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驚心二十四小時(五)
近一個小時後,秦峰已一路從後殺至韓海與王翰所在的那節車廂。
從最後一節車廂到那節車廂,總共經過了十一節車廂。每節車廂都是三到四個赤日教徒把守,其中兩節車廂中還有混入乘客中的肉體炸彈。
但在秦峰手下,沒有一個恐怖分子有還手的機會。往往當秦峰進入某節車廂之時,車廂裡的恐怖分子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秦峰同時甩出的幾對方便筷射穿眉心而亡。
秦峰沒學過飛刀之術,但他如今功力已達天道至境,舉手投足便有莫大的威力,摘葉飛花傷人性命更是不在話下。憑借高深功力生出的氣機感應鎖定敵人,再將方便筷中注入自身真元,即使隨手亂甩,被當作暗器的方便筷也能準確無誤地刺入敵人眉心。
嚴格說來,秦峰耍的並不算是正統的飛刀。真正的飛刀永遠只能走直線,最多借助物體的反彈、空氣的摩擦又或者風速稍微改變一下飛行的軌跡。
秦峰的伎倆,只能說是倚仗功力,憑功力控制暗器的走向,與仙俠小說中的御使飛劍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技巧,旁人學是學不來的,要他教的話他也教不會,除非旁人也有跟他一樣深厚的功力。
一路經過十一節車廂,他如法炮製,將每節車廂中恐怖分子的裝備分發給乘客中的膽大之人,搜身更是執行得更加貫徹,畢竟乘客中混有恐怖分子的肉體炸彈已是得到了驗證的。
秦峰進了韓、王二人所有的車廂,將他們兩人召到身前,說道:「你們把乘客們帶到後面去,空出兩節車廂來。」
韓海問道:「要開闢戰場跟他們干了?」
秦峰道:「剛才那個小泉什麼郎召集了那些名人去參加什麼酒會,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恐怕這酒會也到了快結束的時間,帶他們過去的那些恐怖分子隨時可能回來。一旦他們回來,我就算出手再快,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恐怖分子同時殺光。只要有一個人沒死,隨便叫一聲就能洩露天機。我雖然不怕,但要是真開火的話,這些乘客就得遭殃了。嗯,如果事情不妙,我打算直接把車廂截斷,讓車頭跑去。」
要在瞬間將敵人的氣息鎖定,同時甩出灌注真元的暗器,如果敵人目標明顯的話還好辦。但火車過道畢竟太窄,只容兩人並肩,如果剛才那些領著名人們去餐車的赤日教徒押著名人們回來的話,人群混雜之下,秦峰還真不好施展。
所以他打算救得一節是一節,先從這節車廂做起,把人都撤到後面去,空出兩節車廂來作為戰場。以後每救出一節車廂的乘客,便讓他們依次後退,總之要始終保持有兩節車廂的空檔。
萬一赤日教恐怖分子發現了異常,派人來接戰,他也不必擔心傷及無辜。如果赤日教打算用強力炸彈的話,那他也可以先下手為強,把火車生生截斷,令已經脫險的車廂脫離整列火車。
韓海點了點頭,道:「想得周到。」隨即又有些疑惑地道:「把火車截斷……只有在控制室脫下掛鉤才行,你怎麼把火車截斷?」
秦峰眼中泛起一絲笑意,伸出右手,作了個下劈的姿勢:「當然是砍斷它!」
韓海雖然見識了秦峰神奇的身手,但是對他所說的,砍斷火車車廂的說法還是不以為然,搖頭笑了笑,說道:「那我跟王翰現在就開始。」
說罷,韓海和王翰示意乘客們安靜,依次向著後面的車廂行去,很快就騰出了兩節空車廂。
做完了之後,秦峰又讓王翰去後面車廂裡把所有分到了裝備的乘客叫來,集中到其中一節空廂中,讓他們負責把守。以後每救出一節車廂中的人,便讓那節車廂中的乘客依次後撤到空廂中來,這些執槍的乘客則向前推進。
分到了裝備的乘客約有四十餘人,這些人都是膽大包天之輩,現在聽說有機會和赤日教恐怖分子交火,雖然大多心懷恐懼,但也都相當興奮,一個個滿面紅光,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韓海在所有的持槍乘客集中到一起之後,向他們演示了一遍怎樣玩槍,然後分配五人為一組,講解了一番一旦交火,該如何互相掩護,如何輪流開火,以免同時打光子彈,造成火力真空。
不是很詳細地講解了一番之後,韓海又選了五個膽大心細,身手敏捷的乘客,將他們帶到了車頂上佈置,以免恐怖分子從車頂突破。
見韓海已經佈置好了,秦峰便繼續向前進發。韓海他們則耐心等待,一旦有乘客撤入這兩節空著的車廂,他們便向前推進。
當然,關於如何推進,如何尋找掩體這類戰術動作,韓海也粗略地講解了一番。
其實秦峰倒沒打算讓這些可能一輩子都沒摸過槍的乘客參加戰鬥,他現在自信得很,認為憑他一己之力,足夠幹掉所有的恐怖分子。之所以讓這些乘客也加入進來,不過是想多點威懾力,以防萬一罷了。
當然,這「萬一」在秦峰看來,也是沒可能發生的。
右手按在過道門上,陰柔的掌力將整扇門悄無聲息地震成了粉末。還沒等化為粉末的過道門四散飄飛,秦峰已甩出了四對方便筷。無聲無息中,四對方便筷穿透已成木粉的過道門,準確無誤地刺入了這節車廂中那四個已被秦峰氣機鎖定的赤日教徒眉心。
玻璃窗?v地一聲掉在一堆木粉之上,秦峰大步走了進來,當他走進之後,那四個恐怖分子的屍體才無力的倒地,鮮血泊泊地流了滿地。
輕哼一聲,以內力發出的聲音在所有乘客的耳邊炸響,將乘客們即將出口的驚呼壓了回去,秦峰剛準備開口說話,忽見眼前強光一閃!
幾乎在那強光閃起的同時,秦峰已一飛沖天,雙掌拍飛了頭頂上的車皮,騰空躍出車頂!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時才傳入秦峰耳中,強橫的衝擊波從被秦峰拍碎的車頂裂口噴了出來,混混團團洶湧的熱浪,亂射的鋼珠,橫飛的血肉!
秦峰勁隨意走,護身罡氣將衝擊波與火浪盡數排斥在外,為數不多的小鋼珠則被他避了過去。
身在空中,秦峰清楚地看到,那節車廂所有的車窗幾乎同時碎裂,玻璃片和火浪、血肉一起向著窗外噴飛,整節車廂都劇烈地顫抖著,險些脫軌而出。
火車飛速奔馳,當秦峰使千斤墜落下時,立足之處已是後一節的車頂。
他眼中噴出熊熊怒火,牙關緊咬,腮邊額角青筋暴現。
大踏步直到那被他擊出的大洞處,縱身躍了下去,放眼望去,入眼一片狼藉。
熊熊烈火,滾滾濃煙之中,只見破碎的肢體到處都是,或掛在車座上,或倒於過道間,或僕於車窗上。鮮血和腦漿濺了遍地,被火焚燒之後發出陣陣難聞的腥臭味、硫磺味。
偶爾有微弱的呻吟聲響起,叫了幾聲便歸於沉寂,在這樣猛烈的爆炸之下,實在很難有倖存者。
爆炸中心處於車廂中部,中部的幾排車座現在已經完全粉碎,只剩下漆黑的殘渣。那裡的屍體狀況最慘,幾乎全部四分五裂,無一全屍。以那裡為中心,車廂四壁遍佈呈放射狀的,小鋼珠射出的坑洞。有的嵌於鐵壁上的鋼珠之上,甚至帶著肉渣鮮血,粘乎乎的腦漿。
這種慘景,饒是秦峰殺人如麻,見了也覺滿心酸楚,直欲作嘔。
前行幾步,忽見一排車座靠背被摧垮的車座上,一對夫婦緊緊疊在一起,妻子在下,丈夫在上,丈夫雙臂張開,似在護衛妻子。在二人的身體底下,露出一雙齊踝斷掉的細嫩小腿。
秦峰強抑著心痛,伸手拉開丈夫那被削掉了小半邊腦袋,身上被射出十多個血洞的屍體,又拉開妻子那腰部破開一個大洞,掛著血淋淋的內臟,身上同樣也十多個血洞的屍體,看到了他們護衛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女孩,一個看上去才三四歲的小女孩。
孩子長得粉雕玉琢一般,漂亮可愛。父母用他們的身軀擋住了火舌,讓她的容貌身體並未有被火灼燒的痕跡。
但是此時她臉色蒼白,漂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已無半分神彩。
她單薄細小的身體上,同樣遍佈十餘血洞。那被炸彈推動的小鋼珠威力太強了,即使父母用兩具身體擋住了她,卻仍避不開她被鋼珠洞穿的結局!
秦峰顫抖著雙手,緩緩闔合上了孩子死不瞑目的雙眼。他鋼牙咬得??悚褐T,雙眼通紅如血,似要噴出火來。他全身顫抖著,就像秋風裡的蘆葦,終於從喉嚨深處生生擠出一句:「赤日教,我不滅你,誓不為人!」
秦峰怒了,徹底憤怒了。即使是面對張家那上百的槍手,他也未曾像今天這般憤怒過。畢竟他跟張家之間,是互有仇恨,畢竟是他秦峰先下手為強,幹掉了張家少爺。
但是現在卻不同,現在他秦峰好不容易坐一回火車,卻遇上了窮凶極惡的赤日教;好不容易逞一回英雄,卻眼睜睜看著整車廂的無辜百姓被赤日教炸得肢離破碎!
眼見救人即將成功,最後卻功虧一簣,這教心高氣傲的秦峰如何甘心?尤其同胞慘死異族之手,本來對異國異族並不是特別排斥的秦峰,首次感到發自心底的憤恨!
赤日教,在秦峰誓言必將其滅亡的這一天,正式踏上敗亡之途。
這時,過道口那被射得千瘡百孔的前門突然打開,現出兩個赤日教徒。
那兩個赤日教徒一個半蹲,一個直立,二人肩頭上都扛著一具火箭發射筒!
「嗖——」兩聲銳響同時響起,兩枚火箭拖著長長的火尾白煙直擊秦峰!
秦峰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已舉起了右手。
他高舉著右手,右手上刀光綻現,刀芒衝起足有十米,哧一聲將那車頂刺破。
刀芒破空,發出陣陣悶雷般的轟鳴,刀芒之上竟纏繞著道道淡藍色的電流,發出暴烈的?陞z聲。
刀芒已幻化成一柄足有十米長的巨刀!
「狂電——奔雷!」他大喝一聲,聲如震雷落地!
第十章驚心二十四小時(六)
一怒拔刀斷賊首,看我橫刀踏血來!
狂電奔雷刀,秦家霸刀必殺之刀法,出招時以大吼震懾敵心,盡吐霸氣,伴以威猛絕倫的刀芒刀氣刀意,刀猶未至,其聲勢已奪人膽魄!
秦峰右手作刀,一刀斬下。刀芒如長虹貫日,炫麗繽紛;刀勢如泰山壓頂,勢大氣沉;刀意如宇宙空曠,驚艷絕倫!
鏗——手上那巨刀化作的刀芒作驚天脆鳴,切開頂上鐵皮,如割豆腐一般將其整齊地一分為二。
兩枚火箭彈恰當其時已轟至秦峰面前不足三米處,刀芒斬落時,那纏繞著淡藍色電流的雪亮刀芒直擊火箭彈!
轟然巨響中,刀芒與兩枚火箭彈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巨爆。
這一爆,又與剛才那不知是誰引爆的炸彈不同。兩枚火箭彈都是高爆彈,熱浪噴發之時連鋼鐵都可熔化。雖然秦峰的刀氣逼得爆炸的氣浪和火焰盡數倒捲回去,將那兩名扛著火箭筒的死士瞬間燒成焦炭。
而秦峰,也被反震過來的刀氣震得倒飛十多米,硬生生撞進後一節車廂中,兩臂分開抓住過道兩旁的兩排座椅靠背,直將那兩排靠背拉得變了形狀,才萬分艱辛地停了下來。
雖然止住了身形,但以血肉之軀,全憑本身真元硬接兩枚火箭彈,仍給他造成了不輕的內傷。肺腑之間氣血翻騰,水銀一般的真元散亂無比,在經脈之中胡亂竄動。
秦峰嘴角溢出一縷暗紅的血絲,兩股力量撞擊產生的爆炸力是驚人的。雖然他護身罡氣雄厚無比,但是剛才那股反震之力乃是匯合了他的刀氣和爆炸產生的衝擊力,兩種力道融為一體,尤其是他自身的刀氣,他的護身罡氣對發自他自身的力量,防護能力大為下降。
這一震,相當於他用五成功力在自己胸口上硬生生劈了一掌!
深吸一口氣,秦峰飛快地運起心法,運轉真元,調整內息,以盡快平復內傷。
方纔的劇爆產生的後果不僅如此,火箭彈及刀氣爆發的力量,硬生生將這節車廂從中央撕扯為兩截!
咯吱巨響中,車頂鐵皮化作無數碎塊,紛紛揚揚噴上天際。車底也破成無數碎塊,飛濺了滿地。
被從中截斷的火車前半截仍保持高速向前疾衝,後半截則開始減速。因鐵軌上掉了無數碎鐵,後半截的車身搖晃不已,就像跑在滿是石子的山路上的木板車一樣,好像隨時可能脫軌而出。
後面響起陣陣驚呼聲,爆炸聲太響,整列火車上的人都會聽到,後面那些獲救的乘客自然不例外。加上車廂巨震,那些剛剛逃出生天的乘客便又心生恐懼,不顧秦峰的噤聲令,忘情地呼喊起來。
蕩氣迴腸的驚呼尖叫聲中,韓海帶著五個人端著槍衝到了秦峰身後,待看到前方正燃著熊熊烈火,一片稀爛的半截車廂,以及那漸漸遠去的前半截列車時,全都傻了眼。
「怎麼了?」韓海大聲問道。
「他們主動放棄了後半截列車,把火車從中間炸斷了。」秦峰這話不盡詳實,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那兩個赤日教的死士一見到他就立即發射火箭彈,好像已經料到他這個人不容易對付一般。
他自然不會知道,當第一次爆炸發生後,本次列車上的赤日教首領小泉古三郎已經通過加密頻道詢問了一番。秦峰雖然繳了四十多套微型話筒、耳機,但卻不知道調頻,自然無法接收到小泉古三郎的詢問。
當小泉古三郎沒能聽到後面十餘節車廂的教徒們回話時,已經明白發生了變故。而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地清除掉十多節車廂裡,全副武裝的四十多個訓練有素的教徒,令小泉古三郎相當忌憚那出手辦事的人。
像小泉古三郎這種恐怖分子,都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之輩,當即命令兩名死士扛著火箭筒去堵那神秘的殺手。
如果那神秘的殺手已經死在剛才的爆炸中自然最好,如果沒死,那就賞他兩枚火箭彈,就算把火車炸成兩截,也比讓那神秘殺手一節節車廂殺過來的好。
至於為什麼小泉這麼看得起他心目中的神秘殺手,居然要出動到火箭彈來對付,理由非常簡單——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四十多個全副武裝的教徒,又能在第一次爆炸中生還,不用火箭彈還能用什麼?
小泉倒沒想過用這兩枚火箭彈將火車炸斷。那兩枚火箭彈威力雖大,但是將火車從中硬生生炸彈還欠了點威力。但人算不如天算,秦峰霸刀已有小成,一刀之威不遜於兩枚火箭彈的威力。兩相疊加之下,竟硬生生將火車撕成了兩截。
這樣一來,雖然秦峰行藏已露,但後面那十餘節車廂裡的乘客算是真正救下了。
「你們馬上打電話求救,」此時秦峰已經調息完畢,那前半截的火車已經跑出數里開外,只隱隱開得見幾點燈光了,而這後半截火車的慣性速度也慢了下來,雖然震得厲害,好在始終未曾脫軌,「我去追火車!」
說完,秦峰縱身躍下火車,施展逍遙游輕功,足不點地一般向著那遠去的半截火車追去。
見秦峰掠下火車姿勢優雅,如御風而行,發足疾奔時輕輕一跨便掠出十多米,韓海等人頓時張大了嘴,愣愣地看著秦峰那漸漸隱沒在夜色中的身影。
良久,才有人無比激動地叫道:「華夏足球有救了!只要他參加國家隊,拿到世界盃冠軍絕對不成問題!」
又有人反對:「放屁,我看他進入籃球隊才是正行。你沒看他跳得多高麼?媽的,那種高度,絕對可以在三分線外起跳灌籃!」
「我覺得他還是該加入田徑隊。我們華夏國田徑短跑一項一直沒得過什麼獎,就他剛才那速度,拿個奧運百米冠軍絕對不成問題。嗯,跳遠、跨欄、撐桿跳、跳高等等項目他都可以參加嘛,絕對能拿到獎牌……」
身後幾人兀自爭論不休,韓海卻望著那早已看不到秦峰背影的方向,神情嚴肅,若有所思。
秦峰當然不知道後面幾個體育迷的爭論,他跳下火車後即發足狂奔,雖然方纔所受的內傷讓他功力折了兩成,所能使出的不過七八成而已,輕功速度有所減慢。但全力施為之下,比起火車還是快了不少。
他沿著鐵軌,緊盯著那飛速飆馳的火車,身子就像要飛起來一般。他出門時為了拉風,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的風衣,雖然兩次爆炸令他的衣服上多了幾道殘破的痕跡,卻絲毫無損其風度。撲面而來的寒風吹得他一頭撲肩長髮盡數向後拉直,那件風衣更是迎風獵獵,發出風扯大旗般的烈響。
「風一般的男子。」秦峰給自己現在這種狀態下了個定義,小小地自我陶醉了一把。
這一來,倒令他的憤恨消減了不少。與人對敵,最忌心浮氣燥。他剛才義憤填膺,心中氣血翻騰,滿腦子都是殺戮仇恨之念,處事不夠冷靜,方以霸刀硬接那兩枚火箭彈。
若他冷靜的話,使出天劍絕學,即使天劍剛剛入門,但也可借助天劍絕學的挪移之法,強行將兩枚火箭彈移出車窗之外,也不必正面承受那爆炸餘波,傷敵傷己。
雖然炸斷了火車好處多多,但剛才也確實是兵行險著,險象環生。萬一後半截的火車因掉落在鐵軌上的碎塊而脫軌,那他可就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真要強行切斷火車的話,還是用那霸刀絕技主動將其斬斷地好,至少不會在鐵軌上掉那麼多碎鐵,安全係數高了好多。
雖然剛才萬幸沒有出意外,但是秦峰卻也有所警覺。並不是每次都能像剛才那樣好運的,一次意外,就已經足夠讓他抱憾終生。
極力奔馳之下,秦峰離火車前半截已經越來越近,已經能夠隱隱可以看到那炸得稀爛的半截車廂了。
但當秦峰奔至離火車約兩百米的距離時,他便發現事情已經不妙。
那已變成車尾的半截車廂頂上不知何時已經架起了兩盞大燈,大燈旁赫然架著兩挺六管重機槍!十多個人影正在車頂上忙碌著,秦峰雖然眼力犀利,視黑夜如白晝,但限於角度,除了那兩挺重機槍和兩架大燈外,別人在忙些什麼卻是看不到的。
而在下方,那半截車廂中也集中了十多人,兩架六管重機槍一字排開。重機槍左右還有兩台古怪的儀器,下方是半圓形的塔座,上方則豎著兩根半米長的圓形銀白色柱鐵,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幾個人正忙著在那台儀器上的花花綠綠的按鈕上亂按,看上去好像是在調試儀器。
看清了這些,秦峰已再近五十米,離火車只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正在這時,那車頂上的那台大燈突然同時亮起,那道雪亮的光柱齊刷刷打在秦峰的身上!
原來那是兩台探照燈,強烈的光柱一打到秦峰頭上,秦峰馬上微瞇起眼睛,瞳孔微縮,抵禦突如其來的光明。
但是突來的強光還是令他眼前花白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間,上下共四台重機槍同時開火,無數子彈鋪天蓋地一般朝秦峰打來。
到底是專業恐怖分子,那四台重機槍的子彈用得就挺有名堂。每十發子彈中,有一發修正彈道的曳光彈,一發穿甲彈,一發達姆彈,一發高爆彈,五發普通子彈,一發毒氣彈!
為了對付秦峰,恐怖分子可謂下足了本錢,特種彈頭不要錢一般打出去。那毒氣彈最是珍貴,既有化學毒氣彈,又有生物毒氣彈,各種各樣的毒氣彈頭應有盡有。反正他們是恐怖分子,也不需要對環境負責,毒氣彈的子彈能有多歹毒,就造得多歹毒。
秦峰一個不慎,眼睛只剎那間失明,便已被暴雨一般的子彈兜頭罩住,圍得密不透風!
身法極盡可能地施展出來,秦峰在漫天的彈雨之中跳舞。僅能使出的八成功力火力全開,水銀一般的真元形諸體外,形成一層亮銀色,猶如液體般淌動的護身罡氣罩。
幾乎只在瞬間,秦峰便向旁邊掠出,閃電般竄出了探照燈的光圈。
但那漫天的子彈卻未完全避開,重機槍的子彈威力太大,他的護身罡氣罩即使全力開啟,或彈或震,或挪或引,將大部分子彈都彈開或是牽引到了一旁,但仍有少數子彈正面擊中了他。
只一瞬間,秦峰便覺身體如遭雷擊,數朵烈焰火花在他護身罡氣罩外爆開,那是高爆彈的威力。但這並不算什麼,真正對他造成打擊的,卻是那穿透力奇強的穿甲彈,和無論擊中目標與否,爆開後即噴出毒氣的毒氣彈!
秦峰的身子仰天拋飛出去,身上再度爆出十餘朵火花,十餘朵血花,鼻中則飄入若有若無地幾縷古怪氣體。
被打飛出去的瞬間,秦峰仍不敢相信,腦子裡只轉著一個念頭:「不可能!那兩架探照燈不可能照得那麼準!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誰能在夜色中看到我的準確方位?!」
第十一章驚心二十四小時(七)
秦峰四肢攤開,呈大字仰躺在地上,火車再次遠去。
真元疾走全身,那嵌入身體僅三兩分的穿甲彈慢慢地從他傷口上褪出,鐺鐺地掉落到滿是碎石子的地上。
吸入肺腑的幾縷毒氣還來不及造成破壞,便已被他強橫無匹的真元排出體外。
但他身邊此時已經瀰漫數種毒氣,周圍的野草樹木在毒氣的籠罩下,飛快地枯黃殘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機。
非常霸道的毒氣,強如秦峰,也不得以真元凝成護身罡氣罩,保護住裸露在外的皮膚,同時以閉氣功屏住呼吸。
外傷並不算十分嚴重,真元遊走內圈,傷口便已不再流血,且慢慢地收攏。但硬接火箭彈之後本就未痊癒的內傷卻進一步加重,再折他近一成功力。
邊恢復傷勢,秦峰邊飛快地盤算著。
以秦峰修羅魔瞳的夜視能力,自然能看出那些恐怖分子並未戴夜視儀。想來也是,赤日教恐怖分子裝上探照燈的目的,就是用突如其來的強光讓秦峰產生剎那間的失明,然後趁勢打擊。如果赤日教恐怖分子們戴上了夜視儀的話,那麼探照燈那強得熾人的光柱打出後,先瞎的反倒會是那些恐怖分子。
這一來,問題就來了。
秦峰追逐火車的時候,被探照燈的光柱打在身上時,離火車足有近一百五十米遠。這麼遠的距離,在漆黑的夜色中,誰能看到他的準確位置?如果只是瞎蒙的話,那兩架探照燈也不可能那麼準確無誤地同時打在他身上。
那麼,究竟恐怖分子們是用什麼東西發現了他的位置?又或者,究竟是誰看破了他的蹤跡?
難道是那兩台看上去像微縮版坦克炮塔的古怪儀器?難道那兩台探測燈上安裝了紅外線探測儀?
不可能!秦峰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施展輕功疾奔時,真元疾走全身,氣息近乎完全屏閉,體溫被護身罡氣隔絕,紅外線探測儀應當也探不出他的位置。
難道恐怖分子中間,有身懷絕技的強者?
這一點倒像是有可能。以赤日教的實力,與華夏政府對抗對年,被聯合國列為頭號通緝組織,卻仍對苟延殘喘,足以證明其實力強大。網羅幾個實力強勁的強者也不是難事,甚至……秦峰甚至想到了人造神。
他甚至聯想到,那個創造人造神的組織,背後就是赤日教在支持。
但他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神州殺手組織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那觸犯上帝禁區,創造人造神的神秘組織。而赤日教雖然強大,卻遠遠稱不上神秘。以神州組織遍及全球的實力,斷不會如南晨星所說,至今都沒能找出神秘組織的真面目。
他旋即又想到了在網上看到的,大和族曾經存在的一種特異的武士。
那種武士被稱為忍者,據說分為許多部落,每個部落都有其特別的能力。如伊賀、甲賀這兩部,最擅長遁術、忍法,風魔這一部最擅長技擊,火影這一部則最擅長製造各種忍具。
雖說自東瀛四島被華夏國征服,大和族絕大多數被華夏族同化之後,曾經盛行一時的忍者也已經銷聲匿跡,但網上許多人信誓旦旦地保證忍者如今還活躍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認為,大部分的忍者現在已經被國家控制,在為國家效力。他們那些神奇的遁術、忍法用在刺探情報,竊取機密,暗殺敵對國要人等等方面可以發揮出非同尋常的能力。
同樣地,也有一部分人認為,既然仍有許多大和族後裔在鍥而不捨地為所謂光復東瀛四島而戰鬥,那麼肯定也有一部分忍者仍在孜孜不倦地與華夏國作對。
落實到具體組織上,與華夏國衝突最激烈的赤日教之中,必然豢養了許多忍者。
在秦峰沒有練武之前,看到網上介紹的那種種忍者奇異的能力,也曾為之驚歎過。但當他練武有成之後,再回過頭來細想網上流傳的忍者的能力,卻只覺得好笑。想來想去,所謂遁術也只不過是隱藏形跡、屏閉氣息的法門,而忍法忍具什麼的,則只不過是相當高明的障眼法、魔術之類的了。
但對一般人來說,忍者是神秘而強大的,許多忍具的能力也是相當匪夷所思的。秦峰雖然不屑那些微末之道,但他也不能肯定,這列火車上會不會有古老而神秘的忍者。甚至於,發現他蹤跡的,就是那些忍者。
「嘿,除了槍炮能勉強傷到我,單憑武功的話,這世上有誰能動我分毫?」秦峰冷笑出聲,自地上站了起來。
內傷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恢復,外傷已無法對他的行動構成任何障礙。功力雖然折得只能動用七成,但就算他只剩下五成功力,仍可傲笑世間。
看了看瀰漫在四周的毒氣,秦峰皺了皺眉頭,這數種毒氣中說不定有能自行繁衍的生物類病毒,如果任其擴散,不知道會搞出什麼亂子。
秦峰兩掌平伸,掌心向外,默運遮天手的吸字訣,掌心微微內凹,噴出掌心外的真元立時形成兩個肉眼可見,猶如空氣波紋一般的真元漩渦。
那一雙真元漩渦瘋狂地旋轉,瞬間產生極強的吸力。正向外擴散的毒氣被這強橫的吸力牽引得向他掌心匯聚,不到五分鐘,那已瀰漫籠罩了相當大範圍的毒氣,便與空氣中的灰塵一起聚到了他兩隻手掌掌心的兩個漩渦之中。
他雙掌一合,兩團已經凝聚成鴿蛋大小,五顏六色的毒氣、灰塵混和物便聚合在一起。真元如火焰般噴出體外,他強運正在修煉,還只能在兩隻手掌上以真元化為火焰的「化鐵手」神功,將那團混和物煉為無害的氣體。
這一煉,足足花了十分鐘時間,耗了他半成真元。
耽擱了近半個小時,火車早已遠去,現在連鐵軌上都漸漸感覺不到車輪敲擊車軌的震動了。
秦峰看了看火車遠去的方向,再次展開身法,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追去。
正跑著,口袋裡來北京之前新買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看,顯示的是家裡新裝的座機的電話號碼。
「喂,誰給我打電話呢?」秦峰扯下蒙面巾,按下接聽,說道。
「啊,真能聽到秦上仙你的聲音呢!」對面傳來一個驚異稚嫩的聲音,秦峰一聽便知是段嫣然的聲音。
「呵呵,是小段啊!怎麼樣,這個『千里傳音』筒還好用吧!」
「嗯,真的好厲害!以前我聽祖爺說,天下內功最深的高手,用千里傳音之術,最多也只能將聲音傳出二十餘里。沒想到秦上仙你遠在千里之外,我們仍能用這個千里傳音筒說話,而且還不用耗費丁點內力呢!」
聽著小丫頭興奮的聲音,秦峰心情更加放鬆下來,他呵呵笑道:「這就是仙界仙器的好處。嗯,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啊?」
「我在用玄光鏡看我爺爺和他兩位結義兄弟年輕時的故事啊,今天晚上三集連放呢!秦上仙,你在做什麼?怎麼還沒休息呢?」
「我?」秦峰自嘲地笑笑,「我是勞累命,現在正追殺一批在仙界興風作浪的魔頭。」
「呀!」段嫣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怎麼樣,他們厲害麼?你有沒有受傷?」
秦峰有些飄飄然,小丫頭還挺關心我的嘛,「他們的功力並不怎麼厲害,但是手中有非常厲害的仙器。威力比六脈神劍啊,降龍十八掌什麼的要大上好多倍。不過不要緊,我是誰?我是仙界第一高手秦峰秦上仙啊!他們仙器再厲害,我只用一雙肉掌,也能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嗯,那你小心一點哦。」
「沒問題。你那幾位仙女姐姐現在都在做什麼啊?」
「她們說要爬上一種叫做『網』的東西跟人聊天。但是很奇怪,我剛才去看了一下,發現她們沒有爬在網子上,而是坐在椅子上,對著一種比較小的玄光鏡,在一塊有很多小格子的板上敲敲打打呢!」
「呃……」秦峰哭笑不得,「那有空的話,讓她們教教你怎麼用那東西。對了,你現在幫我把南晨星叫過來,我有事情問她。」
「噢,好的,稍等一會兒。」
過了一陣子,電話那頭傳來南晨星的聲音:「喂,有什麼事?」
「我坐的這列火車遇上了赤日教劫車,他們想在北京西站將這列火車引爆。我已經跟他們交手了,救下了十多節車廂的乘客。但是現在我遇上了點兒麻煩,你知不知道赤日教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比如說,有沒有人造神或是忍者在為他們效力?」秦峰也不客套,直接就切入主題。
「赤日教?很有名的恐怖組織哦!」頓了頓,南晨星接著說道:「赤日教的組織很嚴密,內部情況我不大清楚。不過赤日教中應該沒有人造神才對。忍者倒是有一些,但據我所知,忍者的功夫多是障眼法,對你應該構不成威脅才對。」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問題是我剛才差一點就掛掉了。」他把剛才遇到的情形向南晨星細說了一遍。
「嗯,我想起來了,赤日教中好像還有一種非常古怪的生物……你聽說過吸血鬼沒有?」
「吸血鬼?西方魔幻故事裡的生物,世界上並不存在。」
「不錯,吸血鬼本身是不存在的。但是吸血鬼和神一樣,都是可以人造的。亞馬遜有一種吸血蝙蝠,體型龐大,喜歡生吸動物鮮血。後來聽說有某個瘋子生物科學家,用基因嵌入的技術,把那種吸血蝙蝠的基因嵌入某些體質特異的人類身體中,融合之後生出了吸血蝙蝠的物種特性。那些被融合吸血蝙蝠基因的人類,不僅變得以血為食,還擁有非常強的再生能力,且可以像蝙蝠一樣發出超聲波,雖然沒有攻擊性,但是在黑暗中卻比紅外線探測儀還好用。」
「操,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瘋子科學家?」秦峰咒罵了一句,「那麼人造的吸血鬼咬人後會不會傳染?他們是不是和小說裡面說的一樣,不老不死,魔力無窮?」
「那倒不是,人造的吸血人除了再生能力強悍,力量比普通人稍大一點之外,其它的和普通人差不多。他們不怕陽光,只是因為蝙蝠的物種特性,比較討厭陽光而已。他們咬了人也不會傳染,但是後代可以遺傳。加以訓練的話,會是非常好用的夜襲戰士,但也並不比普通人類強多少,對你來說,殺他們容易得很。」
「你的意思是,剛才發現我行蹤的,可能就是吸血人?」
「只有這個解釋才行得通。在吸血人的超聲波之下,你幾乎是無處遁形,除非你躲在林子裡,像樹一樣一動不動。你要小心了,如果火車上真有吸血人的話,你輕功再好,也躲不過他們的監視。要知道,吸血人的超聲波是無死角擴散的。」
「拷……媽的,那我就跟他們明刀明槍地幹!我還不信了,憑我秦峰的絕世武功,區區幾個恐怖分子還能把我怎麼樣!」秦峰現在已經好了傷疤忘了痛,忘了剛才已經傷在赤日教的打擊之下了。
「你要小心一點,根據我的情報,赤日教除了吸血人之外,還有幾種特種人類。那幾種特種人的資料連我都沒有,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能力。但可以肯定的是,赤日教絕不是一般的恐怖組織,他們能在我國政府的強力打擊之下生存這麼久,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好了,多謝你的關心,我會小心的。」頓了頓,秦峰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別忘了,我可是警察哦!」
「可是吸血人這種匪夷所思的物種,應該不會是一個小警察能夠知道的吧?就算我國政府有吸血人的資料,應該也不會流傳出去的吧?」
「呵呵……補充一句,我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警察。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少得可憐。」
秦峰笑了笑,沒有追問下去。南晨星的能力秦峰早就覺得不簡單,手上掌握一些不可能流傳於外界的資料也不奇怪。現在南晨星不對他說實話,不代表以後不會說實話。秦峰相信,總有一天,他能夠弄清楚南晨星的底細。「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得抓緊時間做正事了。再見。」
「嗯,再見。」
掛斷了電話,秦峰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真是越來越好玩了,赤日教,你們中間,到底還有什麼特種人類呢?把野獸的基因嵌入人類基因中,好像也只有你們才做得出來了!」
第十二章驚心二十四小時(八)
「首領,是否派出天照神戰士?」面對助手楓本葉的詢問,今年三十四歲的小泉古三郎皺起了眉頭。
他本來就是這列火車的車長,甚至火車上的大部分工作人員、乘警都是赤日教徒。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車上安排好那麼多武器。為了這次行動,他已經足足策劃了三年。
三年前,赤日教華南區的魁首,渡邊橋三被華夏政府逮捕,赤日教策劃多次營救行動均告失敗。在數次營救未果之後,身為華南區第三領導人的小泉古三郎開始策劃一次足夠震驚世界的恐怖活動,並打算以此為要脅逼迫華夏政府放人。
在這個時代,大和族基本上已經與華夏族融合,這為那些矢志恢復大和族,光復東瀛四島的大和遺民提供了掩護。在華夏國中,有許多隱藏得非常深的赤日教徒混進了華夏軍政兩界,擁有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和不小的潛勢力。
在商界,赤日教也擁有相當強的勢力,甚至一些國際上知名的豪富巨商,都是有著華夏國身份的赤日教徒。
小泉古三郎正是憑助這龐大的關係網,混進了鐵路部門,花了兩年時間,成為列車長。然後逐步將一些擁有華夏身份掩護的赤日教徒引進了鐵路部門,開始這樁世界級恐怖大案的前期準備。
經過長達三年的策劃,小泉古三郎及其下屬終於在今天成功脅持了這列開往北京西站的火車。本次列車計有乘客兩千八百餘人,其中不乏在華夏國軍、政、商三界以及娛樂界都擁有相當影響力的一些名人。
小泉打算以這次列車上的乘客為人質,向華夏政府要求釋放渡邊橋三。如果在限定的時間內沒有答覆的話,除了在北京西站炸掉這列火車之外,他還打算憑借事先準備的強大火力,在華夏首都製造一場混亂。
按照小泉的設想,足足兩千八百多人的乘客,已經足夠華夏政府下定決心放人。一旦這兩千八百多人葬身火海的話,華夏政府勢必承受國際國內輿論界的巨大壓力,甚至影響華夏政府的威信,動搖華夏政壇。
為什麼要選擇火車作為脅持的對象,也是有道理的。
首先,控制一列滿員的列車的話,就可以一次性控制數千平民的性命。
其次,華夏政府如果打算派出特種部隊強攻營救的話,高速奔馳的火車將使他們的營救行動無法順利展開,華夏國世界知名,號稱世界前三的特種部隊無法發揮出其強大的戰力。
第三,萬一行動中遇上不可逆轉的意外,致使行動失敗的話,參加這次行動的赤日教骨幹及重要的作戰部隊,可以在鐵路沿線隨時下車,避免華夏政府的圍殲,保存有生力量。
在出站兩小時後,小泉正式脅持本次列車。完全控制住列車後,小泉通知華夏政府,向華夏政府正式提出要求。並且警告華夏政府,如果想在鐵路上攔截,或是將火車扳到岔道,令其無法抵達北京西站的話,將採取凌遲的方式虐殺俘虜。
然後小泉將火車上的那些在各界擁有一定社會影響力的名人集中到餐車中,逼迫他們與政府通話,以此向政府施加壓力。
六小時後,北京方面正式給出答覆,懇請小泉冷靜下來,並說明現在正在開會研究如何釋放渡邊橋三,並且希望和平解決這次事件。
小泉知道華夏政府不會輕易釋放渡邊橋三,北京方面給他的答覆不過是托詞。
渡邊橋三身份敏感,是赤日教自魁首以下九大副魁中的一人,手上掌握了大量赤日教機密。對華夏政府來說,渡邊橋三對於他們對付赤日教有著相當重大的意義。而對赤日教來說,渡邊橋三必須營救,如果營救不成功的話,也必須將其抹殺,以防機密外洩。
雖然從渡邊被捕後三年,赤日教華南區隱藏於華夏軍、政、商三界中的骨幹未曾受到清洗來看,渡邊並沒有洩露他手頭上掌握的機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渡邊能保守秘密多久?
所以這次行動對小泉來說,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北京方面沒有誠意是他意料中的事,在華夏政府答覆之後,他立即聯繫了世界上最著名的幾大媒體,並和他們進行了可視通話。
利用國際輿論給華夏政府製造點壓力,將會為這次行動更添幾分勝算。
但是,就在小泉認為事情已盡在他掌握中的時候,一聲爆炸傳進了他耳中,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集中了大半乘客的後十幾節車廂的赤日教徒全部失去了聯繫。
小泉當機立斷,派出兩名死士攜火箭發射筒去進行打擊。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更令小泉驚訝萬分,從那兩名死士身上攜帶的微型攝像頭傳來的畫面上看到,那個蒙著臉,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居然徒手接下了兩枚高爆火箭彈,將火車硬生生截成了兩段!
從耐高溫的攝像頭被徹底燒燬前發送回來的圖像看來,那個該死的蒙面人,徒手接下了兩枚火箭彈之後居然還沒死!
驚訝萬分的小泉預感到那人可能會繼續追擊火車,便安排了大量火力佈置在列車車尾,還將無比珍貴的,由赤日教本部派來的兩名暗夜君王派了出去,讓他們負責掌握那可能追來的蒙面人的行蹤。
為了這次行動,本部給他派來了八名天照神戰士。其中兩名暗夜君王,兩名狼嚎鬥士,兩名雄獅王,兩名叢林王蟒。這八名珍貴無比的戰士,是打算用在最艱難的時刻,作為一支奇兵發揮莫大的效用的。
在派出那兩名暗夜君王后不久,小泉便接到消息,已經擊中那徒步追來的可怕蒙面人。小泉鬆了一口氣,但過去不到一個小時,那兩名暗夜君王又發來消息,在火車尾部千米左右,又發現了那人的蹤跡。且速度絲毫不減,正逐步接近中。
小泉剛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同時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在他的記憶中,與赤日教戰力最強的天照神戰組交手多次的華夏秘局成員中,絕對沒有像今晚遇上的那蒙面人那樣可怕的男人。
「難道……是人造神?」小泉腦中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但他馬上否定了自己這想法,華夏秘局中至今未曾發現有人造神,那蒙面男人不可能是號稱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人間凶器」的人造神。
當他的助手,負責本次行動具體作戰方案的楓本葉知道那蒙面人再次出現的時候,便立即請示請示道:「首領,是否派出天照神戰士?」
「再等一等。」小泉皺了一陣眉頭,說道:「磁爆炮塔還沒開炮,如果那蒙面人連磁爆炮塔都打不死的話,再派天照神戰士。」
等了十五分鐘左右,兩名暗夜君王傳來消息,那蒙面人在距火車兩百米左右時,被兩架磁爆塔開炮擊中,倒地不動,生死不明。
「媽的……」秦峰張開嘴,吐出一口白煙,咒罵了一句。
他再一次四肢攤開,仰躺在地上,全身的衣服已經殘破不堪,活像剛從火海裡跳出來一般。臉上、手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那塊蒙面巾早已粉碎成塵。
身上的肌肉有些麻痺,尤其是雙腿,抖得跟打擺子似的,似乎完全不受控制。但這種感覺好像又很爽,尤其是當他的真元在雙腿經脈上運行時,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比夢遺還要舒服。
在從南晨星那裡得知火車上有著在夜晚佔盡便宜的吸血人之後,秦峰調整了策略,以奇快的身法,呈不規則的路線運動。那樣的話,即使吸血人知道了他的行蹤,探照燈也無法準確地打到他身上來,那四挺重機槍也就沒辦法瞄準,就算僥倖瞄準了,他也能在對方開火之前先行避開,斷不會有剛才那種突然被襲的措手不及感。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赤日教恐怖分子這一次並沒有用重機槍進行彈雨覆蓋。
開火的是那兩台炮塔狀,上面各有兩根金屬管的古怪儀器。當秦峰接近火車兩百米以內之後,那兩古怪儀器從它們上面的兩根金屬管上,射出了兩道電弧。
電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儘管在那兩台古怪儀器上方的金屬管開始蓄電發亮的時候,秦峰就已經提高了警惕,作好了準備,但是當兩道電弧射出來之後,他還是沒能避開。
電弧好像可以追蹤,在空中劃過弧形的軌跡,擊中了正準備騰空躍起的秦峰小腹和左大腿上。
秦峰被強力的電流貫體,生生擊飛出五十米開外,強大的電流擊破了他的護身罡氣,將他全身的衣服燒燬近半,將他的肌肉擊得近乎完全麻痺。
足足調息了近一個小時,秦峰的肌肉才恢復知覺,電焦的皮膚也漸漸脫落,被秦峰強橫無比的真元催生出一層嫩皮。
再次吐出一口濁氣,秦峰坐了起來。
「嘿嘿,因禍得福啊!」秦峰嘴角泛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那兩道電弧雖然拖延了他近一個小時,但是被護身罡氣弱化的電流在進入他體內之後,與他的真元融合,刺激了他身體細胞的活化能力,竟莫名其妙地使他擁有更加強橫地恢復能力。
剛才受的內傷也在這一個小時的調息中完全恢復,功力恢復至十成。
當然,並不是每個人被強力電流打一下都會有他這種效果。如果不是他的武功步入天道之境,真氣轉化為真元,體質早已進入先天無垢的境界的話,被那兩道電弧擊中,此刻只怕早已變成一堆焦炭。
內視之下,秦峰馬上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欣喜之餘,便說出了剛才那一句話。
他站了起來,望著火車遠去的方向,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那四挺重機槍已經威脅不到他了,但是那兩台古怪的儀器卻不好對付。雖然對他構不成致命地傷害,但是那兩台儀器發出的電弧近乎百發百中,打中一下就能讓他失去很長時間的行動能力。他輕功再快,也快不過電。
如果對方夠聰明的話,在他被電弧擊中,動彈不得的時候,派出殺手來對著他近距離用火箭彈轟擊,他再神勇,恢復能力再強,恐怕也只有一命嗚呼。
但是對秦峰強得超乎想像的能力隱隱的恐懼,讓小泉失去了除掉秦峰最好的機會。如果他聽從助手楓本葉的意見,派出一兩個天照神戰士,趁秦峰被電弧打中躺在地上調息的那段時間突然襲擊,秦峰就算有九條命也得丟了。
「該怎麼對付那兩台放電的玩意兒?」上了一回當,秦峰當然不願再上第二回。他慢慢地向著火車馳去的方向踱著步,心裡冥思苦想著。
忽然,天空中傳來一陣輕微的轟鳴,他抬頭望去,只見後方的天際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架直升機。
那直升機離地面兩百餘米,上面的探照燈正沿著鐵軌探照著,飛行的速度不是很快。
「飛這麼慢追得著火車嗎?」秦峰不滿地嘀咕著,雖然相距甚遠,但秦峰還是看清了飛機上印著的華夏軍隊的軍徽。他無情地諷刺著飛機上的乘員們:「明顯沒有火車,還照個屁呀!」
這時,飛機已經飛臨他的頭頂,那道探照光柱也照到了他身上。
抬手遮住強烈的光柱,秦峰低下頭,扯下一片破碎的衣襟,再次將臉蒙了起來。
本以為飛機很快就會過去,誰知那直升機居然懸停在他上方,光柱將他死死地罩住不動了。
「我是好人……」無奈之下,秦峰抬頭向上方說了一句。內力傳送之下,他說話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飛機上乘員們的耳朵裡。
飛機上幾乎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唯有一個人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聽到這句話後絲毫沒有驚異之色,抓起喇叭向下喊道:「我是韓海,我是韓海!是你嗎?我們來支援你了!」
「哦?韓海麼?連直升機都調來了,看來剛才不是在找火車,而是在找我啊!」秦峰心道,抬頭說道:「是我。火車上的人怎樣了?」
韓海不知道秦峰的名字,但秦峰知道韓海問話的意思,而韓海也知道秦峰回答的意思。
韓海答道:「已經派車來接了,武器也已經全部收繳,除了剛才意外傷亡的乘客外,所有人都很安全。我們現在來接你……」說罷,直升機緩緩向下降落。
秦峰現在所處的地段是在一段山區,鐵軌四周沒有平坦的地面,當飛機落到離地面十餘米左右的時候,一架軟梯垂了下來。
秦峰笑了笑,騰空躍起,直接躍進了機艙門中。見秦峰突然飛一般地跳進來,機艙裡的人都嚇了一跳,唯有韓海笑瞇瞇地看著秦峰,說道:「輕功不錯。聽說你是小李飛刀的傳人,外號小李飛吻?」機艙裡頓時笑作一團,其中竟有女子銀鈴一般脆爽的笑聲。
秦峰循聲望去,只見除了駕駛員外,機艙中還有六個人,其中有一個一頭短髮,身著迷彩裝,全副武裝的妙齡少女。
那少女皮膚微黑,想來是日夜操練暴曬所致,但看上去卻十分光滑。明眸皓齒,唇櫻瓊鼻,眉宇間透著一股飆爽的英氣,笑起來便三春盛開的桃花,漂亮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
見到美女,秦峰精神大振,向她伸出手去,眼角眉梢儘是笑意:「小姓李,李鋒華,小李飛刀三十二代傳人。請教兵妹妹尊姓大名?」
那兵妹妹咯咯一笑,伸出手來,和秦峰握住:「久仰小李飛刀大名,我叫龔雪慈。」
秦峰緊緊握著她的小手,手背很嫩滑,手心雖然有幾分繭子,想來也是常年握槍所致,但絲毫不影響整隻手的質感,摸上去很有感覺。
饒是美色當前,秦峰卻也沒忘了正事,在兵妹妹小手再摸兩把之後,轉過頭,對機艙裡其餘的人視若無睹,一臉嚴肅地看著韓海:「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軍人。」
韓海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剛才人太多,身份必須保密。現在正式自我介紹一下,韓海,軍刀特種部隊上校。這幾位都是我的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