒問題了!嗯,周雅琪也放寒假了,你讓她陪你來吧。讓南晨星給你們訂機票,坐飛機過來。」

    「飛機?就是從玄光鏡裡看到的那種可以在天上飛,一晝夜可行萬里的神器?哈,太好了,嫣然有機會乘坐神器啦!」小丫頭在電話那邊歡快地叫著,忽然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那個飛機上不會有魔頭吧?要是飛機也爆炸的話,從那麼高的天上摔下來,嫣然的輕功再好也沒辦法啊。」

    「不會的。」秦峰道:「赤日教這次搞出了這麼大的事,人員損失慘重,又被國家政府給盯上了,短期內絕對沒辦法再搞出什麼大事來。你只管和周雅琪放心坐飛機過來,保證不會有事。」

    「嗯,好,那我去找周仙師說啦!」

    「好的。對了,來了以後就打這個號碼,我的手機給電壞了。」報出了王菲菲的電話號碼後,秦峰說了聲再見,掛斷了電話。

    王菲菲聽秦峰又提到周雅琪,知道那姑娘是什麼角色,不無擔憂地道:「阿峰,你就不怕沒遇上恐怖分子,反讓雅琪發瘋把飛機從裡面給拆了?」

    秦峰笑了笑,道:「她這個月的瘋病已經發過一回了,給我一頓暴打打醒了。只要不受到嚴重刺激,不會再犯的。」

    話音剛落,旁邊忽然響起一把略有些沙啞的男子聲音:「菲菲!」

    秦峰和王菲菲扭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西裝,帥得很沒天理,但眼神有些陰鬱,皮膚過於慘白的男子帶著四個保鏢大步向著二人走來。那個朱姓保鏢已經迎了上去,帶著諂笑叫了一聲「趙公子」。

    那被喚作趙公子的年輕男子並沒怎麼理會朱姓保鏢,他看著王菲菲,嘴角露出燦爛的微笑,走到王菲菲面前,柔聲道:「菲菲,你來這裡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分公司辦公大樓就在車站對面。聽說你在這裡等了快五個小時,怎麼不到我樓裡去等呢?」

    王菲菲沒好氣地白了趙公子一眼,頭一扭,懶得再看他,道:「我為什麼要去你那裡等?你是我什麼人?」

    「瞧你這話說的,我不是你未婚夫麼?」趙公子溫和地笑著,從進來到現在,他看都沒看秦峰一眼,略有些陰鬱的目光始終落在王菲菲身上,「過完年我們就要舉行訂婚儀式了,怎麼還跟我這麼生份?」

    秦峰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凝固了,眼中開始閃動危險的光芒。

    在趙公子說話時,王菲菲一直注意著秦峰的神情。見秦峰斂起笑容,眼中閃過一抹紅光,便知秦峰已動了氣。她跳了起來,衝著趙公子氣呼呼地道:「趙飛揚,你給本小姐聽好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不是我未婚夫!這門親事是我爸和你爸訂下的,與我無關,我並沒有同意!你就別癡心妄想了,休想我和你訂婚!」

    趙飛揚笑容不變,溫柔地凝視著菲菲的眼睛:「菲菲,華夏國有句古話。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雖然現在時代變了,可是華夏國的大家族,還是照著古訓行事的。」

    「呸!」王菲菲輕蔑地道:「我王菲菲可不是那拘泥三從四德的大家族女兒。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要訂婚,去和我爸訂婚吧!勸你早斷了這念想,我爸沒有權力預定我的人生!」

    「我知道,你這是女孩子固有的叛逆。」趙飛揚依舊笑得燦爛,秦峰從旁看見他的笑容,不知為何忽然生起一種驟遇強敵的感覺——很明顯,這姓趙的公子臉皮厚度不在秦峰之下,無恥程度也絲毫不遜於他。只聽趙飛揚繼續說道:「你不願跟我訂婚,只不過是因為這一切是你父親安排的,所以你要抗拒。畢竟你是在亞美歷加生活了十一年的女孩兒,那邊自由的風氣已經影響到了你。但是我不在乎,只因我知道,你嘴上雖說不願意,心裡卻是很願意的。而且,你其實是喜歡我的,這我都知道。」

    秦峰聞言不由打了個寒戰,這姓趙的,真他媽絕!

    王菲菲氣極反笑,「我喜歡你?哈哈,我會喜歡你?趙飛揚,不要以為你有錢有勢,長得又帥就是全世界女人的夢中情人。我王菲菲偏偏不喜歡你!」說著,她一把拉起秦峰,理直氣壯地挽著秦峰的胳膊,大聲道:「告訴你,我喜歡的是他!從小時候起就喜歡上他了,我這輩子,非他不嫁!」

    直到這時候,趙飛揚的目光才落到秦峰身上。但只是飛快地瞟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彷彿害怕秦峰那身髒衣服會污了他的視線。

    「菲菲,你不是小孩子了。」趙飛揚凝視著王菲菲的雙眼,緩緩說道:「你就算想氣我,也該找個像樣一點的。可是看看你現在找的這個人……能氣到我麼?這下子我更加肯定你心裡是喜歡我的了,否則的話,你也不會找這麼個人來氣我。走吧菲菲,我送你回去。」

    說著,他居然伸出手來,去拉菲菲的小手。

    他修長潔白的手伸至中途,忽然被一隻沾了許多泥灰油漬的手握住了。

    趙飛揚低頭看了一眼那只將自己乾淨得沒有一絲污垢的手握住的髒手,連看那髒手的主人秦峰一眼的興趣也欠奉,直接望向王菲菲,道:「菲菲,你請的這個群眾演員素質太差了。他好像不懂什麼叫禮貌。」

    說話間,趙飛揚身後的四個保鏢同時上前幾步,隱隱將秦峰圍住。而王菲菲的四個保鏢中,有三人各自退後一步,置身事外。只有那個當過三年民工的保鏢上前一步,半側著身子,隱隱擋在了秦峰身前。

    「你們幹什麼?」王菲菲嬌叱一聲,狠狠地瞪了趙飛揚一眼,道:「誰是群眾演員啦?他叫秦峰,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男朋友!我爸都認識他的,這次我請他來跟我們一起過年,我爸都同意了的!」

    「是麼?那實在不好意思。」說著,趙飛揚揮了揮手,讓四個保鏢退下。他飛快地瞟了那個隱隱擋在秦峰身前的保鏢一眼,伸出另一隻手,用雙手握住了秦峰的髒手:「原來是秦世兄,失禮失禮!趙某也沒有想到,菲菲時常提起的那個秦峰,竟是這般模樣。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趙某有眼不識泰山,先前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秦峰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哪裡哪裡,趙兄言重了。我秦峰有個非常好的習慣,若走在街上被狗咬了一口的話,我是絕不會咬回去的,頂多找條棍子,打斷它的狗腿,敲落它滿口狗牙而已。」

    王菲菲聞言?v哧一笑,挑釁般瞪了趙飛揚一眼。那個民工保鏢則乾脆哈哈哈大笑三聲,然後飛快地閉上了嘴,一臉地肅穆。

    趙飛揚手下的保鏢們面現憤然之色,拳頭捏得咯?悚褐T,趙飛揚倒是面不改色,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巾,細細地擦拭著雙手,慢皮斯理地微笑道:「秦世兄還真是幽默。」說完,他看了手巾一眼,搖頭歎道:「唉,髒了。」說罷,將其拋到地上,輕輕踩了一腳。

    這下輪到王菲菲勃然變色了,但她還沒說話,卻被秦峰拉住手,在她手背上輕捏了一下。王菲菲忍住衝動,只是瞪著趙飛揚。

    秦峰拉著王菲菲的手,舉至面前,用髒手慢慢地撫著她嫩滑的手背,慢悠悠地道:「菲菲啊,你帶手巾沒?記得等下要擦手哦!」

    王菲菲輕哼一聲,道:「有的人,就算手糊得再黑再髒,拉我的手我也不嫌棄。有的人,就算手洗脫了一層皮,碰我手一下,我也會噁心得想吐。」

    「呵呵,菲菲還真是愛憎分明呀。」秦峰旁若無人地吻了菲菲的小手一下,讚道。

    「那還用說?菲菲到底是大家族的女兒,懂得上層禮儀,性子又率真可愛,自然愛憎分明了。」趙飛揚恍若未見,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說道:「沒請教秦世兄在哪高就啊?」

    秦峰看了自己身上一眼,道:「這你都看不出來?趙公子,你的眼力實在不怎麼樣嘛。」

    趙飛揚道:「趙某手下有一家建築公司,如果秦世兄不嫌棄的話,趙某倒可為秦世兄提供一處更好的工作崗位。」

    「免了,謝謝你的好意。」秦峰微笑道:「我覺得我現在的這份工作非常有前途,我做得很開心。」

    「那太遺憾了。」趙飛揚攤開雙手,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

    王菲菲見他二人說得客氣,卻又棉裡藏針,針鋒相對,險些笑出聲來。她拉了拉秦峰的手,道:「和他廢話什麼?我們走吧!」說罷,看也懶得再看趙飛揚一眼,拉著秦峰繞過趙飛揚等人,向著候車室外走去。

    趙飛揚受此冷遇也不動氣,見王菲菲的四個保鏢準備跟上去,他上前一步,攔在那曾有保護秦峰的意思的保鏢身前,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很不錯,我欣賞你。」

    那保鏢哼了一聲,大步繞過了趙公子,與另三個保鏢一起跟上了王菲菲和秦峰。

    「公子,那姓秦的小子很囂張啊!」趙飛揚的一名保鏢湊過來說道,「王小姐看樣子真的很喜歡他。公子您看是不是讓兄弟們做了那小子?畢竟秦家和王家有那麼一層關係在內,對公子您很不利啊!」

    「是啊,姓秦的是非常囂張。」趙飛揚雙手插在褲兜裡,看著秦峰的背影,緩緩地邁動步子,跟在他們身後,「秦家跟王家雖是世交,但王家的老頭子是個重利輕義的奸商,除了錢,他什麼都不看重。為了和我們趙家合作,他連唯一的女兒都能出賣,我只稍稍提了一下看上了菲菲,他就迫不及待地要跟我家結成親家。呵,姓秦的跟他的那層關係,早就斷了。如今姓秦的這麼落魄,姓王的老傢伙更是看不上他,姓秦的對我的威脅有限得很。」

    「但是王小姐的性子,不像是會遵從她老父意思的樣子。」那保鏢繼續說道:「聽說王小姐到了北京之後,曾拋下工作獨自溜走了一回,好像就是去找那小子的。如果王家那老傢伙逼得太緊的話,王小姐說不得又得跑一回。公子,咱乾脆點,做了那小子,不就一了百了啦?瞧那小子這潦倒模樣,做了他也沒人為他出頭。」

    趙飛揚搖了搖頭,眼神異常陰鬱地盯著秦峰那已早出室外的背影,緩緩說道:「做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親眼看著……他喜歡的女人被我壓在身下……郭小四,回頭你去找四粉仔,聽說他最近進了一種新藥……」說著,他抽出那只剛才被秦峰握過的手,白晰的手背上,幾縷青痕正慢慢擴大,「這小子,手還真黑……敢這麼傷我,這場子總得討回來……你們說,是把他全身骨頭一根一根地拆掉好玩呢,還是把他的筋一根根抽出來過癮?」

    幾個保鏢聞言,臉上同時浮出殘忍的笑意,藏在墨鏡後的眼中射出眼鏡蛇一般嗜血光芒……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二十一章 突然死亡

砰!王菲菲拉上了車門,發動汽車飛馳而去。她開的是一輛紅色法拉利,四個保鏢開著一輛黑色福特,跟在王菲非的車後面。

趙飛揚登上座車,一輛白色加長林肯,說了聲:“跟著他們。”負責開車的保鏢郭小四點了點頭,手腳麻利地發動汽車,跟了上去。

“煩死了!粘得跟牛皮糖似的!”王菲菲看了一眼倒後鏡,憤憤地嘀咕了一句,“我真想不明白,爸爸為什麼要我嫁給趙飛揚那種人。阿峰我跟你說,姓趙的據說有七十二個情婦,你說他這種花花公子,我爸怎麼就想不明白,非得把我往火坑裏推!”

秦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姓趙的有錢。”

“有錢又怎麼樣?我家沒錢麼?”王菲菲氣道:“我爸他賺了那麼多錢,現在我也能賺很多錢了,難道我們賺的錢不夠養活一家人麼?為什麼還要跟趙家合作,為了這次合作還得把我賠進去!”

“你爸是個最典型的商人。”秦峰慢吞吞地說道:“對最典型商人來說,錢並不是他們所看重的,他們在意的,只是不斷積累財富的過程。他們的成就感和快感建立在位數不斷增加的數字上,至于賺那麼多錢能不能用上,那就不是他們所考慮的了。換句話說,到了你爸這個年齡,賺錢已經成了一種揮之不去的本能。而本能,是無法拋棄的。”

“就你懂的道理多!”王菲菲白了秦峰一眼,“我爸都要把我嫁給姓趙的了,你還替他說話,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啊?”

“呵,我的意思是我理解你爸,但是不贊同你爸。他要把你嫁給剛才那小白臉,我當然不會答應。”秦峰開始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的手,“其實,你想過沒有,你說姓趙的是個花花公子,有七十二個情婦,而我,將來擁有情人數目可能並不會比他少。”

王菲菲一愣,隨即搖頭道:“你跟他不一樣。在得知我爸和趙飛揚他爸訂下這門親事之後,我特意請私家偵探調查了趙飛揚這個人。

“說實在的,趙飛揚比你要帥一點,錢又多得沒數,趙家勢力又大,他憑自身條件得到女人的青睞比你容易多了。

“但他有一個非常惡劣的習慣,他很喜歡折磨女人。從肉體到情感,凡是能折磨的,他必會想盡方法去折磨。可以說,如果女人愛上趙飛揚,那便等于半只腳踏進了地獄。

“但你不同,你雖然口花花,心也花花的,但是我太了解你了,你心很軟,很善良。因為心花,所以你禁不起美麗的誘惑。因為心軟,所以你不會拒絕女人對你的愛意,你怕傷到她們。而因為善良,你絕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喜歡你,或是你喜歡的女人。

“而且,我知道,只要在你身邊,任何外來的傷害都不會降臨到我頭上。你即使自己碰得頭破血流,摔得遍體鱗傷,也絕不會讓我受哪怕一絲絲的傷害。

“所以,在我眼裏,姓趙的再帥,再有錢,再有勢力,也比不上一無所有的你。”

“菲菲,”秦峰轉過頭,看著王菲菲,認真地道:“知道我為什麼最重視你麼?因為你總能在不經意間,就讓我感動。”

王菲菲笑了笑,道:“你給我的感覺,也是一樣的。”

兩人相視一笑,車內頓時一派溫馨。

“菲菲,現在打算帶我去哪兒?”

“去買衣服。你這一身也太經典了,雖然我瞧著挺不錯,挺順眼的,但我爸媽他們可不會這麼想。”

“呃,我沒錢。”

“瞧你這樣兒就知道你沒錢。”王菲菲笑眯眯地道:“乖弟弟,不用擔心了,姐姐早說過要養你了,一套衣服又算什麼?”

秦峰點了點頭,感慨道:“果然,我天生就有靠吃軟飯過活的潛質……不過話說回來,軟飯吃起來就是香,還不硌牙!”

“你就貧吧!我倒要瞧瞧,你在我爸媽面前還貧不貧得起來。”王菲菲咯咯直笑。

“嘿嘿,我才不怕他們呢!”秦峰笑了笑,道:“菲菲,其實你根本沒必要帶我去見你爸媽的。你想我來陪你過年,我們兩個在一起就行了,哪有必要去見你爸媽呢?我現在這種處境,你爸鐵定看不上我。他不拿我撒火,也會拿你出氣。我們兩個見面這本是開心的事,要是在這事上讓你爸生氣,豈不是沒意思得很?再說了,你爸都打算把你嫁給姓趙的了,我去上門的話算什麼?”

“你生氣啦?在吃醋?”王菲菲笑問。

“切,我會吃醋?怪事,我家裏好幾個美女任我采摘呢!今天早上才上了大美女蕭瑤,我會吃這幹醋?”

“你就嘴硬吧!”王菲菲看了秦峰一眼,笑眯眯地道:“嘿嘿,你會不知道你?你眼珠子一轉,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嗯,很好,你會生氣,就證明你在吃醋。你吃醋,就說明你心裏有我。小弟弟,對你的反應,姐姐很高興,姐姐決定獎賞你!”

“獎什麼?”秦峰忽然兩眼放光:“以身相許?去開房,對,現在就去賓館開房!”

“美得你!”王菲菲低下頭去,臉泛紅暈,“你不是今天早上才和大美女蕭瑤打了場友誼賽麼?轉眼就又惦記上我啦?我才不會讓你陰謀得逞!”

“唉,失望……”秦峰無力地靠上椅背,哼道:“何年何月,才能得償所望?”

車停在了一棟百貨大樓門前停車場上,王菲菲拉著秦峰進了大門,四個保鏢亦步亦趨地跟在二人身後。趙飛揚一行人也驅車到了大樓前,郭小四停好車後,回頭問趙飛揚:“大哥,四粉仔家就在這附近,要不我這就去找他拿東西?”

趙飛揚掏出一支雪茄,點燃了深吸幾口,道:“也好,快去快回。”說著,遞給了他一張信用卡。

郭小四接過卡片,開門下車,四下張望了一番,低頭繞到了百貨大樓背後。

趙飛揚靠在車座上,一口接一口地吸著雪茄,漫不經心地盯著王菲菲的車。身後傳來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卻是坐在他後面的三個保鏢中一人的電話響了。

那保鏢聽了電話,嗯啊幾聲,說道:“大哥,是呂爺,找你的。”

趙飛揚從那保鏢手裏接過電話,道:“二哥,我是飛揚。……來了北京?消息可靠麼?……真實身份弄清了沒?……人海茫茫我怎麼找啊?……那女的?那女的不是我情婦啊!我說二哥,這事兒你也做得忒不厚道了吧?我現在正打算泡妞呢!……得得得,我聽你的還不行麼?……好好,我找他,我找他還不行嗎?……好的,回見。”

掛斷電話,趙飛揚彈掉煙灰,將手機遞還給那保鏢,說道:“那個叫方天德的導演不是來北京拍戲選演員麼?幫我聯系方天德,就說我要給他劇組投資。嗯,讓他想辦法讓我見女主角蕭瑤一面。”

那保鏢道:“這很難辦到吧?大哥,圈子裏誰不知道您好那一口啊?那姓方的導演要是有點腦子,也不敢把蕭瑤往您面前送吧?”

“哼!”趙飛揚冷哼一聲,“不要告訴我這世上還有錢辦不到的事。就算真有,那就送槍送子彈。我就不信,區區一個女明星,我趙飛揚還擺不平了!”

那保鏢點頭道:“那行,回頭我馬上去辦。”

趙飛揚在外面守株待兔,一身工地制服的秦峰卻在商場內享受著人人側目的殊榮。

他的造型實在太經典了,偏偏胳膊上還挽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絕美少女。更過份的是,後面居然還跟著四個保鏢!

一個年紀輕輕的民工,一個穿著露出腳趾的破布鞋,挽著褲管的民工,他媽的居然還包小蜜,還帶保鏢,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了!

秦峰在無數驚異鄙夷羨慕嫉妒憎惡的目光中顯得閑適悠然,就好像商場裏所有的人看的不是他,又好像那些正用種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並不是活生生的人類一樣。他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意,步子邁得不急不徐,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他就像那巡視四方的君王一般,自有一股威嚴。

一個有著帝王一般威嚴的民工會是什麼?毫無疑問,當然還是民工。不過,卻是民工中的皇帝,民工中的霸主……

“喂,走慢點,沒看見那邊櫃台的小姑娘在向我擠眉弄眼麼?”秦峰目不斜視,卻努著嘴小聲對已經開始受不了眾人奇異目光的注視,打算拖著他飛奔的王菲菲說道。

“你!”王菲菲一陣氣結,“你臉皮厚受得了,我還受不了呢!那麼多人看猴戲一般看著我們,人家快要羞死啦!”

“怕什麼?”秦峰理直氣壯地道:“他們看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我們又不是要看人家的臉色才能活下去的。不是我說你,菲菲啊,你性格雖然是僅次于我的瀟灑,但在有些方面,卻還是顯得有些拘泥了。”

“就你會說。”王菲菲撇了撇嘴,“秦峰小弟弟,不要把所有人都拿來跟你比較。要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麼厚臉皮的。”

“這不是厚臉皮,這是心態。瀟灑從容的心態之下,身處任何環境,都能天塌不驚。唔,看來我有必要教你一套我從漫畫中領悟的‘冰心訣’了。”

兩人一路小聲鬥著嘴,不覺已來到了男裝部。王菲菲讓那四個保鏢等在外邊,拉著秦峰去選衣服。

四個保鏢靠牆站在男裝部入口處,無所事事地四下打量著。那朱姓保鏢看著王菲菲拎著幾套名牌西服,一件件地往秦峰身上比,不由努嘴冷笑道:“媽的,那小子生得一副好皮相,也不過是個吃軟飯的東西!”

那當過三年民工的保鏢不樂意了:“說什麼呢?你什麼意思?瞧不起俺們民工兄弟是吧?這裏的衣服最次的也是四五千塊錢一套,你去做幾年民工,再來買一件衣服試試?小姐喜歡秦少爺,樂意花錢替他打扮,哪兒輪到你多嘴了?”

朱姓保鏢一歪頭,上下打量了民工保鏢幾眼,道:“金寶,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我說什麼你他媽都跟我對著來?輪不到我多嘴,那就能輪到你來說叨了?你他媽什麼東西!”

民工保鏢聞言大怒,沉著嗓子吼道:“朱鵬,你……”拳頭剛剛舉了起來,身子卻突然軟了下去,像面條一條癱倒在地。

朱鵬本待與金寶大打出手,架勢還沒擺好便見金寶倒在了地上,不由樂道:“喲,金牌打手金寶同志怎麼這就倒了?我還沒動手呢!今天腿怎麼這麼軟啊?是不是昨天晚上在夜總會的小妞身上運動過度……啊!”最後一個啊字卻是大聲叫喚出來的,只因他看到,倒在地上的金寶口鼻中流出濃濃的烏血,身子抽搐了兩下,便一動不動了。

“金寶,你怎麼啦?”朱鵬猛地蹲跪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扶起金寶。旁邊兩個本打算看熱鬧的保鏢見狀也慌了手腳,幫著朱鵬扶起了金寶。“媽的,老子還沒動手,你他媽怎麼就飆血了?”朱鵬死命地掐著金寶的人中,金寶卻全無反應,躺在他懷裏的身體漸漸硬直起來。

四人本就站在男裝部入口處,金寶一倒,剩下的三人又這麼一圍,便把男裝部的入口堵了起來。不多時,他們周圍就圍滿了准備進出的人群,指指點點地議論紛紛。

“媽的,金寶他這是怎麼了?”最初的慌亂過後,朱鵬已冷靜下來。他先在金寶的鼻前探了探鼻息,又俯下身子聽了聽心跳,接著再按在他頸上試了試動脈,然後面沉如水地道:“金寶死了。”

一聽說死了人,人群頓時哄亂起來,膽小的頓時退到一旁,膽大的則靠得更近,有人已經掏出電話開始報警。

“怎麼可能?”一個保鏢叫道:“剛才還好好的呀!要說打架,這不你們還沒開打麼?”

另一個保鏢說道:“別是給朱鵬氣得心髒病發掛了吧?豬頭,你說,你剛才是不是用了什麼歹毒的暗器,像是冰魄銀針什麼的?”

“媽的少開這種玩笑!”朱鵬吼了一聲,又向人群中說了一句:“勞駕大夥兒打電話報警的時候順便叫一下救護車,我同事出事了!”首都人民覺悟還是較高的,不用他提請,已經有人撥了120。

“怪事兒,沒聽說金寶他有心髒病啊!”一個保鏢搖頭說道,“也沒聽過豬頭會使冰魄銀針啊!”

朱鵬冷笑:“牛黃,你丫看小說入魔了吧?媽的,老子要是會使冰魄銀針,還會當保鏢?早去神州當殺手了。”

死者金寶就躺在他們中間,但是這三人卻並不怎麼驚慌。三人身為王家的保鏢,自然都曾做過一些不太幹淨的事,手上也多少有幾條人命,見著同事死在眼前,也不怎麼驚慌。如果金寶是死在他們手上,那自然另當別論,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了。但現在金寶死得莫名其妙,怎麼算都不能算是死在他們頭上,既然事不關己,這玩笑也開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一把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在朱鵬三人身後響起,朱鵬回頭一看,卻是秦峰從人群中擠了進來。現在秦峰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一雙 亮的鱷魚皮鞋,一套白色的西裝,外罩一件黑色毛皮大衣,齊肩的長發梳得整整齊齊。

“呃……秦少爺……”朱鵬看到秦峰第一眼的感覺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怎麼這才一換裝,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論相貌,確實比趙公子還差上一點,可是論起氣度,卻是那趙公子拍馬也趕不上的了。

原因無它,趙公子長得再俊,神情中總是透著一股子陰郁,而那陰郁使得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非常小氣。而秦峰則不同,秦峰嘴角永遠掛著笑,眼神中總透著暖意,腰背總是挺得如標槍一般筆直,骨子裏透出的是一種雍容華貴的大氣。

“想不到……秦少爺居然就是傳說中的民工皇帝……”朱鵬心中忽然鬼使神差一般冒出這個想法。

“秦少爺,金寶他,他突然死了!”那叫牛黃的保鏢說道。

“什麼,金寶死了?”王菲菲跟在秦峰身後擠了出來,見著金寶的屍體,俏臉頓時變得煞白。

“別看。”秦峰伸手遮住王菲菲的眼睛,反手一把將她送出了人群。

“他怎麼死的?”秦峰說著,在金寶屍體旁蹲了下來,手指搭上屍體的腕子。

“不知道,剛才還跟我吵著,誰也沒動他,突然一下子就死掉了。”朱鵬道。

“突然死掉?”秦峰雙眼微閉,渡出一道真元,從金寶脈門送了進去。驀地,他雙眼猛睜,眼中一縷精光一閃而過:“他死前和誰接觸過?”
golive 發表於 2007-5-17 20:29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二十二章 疑案

“沒和誰接觸啊!”朱鵬仔細想了想,道:“要說接觸,這一路過來,金寶他也就和我們三個人接觸得多。我們做保鏢的,平時總要和人保持拒離的,跟在秦少爺你和小姐身邊,我們怎麼能讓人隨便接近到我們身邊來呢?”

牛黃在旁加了一句:“就剛才,金寶也就和豬頭,呃,也就是朱鵬爭了兩句。兩人剛准備打場熱身賽,金寶他莫名其妙就死在這兒了。”

朱鵬瞪了牛黃一眼,道:“秦少爺,天地良心,我朱鵬可沒碰金寶半根毫毛!”

秦峰聞言瞥了朱鵬一眼,忽然閃電般抓住他的手腕,渡出一道真元送入了他脈門中。朱鵬只覺一道細小的熱流從自己手腕上鑽進了體內,小耗子似地在自己體內飛快地流竄。他雖然膽大,但這不受他控制,且在他認知之外的異狀還是嚇得他張開嘴,險些大叫起來。

正在朱鵬幾乎控制不住快要失聲驚呼的時候,秦峰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半睜半閉的雙眸中閃過的駭人寒氣頓時令朱鵬如墜冰窖,硬生生將朱鵬即將脫口而出的聲音堵回了嗓子裏。

“不是他。”秦峰沒頭沒腦地丟下一句,扔開了朱鵬的手腕。秦峰的手一離開朱鵬的手腕,朱鵬便覺那小耗子一般的古怪熱流又消失了。雖然身子自在了,但他卻余駭未消,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剛才秦峰眼中閃過的,是不加掩飾的,赤裸裸的殺氣。朱鵬雖然不懂內家功夫,不知道何為氣機感應,但他就是知道那是殺氣。

朱鵬毫不懷疑,面前這個看上去和很氣的少年,在剛才那一瞬間,實實在在地對自己對了殺心。饒是朱鵬手上也有好幾條人命,但面對秦峰那不加掩飾的冰冷殺氣,他仍駭得膽戰心寒——他自是不會知道,秦峰手上如今已經有兩百多條人命了。取走兩百多條人命累積起來的殺氣,自然不是朱鵬這種小角色所能抗衡的。

這時秦峰已對牛黃說道:“仔細想想,金寶死前究竟還和什麼接觸過?有沒有人碰過他的身體?”

牛黃神情迷茫地想了好久,才猶豫著說道:“好像剛才在車站裏,趙公子攔著金寶,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三下。秦少爺,你的意思不會是說,金寶他是死在趙公子手上的吧?”說完後他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趙公子那身板兒……別說拍三下肩膀,就像兜心窩子給金寶三拳,金寶也不見得會皺一下眉頭。除非趙公子會下毒……”他忽然眉頭一皺,滿臉嚴肅地點了點頭:“嗯,金寶流的血是烏黑的,是很像中毒的症狀。但……我們從沒聽說過趙公子會使冰魄銀針。再說了,我們也沒聽說過趙公子他跟五毒教有什麼來往……那麼,趙公子是什麼時候學會用這要人命于無形的毒功呢?難道是赤練仙子李莫愁的絕學——五毒神掌……哎呀……”

最後一聲“哎呀”,卻是秦峰實在不耐煩再聽武俠小說迷牛黃同志異想天開地亂扯,一巴掌將他推得坐倒在地。

“哼,好古怪的勁道,不是內家真氣,卻可以在經脈中循行……令心脈處血液凝結成塊,堵死心脈,就算是醫術再好的法醫也只能檢查出心脈痹阻或是心肌梗塞的症狀。哼哼!若不是心脈中還有那古怪勁力的殘余,恐怕就算是我,也查不出異常來。”秦峰面露冷笑,心下暗道:“如果真是被那趙飛揚三巴掌拍死的,那姓趙的看來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這時,人群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幾個警察和幾個穿著白大褂,帶著擔架和救急箱的醫護人員排開人群擠了進來。

“患者在哪裏?快讓我看看!”其中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醫生幾處搶到金寶的屍體前,又是看瞳孔又是聽心跳地忙了好一陣,搖了搖頭,道:“晚了。病人心跳完全停止,瞳孔擴散,脈搏也沒有了。”

“死者是死于急病還是謀殺?”幾個警察中領頭的一個問道,旁邊一個警察掏出筆記本,准備記錄。剩下的幾個警察已經開始疏散人群,保持現場。其中一人說了一句:“是誰報的警?請報警的公民先留下來,等下協助我們錄份口供。”

“初步斷定是死于突發性心髒病,具體死因還要進一步檢查。”醫生答道。說完吩咐幾個助手將金寶的屍體抬上了擔架,運往商場外的救護車上。人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這事驚動了警察,還得詳細檢查一下死者的死因。

領頭的警察點了點頭,對秦峰等人說道:“你們是死者家屬?”

秦峰搖了搖頭,道:“他是我女朋友的保鏢。”說著,站起身來,將王菲菲拉到身邊。

王菲菲臉色有點發白,她膽子雖大,但畢竟是個女孩子。第一次看見死人,死者又是自己熟悉的金寶,說不怕那是騙人的。

這時那個見義勇為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的好公民來到了領頭的警察身邊,那領頭的警察問道:“是你的報的警?請把剛才的情形說一遍。”

聽到這警察的話,秦峰略微皺起了眉頭。這警察說話時雖然用了個“請”字,但口氣卻相當生硬,完全是命令式的語氣,神情也相當地盛氣淩人。再說剛才他還在和秦峰說話,一轉眼,連個招呼都沒打,便把他們晾在一邊,去和別人說話了,這種行為在秦峰看來,相當缺乏教養。

那報警的人好像沒什麼感覺,口沫橫飛地將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待他說完之後,那警察皺起了眉頭,不悅地道:“既然不是謀殺,你報警幹嘛?難道你覺得我們警察很有功夫來管心髒病發的小事?”

那報警的人面露忿然之色,卻訥訥地說不話來。心裏一個勁兒地後悔,幹嘛要管這檔子閑事?雖然這警察語氣不善,說話很沒有道理,但是自古民不與官鬥,尤其是披著虎皮的官,那是更加不用和他們講什麼道理的。

“你們,和死者又是什麼關系?”這警察又是招呼都沒打一個,撇下那手足無措地站在他身旁,不知道做什麼好的報警人,轉頭對朱鵬等人說道。

“我們是他的同事。”朱鵬雖然對警察很不感冒,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嗯,剛才死者病發的時候你們在哪裏?把剛才的情形詳細說一遍。”又是喝問式的語氣。

朱鵬無可奈何地複述了一遍幾乎與那報警的人說的一模一樣的話,與金寶起爭執的事情自然是隱瞞不報了。朱鵬不說,牛黃和另一個保鏢自然也不會說。秦峰、王菲菲本來就沒有親眼看到二人爭執的具體經過,當然也說不上什麼話。

“這麼說,死者還真是心髒病突發意外死亡的。”這警察頗感遺憾地搖了搖頭,好像金寶不是死于謀殺,讓他少了次破案立功的機會是件相當可惜的事。“你們,你們,還有你,”他指了指朱鵬等三個保鏢、秦峰和王菲菲,以及那個報警人,說道:“你們先跟我回局子裏一趟,做份詳細筆錄。等法醫檢查結果出來,再決定是放是留。”

朱鵬叫屈道:“警官,醫生剛才不是說金寶他是心髒病發死的嗎?這你也承認了啊!為什麼還要我們去局子裏做筆錄?我們直接去醫院辦理金寶的後事不就完了嗎?”

那警察冷哼一聲,道:“這事兒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你們以為我們是什麼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我們既然來了,那就得辦點事兒!少說廢話,全部帶走!”一聲令下,幾個警察便來到秦峰等人身邊,大有一言不合,便上手銬拉人的架勢。

王菲菲小臉一沉,剛准備大發雌威,便聽趙飛揚的聲音響了起來:“喲,這不是劉警官嗎?今天怎麼有空到這兒來了啊!”

那警察循聲望去,只見趙飛揚身後跟著三個保鏢,笑吟吟地向這邊走來。見到趙飛揚,那警察冷厲的臉色頓時溢滿了發自內心的熱情微笑,大步迎上去,隔著老遠伸出雙手,說道:“原來是趙公子啊!幸會幸會!趙公子貴人事忙,今天怎麼也有閑心來這小商場逛啊?”

見趙飛揚出現,秦峰立刻帶著飽含深意地笑容,向趙飛揚望了過去。但是趙飛揚仍和初見他時一樣,連正眼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欠奉,自顧自地和那突然之間變得笑逐顏開的警察握手聊天。

“什麼?這裏剛才死了人?”秦峰注意到,趙飛揚說這話時,雖然有一點點驚訝,但更多的是不以為然。

趙飛揚對金寶的死表現得不以為然那是正常的。像他這樣的上位者,金寶這樣的人,對他而言就像螞蟻一樣不算什麼。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趙飛揚連連搖頭,惋惜地道:“剛才我還和他說過話的,怎麼這一轉眼,他就死了?”那惋惜倒是裝出來的,誰都可以看得出來。不過金寶的一條命,能讓趙大公子裝出惋惜的神情,那也算挺不錯的了。

趙飛揚的表現無懈可擊,單從神色上看來,他確實對金寶的死一無所知。

秦峰雙眼眯起,嘴角勾出一個詭異的弧線。他不能肯定金寶的死就一定與趙飛揚有關,但如果金寶真的是被趙飛揚幹掉的話,那這事兒就變得有趣多了。一個同樣不要臉,且非常會偽裝自己,還可能有著一身不明性質的力量的對手,那可是危險與趣味並存啊!

以秦峰的本性,若是對方對自己有威脅,哪怕這威脅只有一點苗頭,秦峰都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但趙飛揚不同,首先,趙飛揚跟他是情敵。如果秦大少出手幹掉自己的情敵的話,先不說這麼說有沒有品味,單說僅憑睚 之恨便動手殺人,那也顯得他秦峰的心胸忒狹窄了點。

其實,眼見著姓趙的是自己的情敵,便一怒斬人首,那不是明顯地對自己沒有信心,認為自己沒辦法在情場上擊敗情敵,抱得美人歸麼?這對自詡情聖,認為自己勾勾小手指就有美女哭著喊著讓他上的秦峰來說,是不可原諒的卑鄙行為。

第三,在劉警官與趙飛揚握手時,秦峰注意觀察了趙飛揚的手。趙飛揚那只白嫩得像女人的右手上,幾個青色的指痕非常顯眼。之前在車站,秦峰抓著趙飛揚的手時,並沒有用上多大的勁道,沒有傷到他的筋骨,但痛楚和淤痕是不可避免的。趙飛揚沒有當場喊痛,只能證明他的忍耐力非凡。而出現淤痕,則表明趙飛揚並沒有抵抗秦峰手勁的能力。這或許是趙飛揚刻意地偽裝,但秦峰並不能僅憑推測,便斷定趙飛揚是故意受傷。

第四,據牛黃的說法,金寶死之前的確是被趙飛揚在肩膀上輕輕拍了三下,但這並不能表明,一定是趙飛揚在金寶的心脈中下了暗勁。暗勁潛伏的時間有長有短,以秦峰的本領,可以精確地控制下在別人體內的暗勁在十五天之內任何一個時間爆發。自從見識到人造神的力量,古武術門派的傳人張潔,從天而降來自另一個平行空間的段嫣然,以及赤日教的那些人畜雜交種之後,秦峰已經意識到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金寶心脈處的暗勁可能是昨天被下的,也可能是前天。秦峰沒有辦法證實一定是趙飛揚動了手腳。

綜合以上四點,秦峰現在雖對趙飛揚起了疑心,動了殺念,卻不能輕易動手。無論怎樣,秦峰不是殺人狂,更不是沒有證據便胡亂殺人的屠夫——雖然當他運起修羅魔瞳後,便會徹底變為嗜殺如命的血手修羅。殺戮固然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手段,但秦峰也清楚,如果過多地依賴殺戮這一手段,他早晚會淪為只會血來解決問題的野蠻人。

劉警官和趙飛揚聊了一陣,便聽趙飛揚提高音量說道:“那位王小姐是我的未婚妻,雖然死者是她的保鏢,依我看,去局子裏做筆錄的話,隨便派一個人去就行了,王小姐倒是不必去。她一個女孩子,去警局也不大好吧?”

“趙公子開口,我哪兒敢不從命呢?”劉警官搓著手笑呵呵地道:“只不過是一場誤會,既然王小姐是趙公子的未婚妻,自然是不必去局子裏了。嗯,這裏還要恭喜趙公子了,王小姐天姿國色,趙公子真是好福氣呀!”

“呵呵,劉警官真會說話。這樣吧,劉警官你就帶那位秦先生跟你去做筆錄好了。秦先生是老實人,他肯定會一五一十把所有的經過都說出來的。劉警官,我可得提醒你,把秦先生帶到了你的局子裏,可得好好照顧照顧他哦!否則的話,恐怕我未婚妻會不高興呢!”說著,趙飛揚嘴角浮出一抹詭異的微笑,遞給了劉警官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趙公子說怎樣就怎樣。我誰的面子都不賣,還能不賣趙公子你的面子麼?”劉警官報以一個同意詭異的微笑,眼中透著心照不宣的神色。

兩人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雖然鬼祟的神情沒被秦峰和王菲菲看到,但二人何其聰明?馬上便知道這是趙飛揚在故意給秦峰下套子。

“太過份了!”王菲菲怒喝一聲,氣沖沖地准備過去和趙飛揚理論。

秦峰卻一把拉住了她,微笑道:“這趙飛揚,倒是個真小人。玩起人來一點也不避諱當事人。菲菲,姓趙的在北京勢力究竟怎樣?”

王菲菲道:“趙家是華夏國五大家族之一,號稱‘皇城趙家’。趙家自前朝初期,便在北京城紮根,經過這麼多代,其財富不可估計。曾有人統計過,僅趙家表面上的財力,便可在世界財團榜上排到前五。趙家的勢力遍布華夏北方,甚至軍界、政界都有趙家的人。趙飛揚的父親,是上海市市長,他的二叔,是北京市副市長。他三爺爺,更是北京軍區的中將軍長。中央政府中,也有趙家的人任委員、部長什麼的。”

“五大家族?”秦峰沉吟道:“我只聽說過蔣、宋、孔、陳四大家族,這趙氏家族,還真沒聽過。”

王菲菲解釋道:“趙氏家族是上層圈子裏叫出來的,並沒有在民間流傳。蔣宋孔陳四大家族雖然也都是老牌的大世家,但上層圈子裏很多人都知道,雖然表面上趙家排在華夏國五大家族之末,但趙家其實隱藏了相當一部分的實力。如果趙家肯把隱藏的實力全部展現出來的話,絕對能在五大家族中排第一。”

秦峰點了點頭,道:“難怪你爸爸非得跟趙家結成親家。”

正說間,劉警官已經和趙飛揚走了過來。劉警官看了秦峰一眼,慢條斯理地道:“秦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二十三章 對美女的無敵絕殺

“憑什麼?”秦峰忽然眼睛一翻,冷冷地橫了劉警官一眼。修羅魔瞳威嚇之力一閃而過,劉警官與秦峰的目光一對,只覺一陣惡寒從心底升起,蹬蹬蹬連退三步,額上瞬間冒出無數豆大的冷汗。

“你……”劉警官只說出了一個“你”字,便不敢再開口了。因為秦峰這時已經偏著腦袋,盯上了他的脖子。秦峰的目光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屠夫在盯著豬脖子一樣,好像在尋找最合適的下刀部位。

劉警官從沒見過這種眼神。他身為警察,自然見過許多窮凶極惡的犯罪份子,見識過各種各樣或瘋狂,或變態,或惡毒,或可怖的眼神,但他卻從沒見過秦峰現在這種眼神。

那是什麼眼神?並不是一言不合就會拔刀殺人的瘋狂眼神,也不是恨到了極處的惡毒眼神。那是一種無法言喻,會令他感覺自己好像正泡在屍山血河之間,嗅著腐屍和鮮血混和在一起的臭味,且稍有不慎便會骨肉剝離,卻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淩遲,但不到只剩下最後一塊肉就不會死去的眼神!

劉警官害怕了。像是一生中所有的恐懼都在這一瞬間從他靈魂深處同時浮現,瘋狂地沖擊著他的意識。他的心髒瘋狂地悸動著,跳得仿佛要心血管破裂。他張大嘴,大口地呼吸著,拼命地汲取氧氣,但是沉悶的窒息感卻讓吸不進去哪怕一絲絲空氣。

忽然一陣惡臭傳來,他感到自己的褲子濕了,卻是恐懼影響了他的括約肌,他失禁了……

眾人只見劉警官愣愣地看著秦峰,嘴巴張得老大,神情變幻莫定,忽然滿臉羞憤驚駭地尖叫一聲,轉身就跑。那幾個警官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覷一陣,便跟著劉警官匆匆而去。

秦峰微微一笑。其實劉警官並沒有真的失禁,他所有的感覺,只不過是身陷秦峰修羅魔瞳的威嚇幻境之中產生的幻覺。劉警官落荒而逃,也是因為被幻境嚇得心寒膽喪,兼之以為自己真的失禁了,無地自容這下這才羞懼交加地跑掉。

“喂,劉警官,你幹什麼?人還沒帶走啦!”趙飛揚緊走幾步,跟在眾警察身後叫道。警察們跑得很快,沒一個人理他,很快就消失蹤。“怪了,”趙飛揚納悶地摸了摸下巴,“怎麼跟見鬼似地逃走了?”說著,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秦峰一眼,又低下頭去若有所思地嗯了兩聲,似在尋思這怪異的情形是不是秦峰造成的。

“趙公子,看來你失算了哦!”秦峰朝著趙飛揚笑道,“姓劉的沒膽子把我弄到局子裏去呢!”

“秦世兄誤會了,”趙飛揚換上得體的微笑,“趙某人是見劉警官要把菲菲帶走,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難道秦世兄希望菲菲被帶到警局去嗎?趙某這麼做,無非是想給秦世兄一個替菲菲出力的機會罷了。”

“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炕H”秦峰踱到趙飛揚面前,凝視著他的眼睛,想從中找出一點不和諧的東西來。

但趙飛揚表現得非常自然,應該說,無恥得非常自然。他呵呵笑道:“不謝不謝,誰叫秦世兄是我的菲菲的好朋友呢?”

“誰是你的菲菲?”王菲菲氣呼呼地道,“少在這裏自作多情了!我警告你,如果你下次還想給阿峰下套子的話,我對你不客氣!阿峰,我們走,別理這種爛人!”拉起秦峰的手,氣鼓鼓地走出了商場。

看著秦峰等人的背影,趙飛揚摸了摸下巴,說道:“那姓秦的……看樣子不止手黑,心也忒黑啊!”

走出了商場,王菲菲對朱鵬說道:“豬頭,你去醫院處理金寶的後事。他是被你氣死的,你把他的事給我負責到底。他還有家人麼?”

朱鵬嘀咕了一句:“金寶他沒心髒病啊,怎麼能說是被我氣死的?”這話卻不敢明說,對著王菲菲點頭道:“小姐說的是,金寶的後事是該由我來辦。金寶他還有兩個正在念書的弟弟,家裏再沒別人了。”

牛黃在旁加了一句:“金寶兩個弟弟學費生活費全靠金寶,現在金寶死了,他們可得無依無靠了,真可憐。”

王菲菲皺了皺眉,“爸不是給你們都買了保險了麼?嗯,豬頭,給金寶的弟弟們送二十萬去,算是金寶的撫恤金。加上保險賠償,應該足夠他兩個弟弟念完大學了。”

“呵,小姐真是好心。其實光保險金就夠他們念完大學了,省著點用還能有不少余額,再給二十萬,結婚都夠了。”朱鵬笑了笑,接過王菲菲遞給他的一張銀行卡,打車去了醫院。

王菲非和秦峰上了車,剛准備開車,忽然對正准備上車的牛黃和另一個保鏢說道:“你們兩個,去把那輛車給我刮花。”纖纖食指指著的,正是趙飛揚的房車。

“這……不太好吧?”牛黃躊躇著道。

“怕什麼?出了事我負責,諒他姓趙的不敢把你們怎麼樣!”王菲菲心中有氣,對付不了趙飛揚,刮花他的車也可以出口小氣。

牛黃和那個保鏢對視了一眼,還是決定執行小姐的命令。畢竟給他們開薪水的,是王家的老板,而不是趙家的公子。

一人抽出一把匕首,兩個保鏢雄糾糾氣昂昂地來到趙飛揚的車前,哧拉幾聲,在趙飛揚的車上劃出一道道長長的口子。

王菲菲看得眉開眼笑,道:“瞧,對付趙飛揚這種惡人,就得用惡法子。我們先別走,我倒要看看,呆會兒姓趙的來了,會是什麼表情。”

秦峰呵呵一笑,搖了搖頭,道:“菲菲,以後你別在我面前自稱姐姐了。你看看你現在,跟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沒多大區別。”

王菲菲哼了一聲,道:“我就喜歡這樣,怎麼著?阿峰,不是我說你,姓趙的都欺到你頭上來了,你怎麼不海扁他一頓?以你的功夫,莫說他身邊才那麼幾個保鏢,就算他帶著幾十號人,你也應該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以前看你打張昌羽,不是打得挺痛快的麼?”

秦峰摸了摸鼻子,微笑道:“姓趙的和張昌羽不一樣。你也說了,他趙氏家族實際實力在華夏五大家族之首,要嘛就不動他,要動他就非得來狠的。否則的話,留下後患,不但我不得安甯,就連你,甚至你爸媽,可能都會受到牽連。”

王菲菲想了想,點頭道:“說的也是。趙家勢力那麼大,我爸雖然在亞美曆加算號人物,但在華夏國卻幾乎沒什麼勢力。這次我爸又在和趙家談判合作,要是打了趙飛揚,確實會惹出許多麻煩。”

“所以呀!”秦峰揉了揉王菲菲的頭發,笑道:“我們不能光顧自己痛快了,卻讓我們身邊的人來替我們承擔後果。”

“哼,怕什麼?”王菲菲蠻橫勁兒又上來了,“連累了我爸又怎樣?大不了談判破裂,合作泡湯。我爸不在華夏發展,繼續回亞美曆加做他的生意去。我爸這人,就知道錢錢錢,為了錢,居然想把我嫁給趙飛揚!我看就算我們不打趙飛揚,我爸他這次也沒可能和趙家合作。趙家有一個附加條件就是要我嫁給趙飛揚,但是我絕對不會嫁給趙飛揚的!他們的合作計劃只能泡湯!”

“那倒不見得。”秦峰眯起眼睛,看著車窗外,透過商場的落地玻璃窗,已經能隱隱看到趙飛揚向商場外走來的身影了,“就算你不嫁給趙飛揚,趙家說不定還會和你爸合作。只要兩家合作,趙家就能把你爸綁在他們的戰車上。除非你跟你爸決裂,否則你爸必會逼你嫁給趙飛揚。再者,就算你真的和你爸決裂,趙家只要和你爸達成了合作關系,以後想要報複你爸也容易得多……”

王菲菲愣了愣,笑道:“看不出來啊,你現在居然這麼聰明了,分析起問題來頭頭是道。”

秦峰摸著鼻子,得意洋洋地笑道:“我是誰啊?別忘了,南晨星她可是說我是天生神啊!什麼叫天生神?就是天生腦域開發超過百分之五十的人啊!”

“美得你!”王菲菲啐了一口,“這麼好的腦子,就沒見你發家致富。”

“你不是說養我麼?”秦峰故作驚奇地看著王菲菲:“你都養我了還要我賺錢幹嘛?你嫌棄我了?嫌我沒錢?餓滴蒼天哪,叫人家怎麼活嘛~~~”

“咦……”王菲菲驚起一身雞皮疙瘩,“少肉麻了!誰嫌棄你了?人家不是早說過,就算你一無所有,人家一樣喜歡你麼?剛才跟你開玩笑啦!哼哼,你以為我是那種淺薄無知的小女孩兒麼?要那麼多錢幹什麼,還不是到死都花不完?再說了,我還真怕你去做生意賺錢,那樣的話,你說不定又會變得跟我爸一樣。算了算了,我再不提這碼子事兒了,養你一輩子就是。”

“呵呵……”秦峰笑了起來,“還是我家菲菲疼我。”

其實秦峰並非沒錢。張潔在入主仁昌集團之後,便將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轉到了秦峰名下,自己只留下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仁昌集團原來的總裁張知仁手握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其余的股東和市場上流通的散股合起來只占百分之三十五,這一來等于是將仁昌集團完全交給了秦峰。

市值一百二十億美金的仁昌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多大的一筆財富?且不說每年股東利潤,就算秦峰一個想不開,把手頭上的股份全轉賣了,也能拿到近三十億美金。

再加上張知仁私人的遺產:幾處房產以及銀行存款,也是價值近十億美金,這筆財富雖然掌握在張潔手上,但是只要秦峰想要,張潔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全交給他。

畢竟,張家是被秦峰一手滅門的,仁昌集團和張知仁的財富,也是秦峰與南晨星聯手用合法的途徑獲取的。如果沒有秦峰的話,張潔什麼都得不到。所以在張潔看來,這所有的一切,本就是應該屬于秦峰的。

認真算起來,秦峰現在也算是個非常非常有錢的人了。但秦大少對金錢並不怎麼敏感,絲毫沒有自己已經是一個有錢人了的覺悟。再加上他非常反感王菲菲的父親那種只知道錢的商人,加之在見識了張昌羽這種富家大少爺的德性之後,心裏對為富不仁的人相當抵觸。

而他自家事自己知,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父母沒出事,秦家一直興旺發達的話,依他的性子和惡劣的好色基因,到現在說不定也成了為富不仁的敗家子,欺男霸女的紈 子弟,跟張昌羽、趙飛揚之流早成了一路貨色。

可偏偏他現在成了武功高強的絕世高手,雖曾殺人如麻,幹多了以武犯禁的事,但骨子多少有了一些俠氣。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火車上以一己之力,獨自面對整車的裝備精良的恐怖分子。

所以,秦峰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潛意識裏,竟對自己是個有錢人有著一種莫名的抵觸情緒。

“快看快看,姓趙的出來了!”王菲菲忽然滿臉興奮地指著窗外說道。

只見趙飛揚帶著三個保鏢大搖大擺地走到他的房車前,剛開始的時候姓趙的還滿臉微笑地望著王菲菲的車,因為王菲菲不知為什麼居然把小腦袋探出車窗外,對著他甜甜地笑著——這多少讓姓趙的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他甚至還向王菲菲優雅地揮了揮手,恰到好處地露齒一笑,展出八顆雪白的牙齒。

以前有很多美女就是被趙飛揚用這一招弄上手的。無可否認,趙飛揚的確是帥得最沒天良的那種,露出八顆整齊雪白的牙齒來一次甜蜜的微笑,即使對男人再有免疫力的女人也不免暈乎一陣。

而且這個笑容還必須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才最有殺傷力,刻意地去笑的話,效果會打上不少折扣。所以當趙飛揚在這個特定的場合,用特定的走路姿態,配合著隨意揮手的姿態展露出他那絕殺級別的微笑時,他心裏很篤定地認為,王菲菲絕對會被這個微笑電暈。

但是,他失望了。王菲菲對他的笑容無動于衷,本來對著他甜笑的小臉上掛上了一絲嘲諷。更令趙飛揚意想不到的是,這個他苦練了許久的絕殺笑容落在了秦峰眼裏,且被秦峰在一瞬間就學了去——做為一個絕世高手,一個化真氣為真元,功力已達天道境界的絕世高手,控制身上每一寸神經每一道經脈,每一塊肌肉每一塊皮膚,都可以精確到微米。所以趙飛揚這個平常絕不會出手的絕殺微笑,只被秦峰看了一眼就學會了。

“你看他,還傻笑呢!”王菲菲興奮地等待著趙飛揚看到愛車被刮花之後發飆地樣子,說這句話時扭頭看了秦峰一眼。

只看這一眼,她便被秦峰電暈了。

秦峰在她扭頭的一瞬間,于不經意間使出了偷師自趙飛揚的絕殺微笑。

那是如陽春三月照耀在剛剛吐芽的青草地上的陽光一般溫暖的微笑,那笑容中不僅有著陽光的溫暖,還帶著溫柔的春風,甚至可以聞到泥土的青草的芳香。種種沁人心脾的感覺混和在一起,由一個笑臉展現出來,幾乎在她看到那笑臉的瞬間,那笑臉便深深印入了她靈魂深處,讓她只覺自己的身心好像在那瞬間隨風飄了起來。

鬼使神差地,王菲菲有些呆呆地說出了一句:“阿峰,你真好看。”

“那還用說!”秦峰馬上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天生就帥得驚天動地,酷得慘絕人寰。”

“嘔!”王菲菲作嘔吐狀,秦峰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將他剛才那種絕殺級的微笑破壞了,“你就不知道謙虛一下嗎?”

秦峰嘿嘿一笑,用肘部一推菲菲,道:“快看,姓趙的看到他的車了!”

王菲菲扭頭一看,只見趙飛揚和三個保鏢愣愣地站在車前,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車上一道道長長的刮痕。

但是,王菲菲預想中的趙飛揚暴跳如雷的場面並沒有出現,他揚了揚眉毛,呵呵一笑,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說給菲菲和秦峰聽一般:“一輛破車算什麼?只要菲菲高興,拿大把美金燒篝火都沒問題。敬明,你們把車給我砸了,砸得精彩一點,讓菲菲看得高興些。”

說完,他退後幾步,那個叫敬明的保鏢和另兩個保鏢打開汽車的後備箱,取出榔頭、扳手、鋼管等工具,開始卯足了力氣砸車。

砰砰巨響中,看著豪華的房車被砸得碎片橫飛,不消片刻便變得面目全非,秦峰不由皺起了眉頭:“這樣都無法激怒他……這個人,還真是相當能忍啊!是個人物,的確是個人物!”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二十四章 論神

看著王菲菲和她保鏢的兩輛車絕塵而去,趙飛揚打發了被砸車聲吸引過來的商場保安,揮手止住了砸得興致勃勃的敬明等三個保鏢。

“大哥,你太順著那丫頭了。”敬明揮舞著榔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因興奮而顯得有些幹裂的嘴唇,意猶未盡地看了那已被砸得稀爛的房車一眼,說道:“照我說,咱兄弟幾個直接把姓秦的跟王菲菲綁了,然後大哥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不就一美籍華人的女兒麼?她老爸在亞美曆加也就沾了點黑手黨和華青幫的勢力,在華夏國,在這北京城,又能掀起多大的浪來?弄了那丫頭,王家老頭子保證屁都不敢放一個!”

趙飛揚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勾出一個迷人的弧線,伸出右手,出神地看著手背上幾個青色的淤痕,慢悠悠地道:“姓秦的小子手黑心也黑,要跟他玩的話,要嘛不玩,要玩就一次把他玩殘,玩死。否則的話,後患無窮。”

“切,就那連身衣裳都得靠女人買的窮小子?”敬明不屑地道:“他能有什麼能耐?要真有能耐,剛見面那會兒,也就不會是那麼一副落魄的民工樣兒了。”

“是嗎?”趙飛揚仍有些出神地看著那顯得相當刺目的淤痕,輕輕笑道:“敬明,如果你這麼小看姓秦的那小子的話,你就死定了……不信?”他瞥了敬明一眼,道:“很快你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了。阿維,給我盡快把姓那小子所有的資料弄到手,我要他從小到大所有的資料,一件都不能拉下!現在就去辦。”

一名保鏢應了聲是,攔了輛出租車,乘車走了。

“大哥,那小子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敬明仍有些不以為然地問。

趙飛揚舉起右手,將手背遞到敬明眼前:“你跟我這麼久,有沒有見過誰能在我手背上捏出這樣的痕跡?”

敬明愣了愣,道:“大哥這不是你自己故意弄出來的嗎?”

“哼,”趙飛揚輕哼一聲,道:“雖然當時我沒有抵抗,但是……即使我不抵抗,你認為隨便哪個人都能在我身上留下什麼痕跡麼?那小子絕對是扮豬吃老虎,我雖然不怕他,但是策劃准備好之後再對付他,總不會錯的。更何況……有可能的話,我還想讓那小子為我所用。”

“那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放棄王菲菲,成全那小子?”

“可能麼?”趙飛揚嘲諷似地一笑,“就憑那小子,他也配得到菲菲?還是以前那句話,我要當著他的面,玩死那丫頭,讓他眼睜睜看著我操她。只有那樣,他的精神才會徹底崩潰,而我,也才好輕松地控制他。哦呵呵呵……”

聽著趙飛揚突然響起的陰郁笑聲,敬明和另一個保鏢不由齊刷刷地打了個冷戰。他們可是知道,自己這位大哥究竟是一位什麼樣的惡魔。對他來說,再美的女人也只是玩具,他最喜歡的事,便是想盡方法折辱、淩虐女人。不僅僅是從肉體上,更是從精神上,將女人徹底摧殘。

敬明就曾親眼看到過,趙飛揚將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北大新生由一個充滿活力的青春玉女,變成了一具只會在男人身上機械地扭動身體的行屍走肉!

“大哥,小四回來了。”另一個保鏢馬上轉移了話題。

趙飛揚向那保鏢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剛才奉命去買藥的郭小四滿臉興奮地向他跑來。

“大哥,好藥啊!”郭小四笑著,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白瓷瓶,“致幻劑與催情藥的完美結合,無色無味。女人吃了之後,不但性欲暴漲,而且會神智迷失,把眼前的男人當作自己最愛的那個。要是給王菲菲吃上一點,大哥你弄她的時候,她絕對會異常配合,到時候大哥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嘿嘿,如果姓秦的小子在一旁看到的話,絕對會被氣瘋。”

“唔,不錯。”趙飛揚接過那瓷瓶,打開瓶塞輕嗅了一下,眉花眼笑地道:“王菲菲性子倔,如果玩強奸的話,她肯定不配合,就算當著姓秦的小子的面兒弄她,也不怎麼刺激。有了這藥,呵呵,讓姓秦的小子看到他愛的女人和我在床上抵死纏綿,用盡一切方法討我歡心,任我擺布,哈哈哈……他想不瘋都難!小四昊子現在跟我去王菲菲家,敬明你去聯系方天德,無論如何,明天我要見蕭瑤一面。嘿嘿,我這叫泡妞正事兩不誤!”

“大哥,你該不是……想先在蕭瑤身上試下藥效吧?”敬明嘿嘿淫笑道。

“有機會一定要試的。”趙飛揚笑道:“我二哥要我找蕭瑤問點子事情,找女人問事情最好的手段是什麼?當然是先把她弄上床,分開了她的雙腿,再想敲開她的嘴的話,那可就容易得多了!”

“電話。”坐在王菲菲的車上,秦峰面沉如水地要過了她從朱鵬手裏拿來的,到現在還沒還給人家的電話。撥通了家裏的電話號碼,那頭的聲音傳來,不出所料,接電話的又是段嫣然小丫頭。

“嫣然哪,我是秦峰。你和雅琪訂了機票沒?”

“已經訂好啦!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下午一點就能到了。”

“嗯,好的,明天我去機場接你們。現在南晨星在家麼?在的話請她聽電話。”

“好的,你等一等哦,我馬上就去叫她。”

過了一小會兒,電話那頭傳來南晨星的聲音:“喂,阿峰,我是南晨星。”

“晨晨~~”每當秦峰用這膩得死人的昵稱稱呼南晨星時,那就表明他是有求于她了。

“咦……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少惡心人了,有什麼事兒說吧!”南晨星對秦峰這種手段明顯有點抵擋不住。事實上,無恥的人她見得多了,卻從沒有見過像秦峰這般無恥到了極點的人。偏偏她對他又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這樣的,今天我在京城遇上了一個叫趙飛揚的人。我感覺他很不簡單,所以想問問你,手頭上有沒有這個人的資料。”

“趙飛揚?這名字沒聽說過。”

“你再好好想一想。他是華夏五大家族之一,皇城趙家的人。瞧他那架勢,好像還是少掌門。”

“皇城趙家?這我倒知道,上層圈子裏與蔣宋孔陳四大家族齊名的老牌世家嘛!你和趙飛揚有過節?”

“嗯,有點過節。他利用世家的力量,逼菲菲她爸把菲菲嫁給他。”

“什麼?有這種事?那你得小心點了,皇城趙家的財力勢力與A市張家相比,那是有著雲泥之別的。如果說張家是一條水蛇,那趙家就是一條蛟龍了。而且,趙家隱藏得非常深,平時都不顯山不露水的,趙家的人除了幾個在軍界和政界混得風聲水起的人之外,其他人都鋒芒不顯。連我都不知道,趙家這趟水究竟有多深。”

秦峰沉默了一陣,這顯然不是個好消息。連南晨星這等活了三百多年的不死女妖都說趙家的水很深,看來應該是真的很不好對付了。

“對了,一直忘了問你,神州組織的六大天神,除了已經掛在我手上的樂仙鄭仲秋之外,剩下的五人都是誰?”鬼使神差地,秦峰問了一個與當前他面臨的問題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問題。

南晨星道:“六大天神之首叫做雷帝,真名不詳。擁有控制雷電和小範圍內天氣的能力,非常可怕。性情反複無常,經常談笑間取人性命。據慧智她們說,即使是她們三個在面對雷帝的時候,都會害怕得全身發抖。

“排名第二的叫做呂布,號‘戰神’。此人以古時秦末年間,群雄爭霸時第一名將溫侯呂布為名,本身的實力也確實有萬夫莫擋之能。強如雷帝,跟他比起來也只稍勝一籌。他的能力是控制金屬和身體金屬化,能力發動時,身體會變得比鈦合金還要堅硬,而且還相當耐高溫。任何金屬在他手上都可自由轉換形態,變成殺傷力強大的武器。

“排名第三的名叫趙雲,號‘武神’,也是以秦末時群雄爭霸時期的名將為名。他的精神力非常怪異,具有超強的學習和模仿能力。別的不說,單說武功一項。任何武功他不出一天便可領會,若單論武功的話,他是六大天神中的第一人。

“據說武神趙雲在神秘組織的基地中被改造為人造神時,那神秘組織曾將搜羅自世界各國的古今武學秘籍和格鬥術精要交給他學習,而他居然在短時間內將其全部領悟。雖然他因體質特殊,無法修成內家真氣,但卻可以用精神力代替內家真氣,且威力絲毫不遜于最純正的內家真氣。

“阿峰你的武功也可算是絕世高手,但是若論所學武功的廣搏,你是絕對比不上趙雲的。而且更難得的是,據說他每門功夫都練得相當精純。這武神趙雲的實際戰力比起呂布絲毫不弱,若不是因為呂布怎麼打都打不死,六大天神的第二把交椅該是他的。

“排名第四的名叫櫻子,姓氏不詳,是六大天神中唯一的女人,外號‘陰神’。能力是控制聲波,可隨意制造各種不同頻段的聲波,威力非凡,用于殺人則無影無形,與你那驚寂指法有些相似。

“不過她的殺傷範圍相當廣,據說當她全力發動能力的時候,制造出的聲波能讓方圓五百米內所有的物體從內部產生共振,從而自內部破壞一切物體——無論是生物還是無生命的建築什麼的,都逃不過她聲波的狙殺。

“順提一下,此女貌美如花,卻心如蛇蠍,專好淩虐男人。最經典的套路是在跟男人做愛時,在男人達到高潮的一瞬間將其殺死……個人認為,這個女人非常適合你,恰好是豺狼配虎豹。

“排名第五的名叫白畢林,號‘水神’。能力是控制水,以及水的衍生物如冰、霧等物質。論攻擊力,在無水的地方,他是最弱的。但是凡是在有水的地方,他幾乎便是操控一切的上帝。如果不幸在水上和他對上的話,作為他的敵人,最明智的方法便是逃跑。

“排名第六的便是死在你手上的樂仙了,沒什麼好介紹的。不過我得提醒你的是,樂仙的確是六大天神中最弱的一個,據慧智說,即使是雅琪,在完全失控的情形下也可以與樂仙一戰。

“但像水神白畢林,如果是在有水的地方的話,即合雅琪和靜兒都處在完全失控的情形下,聯手都只能與他打個平手。而且……六大天神和慧智她們一樣,也會因失控而能力暴增。

“更可怕的是,據慧智說,六大天神中最富智力的武神趙雲,可能已經研究出了能自如控制失控與否的方法。也就是說,六大天神在戰鬥的時候,能自主地決定自己是否進入失控狀態。

“上次你那麼容易便幹掉樂仙,只能說他太不小心了,也太小看了你。畢竟用眼睛瞪死人這種事,誰都沒聽說過。雖說你這天生神的精神力生來就強大無匹,但是即使是人造神,也沒辦法像你這樣,不需要借助媒介,便能將精神力直接作用在敵人身上的。”

沉默了一陣,將南晨星的話消化了一番,秦峰問道:“宋慧智怎麼知道趙雲研究出了自如控制失控的方法的?”

“我不是曾跟你說過,神州組織一直打著慧智她們三人的主意麼?雖然她們的力量稍稍弱了一點,但比起普通人來說,她們又實在強得可怕。”南晨星說道:“六大天神一直沒放棄招攬慧智她們,半年前,趙雲曾與她們聯系過一次。那一次,趙雲主動透露出他已經掌握了那種方法,並承諾只要慧智她們肯加入神州組織的話,便將那種方法教她們。但是你也知道,慧智她們現在只想做回普通人,早就不想報仇了,所以便沒答應他。因為那次趙雲聯系事件,慧智她們還不得不搬了好幾次家,免得再被神州組織纏上。”

“原來如此……”秦峰沉吟一陣,忽然說道:“你說,那武神趙雲,會不會跟趙家的趙飛揚有關系?”

“不會吧?”南晨星遲疑著道:“人造神試驗大半分參與者都是自願的。趙飛揚身為趙氏家族這種大家門閥的子弟,應該不會主動參與這麼危險的試驗吧?”

“那也說不准。”說著,秦峰問了旁邊專心開車的王菲菲一句:“菲菲,你不是調查過趙飛揚麼?三年多以前他有沒有失蹤過一段時間?”

“這個……我不知道。”王菲菲遲疑著道:“我請的私家偵探搜集到的關于趙飛揚的資料也不大全面,再說趙飛揚是一年前才正式踏足商界和社交圈的,之前關于他的情況根本無從調查。你知道,趙家隱藏得非常深,其家族成員在沒有正式踏入社會之前,資料都是不為人知的。”

“那還真是不好猜啊……”秦峰輕輕摸了摸鼻子,“趙雲……趙飛揚……白雲飛揚……雲飛揚……呵,這名字好像聽過。唔,好像小時候看過一部武俠劇,主角就叫這名字。如果趙雲真的就是趙飛揚的話,那這事情可就真的很好玩了。神州殺手組織排名第三的武神,世界第一武功高手,以精神力代替真氣的武學家……居然學的功夫比我還多,還學貫古今中外……嘖嘖,不簡單啊!”自言自語了一陣,他對電話那頭的南晨星說道:“晨晨,你馬上幫我查一下趙飛揚以前的資料。重點是在人造神計劃實施的時間段內,趙飛揚有沒有失蹤過。查到了馬上告訴我。”

“呵,你還真的認為趙飛揚就是趙雲啊?嗯,不如這樣,你想辦法搞一張趙飛揚的照片,傳回來我讓慧智她們瞧瞧。”

“沒用的,如果我是趙雲,出來後既然選擇與那個神秘組織作對,我絕對會想辦法換張臉皮的。不過試試倒也不是不行,等會兒我可能還會和他見面,到時候拍他一張照片不是難事。”

“嗯,就這麼辦。資料方面我抓緊給你查,不過能不能查到我可不敢保證。趙家的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好,查的話需要時間,而且我可能也沒辦法滲透進去,你別做太大指望哦。”

“行,查不到我也不怪你,反正這事兒是我求你。你上心幫我辦了,辦不成我也會承你的情。嗯,作為獎勵,回來後給你買糖吃。”

“切,每次都是這句話,都不知道說點兒實際的。”

“呵呵,糖是騙小女孩兒的最佳法寶來著。好了,就說到這兒了,再見。”

“嗯,再見。”

掛斷電話後,秦峰有些郁悶地揉了揉鼻子,搖了搖頭,又撥出了一串號碼。
golive 發表於 2007-5-17 20:30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二十五章 瑤瑤

蕭瑤正在她位于京城望京的寓所臥室裏背著台詞。雖然這次即將開機的古裝武俠劇到現在還沒敲定男主角,但向來勤奮刻苦的蕭瑤卻不敢有半點松懈。

電話鈴響的時候,蕭瑤剛開始並沒有急著去接,但當她聽出鈴聲是她那支親朋專用的手機鈴聲時,她不得不有些不情願地放下了劇本,取出了置在梳妝櫃抽屜裏的手機。

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原本依著蕭瑤的性子,這種來曆不明的電話她是絕不會接的,尤其是打在她這支電話上的號碼。但今天不同,自從與那初次見面,便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幹淨身子給了他的少年分手後,蕭瑤就一直在期待一個出現在她這支手機上的陌生號碼。

有些緊張地按下了接聽鍵,蕭瑤發現當她說出:“喂,您好,我是蕭瑤。”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居然在微微顫抖。

“呵呵,瑤瑤啊,我是秦峰,我到北京了。”

當電話那頭傳來因電磁波的過濾而稍稍有些失真,但卻已經熟悉地刻入了她骨髓深處的聲音時,她所有的期待便在那一刻全都落到了實處,原本的緊張在瞬間消失一空,心裏面只剩下欣喜的滿足——他並不是玩玩就算,他還記得自己。這不,分手還不到一天,他就打來電話了。

不知不覺,她的聲音也不抖了,心裏也不怕了,美麗性感的唇邊掛上了一抹溫柔的微笑。“阿峰啊,你一路上平安嗎?我,我很想你。”

“我好得很。來的時候走了一段兒路,又搭了幾個小時的順風車,旅途別有一番風味啊!”秦峰的聲音中含著淡淡的笑意,聽得出來,他此刻對蕭瑤聲音裏表達出的欣喜和眷戀非常滿意。“你也很想你,想你的唇,想你的體溫,想你在我身下淺淺的呻吟……”

蕭瑤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這個比她小了幾歲的少年說起話來永遠口沒遮攔,真不知說他無恥好還是無賴好。但出奇地,蕭瑤對少年口沒遮攔的話語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少年說話時語氣中的真誠是勿庸置疑的。他說想著自己的唇和體溫,想著自己在他身下婉轉承歡時低泣般的呻吟,那就一定是如此想的。這樣的真小人,總比那些看著自己時,心裏想著把自己脫得精光,擺在床上肆意玩弄,臉上卻一派悲天憫人的神聖,嘴裏吐著彬彬有禮的語句的偽君子們好得多。

更重要的是,少年除了是一個非常無賴的真小人外,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是誰都有勇氣獨自面對上百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也不是誰都能在裝滿炸藥的列車即將爆炸時還能談笑自若;更不是誰都可以抱著她從數百米高的懸崖上跳下時,還能記得用後背替她擋住那飛射的鐵塊。

喜歡一個人到了深處時,就連那小小的無賴也會變成可愛。而少年那發自內心地,對她身體的眷戀,則只會令她感到高興。

沉浸于幸福中的蕭瑤一時竟忘了說話,這邊陷于沉默,電話那頭候了一會兒,傳來好幾聲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輕喚:“瑤瑤,瑤瑤?你還在嗎?瑤瑤……”

蕭瑤猛地省悟過來,也不管秦峰看不看得到,甜甜地一笑,道:“在呢,阿峰,你說,我聽著。”語氣中竟是十足十的順從。

外表高傲的蕭瑤骨子裏卻是個非常傳統的女孩兒,這得益于她出自一個保持著儒家傳統的家族。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等綱常雖然已經過時,蕭瑤的父母也從沒在她面前強調這個,但自小在儒家文化的耳濡目染下長大的她,內裏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傳統女孩兒。

外表的高傲其實源于她親眼目睹的影視圈的汙濁。若不是有方天德導演的照顧,且蕭瑤父母門生故舊繁多,也各有不弱的實力勢力,再加上蕭瑤表面上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她早已被汙濁的影視圈同化,淪落為眾多為了開一部戲而不得不于導演乃至監制、投資人上床,或是被大款巨富包養的女星中的一員了。

當然,在和秦峰打野戰一事上,她卻表現得足以跟上世界潮流。其中固然是有她對只能在成年人的童話中出現的蓋世豪俠的崇拜,且在極短的時間內,被蓋世豪俠在沖天的豪情中蘊含的極限浪漫打動,將崇拜迅速轉化為愛意。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欲火焚身真氣加翻雲覆雨神功,實在是古往今來最頂尖的淫蕩法門,其效用絕不下于號稱可以將烈女變成蕩婦,玉女變成淫娃的絕世奇藥“一泄千裏香”之下。

蕭瑤這樣一個沒有半點內功底子的女子,怎可能擋得出秦大少用無恥的功法施展出的調情手段?

“瑤瑤啊,今天上午的報紙你看了麼?就是報導了特快357劫持案的那幾份報紙。”

蕭瑤是個聰明的女孩兒,聞弦歌而知雅意。她知道秦峰斷不會為了這點小事來問她,飛快地回想一遍,想到了報紙上的幾則新聞,當即明白過來。

“我都看了。阿峰,報紙上說的你在列車爆炸時與恐怖分子同歸于盡這條消息我也不知道是哪個記者杜撰出來的,我當時並沒有說過這種話。”頓了頓,見對面的秦峰並沒有作聲,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報紙上我那張照片,也不是記者拍到的。當時人家看著你頭也不回地走了,心裏傷心得很,連救援人員來了身邊都不知道。那張照片,看背景應該是在山谷裏拍的,應該是救援人員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拍下的。阿峰,相信我,我真的沒透露有關你的任何消息。”

對面的秦峰哦了一聲,問道:“那救援人員就什麼都沒問過你?”

“沒有,”蕭瑤自己也覺得奇怪,“只是尋常地做了一下筆錄,幫我檢查了一下有沒有受傷,就把我送回北京來了。真是很奇怪,按常理,他們至少也該問問我是怎麼從那麼高的地方下到山谷裏來的……”

“明白了。”聽蕭瑤這一說,秦峰便明白過來,報紙上的消息,應該是有心人士替自己打的掩護。畢竟自己得罪的可是赤日教恐怖組織,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要滅了赤日教,但目前的態勢是敵暗我也暗。如果讓赤日教的人知道自己還活著,那就變成了敵暗我明,對自己將來要做的事情便會非常不利。

雖然不知道那替自己打掩護的人是誰,不過照秦峰想來,不外乎兩方面的力量。一是壯烈犧牲的韓海所代表的軍方勢力,二是那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網羅奇人異士的秘局。

當然秦峰不會承這兩方面的情。無論是哪一方,為自己打掩護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欠他們一個人情,將來拉自己入夥時好占上先機麼?

想通了這一層,秦峰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笑吟吟地說道:“瑤瑤,你別多想,我也就是覺得奇怪,才想問問你。”

蕭瑤倒是沒多想,在她想來,自己一廂情願地戀上秦峰,並不代表秦峰就一定戀上了自己。誠然她有自信,只要是男人都會對自己的身體感興趣,英雄如秦峰也不例外。但是男人在面對她這種級數的美女時,向來是小頭比大頭先動。所以,秦峰固然明確地表明迷戀自己的身體,但是在感情上,他並不會如自己一般用情如此之深。這樣一來,對自己有所疑慮也是當然的了。

不過蕭瑤有信心,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懈地努力,一定能夠讓秦峰在感情上也接受自己,從而對自己絕對信任。

“我沒多想啊!”蕭瑤甜甜地笑著,“其實人家心裏也是高興得很,你打電話來問我,證明你心裏還有我,還記得我。你說我怎麼會多想呢?”

秦峰呵呵一笑,女人的邏輯有時候還真的很沒有道理。不過秦峰也非常感動,蕭瑤這句話背後藏著的情意,他自然不會不明白。

但說實話,秦峰對蕭瑤的感情很奇怪,也很複雜。

對秦峰而言,蕭瑤首先是他少年時的偶像,這次能得到蕭瑤,與其說是愛她,倒不如說是圓了少年時喜歡偶像的夢。很多人都有明星偶像,相信不少人也都有和自己的異性明星偶像跳跳舞上上床打打友誼賽的夢想。但這種夢想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實現的,當秦峰碰上了這種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因此,與蕭瑤在一起時,是欲多愛少。

而當與蕭瑤分開後,秦峰對她的憐惜又占了大半。想到一個在娛樂圈打拼了六年的女子,在遇上自己之前一直守身如玉,卻被自己在野地裏叩開了玉門關,失去第一次時連個舒心的環境都沒有,偏偏還無怨無悔,秦峰對女人本就有點軟,有點善良的心裏便滿是對蕭瑤這傻女人的憐惜。

“瑤瑤,你還真是……”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苦笑著搖了搖頭。

“呵呵,還真是很傻吧?”蕭瑤不以為意地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說道:“沒辦法,誰叫人家喜歡你呢?”對她這樣內在傳統的女子來說,在與秦峰相處時能夠這樣主動,已是難能可貴。這也更加表明了她秦峰的用心之深。

可惜,秦峰卻並不十分清楚她這一面的性情。

“對了阿峰,你今天晚上有空嗎?來我這裏吧,我買菜給你做飯哦!”不等秦峰說話,蕭瑤又滿懷期待地問了一句。

“對不起瑤瑤。”秦峰忽然覺得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說出口,最難消受美人恩,任是秦峰在面對女人時瀟灑自若,可他以前碰上的都是些什麼樣的女人?

王菲菲與他青梅竹馬,最知道他的德性,這不必說了。

張潔小姑娘性情乖張,殺人如麻,只要秦峰對她好,秦峰過得開心,別的事她都不在乎。

南晨星等女一個個都是舉世罕見的極品,性格上自與普通人大不同。

段嫣然小妹妹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古代,又對秦峰奉若神明,言聽計從。

在這些女人們面前,秦峰大言不慚地宣稱要弄很多很多的美女自然毫無心理負擔,時不時親親小嘴兒摸摸胸脯和屁股玩得也是得心應手,但是那時候他還從沒占過任何一個姑娘的身子呢!

現在的蕭瑤卻大不相同。

瑤瑤與他不熟,只是初次見面。她本身又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當紅藝人,幹淨身子毫不猶豫地一下子就交給他了,從剛才與他說話的語氣聽來,分明是對他有所期待。

從平時的表現上來說,秦峰為人不算霸道。但從骨子裏,從基因深處來研究。要說秦峰不霸道的話,那天底下還真沒幾個霸道的人了。

從滅了張家滿門一事就可以看出,秦峰還是很堅持地貫徹執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一自祖上遺傳進了他靈魂深處的金科玉律的。就像那如傳說中少林獅子吼一樣,能夠震蕩人心神的十六字口訣說的一樣,秦峰端地是“殺氣騰騰,旁若無人,放眼天下,只我一人。”

這樣一個霸道的男人,在對女人方面自然是甯殺錯莫錯過的。對于已經成了自己女人的蕭瑤,秦峰從來就沒有想過放手。但問題是,瑤瑤她能接受自己有個青梅竹馬的王菲菲,且還有幾個內定的女人的事嗎?

秦峰知道,被他用欲火焚身真氣加翻雲覆雨神功挑起了靈魂最深處的情欲的蕭瑤,她的身體這一輩子都離不開他了。但是感情上呢?感情上她能接受嗎?

腦海裏飛快地閃過這些念頭,秦峰深吸一口氣,該面對地還是要面對。不能總是騙著這個對自己有著很深的期待的姑娘,把事實說出來,讓她去選擇吧。

“對不起,瑤瑤。”再次聽秦峰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後,蕭瑤的心裏已經有些忐忑了。當秦峰的下一句傳入她耳中時,蕭瑤明顯地感地自己拿電話的手跟著身子一起顫抖起來,大腦暫時處于當機狀態。

秦峰是這樣說的:“我今天晚上不能來你這裏了。今天……我必須和我的未婚妻去見未來的嶽父嶽母。瑤瑤,我和我未婚妻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她那丫頭臉皮厚得很,小時候就嚷嚷著要嫁給我,也不理我是不是樂意,反正就自己做主給我定下來了。後來她隨父母去了亞美曆加,我們分開了十一年之久,原以為這下總算擺脫那厚臉皮的丫頭了,誰知她又從亞美曆加回來了,還找到我家裏去哭著喊著要嫁我……呵呵,沒辦法,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先跟她訂個婚,等夠年齡了就娶她了……瑤瑤,你在聽嗎?”

蕭瑤當然在聽。

在聽的時候,還在流淚。她聽出來了,秦峰雖然說的很好像是他屬于無可奈何被野蠻女友逼婚,但從他的語氣聽來,他自豪,他快樂,他不掩飾地幸福。

她甚至聽到,在秦峰說那些話的時候,旁邊還傳來陣陣女孩的嬌嗔聲,那女孩兒,現在應該就在他的身邊。

“在聽。”蕭瑤抹了抹眼淚,強笑著說道,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還要帶點笑意,但是……她的聲音還是顫抖了,“你接著說,我聽著呢。對了阿峰,你未婚妻……她在你旁邊?”

“是啊,她就在我旁邊。”秦峰的聲音中帶著笑意,“我們的事我都告訴她了。”

“什麼?”蕭瑤不由大為驚訝,平常男人背著自己的女人在外胡搞亂搞,總是瞞得死死的,秦峰他居然把這事告訴未婚妻,也太離譜了吧?“你,你怎麼能……怎麼能……”她忽然有些緊張,幾乎語無倫次了。

“瑤瑤啊,我都沒怕,你怕什麼呢?”秦峰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輕松,仿佛剛剛卸下了心上的一塊大石。他忽然似不經意地,又似是處心積慮地說道:“瑤瑤,我未婚妻對我們的事並不排斥,你別擔心。還有,你看我們是現在就訂婚好呢,還是先談談戀愛,同居一陣子,等彼此進一步了解了,再訂婚好呢?”

又是這種無賴的語氣,但是現在這句話,卻讓蕭瑤如遭五雷轟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期期艾艾地道:“阿峰你,你說什麼?”

“沒聽清嗎?那我再重複一遍。你說我們是現在就訂婚好呢,還是先談戀愛,同居一陣子然後再訂婚?”

突如其來的幸福讓蕭瑤感到自己好像在做夢一般,她緊緊抓著電話,手指因過于用力關節都在發白,她害怕剛才聽錯了,害怕這幸福是上天和她開的一個玩笑,急道:“那你未婚妻怎麼辦?你要放棄她嗎?”

“當然不是。”秦峰有些嚴肅地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未婚妻不會排斥你,也不會欺負你。我們將組建一個大家庭。”

“啊?你是想三妻四妾?”這下蕭瑤可是真的大吃一驚了。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二十六章 古庸大師

“呵呵,三妻四妾嘛,少了一點。”秦峰對此毫不諱言。雖然他霸道,他下賤,他無恥,但他好歹還算得上是一個以情聖自詡的男人,無論如何,自主選擇的權力還是要留給女人的。至于女人會不會答應,那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阿峰,我心裏好亂。”蕭瑤幽幽地道:“我不知道該怎樣說,你能給我這個機會,我本不該多想的,但是……我真的好想知道,在你心裏面,我究竟有多重。”

秦峰沉默一陣,道:“瑤瑤,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女人,連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我和她到現在都沒發生實質性的關系。這個重要性,我想你應當明白。”

黯然神傷的蕭瑤眼中終于浮出一抹亮色,“我知道了阿峰,我會好好想想的。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訴你好嗎?”

“行,沒問題,我尊重你的選擇。”秦峰現在才徹底地松了一口氣,選擇的機會已經給蕭瑤了,接下來二人之間的發展,就全看她的了。

“對了阿峰,方導籌拍《神雕俠侶》你知道嗎?”蕭瑤聰明地換了一個話題。

“知道,網上炒作得很厲害。你演小龍女嘛!男主角選角那可是一波三折啊!就這點子破事都炒了好幾個月了,據說到現在還沒定下來。”秦峰哪能不知道?救方天德下火車的時候,方導還跟他提過,讓他去演楊過。那時候秦峰心裏想著楊過和小龍女之間一點激情戲都沒有,還不如演有強奸戲的尹志平,毫不客氣地推辭了。

說實話,秦峰對演戲還是有一定興趣的,但是他除了對美女外,對別的事都顯得很低調淡漠,對于在銀幕上拋頭露面這種很不明智的事情,他並不是十分感興趣。

“阿峰你身手這麼好,外型又靚,身上那痞氣、狂傲氣與少年時的楊過很相似。還有你冷下來的樣子,也很像楊過孤僻冷漠的性情呢!如果你出演楊過的話,對你來說基本就是本色演出,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劇組演戲?我跟方導說的話,他多少會聽取一些我的意見的。”

“你也要拉我去演戲?”秦峰皺了皺眉:“當初方導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我沒答應,因為我比較想演尹志平……”

蕭瑤馬上明白過來秦峰是什麼意思,嬌嗔道:“你,你怎麼老是沒個正經?”

“呵呵,我這是心裏話。”秦峰笑道。“其實我既不是科班出身,又沒有名氣,要來挑這樣一部大戲的大梁的話,我自己都覺得懸。”

“哪個明星不是從沒名氣到有名氣的?沒有人生下來就是明星,我們劇組又不缺宣傳費用。再說這次《神雕俠侶》的著者古庸先生也來了北京,他將對男主角親自把關,要是讓古庸先生看中,點評你幾句,保證戲還沒開拍,你就先出名了。”

“古庸?”秦峰嘴角浮出一抹淡笑,古庸這個人,秦峰不止是有興趣,而是非常之有興趣,有興趣到想把他抓來研究一番。本來打算日後有時間去拜訪一番住在香港的古庸的,但是現在既然他已經到了北京,那麼這個機會說什麼也不會放過的。“好吧,我可以參加你們的選角,不過能不能通過就說不准了。”

“能來就好!那我明天聯系你。對了,你現在就用這個號碼嗎?”

“這是我未婚妻的號碼,你打這個號碼就能找到我。嗯,明天下午一點我要去機場接人,你控制好時間。”

“好的,沒問題,我下午三點左右打給你吧。”

……

掛上電話後,蕭瑤想了很久。

平心而論,在被秦峰占了身子這事上,蕭瑤並沒有半點後悔。把自己當成了秦峰的小女人的她,在日後當如何與秦峰相處這方面,迅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她可以想象,像秦峰這種擁有絕對強勢的男人,在感情上絕對不會過于純潔單一的。這從他在和她第一次見面時,便能毫不猶豫地借著自己情動時的勢頭,占了自己身子這事上便可以看出。

現在秦峰把話挑明了一說,頓時讓她更加明白,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女人可以拴得住的。想要在這男人廣搏得似能容納一切的心胸中占據一席之地,只有憑她本身的資本,和內心裏的柔情似水,以柔克剛。

更何況,蕭瑤清楚,即使秦峰會有很多女人,但他自己也說過,自己是他第一個女人。這個地位是非同尋常的,男人通常都會對自己的第一個女有很深的印象。她相信,只要自己表現得夠好,秦峰絕不會虧負自己。

想通了這一層,蕭瑤打開窗戶,對著夜幕籠罩下的北京,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加油,瑤瑤!瑤瑤,要有信心,你不比任何人差勁!阿峰會喜歡上你的!……”

……

方天德導演在北京沒有房子,就住在位于望京佳緣天境住宅區附近的西街天鴻大酒店。

這是個五星級大酒店,半層樓都安排給了劇組。這倒不是方天德奢侈,而是劇組裏除他之外,還有好幾個大牌。其中原著者古庸大師便住在方天德樓上的總統套房裏。加之這間酒店的老板也是這部戲的投資者之一,且占了大頭。現在是旅游淡季,劇組憑著與酒店老板的關系,住酒店享受三折待遇,比起租房子還要劃算,又符合劇組大牌們的身份。

現在方天德正和古庸大師正在古庸大師的套房大廳裏商議著本劇男主角的問題。

如果秦峰在場,看到古庸大師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傳說中現年七十多歲的古老爺子,真實的面貌居然只是二十多歲不足三十的年輕人的樣子。雖然他眼角有著淡淡的皺紋,眼神中含著看透世情、游戲人間的滄桑與灑脫,兩鬢發白如雪,但是……他的模樣實實在在是個不到三十的年輕人!

方天德喝了口茶,有些崇敬地看著面前這個二十歲出道,筆耕五十余年,寫下上百部經典傳奇的武俠大師,由衷地道:“古大師駐顏有術,如此高齡,卻與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別無二致。若是古大師肯紆尊降駕出演本劇的話,楊過一角當非古大師莫屬。”

傳說中,古大師今年七十有七,憑一枝筆掙下偌大家業,又心系慈善事業,年收入的百分之八十盡數捐贈給各種慈善機構,尤好修建義學。所謂義學,即免去一切學費雜費的學校,專用于培養貧困地區的學齡孩童。

認真算起來,真正讓古大師聲名遠揚的,倒不是他在那已經被提升到文學經典高度的新派武俠小說上的成就,而是在慈善事業上的無私奉獻。

更加具有傳奇色彩的是,傳言古大師向來深居簡出,鮮少親自出面與人交流。每每有古大師必須出席的捐贈活動,慈善活動等等,都是由古大師身邊某個擁有傾城之姿的助理出面——古大師唯一為人詬病的是,從他出道至今,身邊的美女助理居然從來沒有重複過,每次出場必是另一個與前一個不重樣的美女。

曾有報紙以一副對聯對此作出評價,稱其“縱意花叢逐聲色,仗劍載酒江湖行”。便是指古大師好色如命,嗜酒如狂。

對此,古大師僅付諸一笑而已。

因基本上不與外人碰面,古大師的真正形象至今還是一個謎。雖然成名五十余載,但外界知道古大師長什麼樣子的人還真的屈指可數。曾有媒體懸賞百萬求古大師一張正面照片而不得,媒體上流傳最廣的,也僅有古大師擁著美女在香港街頭漫步的一張背影照片——還不能肯定那背影就真是古大師的,有騙稿費的高度嫌疑。

方天德導演與古大師認識也不過四年,還是四年前古大師閑極無聊,寫了一部鬼片的劇本,而方天德機緣巧合接了這個本子,這才與古大師認識。

那部鬼片,便是令當年正從歌壇進軍影視界的蕭瑤一戰成名的《倩女幽魂》。

當年方天德初見古大師時,把古大師任成了古大師的兒子。當知道眼前所見確實是真正的古庸大師時,方導當即大吃一驚。

當時已經七十二歲的古大師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任方天德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古大師是用什麼法子令青春幾乎永駐。羨慕之余,方天德不止一次向古大師求教。古大師一來比較欣賞方天德在影視方面的才華,二來看上去比較顯老,實際年齡卻只有五十三歲的方導,對看上去比自己年輕的古大師執禮甚恭。

這一來二去的,在二人交往日深之後,古大師便傳了方導一些養生氣功,雖然不能如古大師這般駐顏有術,但方導練了幾年之後,也發覺身子骨大為輕便,精神也較之以往好得多了。就算連夜拍戲趕工,精神頭也不會遜于精力正旺的年輕小夥。

兩人初次合作後,古大師在無聊時,以“夜情人”為筆名,為方導寫過好幾部電影的本子。方導近年來憑方導的本子拍出數部經典,名利雙收,已隱有華夏影壇導演領袖的勢頭。這一來,方導便對古大師更加恭敬有加,簡直有點奉若神明的意思。至于古大師的風流本色,方導當然也就毫不在意了。

男人嘛,哪個沒點花花腸子?再說了,英雄本色,英雄本色,是英雄,原本就是要好色的嘛!古大師筆下雖然有癡情如楊過的鑽石王老五,可不也有浪蕩若韋小寶的登徒浪子?至于妞見妞愛的陸小鳳、楚留香,其風流程度就更不消說了。

最近方導拍電影之余,想將古大師的名著改編成電視劇。雖然香港影視界已經將古大師的名著幾乎全都翻拍了一遍,但香港彈丸之地,演員、景地都很有限。雖然特技水平一流,卻總無法拍出古大師經典名著中那種氣勢。

方導有感于與古大師亦師亦友的交情,便生了翻拍古大師名著,拍出真正配得上名著二字的大型電視劇的念頭。與古大師商議之下,二人一拍即合,先是一部《射雕英雄傳》出爐,在華夏大地上掀起收視狂潮,且捧紅了一批年輕演員。緊接著方導又緊鑼密鼓地籌備三部曲之一的《神雕俠侶》。可是到了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直到現在,都沒選出一個能令古大師滿意的男主角來。

演看開拍在即,方導沒奈何之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向剛從意大利旅游回來,專門來劇組看角色選拔的古大師提出了讓大師親自出演的建議。

方導提這建議也是有道理的,古大師雖已達七十七歲高齡,但外貌英俊,舉止瀟灑大度,更兼有閱盡世事的滄桑,又不乏年輕人的朝氣。更難得的是,古大師身手敏捷,方導就曾親眼見識過古大師原地起跳離地近兩米,一記朝天腿踢碎天花板上吊燈的高明身手。

可以說,如果古大師願意的話,那楊過還真是除了古大師來演,不作第二人想。

但方天德也明白,以古大師的身份,自然是不會去做這種掉自己身價的事的。尤其是在銀幕上拋頭露面,這與低調到近乎隱士的古大師一貫的風格絕不搭調。

果然,方天德才開口,古大師便帶著微笑輕輕搖了搖頭,以一種悠然自得的語調說道:“天德弟說笑了。你不是不知我,這種出風頭的事,還是讓年輕人來做的好。”

“可是,弟實在沒辦法找到一個入得了大師您法眼的男主角啊!”方導愁眉苦臉地道。古大師稱他為弟,他卻不敢稱古大師為兄。兩人的身份差距擺在這裏,加之方導著實崇敬古大師,盡管古大師多次糾正其稱呼,方導也不願改了稱呼。沒奈何之下,古大師也只有聽之任之了。

“甯缺勿濫,這部書是我生平最喜歡的一部,絕不能容許一個不像楊過的演員把這角色給演砸了。”古大師搖頭微笑,“雖我做不到如楊過一般專情若斯,但人就是這麼奇怪。往往自己得不到的,便最想得到,自己做不到的,卻又最想做到。實是矛盾得緊。”

方導道:“大師說得是。”皺著眉頭想了想,他說道:“其實這次弟于列車遇險,碰上一個非常適合這一角色的年輕人。此事大師當已看過報紙,知道具體情形。弟要說的是,那年輕人非但功夫了得,體形還非常勻稱,應該十分上鏡。雖然真實相貌弟沒有看到,但是單憑弟閱人無數的眼力,只看他的眉眼,便敢肯定,此子的容貌絕對適合楊過這號稱‘一遇楊過誤終生’的鑽石王老五。”

“哦?你說的那人,可是那蒙面英雄,自稱小李飛刀三十二代傳人的‘小李飛吻’?”古大師眼角掛上了絲絲笑意。

方導點了點頭,笑道:“大師說得甚是。那蒙面英雄看來也是大師的崇拜者,否則也不會拿小李飛刀傳人之說來搪塞了。報紙上說此子已與列車上的恐怖分子同歸于盡,但依弟看來,憑此子的身手,絕不可能就此殞命。可惜……弟曾問過他可否願來弟劇組演楊過一角,卻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可笑的是,此子不想演楊過的理由居然是跟小龍女沒有激情戲,所以反對有著一場強暴戲的尹志平情有獨鍾。”

“呵呵……那場強暴戲不是最終沒成功麼?楊過關鍵時刻趕到,驅走了尹志平,那虎頭蛇虎的激情戲有什麼意思?”古大師眼中笑意更濃,嘴角也微微揚起,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鼻子。

“大師說的是,弟也深為此子的奇思異想驚奇。”

“我相信你的眼光。”古大師忽然點了點頭,“或許此子正是出演楊過的不二人選。”

方導點了點頭,又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惜,弟不曾見過此子真面目,更不知此人是誰。人海茫茫,想找也找不到了。”

“是麼?”古大師忽然笑了起來,“報紙上好像說,那人最後救的是劇組的女主角蕭瑤。在救援小組趕到山谷下前,中間有近兩個小時的空白時間,誰也不知道那被報紙稱已與列車恐怖分子同歸于盡的蒙面人,在那段時間內究竟到了何處。說不定,他是與蕭丫頭在一起呢?依我看,那人最後救蕭丫頭也是有目的的,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抵擋住蕭丫頭的魅力的。若不是她年紀太小了一點,我想我都會對她動心。”

“對啊!”方導眼睛一亮,“弟倒是沒想過,蕭小姐可能知道那蒙面人的真面目,甚至連他的身份都知道!”

正當此時,套房的門忽然被無聲無息地推開了。一個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長得油頭粉面的青年左手提一個密碼箱,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方導你好,我是飛揚集團總裁趙飛揚的下屬霍敬明,奉總裁之命,特來拜訪方導。”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二十七章 不怒則已,一怒驚人

霍敬明的出現讓方天德小小地吃了一驚,但他馬上就鎮定下來。這不速之客雖然不請自來,且非常不禮貌地直接推門而入,但方天德多少還是聽過飛揚集團總裁趙飛揚這個名字的。

在方天德印象中,趙飛揚這個名字起得名符其實,確實十分地飛揚跋扈。但這個人同時又是非常有城府的一個人,不了解他的人,在見到他的第一眼,甚至與他泛泛相交之時,都會以為他是一個很有教養的彬彬君子。

但是了解趙飛揚或是與他交往很深的人,就會知道姓趙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了。霸道、殘忍、蠻橫,笑裏藏刀,陰毒卑鄙等等一系列貶義詞用在他身上絲毫不為過。

方天德身為娛樂圈中說得上話的大佬之一,自然是知道圈子裏許多本應很有前途的女星,就是栽在了趙飛揚手中,從此一蹶不振,變成轉瞬即逝的流星。

現在這個從來沒跟方天德有過任何交集的趙飛揚,居然派了一個人來“拜訪”,而且還是不請自來,旁若無人地幾乎算是破門而入式的另類“拜訪”,這一來頓時讓人老成精的方天德明白,趙飛揚此舉顯然沒安什麼好心。

尤其過份的是,眼前這自稱霍敬明的人,居然是到古大師的房間來找方天德的,這說明霍敬明應該已經到過方天德的房間,發現沒人之後,隨即找了過來。

以趙飛揚的實力,即使對方天德如此囂張,方老也不便隨意與姓趙的翻臉。否則的話,姓趙的只需不斷地派人到他的片場搗亂,就夠他喝一壺的。但是現在不同,現在這霍敬明直接闖進了古大師的房間中,居然看都沒看古大師這個主人一眼,進房之後自顧自找了張沙發與方天德面對面坐著,蹺著二郎腿,點著了枝香煙,美美地吞雲吐霧起來!

方天德感到自己很久沒有騰起過的怒火猛烈燃燒起來,他甚至感到自己臉上有發燒的跡象——這是憤怒至臉紅的征兆。

他呼地一聲站了起來,起身時重重地拍了手邊的茶幾一下,手勁大得出乎他自己的意料,竟將厚實的檀木茶幾拍得晃了兩晃,濺出杯中的幾點茶水。

然後他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人?怎麼能這麼沒有禮貌?這房間是你能隨便進來的嗎?給我出去!”

霍敬明顯然沒有料到方天德會如此動怒,稍稍愣了一下。但他馬上就不屑地嗤笑一聲,將煙頭隨手扔在地毯上,又把帶來的密碼箱擺到面前的玻璃方幾上。啪地一聲,密碼箱被打開了,露出裏面一疊疊碼得整整齊齊的百元面額的嶄新美鈔。

“方導,這裏有一千萬美金,是我們總裁的一點小意思。這錢方導用來投資拍戲也好,自己拿著用也好,就全憑方導支配了。”說著,霍敬明抬起頭,嘴角含笑地看著方天德,好像已經吃定方天德在如此巨款面前,定會把持不住一樣。

誰知方天德根本看就沒看這整箱美金一眼,冷哼一聲,道:“帶著你的錢,出去!”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甚至連對方為什麼送錢都沒問。

這下子輪到霍敬明小吃一驚了,他搖了搖頭,從箱子裏取出一疊鈔票來,啪啪地在掌心甩了幾下,道:“方導,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美金,能用它消費的,你可別看錯了!”

方天德索性一言不發,怒氣沖沖地指著門外。

霍敬明笑容斂去,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道:“看來方導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說罷,他將右手伸進懷裏,再拿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枝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開了保險,將子彈上了膛,霍敬明把槍放到箱子旁邊,作了個請的手勢,道:“二選一,決定權在你。”

方天德冷哼一聲,硬生生地道:“我方天德活了五十多歲,大風大浪見得多了。你以為一把槍就能嚇住我了?”

“方導為人硬氣,這一點我是早就知道的。但是,我們總裁下達的任務,我也是非完成不可的。這槍時面有九發子彈,方導的老母親,加上你的妻子,兩個兒子,兩個兒媳,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兒,總共需要八發子彈。這最後一顆子彈,當然是留給方導您了。不過您放心,我會故意把最後一顆子彈打偏一點的。我想,留你一個人且瘸了條腿活在這世上,應該要比把你也送進地獄要有意思得多。怎麼樣,方導您覺得呢?”霍敬明臉上掛著漸顯猙獰的笑意,鮮紅的舌頭不斷地舔著幹裂的嘴唇。

方天德的臉色有些變了。

他可以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但是他的家人何其無辜?趙飛揚的為人方導清楚,皇城趙家的勢力方導知道,如果趙飛揚願意的話,他是真的可以將方導一家九口殺得只剩下他方天德一個人的!

尤其讓方天德感到無助的是,以趙家在軍政兩界的實力,方天德就算想尋求法律保護都顯得無能為力。畢竟雖然他方天德也算是交游廣闊,可是無論誰都不會願意為了他去得罪趙家的。

見方天德僵在那裏,霍敬明點了點頭,道:“看來方導還是明事理的。既然這樣,我們就可以談談條件了。我們總裁要見蕭瑤蕭小姐,明天一定要見,時間、地點由你們來定。”

“這不可能!”雖然知道趙飛揚沒安好心,但是聽霍敬明說趙飛揚想見蕭瑤時,方天德還是大吃一驚,不假思索地喊出了口。同時心裏明鏡似的,知道那趙飛揚定是看上了蕭瑤,想將這華夏娛樂圈中所剩無幾的幾個玉女中最紅的一個收入房中了。

“你沒有拒絕的權力。”霍敬明豎起右手食指,左右搖了搖。

“不行,絕對不行!”方天德為人是有原則的,即使趙飛揚拿他的家人性命來威脅他,他也不願將蕭瑤推入火坑。

“方導,你要想清楚,蕭小姐對你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你的家人,卻是與你流著同樣一種血的至親。莫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送了親人的性命。”霍敬明很懂威脅人的藝術,看來以前沒少幹這種事。

見方天德神情黯淡,身體顫抖,知道他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那在霍敬明進來之後一直面含微笑冷眼旁觀的古大師終于開口了:“這位霍先生,煩請回去轉告你的總裁,他的邀請我替方導答應了。明天晚八點,三裏屯冰河咖啡屋三號?,不見不散。”

“這怎麼成……”見古大師答應下來,方天德急欲阻止。

但古大師抬手打斷了方天德的話,飽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慢慢說道:“明天我陪蕭丫頭去。”

霍敬明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古大師,從一進門,他便注意到了這個英俊但蒼老的年輕人。

之前他在樓下找方天德的時候,在方導的房間裏沒有找到他,便用槍逼著一個劇組成員,弄清了方導在樓上的總統套房。

劇組成員中,僅有有限幾個人知道古大師來了劇組。除了方天德、蕭瑤外,就只有一個與古大師是好朋友的,由古大師專程從意大利請來的著名攝影師。別的劇組成員對此都不清楚,只知道有一個英俊但蒼老的年輕人,與方導交往甚密,且還主管劇組選取男女主角的事。據小道消息流傳,那個年輕人是古庸大師的兒子,名叫古龍……

霍敬明自然沒有問到這個小道情報,見這個從一開始就沒作聲,看上去非常合作的年輕人開口順了自己的意思,而且好像還可以替方天德作主,霍敬明頓時來了興趣。他笑看著古大師,問道:“你是什麼人?”

“敝姓古,名龍。”古大師在外行走時,冒的便是古龍這個名字,自稱古大師的兒子。反正誰也沒見過古大師的真面目,就連古龍這個人知道的人都少得可憐,古大師這一招冒認倒是屢試不爽。

霍敬明倒沒多想,他點了點頭,道:“兄弟你很上道。這些錢本來是打算給方導的,但是既然方導不給面子不領情,那麼這錢就是兄弟你的了。”

古大師站了起來,拱手笑道:“那敝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敝人還有個不情之請,萬望霍先生准允。”

霍敬明見這人拱手作禮時一身的江湖豪俠氣,而說話的語氣和神情又滿是假裝不來的貴族氣質,也不敢過于托大。他跟在趙飛揚身邊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見識過,雖不說閱人無數,但也算得上眼力不凡。而且他知道主子有個習慣——即使有些人很不對主子胃口,但只要有一定的實力、勢力,主子必會折節下交。這其中的原因霍敬明自然清楚,眼見面前這個很上道,但同時看上去有點貨的年輕人如此客氣,忙站起身來,用江湖禮節拱手給他回了一禮,客客氣氣地說道:“古兄言重了,古兄但有所命,只要是小弟能做主的,小弟一定盡力而為。”

霍敬明也沒把話說滿,只要不得罪人就行了。雖然他和他的主子都不怕得罪人,但是凡能夠替主子多招攬一些人才,能不得罪人還是盡量不得罪人的好。敬明為人雖然跟他主子一樣陰狠歹毒,但肚子裏還是有點墨水的,跟上層人士交流多了,正兒八經地說起話來,居然還是江湖氣與書卷氣並存。一聲“古兄”,立時把彼此的關系拉近了不少。

古大師呵呵一笑,道:“小弟所請之事必不會令霍兄過于為難。小弟只是想請霍兄看在趙總裁所請之事已經圓滿解決的份上,不要過多地為難方導。”

“這件事無需古兄吩咐,小弟自能做主。”霍敬明笑道:“如果總裁那邊怪罪下來,小弟自是一力承擔,絕不會為難方導!”

古大師聞言上前兩步,呵呵笑道:“霍兄真豪傑也!就沖霍兄這份豪爽,霍兄和趙總裁這兩個朋友,我古龍是交定了的!”說罷向著霍敬明伸出手去。

霍敬明也遞出手來,與古大師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二人相視而笑。

松開手後,二人又閑扯了幾句,互道珍重之後,霍敬明收起幾上的槍,朝古大師拱手作別,出門而去。

霍敬明一走,古大師臉上那熱情的笑容便變了味道。變得似有幾分玩笑,又似有幾分詭異。

方天德有些著急地道:“大師,蕭小姐此去凶多吉少啊!那趙飛揚,在上層圈子裏臭名昭著,恐怕就算大師親自送蕭小姐過去,蕭小姐也難逃此劫啊!”

古大師微微一笑,緩緩地踱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由始至終,他看都沒看那箱一千萬美金一眼。對他而言,錢,已經是最沒用的東西了。淺淺地啜了一口茶水,古大師說道:“天德弟無需擔心。我古庸……這一生中還從未懼過何人,亦未向任何人服過軟。剛才那霍敬明,雖然後來言語甚恭,但是初進門時目中無人,甚至以人命相脅,這實已觸碰了我古某人的底線。雖然那姓霍的,確有幾分值得自傲的本錢,可是他選錯了對象。”

“大師所言,姓霍的自傲的本錢指的是……”

“當然不是他手中那把廢鐵一般的槍。”古大師拿起紫砂茶杯,用杯蓋慢慢地刮著杯中的茶沫,“此人練有內家功夫。他所練的,不是我教你的那種純養生的功夫,而是一種相當陰狠的冰寒真氣。吾著《倚天屠龍》中,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便與其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那霍的年紀尚輕,內家功夫還不到家罷了。”

“玄冥神掌?”方導驚聲道:“那不是大師小說中杜撰的嗎?難道世上還當真有這門功夫存在?”

“這個世上或許沒有,從古至今都沒有。”古大師神秘地微笑著,說道:“但是,與玄冥神掌類似的冰寒真氣倒是確確實實地存在。若說我書中武功均為杜撰,那天德弟如何解釋我之駐顏養生的功夫?天德弟自己也曾練過,當知其中奧妙。”

方天德想了想,這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古大師接著說道:“一個跑腿的都有如此實力,難怪趙飛揚如此囂張。不過……這點實力在我眼中實在不值一提,該給趙飛揚一個教訓了,他手下的人便已如此狂妄,可見他本人該是何等飛揚跋扈!”

“可是,趙家財雄勢大,在這京城,沒人能跟他們家碰啊!”

“趙家算什麼?”古大師成竹在胸似地一笑,“要趙家灰飛煙滅,也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天德弟但請寬心,有我親自保駕,明日蕭小姐定安然無恙。”

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透過玻璃俯瞰著腳下燈火若星羅的夜色,緩緩說道:“或許你還不知道,我年少時曾發過誓,這一世絕不允任何人在我面前比我更狂。當今世上,能在我面前狂妄忘形而不令我動氣的,或許僅一人耳!”

在這一刻,方天德駭然發現,從來在他面前一副溫柔敦厚的儒雅長者形象的古大師,無形間竟隱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皇傲氣!

……………

霍敬明出了酒店,站在街邊給趙飛揚打了個電話,將剛才的情形詳細通報給了此刻正坐著出租汽車,跟在王菲菲、秦峰二人車子後面,往菲菲家趕去的趙飛揚。

霍敬明特別提到了化名古龍的古大師,並向趙飛揚說出了他自己的觀感:“大哥,那姓古的不簡單。我跟著你也見識過不少牛人了,可是任誰也沒有那姓古的身上那股子矛盾氣息。剛開始的時候,坐在屋裏一動不動,雖然長得帥點,可是很容易讓人把他忽略。可是當他對著你說話的時候,你會發現他其實應該是一個非常顯眼的人。這人身上江湖氣很重,像是跑江湖混黑道的。但同樣的,也有摻不了假的貴族氣,那種氣質是即使當上了大佬的黑社會分子也裝不出來的。我跟著大哥你這麼久了,唯一見過類似于這種匪氣與貴氣並存的人,也就北美區的黑手黨總教父了。那總教父比起姓古的,好像都還差了一點。”

“嗯,聽你這麼一說,這個人倒有點兒意思。明天我會留意的。今天晚上放你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趙飛揚在電話那頭說道。

“好,謝大哥恩典!”霍敬明美滋滋地收了線,哼著小曲,心裏盤算著今晚該去哪個夜總會玩玩小妞,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停在霍敬明面前,霍敬明伸手准備去拉車門,手剛觸到門把手,忽然毫無征兆地一頭栽倒在地,倒地時頭輕輕地在車門上磳了一下。然後只見他手腳微微抽動了兩下,便沒了氣息,斷氣時臉上居然還掛著詭異的笑容。
golive 發表於 2007-5-17 20:30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二十八章 絕對秘聞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王菲菲已經載著秦峰進了蘇州橋西中關村的住宅區內。

王菲菲在這裏有一套高級寓所,原本是同一層樓的兩套單元房,但她買下兩套房之後,將兩套房打通,連成了一套大寓所,占了整層樓。

現在她的父母住進了她的寓所,而她以及她父母的保鏢、助手什麼的則各有各的住處,基本上都住在同一住宅區裏租來的寓所內。

事實上,王菲菲在北京本來沒有保鏢,只有助手和經濟人的。畢竟她雖然是紅遍歐美的小天後,在華夏卻基本沒什麼名氣,不必擔心會有狗仔隊和粉絲圍追堵截。但她父母不放心她,這次從亞美曆加回來,給她配了四個保鏢。

車駛進了王菲菲寓所樓下的車庫,二人提著大包小包下了車,而跟在二人車子後面的兩個保鏢則照著王菲菲的吩咐,回去了他們位于這棟樓斜對面的單元樓寓所裏。

秦峰和菲菲手裏都提著王菲菲花錢買的,卻將以秦峰的名義送給王菲菲父母的見面禮。二人剛剛走出車庫,便見乘著出租車,一路跟在他們身後的趙飛揚和他的兩個保鏢,郭小四、昊子也在樓前下了車。

王菲菲絲毫不掩飾她對趙飛揚的厭惡,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拉著秦峰便上了樓。對趙飛揚這面皮奇厚的家夥,菲菲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語言了。

王菲菲的寓所在四樓,二人身後跟著三條尾巴,上到四樓的寓所門前,王菲菲把手中的東西塞到秦峰手裏,替他理了理衣服,叮囑道:“呆會兒見了我爸媽,記得要叫人。”

“嗯,知道了。”

“還有,呆會兒如果我爸不給你好臉色,你先受點委屈,忍著點兒。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爸,現在也還沒到和他翻臉的時候。”說到這裏,王菲菲小臉上多了幾分憂慮,“我媽沒什麼,她其實挺喜歡你的,倒對趙飛揚沒什麼好臉色。但家裏向來是爸做主,媽說不上話。”

“放心,我識得進退。”秦峰看著王菲菲一臉的憂慮,心裏滿是憐惜,想伸手摸摸她的臉,奈何兩手中都提滿了東西。于是微微俯身,在菲菲光潔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幸虧菲菲外表蠻橫,實則貼心,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否則以她一米七的個子,再穿上高跟鞋的話,秦峰這剛夠一米七五的個子,想要吻上她的額頭還得微微踮起腳跟。

“進去吧!”王菲菲感覺到了秦峰眼中的憐惜,不想秦峰為自己擔憂,綻開笑顏打開了房門。

二人進門後,王菲菲馬上將門關了起來,將趙飛揚和他兩個跟班關在了門外。

穿過門道,來到客廳,只見大客廳裏的組合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此時正捧著份報紙看著。秦峰只看了一眼,便認出沙發上這個清瘦的中年男子,正是菲菲她爸王榮。

很多年前,王榮與秦峰的父親在商場上結識,二人一度交好,王榮時常攜妻女到秦家那冬暖夏涼的祖屋消暑,一住就是整個夏天。雖然多年不見,可是秦峰對王榮的記憶卻沒有隨時間而消褪。

“爸,我回來了,接到阿峰了。”王菲菲不冷不熱地招呼了一聲。

王榮聞聲抬頭,淡淡地看了王菲菲和秦峰一眼,道:“哦,知道了。”說罷又低下頭去繼續看報紙,只當王菲菲不存在。

秦峰暗自搖頭,雖說人走茶涼是人之本性,但王榮表現得未免太過明顯了。想當初,王榮與父親交好時,對秦峰是一口一個“侄兒”。當兩家的女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給秦峰和菲菲訂下娃娃親的時候,王榮曾一度贊不絕口,口稱理當如此,不住地說“我與秦大哥這回可是親上加親”諸如此類的話。

但當秦峰父母因飛機失事逝事後,已經移民亞美曆加的王榮馬上果斷地與秦家斷了聯系。正是因為這件事,當年才七歲的秦峰便看穿了王榮的商人本質。

現在闊別多年再次相見,王榮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連白發都沒生出幾根,果然成功能讓人永葆青春。而秦峰則已長成了翩翩少年,上門來拜會這個准嶽丈。可惜的是,在王榮心目中,不能給他帶來最大利益的秦峰,讓他連多看一眼的興致都欠奉。

雖然心中不忿王榮的淡漠,對其商人本性也更為鄙夷,但看在菲菲的面子上,秦峰還是面露微笑,對王榮微微躬了躬身,喚了一聲:“王伯伯,您好。”

接著上前幾步,將手中的禮品放到王榮旁的玻璃茶幾上,道:“這是小侄的一點心意,倉促之間,准備不周,望王伯伯海涵。”

王榮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始終沒有抬起頭來看秦峰一眼。

這時王菲菲的母親圍著圍裙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滿臉燦爛笑容地看著秦峰,招呼道:“小峰來啦?哎,十一年沒見,長成帥小夥子了嘛!來,讓阿姨好好看看。”

看到菲菲的母親快步向自己走來,秦峰的笑容變得真誠起來。

菲菲的母親長得跟菲菲有七八分相似,加之保養得好,年過四十卻仍如二十七八的大姑娘一般,與菲菲站在一起,多會讓人誤認為是一對姐妹。小時候的秦峰曾經認為,這世上最美的女人,除了自己的媽媽,便是菲菲的母親了。

王菲菲見著母親主動來迎秦峰,原本因父親對秦峰過于冷漠而低落的心緒也變得高興起來。她上前幾步,挽著母親的胳膊,道:“媽,今天你親自下廚嗎?”

菲菲的母親笑著應了一句:“今天小峰來作客,我當然要親自下廚了。”

說著,她已來到秦峰面前,滿懷感慨地看著面前這英俊的少年,道:“小峰啊,好多年沒見,你總算長大成人了。這麼多年……你還好嗎?”

看著菲菲的母親那發自內心的關懷,秦峰心下感動,忙點頭道:“有勞阿姨掛懷,小侄過得很好。阿姨您風采不遜當年,還是那麼青春動人。”

菲菲的母親呵呵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小家夥,嘴還真甜,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會說話哄人開心。還站著幹什麼?快坐下,菲菲,還不給小峰泡茶?”

王菲菲甜甜地應了一聲,去給秦峰泡茶了。

將秦峰拉著坐到了王榮斜對面的沙發上,菲菲的母親看了王榮一眼,道:“阿榮,小峰來了,你怎麼不和他多聊幾句?”

王榮沉默半晌,忽而說道:“這個時候了,飛揚怎麼還沒來?”

聽王榮一開口就提到趙飛揚,好像沒聽到自己的話似的,菲菲的母親有些惱怒,又有些無可奈何。她滿懷歉意地看了秦峰一眼,道:“小峰,你先坐一會兒,馬上就要開飯了。菲菲啊,茶泡好了沒有?來陪小峰坐坐。”

王菲菲端著茶杯來到秦峰面前,笑道:“大少爺,請用茶。”

菲菲的母親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道:“你陪陪阿峰,我去廚房了,再有一道湯就好。”

安排女兒坐到了秦峰旁邊,菲菲的母親笑吟吟地進了廚房。正如菲菲所說,她母親雖然多年未見秦峰,但心裏還是記著他,還記著當年兩家的女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訂下的那門婚事。至于趙飛揚,他名聲太爛,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那樣的爛人。

菲菲的母親剛進廚房,門鈴就響了。菲菲與秦峰對視一眼,知道這是在門外站了有一陣子的趙飛揚,終于按捺不住了。

剛才還對秦峰視若無睹的王榮這下來了精神,他把報紙往茶幾上一放,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道:“這時候來的該是飛揚了!菲菲,還不快去開門。”

王菲菲不滿地嘟起了小嘴,偷偷瞪了父親一眼,不情不願地慢慢磳向門口。而王榮則當秦峰不存在似的,飛快地將秦峰擺在玻璃茶幾上的那堆禮口拎了下來,擺到了沙發背後。

秦峰眯起眼睛看著王榮的一舉一動,心中冷笑不已。做商人的最講究喜歡不形于色,藏甲兵于胸腹。即使心裏再厭惡,這門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但王榮如此明顯地表達出對他秦峰的厭惡,看來應該是對他秦峰有所調查,知道他現在是一無所有。因此認為自己即將攀上趙家這棵大樹的王榮,才會這般不將秦峰放在眼裏。

收拾好東西後,王榮居然不擺長輩的架子,向著門道處迎去。此時王菲菲已經打開門,將趙飛揚讓了進來。當然趙飛揚的兩個保鏢暫時是沒資格進門的,繼續留在門外。

“王伯伯,小侄有禮了!”趙飛揚彬彬有禮地向王榮行了個禮。

王榮呵呵笑著大步迎了上去,伸出手來說道:“賢侄不必多禮,到了這裏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如此生份算什麼?”

趙飛揚也伸手跟王榮的手握在了一起,笑道:“王伯伯的厚愛,小侄愧不敢當。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說著示意還沒進門的郭小四給王榮遞上了一盒很普通的補品。

王榮松開趙飛揚的手,雙手接過禮品,笑得嘴都合不攏,連聲道:“賢侄客氣了,請進,快請進!這兩位也進來吧!”

主人家開口,郭小四和昊子也不推辭,跟在趙飛揚身後進了門。

父親對秦峰和趙飛揚截然不同的態度讓王菲菲大為惱火,嘟起小嘴哼了一聲,徑直走到秦峰身旁,重重地坐下。

王榮斜視了菲菲一眼,道:“菲菲,怎麼這麼沒禮貌?給飛揚泡杯好茶,嗯,拿我那盒碧螺春。”

王菲菲絲毫不給面子地一動不動,手甚至還挽上了秦峰的胳膊。而秦峰,則眼觀鼻,鼻觀心地捧著自己的茶杯,一邊用杯蓋刮著泡沫,一邊淺淺地啜著茶水。

“你!”見女兒如此不聽話,且當著趙飛揚的面與秦峰如此親熱,王榮不由勃然變色。趙飛揚卻很大度地道:“王伯伯,不必勞煩菲菲了。不久就要成一家人了,何必讓菲菲拿我當客人對待呢?”

王榮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點頭道:“賢侄說的是。來,請坐。”

安排趙飛揚和他的兩個跟班坐下之後,王榮還是見不得菲菲與秦峰如此親熱,道:“菲菲,去廚房幫幫你媽。”

這個理由蓋下來,王菲菲也不好拒絕,哼了一聲,起身進了廚房。

王榮看都不看秦峰一眼,對趙飛揚說道:“這丫頭,都教她媽媽給慣壞了。”

“菲菲這是真性情,不摻假。若是矯揉造作,那便不是菲菲了,小侄也便不會如此喜愛了。”

“呵呵,賢侄這是大度啊!將來有你寵著菲菲,我這做父親的,也就放心了。”

兩人完全把自己當作一家人似地聊了幾句,王榮看了秦峰一眼,對趙飛揚道:“賢侄,伯父暫且失陪一下。”

趙飛揚笑道:“王伯伯請便。”

王榮點了點頭,對秦峰道:“小峰,你跟我來書房一下。”

說著,徑直起身往書房走去。秦峰知道王榮這是想跟自己攤牌了,微微一笑,道:“好的。”起身跟在王榮身後走去。

在經過趙飛揚身邊時,秦峰輕聲道:“趙飛揚,菲菲不會嫁給你的,你死心吧。”

趙飛揚不動聲色,微笑道:“秦峰,男女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認為菲菲自己能做主嗎?”

秦峰輕笑一聲,搖搖頭,大步離去。

秦峰跟在王榮身後進了書房,隨手關上了房門。

王榮走到書桌後坐下,指了指書桌旁的沙發,道:“坐吧。”

秦峰依言坐下,抬頭看著王榮。

從外表上來看,絕對無法看出王榮會是一個只重利不重情義的標准商人。他長得很英俊,身材絲毫沒有因人到中年而走樣。能生出王菲菲這麼漂亮的女兒,他們夫妻二人任何一人相貌身材差點,都無法給予菲菲那麼優良的遺傳基因。

從他眼神中也看不到半點奸猾,秦峰唯一能看到的,除了淡漠,還是淡漠。

有這麼一雙淡漠的眼睛,秦峰很難想象面前這個男人,會是一個熱衷于名利的商人。或許,他的城府已經深到連自己心靈的窗戶都可以掩飾起來了。

王榮沉默了半晌,慢慢地道:“我跟你父親曾是最好的兄弟。”

秦峰點點頭,道:“我知道。”

王榮淡漠的眼神中慢慢浮出一抹淡淡的追憶神彩,一直以來對秦峰不假聲色的臉上也浮出淡淡的笑容,他轉過頭,望著窗外的夜色,緩緩說道:“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卻在事業上有了一定的成就。我們都有野心,而我們經營的範圍又互相不沖突,甚至有一定的互補。所以,我們能夠互相扶持、合作。我們一家去亞美曆加,原本就是我跟你父親商量的結果。你父親留在國內,我到國外發展。等我們的事業壯大了,再共同組建一家強大的跨國公司。我負責國外,你父親負責國內。只可惜……你父親卻英年早逝,讓我們的構想成為空談。”

“這我倒是頭一次聽說。”秦峰笑了笑,略帶嘲諷地說道:“可惜我父親後來出事了,沒有了在國內的合夥人,秦家對你來說,便沒了利用價值。”

王榮笑了笑,道:“一直以來,你和菲菲,甚至你的媽媽,菲菲的媽媽,都認為我跟你父親是在商場上認識的,因為彼此都是商人,所以才成了好朋友的。”

“難道事實不是如此嗎?”秦峰有了點興趣,似乎父親與王榮的結識,中間還另有隱情。

王榮又沉默了一陣,才緩緩說道:“我出道的那年,才二十二歲,跟你父親一樣,都是清華的高材生。當然我們在學校的時候並不認識,你父親雖然可稱得上天才,但是為人低調,不顯山不露水的,沒什麼名氣。而我,不自誇地說一句,我也算得上是天才。但性格,與你父親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我們幾乎同時出道,投身商場。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和你父親便都有所成就。但是,當我的事業正蒸蒸日上之時,我得罪了一個人。

“那個人,當時只是北京一家剛起步的小公司的總裁,因為生意上的關系,我得罪了他。當時我並沒有往心裏去,在商場上得罪人的事很常見,有了矛盾,也多在商場上解決。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那人居然跟黑道有些關系,某天晚上我從公司回家時,他居然派了一批黑社會分子在半路上堵截我,險些要了我的命。

“當時你父親正好路過,出手救了我。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個夜晚。天上正下著雨,我騎著自行車——呵,那個時候公司剛剛有所成就,正是發展壯大之時,我連車都舍不買一輛。就在我路過一個因路燈損壞而一片漆黑的街角時,一群人沖了上來。他們把我從自行車上拖了下來,然後拿著三棱刮刀、西瓜刀、鋼管等等各色凶器往我身上招呼。不過五秒鍾,我就已經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一個騎著摩托車的騎士出現了。他騎著車向那群圍殺我的黑社會直沖過來,車頭狠狠地撞在一個黑社會的身上,將那人撞得飛出老遠。而車也因這一撞倒翻過來,可車上的騎士卻在這高速沖撞中從車上一躍而起……那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他好像鷹一樣一飛沖天,我當時雖然意識已經模糊,但是我卻清楚地記得,他飛起了足有近十米高!

“然後他從天上直撲而下,那往下直撲的風彩……好像君臨天下的帝王。我耳旁滿是打雷一般的轟隆,那是在他在天上發出的一聲怒喝,接著我看到他一掌壓了下來,不知是否幻覺……我看到天上飄飛的雨點居然停止了墜落,就那麼懸浮在空中,然後紛紛向著他的手心彙聚而去,還有地上的人,那些黑社會分子,居然也像氫氣球一樣,雙腳飄離地面近一米。

“跟著又是一聲打雷般的轟隆,整個天地便清靜了。

“圍殺我的十五個黑社會分子,在同一瞬間,全部躺下了,生死不明。

“後來我才知道,那十五個黑社會分子最後都變成了白癡,再也不能害人了。

“那騎士把我送到了醫院。在送我去醫院的途中,他的手一直貼著的我的後背,一股暖流從我後背不斷地湧進,讓我感到因失血和淋雨而冰冷的身體多了幾分溫度。傷口好像也停止了流血,身體越來越暖……

“三天後我才醒了過來,聽醫生說,有個年輕人一直守著我。我還聽說,以我的傷勢,和我受傷的地方與醫院的距離,在來醫院之前,本該失血過多至死的,但不知什麼原因,我的傷口在送來醫院的時候,居然全都沒有再流血了。

“我心裏很清楚,是那救我的騎士送進我體內的那股暖流止住了我的血流。

“醒後不久,我就見到了那救我的騎士。我問他,為什麼要救我,他說他當時只是路過,但是卻不容許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黑社會殘殺普通百姓的慘案。

“我問他,他怎麼知道我是個普通百姓,難道我就不可能也是黑社會,遭到黑社會尋仇?

“他告訴我,他也經常路過那條路,有很多次見到我騎著自行車經過。但是他騎的是摩托車,而我騎的卻是自行車,所以他識得我的樣子,我卻不識得他的樣子。

“我又問他,那天晚上那麼黑,天上下著雨,而我又被那麼多人圍著,他怎麼會一眼就認出我來?

“他開玩笑似地笑著說,他有一雙夜眼,再黑的夜晚,他也能看清夜間的一切。而且,他認出了我那有些破舊的載重自行車。

“我相信他的確有一雙夜眼,他是個不可思議的人。但是我很明智地沒有問他,為什麼他能跳得那麼高。我知道,像他這樣的奇人,總會有一些事不想讓人知道的。即使我看到了,也應當很明智地裝作不知道。

“從那以後,我們就成了好朋友,生死相交的好朋友。

“出院以後,我准備報複那請黑社會來殺我的人。當然我不會用請殺手對付他那種手段,當時的我心氣很高,即使要報複人,我也要堂堂正正地在商場上打敗他,或是掌握他違法的證據,將他送進監獄。

“我的恩人在這件事上給予了我極大的幫助。我的公司與仇人的公司正好經營同一項目,恩人的公司卻我們經營的範圍不相沖突,無法在商場上幫助我。他便利用他古傳奇中俠士一般的身手,幫助我搜集仇人違法犯罪的證據。

“你知道,像我仇人那種與黑社會有交集的公司,私底下絕對有很多違法犯罪的證據。就這樣,我們准備了足足一年半,最後終于發動的攻擊。在商場上,我憑著我的實力將仇人的公司徹底擊垮,在仇人惱羞成怒准備再次利用黑社會對付我之前,恩人將搜集了很久,足夠讓仇人把牢底坐穿的證據交給了司法機關。

“事情圓滿解決,仇人行動之前,就被警察帶走,最後數罪並罰,判了兩百三十年徒刑。即使他表現再好,使的錢再多,這一輩子也沒機會等到減刑減到夠他活著出監視的時候了。

“自那以後,我與恩人的專心經營各自的公司,我們生意都越做越大,越來越有錢。後來我們在同一天和各自心愛的女子結婚,舉行了一個極為盛大的婚禮。

“婚後不久,我有女兒,便是菲菲。呵呵,我當時是奉子成婚,所以雖然我和恩人同時成婚,但我的女兒,卻比恩人的兒子大上一歲。

“這樣美好的日子並沒有過上多久,當我女兒快兩歲的時候,我們忽然發現京城中,有一股勢力正在暗中針對我們的公司,而且京城中許多原本與我們關系非常好的官員也開始對付我們,讓我們的生意進行得非常艱難。不到半年的時間,我的公司虧損了三千多萬,恩人的公司也虧損近四千萬。

“調查之後我們才知道,原來仇人雖然被我們整垮了,而仇人的姐姐還在。仇人的姐姐嫁了個好老公,她的老公為了替夫人的弟弟報仇,用他手中的勢力開始針對我們。

“恩人雖然有著強大的力量,但是對方勢力太大,我們根本沒法對付。沒奈何之下,我們只好離開了京城,將生意逐步轉移到了A市。再往後幾年,我們便訂下了我出國發展,恩人留在華夏發展的計劃。

“原以為,避開仇家便沒事了。但是我們卻沒想到,仇家根本就沒打算放過我們。在我離開華夏後不久,便傳來了你父母飛機失事的消息。而你父親本錢雄厚的公司,居然在短時間灰飛煙滅……這若不是人為,又作何解釋?”

“你的恩人便是我的父親,你仇家的姐姐嫁的人又是誰?”聽到這裏,秦峰已經基本上明白了。他沒有想到,父親居然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居然還曾救過王榮。父親和王榮兄弟般的關系,居然便是那般來的。而按照王榮的說法,父母的死,居然還不是意外,而有可能是人為!

“她嫁的人,姓趙。”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二十九章 陰謀

她嫁的人,姓趙!

這句話像雷霆一般自秦峰心頭滾過,秦峰喉頭滾動兩下,有些艱澀地道:“你的意思是,你那仇人的姐姐,嫁給了皇城趙家的人,然後……利用趙家的力量對付我們兩家?”

王榮點了點頭,聲音無比低沉:“你父母出事這事我原本並不知道是趙家所為,還真的以為只是一次普通的飛機失事事件。但是……當你父母出事後,你父親本錢雄厚的公司卻離奇破產,讓我產生了警覺。于是在你的爺爺,和我留在國內的人聯手調查之下,終于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你父親的公司與其說是破產,倒不如說是政界與商界聯手落井下石。你爺爺親自出馬查證得出,父母乘坐的飛機,根本不是普通的故障失事,而是有人存心在飛機上安裝了炸彈。你父親再強,在萬裏雲空之上遇上飛機爆炸,也沒法生還。”

“你的意思……是我爺爺也是一個……”秦峰感覺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被顛覆了,爺爺,那個藏在他記憶深處,在父母逝後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的,慈眉善目的老人,居然也同父親一樣,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沒錯。”王榮點了點頭,“你爺爺只怕比你父親還要厲害。如果不是有你爺爺的存在,你現在恐怕……也已經步你父母的後塵了。而且,你爺爺真正的死因也並非車禍,而是一起蓄意的謀殺。以你爺爺的本事,根本不可能被車撞死。我的人後來查出,你爺爺在被車撞到之前,已經被一粒大口徑狙擊槍的子彈擊中了心髒。”

秦峰仔細一回想,由于自己當時年紀小,又沒有任何親人,爺爺出事以後,所有的後事都不是他自己安排的,而是A市政府出的人手。而安排爺爺後事的人,以爺爺因車禍而死,屍體太恐怖為由,沒讓自己見爺爺的遺體最後一面。很快地,爺爺的屍體就被火化了。

“照你這麼說,趙家對付起我們兩家來,行的是斬草除根的手段,為什麼兩年多前我爺爺逝世以後,我卻安然無恙?”

“第一,你並不知道這一系列事情的真相,趙家沒必要對付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你,根本就不會被皇城趙家這高高在上的存在放在眼裏。第二,你父親和你爺爺沒有教你秦家的家傳絕學,再者你在學校的表現太糟糕,你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孩子,再怎麼成長,也不會對趙家構成威脅。第三,自你爺爺死後,突然出現了一股潛伏在暗中的強大力量,時時保護著你。趙家沒必要冒太大的風險對付你。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你爺爺死後不到半年的時間裏,那個嫁進趙家的女人已經失寵了。”

“你怎麼會對所有的事情這麼清楚?”

王榮淡漠的眼中射出一抹狠絕的光芒,“你以為我真的在你父母出事後就斷絕了與你家的聯系?那一切不過是表面上的。我雖然身在亞美曆加,可對于你和你家的關注從沒有放松過。你爺爺出事之前,是由我留在A市的絕對心腹跟你爺爺單線聯系。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爺爺之所以不教你家傳的功夫,就是怕你性子太鋒芒畢露,暴露出你的能力,來引來趙家的打擊。

“而你爺爺出事之後,我也有留有人時刻收集你的情況。本來,我還打算派出一支人馬暗中保護你的。但是後來我的人發現了那股突然出現,並在暗中保護你的力量,確認你處于絕對安全的環境中,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趙家勢力太大,我若不這番做作,以趙家斬草除根,趕盡殺絕的風格,絕對會對我下手。而我裝成重利輕情義的奸商,就是為了忍!

“我要忍,要保存實力,才有機會報仇!為了報仇,我甚至跟我最討厭的黑幫扯上了關系,在亞美曆加這麼多年,黑手黨和華青幫跟我關系融洽,我甚至入了黑手黨做了教區頭目!還是華青幫紐約分部的幹部!為此,你根本無法想象我做了多少違背我良心的事情!

“我不讓菲菲跟你來往,就是怕趙家的人知道我跟秦家還有關系,于是不惜一切地對付我。只要我擺出一副已經與秦家恩斷義絕的樣子,趙家勢力再大,也不會輕易為了我而同時得罪黑手黨、華青幫。

“在那個歹毒的女人失寵後,我又等了將近兩年,才重回華夏。這一次回來,我就是要展開我的複仇行動!哼,可笑他趙家還以為我只是一個抱他家大腿的奸商,以為我只不過跟黑手黨、華青幫稍稍沾點關系,他們也實在太小看我王榮了!這一回,即使拼得同歸于盡,我也會讓趙家付出慘重的代價!”

秦峰咬了咬嘴唇,今天聽到的一切對他的沖擊實在太大了,以往十多年的認知突然一朝推翻,一系列再正常不過的人生離合背後,居然藏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陰謀隱忍。

不知不覺間,他忽然覺得眼前這一直被他認為是個標准奸商的王榮,形象變得無比高大起來。就這麼一個原本正當的商人,為了給生死之交的兄弟報仇,居然加入了他最討厭的黑社會,還在黑手黨和華青幫中混得風聲水起。隱忍這麼多年,王榮也算得上是臥薪嘗膽了。且他身在海外,卻對秦峰的情況知道得一清二楚,而秦峰自己卻懵懂了這麼多年,這令秦峰不得不佩服他的一片苦心。

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男人。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為兄弟一家的仇恨,他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抱著同歸于盡之心,重返華夏,與盤踞京城多年的皇城趙家血拼。就沖這一點,秦峰便對他肅然起敬。

但是……

“既然你這次回華夏是准備與趙家血拼,那你為什麼要把菲菲嫁給趙飛揚?”秦峰緊盯著王榮,沉聲問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趙飛揚是趙家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只要菲菲能綁住他的心,我便更容易展開我的複仇計劃。”

“但這對菲菲不公平!”

“她的命運由不得她!我的命都是你父親救回來的,沒有我,哪來的菲菲?算起來,菲菲的命也是屬于你父親的!趙家害了你父母,又害死了你爺爺,我犧牲一個女兒又算得了什麼?回華夏之前,我就沒做過活著回亞美曆加的准備!”王榮一臉陰冷地說道,仿佛菲菲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一樣。

“你錯了王伯伯。”秦峰搖了搖頭,“趙飛揚虎狼心性,即使你把菲菲嫁給他,也綁不住他的心的。我很感激你這麼處心積慮替我父母報仇,但是既然這件事我知道了,我便不會讓你把菲菲送入虎口。美人計固然是對男人非常有效的一計,可是你使計的人選……挑錯了。我此生必娶菲菲,絕不容許她嫁給別人。”

王榮歎了口氣,道:“我原本以為,你跟菲菲這麼多年沒見,彼此之間應該早就淡忘了的。沒想到……非但菲菲那丫頭沒忘了你,而你,卻也一樣對菲菲這般深情。只是,對抗趙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血路,你不該,也不能卷進來。我絕不能讓我兄弟唯一的兒子,折在這沒有多大勝算的複仇路上。小峰,聽伯伯一句勸,天涯何處無芳草?菲菲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她注定要……犧牲在這複仇之路上……”

說到這裏,王榮陰冷的語氣和表情終于漸漸融化,露出一抹罕見的溫情:“我也不想讓她做出任何犧牲,可是,你的父親,我結義大哥的仇不能不報。自從你父親在那個雨夜騰空而起,一飛沖天的那一刻,我的命,就已經屬于他了。任何害了他的人,我都絕不會放過!阿峰,你回A市吧,在A市,你是絕對安全的,沒人能傷害得了你。菲菲……你便把她忘了吧,再找一個,比她更好的女孩兒。”

“不,”秦峰笑了起來,“王伯伯,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你想過沒有,論起仇恨來,我跟趙家的仇,恐怕比你跟趙家的仇更大。弒祖、殺父、害母之仇不共戴天,以前我不知道還好,現在我知道了,你認為我會為了一己之平安而逃避麼?若真是這樣,我怎配為人子,為人孫?嘿嘿,趙家……我秦峰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會殺得天下血流成河!”

說到這裏,他的笑容變得無比猙獰,獰笑聲中,他忽然十指齊出,連射出百道驚寂指勁!

之聲不絕于耳,秦峰對面的牆壁上粉塵紛飛,待粉塵散盡之後,那面牆壁之上,赫然出現百個深深的圓形孔洞!

王榮驚詫地看著那面被無影無形無聲無息的指勁打得慘不忍睹的牆壁,失聲道:“小峰,你這是什麼手段?”

秦峰傲然一笑,“父親和爺爺雖然沒教過我祖傳的功夫,卻並不代表我自己不能學會。”

“厲害……”王榮既驚且喜地搖了搖頭,道:“你父親和爺爺都是用掌的,雖然也可以隔空發勁,卻不能像你這般使出子彈一樣的隔空指勁。而且你父親和爺爺的掌功出手時聲勢浩大,威風凜凜,固然威力巨大,但論起暗殺犀利來,卻是比不上你這指勁。”

說到這裏,他忽然面露喜色,“我原來定計菲菲與趙飛揚訂婚時,安排殺手在訂婚宴上將趙家赴宴的重要人員一舉暗殺。但趙家經營這麼多年,論起殺手刺客保鏢來,我的人不見得能順利在保安重重的婚宴上取得重大成果。如今有了你這手段,若在婚宴上猝然出手,則無人能避開你的狙殺!”

說到這裏,他興奮地站了起來,背著手走來走去,滿面紅光地道:“真想不到小峰你居然這般能耐,從前我還以為你只是個普通的孩子,還曾欣慰普通也好,至少可以安然渡過一生,傳承我兄弟的香火。但現在看來,你的能耐比起我兄弟,只強不弱!實在太好了,趙飛揚是趙家年輕一輩中的翹楚,趙家將來的家主之位,十有八九是屬于他的。趙飛揚的訂婚宴,趙家的重要人物定會賣他這個面子,紛紛出席……有你加入,這計劃便等于成功大半。”

說到這裏,他忽然皺了皺眉,自語道:“不行,趙家勢力太大,就算我們能把參加趙飛揚訂婚宴的重要人物一網打盡,也沒辦法將趙家連根拔起。反而會讓你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以趙家的實力,你必會淪為全國甚至全世界的通緝犯,不能讓你涉險……”

王榮在這邊自言自語,秦峰卻聽得噓唏不已。原來王榮早已定計,准備在王菲菲與趙飛揚的訂婚宴上下殺手,暗殺趙家的重要人物。但即使王榮安排的殺手保密工作做得再好,當圖窮匕現之後,王榮也勢必會被趙家懷疑。以趙家的行事手段,只要查出一點蛛絲馬跡,王家肯定會喋血京城,而菲菲,也勢必難逃一劫。

王榮果然心狠,連自己和女兒都可以當作棋子。秦峰可以想象,王榮苦心算計,蜇伏了這麼多年,將來那一場訂婚宴上的襲擊,一動則已,一動則必是雷霆一擊。就算趙家與會人員不被其全滅,也勢必損失慘重。

但王榮付的,便可能是他經營了半生的勢力,和他一家三口的性命了。

“王伯伯,”秦峰忍不住開口了,“訂婚宴上公然暗殺實是兵行險著,無論成與不成,代價都過于慘重。這計實在不應施行。更何況,我也絕不願意看到菲菲跟趙飛揚訂婚,即使是虛與委蛇也不願。王伯伯可以把自己的女兒當作複仇的棋子,但小侄卻不能利用心愛的女孩兒。對王伯伯的苦心孤詣,小侄感激不盡,但小侄絕不許王伯伯用此險著,把您自己一家都給陷進去。”

“那能怎麼辦?”王榮苦笑搖頭:“趙家財雄勢大,其勢遍布整個北方,主要又盤踞在京城。雖然在全國甚至世界範圍內,都有趙家的產業,都那也不過是些外圍勢力,即使我們從外圍開始蠶食,只要我們無法進入京城,也根本傷不了趙家的筋骨。要想覆滅趙家,只能在京城行事。而在京城,想從商業上對付趙家無異于癡心妄想。憑借法律更加不可能。政、軍兩界都有趙家的勢力,我們除了暗殺,還有何手段可用?”

“是啊,除了暗殺,好像沒其它的手段了。”秦峰暗道。雖然南晨星有著至今未曾浮出水面,不弱的潛勢力,但她自己也曾承認,無法對趙家進行滲透。無法對趙家進行滲透則說明她的潛勢力進不了京城。張潔入主仁昌集團之後,獨霸A市黑白兩道,但那也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中部城市,離京城三個小時的飛機路程,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路程,爪子伸得再長也伸不進京城來。

至于他秦峰,更是孤家寡人一個,除了有點小錢,有一身能神出鬼沒地搞暗殺的武力,和幾個能為他所用的美女強者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王榮在亞美曆加混得風聲水起,但黑手黨和華青幫勢力再大,在華夏國,尤其是京城,也永遠都比不上本土的勢力。無論行黑還是走白,都跟趙家沒得鬥。

思來想去,除了用老本行暗殺之外,還能怎麼辦?

但問題是,趙家這種老字號,搞暗殺的話現實麼?

趙家自前朝初期便在皇城發展,而前朝號稱古武術最為燦爛的一個朝代,直到前朝末期,華夏大地內亂不已,加上兩次爭奪殖民地的世界大戰,輝煌的冷兵器時代終在數百年之間落下帷幕。曾經燦爛一時的華夏古武術也消亡在戰火之中,延至現代,武功早已被威力強勁的現代武器替代,十萬個人裏面也難找得出一個懂真功夫的高手。

可是這一切好像並不適合用在趙家身上。

趙家在前城的皇城,現在的首都發展這麼多年,曆經數百年時代變遷,戰火硝煙,非但沒有消亡在曆史的長河中,反而發展壯大,成為華夏國與蔣宋孔陳齊名的四大家族之一,且有領袖群倫之勢。

如果說趙家沒點自保的本領,那麼早已被曆史的塵埃所掩蓋。

自華夏最輝煌的古武術時代生存下來的趙家,是不是也像秦家一樣,有著家傳的功夫?

趙家那連南晨星都沒辦法弄清楚的潛勢力中,有沒有完全按照古代衛士的模式打造出來的死士高手?

趙家那些位居高位的人,本身會不會也有兩下子自保的功夫?

趙飛揚究竟是不是六大天神中的“武神”趙雲?

那股殘留在金寶屍體裏,震碎了金寶心脈的詭異能量,是不是南晨星所說的,武神趙雲專有的可代替真氣在經脈中循行的精神力?

若趙飛揚真的便是趙雲,幹掉了他的話,曾殺過樂仙鄭仲秋的事會不會一並暴露,從而引來神州組織的傾巢報複?

如果一切猜測都屬實的話,那麼以秦峰現在的武功,能不能順利刺殺成功?就算能夠成功刺殺一兩個趙家高層,那麼在引起對方的警覺後,面對對方有可能加強的警戒力量,能不能繼續行刺成功?

這麼仔細一分析,秦峰忽然發現,即使是用暗殺這種手段,想要對付趙家,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對自己的力量固然自信,但進境越大,他思考的東西也便越多。妄自菲薄固然不好,但是妄自尊大卻可以成為致命的弱點!

可操縱雷電這天地之威的雷帝,打不死也燒不化的戰神呂布,可用聲音控制共振,攻擊幾乎算得上無孔不入的陰神櫻子,在有水的地方就近乎無敵的水神白畢林……若是因動了趙飛揚,而把他們全都惹出來,該如何對付?

煩惱,說不盡的煩惱!看來,也是時候要調兵遣將了,順便還要……

想到這裏,秦峰跳了起來,一步跨到書桌前,抓起書桌上的固定電話撥通了家裏的號碼。待固定接話員段嫣然小蘿莉接過電話後,秦峰連調笑的心情都沒有,直接吩咐她把南晨星叫過來。

當南晨星接聽電話之後,秦峰一反常態一句廢話都沒有,說道:“我要對付趙家,你們所有人明天和嫣然、雅琪一起來北京!”

南晨星驚訝地道:“對付趙家?連我這不死人都不敢說有把握對付趙家,你發什麼瘋?”

“我父母、爺爺全都因趙家的人暗算而死,你說我該不該報仇?具體情形等你們來了再詳說。”

“什麼?還有這種事?好吧,那我們明天坐同一班飛機過來,我今晚就把機票搞定。”

“還有,你到我房間去,把那塊很輕的玉石也給我用飛機托運過來!”

這次南晨星連理由都沒問,直接說道:“行,沒問題!小潔呢,要不要把她也帶過來?”

“小潔不必過來,她還有公司的事和道上的事情要忙。嗯,有可能的話,讓小潔找到她師父,請她師父來幫忙。”

“沒問題,我這就去和小潔說。不過阿峰我得提醒你,趙家實力雄厚,又在軍政兩界混得風聲水起,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沒有萬全之策的話,就算你憑武力滅了趙家明面上那些人,若不能將趙家的地下勢力連根拔起,一網打盡的話,你今後一生都可能不得安甯。而且,國家政府可能會在世界範圍內通緝你。”

“晨晨,謝謝你,但是……我別無選擇。”

“我能理解。放心,不論能不能成功,我都會支持你的。”

掛斷電話,秦峰深深吸了口氣,道:“王伯伯,這下我可把全副家當都壓上了。”

王榮默然半晌,道:“你的人,可靠嗎?”

秦峰點了點頭,道:“絕對可靠。而且……她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一群人之一了。”

王榮沒有多問什麼,反正明天來了,就全都知道了。

“那麼,菲菲這件事……”

“想辦法拖延時間,對我們來說,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時間。在准備周全之前,不可打草驚蛇。”秦峰道:“王伯伯你繼續和趙家虛與委蛇,據我估計,就算菲菲與趙飛揚訂婚不成,你們兩家合作的事也可以達成。畢竟王伯伯你身家雄厚,雖然未見得會被趙家放在眼裏,但到口的肉沒理由不吃。更何況,以趙家這種睚 必報的行事作風,如果婚事黃了的話,趙飛揚鐵定會想辦法報複。而報複的最佳手段,便是與王伯伯你合作,伺機吃掉你的家業。”

王榮點了點頭,“看來小峰你具備通盤考慮的能力,思慮之精密不在我之下。在你沒出現之前,我只有犧牲菲菲這一條路可走。現在你出現了,由你和趙飛揚在明面上以情敵的方式做對,而我則繼續與趙家在商場上周旋,這的確是目前犧牲最小的好法子。不過……小峰你雖然思慮周密,卻不知有沒有演技。”

其實王榮告訴秦峰這些事,也不過是想讓秦峰主動回A市,不再與趙飛揚作對,以免趙飛揚惱羞成怒,在王榮的計劃沒實施前,反倒被趙飛揚整得沒了小命兒。但現在王榮知道秦峰不僅有自保之力,而且還能在舉手投足之間取人性命,這份心是放下了,卻又擔心秦峰年輕沉不住氣,在趙飛揚面前露出破綻。

秦峰自然明白王榮的意思。王榮以前和現在表現出來的,是與秦峰不對盤的奸商形象,一心想要抱趙家的大腿,招趙飛揚為女婿。即使王榮現在向秦峰坦誠了他的用心,以後二人相處時,以王榮的老練深沉,也自然可以不露破綻,繼續扮演好他的角色。

至于秦峰,社會閱曆和經驗不如王榮,老練深沉,胸中溝壑也都是不如王榮的。但是,秦峰如今修習祖傳武功已至道之一境,心境已可控制自如,論起養氣功夫,實不在王榮之下。再不濟,秦峰還可以用修羅魔瞳自我催眠,總之趙飛揚想從秦峰這裏抓到破綻,也是沒有可能的。

當下秦峰微笑道:“王伯伯請放心,王伯伯還是以前的王伯伯,而我秦峰,也還是以前的秦峰,一切照舊,沒有任何改變。”

王榮點了點頭,雖然他仍有些憂慮秦峰的年輕氣盛,但目前也已經別無他法。最好就是以後自己和秦峰少見面。至于跟趙飛揚,秦峰即使知道了真相,對其也只會更加厭惡,結合二人情敵的身份,倒也算正常。只要不表現得太過火,應該不會露出破綻。

兩人再商議了一陣,書房的門鈴被按響了。這書房隔音效果超好,在外面叫門是聽不到的。這時候響門鈴,該是晚飯已經准備好了,有人來招呼二人吃飯。

王榮朝秦峰使了個眼色,表情又恢複為不冷不熱的淡漠模樣。他背著手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卻是王菲菲正站在門前,越過他的肩膀,看了一臉怒色的秦峰一眼。

“爸,吃飯了。”王菲菲冷冷清清地招呼了父親一聲。說實話,無論王榮此前的用心是為了什麼,總之王菲菲都是一枚複仇的棋子,如果照著王榮以前的計劃行事的話,王菲菲也將會是最無辜的受害者。所以,即使王榮是為了替秦峰的一家子複仇,在秦峰看來,王菲菲都有理由對王榮如此淡漠。

而王榮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表面上的冷漠下實則掩著痛惜的愧疚,還有幾分慶幸。若不是知道秦峰如今已經有了一身強橫的實力,菲菲便非得被犧牲不可了。話說回來,又有哪個父親會不疼愛女兒呢?

依舊冷漠地對菲菲點了點頭,王榮稍轉過頭,冷眼瞟了秦峰一眼,輕哼一聲,背著手大步而去。

秦峰卻仍舊站在房間裏,一步也不動,雙拳緊握,牙關緊咬,眼神冷厲如冰。

王菲菲知道秦峰生氣的話該有多可怕,但盡管如此,她還是靠近了秦峰,伸手捧著他的臉,柔聲道:“阿峰,怎麼了?在生氣麼?定是我爸爸出了什麼壞招,你別理他。我是我,他是他,是我要嫁給你,他怎麼都管不著。”

“別這麼說。”秦峰咬牙道:“他畢竟是你的爸爸。”

“這樣的爸爸不要也罷。”王菲菲幽幽地道:“他忍心把我推進火坑,我又何必理他這個爸爸?阿峰,告訴我,他剛才對你說什麼?我對付不了他,便告訴媽媽去,媽在他面前說不上話,至少也可以讓他一個人睡冷炕頭。”

秦峰深吸一口氣,青白的臉色漸漸恢複正常。他慢慢地松開拳頭,笑了笑,道:“沒什麼。你爸給我一張一千萬美金的支票,讓我放棄你,回A市做個小富翁。”

“你肯定沒答應了。”菲菲知道情郎的為人,卻是半點懷疑都沒有。

“然後你爸把價碼加到兩千萬、三千萬、最後直到一億。但是我告訴他,就算他把全世界的美鈔堆在一起,換我放棄你,我也不會答應。”雖然秦峰說的那一幕是虛構的,但是他的話卻是真的。對秦峰而言,莫說黃金千頃,就算給他無邊江山,不能換來心愛的人兒嫣然一笑,也是枉然。

“我知道,”王菲菲輕輕靠在秦峰胸膛上,說道:“就算用的命來換我跟你分開,我也不會答應。”

“那麼,如果有人用我的命來威脅你,讓你分開我呢?”秦峰摟著王菲菲的柔軟的腰肢,用很溫柔的聲音,問了這個很殘忍的問題。

“我選擇自己死。”王菲菲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

“傻丫頭,”秦峰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捧著她的臉,凝視著她隱現淚光的雙眼,道:“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威脅到我的生命的。如果真的有,那我們便……同生共死……”

三卷 京城浪子  第三十章 春藥的威力(上)

  晚飯時飯桌上顯出一種怪異的和諧。
  王榮與趙飛揚相談甚歡,卻只字不提秦峰,甚至連看秦峰一眼的興趣都欠奉。而王菲菲和她的母親話題卻主要圍繞秦峰展開,三人無一人將目光在趙飛揚身上停留哪怕半秒。

  趙飛揚的兩個跟班郭小四和昊子雖然也上了餐桌,但桌上卻沒有他們插嘴的份。二人沉默是金,默默地吃飯淺飲。

  一時間,大客廳裏的長條形餐桌上七個人分成了涇渭分明的三堆。若有外人在場,可能會誤以為這桌人其實是像缺少餐桌的飯店裏一樣,由三撥人臨時拼湊起來的。

  飯畢,趙飛揚不顧王榮的極力挽留,堅辭出門。王榮令菲菲送趙飛揚至住宅區外乘車,菲菲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卻堅決要拉上秦峰同行。

  看來,她連與趙飛揚在一起單獨相處幾分鍾都不願意。

  結果,此舉好像正中王榮下懷,王菲菲剛剛拉起秦峰,便聽王榮說道:“時間也不早了,阿峰該回去休息了。”

  王菲菲氣極,嘟著嘴說道:“他今晚就留在我家!”

  王榮滿臉冷漠地道:“阿峰一個單身男子,留宿單身女子家中,這成何體統?”

  王菲菲冷哼一聲,道:“怎麼不成體統啦?我樂意,誰也管不著!這房子是我的,我說留誰就留誰!”

  王榮氣得臉色發白,恨恨地道:“翅膀硬了,能自己飛了,就不把爸爸的話聽進去了!我王榮怎麼生了你這般忤逆的女兒!”說罷起身拂袖進了書房。

  秦峰自是明白王榮這一番做作是為了什麼。王榮現在自然不會反對菲菲與秦峰在一起,但是當著趙飛揚的面,這門面功夫還是要做的。通過這一番做作,王榮無非是明確地向趙飛揚表達這樣一個信息:趙公子,不是兄弟不盡力,而是我女兒太狡猾。女兒跟秦峰在一起勾搭不是我的意思,實在是兒大不由人。我這個當爹的,也管不了這在亞美曆加接受了腐朽的自由主義思想,不把“在家從父”這句話當回事兒的女兒了。

  因此秦峰在王菲菲與王榮針鋒相對時,眼觀鼻,鼻觀心,靜默不語,好像一切都事不關已。

  而趙飛揚,仍是滿臉得體的微笑,儀態上表現得讓人無法挑剔。豪門世家出來的公子也就有這個優點,即使為人再紈 ,在這外在的風度與禮儀上,卻都有一定的可取之處的。

  見氣走了父親,王菲菲得意地朝趙飛揚瞪了一眼,道:“看到了吧?在北京,我爸也做不了我的主。哼哼,我勸某些人,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繼續妄想下去,對誰都沒好處!”說罷,一拉秦峰,道:“阿峰,我們走,送送趙大公子!”

  拉著秦峰的手,王菲菲走在最前,快步下了樓。趙飛揚、郭小四、昊子三人緊跟在二人身後,也快步下樓。

  趙飛揚倒是不趕時間,但是王菲菲走得快了,他不得不跟上送客的主人的腳步。姓趙的雖然無恥陰狠,但是他有一個還算不壞的習慣,在某個他中意的女人沒被他弄上手之前,他時刻會注意保持自己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的。

  到了樓下,王菲菲回看了跟在身後的趙飛揚等人一眼,道:“趙大公子,我們就送您到這兒了,接下來的路,您自己走吧!”

  趙飛揚笑呵呵地道:“好的,菲菲但有所命,飛揚怎敢不從?”說罷,戀戀不舍地看了菲菲一眼,與郭小四、昊子走到了秦、王二人前面。

  在趙飛揚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秦峰淺笑低語:“趙公子,一路走好,夜裏風大,莫著了涼。”

  趙飛揚停住腳步,笑道:“多謝秦世兄關心。秦世兄留在菲菲家裏,趙某還要勞煩世兄代趙某照顧照顧菲菲了。”

  “我自會照顧菲菲,卻不是代你。”秦峰笑容可掬,“不管怎麼說,菲菲都是我從小訂下娃娃親的未婚妻,不勞趙公子叮囑,我也自當照顧好自己的女人。”

  “是麼?”趙飛揚笑靨如花地看著秦峰,道:“恐怕有些事情,不能如秦世兄所願了。世兄,告辭!”

  說罷趙飛揚大步離去,郭小四和昊子冷厲地打量了秦峰一眼,殺氣騰騰地冷哼一聲,緊隨趙飛揚而去。

  看著三人漸漸消融于夜色中的背影,秦峰臉上漸漸浮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王菲菲見狀,道:“阿峰,你幹嘛笑得這麼賊?又想到什麼點子整人啦?咦,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王菲菲所站的角度,剛好看到秦峰自然垂下,手心向後的右手裏攥著的某件東西。她一把抓起秦峰的手,仔細一看,卻見他手裏拿著的是個小小的白瓷瓶。

  “這是什麼?”王菲菲拿著瓷瓶,看了看,道:“你從哪兒弄來的?怎麼剛才沒見你身上有這東西?”說罷,她揭開瓶蓋,借著樓下的路燈光往瓶口裏面瞅了一眼,“呀,阿峰,你好大膽子,居然隨身攜帶白粉!老實交待,你吸毒多長時間了?”

  “什麼,白粉?”秦峰嚇了一跳,從王菲菲手裏接過瓷瓶,也往裏面看了一眼,“日,還真的蠻像白粉的!菲菲,這東西可不是我的,是剛才和趙飛揚擦肩而過的時候,順手從他身上順來的!嗯,趙飛揚這種紈 子弟,吸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麼?”王菲菲半信半疑地盯著秦峰,在別的事情她倒是可以完全信任秦峰,可是毒品事關重大,吸毒成癮的人為了吸毒可是連父母兒女都能出賣的,“你沒事幹嘛從趙飛揚身上拿東西?”

  秦峰陪著笑臉,道:“我這不是剛才從吃飯的時候,就一直瞅見趙飛揚時不時地伸手捂捂自己的口袋麼?我當時看見他褲子口袋裏微有凸起,以為他藏了什麼歹毒暗器,便留上了神。剛才故意跟他說話,就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拿出這東西來看個究竟。這不,就是這玩意兒了。呵呵,我說趙飛揚剛才怎麼那麼關心他口袋裏的東西,原來是毒癮犯了。”

  王菲菲籲了口氣,道:“阿峰,不是你的就好。你要記住,這毒品可是萬萬沾不得的。我在亞美曆加上學的時候,同學裏面有不少癮君子,再壯的身子,吸了兩三年都垮掉了。”

  “你放心,我識得輕重。”秦峰笑眯眯地摸了摸菲菲的臉,“這玩意兒害人,把它扔了吧!”

  說著,拉著王菲菲走到垃圾筒前,准備將瓷瓶丟進去。

  “等等,”王菲菲從秦峰手裏接過瓷瓶,道:“就這麼扔了,裏面的東西還在,要是讓人拾到了就不好了。還是把它倒掉!”她將瓷瓶裏那一滿瓶白色的粉末傾進垃圾筒裏,這時忽而一陣寒風刮過,尚在空中的白色粉末被風倒卷而起,菲菲躲避不及,鼻中吸入了幾點粉末,嗆得連打幾個噴嚏。

  菲菲心中一驚,忙捂住口鼻,將瓶中粉末一古腦兒全倒進了垃圾筒中,與垃圾混為一體。然後扔掉瓷瓶,掏出紙巾狠狠的擤了一陣鼻涕,直到把小鼻子揉得通紅,才有些害怕地道:“阿峰,怎麼辦?我剛才好像吸進去一點了!”

  秦峰笑呵呵地捏了捏王菲菲通紅的小鼻子,道:“傻丫頭,怕什麼?莫說這東西不一定真是毒品,就算真是的,吸進去這麼一點點,也不會上癮的。”

  “真的不會上癮麼?”王菲菲擔憂地道。

  “當然,相信我,沒錯的!”

  ……

  出租車上,趙飛揚習慣性地將手伸向了褲子口袋,忽然臉色一變:“我的藥呢?”

  郭小四道:“大哥,什麼藥?”

  “就是你今天從四粉仔那裏給我拿回來的藥啊!”趙飛揚又在另外幾個口袋上依次摸索了一番,滿臉郁悶地道:“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在的,怎麼這一眨眼就不見了呢?”

  “不見了也沒什麼,”郭小四安慰道:“明天我再去四粉仔那裏一趟,再買一瓶來。”

  趙飛揚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唉,今天還真是有點背。秦峰這小子一來,我就處處落于下風啊!”

  這時,郭小四的電話突然響了,他接聽了一陣,忽然一臉沉重地對趙飛揚道:“大哥,敬明死了。”

  “哦?”趙飛揚微微一驚,“怎麼回事?”

  郭小四說道:“分局裏的兄弟打來電話,說接到報案,有人死在天鴻大酒店門外。他帶隊趕過去一看,發現死者正是敬明。後來法醫驗屍報告得出,敬明死于腦溢血。”

  “腦溢血?”趙飛揚眼睛眯了起來,“敬明的身體我清楚,沒有高血壓又怎麼會有腦溢血?去警局,我得弄清楚敬明究竟出了什麼事!”

  ……

  再次帶著秦峰進了家門後,王菲菲忽然發現,煩人的老爸居然躲在書房裏不出來了。而老媽也進了臥室,關上門不知道在幹什麼。老媽進房間還可以理解,應該是不想當她和秦峰的電燈泡,給兩個年輕人留點空間。但是老爸的舉動就讓王菲菲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她倒懶得多想,竊以為是老爸知道奈何不了自己,于是便不多做這無用功。

  王菲菲暗自歡呼幾聲,給秦峰安排好了客房,然後便跑去洗澡了。半個小時後,洗完澡的菲菲穿著浴衣,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進了秦峰房間,道:“阿峰,你去洗澡吧,浴衣、毛巾、牙具都准備好了,全新的,在你來之前,就特意為你買的。嗯,洗完澡來我房間,我們說會兒話。”

  秦峰看了王菲菲一眼,笑嘻嘻地道:“菲菲啊,不洗澡也可以去你房間說話的嘛。你讓我洗完澡去你房間,該不會是別有所圖吧?”

  菲菲沒好氣地白了秦峰一眼,嗔道:“去你的!誰稀罕你啊?讓你洗澡,是看你昨晚上勞累了整晚,洗個熱水澡好解解乏。快去洗澡!”

  秦峰點了點頭,笑道:“還是我家菲菲疼我。”

  進了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裹著厚厚的浴衣,秦峰來到王菲菲門前,也不按門鈴,直接推門而入。

  這一進去,眼前所見不由令秦峰目瞪口呆。

  只見王菲菲粉面酡紅,目光迷離,雪白的貝齒咬著櫻唇,浴衣上部半敞,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粉紅的突起若隱若現。浴衣下部倒卷至臀,半透明的絲質小內褲裸露在外,隱約可見稀疏的陰影。

  而菲菲此刻,正用一只手不輕不重地揉著自己的胸脯,另一只手夾著交疊在一起的兩條玉腿前,緩慢而沉重地摩擦著,內褲上漸漸可見洇濕的水印。

  陣陣如哭泣一般的呻吟輕哼從她口鼻間發出,那顫抖的呻吟之音直聽得秦峰頭腦發熱,下身充血,但聽得“ 兒~~~”地一聲,秦峰的小劍子頓時怒發沖冠,直豎而起,將浴衣撐起老大的帳蓬。

  “嘶咕~”咽了口口水,秦峰慌忙反手將門關上,鎖得死死的,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前,道:“菲菲,你也忒不厚道了吧?我就知道你讓我洗完澡再來沒安心,可是你也不用這麼性急呀,我還沒來呢,你怎麼就自己玩起來了?”

  王菲菲目光迷離,神態嫵媚無比,秦峰來到床前她也不理,仍自得其樂,雙手的動作愈發地大了,口鼻間的呻吟也越來越響。那浴衣在她大動作之下,早已無法蔽體,嬌軀大半裸露在外。

  秦峰也不是沒見過菲菲的裸體,但那時的菲菲嬌羞無比,哪裏像今天這般狂放大膽?胸腹間欲火狂升,賤笑著坐到床上,伸手向菲菲大腿摸去。

  但菲菲的舉動卻讓秦峰大吃一驚——他的手剛碰到菲菲的雙腿,便見菲菲猛地一挺胸,兩腿分開,再狠狠地一夾,就這麼將秦峰攔腰夾住。雙手再抓著秦峰的浴衣一用力,哧地一聲,竟將浴衣生生撕開。

  “拷,菲菲,莫非你喜歡強奸游戲?”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三十章  春藥的威力-下


泰峰被菲菲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看著菲菲三下五除二將自己的蔽體衣物扯個精光,泰峰不由瞪大了?Z眼。
他自然不會知道,剛才被菲菲嗅入的那一點粉末,其實是趙飛揚打算用來對付菲菲的極為霸道的春藥。
雖然吸入的量少,且那藥融入水中才能最快地發揮藥效,但那藥的藥性實在過於霸道,加之又過了這麼長時間,藥效現在已經開始發揮了。
菲菲的情欲被最大限度地催發出來,她的神智已然迷離,身體陣陣空虛酥癢。泰峰尚未有任何調情的舉動,菲菲的身體已軟得像水,熱得像火,兩腿之間那桃源洞口已是溪水潺潺。
空虛到了極點的感覺,讓菲菲急需充實。
毫不猶豫地褪下了自己下身最後一層屏障,菲菲一手撐在泰峰寬厚的胸膛上,一手握著他下身那傲然屹立的小劍子,生澀而笨拙地對準了她自己的密經口。
纖細的腰身一沉,已將泰峰吞沒。
溫軟緊湊的感覺頓時將泰峰包裹,泰峰深吸一口氣,?Z手扶住菲菲的腰肢,腰身順著菲菲沉下的柳腰向上一挺。
“嗯....”撕裂般的初痛讓神智已半迷糊的菲菲情不自禁地痛呼一聲,淚水滾滾而下。
但她并沒有停止動作,反而反客為主,?Z手按在泰峰的胸膛上,笨拙地,狂放地扭動著腰肢,就像馳聘在戰馬上的勇士。
泰峰?Z手下滑,握住了她渾圓的臀,引導著她,慢慢指正著她生澀的動作。
直到現在,他心裡還存著老大的疑問:“菲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主動了?”
雲霽雨收。菲菲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身子趴在泰峰身上,臉貼在他的頸上,胸前的兩團軟肉擠壓著泰峰的胸口。
兩人身體仍緊緊鍥合著。并未分開。
一番瘋狂,菲菲眼神依舊迷離。待她喘息漸漸平伏後,她忽然又不安地扭動起腰肢,伸出小舌頭舔著泰峰地嘴唇、耳垂、耳窩。
仍留在菲菲體內地小劍子禁不住這溫柔的誘惑,再度劍拔弩張。
於是,又一番瘋狂在閨房中上演...
連續歡愛了三次。菲菲才趴在泰峰身上,摟著他的脖子沉沉睡去。眼角旁仍掛著未乾地淚痕,嘴角卻又有一絲滿足甜蜜的笑意。
泰峰一手抱著菲菲的肩膀,一手枕在腦後,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嘴裡叼著一支明滅不休的香?砥C
今天的事大出他旳意料,方才二人連續三次纏綿。菲菲除了含糊不清地喚著他地名字外,更再未對他說過任何話,對他的話也是不聞不問。且每次都她是主動攻擊,死死地將泰峰壓在身下,泰峰想換個體位她都不准。
看起來,他今天好像是被菲菲給強姦了。
當然,被菲菲強姦他是求之不得。對泰峰而言,只要是上了檔次的美女,只要沒有患上愛滋梅毒等等亂七八糟的病。想強姦他泰峰的話,他一定會飛快地脫得精光躺在床上擺成大字任卿施為。
但以他對菲菲的了解,今天這種情形,實在不該發生在菲菲身上。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不對呢?
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今天和菲菲相遇後所發生的一幕幕閃電在他腦海中掠過,最後定格在菲菲倒掉那瓶疑似毒品地粉末時,被風嗆入一些粉末的那一幕。
“不是毒品,而是春藥。”泰峰忽然明白了過來,菲菲誤嗅的粉末,肯定是藥性極強的春藥。菲菲猝不及防著了道兒,回來後過了這段時間,藥效發戶作,使得菲菲這般主動,幾乎是強姦一般稀裡糊塗地把她乾淨的身子交給了自己。
藥是從趙飛揚那裡順手摸來的,趙飛揚隨身攜帶春藥肯定不是為了閑得沒事時拿出來自己吸上一口。泰峰現在幾可以肯定,趙飛揚拿那東西,就是為了對付菲菲。
因為如果不用春藥的話,趙飛揚幾乎沒有任何得到菲菲的機會。而動用了藥性那麼強橫霸道的春藥,姓趙地才有可能霸占菲菲的身子。
“媽的,還好我先下手為強!”泰峰被自己的推測震怒了,他吞吐著雲霽,眼睛瞇縫起來,瞳孔中湧動著血雲,閃過一抹濃烈的殺機。“趙飛揚...這下可怨不得我再下黑手了,誰讓你居心不良呢?”泰峰現在已經決定要殺趙飛揚了。雖然他與王榮定下地計策是先不打草驚蛇,徐徐圖之以報泰家之仇,但現在看來,趙飛揚為人過於卑鄙無恥,如果拖得時間過長,菲菲說不定便會有危險。
為報仇而將菲菲置於險地,泰峰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做的。即使除掉趙飛揚,會有驚動趙家,打草驚蛇的危險,泰峰也只能搏一搏了。
更何況,泰峰相信,以他的武功和暗殺的手段,就算真的幹掉了趙飛揚,只要自己隱藏得??n,趙家也決計查不出趙飛揚是被何人所殺。
就算趙家知道是他泰峰下的手也無所謂,南晨星等人明天就能到。強援在側,王菲菲一家的安全便可以得到保障。
下定了一有機會便殺趙飛揚的決心,泰峰抬頭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現在已是午夜十二點。
懶得回客房,泰峰按滅?素Y,蓋好被子,擁著菲菲沉沉睡去。這漫長而驚心魂魄的一天,終於過去了。
.........
泰峰身處溫柔?{,趙飛揚就沒這麼好命了。
趙飛揚站在警局停屍間裡,看著敬明僵硬的屍體,屍體臉上凝固的那一抹詭異的笑容,便是趙飛揚這心高氣傲,膽大包天的人看了都覺得悚然心驚。
他已親手查探敬明的死因,除了腦溢血的症狀,別的什麼都沒查出來。
“大哥,敬明練的是寒冰訣,這輩子都不可能患高血壓,怎麼可能突然腦溢血死了呢?”站在趙飛揚身後的郭小四同樣非常不解。
“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趙飛揚沉著臉說著,“而且下的還是暗勁。”
“不可能吧?”郭小四道:“敬明是去找了方天德,事情搞定之後死在方天德入住的天鴻大酒店門外。難道是那個拍電影的導演動的手腳?”
“有可能。”趙飛揚點了點頭,表情非常難看:“如果說真是方天德動的手腳,那麼姓方的還真的非常不簡單。動了手腳之後,連我都查不出來蛛絲馬?晼C這樣看來,方天德答應替我約出蕭瑤,肯定另有所圖。”
“大哥,方天德明天說不定會做些小動作,咱門是不是準備一下,省得上了他的當?”郭小四想的較精細一些,敬明身手很好,卻也死得莫明其妙。如果真是方天德下的手,那麼姓方的手段定然相當高超。先是答應了替趙飛揚約蕭瑤見面,事情敲定之後卻又下手幹掉敬明,方天德究竟想幹什麼還真不好推測。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姓方的絕對沒安好心。
趙飛揚性情陰沉,城府極深。雖然骨子裡狂傲自負,但他知道郭小四的提議是正確的。不為別的,就為從敬明的屍體上,他什麼都查不出來。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下手的人手段還在他之上。
“呂二正從紐約乘飛機來北京,明天上午就能到了。”趙飛揚說道,“他一來,再加上我,方天德再厲害也只有死路一條。我們走!”
三人離開了停屍間,向警局外走去。剛走到大院兒裡,趙飛揚的電話就響了。拿起來一看,顯示的是被他派去查泰峰資料的阿維的號碼。
“大哥,查到了。原來姓泰的還真的跟您是天生的死對頭,您二叔十幾年前就跟他們家結仇了...”
聽著阿維的?P報,趙飛揚嘴角漸漸浮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但,?w著聽著,他的笑容開始歛了起來,神情漸漸變得沉重。
電話那頭,阿維正說道:“...雖然沒有任何証據,但是所有的?棤H都表明,由六爺負責的下線仁昌集團的總裁張知仁一家,都是死在泰峰手下。繼承仁昌集團的,是張知仁的養女,六爺手下的骨幹,亞洲第一快手張潔。其後泰峰行事一直很低調,但有一點值得注意,他來北京時坐的那列火車,正是赤日教劫持的那列...”
golive 發表於 2007-5-17 20:31
第三十一章 雙修

當王菲菲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睛,王菲菲緊了緊自己手裏抱著的東西。嗯,抱著的東西很柔軟也很

暖和,自己的肩膀上好像有兩條有力的手臂緊緊箍著,肚子上則好像頂著一條硬硬的東西,

自己的雙腿也好像纏著兩條毛茸茸的腿。

    嗯,很舒服。

    王菲菲毫無所覺地拱了拱了腦袋,忽然感覺有熱熱氣息時斷時續地噴到自己頭上。

    “嗯……咦?”她終於醒悟過來,猛地睜開眼睛,眼睛一睜開就瞪大老大。

    她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處境。

    此時她正像只小貓一樣蜷在秦峰懷裏,頭縮在秦峰胸口,頭頂上耽著秦峰的下巴。她的

雙手緊緊地摟著秦峰的腰,雙腿則纏著秦峰的雙腿。而秦峰,則用他一雙有力的胳膊,抱著

她的肩膀。

    這還不算什么,她發現兩人現在正赤裸著身子,沒有一絲間隔地貼在一起,秦峰那非常

傲人的下身正如出鞘的利劍一般,用力地頂著她的小腹!

    “……昨天晚上阿峰就把我給辦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王菲菲並沒有因此而尖叫

起來,事實上,在她心裏面,她早已把自己當成了秦峰的女人。這樣的情形只是早晚的事,

她甚至還有些歡喜。她努力地回想著昨晚的情形,依稀記起了一點,頓時臉頰緋紅,害臊不

已。

    “原來昨天晚上是我主動的……只是,我為什么會那么瘋狂呢?難道,難道我天生就是

淫蕩的女人?不過,昨天晚上還真的很舒服呢……哎呀,我都在想些什么?羞死了……”雖

然秦峰現在還沒醒來,就算醒來也不會知道她心裏的想法,王菲菲還是羞得面紅耳熱,一顆

心砰砰亂跳著,把頭死死地埋在秦峰胸口。

    身體有點發軟,四肢有些無力,下身隱隱作痛,但是回憶起昨晚瘋狂時那種銷魂蝕骨的

滋味,王菲菲忽然感到自己下身已經開始濡溼了。

    再加上二人赤身相擁時,肌膚間的摩擦,以及秦峰那正處於晨豎狀態的小劍子頂著她小

肚子時的異樣感覺,王菲菲感到自己下身溼得更厲害了,甚至好像正有粘液淌了出來,流到

了兩股之間。

    “……我果然是個淫蕩的女人……”王菲菲悲哀地給自己下了定義,她突然好想哭。撇

了撇嘴,沒有哭出來,依稀有又些沒有哭的必要的感覺。她忽然想到了有些男人對好女人的

標準定義:“入得廳堂,進得廚房。在外像貴婦,床上如蕩婦。”

    “說不定阿峰也是這種想法。再說,就算我淫蕩,也只是在床上對著他一個人而已。”

王菲菲如此自我解脫,這樣一想之下,身體裏的欲望便更像開了匣的洪水,不受任何抑制地

狂泄出來,微微腫痛的下身那點痛覺倣佛消失不見了,只剩下急需人填補的空虛一酸癢。

    偷偷抬起頭,看了看秦峰,發現他睡得正想。王菲菲心裏有些氣惱,想推醒他,忽又想

到他前夜大戰赤日教恐怖分子,勞累了整夜。又徒步狂奔數百公裏,到了北京後還被自己拉

著到處逛街,晚上又遭到自己的那般折騰……想著想著,心裏實在心疼,不忍打擾他的睡眠



    可是,身體的感覺,實在有些熬不住了,怎么辦?

    王菲菲咬著牙,身體一點一點地往下縮,兩腿夾著秦峰右腿,下身在秦峰膝蓋上輕輕摩

擦著,柔軟的胸脯正好夾著秦峰的小劍子。

    可是這樣的摩擦無異於望梅止渴,越是摩擦那欲望便越是強烈,強烈到讓她簡直難以忍

受。

    這時,秦峰的聲音忽然在她耳旁響起:“早啊菲菲,咦,你怎么又一個人玩兒上了?也

忒不厚道了吧!”說著,秦峰的一只大手從上滑下,摸上了王菲菲的胸脯,用力地揉搓起來



    王菲菲羞得要死,嗔道:“死阿峰,你佔了便宜還賣乖!”

    “我哪有?我這不看菲菲你寂寞能耐,想幫你一把嗎?”秦峰嘻笑著,雙手一用力,將

菲菲拉了起來,然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用雙腿分開了她的兩腿,秦峰的小劍子頂在

菲菲兩腿間,凝視著她的眼睛,道:“菲菲,昨天的事,你還記得嗎?”

    菲菲羞得緊緊閉上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你昨天剛剛破身,身體禁不住我的徵伐。所以,我現在傳你雙修功法,我們行雙修功

法,既可以做愛,又可以練功。雖然我們現在都不是第一次了,雙修功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但在我的功力支持下,你的傷痛馬上就可以好,還可以為你打下修煉內功的基礎。等到段嫣

然來了,你馬上就可以擁有深厚的內功……”

    說著,秦峰便向王菲菲傳了雙修功法的行功口訣。王菲菲現在已經清楚了穴道經脈學,

對這口訣一點即透。待她弄懂口訣之後,秦峰腰身一沉,突入了她體內。二人身體緊緊地鍥

合在一起,秦峰一邊緩緩動作,一邊運起雙修功法,將雄厚的真元輸入王菲菲體內,引導菲

菲搬運真元在她體內運轉,一個小周天之後,便又重新流回秦峰體內。

    如此往復三十六個小周天,王菲菲身上閉塞的穴道、經脈已大半被秦峰的真元打道、拓

寬。接下來便是搬運大周天,打通奇經八脈和一些冷僻的重要穴道。

    這一次稍稍費力了點,但是在秦峰強大真元的支撐下,二人的進展仍很快。經秦峰先天

真元易筋伐髓的王菲菲,只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充滿活力,好像每一寸肌肉,每一片皮膚,

每一塊骨骼都變得充滿生命的活力。舒適的感覺比起做愛時的性高潮更令她沉迷,那種身體

與靈魂一起飄飛的快感讓她簡直忍不住放聲尖叫起來。

    幸好房間的隔音效果超好,否則的話,她這叫聲必會將她父母引來。

    雖然王榮夫婦都不會真正反對兩個小兒女在一起,但是若引得他們貿然闖入,看到這一

副活春宮的話,終究是不好。

    很快地,大周天搬運三十六次,王菲菲全身所有的經脈都被打通,大小周天聯成一氣。

雖然秦峰現在已無法將大量真元注入王菲菲體內,但是伴隨著他將生命的菁華注入王菲菲體

內,一點真元進入了菲菲丹田之中凝聚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得幾乎可以忽略的真元漩渦。

    那一點真元雖小,若用體積比喻的話,不過一粒小米大小。但那是最純凈的真元力,就

是這一點純正的真元,已經為王菲菲打下了堅實的內功底下子。等到段嫣然來後,請她用北

冥神功,先吸秦峰功力,再逆運北冥功,將吸自秦峰的功力注入王菲菲體內,現在留在王菲

菲體內的那點真元就能發揮莫大的作用,帶動所有注入菲菲體內的功力自行運轉,生生不息

,發展壯大。

    這一次雙修雖然短暫,卻也經過了四個小時之久。此時窗外已然大亮,床頭的鬧鐘時針

也指向了十點以後。王菲菲收獲很大,秦峰卻沒有任何收獲,反而稍有損失。

    沒辦法,這一次本來就是為王菲菲奠基的。等到菲菲以後內功壯大之後,二人再行雙修

功法的話,便可共同進步。

    修完了這雙修功,秦峰想了想,又傳了王菲菲“大天河真氣”。

    昔日秦峰先祖文帝秦仁的兄長,創下“天劍”絕學的劍聖秦峰,便是以“大天河真氣”

為基礎,習“星河劍法”,逐步達到天劍巔峰。

    大天河真氣只是內功心法,與秦峰主修的欲火焚身真氣難分軒輊。但沒有運用真氣的武

功,學了內功心法也是白搭。於是秦峰再傳王菲菲驚寂指法,這驚寂指便是內家真氣外用的

法門,無需招式,只需依功法將真氣自丹田抽出,運勁於指,再由指上發出即可。

    王菲菲內功還不深厚,現在學了驚寂指,在秦峰的教導下已能將功力運於十指,但威力

仍難顯出,真氣也不可隔空放出體外。只是在使出驚寂指時,手指頭比普通人的硬一點罷了



    秦峰還打算將天劍絕學傳予菲菲。但天劍絕學所需的是一個“悟”字,就連秦峰,現在

也不過是學會了“星河劍法”的劍招劍意,天劍也剛剛摸到了門檻,還未能完全領悟。所以

要傳菲菲的話,也僅能先傳星河劍法。

    劍意可以先傳,讓菲菲自行領悟,劍招就需要演練了。現在沒有合適的環境,也只有暫

且擱置。

    這一教一學,時間又過去快兩個小時,已到了中午十二點。

    王菲菲新學了功夫,仍處於興奮之中,手指頭在秦峰身上戳個不停。她知道秦峰功力較

她遠為深厚,即使使盡她全身功力,也戳不破秦峰一塊表皮。玩了一陣之後,菲菲轉移了目

標,開始在床上亂戳。

    床單雖柔韌,但現在也已禁不住菲菲全力一指。一指戳下,床上便會多出一個大洞。

    秦峰見菲菲玩得興起,也不想責她破壞財物,在床上巡視一番,找到了那染上了菲菲落

紅的一塊,以指作刀,切下了方方正正的一塊床單,珍而重之的疊好,收進了床頭櫃中。

    菲菲見著他的舉動,也不嗔怒,只笑他老古董。秦峰卻說這是我的菲菲最寶貴的第一次

,怎么都該留下點紀念。

    王菲菲高興了一陣,忽然又想起秦峰與蕭瑤的野戰,嗔道:“阿峰,我的第一次你留下

了紀念,那蕭瑤和你的第一次可曾留下了什么紀念?”

    秦峰想了想,搖頭道:“那可沒留任何紀念……不過,我們當時身下墊的是蕭瑤的衣物

,我猜那紀念應該印到了蕭瑤衣服上。”

    王菲菲搖頭道:“你呀,真是的。人家蕭瑤也是第一次……”

    秦峰心裏高興,王菲菲雖然偶爾會吃點小醋,但那是女孩子正常的想法。若是不吃醋反

倒有問題。但總的來說,菲菲還是很大度的。想起那日在A市商場遇到的那個極度無恥的皇

帝所說,若立後宮的話,選皇後當選胸懷若谷的女子,要有容人之量,還要有平衡眾女的本

事。而今秦峰的菲菲,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選么?

    想到這裏,秦峰不由傻笑起來。

    時間已經不早,下午一點還要去首都機場接南晨星等女的飛機,現在已是中午十二點,

時間上雖然來得及,但也沒什么時間磨磳了。當下二人穿好衣服,出了臥室,準備洗漱一番

便直接出發。

    出菲菲臥室時,菲菲還有些心虛,打開了門,先左右張望了一番,見左右無人,再才小

心翼翼地和秦峰一起出了門。

    秦峰身上只穿著內褲和被菲菲暴力扯破的浴衣,別的衣服還留在客房裏,當下菲菲去浴

室洗漱,秦峰則準備回客房穿衣。

    剛推開客房門,秦峰頓時愣住,只見菲菲的母親正在客房裏打掃,見秦峰進來,她笑瞇

瞇地看著秦峰,道:“小峰,起來了啊?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吧?”

    看著阿姨古怪戲謔的笑容,秦峰罕見地臉紅了,連連點頭道:“很好很好,有勞阿姨挂

念。”

    菲菲的母親看了看秦峰身上破了好幾處的浴衣一陣,呵呵笑道:“來穿衣服的吧?阿姨

這就出去。”走到門口時,見秦峰兀自緊張不已,便笑瞇瞇地說了一句:“菲菲她爸天還沒

亮就起床出門了,中午也不回來,你別擔心。”

    秦峰除了點頭,便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其實並不是怕菲菲她爸,菲菲她爸根本就不反對他跟菲菲在一起,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只不過是不好意思,在別人家裏把別人的女兒給弄了,雖然對這事大家都心裏有數,已是

板上釘釘的事,但現在被人家媽媽抓了個現行,秦峰臉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等菲菲的母親離開後,秦峰猛地關上房門,拍著胸口長呼了一口氣,自語道:“莫怕莫

怕,丈母娘默許了……媽的,我怎么忘了菲菲她媽媽跟她老爸都是奉子成婚的呢?兩老應該

是婚前性行為的堅決支持者……”

    飛快地換好衣服之後,去浴室裏洗漱時正碰上還在梳頭的王菲菲,秦峰將遇上她媽媽的

事情告訴了她,菲菲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細縫,咯咯笑道:“想不到你這厚臉皮也有害怕的時

候……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放心,我媽媽早就把你當女婿看了,她可不像我爸。現在可好

,讓她知道咱倆生米煮成了熟飯,她以後只會更加堅決地反對我爸逼我嫁給趙飛揚。哼哼,

等媽媽把事情告訴我爸了,我看他怎么辦!”

    秦峰心中嘀咕:“你爸未必不知道我們倆昨晚在一起,他那么早出門,定是為了避開,

免得大家尷尬,這戲也不好再演下去。”這心裏的話當然不能說給菲菲知道,否則以她沒什

么心機,大大咧咧的性子,絕對會在趙飛揚面前露出破綻。

    二人洗漱完畢,菲菲的媽媽已在招呼吃午飯。秦峰與菲菲卻顧不得吃,說有事情要報,

匆匆拿了幾個菲菲媽媽親手烤制的漢堡,帶了兩盒牛奶便出了門。

    ……

    首都機場大候機廳裏,秦峰透過窗戶,仰望著機場上空。空中,A市至北京的民航班機

已開始降落。

    看看時間,正好是下午一點。

    十五分鐘後,一行五個難分軒輊的美女提著大包小包,出現在候機廳裏。

    這五個美女的出現,頓時吸引了候機廳中絕大多數人的目光。

    而當秦峰和王菲菲看到她們的時候,兩人面面相覷了一番之後,秦峰撇了撇嘴,嘀咕道

:“日,黑客帝國!”

    這五女自然便是南晨星、宋慧智、歐陽靜、周雅琪、段嫣然一行了。

    但是她們今天的打扮,的確有些驚世駭俗。

    五女穿著清一色黑色皮質風衣,內著黑色皮質緊身衣,下身穿著黑得發亮的緊身皮褲,

腳蹬長筒皮靴,極盡完美地將她們各自或勻稱或火辣的身材顯現出來。

    尤其過份的是,五個女人居然全都戴了一副墨鏡,還走路帶風。

    好像是故意彰顯氣勢,五個女人中,短發的南晨星和周雅琪,以及現在應該只剛剛長出

一點頭發的段嫣然,居然全都戴了一頭柔順的長假發。

    一陣若有若無的風盤旋在她們周圍,拂動她們的長發和風衣,配合五女面無表情的美妙

姿容,讓人一見之下便覺氣勢非凡。不用說,那陣若有若無的風定是歐陽靜弄出來的。

    五女每人手上都提著一個長條狀的黑色旅行袋,種種因素融合在一起,整體給人的感覺

便是,這五個女人不是武裝恐怖分子,便是黑社會。

    所以,盡管候機廳的絕大多數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最初的驚傃過後,馬上變得

小翼翼,望向她們的目光不再那么明目張膽。

    而當她們出現後,機場的保安明顯地緊張起來,目光有意無意地往她們身上掃描。

    經過短暫的大腦短路過後,秦峰忙站了起來,拉著王菲菲,在許多人又羨又妒的目光注

視下,向著她們迎去。

    平心而論,秦峰今天的打扮其實也很囂張。

    腳上套著一雙 亮的鱷魚皮鞋,身著一套白色西裝,外罩一件黑色毛皮大衣,雙手插在

褲兜裏,齊肩的長發向後梳著一個大背頭。

    走動時為了在氣勢上不被五個女人比下去,他甚至還故意運轉真元,讓自己身周出現一

股微弱的氣流,拂動他的長發和大衣。臉上則裝出無比冷漠的表情。

    唯一可惜的是,秦峰沒戴墨鏡……

    候機廳裏的人頓時又有些緊張地看著兩幫人馬,想象力豐富的人們腦中甚至迅速勾勒出

這樣一副畫面:五個女人突然從旅行包裏摸出五枝衝鋒槍,對著向她們迎面走來的一男一女

一氣狂掃。而那一男一女則飛快地從各自的大衣裏面摸出兩條霰彈槍,瘋狂地扣動扳機。流

彈橫飛,鮮血狂噴,兩幫人馬在慘烈的對射中同時身中數百彈,全身如蜂窩一般的血洞中噴

出數不盡的血泉,最後無力地軟倒在地……

    然而現實的情況則是,兩幫人馬正式碰面,雙方相隔僅三步的距離面對面站著,穿著囂

張的皮毛大衣的男人冷冷地盯著最前面那個個子不高的漂亮女人,忽然展顏一笑,“晨晨,

你們怎么搞成這副樣子?”

    “日!”本來以為將要看到一場無比慘烈的槍戰的人們頓時大失所望,暗自咒罵起來。

    當然,秦峰是不會理會別人怎么想的了。他現在只是好奇,南晨星她們為什么要弄出這

么一副樣子出來。

    南晨星摘下墨鏡,道:“我們這身行頭是小潔幫著設計的。怎么樣,酷吧?”

    秦峰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張潔幫著她們設計出了這番形象。想想也對,第一次見張潔

的時候,她的一身打扮,可不正是和南晨星她們一模一樣么?

    “的確很酷,但是……也沒必要都搞成這樣子吧?”

    “呵呵,其實這是小潔為我們設計的戰衣。”南晨星笑道:“這次我們來幫你,免不了

要動手動腳,到時候我們穿著統一制服一起上陣,氣勢上就先把別人壓下去了。嗯,我們商

量了一下,以後這身衣服就是我們‘青春美少女戰隊’的隊服了。”

    “哦……”秦峰點了點頭,突然回過味來,怪異地瞥了南晨星一眼,“晨晨,不是我說

你,你都一把年紀了,還青春美少女,你就不覺得慚愧嗎?”

    南晨星笑容凝固,陡然變色,突然出拳如風,一記重拳狠狠地敲在秦峰小腹上,發出砰

地一聲巨響。

    這聲巨響,頓時讓候機廳中的人們大驚失色,像看著暴龍一樣飛快地瞄了南晨星幾眼,

然後迅速地轉移了目光。

    而那幾個從一開始就注意著南晨星等女的機場保安,則緊張地握住了手中的警棍,隨時

準備衝上來——如果不是看到秦峰捱了這一記暴拳,卻仍然面含微笑不為所動的話,他們可

能早就衝上來了!

    段嫣然張大嘴,滿臉震驚地看了看秦峰,又看了看南晨星,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在她

看來,兩人都是仙界上仙,兩位上仙之間的衝突,她還是不要摻合的好。

    宋慧智則稍稍露出不忍之色,歐陽靜仍是一臉淡漠,周雅琪卻捂著小嘴嘻笑起來。

    王菲菲雖然知道秦峰抗打,但仍有些擔憂地拉著秦峰的胳膊,用關切的眼神詢問似地望

著他。

    秦峰伸出插在褲兜裏的右手,拍了拍被南晨星打皺的衣服,微笑道:“晨晨,你還是這

么暴力,不過我喜歡~~這才是真性情嘛!”

    南晨星哼了一聲,道:“記住,以後不要再說我老!否則我饒不了你!”

    秦峰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這么說你了。咦,這是什么?”

說話間,秦峰的右手飛快伸出,猛地按到南晨星高聳的胸脯上,用力一抓,然後又飛快地縮

了回來,看著空無一物的手心說道:“原來只是一點灰塵,我還以為你的衣服顏色不純呢…

…”

    “砰!”又是一記重拳,南晨星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道:“注意影響,這不是在家裏

!”

    秦峰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衣服,呵呵笑道:“好吧,到了家裏我再仔細地把你衣服上所有

的灰塵清潔一番。”

    “你……”南晨星氣極,偏又對秦峰無可奈何,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腳——卻不知這又上

了秦峰的當,看這個活了三百多年,偏偏容貌身形仍如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的美女露出這種

小女兒情態,也是秦峰的一大享受啊!

    “好了,不逗你了。”秦峰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晨晨,我讓你從我房間為我帶來的

那塊玉石呢?”

    “在大件行李出站口,你自己去拿吧!”南晨星沒好氣地白了秦峰一眼,“我們就在這

裏等。”

    秦峰點了點頭,道:“那好,你們先等著。菲菲,陪我去拿東西。”

    段嫣然小聲道:“我,我也陪你去。”

    王菲菲警惕地看了段嫣然一眼,問道:“阿峰,這位小妹妹是誰?你還沒給我介紹呢!

”除了段嫣然外,其餘諸女王菲菲全都認識。雖然菲菲見段嫣然明顯是個未成年的小丫頭,

但也不敢放松警惕。她深知,秦峰這家夥滿肚子花花腸子,面前這女孩雖然仍很青澀,但身

材已相當可觀,相貌又清純可人,想來秦峰是不會介意把她當作預備役的。

    “哦,瞧我這記性,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秦峰倣佛剛想起來似的,一拍額頭,道:

“這位小姑娘,就是我向你提到過的段嫣然。嫣然哪,這是我的未婚妻王菲菲,你叫她菲菲

姐就行了。”

    段嫣然非常乖巧地叫了王菲菲一聲:“菲菲姐。”

    王菲菲瞥了秦峰一眼,拉著段嫣然的小手,唏噓道:“嫣然妹妹,真是苦了你了,落到

阿峰的魔爪中,以後還不知要受多少磨難……”

    秦峰滿心地鬱悶:“菲菲,你怎么能這樣兒?我是如此優秀的男人……”

    段嫣然也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王菲菲:“菲菲姐,你這是什么意思?秦仙師人很好

的,對嫣然也很好啊!”

    王菲菲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嫣然妹妹,你還小,你不了解男人。等再過幾年,

你就知道了。阿峰他啊,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實際是個超級大壞蛋。你在他身邊可要小心了

,說不定哪天,他就悄悄摸進你的房間,把他給吃了。我雖然很擔心你,可是他本事太大,

我也看不住他……這樣吧,要是哪天他欺負你了,你告訴我,菲菲姐會給你做主的。”

    “太過份了!”秦峰憤憤地道:“菲菲,好歹我也是你老公,你怎么能這么編排我?”

    段嫣然也很迷茫地道:“謝謝菲菲姐,可是……秦仙師他怎么會吃我呢?他又不是魔頭

,應該不會吃人吧?”

    王菲菲翻了翻白眼,這小姑娘怎么回事?說的話怎么這么莫名其妙?還待再說,秦峰已

經一把拉著她大步往大件行李出站處走去,頭也不回地道:“嫣然,你還是別去了,就留在

這裏等吧!”他這是急著給王菲菲解釋段嫣然的來歷,否則的話,王菲菲還真的會把小嫣然

當成神經病。

    秦峰一邊拉著菲菲往大件行李出站處走去,一邊小聲將段嫣然的來歷告訴了菲菲。只聽

得菲菲驚疑不定,若不是自己用小手緊緊地捂著小嘴,說不定已經驚呼出聲。幸好菲菲神經

夠堅韌,再加上她已經從秦峰身上看到了奇跡,再來一次奇跡還是可以按受的。

    當她聽到秦峰居然冒充神仙騙那小丫頭時,善良的菲菲立即義正辭嚴地指出,今後絕不

許再對小嫣然用那一套。

    秦峰無可奈何地答應以後讓嫣然不再稱呼他為仙師,但他指出,此地即為仙界的想法已

在嫣然心中根深蒂固,絕對無法改變。

    王菲菲經他解說,也勉強認同了他的說法。二人正邊走邊說,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側

後方響起:“喲,這不是菲菲嘛?今天怎么又到機場來了?”

    秦峰一聽這個聲音便覺火大,他回頭一看,果然是趙飛揚。

    趙飛揚手插在褲兜裏,滿臉笑容地快步向他二人走來。在他身後,跟著昨天四個保鏢中

的三個,其中一個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密碼箱。另一個身材高大,神情淡漠的年輕男子走在

趙飛揚身旁,倒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但是,盡管從未見過那陌生的男子,秦峰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卻生出了一種危險的感

覺。那男子此時也正看著秦峰,神情雖然淡漠,但是秦峰卻非常清晰地感應到,那男子看著

自己的眼神中,滿是欣賞與殺意混和的矛盾感!

第三十二章 呂布

    那個男人很高大,身高足有一米九,和趙飛揚並肩站著,比趙飛揚高出半個頭。

    他的身材很厚實,那不是一種臃腫的厚,而是一種無比健壯,充滿了力量感的厚實,看

上去非常勻稱。

    北方的隆冬季節,他只穿著一件灰色的夾克外套,外套還敞著,裡面只有一件迷彩背心

,露出雄壯的胸肌。

    他的脖子很粗壯,秦峰知道,如果不把練內家功夫的人計算在內,判斷一個人是否禁打

,便要看他的脖子是否粗壯。很顯然,面前這個男人看上去非常禁打。

    他的相貌非常英俊,帶點西方人的血統,高鼻深目,黑色的眼珠似帶著點幽藍。眉骨很

高,眉如鷹翼,斜飛入鬢。額頭寬闊,一頭自來卷的中長頭髮也似乎閃動著幽藍的光澤。

    他的表情很冷漠,但是眼神卻相當熾熱。尤其是他看著秦峰時,那種欣賞與殺意交織在

一起的,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想法的眼神,讓秦峰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把這個人的老婆先姦

後殺過。

    這個男人氣宇軒昂,讓人一看便覺得是那種慷慨悲歌的豪俠之士。和趙飛揚那種表面燦

爛內裡陰沉的氣質不同,這個男人即使冷漠,卻也讓人一眼看上去,便會對他心生好感。

    所以,儘管這個男人莫名其妙對自己生出殺意,秦峰卻絲毫恨不起這個男人來。

    「你怎麼又出現了?老是纏著我煩不煩啊?」王菲菲見是趙飛揚前來,沒好氣地說道。

    趙飛揚不以為忤地一笑,道:「菲菲,天地良心,這次我可不是有意跟著你來的。」

    說著,他指了指身旁的男人,說道:「我是來接我的朋友的。我朋友從紐約坐飛機來北

京,現在剛剛下飛機。」說著,他指著王菲菲介意道:「二哥,這是我的未婚妻……」

    「是你一廂情願,別把我扯進來!」菲菲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趙飛揚呵呵一笑,也不生氣,道:「菲菲,這位是我的結義兄長,呂奉先。」

    聽到這個名字,秦峰只覺心頭猛地一陣跳動。呂奉先,溫候呂布,六大天神裡排名第二

的戰神!

    現在秦峰已經可以肯定,這個趙飛揚,便是六大天神裡排名第三,號稱世界第一的武術

家的武神趙雲!

    大概趙飛揚覺得,自己並不知道六大天神的名頭,才敢如此介紹的吧!秦峰心中冷笑,

臉上卻不露絲毫異樣,故作驚詫地說道:「呂奉先?我記得秦末亂世,諸侯爭霸的第一勇士

溫候呂布便是字奉先。趙公子,你這朋友還真敢取這名字啊!」

    說這話時,他心中對呂奉先並無鄙夷。戰神呂布氣宇軒昂,確有豪俠氣魄。更重要的是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眼神,可見其人是個不屑鬼蜮伎倆的真丈夫。而趙飛揚,為人卑鄙陰沉

,居然也好意思用武神趙雲的名號,實在令秦峰鄙視不已。

    「同名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趙飛揚呵呵笑道:「名字來源於父母長輩,自己也做

不了主。再說我二個也是個真丈夫,倒也配得起這個名字。」

    秦峰暗暗點頭,歷史上,呂布忠勇無雙,義氣過人,與武聖關羽並稱義之典範。現在的

黑社會分子,拜的都是呂布與關羽的神像。面前這位人造的戰神,單從氣質上看,倒也配得

上呂布這個名字。

    「你好,我叫秦峰。」秦峰笑著向呂布伸出了手。

    儘管處在對立的立場上,但是秦峰仍很欣賞呂布這種不摻假的感覺。現在他倒是明白了

,為什麼呂布看著自己時會既有欣賞又有殺意了。八成是呂布知道了自己幹掉樂仙鄭仲伙的

事。

    秦峰倒沒想過殺掉鄭仲秋一事能夠永遠地保密下去。

    鄭仲秋來給張知仁幫忙神州組織不可能不知道,而張家被滅,鄭仲秋屍骨無存,稍有點

腦子的人都會將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去。而在那段時間內,跟張家衝突最大的,除了他秦峰

再無別人。

    警察辦事需要講究證據,而張家的勢力已被秦峰連根拔起,張家滅門一事,既沒有證據

,又沒有人會有替張家報仇的心思,警方就算猜到此事是秦峰做的,也不好追究。

    但是神州組織就不同了。有誰聽說過殺手辦事是要講證據的?

    不過秦峰倒也不害怕。連赤日教這種大型恐怖組織都惹上了,加上現在正準備搞垮皇城

趙家,他秦峰還會怕區區一個殺手組織?俗話說債多不壓身,神州組織厲害,他秦峰也不是

好惹的。神州組織想要動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好好合計一下跟他秦峰血拼劃不划

算!

    以前嘛,他還會擔心自己身邊的人會出問題,但是現在他身邊高手如雲,雖然宋慧智她

們是九個人造神裡面最弱的三人,但除非是六大天神剩下的五個親自出馬,否則誰也奈何不

了她們。再加上一個打不死的南晨星,一個懂得六脈神劍、凌波微步、北冥神功這些驚世絕

學的段嫣然,以及馬上就會被打造成蓋世高手的王菲菲,就算六大天神剩下的五個齊至,也

不見得能討得了多大便宜。

    張潔雖然弱了一點,但她有個好師父,秦峰相信如果張潔能聯繫上她的師父的話,六大

天神即使想處理背叛他們組織的張潔,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所以,秦峰現在可以說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呂布見秦峰主動向他伸出了手,淡漠的臉上現出一抹笑意,向秦峰遞出他那骨節粗大,

一看就知非常有力的右手,和秦峰的手緊緊地握到了一起。

    「呂奉先。」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聽起來還算順耳,比起趙飛揚那故作性感的磁性柔

和的嗓音好聽多了。

    秦峰感到自己握上了一塊鐵。

    渾然天成,沒有一絲縫隙,讓人無處下手的鐵。

    而且現在那塊鐵還在緊緊收攏,鉗壓著他的右手。

    秦峰面露微笑,他知道呂布這是在試探自己。但如果秦峰不運功的話,他的手就會被呂

布的鐵手捏得粉碎。秦峰可不像呂布,他雖然身體算得上千錘百煉,但是他練的功夫是以內

家功夫為主,內外兼修的霸刀和化鐵手又才剛剛入門,外功還很不到家,肉體的強度怎樣都

比不過可化身為戰神金鋼的呂布的。

    所以,秦峰運勁於掌,並使出化鐵手。

    秦峰的化鐵手僅僅練到雙手,還沒練至全身。但僅是一雙手,現在也有了融鐵化金的能

力。

    凝於手心的真元盡數轉化陽剛火勁,熾熱的內家真火在他掌心噴薄而出,灼燒著呂布的

掌心。而因呂布的掌心壓著秦峰的掌心,周圍的人並沒有看到秦峰掌心中的火焰。

    只是,二人周圍的溫度明顯升高了。

    站在秦峰身邊的王菲菲自言自語地道:「咦,怎麼突然這麼熱了?」

    而趙飛揚,則面含微笑,眼神中卻儘是閃爍不定的陰沉。

    呂布握著秦峰的手。

    他淡漠的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目光灼灼地凝視著秦峰的雙眼。

    他真的非常欣賞秦峰,欣賞到不捨得殺他。

    他這次來,本來是要來找那個在火車上干敗赤日教的蒙面高手的。神州組織網羅天下奇

人異士與那個製造人造神的組織對抗,當呂布得知華夏國一列開往北京的特快被赤日教劫持

,而赤日教一百多名戰鬥人員卻被一個人全殲之後,呂布便生出愛才之心,極想將那蒙面高

手網羅進神州組織。

    為此,他特意趕來北京,並在來北京之前,通知趙飛揚,讓他留意那個神秘人。

    但是等他到了北京,見到了趙飛揚之後,卻被趙飛揚告知,秦峰很有可能便是那個在列

車上大展身手,挫敗赤日教陰謀的神秘高手。

    而秦峰,還有可能是滅了那神州組織的下線,專為神州組織提供資金的仁昌張知仁滿門

,並且策反神州組織骨幹,亞洲第一快手,暗夜舞者張潔的元兇。

    甚至於失蹤了兩個月的六天神之一的鄭仲秋,都有可能是死在秦峰手上。

    所以,在和趙飛揚一起,見到秦峰之後,呂布毫不掩飾地用眼神對他表達出了欣賞和殺

意。

    呂布的手很大。比秦峰的手足足大上一號。當他的手和秦峰的手握在一起時,他的大手

幾乎將秦峰的手整個地包裹住了。

    他發動了自己的能力,右手變成了刀槍不壞,水火難侵的鐵手。

    戰神呂布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除了能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比鈦合金還硬,以及讓拿在他

手上的任何形狀的金屬變成攻擊型的武器之外,他便再沒有其它任何能力。

    嗯,如果力氣大也算能力的話,那麼他勉強還有一項超能力吧。他的力氣很大,曾徒手

掀翻了一輛重量超過六十噸的德制豹--2A6主戰坦克,還曾在半小時內,徒手摧毀了一座

六十八層的商業大廈。

    論威力,他不如控制雷電,可以用一場小規模閃電風暴摧毀整個美軍戰鬥機編隊的雷帝

。論武功,他不如博古通今,博采百家精華的趙雲。論靈敏,他不如身體跟一灘水似的,尤

其在水中時速可達音速的白畢林。論遠程攻擊能力,他幾乎沒辦法和六大天神中任何一個人

相比。

    但是,他也有自己最值得自傲的本錢。

    那就是誰都打不死他,只有他打得死別人。他曾嘗試過被毒刺導彈正面轟中胸口,只不

過稍稍胸悶了一會兒。也曾嘗試過被豹2A6主炮塔打出的穿甲彈正中後背,他只不過向前栽

了個大觔斗。

    甚至雷帝發出的強力雷電,也只能讓他暈厥麻痺。如果不是雷帝有辦法讓他永遠處於暈

厥狀態的話,六大天神的首席位置可能早就被他坐了。

    力氣大,超級耐擊打,這便是呂布的真實寫照。

    但是呂布現在卻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力氣在秦峰面前好像失效了。

    他發現秦峰手好像變成了一塊海綿,無論他怎樣用力,他的力量都會像被海綿吸走的水

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他感到自己的掌心有了一絲溫熱的感覺。在他發動能力之後,他的皮膚將沒有任

何感覺,火也好冰也好,都不會讓他的皮膚有熱或是冷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卻偏偏感到掌心發熱,就好像沒有發動能力時,靠近火堆時的感覺。

    他頓時大訝,金屬最怕的是高溫,但是他的耐高溫能力也是相當出色的。至少,雲爆彈

爆炸時的高溫,也無法將他融化,最多能讓他感到熱而已。

    眼前這個笑瞇瞇的少年,難道能製造出堪比雲爆彈爆炸時燃燒的高溫?

    果然厲害!呂布頓時對秦峰更加欣賞了。

    秦峰臉上雖然是笑瞇瞇的,但心中卻在暗暗叫苦。

    這個戰神金鋼的手太硬了,力量太大了,蠻橫的力量簡直快要讓他不堪忍受!

    他練的可是內家功夫,殺人的時候從來都是隔空傷敵,即使偶爾有肉體接觸,也是運內

功於體表,讓身體變得堅逾精鋼。但現在看來,即使他將真元運到手上,也僅僅能抵消呂布

的絕大多數力量,剩下的一丁點力量仍讓他的手骨疼得厲害。

    他當然不知道,呂布右手的右手握力三十五噸,左手握力三十三噸。能抵消三十五噸的

握力,他秦峰已經足以傲笑天下了。

    還有一點讓秦峰非常鬱悶。

    他現在已經將化鐵手的功力運至最強了,雖然只是不成熟的化鐵手,可是即使是一塊百

煉精鋼,現在也該融為鐵水了,但呂布看上去竟然若無其事!

    要知道,站在秦峰身旁的王菲菲已經在這隆冬季節,額上佈滿熱汗。即使是離得較遠的

趙飛揚的三個保鏢,嘴唇上也掛上了細密的汗珠!

    終於,呂布鬆開了手。

    短短三十秒鐘的握手,讓秦峰好像經歷了整整一個世紀。

    他悚然心驚,六大天神排名第二的戰神呂布,果然名不虛傳!

    只用一隻手,就幾乎廢了自己的右手。

    自己是不是有點小看天下英雄了?

    他卻是不知,呂布此時也是滿心的驚訝。

    以呂布的手勁,強如雷帝也只能在他全力施壓下,跟他握不到二十秒的手,而秦峰,居

然堅持了整整三十秒!

    更可怕的是,呂布感到自己的掌心已經開始劇烈疼痛,就好像被火烤焦了皮膚一般,這

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

    呂布之所以主動鬆手,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現在在呂布心中,秦峰的能力已經上升到與他大哥雷帝同級的水平了。

    兩人都在心裡抬高對方,貶低自己,倒也算得上是英雄所見略同。

    鬆開手後,呂布深深地忘了秦峰一眼,眼中的殺意漸漸淡去,剩下的只有欣賞。「秦兄

弟少年英雄,奉先佩服。」

    秦峰忍著手骨的劇痛,一邊催動真元治癒內傷,一邊哈哈笑道:「哪裡哪裡,呂大哥力

能拔山,小弟甘拜下風。」

    呂布微微一笑,道:「秦兄弟倒是真豪傑。今日奉先有事,不能與秦兄弟暢談一番,日

後有緣,定當拜會!」說罷,他竟用著江湖禮節,朝秦峰一拱手,轉身離去。

    見呂布離去,趙飛揚跟菲菲道了聲再見,帶著他三個保鏢隨之而去。走之前,他深深地

看了秦峰一眼,眼神無比陰狠。

    看著呂布一行五人走遠,王菲菲古怪地道:「你們剛才在幹什麼?握個手怎麼握那麼久

?不過是第一次見面,有這麼親熱嗎?再說了,那姓呂的是趙飛揚的結拜兄弟,肯定也不是

什麼好人。就衝他剛才走的時候說話的語氣,我敢肯定,他是個混黑社會的。」

    王菲菲說的倒也沒錯。也只有比較傳統的黑社會,才會用呂布剛才那種語氣說話,做出

那種江湖禮節。

    秦峰搖了搖頭,凝視著呂布的背影,道:「趙飛揚是個無恥之徒,呂奉先卻不是。呂奉

先慷慨軒昂,是真正的豪傑。他們兩個完全不是同一類人,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想和呂

奉先交個朋友。」

    王菲菲輕哼了一聲,不滿地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姓趙的無恥,他的朋友又能好

得到哪裡去?如果姓呂的真像你說的那麼好,他幹嘛要跟姓趙的混在一起,還結成兄弟?」

    秦峰微笑道:「也許,他們有著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目標也說不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句話,並不單單指同樣性情的人才會聚合在一起。有著同樣理想和目標的一群人,即使彼

此性格南轅北轍,也有可能聚在一起的。」

    王菲菲撇了撇嘴,氣哼哼地道:「就你會說!少廢話了,走吧!」

    秦峰呵呵一笑,點了點頭,牽著王菲菲的手便走。剛走了幾步,他突然悶哼一聲,腰猛

地一弓,單膝跪倒在地,臉色變得蠟黃,豆大的汗珠自額上滾滾湧下!
golive 發表於 2007-5-17 20:32
第三十三章 豪傑

“阿峰,你怎么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王菲菲慌了手腳,只見秦峰雙眉緊鎖,嘴唇發青,

還不住地顫抖著,如此痛苦的表情王菲菲簡直前所未見。

    她緊緊地抱著秦峰,一邊手忙腳亂地替他擦掉額頭的汗珠,一邊帶著哭腔說道:“阿峰

,你這是怎么了?哪兒不舒服?你怎么了……”

    “我沒事了。”秦峰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臉色一下子恢復了正常,嘴唇也變得紅潤。他

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理了理衣服,拉起菲菲,笑道:“好了,我們走吧。”

    “等……等一等!”王菲菲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眼看就要流下來了,轉眼間卻見秦峰

又變得若無其事,這種反差讓她一時能以接受,“你真的沒事了嗎?剛才你的樣子,好像,

好像很痛苦,怎么一轉眼就沒事了?”

    “你希望我有事嗎?”秦峰看著菲菲的眼睛,眨了眨眼,笑道:“南警官捶了我兩記重

拳,我一直忍著,剛才又跟那個大力男握手,捏得我手好痛!我實在忍不住了,才爆發出來

。呵呵,現在已經沒事了。”

    “不會吧?”王菲菲愣愣地看著秦峰,“南警官捶了你兩拳,你過了這么久才感覺到疼

?你也真夠遲鈍的!”

    “不是遲鈍,是我能忍。我總不能在南警官她們面前丟臉吧?總不能在趙飛揚面前丟臉

吧?所以只好忍到現在嘍!怎么樣,我的耐力還不錯吧?”秦峰得意洋洋。

    “你……氣死我了,害我差點擔心死!”王菲菲憤怒地一跺腳,使出目前為止,僅能戳

破床單的驚寂指,抓著秦峰的手背猛戳,“我插死你,我插死你,我插死你……”

    “呃……你好像沒有插這個功能吧?”

    “你,你還敢說!我插……我戳,我戳,我使勁兒戳……”

    ……

    走出機場候機廳,呂布忽然說道:“老三,我敢肯定,秦峰就是殺了老六的兇手。列車

上的事也是他做的。”

    “哦?二哥剛才試出什么來了?”趙飛揚問道。

    呂布沒有說話,只是把右手遞到趙飛揚面前,攤開手心讓他查看。

    趙飛揚定睛一看,只見呂布那從未有過任何傷痕的右手手心,現在居然有一塊指甲蓋大

小的焦痕,隱約可見焦痕下粉色的肌肉。趙飛揚見此異狀,失聲道:“二哥,這是怎么了?

你怎么可能……”

    呂布搖了搖頭,嘆道:“秦峰是練內家功夫的。他跟我們不同,有的不是超能力,而是

華夏國的國術,正宗的內功。但是,能把內功練到他這一步的,估計整個華夏國也就他一人

了。居然能夠把至陽至剛的內家真氣放出體外,形成內家真火……這火焰的溫度,連我的皮

膚的都可以灼傷。他的能力,恐怕不在大哥之下了。”

    “這樣的話,秦峰這個人,不能讓他活下來。”趙飛揚陰森森地道:“他既殺了老六,

便是沒把我們六天神放在眼裏。而他的內家真火能克二哥你的金鋼不壞體,能力又不在大哥

之下,如果讓他活著,會是我們極強勁的敵手,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呂布皺起了眉頭,“他殺老六倒不是存心跟我們神州組織作對。他是要對付張知仁一家

,而老六又是負責張知仁的仁昌集團的……認真算起來,倒像是我們神州組織在跟他作對。

若把張家排除在外,先動手的可是我們組織的亞洲第一快手暗夜舞者啊!”

    “但是暗夜舞者已經背叛組織了!”

    “暗夜舞者現在的確是背叛了組織,但是她向秦峰出手的時候,還沒有背叛。無論怎么

說,都是我們組織先向秦峰下的手,秦峰發起反擊之後,才殺了老六。”

    趙飛皺起了眉頭,不悅地道:“二哥,我怎么聽你說話的意思,好像是在為姓秦的小子

開脫啊!”

    呂布嘴角浮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那小子不錯。”

    “可是老六的仇……”

    “如果他肯加入我們組織,替我們效力的話,老六的仇也可以放下。”呂布看了趙飛揚

一眼,道:“老三,你別忘了,我們組織成立的目標是什么。老六的殺人手段你不是不清楚

,在沒有完全掌控局勢之前,他是不會露面的。既然他發動暗殺仍然奈何不了秦峰,反而死

在秦峰手下,那也是他技不如人,死得不冤。再說,我們做殺手的,殺的人不計其數,如果

每個被殺的人都來向我們復仇的話,我們該陪多少次命?”

    趙飛揚不屑地道:“想找我們報仇,那也得看看別人有沒有這個本事!”

    “是嗎?”呂布搖了搖頭,不想在這個方面與趙飛揚多做糾纏,說道:“秦峰是個非常

難得的人才,我們不應該錯過。老三,我知道你為什么一定要讓秦峰死,是為了秦峰身邊的

女孩兒吧?你稱她為未婚妻,但我看得出來,那女孩兒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裏,她眼中只有

秦峰。你,還是放棄吧。一個女人而已,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了一個女人,抹殺一個人才,

太不劃算了。”

    “如果僅僅是因為一個女人的話,我趙飛揚也不是這么小氣的人。”趙飛揚搖頭說道:

“秦峰與我之間不可能和平相處,尤其是他還這么強大。二哥你不知道,秦峰的父母、爺爺

都是死在我二叔的設計之下,秦家的家產也是被我二叔設計謀奪。這件事秦峰或許不知道,

但如果讓他知道了,你說他能放過我二叔么?他不放過我二叔,我二叔自然也不會束手等死

,二叔定會借我趙家的勢力打擊秦峰。到時候,你說秦峰不會把與我二叔的戰爭全面升級到

與我趙家開戰么?”

    “竟有此事?”呂布顯得相當驚訝,“你二叔也太糊涂了,居然樹此強敵!”

    趙飛揚嘿了一聲,道:“還不是為了女人?二叔當年非常喜歡我二嬸,為了我二嬸才設

計秦家。雖然兩年前二叔跟二嬸感情到頭,二人分居,婚姻名存實亡,但是仇也結下了。二

哥,你也知道,就算不依仗趙家的勢力,二叔本身也是身居高位,勢力雄厚。我們神州組織

,這幾年發展壯大,可是離不開我們趙家的大力支持啊!”

    呂布沉吟道:“如此,事情就難辦了……這殺父弒母之仇,的確是不能不報。秦峰他日

若得知真相,還真的不會與你趙家善罷甘休……難道說就真的沒有解決之道了?這樣優秀的

一個人才,就非得抹殺不可?”

    趙飛揚想了想,道:“我倒有個辦法。大哥,我修的武功中,有一門‘搜魂大法’,用

此法可將秦峰變成我的傀儡。”

    “搜魂大法?就是那招先用盡惡毒手段,將一個人的精神徹底擊潰,然後用類似催眠的

法子,將人變成行屍走肉的惡毒功夫?”呂布皺了皺眉,哂道:“旁門左道,吾不屑也!若

真用這種法子對付秦峰,我呂布也就不配現在這個名字了!”

    趙飛揚不以為意地道:“大哥,別忘了我們是殺手。我們要對付人,自然是不擇手段。



    “可是並沒有人付錢請我殺秦峰,秦峰他也就不是我暗殺的目標。對付他這樣一個武者

,如果不能讓他為我所用,即便要除去他,也應當用武者的手段堂堂正正地和他決鬥!”說

完這話,呂布見趙飛揚似還要說些什么,大手一揮,斬釘截鐵地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老三,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用你的法子,現在我來了,就得用我的法子!”

    說罷,不理趙飛揚,自顧自大步而去。

    趙飛揚瞄著眼睛,毒蛇一般看著呂布的背影,嘴角浮出一抹陰鬱的笑意。

    ……

    在大件行李出站處憑票拿到那口裝著天外殞玉的大木箱後,秦峰等一行人出了首都機場

,叫了兩輛出租車,由王菲菲的車在前領路,向著王菲菲寓所所在的方向駛去。

    那口大木箱放在王菲菲的車後箱裏,箱子太大,後蓋無法合攏,不過只要能裝得下,也

就沒什么了。

    王菲菲現在有些苦惱,南晨星一行來了五個人,她家裏是絕對住不下的,住酒店又不劃

算,房子問題必須首先解決。

    “找一處離你家近點的,有現房出售的別墅區,現買一套不就行了?”見王菲菲這么苦

惱,秦峰出了主意。

    “北京的房價太高了,就為了在北京玩兒幾天,買套別墅不劃算吧?”王菲菲倒不是心

疼錢,而是覺得有點小題大做。

    “沒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南警官有的是錢。讓南警官出錢買,你只管把我們帶到有

現房的地方就行了。”

    王菲菲想了想,道:“哦,有現房的別墅區……嗯,我家附近確實有一個,我帶你們去

。”

    ……

    房子很快就找好了。蘇州橋紫竹林莊園是個新建成不久的別墅小區,佔地面積很大。在

寸土寸金的京城,這一片清一色園林式雙層別墅的房價高得離譜,因此到現在仍未完全售完



    此處離王菲菲的寓所很近,步行二十分鐘左右,開車的話五分鐘就到,這還是住宅區限

速的原因,要是允許飆車,一兩分鐘就到了。

    南晨星果然有錢,一套精裝修帶家俱的現房,一千八百萬房款一次付清,很快就辦好了

入住手續,領到了鑰匙。

    秦峰卻沒有時間陪著她們看新房,辦理住房手續的時候,蕭瑤給他打來了電話,約他到

天鴻大酒店見古庸大師。這個電話對秦峰來說很重要,蕭瑤給他打這個電話,證明她已經作

出了選擇。

    所以,秦峰留下王菲菲陪著南晨星等女,獨自打車去了望京西街的天鴻大酒店。

    ……

    當秦峰在天鴻大酒店下車時,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酒店住房部大門前的蕭瑤。

    而蕭瑤也一眼就看到了秦峰。在見到他時,她先是羞澀地笑了一下,然後略帶興奮地向

他走來。

    秦峰關上車門,笑著向蕭瑤招了招手,然後大步向她走去。

    誰知剛邁了兩步,大衣便被人扯住了。回頭一看,只見司機同志一臉不爽地道:“哥們

兒,還沒給錢呢!”

    “呃……忘了……”秦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殼,伸手去掏錢,然後愣住。

    司機一臉鄙夷地說:“哥們兒,不是沒帶錢吧?”

    “嘿,還真讓您說中了,我還真沒帶錢。”秦峰飛快地把手從衣兜裏縮了回來,搓著手

訕笑道。他真的沒帶錢。他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身無分文。身上這套衣服都是王菲菲給他

買的,吃住都跟著菲菲混,一來二去的,居然忘了要在身上帶點錢以備不時之需。

    司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恥笑道:“想不到哥們兒一身幾萬塊錢的行頭,居然也會忘了

帶錢。得,我教您個法子。您哪,向那位小姐借點兒錢不就行了嗎?”說著,他努了努嘴,

望向已經快走到秦峰身邊的蕭瑤。

    這司機明顯不是追星族,否則的話,蕭瑤今天又沒戴墨鏡又沒穿大領風衣的,鐵定能認

出這漂亮女孩兒是現今華夏國最紅的女星之一。

    “怎么了阿峰?”蕭瑤來到秦峰身邊,好奇地問道。

    “嘿嘿,嘿嘿,這個,我這不出門忘了帶錢么?所以……”秦峰現在真有點不好意思,

坐霸王車,多沒品的事?他峰少怎屑為之?可惜,形勢比人強,秦峰落到這一步,也不得不

向蕭瑤求救了。

    蕭瑤馬上明白過來,從挎包裏掏出錢結了車費,然後非常大方地挽著秦峰的胳膊,領著

他向著酒店客房部大門走去。

    見蕭瑤這么主動地挽著自己,秦峰已經知道她的選擇是什么了。

    “阿峰,怎么這么不小心,出門怎么會忘了帶錢?”蕭瑤像個小妻子似地偎在秦峰身邊

,關切地問道。

    “這個……”秦峰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兩天正吃軟飯呢!吃穿住都

是我未婚妻一手包辦,我怎么好意思向她要錢?”

    聽秦峰提到未婚妻,蕭瑤的臉色一陣黯然,但馬上又恢復過來,笑呵呵地道:“你呀,

是個男人都討厭別人說他吃軟飯,就算真是吃軟飯的,也不會承認。我看也就是你,敢這么

堂堂正正地承認自己在吃軟飯。”

    “那是那些男人不懂事。”秦峰極度無恥,一臉神往地道:“吃軟飯多好啊!衣來伸手

,飯來張口,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每個月只需要按時向女人交公糧就行了……這是多么

幸福美滿的生活啊!你還別說,那軟飯吃起來倍兒香,還不硌牙!”

    蕭瑤咯咯直笑,忍不住用粉拳在他肩膀上輕捶兩下,道:“就你貧嘴!你呀,憑你一身

本事,又哪裏需要吃軟飯了?我就不相信你真沒錢,肯定是來的時候身上的錢都給燒光了。



    秦峰搖了搖頭,笑道:“我真的沒錢。你看,我身上這套衣服,是我未婚妻買給我的,

她倒是很有錢的。再說了,你說我一身本事,那我問你,我這身本事能用來賺錢的有多少?

我想了又想,我這身本事想賺錢,也就當殺手、當保鏢、搶銀行、賣藝耍把式、參加奧運會

獲獎牌得獎金,或是參加政府特別機構為國家服務這幾樣兒。可惜,這些都不是我喜歡的。



    蕭瑤忍不住問道:“那你想做什么工作?”

    秦峰偏著腦袋想了半天,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道:“不大清楚。嗯,全職軟飯王?”

    蕭瑤又笑了起來,輕捶了秦峰一下,道:“你這小子,就知道胡說。”

    兩人胡扯亂扯間,已經進了酒店客房部,來到電梯前。

    “古庸大師住在五樓總統套房,方導現在也在那裏。我說你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弟,練過

武,學過表演,想讓古大師和方導看看是否合適演主角。他們反正還沒找到滿意的男主角,

便同意讓你來試試。如果初試過關的話,就可以上粧試鏡了。”電梯裏,蕭瑤一邊替秦峰整

理著衣服,一邊叮囑著見到古大師和方導之後需要注意的問題。

    秦峰任她擺布,連連點頭,電梯到五樓後,二人走出電梯,蕭瑤又向秦峰叮囑了一些細

節問題,這才帶著他向古庸大師的房間走去。

    來到古大師門前,蕭瑤笑道:“待會兒見了古大師,你可要沉住氣,別緊張,也別太吃

驚。古大師為人很隨和的。”

    秦峰有些納悶:“見到古大師我吃驚幹什么?”

    正納悶時,蕭瑤已按響門鈴,叫開了房門。開門的是方天德,他看了秦峰一眼,笑瞇瞇

地道:“進去吧,古大師等著你們。”

    秦峰跟著蕭瑤進了套房大客廳,當見到坐在大客廳主位沙發上的古大師後,他面色一變

,驚聲道:“皇帝?!”

第三卷 京城浪子第三十四章 切磋

那優雅的男子,悠然靠坐在沙發上,一手端著紫砂茶杯,一手持杯蓋意態悠閒地刮沫品茗。

秦峰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完全將他認成了那日在商場上見到的,那個囂張的自稱為皇帝的年輕人。

但細一看,二人又似乎略有不同。

面前這人雖然相貌與那日所見之人一模一樣,但是他兩鬢雪白,眼角微有皺紋,眉宇間那種歷遍滄桑的感覺更是讓任何人都模仿不來。

若細心打量的話,就會發現,眼前這男子給人的感覺,好像是一部歷史,一部見證了繁華衰落,親歷了滄海桑田的歷史。

真是怪異絕倫的感覺!

這究竟是不是那日所見的那年輕男子?秦峰心中敢肯定,他很難想像,世上竟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但,不過數月未見,當日那個氣質高貴似天神,眼神威嚴若帝皇的年輕人,也不至於在這短短數月之內,就變成了一個氣質隨和,讓人一見便生親切之感的老人。

不錯,是老人。雖然面前這人相貌依然年輕,但泰峰卻從他的眼神,從他的白髮,從他那歷遍滄桑的沉穩中,準確無誤地感覺到,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而且,他的年紀究竟有多大,是無法揣度,也無法印證的。

秦峰心中思緒萬千,蕭瑤和方天德卻因他那一聲突然其來的「皇帝」而愣住了。雖然蕭、方二人早猜到泰峰看到古大師如此年輕地外表後會大吃一驚,卻沒想到。秦峰驚訝的程度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預料。

而古大師,則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泰峰一眼,繼續神態悠然地喝著他的茶。

「阿峰,你胡亂叫嚷些什麼呀。這是古庸古大師!」回過神來之後,蕭瑤不禁有些怒其箐,見他還呆呆地,很沒有禮貌地直視著古大師,嗔怒地拉著他地袖子斥責了一句。

古大師笑瞇瞇地看了蕭瑤一眼,將她那種小女兒情態盡收眼中,嘴角浮出一抹會意的笑容,擺了擺手,道:「無妨,這位小朋友興許是認錯人了。蕭小姐。讓他坐吧。」

蕭瑤歉意地朝古大師笑了笑,拉著泰峰在古大師左手邊的沙發上坐下。方天德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坐到了古大師右手邊,與秦峰,蕭瑤相向而坐。

「蕭小姐,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小朋友吧。」古大師作了個請的手勢。

蕭瑤點了點頭,笑道:「古大師,方尋,這是我的遠房表弟。泰峰。阿峰,這位就是你們男生最喜歡的武俠大師古庸先生了,這一位,是方天德導演,我想你應該不會陌生。」

秦峰這時已經緩過神來,在蕭瑤介紹後,忙向古大師和方尋問好。

古大師看著泰峰,似笑非笑地道:「蕭小姐稱你為阿峰,我看我以後也稱呼你阿峰吧。阿峰啊。說說看,你剛才見到我的時候,為什麼要叫我皇帝?」

泰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古大師,兩月前,我曾見過一位和古大師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呵呵,那個,他便是對我自稱皇帝的。今天見到古大師,一時沒反應過來,便叫出聲來,實在是失禮了。」

古大師眼中滿是奇特地笑意,他坐直了身子,饒有興趣地看著泰峰:「哦,你居然曾看到過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難以想像,這世上居然會有和我長得一樣地人。你,知道他的名字麼?」

泰峰搖了搖頭,「見面地時間很短,隨口聊了幾句,倒是忘了問他姓名。」

古大師遺憾地搖了搖頭,「唉,真是遺憾。本以為可以不用照鏡子便能看到自己的。」話雖如此,可是他眼中的笑意卻更加奇特。但由於身份所限,在場的三人竟然沒一人直視他的眼睛,捕捉到那份奇特的笑意。

「古大師,方導,我表弟從小就很喜歡表演,有一定的表演底子。功夫也非常好,你們看,他地外形適合嗎?」蕭瑤把話引入了正題。

古大師問方天德:「天德認為如何?」

方天德自秦峰進來之後,就一直盯著泰峰看,更奇怪的是,每當他看了泰峰一陣後,就會往古大師那裡看上幾眼,如是往復直至現在。

聽古大師這一問,方導突然一拍手,眉飛色舞地道:「我昨日曾開玩笑,說本劇若有古大師親自出馬演主角,定能大獲成功。但古大師不欲拋頭露面,拒絕了我的提議,令我好生遺憾。今天阿峰到來,我左看右看之下,忽然發現,阿峰竟與古大師有八成相似之處!」

蕭瑤聽方尋這一說,由仔細看了秦峰幾眼,然後又看了看古大師,對比了一下,點頭道:「是啊,我怎麼也覺得,阿峰和古大師非常相似呢?可是,二位的樣貌看起來,並不一樣啊!」

泰峰早就有這種感覺了。初見那年輕皇帝時,秦峰以為在鏡子中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儘管二人相貌並不相同,但是那種玄之又玄的相似感,卻令泰峰以及他那日身邊的幾個女孩全都以為看到了另一個泰峰。今天看到這與那年輕皇帝一模一樣的古大師,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便又生了出來。只是古大師身份擺在這裡,加之他秦峰對古大師相當敬慕,而且因為段嫣然的出現,使秦峰對古大師地感覺又多了幾分神秘莫測感,所以也不好冒昧地提出來。

方天德和蕭瑤就沒什麼顧忌了,心中有想法,當然要說出來。只見方導眉飛色舞地道:「古大師與阿峰誠然外形同,但是蕭小姐你注意到沒有?古大師的眉、眼、鼻、唇這四處要點地形貌。幾乎與阿峰一模一樣。二位之不同,僅臉形同而已。哈,若是阿峰能將古大師地氣質學到七八分神似,我看阿峰出演本劇主角。也並非不能。」

蕭瑤眼睛一亮,道:「真的?」說著,滿臉期待地看著古大師,道:「古大師,您認為呢?」

古大師呵呵一笑,點頭道:「天德從不妄言,他說可行,便自有可行之處。而且,我對阿峰的外形也相當滿意。你們不說我還沒細想,現在看來。阿峰除了臉形與我不同之外,眉眼確實與我相似到了極處。相見即是有緣。阿峰又與我這般相似,若功夫和表演過關,由他來出演本劇主角倒也合適。」說完,他含笑看著泰峰,問道:「阿峰,你說呢?」

泰峰這時直視古大師雙眼,忽覺古大師眼神中多了一種說不出來地意味。鬼使神差地。原本打算只來見一見古大師便開溜的他,居然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點了點頭,道:「一切但聽古大師吩咐。」

說完之後他才覺得莫名其妙:我怎麼這麼輕易就拍板答應了?

古大師呵呵一笑,放下茶杯站起身來,道:「好,既如此,我來試試你的功夫。」

「大師要和我交手?」泰峰試探性地問。開玩笑,泰峰現在的功夫不說天下無雙。但稱絕世高手也是綽綽有餘了,古大師是個寫書的文人,難道也會功夫?

莫非……真如先前所想。古大師是來自某個平行空間的人,且本身就會他所著小說中那些功夫?

「怎麼,」古大師眉毛一揚,故作不悅地道:「看我年紀大了,便瞧不起我,不願和我切磋麼?」

「哪兒敢呢?」秦峰乾笑著,站起身來,環視四周,道:「這大客廳空間雖大,但傢俱擺放錯落有致,幾乎佔了所有的空間,若是小子與大師在此處交手的話,恐怕有些施展開。」

「真正的高手,非但不會受環境限制,反而能因地致宜,最大限度地發揮出環境地優勢。」古大師沉聲道。

泰峰神情凜然,依江湖禮節抱拳道:「剛子受教,謝大師指教。」

古大師呵呵笑道:「不過你說的也對,若盡情施展地話,難免會有所破壞。這客廳中的東西都是酒店地,損壞了也不好。也罷,我們便劃出一個小圓子,只在小圈子內移動,誰出了那小圈子,便算誰輸。」

秦峰笑著點頭:「全聽古大師吩咐。」

二人走到客廳沙發與電視之間的那塊小空地上,隔著兩臂的距離相向而立。

「記住你我現在所站的位置,我們切磋的小圈子,最大直徑便是你我的距離,可依此圓徑移動,但若誰先超出這個跟離,便算誰出了圈子。」

泰峰點了點頭,雙手抱拳,道:「請!」

古大師微微一笑,點頭還了禮,他輩份高出泰峰太多,點個頭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你是小輩,我便讓你先行出招。」

泰峰也不推辭,「如此,便請古大師賜教。」說罷,左腳微微踏前一步,膝蓋微屈,左臂橫於胸前,右臂半直屈,右手食中二指戟指作劍,擺出「天劍」入門劍法,「星河劍法」的起手勢。

此次與古大師切磋,泰峰知古大師深淺,威力太大,招式簡單地遮天手和驚寂指都不適合用,而霸刀絕學的入門刀法「狂電奔雷刀『也不適合切磋時使出,思來想去,便只有用這可不用內力,也能發揮出威力的」星河劍法「了。

古大師雙手自然垂下,兩腳不丁不八地站著,看似全身處處空門,但泰峰越看越覺古大師深不可測。那處處空門恰恰讓人不知讓人攻向何處才好,泰峰感覺自己好像正面對著一座無處下山的巍峨山嶽,無論攻擊那一處空門,空門勢必瞬間轉化為死門,繼而引發山崩地裂一般的反擊。

「想不到古大師的武道修為竟如此高深!」泰峰心中大為震驚。他原以為,單論武功。自己已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古武術高手,以為以武相較地話,世上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勝得過自己。但是現在與古大師相峙時,他才發現。古大師的修為才真正算得上是到達了天人之境。隨隨便便一站便與周圍地環境完美地融於一體,好像他亙古以來便是天地間不可動搖,不曾消失的一物,任風吹雨打,電閃雷鳴,卻自巍然不動!

這是怎樣地武道境界?家傳武功尚未完全學完地泰峰根本無法揣度,無法估測,面對古大師,他忽然生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先前還怕誤傷了古大師。打算只用招式,不用內力的泰峰。現在卻生出了一種即使他使盡全身的功力,也無法撼動古大師半分的無力感!

但,遇強愈強是秦峰與生俱來的性格,即使明知古大師是一座無法撼動的擎天巨岳,泰峰也要向這巨岳發起此生最強的衝擊!

真元瘋狂地運起,卻向體外洩出半分。與古大師這級數的高手交手,將內力放出體外。營造出壓迫敵人精神,摧毀敵人鬥志地「勢」的手段已經行不通了。與其讓內力放出體外消耗自己地功力,倒不如盡數集中於一點,發起天破天驚般的一擊!

但,秦峰如今也是天道一級的絕世高手。在華夏古武術燦爛輝煌的古時,天道級的高手也是寥寥無幾。所以儘管他未曾將內力放出體外造勢,當真元盡數運起,在體內瘋狂疾轉之時,那種天人合一的強大威勢仍不自覺地全現出來。

感觸最深的。便是在外圍觀戰地蕭瑤與方天德。

他們二人雖然通武功技擊之道,但方天德曾練古大師傳授的養生功,內力小有所成。此時當泰峰運起功力之後,方天德那點微薄的內力立生感應,被壓制得無法動彈。方天德臉色灰白,籟籟發抖地看著泰峰,感覺自己好像正面對著一座懸於高空之中,隨時可能壓下的山峰。

他不由有些為古大師擔心。古大師站在那裡,悠閒自得,卻毫無半點氣勢,看上去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田舍翁--方天德境界不夠,自然不能看出,古大師此時的威勢,已遠在泰峰之上。只有泰峰這種得窺天道的高手,才能感應出,古大師幾乎已化身為天地的無敵威勢!

至於蕭瑤,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泰峰很強,強得有如一輪光芒萬丈地太陽,令她無法直視!

身處場外的二人心中作何想法泰峰不知道,他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他已經快崩潰了。

越是催運功力,他便越是感到古大師高不可攀。每當他提升一點功力,他便會想,快了,再提升一點,便能與古大師比肩了。可是當他再提升了一點之後,他卻發現,古大師仍是那高高在上的山外青山--就好像登山地人,登上了一座險峻的山峰之後,站在峰頂四下觀望時才發現,原來在這峰頂之外,還有一座更加高不可攀的山峰。而當他再接再厲,登上那座更高的山峰之後,他卻又發現,山之外還有一座更加高高在上的山峰!

這種不斷地超越,不斷地攀登,卻始終達不到最高峰的感覺,最易讓人生出無力感,挫敗感。若是性格稍稍軟弱一點的人,說不定早已一蹶不振,從此停滯在原處,不能再有寸進!

但泰峰同,泰峰雖然已經處於崩潰邊緣,但他是天生腦域開發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天生神,天生具有修羅魔瞳、破滅幻瞳這兩種超級精神力量的超人。他的神經承受能力深不可測,而他越敗越勇,越挫越強的性格,也使得他在崩潰的邊緣拚命地掙扎,不斷地突破,提升,再突破,再提升!

秦峰現在還不知道,這次與古大師的對峙,對他的武學之道有著難以言喻的好處。

他的功力來自於天外殞石,太快速成,心境的成長雖然勉強跟上了功力的增長,但始終是功力凌駕於心境之上。雖然他冒險精進,幾次險死還生,破而後立的變態練功方式使他體質變得相當變態,幾乎沒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但是功力凌駕於心境之上始終不是正途。若功力持續精進,而心境增長無法跟上功力進境的話,他的成就也就僅限於現在的天道。

須知天道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天道再強,也不過是在道之一境中行走。而若再進一步,打破這限制行走的道途,進入身即為天地,身即為道,與這天地,與這道化二為一的境界,那才算是真正得窺無上大道,登上武道包涵一切的真境。

而古大師,現在就給了秦峰一個機會。

一個在對峙中不斷提升突破自己境界的機會!

在這短短的對峙之中,泰峰攀越了一座又一座高峰,境界提升不可以道里計。

武學之境永遠沒有盡頭,也永遠沒有最高的巔峰,秦峰現在雖然還不明白,可是他已經在這對峙中慢慢體會,摸索出了一定的真諦。

短短的時間內,泰峰的心境便跟上了本身功力的境界,然後再往上突破提升,終於令心境凌駕功力之!
golive 發表於 2007-5-17 20:33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三十五章 騙小孩

心境凌駕功力之上,則可更加淋漓盡致地發揮出每一點一滴的功力對聳武功招式的控制和運用也可達到最精確的地步。

可以說,當兩個功力相當的人決鬥時,誰的心境更高,誰便擁有決定戰局勝負的權力。

所以,這一次泰峰與古大師的對峙,與其說是二人切磋,倒不如說是古大師給泰峰上了一堂武道修行的實戰教導課。

至於古大師是有心還是無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秦峰現在已經提升到了極限,萬事萬物,過猶不及,縱然他在短時間內有了極快的提升,但若這麼無休止地提升下去,那便會過猶不及,非但無益,反而有害。

但泰峰並沒有這個自覺,他練功向來就是拚死冒進,幾次差點走火入魔而死。所以,即使現在已經到了進無可進的地步,他卻還想拚命地提升。

只要他直到提升到現在的境界,仍覺得古大師高不可攀,無法撼動!

而古大師,卻好像對他現在的情形瞭然於胸,輕叱一聲:「夠了!」

這一聲輕叱並無太大威勢,至少在蕭瑤和方導聽來,只過是普普通通的一聲呵斥。但在泰峰耳邊響起時,卻無異於一聲驚雷,頓進將魯莽的泰峰驚醒過來。

功力、心境、氣勢均已提升到頂點,古大師一聲呵斥令泰峰停止了冒進,但積蓄到現在的力量必須有個渲瀉口。

所以秦峰幾乎是不受自己控制地。以指代劍,向古大師刺出了妙到毫巔,暗含天地至理地一劍!

這一劍無招無式,他雖然擺的是星河劍法的起手式。可是劍刺出時,卻是信手拈來,不著痕跡,舉重若輕。

如穿堂之風,如江南小雪,如三春陽光。

沒有半點煙火之氣,見霸道,見殺氣,反而無比溫柔。

溫柔到緩慢,緩慢到誰都能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指尖輕微地顫動,好像他這一劍。是將每一瞬間的動作分解呈現在人眼前。

但這溫柔的一劍,卻又是必殺的一劍。

當風穿堂而過時,誰能用雙手擋住?當小雪飄揚而下時,誰能避開它的溫柔舒緩?當陽光鋪天蓋地時,誰能穿行於陽光之中,卻不沾半點光線?

所以,這是無孔不入的一劍。這是無法閃避,無法抵擋的一劍!

這一劍,便是當之無愧的天劍!

天劍,大成!

這必殺的一劍自然沒能傷到古大師。泰峰也正是看出無論自己的進境如何,也絕計傷不到古大師,這才沒有半分保留地,全力促成了這一劍。

這一劍落到了空處,刺在了空中。古大師原先站立地位置已經沒有人了,當泰峰的劍刺到古大師面前時。古大師就像幽靈一般,平空消失。

無法抵擋,無法閃避地一劍。若是不抵擋,不閃避,任它刺在空中又如何?自然也是無法奏功的一劍。

沒有人看清古大師是如何消失的,他好像沒有任何動作,就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泰峰身後。

就像瞬間移動一樣。

然後古大師修長的手指抵在了泰峰的頸動脈上,微笑道:「你輸了。」

秦峰心悅誠服,道:「古大師武功通神,小子自愧不如。」他輸得口服心服,他知道自己這一劍的威力,他甚至知道,古大師剛才瞬間消失又出現的手段,已經不屬於人類地範疇。

用人的武器,去挑戰不屬於人類的身法,仍逼得古大師先避其鋒,再圖進取,雖敗猶榮。

古大師含笑收手,點頭道:「勝固欣然敗亦喜,看來這次切磋你收益頗大。」

秦峰轉過身,對著古大師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多謝大師指點,請受小子一拜。」

這段時間以來,秦峰連場大戰,殺人無數,未嘗敗跡。不免有生出驕傲自大之心,但今日對戰古大師,卻一著落敗,很是磨礪了一番他的心性。心性平伏,心境提升之下,這場敗跡非但未曾給他帶來武道上的魔障陰影,反而讓他的眼界更加開闊,對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一古語的真諦領悟更深。

無論古大師此番是有心還是無意,事實上都對秦峰有了師長之益,所以泰峰心服口服之餘,對古大師行此大禮,聊表敬心。

古大師背著雙手,也扶起秦峰,點頭道:「你這一拜我也受得起。嗯,身手果然非凡,若你願意,天德這次要拍的電視劇,就由你來出演男主角了。呵呵,你參演的話,我看拍特技都不需要吊鋼絲,做電腦動畫了。來,坐下再談。」

二人重新落座,在一旁看二人切磋看得目瞪口呆地蕭瑤和方天德也各自落座。

蕭瑤是知道泰峰的本事的,數百米高地山崖都可一躍而下,隨手一掌隔空擊川,便能在地上拍出巨大的掌印,這種神奇的武功,可算聞所未聞。

方才看二人切磋時,她還在擔心萬一泰峰收不住手,怕是會誤傷了古大師。卻沒想到轉眼之間,形勢逆轉,毫無半點強者氣息的古大師,居然一招擊敗泰峰。尤其是古大師那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的身法,速度快到蕭瑤根本沒反應過來,完全知道古大師究竟做了什麼,只是覺得,古大師好像原本一直就站在秦峰身後似的。

這令她大為驚異,原以為古大師只是寫武俠的文人,卻沒想到大師本身居然是個能一招擊敗泰峰的武學高手。蕭瑤甚至在想。古大師之所以能寫出那麼多膾炙人口地武俠故事,是否正是因為他本身就是武林中人,對那些武林典故知之甚詳的緣故。

方天德也是與蕭瑤一般感慨,過他倒是早知道古大師身手錯。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強罷了。而且,看到泰峰與古大師這一番切磋之後,方尋心裡了出了一個想法。於是在落座之後,他笑看著泰峰,問道:「阿峰,雖然你本來想出演尹志平的,但是以你的條件,演個配角實在太不划算了。所以,我們還是聽從古大師地意見,由你來演主角楊過吧。」

秦峰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道:「嗯,古大師怎麼說。我便怎麼做吧。」話說完他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中了什麼圈套,抬頭一看方天德,只見這老人正像抓著了小雞的狐狸般嘿嘿奸笑。

「哈,我是說蕭小姐從哪裡找來個條件這麼好的遠房表弟,原來你就是火車上那蒙面大俠!還真讓我猜中了!」方導嘿嘿笑道。

秦峰這才恍然大悟,方尋剛才那番話正是出言試探。因秦峰曾拒絕過方導的邀請,還說過想出演尹志平這句話,及提防之下,一下子便被方導給試了出來。

「嘿嘿,方導好眼力。」秦峰嘿嘿一笑,隨即正色道:「這事還望方尋代為保密。我不想那件事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是讓大眾知道了我就是那蒙面人,以後的麻煩那就數之不盡了。」

方尋點點頭,通情達理地道:「這個我當然清楚。赤日教勢力龐大。如果讓赤日教知道你壞了他們的事,他們必會放過你。為了你的安全,我也是絕對不會向外界透露半分的。」說著。他看了蕭瑤一眼,促狹地笑道:「蕭小姐,看樣子,你是早知道阿峰的身份嘍?嘿嘿,可瞞得我好緊啊!嗯,讓阿峰扮作你的遠房表弟,你可要老實交待,這究竟是何居心?難道你還想……嘿嘿,表親結親,親上加親?」

蕭瑤臉一紅,嗔道:「方導,人家又不是有意瞞著你地,是阿峰不讓人家洩露他的身份嘛!您瞧您剛才說地什麼話,多大年紀的人了,還為老不尊。」

方導哈哈大笑,「這麼說你這是承認我剛才說的話嘍?嗯,錯,小蕭你心高氣傲,圈子裡的人誰沒有緋聞,偏偏就你沒有。我們合次多次,我還在想,你眼界這麼高,今後該是找到如意郎君了。沒想到啊,偏偏出了一個阿峰。阿峰少年英雄,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了。對了,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你還說!」蕭瑤羞得滿臉通紅,抓著秦峰的胳膊,頭埋得低低地,不敢再看方導促狹的笑容。

笑了一陣,方導正色道:「不過,蕭小姐你也知道,你們做藝人的,這感情上地事情還是不要曝光的好。你現在正紅,形象又好,要是讓狗仔隊抓拍到你們,鬧出點緋聞來,對你的形象就不大好了。」

泰峰皺了皺眉,「難道說藝人就不許有感情生活了?」

方尋無奈地搖了搖頭,「小蕭正當走紅,事業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要是在現在讓外界知道小蕭戀愛的消失,她將失去大批男性的追隨者,對她的事業不利。」

「沒關係的!」見泰峰皺眉搖頭,蕭瑤以為他心生不快,忙說道:「娛樂圈的事業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能跟阿峰你在一起我就滿足了。嗯,現在選定了男主角,馬上就可以開機。開機前會有一個記者發佈會,我將當眾宣佈,你就是我地男友。」

方導見蕭瑤這麼堅決,不由暗暗歎息。他倒是一番好意思,希望一顆正紅的明星變成轉瞬即過的明星。不過蕭瑤自己選擇了堅決地跟秦峰在一起,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泰峰呵呵一笑,道:「瑤瑤,你這說地是什麼話?方導剛才說的有道理,你事業正蒸蒸日上,我怎麼能這麼自私,讓你為了我,放棄你自己的事業呢?嗯,地下工作其實也蠻有意思的。就這樣,聽我的,我們先進行一段時間的地下工作,等你地事業穩定了。再慢慢曝光在公眾面前吧。再說了,我們不是要在一起演戲嗎?」

蕭瑤順從地點了點頭,道:「阿峰,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

這件事情圓滿解決。方天德先行告辭,回自己的客房去準備合同。泰峰、蕭瑤、古大師三人在一起閒聊著。

泰峰心,有個問題不吐不快,但是蕭瑤在場,他也不好直接向古大師問起。古大師察顏觀色,知道泰峰有事想說,便對蕭瑤說道:「蕭丫頭,天德回他房間準備合同,你跟著去看一看?要知道,這可是關係到阿峰的事業和收入的,你身為他地女朋友。應該替他把一下關吧?」

蕭瑤啊了一聲,站了起來。道:「對,我得去看看。方尋雖然是個厚道人,可是投資商那邊派來財務總監摳門得很,方導要跟阿峰簽合同,財務那邊看阿峰是個新人,肯定會把片酬卡得死死的。我現在就去看看,阿峰。你陪著古大師說會兒話。」

說罷,她匆匆出了房門,房間裡只剩下秦峰和古大師兩人。

「現在沒有旁人了,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了。」古大師笑看著泰峰。

泰峰組織了一下語言,凝視著古大眼的雙眼,道:「古大師,我前不久在街上撿了一個人。」

「哦?這事跟我有關麼?」古大師卻沒想到泰峰會有此一問,明顯愣了一下。

秦峰點了點頭。道:「那個人……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她姓段,叫段嫣然。她的祖父您應該很熟悉。叫段譽。」

「段譽?」古大師訝異地道:「哪個段譽?」

「當然是古大師您小說裡面的角色了,《天龍八部中的段譽。學會了六脈神劍、凌波微步、北冥神功的段譽。」泰峰不動聲色地道。

「會吧?」古大師有些措手及,「那可是我小說中的人物啊!現實中可能出現的,那小姑娘一定是小說看多了,在騙人。」

「我也曾經以為她在騙人,」泰峰心中暗笑,看到一直以來一副神仙風範地古大師現在這副茫然的樣子,泰峰心中可是得意得很,當然,這不是惡意。只是從另一個方面打敗了自己無名有實地師父之後,誰都會有的一點得意,「但是她在我面前使出了六脈神劍、凌波微步。而且,她出現的方式也很特別。」

「怎麼個特別法?」古大師開始適應了這不可思議的消息,鎮定了下來。

「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據她說,是被喝醉了酒的雷神誤劈,雷神為了補償她,將她送到了這裡。」

「拷,那雷神怎麼到現在還沒撤職查辦?丫都不知道喝醉過多少次酒了!」古大師低聲嘟嚷了一句。

秦峰聽到這句含糊清的話,險些一頭從沙發上栽下來。古大師也會說狙話?而且聽古大師地口氣,好像還跟那所謂的雷神很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姑娘是一個人來的?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古大師探詢似地問道。

秦峰點了點頭,「就她一個人。」

聽到這句話,泰峰感到古大師明顯鬆了口氣。古大師含糊地嘟噥了一句:「還好金庸和古龍沒來。」

這句話泰峰倒沒聽清,問道:「您剛才說什麼?」

古大師微微一笑,又恢復了那副悠然自得的神仙風範,道:「沒什麼。阿峰啊,這等異事倒是聞所未聞,我也沒曾想過,我書中的人物,也是確有其事啊!」

秦峰微笑道:「是麼?這我就感到奇怪了,古大師既然對這種事聞所未聞,那麼古大師何以知道凌波微步、六脈神劍、北冥神功這麼神奇的功夫?古大師,您就不要瞞我了,您的功夫可謂天下第一,是不是也跟您小說中那些神功有些聯繫呢?我剛才聽到,您好像跟雷神很熟哦!」

古大師乾咳一聲,沉聲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

泰峰頓時收起笑容,正襟危坐,靜聽古大師講故事。

「不錯,我跟你撿到的段嫣然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和她一樣,也是被那該死的好醉酒誤事地雷神誤劈,才從我們原來的世界來到了這裡的!」古大師地話如石破天驚,儘管秦峰已經有些猜測,做好了準備,但是聽到古大師親口說出,還是驚得險些跳了起來。

古大師神情肅穆,緩緩續道:「我們來的那個空間,和這個空間是平行空間。我故鄉所在的星球,也和華夏國所在的星球一樣,叫做地球。兩個星球一模一樣,山川地理,風俗民族也百分之九十九相同。我的原名,叫做……獨孤求敗!」

「劍魔獨孤求敗!縱橫天下,欲求一敗而不得的寂寞高手!」泰峰失聲叫道。

古大師滿臉地沉痛:「不錯,我就是獨孤求敗。昔年縱橫天下,求敗不得,我心灰意冷之下,隱居深山,建劍塚,與神雕為伴。一日出山置辦生活用品,雷神懲戒下界惡徒,孰料誤中副車,一道天雷打得我飛灰煙滅……唉,我乃凡人,即使是天下第一高手,又哪能對抗天神之威?雷神為了補償我,為我重塑軀體,將我送至這華夏國。但是……時代不同了,我到來時就已經進入了現代,法制國家,再也不能仗劍行俠,一火殺人……悲哉,惜哉……」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三十六章 古大師的泡妞心得

調整了一下情緒,古大師繼續說道:「初至貴地,我人情世故一竅不通聳空有一身驚世駭俗的藝業,卻也無用武之地。最初為謀生,我便想挾技劫富濟貧,殺那為富仁的惡人,救濟貧苦百姓,順便弈點銀子好讓自己生存下去……可惜……」

古大師虎目含淚,悲聲道:「第一次出手,還沒等我劫到銀兩,便被衙門捕快,也就是警察圍住。俗話說不與官鬥,我雖仗劍行俠,卻也不能妄殺官府中人,只得仗著一身輕功脫出羅網……再往後,得一好心人接濟,我才得以生存下去。

「為緬懷逝去的江湖歲月,我便將我前半生所見所聞的江湖典故,傳奇故事記錄於文案中,沒想到被一出版商看中,向我約稿寫書,答應支付給我高額稿酬。我有手有腳,也不願再靠別人接濟活下去,既然寫這些故事能賺到錢,又有何不可為?於是便將我生青所知之故事,行走江湖時所遇之豪傑人物,改頭換面,編成一部部小說,沒想到居然大紅大紫,成就我一代新派武俠開山祖師之名。

「唉,想我獨孤求敗半生仗劍載酒江湖行,那是何等的快哉?到如今,卻要淪落到棄劍執筆,碼字維生的地步,可悲,可歎,可惜,可恨啊!」

秦峰也聽得唏噓不已,一代劍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確實值得同情……等等,有什麼好同情?古大師如今被世人尊為武俠開山祖師。身份崇高,家財億萬,生活富足,哪來可悲可歎可惜可恨之說?唔。也許像獨孤求敗這種一代劍豪,與我們這些現代人的想法不同。對他們來說,仗劍載酒,快意恩仇才是他們想要地生活吧!

的確可惜,這個時代,俠已經沒落了。

陪著古大師唏噓緬懷一陣,秦峰問道:「那您書中那些人物、武功都是確有其事了?」

古大師點點頭,道:「確有其事。」

「那您認識令狐沖麼?」這點泰峰有點想不通,令狐沖是古大師隔了N代的再傳弟子,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徒子徒孫的故事?還有楊過地故事不是也在獨孤求敗之後嗎?

「認識。令狐沖是我的小師弟。那小子性格不好,最好貪杯誤事。好幾次都是我救的他。他那魔教聖女老婆,都是我幫他追回來的。」古大師言之鑿鑿,「我寫故事的時候,故意把他的故事往後推了好幾代。呵呵,我想,以我跟他的關係,他是不會介意我把他編排成我的徒子徒孫的。就算介意也沒辦法。他找不到我了。」

「原來如此。」秦峰算是明白了,以此類推,那些發生在不同時期的故事,肯定是古大師為了多賺稿費,把同一時期地人物故事往後編排的。

「那您跟楚留香熟嗎?」泰峰很欣賞楚留香,不為別地,就為他能逢妞就泡,而且每次見不了幾面就能哄得人家脫光光倒貼上床的本事。

「熟啊!當年我跟楚留香打賭偷東西,說實話。論武功他不是我的對手,但他輕功比我高一點點,所以偷東西比賽他贏了。為此。他還得了『盜帥』的美名。」古大師喝了口茶,眉飛色舞地道:「不過要說比泡妞,香帥就比不過我了。他是一個忠實的一夜情執行者,長年同居包養的姑娘只有李紅袖、宋甜兒、蘇蓉蓉三個,其餘和他發生關係的女人,一般都是上幾次就不理人家了。還美其名曰,萬花叢中過,片葉沾身。我就不同了,我是個對女人很負責地男人,雖然我泡妞的本事比楚留香大N倍,但是我從來不拋棄任何女人,凡是跟我發生過關係的女人,我都把她們娶回家包養起來……」

泰峰聽得一愣一愣地,他陡然發現,道貌岸然的古大師談起女人後,就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神仙風範蕩然無存,講得唾沫橫飛,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我跟你講,這個對女人,一定要細心。這個細心體現在很多方面。有很多男人都說,我們大男人,幹嘛要學娘們兒似的,那麼小家子氣?我在心裡關心你,默默地愛著你那就行了。這種想法對,我們必須批判。

「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往往你一個小小的舉動都能讓她們感動,往往對你而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就能讓她們死心塌地地愛上你。所以,關心不僅要在心裡,還要表現出來,讓女人感覺到你無微不至的關愛。愛,也不要默默地愛,你要大膽地表達出來,要大聲呼喊,要能勇於說出我愛你三個字!有很多男人,就是因為羞於啟齒,導致喪失愛情。

「女人嘛,有時候很通情達理,心有靈犀,但有時候卻是蠻講理地。即使她明知道你心裡愛著她,她也希望你說出來。你不說,她會覺得你對她的愛並不深。所以在面對你中意的女人時,你不要信奉沉默是金這句屁話,你沉默了,別地男人開口了,美女就被別的男人泡走了。

還有,別說什麼只要你過得幸福我就開心這類連自己都騙不了的謊話。試想,一個你喜歡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她性生活非常美滿,過得很幸福。當你想到她跟別的男人過著幸福的性生活時,你會開心嗎?你能開心嗎?你要開心,那就說明你不是真的喜歡她。

「男人,要有魄力。在追求女人的時候,要有破釜沉舟,一往無前的勇氣!要有掃除一切障礙,幹掉所有情敵,佛阻擋你就誅佛,神攔路你就屠神的霸氣!要死纏爛打,要不擇手段!記住,浪漫。一定要表現出浪漫的氣質來。在這裡,我總結了一套五浪真言,現在把它傳授給你。五浪真言第一浪,浪漫。第二浪。浪費。第三浪,浪子。第四浪,浪花。第五浪,浪叫。現在給你詳細講解。」

「這個浪漫,這是非常重要地一環,女孩子都無法抗拒浪漫,要給予美女們浪漫的感覺。比如說帶他們到一個非常浪漫的情調餐廳用餐。要小心的是,不要讓她以為是去酒店開房。

「浪費嘛,顧名思議,就是要在剛開始追女孩子地時候。顯得很大方,很財大氣粗。要在所惜的浪費一點金錢。

「比如說,包下整個法國餐廳、請樂手伴樂、打賞驚人的小費,甚至用錢點古巴雪茄什麼的。要小心的是,點煙的錢可能會被認為是假幣,女孩子可能高歌猛」妹妹你做船頭,哥哥我岸上走「之類煞風景的。

「接下來說浪子。要吸引清純的女孩子,就要讓她看到一個浪子形象。一般清純一點的,涉世不深的女孩子會對浪子充滿了遐想和嚮往。當然,社會經歷比你還豐富地女人就不吃這一套了。你可以帶她去雜亂的酒吧,留著胡茬、喝酒打架。要小心地是,自己被打成死狗,還要女孩子來救。

「第四浪,浪花。海邊永遠是浪漫之地,在浪花之間嬉戲,但能夠增進感情。還容易夠讓雙方濕身,被浪花濺濕的衣服,顯得若隱若現。很容易讓人衝動。建議最佳季節,夏季,最佳地點,夏威夷裸泳海灘,泡MMMM的時候還可以順便看一下別的MMMM的身材,橫向比較一下。要小心的是,千萬別去印尼,海嘯襲擊,那就不是浪花了。

「第五浪,浪叫。最後水到渠成,剩下的就是兩人歡快地浪叫了。這個浪叫也有學問,當然就是你需要學習的了,這是女孩子的任務,你只需要刻苦練習讓她們發出浪叫的本領就夠了。

「五浪真言已經傳授給你了,你以後好好琢磨琢磨,若能領悟,即使學到我的十成功力,學會個五六成,泡妞也會無往而不利。

「接下來,跟你講講對付同類型的女孩兒要用哪些不同的方法。我們泡妞,必須有針對性,選擇性地狙擊目標。不同類型的女孩,要用不同的方法。蘿莉吃你這一套手段,熟女可能就會對同樣地手段不屑一顧了。清純的女孩對浪子沒有多少免役力,老成持重的就不會有多感冒了……

「嗯,我們已經大致講了同類型女孩地不同對付方法,再接下來,我來跟你講講如何辨別一個女孩兒是不是處女。什麼,你沒有處女情節?哦,這也有道理。女孩兒嘛,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也有遭遇不幸的時候,這當然不是女孩兒的錯,而是我們男人的錯了。你說的沒錯,是要大力唾棄處女情節。要是每個男人都大講處女情節,說什麼非處女不娶,弄得每個女孩兒都不敢輕易跟人上床,都要堅持婚後再上床,那麼對我們這種縱意花叢的男人來說,那真是太痛苦了……

不知道說了多久,或許是一個小時,或許是兩個小時,總之泰峰從開始的目瞪口呆,到後來的聆聽教誨,又到最後的積極參與,熱烈討論,兩人杯中的茶水都沖得沒有半點顏色了,窗外的天空也漸漸暗了下來。

直到門鈴聲響,估計是方天德和蕭瑤回來了,古大師才意猶未盡地停止了教誨,喝了口茶,歎道:「吾當年縱橫江湖時,未逢一敗。如今縱意花叢,亦未逢一敗。唉,人生真是……寂寞啊!」

泰峰點頭贊同,跑去給蕭瑤和方天德開門。開門後將二人迎了進來,泰峰一回頭,發現剛才還容光煥發,英雄本色的古大師,居然又變回了他那副恬淡悠然的神仙風範……

簽好了合約,泰峰愉快地接受了古大師共進晚餐的邀請。高高在上的前輩高人,居然在泡妞方面與自己有著相同的愛好,而且還經驗豐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又傳授了自己相當有用的心得,令秦峰對古大師的好感已經上升到了幾乎要立即拜他為師的地步了。

合約上寫明地泰峰每集片酬五千,對他這樣一個新人來說。這樣的價格已經相麼高了。若不是看在古大師、方導,蕭瑤都很欣賞秦峰的份兒上,可能以投資方對新人不信任,連三千都不願給。不過價格雖低,但合約上承諾。將對泰峰進行全方位包裝。宣傳炒作方面當然是由方導出面安排了,方導甚至打算讓秦峰主唱電視劇的主題曲,在電視劇出來之前,先錄製一張唱片,讓泰峰先把名聲打出去。當然,前提也是泰峰得有一副好嗓音才行。

當古大師告訴方導,泰峰這種內家高手,可用內家真氣控制聲帶,絕對能唱出任何想要地效果後,方尋便更加放心了。

晚餐在輕鬆歡快的氣氛中結束了。泰峰剛準備向古大師等人告辭回菲菲家時,便聽古大師說了一句:「蕭丫頭。呆會兒和我一起去一趟三里屯的冰河咖啡廳。」

「有什麼事嗎?」蕭瑤可會認為古大師是想約她,雖然江湖傳聞,古大師好色如命,但是蕭瑤卻知道,古大師一直把自己當作孫女輩的一個小丫頭。

「沒什麼,飛揚集團的總裁趙飛揚你知道嗎?他昨天派人過來讓天德幫忙約你跟他見面,我替天德答應下來了。約見的地點就在三里屯的冰河咖啡廳,晚上八點會面。」古大師輕描淡寫地說。

蕭瑤臉色一變,道:「大師,你怎麼能答應下來?那趙飛揚,他……」

泰峰也是臉色一變,心中恨極。趙飛揚玩弄了多個娛樂月中本來很有前途的女星,令她們如曇花一現,流星過境,現在居然又把主意打到了蕭瑤頭上來。這次絕對不能饒過他!

「你怕什麼?」古大師拿著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道:「我陪你一起去。難道有我在你身邊,你還認為趙飛揚能把你怎麼樣麼?」說著。望向秦峰:「阿峰,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泰峰正有此意,點點頭,惡狠狠地道:「趙飛揚欺人太甚!我和大師一起陪瑤瑤去!」

「哦?」古大師似笑非似地看了泰峰一眼,道:「提起趙飛揚,你好像非常憤恨。怎麼,你跟他有仇麼?」

「這……趙飛揚臭名昭著,傳說他有七十二個情婦,其中一半是娛樂圈的女星。更有傳言,他最好折磨女人,從身體到情感,凡是能折磨的,他無所不用其極。他地七十二個情婦,絕大部分被他整成了精神分裂,這種人渣,聽到他的名字我就想嘔!他現在居然又想向瑤瑤下手,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麼?」泰峰大義凜然。

古大師點了點頭,「那呆會兒,我們就一起去吧。呵,趙飛揚昨天派來地人,拿著槍在我面前威脅天德,說是如果不照辦的話,就滅了天德滿門。的確是欺人太甚,我的火氣,都被他激了起來。」

「竟有此事?」泰峰訝然道:「有古大師在旁,定不會任方尋受人威脅吧?那大師如何還要答應趙飛揚的見面請求?」

古大師微微一笑,凜然道:「因為趙飛揚太狂。我不許有人在我面前比我還狂……趙飛揚觸犯了我的底線,我非得給他一個教訓可。這次見面,我是別有用心。」

秦峰道:「原來大師早有計較。那昨天帶槍威脅方尋的那人……」

古大師意味深長地微笑道:「那個人,已經去了他該去地地方。」

……三里屯,冰河咖啡廳,三號台。

八點還沒到,趙飛揚和呂布已經坐到台,喝起了咖啡。郭小四,昊子,阿維三個保鏢坐在鄰座的台,懶洋洋地翻著雜誌。

三號台靠著鄰街的落地玻璃牆,趙飛揚注視著已亮起燈光的街道,對呂布說道:「二哥,我越想越不對勁。敬明的功夫雖然不是我手下四虎中最好的,可是憑他的本事,等閒七八個特種兵也近了他的身。他就那麼不明白地死了,我總是懷疑,是敬明向我提過的,方天德身邊那個叫古龍地人下的手。」

「古龍?沒聽過這號人。」呂布也注視著窗外,右手拿著湯鑰,輕輕地在杯中攪拌著。「不過我倒覺得,你我今天根本沒必要來這裡,這裡佈置的人手也有些浪費資源。你約見蕭瑤,就是想向她問出泰峰地消息。現在我們既已探出泰峰就是列車上的蒙面人,就是殺了老六的兇手,見蕭瑤已經沒有任何必要了。」

「本來是沒有必要的,但是敬明死了,一切就又有必要了。」趙飛揚陰森森地道:「如果敬明真是方天德身邊那姓古的幹掉的,那麼蕭瑤來這裡,古龍一定會陪同。古龍這個人無視我的存在幹掉敬明,與我們是敵非友,非把他幹掉不可!」說到這裡,他咦了一聲,有些訝異地道:「他們來了,秦峰居然也跟他們在一起!」

呂布順著趙飛揚的視線望去,只見對面的停車場上,兩男一女三個人正從停車出來,向著咖啡廳走來。那走在女人左手邊的,正是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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