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凶星(破軍傳奇) 作者:rox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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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rtt574 2007-10-31 00:03:2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3 393414
huro 發表於 2008-4-23 23:08
第二十二卷 撲朔迷離 第372章 反敗為勝


  「你,你,你……」帝武櫻指著自己的師傅,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薑還是老的辣,帝武雄風雖然也是同樣失態,但馬上就恢復了正常,沉聲問道:「鷹兒呢?你把他藏到哪兒去了?」

  破軍在剎那間的愣怔後,更多的卻是明語。迦摩羅這個名字本來就不太適合女人,他穿著那從頭蓋到腳的披風,想必也是為了掩蓋他那臃腫的體型。帝武鷹果然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他一直潛伏在帝武王國的皇宮內,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陰謀?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同樣也救了你的兒子帝武鷹的命。」如果不是看他的肚子,迦摩羅倒可以算的上是破軍有史以來見過的最俊秀的僧侶,雖然沒有帝武王族那樣的完美無匹,可是他的眉目間,卻覆蓋著一層明麗的智慧光芒。寬闊的額頭和豐厚的耳垂,無一不顯示出一種瑞祥的寶相。

  只是,他的內心,也如同他的外表一樣高尚麼?

  「櫻兒,火靈教教規的第一條是什麼,你還記得麼?」迦摩羅轉向帝武櫻,柔聲問道。

  「但凡火靈教的教眾,在任何時候,都應以教主的命令為第一準則……」帝武櫻顯然還沒有從那巨大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神情還有些愣怔。

  「那麼,我命令你,立即殺了你身邊的那個男人。」迦摩羅豐厚的紅唇中,吐出如同梵音仙樂一般的聲音。

  殺了破軍?帝武櫻的眼睛猛然睜大,驚恐的搖頭退後。「不,這不可能。」

  帝武櫻的反應顯然讓破軍比較滿意,可是迦摩羅卻因為她的話,眼中泛起一陣森冷地殺意。「修煉紅蓮業火的大忌。就是牽掛兒女情長,既然你下不了手,那麼師傅就幫你除去這個小子好了。」

  「不行。」帝武櫻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勇氣,竟然橫開手臂擋在破軍身前,一副母雞護雛的樣子。

  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把自己當作不會還手的靶子也就算了,連帝武櫻都將自己列入被保護者的行列,這是破軍所無法忍受的。破軍輕輕的推開身前的帝武櫻,無論什麼時候,他都還不需要自己的女人來保護。

  「我聽說在某些效仿古風的王朝裡。會有一種特殊的人存在。」破軍的語調中,破天荒的沒有縱橫天下的霸氣,反而充斥著一種冰冷的詼諧,「有的男人被閹割之後。通常就會白面無鬚,喜歡塗脂抹粉,說話也是一股娘娘腔。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種人好像叫太監。」

  說完這句話之後,破軍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迦摩羅一會兒。眉目間一副很迷惑的樣子,「太監我倒是見過幾個,但是懷了孕的太監,我還是第一次見。」

  破軍的描述異常形象,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地點和人物都不太合適,帝武雄風幾乎就想要爆笑出聲來。可是,但他看到迦摩羅手指上熊熊燃燒著的紅蓮業火時,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身為帝武王國的國君,從先輩流傳下來的祖籍中。他非常清楚的瞭解這種「聖火」的等級和能量。這是一種超脫於這個世界所有魔法能量的火焰,連火焰巨靈都無法抵禦的火焰。他也清楚地看見過自己的侍衛。由於觸犯了面前這個「火靈聖女」的威嚴,被紅蓮業火燒進了六道輪迴的淒慘景象。

  這一次,出現在迦摩羅手指上的火焰,卻是破軍和帝武雄風都未見過的。那一朵碗口大的紫色蓮花並不是由火焰分子組成,一朵朵無風自曳的紫色小蓮花帶著奇異的光芒轉著,形成了這朵密閉紫蓮的花萼於花瓣。

  迦摩羅並沒有將那朵紫色蓮花拋向破軍,而是將它拿在手裡,輕輕的揮舞著。隨著他優雅的手勢,那緊閉的紫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綻開,一層又一層的花瓣在怒放後黯然掉落,融進迦摩羅腳下的地板中。

  那紫色的花瓣融進地板後,就立刻在破軍的神識中消失得霧隱無蹤。破軍將帝武鷹推離開自己的身邊,利用空氣之獄在自己的腳下堆砌了一個無比凝實的台階。熟悉火蓮業火特性的破軍並不認為搶先攻擊,或是直接逃跑會讓自己搶佔一定的先機。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自己的元慎重的陰陽輪,來吸收這朵奇異紫蓮的能量。在這期間,一絲一毫精神上的鬆懈。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疏忽。

  碗口大的紫蓮花苞很快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層,隨著最後幾片花瓣的展開,一絲奪目的金光從中投射出來,幾根糾纏在一起的金光花蕊,在迦摩羅的催動下,如離弦之箭一般,分別向破軍的四肢以及印堂飛射而去。

  與此同時,那些掉落在地的紫蓮花瓣忽然從地面上浮起,在破軍的身邊形成合圍之勢。脹大了上百倍的花瓣在花蕊射入的同時,瞬間合攏為一個花苞。毫無疑問,破軍在此時正代替了花蕊位置,被它們包在了中央。

  「不要。」帝武櫻尖叫一聲,猛地向那個巨大的紫蓮花苞撲去。早有準備的迦摩羅在她剛要動作的時候,就擋在了她的身前,「你很清楚,那是終極的火蓮業火,碰一下就會墜入最低道中,難道你不想要命了嗎?」

  在那些紫蓮花瓣剛剛包裹住破軍的時候,帝武雄風愣了一下,但猶豫了一剎之後,他卻毫不遲疑的舉起了手中的雷槍,怒喝一聲,向那朵仍然漂浮著的紫蓮扎去。

  「見鬼。」帝武雄風的這一下,倒是出乎迦摩羅的意料之外。只是,這個老傢伙現在還不能死,迦摩羅只有拼著手臂骨折的代價。堪堪將帝武雄風的雷槍碰撞地偏離了方向。

  「你們都瘋了嗎?」徹骨的疼痛讓迦摩羅慈悲的面孔有些扭曲。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這個半路跑出來的小子打擾了他的計劃。天地元氣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廢物,本身是火靈的帝武鷹才是他保命的根本。而發生了這種事情後,想要威脅引誘帝武櫻繼續修煉火蓮業火。帝武雄風就是不可缺少的肉票。可是,這帝武一家似乎都對那小子有著無比強烈的感情,竟然都爭著要跟他一起去死?

  此刻,帝武雄風的心中,承載的卻是慢慢的愧疚。明知道將破軍引來,他會是死路一條,可是為了自己最後的兒子帝武鷹,這位君王卻不得不做出違心的事情。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到帝武鷹傷心欲絕的樣子,他大致可以猜出這一路上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在他的心中比帝武鷹還要重的話,那麼,這個人,非帝武櫻莫屬。

  兒子的性命。與女兒的幸福同樣重要。帝武雄風在最後關頭下定決心,他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回破軍的性命,將女兒的幸福與生命,一同押在破軍身上。對這個一直在創造奇跡的年輕人,帝武雄風充滿著無窮無盡的信心。

  只要紫蓮還沒有墜地。那就證明破軍還在裡面苦苦掙扎未曾死去。身後的本命守護鷹仰天一聲長嘯,帝武雄風再次奮起精神,將手中的雷槍一破為二,想要利用他地級武士的肉體力量與毅力,硬生生的在紫蓮上撬出一條縫隙。

  這樣的雷霆一擊,迦摩羅自認絕對接不住。不過,他還有另外一個殺手鑭,在帝武雄風動作的同時,他悄悄的在帝武櫻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父親?」

  一聲嬌柔的呼喚。將帝武雄風原本不可違抗的氣勢打斷。帝武櫻不可思議的眼光望向了帝武雄風,迦摩羅那簡短的幾句話。將她本就混亂的心思攪成了一鍋熱粥。

  二十多年來,這是第一次聽到女兒叫自己父親……帝武雄風向帝武櫻投過一抹安慰的笑容。這一下,連這一生最後的一絲遺憾後已經煙消雲散,帝武雄風所凝聚起的力量,分明已經超越了地級青銅階的標準,達到了白銀階的水平。

  雖然相認得極為倉皇,但是血脈間緊緊相連的感覺,讓帝武櫻毫不猶豫的撲過去抓住了帝武雄風的脈搏,「不,你不能去……」

  帝武雄風輕輕的撥開了帝武櫻的小手,「相信我,我會把你的駙馬完完整整的還給你,我的小公主。」

  一面是自己的愛人,一面是自己剛剛相認的父王,帝武櫻痛苦的握緊了雙拳。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墜落下來。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陷落在那朵紫蓮中的是自己……

  「我說,我還沒有死呢,你們哭什麼哭?」在帝武雄風與帝武櫻相對落淚的同時,破軍的聲音,從那朵不斷旋轉的紫蓮中透了出來。

  三個人的眼神,不約而同的望向在御書房中央仍舊旋轉不已的紫蓮。那朵已經有一人多高的蓮花,一邊旋轉,一邊緩緩綻開著,破軍身影,從那綻放的蓮花中顯現出來,他的手上,拿著一枚紅黑相間的奇異輪盤……

  御書房外的侍衛們,依舊目不斜視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可是,每個人的內心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都隱約猜到了一些。現在,聽著御書房裡傳來的噼裡啪啦的重物倒地的聲音,還有清脆的鐵器擊打在皮肉上的聲音,每個人的眼睛都微微抽搐著。如果不是帝武雄風下令,無論發生任何情況都不許進入的話,這些侍衛恐怕早就一窩蜂的衝進去了。

  似乎是過了一年那麼久,又似乎是只過了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御書房的大門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啟了。帝武雄風從那開了一條縫的門內擠了出來,召過自己的貼身侍衛,急匆匆的往御書房後議事國教的領域內走去。

  眼尖的侍衛從那門縫中看到一個人,一個看不清面目的,身穿紅色外衣的人。他面朝下趴在一灘紅色的血泊中,在他的身邊,站著滿臉的怒氣還沒有消褪的破軍,而他的另一邊。則蹲著沒有戴面紗的帝武櫻。

  一直聞說議事國教的聖女貌若天仙。這猛的一眼,雖然只看到了側面,但也夠那個侍衛驚艷不已了。那近乎完美的曲線額頭,微微蹙起的娥眉,還有那因為大喜大悲而紅了的眼眶,無一不讓人想要將她捧在手裡,好好愛戀。

  坐在十六匹迅龍拉成的奔雷雲蓋輦上,享受著萬千帝武王國民眾的歡呼與愛戴,破軍心中更多的不是風光。而是一絲絲的垂憐與無奈。

  一直都覺得帝武櫻是一個任性得有些過頭的女孩子,卻沒有想到,她還有如此善良而執拗的一面。大概女人都是這樣,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會用記憶中他的好,來抵消他現在所犯下的過錯。破軍安然無恙,而迦摩羅一來是自己的就命恩人,二來是自己的授業恩師,帝武櫻躊躇良久。還是決定放過他,即使他先前就下自己的動機並不純潔。

  相對於帝武櫻的仁慈,破軍對迦摩羅,可沒有絲毫的婦人之仁。迦摩羅的那朵終極紫蓮,差點兒要了破軍的命。還好,在關鍵時刻,破軍元神中的側地尺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他精確地測量出那些紫色花瓣還有金色花蕊來勢的先後急緩。那些近乎瞬間的空隙,給了破軍轉化吸收終極紫蓮能量的機會。

  只不過,那一奪紫蓮,幾乎就要將無法立即產生質變的陰陽輪給撐破。還好。已經完全被驚呆的迦摩羅肉體強度並不是很強橫,將他爆揍一頓的破軍,也算是解了心中的郁氣。

  迦摩羅那有如孕婦一般的肚子並不是天生的,讓破軍有些訝異的是,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僧侶,竟然是個活了數萬年的老妖怪。他來自第四位面的一個名叫異禪宗的組織,而那個組織,也是在萬年前針對巨靈一族陰謀的參與者。

  但是,也許是他們那種趕盡殺絕的行為引起了空間法則的憤怒,在一千多年前,第二位面裡所有的天地元氣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消失了個乾乾淨淨。失去了目標的各界強者們紛紛失望的回到了自己原先所屬的下層位面,而陷落在蠻神平原中的迦摩羅一眾,也就被他的教派遺忘在了第二位面。

  蠻神平原中的蠻荒獸人,是第二位面的原居民中,罕見的願意無償幫助巨靈一族的異類。迦摩羅在激戰中,被八級冰霜巨靈長老莫拉閣透支本命元氣的冰魄彈打中,靠著炙紅之披風的隱身隔絕功能,才從那滿山遍野的獸人中脫圍而出。

  受了內傷的迦摩羅承受不了回去自己位面的天劫,只好在火系巨靈和帝武王國拼的兩敗俱傷之際施以援手,從而得到了議事國教教主這樣神聖的地位。

  幾千年來,他一直在帝武王國裡挑選那些在聖戰中沾染到火系巨靈體制的小孩,培養他們修煉紅蓮業火,在修成之後吸乾他們所有的能量,以中和自己被壓制在腹中的冰魄寒氣。知道二十多年前,他發現了帝武櫻。有了帝武櫻這樣天生的火靈體制,只要她能修煉到終極紅蓮業火,迦摩羅就有了痊癒的希望。

  當然,讓迦摩羅痊癒好友另外一種方法,就是破軍現在要去辦的事情,在蠻荒獸人的領地裡,找到當年受了重傷的莫拉閣,從他手中得到冰霜系巨靈的聖物冰魄銀針,將迦摩羅身體內的寒氣吸取出來。

  這任務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以人類的身份進入獸人的領地,必然會遭受到重重阻礙。但是以破軍的速度,和他身體內源的力量,想要在一堆獸人和一個身受重傷的冰霜巨靈的手裡搶東西,也並不是毫無可能的事情。

  當然,破軍是絕對不可能專門為了迦摩羅跑這一趟的。那個莫拉閣應該是現在還生活在破軍體內世界裡的冰霜巨靈絕、壁、懸、壑的長輩,幫他們走走親戚也是破軍分內的事。而破軍的最終目的,則是越過滿身平原後的南部叢林。

  在閣的敘述中,在聖戰中戰敗的各系巨靈都聚集在那片最南部的叢林裡,那麼,在他們其中,總有人瞭解一些關於第二位面天地元氣消失的原因。將火焰北極熊的魔核交給帝武鷹的同時,破軍就確定了自己的下一個目的——找到那片自己曾擦肩而過的天地元氣石構成的空間的秘密,盡快吸收到足夠的天地元氣,解開暗魔城的禁制,與自己的女人與兄弟們團聚。

  至於在這過程中,他將遇到怎樣能力的強者,那已經不在破軍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在他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凡是有膽子擋在自己前面的人,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huro 發表於 2008-4-23 23:08
第二十二卷 撲朔迷離 第373章 月神湖傳說


  蠻神平原位於帝武王國南側,中間相隔著月神湖泊,是第二位面原著居民所佔據的最大的一塊領地。

  蠻神平原的主人蠻荒獸人,同樣也是第二位面原著居民中最為蠻橫愚昧的種族。除去因為獸人不習水性,使位於正北方的帝武王國免於連年戰火之外,接壤於蠻神平原東西南三面的國家,無一不受到這些天生勇猛好戰的野蠻人的侵略。

  走出帝武王國國都外後,破軍恢復了常人的打扮,騎了一匹常見的軟骨馬,行走在通向月神湖泊的道路上。

  當然,軟骨馬並不是說那匹馬癱軟如泥,連行走的能力都沒有。這軟骨,只是相對於軍用的專業馬匹骨馬而言。骨馬的皮膚於它的骨骼一樣堅硬,即使是直接用兵刃去砍,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白痕。再者,骨馬的長相及猙狑,一張長長的馬臉上滿是骨片,怎樣也不會給人以溫順之感。

  現對來說,作為民眾日常所有的軟骨馬就要溫順得多了,除去防禦負重和奔跑能力不及骨馬之外,也算是第二位位面裡的第一大交通運輸工具了。

  一路上草長鶯飛,溫潤的陽光酥散的照在破軍身上,蒸騰起一股融融的暖意。第二位面裡的四季區別非常明顯,此刻,和熙的春風就像是少女的柔柔的手,悄然撫摩著破軍鬢邊散落下的碎發。

  這種觸感讓破軍想起了帝武櫻,那個異常生澀卻可愛的女孩子。這次。在離開帝武王國皇宮時。帝武櫻幾乎完全模仿了那只巨型章魚軟啪啪的功能,不用吸盤也牢牢粘附在破軍身上。最後,還是破軍將她一直垂埏的朱雀鎧送給他,才暫時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朱雀鎧送給天生火靈體的帝武櫻,也是再合適不過。

  帝武櫻肯乖乖的留在帝都,還有一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她曾經的師傅迦摩羅。被破軍一頓毒打後,迦摩羅此時的身體狀況,足以用病入膏肓來形容。怕他不死心還要暗害帝武櫻。破軍乾脆用源的力量,在他的身體內又下了一道禁制。這道禁制讓迦摩羅原先的傷勢雪上加霜,每天都得依靠帝武櫻向他的體內輸入不多不少的那一點點火靈氣息,才能維持住他的生命。

  「前面那個騎馬的,趕緊下馬趴在地上,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沒有金銀珠寶,最差銅幣也可以。那些破衣襤褸的我們不要,發霉的乾糧你也可以自己留著……」

  一陣頗有氣勢的吆喝聲打斷了破軍的思路。自馬背上抬起頭來。破軍的眼簾中印入了十來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第二位面的強盜們似乎生活都不錯,個個膘肥體壯。手上拿的開山刀也是白銀吞口的。

  「說你呢,看什麼看?沒有值錢的東西,把你那匹馬留下來也行……」為首的強盜越說越小聲。面前的這個男人,在抬起頭的那一剎那,身上所潛伏的洶湧霸氣毫無阻隔的澎湃而出,壓得他幾乎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見鬼,自己可是人級青銅階的武士啊。他不信邪地用力抬起腦袋,只聽見「喀吧」一聲,支撐著頭顱的頸椎骨斷了……

  風還是那樣輕柔。只是微微清暮的天邊,淅淅瀝瀝的下去小雨來,帶起了破軍頭顱上的一片彩虹。

  破軍依舊騎著那匹軟骨馬。按照原有的速度向前行進著,在他身後。那十幾個強盜一個也不少的躺在地上,身上的每一處骨骼,都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著。

  破軍並不是一無所獲,在他的手上,多出了一枚菱形的青銅令牌。與帝武王國的紫晶令牌相比,這青銅打造的令牌,從質地到做工,只能說是民間一般的粗陋之作。只不過,它其中所包含的特殊意義,倒是引起了破軍的一絲興趣。

  月神盜?以月神的名義集結的湖盜?

  這樣高貴優雅的名字,用在一夥強盜身上,是不是有些太浪費?破軍端詳著青銅令牌中間那一抹抽像的線條,在他的腦海中衍生出來的,是一具異常健美的流線型美女的軀體。

  用力的晃了晃腦袋,破軍將自己腦海中的那一絲綺念甩掉。才離開帝武櫻幾天,怎麼僅僅看著這些線條就會想到女人呢?破軍自問不是君子,但也絕對不是什麼沒見過市面的色中餓鬼。不過,這樣粗狂的令牌中,刻畫的卻是如此引人遐思的線條,也可以稱的上是一件藝術品了。

  一路上遊山玩水,破軍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到達帝武王國與滿身平原的交界處——月神湖。

  說起月神湖的由來,還要牽扯到一段美麗的故事。傳說幾千年前,第一位面的一位女神,因為愛上了第二位面裡的獸人之王,所以不惜觸怒空間法則,想要向他親口表達自己的愛意。可是,在女神硬抗下位面跳躍時的天劫後,一道金色的閃電在背後擊中了她。失去生命跡象的女神墜落在蠻神平原與帝武王國的交界處,幻化成了現在的月神湖。

  破軍彈給講故事的小女孩幾個銀幣,換來了感激的一躬和一旁貪婪之徒的垂涎的眼光。不過,在帝武王國這樣的土地上,因為幾個銀幣而引起搶劫,可能性幾乎等於零。吸取了從前在剎那芳華下界,因為自己賞賜的巨額意外之財而害死那對原族人母女的教訓,此刻的破軍,對人性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那種隨隨便便就一擲千金的豪氣,換來的只能是他人對你錢財的垂涎,大多數時候只是徒增麻煩而已。只有將適當的錢財給予需要幫助的人,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小姑娘感激地倒過謝之後,歡天喜地的走了。同樣從酒店裡出來的破軍。身後卻跟上了幾個獐頭鼠目的傢伙。破軍並沒有把這些人放在心上,而是沿著錯路盤旋的石板路,猶如閒庭一般,向著那飄揚著船工號子的碼頭走去。

  看到他走向碼頭,跟隨的人臉上反而露出了一股放心的笑容。在目送破軍到達碼頭高台後,那幾個尾隨的人打了個呼哨,紛紛的散開了去。

  繁忙熱鬧的碼頭因為破軍的介入。而出現了瞬間的停頓。一個個赤裸著上身拉縴的船工看見打扮得如同貴公子一般的破軍,不由得都愣了一下。但是這停頓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碼頭上又恢復了一副熙熙攘攘熱火朝天的景象。

  接到手下暗號的劉洋上下打量了一下破軍,立刻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為了避人耳目,破軍特地在烏金龍衫和陣之法甲的外面,罩上了一層帝武櫻幫他定做的最平常的長衫。可是,宮廷裡的手藝與民間的做工畢竟有著許多的不同,深諳此道的劉洋第一眼,就瞧出了破軍身上那件長衫的價值。

  雖然沒有帶什麼行李。但僅僅是破軍手指上,帝武櫻所贈送的那枚火焰戒指,就已經是傾城之物。劉洋的眼神在那枚戒指上,只是一掃而過,沒有露出一絲貪婪的神色,而其他蠢蠢欲動的「漁民」,也在他的暗示中安撫了下來。

  「這位大人到鎮子上來。可是要訂閱月神湖裡最出名的麒麟鮫麼?」越是接近破軍,劉洋越是感覺到一股無名的壓力。壓力的來源似乎就是面前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這男人天生的狂霸之氣,即使是刻意收斂,也在不經意中流露出來那麼一絲半點。只是這一絲的氣息,就讓劉洋腿腳有些發軟,心中一陣凜然。

  「我要渡湖。」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劉洋的瞳孔剎那間放大了好幾倍,半天才恢復正常。他更確定面前這個男人是個外來戶,本地的所有人都知道:月神湖。乃至於月神湖畔方圓幾百里內,都是月神盜的地盤。

  「可是,現在暮色已起……」劉洋想說讓破軍在鎮上的酒店裡休憩一晚。鎮上的酒店,同樣也是月神盜的地盤內的產業。但是,但他接觸到破軍那冰冷的眼神後。立刻將未出口的話縮了回去。身為月神盜組織裡的頭目,他很清楚什麼樣的人可以得罪,而什麼樣的人,又是自己所招惹不起的。

  特別是,在看到了破軍右眼角處的那一枚火焰符文後。

  「老趕。把庫裡最大最堅固的運輸船開出來。小六,把鉗子他麼全部叫起來,有位大客戶現在就要渡湖。」穿著絲絨馬甲的劉洋顯然比那些埋頭做苦力的漁工們要高幾級,隨著他指手畫腳的指派。碼頭上原本僅僅有條的次序頓時間亂成一團。

  當碼頭附近的平房裡飄起裊裊的炊煙時,一艘十幾噸的木船出現在破軍的面前。木船並不大。但是用上等油松木製作的船身卻顯得異常堅固。呼吸著淡水湖上特有的,夾雜著濕潤氣息的晚風,破軍一直以來緊繃的心情,得到了暫時的舒緩。

  相對於破軍遠眺的悠然,此刻,在他身後圍成一圈的劉楊等人,持刀的雙手卻在微微顫抖著。打劫一個魔法師,這在從前的劉洋看來,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可是,這個魔法師似乎並沒有帶隨行的武士,況且,現在已經進入了月神湖的深處,一個火系的魔法師在四周都是水的環境下,實力也應該會大打折扣才對。

  劉洋的這一番推論,放在任何一個火系魔法師的身上,無疑都是正確的。可是,這並不包括破軍在內。

  破軍不動,在他身後的強盜也不敢動。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強勢氣息,連劉洋都萌生了一絲退意,但是,一想到他手指上的那枚火焰石戒指,劉洋就暗暗的咬了咬牙,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鋌而走險的一票如果成功的話,自己和這幫兇的們就可以移居到帝武王國的帝都,購幾處宅子。討幾個小老婆,過上富足的日子。

  就當劉洋要為自己的兄弟們做一個表率,提刀向破軍衝去時,在破軍的身前,整搜木船船頭下的水域裡,忽然翻起了一片滔天的浪花。隨著那浪花的翻騰,一隻身長五米有餘,獅頭魚身。還長著兩隻強有力後鰭的怪魚破水而出,向立在船頭的破軍撲來。

  「麒麟鮫」離破軍最近的劉洋最先看到那只怪魚,情不自禁的驚聲大叫起來。麒麟鮫石月神湖最出名的特產魚類,也是最為兇猛的肉食魚類。抓捕一隻麒麟鮫,通常都需要幾十個漁民一起出海,配備全套的精鋼絲網魚叉,也難保沒有人會傷亡。

  看著離破軍不過幾米遠的麒麟鮫,劉洋幾乎可以預見到他所垂涎的火焰石戒指,會被那畜生連人一起吞到肚子裡去了。但是,破軍只是隨便的豎起了一根食指。一根在劉洋看來沒有絲毫攻擊力的食指。

  一道細細的火焰在破軍的食指上燃起,讓劉洋對破軍的實力更加懷疑。這個火焰符文長到眼角處的法師想必只是一個花架子,這麼細小的火焰,恐怕連麒麟鮫的一片魚鱗都烤不焦。

  可是,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立刻瞪得比銅鈴還要大。因為,在破軍食指上的那道火焰的外圍,閃電般的附上了一層淡藍色的水光。那水光明明是流動的,卻在夕陽的餘光中發射出鋒利刃折射的光芒。

  與哪張著森森大口的麒麟鮫打了個照面,破軍微微皺了皺眉頭,瞬間長到兩米有餘的水光巨劍將那迎面撲來的麒麟鮫從中一剖兩半。漫天的鮮血與斷裂的腸肚在破軍的兩側飛灑下來,只有他周圍的那一片船板,乾淨的沒有染到一絲血跡。

  滿身鮮血,頭頂上還掛著一隻純白色魚鰾的劉洋徹底的傻了。不止是他,在他身後的強盜們也呆呆的愣在原地。每個人都一位自己在做夢。一定是做夢。這種神奇的情況,是不可能發生在現實中的。

  不過二十多米長的木船周圍響起了一片有如殺豬一般的慘叫。聽到這種叫聲的強盜們,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難道說湖裡也會有湖豬麼?破軍很好奇的把凝聚在周圍的神識放了出去,這艘木船周圍上千米範圍內所有的情況,都被他盡收眼底。

  怪不得說月神湖盛產麒麟鮫,僅僅在破軍的神識所能接觸到的範圍,就聚集了不下百隻,而且這數目還在不斷增加,似乎那些麒麟鮫,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分批奔赴到這艘小小木船的附近。

  不過,即使是來上萬隻,破軍也不會放在眼裡。他還是維持著與先前一樣的姿勢,悠閒的立在船頭的甲板上,而在他身後,那十幾個月神盜,則再也顧不得去打劫破軍,紛紛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幾個不負責船隻動力推動設備的,甚至抓起一旁的大槳,玩命地劃了起來。

  一時間,第二位面裡的木船,甚至發揮出第九位面裡核能潛艇都沒有的速度,乘風破浪的向著麒麟鮫較少的地方飛馳而去。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隨手解決掉幾隻不長眼的麒麟鮫後,破軍轉過頭去問劉洋:

  「以這樣的速度,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蠻神平原?」

  已經累得快要翻白眼的劉洋在心中暗暗詛咒破軍這個瘟神,但是在表面上,卻不敢露出一點點不恭敬的神態。左右張望了一下,又盤算了一番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絕望的苦笑,「大人,從剛才逃竄開始,我們就已經失去了準確的方向,現在大概在月神湖中央的某個位置。不過,我的兄弟夢非死即傷,即使沒有受傷的,現在也已經脫力了,有這麼多麒麟鮫追擊,恐怕我們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還沒等破軍說些什麼,木船突然出現了一陣猛烈的晃動,似乎是船身勾到了什麼,前進的速度頓時大為減緩。

  「那搜船是敵是友?是有的話,報上暗號來。」前方的黑暗中忽然閃現出點點璀璨的***,那個嬌柔的女聲讓立在船頭的破軍心中一陣汗然,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麼土的方法,對暗號?

  「願月之女神無時無刻與我們同在。」劉洋的喊話更是讓破軍無語。如果他們的願望可以實現的話,那麼第二位面裡豈不是永遠沒有白天,只剩下黑夜了?

  勾在船身上的繩索被放開,木船立刻風馳電摯般向裡行去。那暗夜裡唯一的***設立在一個高高的柱子上。在那柱子的另一側,是一座由木樁支撐的平台。一個全身包裹在漆黑*夜色*(禁書請刪除)裡的女人從平台的邊上顯出身形,面無表情的向破軍伸出手去,「令牌呢?」

  這女人很冷,可是,破軍比她還冷。實際上,破軍此時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神識的探測上,根本沒有搭理面前的女人。在他們船隻的前面,赫然是一座布著平台與鎖鏈的要塞。在破軍神識所能接觸到的最邊緣,似乎有一座小島。

  「把令牌給我。」那個黑衣女子神色微變,月神盜中還從來沒有過如此大膽的幫眾,到了總壇依然是這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可是,她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面前的破軍不見了。

  一個愣怔後,從她的腳底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破軍原先所在的那搜木船,在由下往上的一股大力下分崩離析,變成了油松木片。運氣較好的劉洋墜落在那黑衣女子的身邊,臉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個有三層樓房那麼高的黑影,從柱子上懸掛的燈光中現出身形來。那是一隻包裹在暗青色鱗片中的麒麟鮫,滿頭銀白色的鬚髮充分的說明了它的與眾不同。四周的麒麟鮫在它出現之後,立刻偃旗息鼓的潛伏在說下,不敢奪了麒麟鮫王的風頭。

  那麼,破軍到哪裡去了呢?

  早在麒麟鮫王像炮彈一般彈向破軍的坐船時,他就已經察覺到這個來勢洶洶的傢伙的敵意。可是,另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從要塞那個漆黑一片的小島上傳了出來。那是一種心靈上的召喚,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著破軍,要到那小島上去以探究竟。

  在破軍飛速靠近那個小島的同時,一個人影也自島上彈起,與破軍在空中打了個照面。

  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蜷曲的黑髮上還滴答著星星點點的水珠,身上披著的晨縷也沾染著些許水漬,服服帖帖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身體線條。那線條與破軍手中所持的青銅龍牌中央刻畫的線條極其相似,流轉著一種健美而充滿力量的感覺。

  一雙大二明亮的杏眼微微上翹,挺直的鼻樑好像刀砍斧琢一般,為她增添了幾許英氣。同樣略顯剛毅的紅唇下,是一道深深的美人溝。

  在這之前,破軍從來沒見過下巴上長著美人溝的女子。過深的美人溝,總會給人面目平添一股凶煞之氣。而在這個女人身上,這種效果似乎就只是一個陪襯而已。她本身所蘊含的孤傲凶煞之氣,就足以驚動整個天地。

  這個標記,別人也許不熟悉,但是對破軍來說,卻是再為深刻不過。因為,在好幾年前,他的額頭上,也有一個同樣形狀但顏色不同色澤的標記,擁有這種標記的人,就是讓位面中所有人為之色變膽寒的天譴者。
huro 發表於 2008-4-23 23:09
第二十二卷 撲朔迷離 第374章 獸人的世界


  女子與破軍擦肩而過,卻並沒有他那麼大的反應,只看了他一眼,就奔著麒麟鮫王出現的地方去了。

  破軍倉皇的轉過頭來,在他的瞳孔中,印出了一副更讓他吃驚的景象來。在那片滿月背景的襯托下,那女子的身形忽然暴漲到三丈有餘,原本濕漉漉的黑髮,剎那間變成了雪白的顏色,上下飄飛在漆黑的夜幕中。

  她那嬌嫩的玉手,竟然也變成了肌肉夯張的利爪。一下,僅僅只是一下,當五道丈許長的寒光閃過之後,一蓬暗紅色的血花爆起在漆黑的夜幕中,躍起在半空中的麒麟鮫王,已經變成了一條冰冷的屍體,直挺挺的砸進月神湖面,濺起了滔天的水花。

  「你叫什麼名字?」下一刻,破軍已經站在她的身邊。離她越近,破軍的心裡越肯定,自己並不只是因為她天譴者的身份而產生好奇。事實上,似乎真的有一種奇妙的磁場存在於二人之間,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卻一點兒也不感覺到陌生。破軍並不相信有什麼前世今生之說,可是對著這個會變身的女人,他又找不到什麼其他的解釋。

  那女人已經變回了人類模樣,看一眼面前這邪魅的男子,紅唇中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貪狼。」

  破軍將這名字反反覆覆的念了幾遍,卻仍有些迷惑不解,「那麼,你到底是獸人,還是天譴者呢?」

  提到獸人也就罷了,一提到天譴者,那女子勃然變色,剛剛回復下去的手臂肌肉再次夯起,閃電般向著破軍當胸掃來。

  倉皇間不及應變,破軍只得用手臂格上了她的腕間,以免被利爪抓傷。可是,在自己的手臂剛剛接觸到那女人,或許應該說是女狼的手腕時,他就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一直以來,憑藉著良好的運氣,和新領悟的天火魔法,破軍在第二位面可以說是鮮有敵手。可是,他太低估了獸人的力量,更何況,他所接觸的這個女人,並不是一般的獸人。

  足以撼動一座大山的力量,將破軍撞的胸口間一陣氣血翻騰,身體直接像炮彈一樣橫飛了出去。

  壓制住將要脫口噴出的血液,破軍勉強在半空中頓住身形,心中有些惴惴。自己可是用手臂,去格擋她最為脆弱的手腕部位,仍然被震傷。如果是那女狼竭盡全力的一抓,恐怕以烏金龍衫的堅固,都抵擋不住她大力的撕扯。

  破軍下腹小宇宙中的源之力緩緩修復著他被震傷的內腑。再次將神識探出去,破軍又是一陣惻然。在自己的獄所能覆蓋的範圍內,竟然沒有了那座小島,以及島邊要塞的影子。這樣說來,那女子的一擊之力,讓自己飛越了至少幾公里的距離……

  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天極武士?破軍一面猜測著,一面隨便挑了個方向,凝結了空氣之獄拾階而行。在*夜色*(禁書請刪除)暗沉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湖面上呆立,等待過往的船隻營救自己,像這樣的傻事,破軍可做不出來。

  不過這一次,破軍的猜測可大大的偏離了事實的真相。貪狼的那一抓,讓破軍飛越了幾十公里的距離。而破軍現在所選擇的方向,與貪狼所處的小島恰好背道而馳,通往蠻神平原西北角的湖畔。

  換作是任何一個人,不論他是男是女,讓破軍吃虧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可是,偏偏這個女人,身上有著破軍無比熟悉的氣息,害他就算是想要跟她生氣,也會有一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

  這是一個偏僻的小漁村,與人類村莊不同的唯一地方,就在於那些拿著魚叉漁網的村民,都是身上長著毛髮、犄角或鱗片的獸人。

  蠻神平原上的獸人,大部分是按種族之分群居。但除去狼族、獅族、蛇族等大族有著自己的城池外,其他的弱勢獸族,一般還是依附在這些強勢種族之下混居生活。

  看到破軍遠遠的踏著虛空而來,那些原本還在忙著手裡活計的獸人們都驚呆了。直到破軍的雙腳踏上了地面,那些獸人們才一窩蜂的散開了去,躲進自家的木屋,從窄小的窗口中偷偷窺探著破軍。

  傳說中的獸人不都是衝動魯莽,性格暴躁的嗎?破軍有些不明白了,難道是自己長得太奇怪,嚇著這些獸人了?

  不過,像這樣的問題,只是在破軍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雖然不大清楚獸人的審美觀,但破軍對自己的樣貌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一個獸人,向他詢問一下通往獅都的道路方向。從迦摩羅口中得知:在萬年以前,統治蠻神平原的獸人之王還不是現今最風靡的狼族,而是當時數目最多的雄獅一族。那麼,冰霜巨靈長老

  現在應該還在獅族的領地中。破軍選擇了最簡單也I法,直接去找獅族的王族要人。獸人的生命雖然比人類要長一些,但是最多也不過兩三百年時光。上萬年都已經過去,現在唯一的知情者,也許只有獅族中的直系王族了。

  可是,那些木屋裡,仍舊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只有被捨棄在地上的青魚還在徒勞的掙扎著,一次又一次的蹦起老高。

  這些獸人究竟還要躲到什麼時候?這個小小的村落裡,幾乎所有獸人的動作和神情都逃不過破軍的神識探測,也正是因為如此,破軍有些不耐煩了。

  挑了個最近的木屋,破軍本想一腳將門踹開,但是發現門內是一個瑟瑟發抖的老獸人之後,他又瞬間改變了主意,改為伸手去拉門。

  一下,沒開……

  兩下,還是沒開……

  拉到第三下的時候,整個木屋的地基都被晃動了。隨著驚天動地的一聲大響,那扇從裡面被釘死的木門,連帶著那一面的牆壁,在破軍的大力拖拽之下轟然崩塌。

  「住手。」在破軍的身後,響起了十幾聲底氣不足的吶喊。為首的是一個彪悍魁梧的牛頭人,手裡拿著一把還算鋒利的魚叉。在他身後,稀稀拉拉的站著幾個鼠族魚族人,但他們一直不停在發抖的雙腿出賣了他們心中的膽怯。

  「卑鄙的翼族人,今天,即使是拼了我鐵牛的性命,也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

  那牛頭人的話,弄得破軍一陣迷惘。自己什麼時候成了翼族人?他們口中的翼族人,和閣向自己講述的佔領了天空之城的翼人族有著直接的關係麼?可是自己並沒有長那鳥人才有的翅膀啊……

  想到在貪狼那裡吃的虧,面對鐵牛的攻擊,破軍十分謹慎,用上了九分的力氣,在那還散發著魚腥味的魚叉上一格……

  只聽見「噹啷」一聲,魚叉碎成了鐵屑,鐵牛那比破軍大了整整一號的身體,翻著跟頭倒飛出去,一頭扎進了鬆軟的沙灘裡。

  「兄弟們,上啊!看樣子這個翼人是不打算放過這個村子了,我們怎麼能這麼簡單就讓他殺掉?」看到破軍的動作,周圍那些原本還有些膽怯的獸人們紛紛揚起了手中的武器,滿臉悲憤的神色。而那些躲藏到屋子裡面的人,也拿起武器衝了出來,將破軍團團圍在中間。

  看到這些獸人們仇恨的眼光,破軍有些頭大了。他倒不是懼怕這些為數不多只拿著些魚叉釣竿之類的烏合之獸,而是擔心一旦矛盾激化,恐怕這些獸人就不會老實的給自己指路。而自己在月神湖畔走了那麼久,才發現了這一個居住著獸人的小村落,無論如何也要找一個嚮導出來。

  權衡了一下,破軍決定還是暫時放下自己的高貴,向這些明顯被仇恨蒙蔽了理智的獸人們解釋一番,「別把我跟什麼翼人鳥人相提並論,我是人類,你們可以稱呼我為破軍大人。我來這兒的目的是為了找一個嚮導,誰認識去獅都的路?」

  想了一想,破軍在空間手鐲裡,掏出一大把從空間法師艾洛克那裡掠奪來的金幣。本來是想拿第九位面的能量幣,但又怕這些未開化的獸人連魔法為何物都不知道,於是破軍還是選擇了這種第二位面在哪裡都可以通用的貨幣。

  看到那麼多的金幣,那些獸人的眼裡明顯的露出了貪婪之色。從沙灘中拔出腦袋的鐵牛一看形勢不對,趕忙衝過來,阻止那些獸人們想要放下武器的動作,「大家都不要上當,沒準兒這是一個翼族人的奸細,想要利用我們直接打進獅都。」

  這個牛頭人倒不像他長的那麼笨拙。看到周圍的獸人又是一副幡然醒悟如臨大敵的模樣,破軍禁不住好氣又好笑,「我說過了,不要把我跟什麼翼族鳥族放在一起比較。那個什麼翼族究竟和你們有什麼仇恨?我長得哪裡像那個翼族嗎?」

  「只有翼族人才會有完全的人類的相貌。」鐵牛緊盯著破軍的目光裡充滿了不信任與防備,「你要想證明你不是翼族,就讓我們看看你的翅膀。」

  「我怎麼會有翅膀?」破軍無語了。

  「說的也對。」鐵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不是翼族人的話,就沒有翅膀。那麼,你要向我們證明,你沒有翅膀。」

  「難道你們都是瞎子嗎?」破軍的脾氣瀕臨在崩潰的邊緣。跟這種沒有開化的獸人溝通果然非常困難。而且,看樣子,鐵牛在這其中還算是比較聰明的一個,其他的獸人恐怕連正常的推理能力都沒有。

  仔細觀察了破軍的身後,確定那薄薄的衣衫下不可能藏著一雙或者是幾雙翅

  牛才完全的放下心來,向著破軍一躬到底,甕聲甕氣剛才是我錯怪你了,不過,你沒有翅膀,是怎麼從月神湖上面飛過來的呢?」

  跟獸人解釋空氣之獄的問題,恐怕只能是對牛彈琴吧?弄不好還會越解釋越麻煩。破軍決定找一個大陸上比較常見的現象來解釋自己的行為,「你知道魔法師嗎?我就是一個風系的法師。關於什麼翼族人與你們之間的矛盾,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居然是一個魔法師。」鐵牛的眼中頓時冒出了閃亮的星星,但看到破軍不善的臉色後,他連忙回答了破軍後面所提出的問題。原來,在最近的半年裡,翼族人率先打破了當年聖戰後所制定的和平條約,不斷派出小型的隊伍騷擾蠻神平原裡的獸人。由於他們佔據著有利的空中地形,獸人們防不勝防,通常都以慘敗的結局收場。

  嘗到了甜頭的翼人們變本加厲,在接下來對獸人小型城鎮鄉村的侵略中,實行了「燒光、搶光、殺光」這樣的三光政策。如此的行為讓本就不滿的獸人們更是加深了與翼人之間刻骨的仇恨。可以說,如果不是破軍剛才來時只是臨空虛步,那些敏感的獸人們恐怕會第一時間衝上去將他撕成碎片。

  當然,他們能不能打得過破軍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在鐵牛順序不清的敘述中,破軍大致明白了現在蠻神平原所處的形勢。原本不合連年征戰的幾大獸族在翼人的侵略下空前的團結,只是,像這種邊遠地區的小漁村,就被剔除在了保護範圍之外,也難怪破軍在這裡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成群結隊的獸人來管一管。

  不過,侵略獸人們的翼族人,倒和破軍是老相識了。獸人們口中的翼族人,和破軍認識裡佔據了天空之城的翼人族正是同一個種族。自此,那些自詡為神的翼人族,身世之謎終於曝露在破軍的眼前。他們原本也是蠻神平原上的一份子,但在聖戰時叛出了獸人一族,投靠了某些神秘的勢力,從此居住在天空之城內,與他們認為「低等的獸人」斷絕了來往。

  破軍對於翼人族沒有一點兒好感,不過這個虛榮而勢力的種族,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會忽然回頭騷擾這塊貧瘠而「低俗」的土地呢?

  「據說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很可怕的,連他們所倚靠的那些人都打不過的人。」鐵牛被自己一頓如同繞口令一般的話弄迷糊了,呵呵的傻笑了兩聲:「我也是在牛都通往狼都的路上,被翼人伏擊,才有機會聽到這些話。那兩個很臭屁的翼人還說到過,什麼光明神的大祭司,算到了什麼天……錢……」

  「天譴者?」破軍的心中一驚。

  「對對,就是這個詞。」鐵牛連連點頭,對破軍未卜先知的能力更為佩服。在蠻神平原上的獸人中,並沒有魔法師這種存在。在他們的意識裡,人類的魔法師應該就類似於獸人中的先知,擁有著神秘的能夠呼風喚雨,或者是占卜未來的能力。一個普通的先行者,也就是還沒有成為先知的弟子,都能夠得到獸人們足夠的尊敬。而一個成熟的先知,一般都是各大獸族的王庭爭相籠絡的對象。

  鐵牛還在一旁滔滔不絕的說著,破軍的神思卻早已飛到了前一晚上自己所看到的那個神秘女狼人的身上。一個狼人,竟然也有著天譴者的身份?而那些翼人口中所說的天譴者,究竟是自己,還是她呢?

  暫時想不通的問題,就先忽略了吧。破軍又發揮了自己的一貫作風。將手中的金幣隨意的拋灑給周圍連完整的衣褲都沒有的獸人們,破軍指向了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鐵牛,「我要去獅都,你去準備一下,給我當嚮導。還有,我再重複一遍,以後,你可以叫我破軍大人。」

  離開這個荒涼的小村落時,破軍是在一干獸人們的歡呼與熱淚下出行的。蠻神平原上的獸人,並不像外界傳說的那樣兇惡,會以人類的骨肉作為食物。事實上,大多數的獸人,除了頭腦簡單一些,語言表達能力差一點兒,還是比較淳樸的。

  鐵牛原本也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而是遊走在各個獸人部落之間的隨行者。隨行者與人類社會中的傭兵較為相像,都是拿人錢財,幫助護送貨物,或是完成任務的行當。在蠻神平原上,能夠出錢請得起隨行者的,一般都是各個獸族中的王族,那兩個翼人想必就是看上了這一點,才會在這個偏僻的小村落外設下陷阱,打劫了鐵牛他們所護送的財物。
huro 發表於 2008-4-23 23:09
第二十二卷 撲朔迷離 第375章 狼都美食


  月神湖的方向行進到獅都,途中必須要穿過狼族和熊。一路上,大嗓門的鐵牛喋喋不休的向破軍講述著自己所創造過的「英雄事跡」,而破軍也在他自吹自擂的講述中,瞭解了不少關於蠻神平原的風土人情、歷史傳說。

  首先,在人類世界裡聽到的有關於月神湖的傳說,在獸人的世界中,就有另一個版本。主角同樣是神秘的第一位面中的一位女神,她所愛上的,是當時的獸人之王貪狼。而原本幾乎要一統蠻神平原的貪狼,在經歷過那一次情殤後,就神秘的失蹤了,再也沒有獸人看見過他的蹤影。

  「貪狼?」一聽到這個名字,破軍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完美的線條。同叫貪狼,似乎也同為狼族。可是,一個是縱橫蠻神平原的絕世霸主,另一個,卻是擁有著出奇怪力的天譴狼女……

  這兩者之間,會不會存在著什麼聯繫呢?

  在見識過鐵牛引以為傲的變身技能後,破軍就放棄了自己步行,改為騎牛前進。獸人基本都以修煉力量為主,而這其中,力量強大的獸人,可以掌握不同層次的變身技能。最高等級的變身,可以讓獸人在人、半獸人、獸三種形態之間自由變換。不過,以鐵牛現在的程度,也就剛剛能夠將自己轉化為蠻牛的形態,從而大幅度提高速度、衝擊力和防禦力而已。

  以牛代步。速度果然快了不少。沿途還遇到了幾伙翼人在偏僻地獸人領地裡實施搶劫,都被破軍順手處理掉。解決那些長著兩隻、四隻,最多六隻翅膀的鳥人,對破軍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破軍元神中的辟魔刀也因此而吸收了更多光明系的能量,隱隱有向實體轉化的趨勢。

  有往前行進了幾日,在接近一座幅員遼闊的城池時,鐵牛的話明顯的少了。不僅如此。在這一路上,破軍看到了不少獸族地平民,都以非常虔誠的姿態,朝著那座城池的方向跪拜著。

  「那就是狼都麼?大城市的規模果然不一樣。」破軍指著輕微暮色中那座一眼望不到邊的城池問道,心中盤算的卻是怎樣在進入狼都之後好好地吃一頓。自從進入了蠻神平原,破軍幾乎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這些獸人們茹毛飲血的習慣讓他很不能接受。

  「那不止是狼都,還是蠻神平原現在的王都。」鐵牛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敬的神色。看來,貪狼那幾乎一統蠻神平原的壯舉在心思簡單的獸族人心目裡,無疑就是最為偉大的力量象徵。

  獸族的王都與人類的都城自然不能比。缺乏能工巧匠地獸人,也只有依靠氣勢上的雄渾與磅礡來彌補細微之處地不足。狼都的大街上,沒有超過兩層地房屋,但那些利用龐大原石,不經雕琢而壘成的房屋街道,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可是,進入了狼都之後。破軍卻傻了眼。原先在外間趕路還沒有覺察到,獸人們所用的文字。與人類世界裡的文字根本就是兩碼事。那些彎彎曲曲刻在骨板或者是石頭上的象形符號,雖然稱不上是極為晦澀難懂。但是想要猜測出它們的正確含義,也不是根本沒有來過蠻神平原的破軍所能辦到的事情。

  還好,破軍地身邊,還有鐵牛在。聽破軍大人說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的吃一頓,鐵牛頓時把胸脯拍地砰砰響,一副凡事包在我身上的架勢,「破軍大人,這個你放心。我鐵牛好歹也來了狼都這麼多次了,這裡最出名的食物。當然是我最清楚。」

  聽他這麼一說軍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在第二位面裡,所有的壓力都大了上百倍不止,再加上沒有天地元氣,饒是破軍這樣的怪胎,幾天不吃,也會感覺到肚子餓。可是,當破軍跟著鐵牛,來到他口中狼都最著名的飯店時,卻恨不得立即將鐵牛按倒在地上暴揍一頓。

  原因很簡單。狼都最著名的飯店,居然是個露天的廣場。

  是個露天的廣場,也就罷了。可是,獸人們那種特殊的進食方式,卻是破軍所接受不了的。

  整個廣場上,擺滿了兩米見方的鐵架子,熊熊的炭火在那些鐵架的底部燃燒著,烘烤著架子上擺放的鮮紅的肉塊。在那些肉塊還沒有斷血的時候,就有獸人用毛絨絨的大手將它們抓起,蘸點兒一旁的調料和醬汁,囫圇的送進嘴裡。

  看著那些獸人嘴邊流淌的血絲和油脂,破軍頓時覺得沒了胃口。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是個高雅脫俗的人,但是跟一群獸人在一起,吃那些半生不熟的手抓肉,這也有點兒……

  看到破軍轉頭要走,一旁的鐵牛還沒敢說什麼,廣場的老闆,一個高大的狼族人卻不樂意了,伸手攔住了破軍的去路,「這位客人,我們貪狼廣場所準備的飲食,可以說是整個王都最精美的特色食物。不知道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如果您有什麼拿手的絕活,可以拿出來亮一下。」

  這感情是把破軍當成了來踢場子的了……

  甭管他刀槍劍戟、斧鋮鉤叉,踢任何一個場子,破軍都不會發。可是做飯……

  破軍忽然想起了色,那個在剎那芳華下界,為他做精美可口早餐的女人。不知道她和凱璐她們過的怎樣,一定是很期盼自己能夠早日回去……

  一想起自己的女人們,破軍的心中難得泛起一陣柔情,對於面前這隻狼人的不敬之處,也懶得太過於計較了。

  可是,破軍放過那狼人,並不代表那狼人也同樣會放過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破軍一圈之後,那狼人大驚失色,「你……你不是獸族人,可是,你好像也不是翼族人……你到底是誰?來狼都有什麼目的?」

  看到吃飯的獸人們紛紛放下手中的食物,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破軍卻依舊是那副閒散的樣子,只是,身上的霸氣卻隱隱散發出去,空氣之獄籠罩了廣場近半的面積,「我是人類,來狼都只是路過,順便想來吃頓飯而已。」

  一個人類來到獸人的王都,只是為了吃頓飯?這話放在任何獸人的耳朵裡,都會被當作是謊言。看著獸人們蠢蠢欲動的圍侍在自己周圍,鐵牛的腳底頓時冒出了一股涼氣。這麼多的獸人,哪怕是一人扯下毛來,恐怕都能把他和破軍一起埋葬。鐵牛現在非常後悔自己將破軍帶到貪狼廣場來,只怪自己這笨牛腦子,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

  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

  獸聲鼎沸的貪狼廣場上,突然間變得鴉雀無聲,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見。輕微的晚風稍稍改變了方向,將一股烤肉的焦香,連帶著些微的煙火之氣送進了破軍的鼻子。

  「咕嚕……」

  不知道是破軍,還是鐵牛的肚子,發出了一陣尷尬的叫聲。那唯一的叫聲在寂靜的環境裡聽得格外清楚,成千上萬的獸人緊繃的神經,因為這細小而清晰的聲音而轟然觸發,他們高舉起身邊的刀劍,有些甚至拿著烤肉用的大鐵叉,憤怒的嗥叫著,向著破軍和鐵牛的方向衝來。

  自知難逃一死的鐵牛順手將身邊一張廢棄的鐵架掰成兩半,想要來一場最後的抵抗。可是,在他的前面,破軍的眼神卻瞟向了不遠處的烤肉架子。

  忽然間,鐵牛只覺得身體一窒,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慢了幾百倍。反觀那些衝向自己的獸人,情況似乎更加奇異,連動一動手指都是非常艱難的事情。那些在廣場內的獸人們,除去實力比較強橫的,還能像電影中的慢動作那樣行動之外,其餘的獸人,都像泥塑木雕一般,呆立在原地。

  從空間手鐲裡翻出一把鑲嵌著寶石地黃金叉子。破軍的目光,盯上了一塊烤的八分熟的野牛肉,再次在空間手鐲裡一通亂翻,破軍又找到了一把嶄新的鵝毛刷子,蘸了點兒一旁金黃色的醬料,均勻的刷在那塊烤的焦黃地肉塊上。

  入口的第一感覺,就是燙。

  熱騰騰的野牛肉,剛剛從炭火上拿下來。換作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恐怕早已被燙的舌頭都掉了皮兒。猝不及防下,破軍也差點兒吃了個小虧。在他及時調整了口腔內的溫度後,隨之而來地,是因為灼熱而極度鮮美的肉汁,還有那金黃色的醬汁所迸發出的辛辣味道。

  簡單的孜然、草果、八角、椒。外加月神湖畔特產的麒麟鮫油所拌成的醬料,擁有著獸人們所喜愛的極端勇猛和醇厚的滋味。

  破軍可以調整口腔裡的溫度,卻無法及時左右自己地味蕾。強忍著快要流下來的眼淚,在渡過那剛猛無比地初味期後,一股無法言喻的美妙滋味徜徉在破軍地口腔內。野牛肉的筋道鮮美、醬料鹹中帶辣的鮮香,夾雜著些微煙火的熏燎之氣,好像獸人世界裡一貫的風格,豪爽、直接,帶著股原始的天然風味。

  在這一切冷卻之後,醬料的味道退居其後。野牛肉本身所帶有的少許土腥味,也在它地中和下變得微不足道。而肉質中所蘊含的柔嫩和香醇,則完全地體現了出來。

  如果說第一口牛肉。破軍是抱著嘗試的心態去吃,那麼第二口、第三口,甚至於那滿滿一架的烤肉,就幾乎是以風捲殘雲的速度進入了破軍的肚腹之內。在這期間,破軍又發現了一個竅門。不同火候的烤肉,所包含的風味都不盡相同。七到八分熟的狀態是破軍所最能接受的。而五分到六分熟的烤肉中,還帶有著些許的血絲,與醬料混合後也別有一番粗獷雄渾的風味。至於那些還滴淌著血液的肉塊。破軍自問還沒有心情去嘗試,大概也只有獸人們尖利的牙齒。和一直以來不排斥生肉的習慣,才能夠接受那種程度的烤肉吧。

  從破軍開吃以來,身後就一直不停的傳來鐵器墜地的聲音。那些處在破軍空氣之獄裡的獸人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自己的嘴巴張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狀態。這傢伙真的是個人類嗎?怎麼會有人類吃東西,比熊族和狼族還要快?只是過了短短幾分鐘的工夫,那一架還冒著熱氣的烤肉,就完全進入到這個人的肚子裡。

  鐵牛的眼睛,瞪得比任何一個獸族還要大。即使是換做他這個牛族中有名的大胃王上去,也未必能比破軍吃的快一點兒、多一點兒。但他卻不知道,在破軍的「家屬」中,還有一個冷簫,才是真正能吃的主兒。在吃的方面能讓破軍甘拜下風的,大概也只有饕餮一族了。

  「破……」鐵牛想要喊破軍大人,但是同處在空氣之獄中,他本就遲緩的語言反應更是被放慢了幾百倍,一個破字喊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將鐵牛憋得滿面通紅。

  隨手抓起一柄還算是乾淨的鐵叉,破軍頭也不回,將它抵在身後潛行而來的貪狼廣場老闆的咽喉上,右手卻依舊不停歇的將另一個架子上的烤肉送進嘴裡。那把鵝毛刷子已經被他捨棄了,破軍發現,在獸人的世界裡吃烤肉,隨便的蘸一蘸醬料,遠比用只小刷子仔細的刷上醬料要來的痛快。

  那個看起來很是偉岸的狼人,並沒有做出危害破軍的舉動,而是頂著巨大的空氣壓力跪了下去,眼中流出了激動的淚珠,一顆顆漂浮在空氣中。

  「請允許我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偉大的獸神使者。」那狼人一字一頓所說出的話,讓破軍有些詫異。同時,他也為這狼人的強悍而驚詫不已。經過壓縮提純後,破軍的空氣之獄中,至少凝結了周圍空氣幾百倍的壓力,而這狼人說話和行動的速度,竟然比他平時的動作慢不了多少。

  隨手一揮,破軍解開了身邊空氣之獄的禁制。廣場上的獸人頓時東倒西歪的躺下了一片,而那個仍然保持著下跪姿勢的狼人,卻紋絲未動,只是周圍空氣中的淚水噼裡啪啦的掉了一地。

  「崇高的獸族先知,您的預言終於實現了。獸神使者攜帶著萬千獸人都不能抵禦的神威來到了狼都,在他的指引下,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偉大的王,重振起當年未曾完成的霸業……」

  看到那個高大的狼人痛哭流涕,趴在地上對著自己三跪九叩的模樣,破軍有些無奈了。難道說獸人的腦子都不大好使?或者說他們的表達形式與人類有著根本的區別?為什麼自從來到了蠻神平原,自己所遇見的獸人,就一個比一個奇怪?
huro 發表於 2008-4-23 23:09
第二十二卷 撲朔迷離 第376章 先知的預言


  「索爾大人,您確定他真的是先知所說的獸神使者?」旁的狼族侍者似乎還有些不大相信,遲疑著問道。

  「放肆,還不趕緊給獸神使者行禮。」那個叫索爾的狼人回過頭去,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極為鐵血的氣勢來,接觸到這種氣勢的狼族侍者,身軀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連忙惶恐的跪了下去。

  其餘不相干的獸人立刻被趕出了貪狼廣場的範圍之外。那足有上萬平米的廣場上,光是狼族侍者竟然也有著不下千人的數量。此時,這些狼族的侍者們好像正規的軍隊一般,排列成整齊的隊伍。雖然他們身上還穿著侍者的服裝,但是誰也不敢懷疑,他們那誇張隆起的肌肉裡,蘊含著怎樣爆炸性的力量。

  「獸神使者,請指引我們尋找王的方向。」集結好隊伍之後,索爾以最誠摯最熱切的眼神望向了破軍。那炙熱的目光讓破軍無法懷疑他對自己的崇敬,只是,很遺憾,破軍還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破軍大人真的是人類,怎麼會跟獸神使者扯上關係?」雖然在破軍奇異的能力下摔了個跟頭,但鐵牛還是直覺的跑上來,維護他所崇拜的強者。

  「絕對沒錯。」索爾的眼中爆發出無比堅定的光芒,「米切爾先知在千年之前就曾經預言,獸神的使者,原本就是一個人類。他會在背叛的墮落一族向蠻神平原伸出魔掌時來到這裡,引領著我們找到最偉大的獸族之王貪狼陛下。如果獸神使者能與貪狼陛下聯手,那麼我們獸人一族,甚至有希望征服那些背叛種族後面的強者,摧毀整個天空之城。」

  一口氣說完這些振奮人心的話之後,索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毛茸茸的狼爪落在了鐵牛的肩膀上,「而你,就是預言中與獸神使者一起到來的牛頭人酋長。你將輔助神使大人完成這些神聖而艱巨的使命,你的名字,同樣會記載在獸族人的史冊中,永垂不朽。」

  「我?牛頭人酋長?」鐵牛愣愣的指了指自己,覺得有點兒像是在做夢,「牛頭人酋長是什麼?我們牛族最高的統領者是牛王啊。」

  「很遺憾,我所知道的預言就只有這些了。」索爾安慰的拍了拍鐵牛的肩膀,「只可惜,米切爾先知因為年事已高,現在已經隱居在狼都的先知神殿中,要不然你還可以去問問他。不過,作為貪狼陛下御用禁衛軍狼魂部隊的上將索爾,我還是有資格引領神使大人去面見米切爾先知的。」

  說話間,破軍已經消滅了整整十五架的烤肉。用艾洛克精心收藏的絲綢刺繡手帕擦了擦嘴,破軍隨手將它丟到腦後,扔給索爾滿滿一袋的金幣,「你的烤肉很不錯。這些作為飯費應該足夠了,剩下的就當是打賞吧。鐵牛,我們走。」

  「神使大人……」

  「可是,破軍大人……」

  索爾的慘叫和鐵牛的疑問聲同時響起,卻又同時戛然而止。破軍懶散卻冰冷的眼神,讓他們如墜冰窖一般寒冷,囁喏著卻不敢再次發問。

  「你剛才講的故事很不錯,甚至連我都有一點點動心了。可是……」在索爾剛剛面露喜色的時候,破軍就潑去了一盆冷水,「你疏忽了其中的一些要點。首先,我破軍不拜天地,不敬鬼神,你嘴裡的那個什麼獸神,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以後不要把我跟他扯在一起。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的真神祇有一個,那就是我破軍大人。」

  破軍的話讓索爾一陣戰慄,這是多麼囂張而狂妄的話語,但是偏偏,看著面前這個充滿霸氣的男人,索爾卻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其次,那個傳說應該是幾千年前的事情吧?如果你們真的是什麼貪狼禁衛軍的話,那也就是說你們也活了幾千年?」破軍拿起一邊倒好的麥酒,輕輕抿了一口,微微皺起眉頭,「據我所知,獸族人的壽命,最長也不會超過五百歲。你們的那個貪狼陛下都已經變成了傳說,我有什麼理由相信你們這些狼人可以活上幾千年呢?」

  「說的對啊。」鐵牛這會兒又在破軍的點撥下恍然大悟,捏緊了他那如酒缽一般的大拳頭,「你們這些狼人,竟然藉著獸族的傳說來騙人,真是太可惡了。」

  「雖然不知道你們有什麼陰謀,但是看在這些烤肉的份上,我就不和你們計較了。」破軍拉過一旁大口大口的將烤肉塞進嘴裡的鐵牛,當頭給了他一個爆栗,「你是牛族,又不是豬族,怎麼就知道吃?我們還要趕路呢,走吧。」

  鐵牛委屈的摸著頭上的大包,含著滿眼的淚,跟在破軍身後,依依不捨的離開了貪狼廣場。正在一籌莫展的索爾,看到了廣場外疾馳而來的一輛金黃色坐車時,眼中閃過了欣喜的

  相對於索爾的興奮,被擋住去路的破軍,臉色就沒有那麼好看了。如果不是看坐車上下來的是一個連腿毛都是雪白色的老獸人,破軍可能會考慮直接將那坐車掀翻,或者是搶過來,作為自己趕路的工具也不錯。

  那個老獸人的長相十分奇怪,偌大的頭顱上,五官都小的可憐,原本應該長著耳朵的地方,只有兩個黑黑的小洞。他穿著一件灰色麻布做成的袍子,瘦的像麻桿一樣的雙腿不停的搖晃著,似乎是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可是,原本還在喧鬧中的獸人們,看到了這金黃色的坐車,還有這個長的比較像是河馬與魚綜合體的老獸人後,就立即安靜了下來。不少獸人甚至跪倒在地,喃喃的禱告起來。

  「我奉了米切爾先知之命,前來迎接到達狼都的神使大人。」那老獸人努力的睜著昏花的老眼,顫巍巍的向破軍行了個禮,「索爾前輩,米切爾先知說也請您務必過去一趟。」

  這老傢伙難道是睜眼瞎嗎?破軍的臉頓時黑了下來。跟破軍相處了這些天,鐵牛也變得聰明了一些,連忙上去拉起還要往地上跪的老獸人。可是,他的手剛一搭上那老獸人的胳膊,就立刻被對方緊緊的抓住,那老獸人綠豆一樣的小眼裡,閃爍著無比晶瑩的淚花。

  「尊敬的神使大人,您終於來到狼都了。感謝上天,萬獸之神還是沒有放棄他的子民……」擦了擦腮邊的淚水,那老獸人的語氣更加聲情並茂了,「果然不愧為神使大人,您的身材是這樣偉岸,您的面貌是這樣英俊無匹,就連您頭上的那頂角盔,都是這樣的獨特而富有個性。您知道麼?從我剛懂事開始,我就無比的崇敬您。眼下,那神聖的預言一步步的被實現,我也終於有機會能看到您,這是我一生的夢想啊……」

  死一般的靜默後,狼人索爾上前兩步,將幾乎要掛在鐵牛胳膊上的老獸人拉下來,「貝尼先知,你弄錯了。這位是預言中的牛頭人酋長,神使大人……」被破軍冷冷的眼神掃過之後,他立刻改變了順口的稱呼,「你所崇敬的破軍大人在那兒,你剛才把他認作是我了。」

  ……

  登上了那輛金黃色的坐車,破軍與鐵牛、索爾,還有那個眼神極其不好的老先知貝尼一起,踏上了通往狼都先知神殿的道路。

  破軍之所以會改變主意,大部分都是鐵牛的功勞。俗話說好奇心會殺死貓,只是不知道,好奇心會不會害死牛?看到了自己平日裡連看都看不到的神殿先知,鐵牛激動的差點兒就沒讓貝尼當場給他簽名了。

  當然,鐵牛那可以說是異常拙劣的口才,想要說服破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最主要的,是那個先前是貪狼廣場老闆,後來搖身一變,成了什麼禁衛軍上將的索爾,答應給破軍提供一輛由十匹疾風狼拉的敞篷大車,破軍才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鐵牛的建議。

  其實,破軍真正的目的,在於想要見那個叫米切爾的先知一面。在鐵牛的話語中得知,獸族最偉大的先知米切爾早在兩千多年前就說出了神聖預言,而這個據說活了上萬年的老獸人,現在還沒有掛掉,仍在狼都的神殿裡休養生息。

  那麼,也許他會知道這些年來關於天地元氣消失的線索吧?

  站在狼都神殿的外圍,破軍再一次因為第二位面的人,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對於材料的奢侈浪費而大大感歎了一番。

  高達上百米的原脂香木,每一棵都是一樣的形狀,一樣的粗細,散發著極為濃郁的香馥之氣。這種在第二位面中都非常稀少的珍稀木材,在先知神殿裡,卻只是被當作是最普通的柱子而已。

  看著那簡樸卻異常大氣的建築,破軍有了一絲疑問。翼人族已經叛逃到了天空之城,那麼,還留在蠻神平原上的獸人們,是怎樣建立起這樣高大的建築的?僅僅是神殿天花板到地面的距離,最少也有一百多米。

  上千根香木所撐起的殿堂裡,所有的儀台法器都大得驚人。先知的神殿裡並沒有供奉其他的神像,只有他們一心信仰的萬獸之神。這個獸人中無比崇高的神抵長著狼首、人身、豬腹、熊掌、豹尾,還披散著一頭如同雄獅一般的金黃色長髮。

  見到了這座神像的鐵牛和索爾,都虔誠的拜倒在地,向獸神致以他們最崇高的敬意,只有破軍不置可否的坐在一旁的法器上。這傢伙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四不像之類的東西,讓破軍拜他?絕對沒門兒。

  莊嚴的鐘聲響起,從神殿兩側的小門裡魚貫走出一些身穿麻布袍子的獸人,其中最年輕的,恐怕都有一百多歲的年紀。不過像貝尼那樣老的已經快走不動的獸人,卻只有兩三個。

  察著那些獸人,破軍又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I獸人們,應該都是以袍子的長短來決定地位與等級。走在最前面的跟貝尼一樣老邁龍鍾的獸人,基本上都穿著長過膝蓋的袍子,越往後,袍子越短,走在最後的那個獸人,幾乎要連遮羞的短巾都要露出來。

  不過,那個毛髮花白的獸人,卻絲毫沒有因為破軍的注視而尷尬。他的臉上遍佈著驕傲而滿足的神情,就好像自己所穿的,並不是那短的隨時可以露出屁股的麻袍,而是一件無比華美的羽衣。

  在一干獸人全部站定之後,莊嚴的鐘聲再次響起。破軍原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跟貝尼樣貌差不多,卻更加老邁的獸人先知,沒想到,掀開神像後的垂簾,大步奔出的,卻是一個看起來極其年輕,充滿活力的……獸神。

  確切的說,應該是縮微版的獸神。

  察覺到破軍的驚訝,獸族最偉大的先知米切爾露出了親切的微笑,「尊敬的破軍大人,很高興能在第二位面看到你。你比我預想的還要快上一步,沒有準備好盛大的儀式來歡迎你,實在是我的疏忽。」

  冷冷的注視著覆蓋在自己雙手上的熊掌,破軍並沒與因為米切爾的熱情而容忍他對自己實施人身侵犯。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這是讓破軍現在最疑惑的問題。也許這先知是有某種神秘的能力也說不定,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行動似乎總是在別人的算計與掌握之中,破軍的心裡就非常的不舒服。

  「請不要誤會。」米切爾知趣的鬆開了破軍的手,說出了另一句讓破軍詫異不已的話來,「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通天曉和掌乾坤。我是從他們那裡,才能得知破軍大人的去向。您的行蹤,與貪狼陛下一樣,都是無法預見的神跡。」

  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神跡嗎?破軍不知道,但是從這個獸人的口中,聽到通天曉與掌乾坤的名字,就不能不引起破軍足夠的重視。

  「我與他們二人一樣,都是偉大的神的僕人。」米切爾的話十分隱晦,但破軍可以肯定的是,他口中的神,絕對不是那些從蠻神平原上叛逃出去的翼人族。那麼,他所崇尚的獸神,又是哪個空間位面裡的生物呢?

  暫時還沒有頭緒的問題,被破軍再一次略過。看一看周圍伸長著耳朵的索爾鐵牛眾獸人,破軍勉為其難的向米切爾稍稍靠近了一些,「既然你號稱已經活了上萬年,那麼應該知道聖戰後,第二位面裡的天地元氣消失的事情吧?」

  「那同樣屬於神跡,是我所不能預知的。」米切爾毫不猶豫的回答了破軍的問題,讓他不由得一陣失望。

  「不過,我可以預見的是,因為破軍大人的到來,蠻神平原與天空之城的戰役將會正式拉開。失蹤了近兩千年的貪狼陛下會重回蠻神平原,帶領著獸人們將天空之城的翼族人完全擊潰,而在那個時候,破軍大人所苦惱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見鬼。」這說了不跟沒說一樣嗎?說到底還是讓自己去幫他們尋找那個失蹤了兩千年的獸王。破軍認準了這是一個圈套,不過他的腦海中,卻再次浮起了那個同樣名叫貪狼的女人的身影。

  「既然你是先知的話,也可以算出來我現在並不想去尋找你們那所謂的貪狼陛下吧?」破軍對這個據說是活了上萬年的先知徹底失去了興趣,頭也不回的向著神殿的外面走去。在他的身後,米切爾滿面微笑的向他揮手告別:「破軍大人,請放手去做您想做的事情。奇妙的聯繫會將您與獸人一族緊緊綁在一起,命運的車輪會承載著您,奔向與貪狼陛下會面的聖地……」

  命運?狗屁的命運。破軍不屑的撇了撇嘴,如果說天譴者的身份是命運的話,那麼自己早就已經把這所謂的命運打破過。

  從神殿裡追出一個佝僂的身影,幾次幾乎要跌倒在地,正是先前去迎接破軍的貝尼先知。作為神殿裡除了米切爾之外的幾大長老之一,貝尼對破軍和貪狼的崇拜,尤在對神殿的忠心之上。虔誠的親吻了破軍的手背之後,貝尼顫巍巍的將自己脖子上懸掛的一個麻布口袋解下來,慎重的繫在破軍左手的手腕上。

  原本不想接受的破軍在看到這個老獸人面上的鄭重之態時,不由的心軟了下來,也就任由他表現對自己的忠誠之意。在破軍元神中的辟魔刀吸收了更多的光明系能量之後,連帶著他的脾氣也變的好了很多。如果貝尼是在破軍解決德雷克的時候遇到他,那麼,這個忠心耿耿的老獸人,恐怕就要遭殃了。
huro 發表於 2008-4-23 23:10
第二十二卷 撲朔迷離 第377章 背叛的熊族


  管這麼說,索爾並沒有食言。坐在疾風狼拉乘的敞I是一種享受,特別是對於鐵牛來說。被騎著趕路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坐在寬敝舒適的大車裡,吃著烤好的鹿肉餡餅,還能悠閒觀賞道路兩邊飛速掠過的景色,鐵牛的感覺,就好比從地獄升到了天堂。

  疾風狼的速度果然不是鐵牛所能夠比擬的,原先預計三天才能走完的路程,在一個晝夜之後,就已經趕完了大半。從清晨的曙光中眺望到一座綿延數千里的城池之後,破軍知道他們到達了通往獅都的另一個大型中轉站——熊都。

  如果說狼都的風格是犀利而幹練,那麼熊都的外表給破軍的感覺,就是雄渾厚樸,在這其中,還充斥著無窮的爆發力。從附近的礦山上開採出的青鋼石甚至沒有經過稜角的雕琢,就直接用在了城牆的建造上,在它們中間起連接作用的,是熊族力士們憑藉著自身的力量鉚進去的兩頭尖的鐵梭。

  破軍所觀察到的,只不過是整座熊都的建造中極為明顯的一小部分罷了。實際上,這方圓數千里的城池,是建造在一整塊地底的青鋼石上的。長達三米的鐵梭交叉穿釘在這些青鋼石的內部,構成了熊都無比堅固的城防。

  原本在城門外站崗守衛的熊族士兵們,看到破軍所乘坐的疾風狼車時,卻轟地一聲亂成了一團。慌張的想要拉起倒吊著的城門。可是,熊族的視力本就差的可以,還沒等他們看清乘坐在大車上的破軍的相貌,那些速度極快的疾風狼,就已經拉著車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衝進熊都地都城中去了。

  面面相覷的熊族士兵們呆怔了半天,才想起來要趕緊去稟報上級。那個要命的煞神,竟然在這樣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就這麼衝進了熊族的都城。

  果然不愧是疾風狼,只要奔跑起來就有著像風一般的速度,也幸虧破軍有著空氣之獄,換作是另外一個不熟悉疾風狼脾性地人,都無法駕馭這些桀驁不馴的高等狼族,雖然它們還沒有到能夠進化為獸人的程度。

  用強硬的手段迫使這十隻疾風狼停住了腳步。破軍將它們連同那輛敝篷大車一起收進了自己的世界中。有著九頭怪的威懾,和進駐那個世界中的閣的照顧,諒這些小傢伙們也鬧不出什麼亂子。

  再一次欣賞到破軍所使出的「神技」之後,鐵牛對破軍的崇拜之意,已經到了一個無可復加地地步。一想到自己能夠跟隨著偉大的神使建功立業,獲得「牛頭人酋長」地稱號,鐵牛心中就激動的不能自己,雖然他還不明白這個稱號地後面,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帶著鐵牛在熊都中百多米寬的大道上轉悠,破軍的目標。是要購買一些御寒的衣物和路上需要的食物。相比之下,獅都更靠近第二位面的南方。但是大概是因為有冰霜巨靈在的關係,越是靠近那邊。天氣就越寒冷,據說獅都本身地溫度甚至達到了零下四十多度,常年冰雪不化。

  熊都的服裝店倒不是不好找,事實上,每走過一條大道,破軍都可以在兩旁看到幾家店舖裡掛著各式各樣地衣物。可是,想要在春天購買冬季的皮裝棉服,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還有一件事情讓破軍更為鬱悶。以他在人類中已經算是強壯的身軀,與平均接近三米的熊族比起來。只能用矮小而瘦弱來形容。

  好容易找到一家還留著冬季存貨的店舖,在破軍拿出了幾個閃亮的金幣後,熊族的老闆非常親熱的將他帶到了自己的庫房。看著鐵牛笑呵呵的抱著一大堆合適的衣物,破軍再次鄙視了一下熊族人的身高與體型。他特地挑了一件最短的裘皮,竟然還是會拖在地上,最後還是請店裡的裁縫幫忙裁減了一下才算完事。

  在熊族老闆熱情洋溢的歡送下離開了服裝店舖,破軍把自己和鐵牛的衣物都收到了右手的空間手鐲內。接下來,應該就是要找一個飯店好好的大吃一頓了。破軍問鐵牛:「你知道熊族最有名的美食是什麼嗎?」

  「當然知道。」鐵牛肯定的點了點頭,「是醉熊居的熊婆豆腐唄。」

  這一奇異的菜餚名稱,讓破軍想起了從前在空中樓閣吃到的一味佳餚,「鐵牛,你有沒有吃過熊掌豆腐這道菜?這可是人類世界裡的名菜,選用的熊掌和豆腐,都必須是上上品。尤其是熊掌,最好是野生黑熊的前左掌……」.

  +但並沒有在意周圍熊族人怒目而視的目光。在破軍看來,野獸與獸人根本就是兩種生物,當獸人有了自己的意識,進化到了類人的狀態,那麼就可以直接劃分為亞人類的範疇,不再屬於那些任人殺戮的野獸。

  事實上,這些熊族人大部分也都以獸類的肉作為食物。可是,他們卻不能接受有他族的人,在自己的地盤上說要吃熊掌。這大概就是他們潛意識中的種族精神在作怪吧。

  還沒等這些熊族人中出現一個勇敢的先驅者來挑起事端,破軍的身後,就響起了幾聲大喊:「沒錯,就是他們。那個預言中的人類,還有牛頭人。」

  怎麼走到哪裡都會聽到「預言」這兩個字?破軍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殆盡,他漠然的轉過頭來,發現自己的身後,熊都那一條寬廣的大道上,正迅速集結著穿著明亮盔甲的熊族人。在那些熊族軍隊的最前方站立的,並不是熊族的將領,而是一個長著潔白翅膀的翼族。族人出現在熊族的王都裡,這代表了什麼?不用他們

  也明白了事實的真相,連鐵牛這個破軍認為很「愚鈍人,都在一愣之後,氣急敗壞的指著那些熊族的軍隊大吼:「你們這些叛徒,怎麼能跟翼族人勾結在一起?難道你們忘了,他們是聖戰中叛離了蠻神平原的獸族恥辱嗎?」

  鐵牛的指責讓那些熊族人有些羞赧,紛紛迴避著他的目光不敢與之對視。而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翼族人則大言不慚的打斷了他的話,「愚昧的牛族人,你要弄清楚,偉大的光明神族和你們這些低微的獸族人原本就有著天壤之別。熊族人在再一次的聖戰中投靠光明神族是一項明智的舉措,只有作為光明神族的奴僕,才能夠免去被滅族的命運……」

  像這種大言不慚的鳥人,破軍連搭理都懶得搭理,輕輕的動了動手指,迪裡斯身後那重疊在一起的厚翅膀上就冒起了青煙,立在他後面的熊族人大驚失色,「神使大人,您的翅膀……」

  「你這小子,竟敢對神使不敬。」迪裡斯的臉漲得通紅,眼中閃過一抹殺機。獸人中間根本就沒有魔法師,而在場的就只有破軍一個是人類,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到底是誰燒了他的翅膀。更讓他生氣的是,破軍還對著他比了比中指,做了個全宇宙通用的鄙視手勢。

  忽然刮起的狂風將他身後的熊族軍人們紛紛掀倒在地。迪裡斯一直蜷縮著地翅膀終於迎風飄揚了起來。按理說,在下界,上階神是不被允許展露自己的翅膀數量,可是迪裡斯這次的對手是破軍,最偉大的獸族先知存在了幾千年的預言中的人物,就在剛才,他還悄無聲息的燒著了自己的翅膀……

  迪裡斯羽翼地數目讓破軍也為之側目。十隻,整整十隻潔白的羽翼。在他身後重疊張揚著。在天空之城中,擁有兩隻和四隻羽翼的,是下階神。六隻和八隻的,是中階神,就好像破軍先前所遇到的狄阿斯和西裡蒂,都屬於中階。而十隻到十二隻翅膀的。才可以榮升為上階神。每一對新地翅膀長出,都需要比先前提升近百倍的實力。

  迪裡斯果然不是破軍先前所遇到的那些中下階神可比的,天火爆裂對他翅膀所造成的傷痕,早已經在羽毛之間流轉的乳白色光芒中癒合,沒留下一點兒痕跡。可是,這其中的屈辱之感,卻是身為上階神的迪裡斯所不能忍受的。

  反正上面的命令,也是殺光所有阻礙行動地人。迪裡斯為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最為強硬地借口,也懶得在顧忌在自己看來都是賤民的熊族人地安危。一柄同樣閃耀著乳白色光澤的巨劍出現在他的雙手之間,劍身最寬的地方。甚至跟他的腰差不多粗細。

  只是,在拿出了這把讓破軍看來也有些忌憚的巨劍後。迪裡斯並沒有用它去攻擊破軍,而是喃喃的念了一陣咒語。一顆差不多有兩米方圓的光球逐漸出現在巨劍地尖端。

  「光明之巨能彈。」迪裡斯一聲暴喝,將那只光球向著破軍甩去。光球的速度並不快,在破軍地眼裡能跟蝸牛和烏龜的速度相比了。可是,拋出了這只光球的迪裡斯卻洋洋自得的吹噓道:「小子,奉勸你還是省點力氣,乖乖的站在那兒受死吧。我自創的光明之巨能彈不但包含著毀天滅地的能量,而且還擁有自動追蹤的……的……」

  只說到一半,迪裡斯就瞠目結舌。「的」了半天,再也說不出下面的話來。

  因為。破軍並沒有逃跑,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那枚比他還要高的光球直接轟擊到他身上,發出一陣刺目的白光。只不過,這白光只是一閃,就在破軍的掌心中消失了。似乎是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破軍十分輕鬆的舒了一口氣,「翼人族裡光明系的法師還真多,十個翅膀的鳥人能量的味道果然不錯,只是不知道包含著光明能量的烤鳥翅會不會好吃?」

  他的意思是,他把自己的能量當作是補品給吃了?不僅如此,他還在惦記著自己的翅膀……迪裡斯的心中一陣惡寒,他不信邪的接連發出了幾枚巨能彈,無一例外,都被破軍吸入到體內的辟魔刀中。

  迪裡斯的能量比先前那些四翅六翅的翼人族都要醇厚,辟魔刀在他的光明能量的填充下,已經初步體現出了實體的形狀。銀白色的刀身上,流轉著神秘而富有光澤的花紋,隱隱有和攝魂珠分庭抗禮的趨勢。

  如果說先前攝魂珠能量大增,破軍的性格被之引入了「惡」的範疇內,那麼在辟魔刀展現了光彩後,破軍的心態,則在不自覺間變的平和了一些。但前前後後吸收了億萬陰魂的攝魂珠所包含的力量,自然還是辟魔刀現在所不能比的,此時的破軍,用「邪」來形容,卻是再合適不過。

  破軍元神中的八樣武器,彼此間似乎都有著奇妙的牽扯和聯繫。特別是在它們實體化了之後,這種表現就更加的明顯了。在元神力量得到了加強的同時,破軍的精神力,連同神識感應,和對自己獄的控制力也在潛移默化中增強。這種進步一時半刻看不出來,但是日積月累下來也不容小覷。

  察覺到自己元神變化的破軍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但是看在迪裡斯的眼中,卻像是惡魔露出了進餐前的笑容。先前自己還不把熊族人口中的什麼預言什麼貪狼陛下放在眼裡,但是現在看來,這個預言或許是真的確有其事。起碼,有一個以光明神族為食的人,這就足以在迪裡斯心中,乃至於整個天空之城掀起軒然大波。

  不知名的恐懼讓迪裡斯未戰先怯,在氣勢上就輸了一籌。要不是周圍有這麼多熊族

  著,他幾乎就想落荒而逃,直接跑回天空之城去。

  可是,熊都始終是光明神族進攻蠻神平原的第一塊跳板。如果被神主知道自己在這些熊族人面前丟了光明神使的面子,從而引起什麼變故的話,那麼自己的下場,恐怕就不止是翅膀被烤這樣簡單的了。

  前後思量了一番,迪裡斯面色複雜的抬起頭來緊盯著破軍,臉上滿是為難的神色,說起來,迪裡斯的這個毛病,在天空之城裡也非常有名,被翼人們送了個外號「膽小多疑的迪裡斯」。這一次,要不是光明神主召集了天空之城那僅有的十一個十二翅的上階神去學習什麼陣法,這樣重要的任務,本來是落不到迪裡斯頭上的。

  在看到過艾洛剋死亡的場景後,破軍對那種長著滿背的翅膀,掌握閃電能力的鳥人有了一絲忌憚,但是長著同樣數目的翅膀,使的卻是光明系法術的鳥人,破軍卻絲毫不放在眼裡。

  看著破軍向前踏了一步,迪裡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但一想到後面眾目睽睽的熊族人,他又壯起膽子向前邁了一步。這一進一退的剎那間,心亂如麻的迪裡斯只感覺眼前一花,在他面前的破軍,突然就沒了人影。

  頭頂上忽然傳來一股大力擊錘的疼痛感,讓本來就如驚弓之鳥一般的迪裡斯一聲痛叫。可是,還沒等他閃避。破軍又出現在他地左側,一記碎空拳揮上了他敏感的肋骨。接下來,破軍的拳頭有如狂風驟雨一般落在了迪裡斯的身體上,讓本就驚恐不安的迪裡斯更加驚懼。他揚起手中的巨劍拚命的揮砍著,卻連破軍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事實上,以破軍還不到人級黃金階武士地力量,想要重創已經是上階神的迪裡斯,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充其量也就能給迪裡斯留下一些淤青罷了。迪裡斯也是在破軍無意的恐嚇下自亂了陣腳,只知道拿著劍亂砍一氣。事實上,以他的力量,那巨劍的邊兒只要挨著破軍一下,破軍少不了就得筋斷骨折。

  一團烏煙瘴氣地混戰讓那些熊族士兵們有力沒處使,幾個想要上去幫忙的士兵。反而被迪裡斯的劍氣掃到,很不幸的直接嚥了氣。

  這麼打來打去的做無用功,看似佔了上風的破軍也頗為不耐。一咬牙,破軍直接躥到了迪裡斯的背上,誰讓迪裡斯全身上下就翅膀看起來最好抓,破軍雙手持住迪裡斯最上端的兩隻翅膀,用力的向兩邊一扯。

  這鳥人的翅膀是鐵打地啊……

  即使是鐵打的,破軍也有信心把它掰折,可是面對著這兩隻明明長著潔白羽毛地翅膀,破軍卻有了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被破軍騎在背上地迪裡斯卻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中。他是真的要掰自己的翅膀烤著吃嗎?如果被掰掉了翅膀。那自己的力量至少會減退百倍啊。幾乎要哭出來的迪裡斯瘋狂的上下翻騰著,掙扎著。想要把破軍從背上甩下來。

  本來,他如果不做這麼劇烈的動作。破軍還有可能在幾次試驗不成功後轉為攻擊其他部位。可是,迪裡斯這一番如同F1賽車一般地高驚險特技動作,將破軍弄的頭昏腦脹,脾氣也自然地水漲船高。

  雙手覆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色光暈,破軍這回是動了真氣,竟然破天荒的在戰鬥中用到了體內源的力量。任何一種強度的防禦,在源力量的比照下,都會顯得微不足道。迪裡斯那原本比金剛石還要堅固的翅膀。被破軍一手一個,血淋淋的從背上扯了下來。

  心膽俱裂的迪裡斯再也不敢戀戰。慘號一聲向著天空中飛去。看著片片飄落的羽毛和鮮血,圍住破軍和鐵牛的熊族人都驚呆了,他們的眼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驚懼,和些許崇敬的神色。再也沒有心情去買食物的破軍將手中近兩米長的翅膀扔給鐵牛,召喚出疾風狼拉乘的大車,在熊族人自覺讓開的夾道中揚長而去。

  破軍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他奔赴獅都的路途上,迪裡斯也倉皇的逃回了天空之城。在那裡,他帶去了讓所有翼族人都無比震驚的消息。在獸族先知幾千年前的預言中,有一個可以左右這場還未開始的二次聖戰的男人。那個男人,竟然是以光明神族的能量和軀體作為食物……

  看到迪裡斯背後仍舊鮮血淋漓的傷痕,沒有人懷疑他說的是假話。天空之城的神殿裡,坐在最高位的光明神主重重的一拳砸在椅子的扶手上,「竟然會出現一個這樣的男人?看樣子,行動的步伐必須要加快了。傳我的命令下去,讓所有的光明神族和神僕集結準備,近日裡,發動對蠻神平原的正式戰爭。」

  越接近獅都,天氣就越發寒冷起來。疾風狼在冰面上的奔跑速度並不見長,時不時還會擠作一團,全仗著破軍來掌握方向,才能數次化險為夷。

  可是,每天都要當車伕可不是破軍所能接受的事情,將不懷好意的目光瞟向鐵牛,破軍的話中極富深意,「鐵牛,還是你比較穩當一點兒。」

  跟隨了破軍這麼多日,鐵牛終於是榆木腦袋開了竅,變得聰明多了。摸了摸自己身上新買的裘皮衣服,雖然還苦著臉,但鐵牛卻絲毫沒有猶豫的脫下它,變身為蠻牛的形態,甕聲甕氣的說道:「破軍大人,請上來吧。」

  看著盡力奔馳的鐵牛皮膚上所蒸發出的汗水,在零下的空氣裡瞬間結成了冰珠。破軍伸出手去,在他的兩角之間輕輕的觸摸著。
huro 發表於 2008-4-23 23:10
第二十二卷 撲朔迷離 第378章 獸人的浴池


  著盡力奔馳的鐵牛皮膚上所蒸發出的汗水,在零下的間結成了冰珠。破軍伸出手去,在他的兩角之間輕輕的觸摸著。

  一股暖暖的熱氣湧進了鐵牛的身體,讓他頓時覺得身上一輕,但是,這股熱氣並沒有就此罷手,而是不斷的改造著他全身的脈絡。獸人的脈絡與人類有著相近之處,但由於食物和地域的關係,他們的脈絡中往往堵塞著大量的雜質以及油脂。這些廢物造成了獸人的動作與速度普遍較慢,力量也會因為角度的偏差而得不到最大限度的發揮。

  鐵牛奔馳的速度,也隨著破軍改造的進度而越來越快,一直到破軍用混沌之力將鐵牛全身的脈絡改造完畢,他才發現了一件很讓人不愉快的事,他們的面前,不是原本應該到達的獅都,而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洞。

  確切的說,應該是兩個山洞,因為這兩個山洞之間還有一層冰壁阻隔。

  鐵牛搔了搔他的大腦袋,嘿嘿的笑了下,「破軍大人對鐵牛真好,怕我著涼了,還幫我暖身體。不過,這冷熱交加,我的肚子不大舒服。大人您等我一會兒,我到這個山洞裡方便一下,馬上出來,咱們再去找通向獅都的路。」

  「去吧……」破軍再一次在鐵牛的憨厚下無奈了。自己幫他改造了脈絡,他卻以為是在幫他暖身體。改造了脈絡之後必定會有身體內地雜質想要排泄出來。可是這頭笨牛,卻以為是冷熱交加拉肚子……

  不管怎麼說,這裡的天氣似乎比路上更冷一些,應該離獅都不遠了。破軍裹了裹身上的裘皮,踩了踩腳下堅實的地面。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破軍總覺得自己腳下的地面有什麼問題,甚至有時候。還能察覺到輕微的抖動。別處都是火山區多地震,獅都這兒,怎麼冰原區也會多地震呢?

  可是,以破軍現在千米有餘的神識探測範圍,卻察覺不出任何不對。看著山洞口探出的茂盛地雜草,破軍還是覺得有些詭異。別的地方都是一副白雪皚皚冰封千里的景象。這洞邊的雜草卻沒有破軍想像中那麼堅硬,而那洞裡,似乎也有著絲絲的暖風,夾雜著鐵牛大便的臭氣迎面撲來。

  「鐵牛,快點兒。這個洞好像有些不對勁。」破軍用力地揪下一根雜草,發現它連底部也結了冰,按理說這樣的雜草已經不可能再生長下去了,為什麼卻沒有一絲衰敗的跡象呢?

  「來了,來了。」鐵牛一邊提著褲子,一邊向洞外跑來。

  看到他的身影。破軍這才放下心來。他擔心在自己的神識探測不到的地方,潛伏著什麼危險的魔獸。會傷害到鐵牛。

  跑著跑著,鐵牛的腳步由前進變成了後退。不止是他。連破軍都察覺到一陣巨大的吸力,吸力正是從那山洞中發出。站在光溜溜的冰面上,沒有一個可以持手地地方,破軍和鐵牛,都只好抓著那些還算是牢固的雜草,努力不讓自己被吸進去。

  吸力只持續了不到半分鐘地時間,立刻又換成了無比強盛的罡風。只不過,這次地風。是從山洞裡吹出來的,力量比那吸力還猛了十幾倍。猝不及防的破軍與鐵牛都被這股強風吹飛了出去。與他們一同飛出的,還有鐵牛剛剛才排泄但已經凍成了冰棍的大便……

  好冷。

  破軍的第一感覺,就是冷。從山洞中吹出來的罡風簡直就有著刮骨鋼刀一樣的效果。被罡風一吹,連帶著被自己地大便打到,鐵牛直接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也幸虧破軍剛剛替他改造了脈絡,否則,鐵牛恐怕會直接因為動脈血管堵塞而一命嗚呼。

  這一股剛猛無比的風,將破軍與鐵牛不知吹出了多遠。總之,當破軍接住鐵牛,在半空中穩定住身形時,他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座隱掩地暮色下的城池。

  在這樣寒冷的地方,城池只有一個,就是破軍與鐵牛的目的地——獅都。

  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在獅都裡,找到一個溫暖的旅館,幫鐵牛散去侵入體內的陰寒之氣。以破軍的源之力或是混沌之力幫他驅寒,怎麼也是從外界強行介入的能量,恐怕會在他身體裡留下病根。最主要的是,破軍現在也被凍的上下牙齒直打顫,只想找一個溫暖的水桶跳進去。

  為了避免麻煩,破軍用擬形術,將自己變化成一個狼族人的樣子,背著鐵牛,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獅族的都城。

  作為蠻神平原上數一數二的大都城,獅都裡外族的獸人並不少,當然,不認識字的獸人也不在少數。破軍此時,絕對是一個大字不識的鄉巴佬形象。可是,當一個鄉巴佬穿著有錢獸人才能買得起的裘皮,拿著大把大把的金幣時,他就不能叫做鄉巴佬了,而被稱呼為「暴發戶」。

  原本破軍是打算找個旅館,但是轉念一想,旅館中未必就有足夠的熱水。在跟一個老獸人打聽了一下之後,破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去浴池。

  浴池是獸人大陸特有的一種公共設施,顧名思義,當然是用來洗澡的。不過,讓破軍驚訝的是,獸人世界裡的浴池,並不是以性別劃分,而是以種族劃分。是牛族的,就一定要在標誌著牛族的池子裡洗澡。而破軍現在這種形象,當然是得到狼族的池子裡,與眾多公狼母狼共浴……

  雖然很不放心將鐵牛交給那個牛族浴池的工作人員,但解凍心切,破軍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狼族的浴池就在牛族的隔壁不遠處,在破軍的神識探測下,鐵牛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麼危險。

  跟著狼族的服務人員來到了更衣室,破軍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叫貪狼的女人。那個時候,她應該也是剛剛洗完澡趕出來……不知道蠻神平原上的女狼人是不是都有她那樣火爆的身材……

  懷著些許的好奇與綺思,破軍掀開了通向共浴浴池的門簾。讓他失望的是,浴池入眼處,只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煙霧。狼族人似乎都喜歡用熱水洗澡,騰騰的蒸汽連破軍的眼神也無法穿透。

  不過,看不見沒有關係,破軍不是還有神識探測呢嗎?放開了自己的神識,浴池中無邊的景色盡收破軍的眼底。

  狼族的男人果然彪悍,絕大多

  人那肌肉賁張但絕對是流線型的身材,讓破軍也有些然,只是羨慕他們誇張的肌肉而已,至於他們身體上濃密的毛髮,就不在破軍的羨慕範圍之內了。

  狼族的女人相較其他種族來說,也要高大和強壯一些。尤其是她們因為經常鍛煉而異常堅實的胸脯,比穆婉兒的看起來還要高聳挺拔。只是,大多數狼族女人的大腿都會有些粗,這大概跟她們種族的生活方式習慣分不開吧。像

  如果忽略掉她們身體上多餘的毛髮,狼族的女人可以說是個個身材都不錯,她們所體現的,是一種健康而充滿力量的美麗。

  下水之後,破軍在偌大的池子中不停的走來走去。沒有辦法,他身體裡殘留的寒氣,總會在片刻之內將周圍的水降到很低的溫度,也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將寒氣化解出來。

  在不斷的走動中,破軍在狼族的浴池裡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存在。那是一隻隱藏在氤氳蒸汽裡的金毛獅族人。獅族人不是應該在他們自己的浴池裡洗澡嗎?破軍有些疑惑,他這會兒倒忘了,自己也是喬裝打扮矇混進來的。

  可是,那個獅族人卻不像破軍這樣「專心洗澡」,而是縮在一個角落裡,癡迷的看著面前極度朦朧的一個女狼人的身影。在他的目光引領下,破軍也望向了那個女性的狼人。不過。他看地可要比那隻獅子清楚多了。

  那是一隻罕見的白毛女狼人。誇張的胸部更承托出她盈盈的細腰,而渾圓的臀部,又給身體曲線收了一個無比美妙的結尾。此時,她正擺著自己毛絨絨的長尾巴,將一片又一片的水珠潑灑到自己身上。

  看到那個獅族人猥褻地眼神,破軍就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獅族和狼族通婚,那產生的後代會是什麼呢?每一個種族的審美觀點想必都不一樣吧。要不然也不用分各個種族的浴池了。

  破軍還在胡思亂想著,就看見那個獅族人,似乎是按捺不住了,藉著霧氣的遮掩,悄悄向那個女性地狼人潛行過去。

  雖然這不是英雄救美的合適場所,但是破軍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那只可愛的女狼人吃虧。自從見到了貪狼之後。破軍對狼族就有了一種特殊的好感。

  破軍並不知道:自己正要教訓的,是獅族皇族最受寵愛的小王子。而正是因為自己的這一舉動,使得建成萬年的獅都,再一次灰飛煙滅。

  薩默盯上這個小狼女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但是,據說是出生在武將世家的墨菲兒,卻對他地慇勤視而不見。琢磨了良久,又聽取了一干狐朋狗友的意見後,薩默終於想到了一個絕妙地主意——在浴池裡非禮這個膽敢對他不敬的小狼女。

  捏了捏沾有軟骨散地手帕,薩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獰笑。這還是他的摯友。犬族的小王爺在人類那裡弄到的好東西,據說只要聞進去一點兒。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就會變得渾身無力。任由你擺佈。

  在獅都裡,一提到小王子薩默的名字,不管是任何種族,上至一百五十歲,下至十五歲的女性獸人,都會立刻奔回自己地家中,緊緊的關上大門。

  獅族地王子薩默是獸人中的一個異類。即使是雜居的獸人,大部分也會按照自己的血統。來尋找同種族的伴侶。而薩默王子則不然,不管是獅族狼族。還是牛族馬族,甚至連魚族和豬族的稍有姿色的女性獸人,他都不會放過。說到蠻神平原上各大君王擁有著幾房姬妾,各族的百姓們掰著指頭都能夠數的過來。可是要說薩默王子的後宮裡有多少女性獸人,那恐怕是神仙也算不清楚的。

  薩默拿著手帕,躡手躡腳的接近墨菲兒的身邊。在靠近她身後兩米的距離時猛然躍起,左手抓著手帕捂向墨菲兒的鼻子,右手則不懷好意的向著她的胸部抓去。

  可是……墨菲兒什麼時候變成飛機場了?

  薩默抬起頭來,發現有一個高大的狼人擋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左手上那沾了寶貴的軟骨散的手帕,正扣在他的背上,而自己的右手,還停留在他的後腰上,整個人以前仆的姿勢栽進了他的懷裡。

  真是見鬼。破軍可從來沒有習慣去抱一個男人,更沒有興趣讓一個獅族男人摟抱自己。腹中一陣翻騰欲嘔,破軍拎起薩默背上的金毛,毫不客氣的將他扔了出去。

  可憐的薩默在半空中連翻了兩個觔斗,將黑曜石鑄成的牆壁撞塌了一面,接著,餘勢未衰的撞在浴池通向外面的木門上,黑山木釘成的大門也被他撞的轟然崩塌。

  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薩默顧不上去抹嘴角邊的血跡,氣急敗壞的大叫起來,「來人啊,快給我把這個礙事的狼人抓起來,竟然……竟然敢打本王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侍從飛快的脫下一件衣服來罩在王子的身上,擋住了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群眾們好奇的眼神。但是,牆壁被撞塌的狼族浴池,氤氳的蒸汽早已經散去,也完全的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男性狼人還好說點,直接摀住重要部位,倒也說得過去。可是浴池裡的女性狼人們,則紛紛發出高亢入雲的尖叫聲。浴池中清澈的還不及腰部的水根本遮不住什麼隱私,一時間只看見狼影紛飛,水光飛濺,連浴池擋門用的垂簾,都被那些女性狼人們拿來做了遮羞布。

  站在破軍身後的墨菲兒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這樣突然的變故就在她的身邊發生,讓她一時間根本不知所措。眼看著眾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破軍無奈的喟歎了一聲,轉過身,伸手摟住仍舊大張著嘴巴的墨菲兒。倒不是他故意想佔這個女狼人的便宜,只是再不幫她遮擋一下,恐怕她就要被人看光了。

  突然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墨菲兒才恍悟到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雙頰忍不住騰的一下紅了起來。鼻子中飄進了屬於成熟男人的陌生氣息,再看見自己與他肌膚相親的樣子,墨菲兒的體溫瞬間升高到四十五度。在這一刻,她是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及時的昏過去……
huro 發表於 2008-4-23 23:21
第二十三卷 位面聖戰 第一章 叢林探險


  隨便在浴池裡教訓的一個流氓,竟然就是獅族的小王子

  破軍不知是該說自己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總之,人,他已經打了,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況且,破軍也不是那種做完事情就後悔的人。

  只是,打完了人家的王子,再想要從他們口中套出冰霜巨靈莫拉閣的下落,基本上已經是奢望了。況且這一路上,破軍所聽到的談論,無非都是小王子是獅王最寵愛的孩子,獅族和狼族恐怕會再起風雲等等。

  思來想去,破軍還是決定先行離開獅都。迦摩羅的性命本來就不是破軍關心的重點,幫絕、壁、懸、壑探親的事情也不急於這一時。說不定在南部叢林裡的那些巨靈,也會知道莫拉閣現在的情況。

  其實,讓破軍迫不及待想要逃之夭夭的原因,並不是懼怕獅族的勢力。自從他救下了墨菲兒之後,這個面相妖嬈身材火辣的狼女,望向破軍的眼神就充斥著赤裸裸的愛意。那灼熱的目光連遲鈍到極點的鐵牛都覺察到了,動不動就拿這僅有的笑料來揶揄破軍。

  所以,在擊退了幾撥在明在暗的獅族人之後,破軍利用擬形術,變化成一個獅族人的樣子,公然的走出了獅都的城門。

  這一路上,再沒有大型的城池,路過的只是一些小型的城鎮和村莊。越接近蠻神平原的邊境,他們所看見的翼族人就越少。蠻神平原並沒有固定的邊防,甚至可以說,這些在第二位面算是極為貧瘠的土地,即使是荒無人煙,恐怕也不會有人想來染指。

  邊遠地區的獸人比起生活在大都市裡的獸人來說,確實要凶狠殘暴許多,它們對周邊眾國的紛擾也是連綿不斷。基於這種原因,但凡是獸人,在人類的世界裡,總是不會受到歡迎的。

  出了蠻神平原,破軍就恢復了他本來的面貌。但是,本來他就是極為引人注目的一類,再加上身邊帶著鐵牛這個隨從,想要不被人注意,簡直比登天還難。

  用了接近十天的時間,破軍和鐵牛橫穿了雅歌公國,來到了據說是第二位面南方的邊境南部叢林。

  站在那邊無邊無際的叢林面前,破軍才感覺到天地之大,和自己的渺小。如果說南部叢林才算是真正的森林的話,那麼先前破軍去過的極地雨林,簡直就跟一小片草叢差不多。

  南部叢林裡的樹木,也許已經不能稱之為樹木了。破軍不知道這些高達幾萬米的樹木究竟長了幾百萬年,在這其中,有沒有成了精的樹妖呢?

  總之,在進入了這片森林之後,破軍明顯感覺自己和鐵牛就像是兩隻小螞蟻。說是小螞蟻都有點兒誇張,準確的說,破軍並不認為自己在這裡比一顆草籽大多少。

  像無頭蒼蠅一樣撞進了森林,破軍才想起要把在自己的世界中生活的閣叫出來。好歹他也是南部叢林的原住居民,有他帶路才能夠找到這片汪洋一樣的樹海裡藏匿的巨靈族人吧?

  看到閣之後,鐵牛被嚇得一個屁股蹲兒坐在了地上。蠻神平原上已經有幾千年沒有巨靈族出現過,要不是破軍告訴鐵牛閣也是自己的隨從的話,恐怕鐵牛會把他當作是開天闢地時的巨妖。

  閣在破軍的世界裡,受到絕、壁、懸、壑的教導之後,身形竟然也長高了不少,已經有了接近五百米的身高,這也正是他能力增長的一種表現。好久沒有看到破軍,閣顯然也是滿心歡喜,輕鬆的單膝跪下,壓倒了一片近百米高的草叢,「破軍大人,一個多月了都沒看到你,閣很想你呢。不過,在前輩的教導下,我可是又厲害了不少啊……」

  「是嗎?」看到閣像個孩子一樣歡喜的模樣,破軍也微微笑了起來,「那要不要跟我比試一下,讓我看看你到底進步了多少?」

  「不要,絕對不要。」閣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隨便來一點天火就能把我全身都燒著了,我這身衣服還是皮艾拉夫人給我做的呢,燒沒了我豈不是要光屁股?」

  看到閣身上已經磨出了大洞的粗布衣裳,破軍忍不住在心裡有些愧疚。經過了這些次的磨難,他早已把閣也當作是自己的夥伴。身為一個老大,竟然讓手下連件像樣的衣服也穿不上,這個想法讓破軍覺得極其丟臉。

  聽著破軍和閣的對話,鐵牛才是最誠惶誠恐的一個。雖然他還有些奇怪,破軍是怎樣收服這個在他看起來像小山一樣的巨人的。但是毫無疑問,破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大截,這也讓他深深的看出了自己的不足。不要說閣了,連破軍一個小指頭都能讓自己飛出去,那麼自己再不趕緊提升實力,又有什麼資格跟隨在神之使者的麾下呢?

  所以,在破軍坐在了閣的肩膀上後,鐵牛卻執拗的搖了搖頭。他要跟隨在閣的身後步行前進,以

  己的速度和實力。

  原本閣是沒把這個矮的還不到自己腳面的牛頭人放在眼裡的,但是看到他這麼有志氣,不由得也起了一絲尊敬。破軍明白鐵牛的心意,想了一想,將太初真人玉簡裡的一套輕身功法教給了鐵牛,否則以鐵牛的速度,閣就算是一直散步,他也追不上。

  看到鐵牛勉強能夠跟得上的身影,破軍也就大概放下心來,和閣聊起了生活在南部叢林裡的戰敗巨靈的情況。

  原以為南部叢林裡戰敗的巨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真正和閣談起,破軍才知道。現在生活在這裡的巨靈,連同生命垂危的和新生的都算在內,也不過只有區區的三百多人而已。在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六級以上的實力強橫的巨靈,實力弱一些的,早在聖戰中就已經喪生了。

  正在破軍為那場光想一想就熱血沸騰的聖戰而唏噓不已的時候,閣的身後傳來鐵牛的一聲大叫。南部叢林並不是一個安全的溫室,相反,以破軍和鐵牛的這種身高,只要進來,基本上就處於食物鏈的最底端了。

  先前只是遇到幾個瓢蟲草履蟲,就讓鐵牛很是忙活了一陣子,連帶著閣和破軍還坐在一旁的樹樁上等了他一會。可是這回,橫亙在鐵牛面前的是一隻身軀足有五米多長的巨大灰色螞蟻。那螞蟻對著鐵牛揚起它口中碩大的螯鉗,顯然非常不滿面前這個生物的渺小,也許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鐵牛大喝一聲,暴起一拳打在那螞蟻厚厚的甲殼上,將那螞蟻打的一個趔趄,轟然一聲躺倒在地上,掀起一片泥土飛揚。

  只是,那螞蟻立刻就從地上爬起,張開大口向鐵牛憤怒的撲了過來。鐵牛的攻擊連螞蟻的甲殼都沒有打裂,更勿論要傷害到它的本身了。

  一時間,鐵牛與那螞蟻纏鬥在一起。乒乒乓乓如同鋼鐵撞擊一般的聲音傳了出來。但是很明顯,鐵牛在這場戰鬥中處於下風。那灰色螞蟻堅硬的外殼給了它足夠的防禦,而鐵牛堅韌的皮膚,卻在它如同鐮刀一般的肢爪下皮開肉綻。

  清脆的「喀嚓」一聲,那灰色螞蟻在閣的腳下變成了一灘肉漿,再堅固的防禦也抵擋不住絕對的力量。

  還沒等鐵牛深刻的反思羞慚一下,從一旁的草叢中,爬出了七八隻與先前一樣的灰色螞蟻。

  當然,這些螞蟻的下場與它們的先驅者一樣,無非都是在閣的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可是,看到那些螞蟻所迸發出的醬黑色血液後,閣的臉色卻凝重起來,「不好,是噬肉蟻,我們的趕緊離開這兒。」

  噬肉蟻?那是什麼東西?看到閣如此輕易的解決這些螞蟻,卻好像對它們極為忌憚的樣子,鐵牛有些不解。不過,這種不解在他登上了閣的肩膀後,立刻煙消雲散。坐在五百米高的地方,可以看到下面很大的一片環境。而在方圓幾千米,鐵牛目力能及的範圍內,一股一股的灰色螞蟻浪潮不要錢似的湧了過來,似乎要為它們死去的同伴報仇。

  閣快步的奔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向破軍解釋道:「這種噬肉蟻,是南部叢林裡的霸王之一,長的跟普通的螞蟻一個樣兒,只有血液的顏色不同。不過,仗著那種不要命的狠勁兒與數量,只要是被它們盯上的獵物,沒有一個能逃脫。」

  「潛到水裡去也不行嗎?」破軍有些好奇。

  「這些螞蟻也是會游泳的。」閣搖了搖頭,順腳將一隻從旁邊跑過去的田鼠踢到一邊。蜂擁而上的灰色螞蟻立刻將那爬的慢了一點兒的田鼠湮沒。不過三秒鐘的工夫,那田鼠就已經變成了一具潔白的骨架。

  看到這樣的情景,鐵牛不由得暗暗乍舌。自己比那只田鼠的小腿大不了多少,那些螞蟻解決自己,恐怕連一秒鐘都用不上。

  關於這些意見,鐵牛也只能在心裡想想,現在的他根本無法開口說話。閣全力奔跑所帶起的罡風將他吹的東倒西歪,只能緊緊的扯住閣那跟自己差不多的高的汗毛來保證不會掉下去。急速流過的空氣與鐵牛的皮膚摩擦,甚至帶出了一絲絲的火星,鐵牛的髮型變成了隨風爆炸式,全身的毛髮也都蜷曲而直豎起來。

  既然被它們盯上的獵物沒有一個能逃脫,那我們還跑什麼?這個疑問緊憋在鐵牛的腦海中,他卻有口難言。看到破軍與閣談笑自若的樣子,鐵牛的自信心又一次遭到了打擊。

  噬肉蟻的速度並不比閣奔跑的速度慢多少,更何況,它們的鼻子極其靈敏,凡是身上沾染到它們的氣味的獵物,即使是相隔百里,也能夠被它們聞出來。

  破軍不斷的放出天火來焚燒這些窮追不捨的蟻兵。天火修煉到中級,他甚至可以用聲波來感染在他的空氣之獄外的火元素分子,但是這小範圍的攻擊並不能給上千萬的噬肉蟻軍團造成太

  失,況且,噬肉蟻堅硬的外殼也賦予了它們超強的抗。包含著金元素分子的火焰根本就難以切開它們的外殼,包含水元素分子的爆破也只能將很少一部分的噬肉蟻炸傷,至於包含土、木兩系元素的天火,附著在噬肉蟻的外殼上,燒灼上一會兒,就後繼無力的熄滅了。

  看來,自己還是一個很不合格的火系魔法師啊,破軍反省了下。一想到自己連一群螞蟻都對付不了,破軍的心中又重新奮起對力量的渴求。

  提升身體的力量,必須要有合適的契機。以第二位面的空氣壓力強度,再強行鍛煉,對破軍來說,也只會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但是,在看到空間法師艾洛克的瞬移之後,破軍發現了另一條追求力量的道路,那就是魔法。身體強度並不是擁有力量的全部,至少以破軍現在的身體強度,如果沒有用天火,就絕對不可能對這些噬肉蟻造成這樣「大規模」的傷害。

  破軍所走的魔法道路,與第二位面裡幾千年來所有魔法師所走的道路都不盡相同。在其他的魔法師還為咒語和與元素間的溝通而苦惱的時候,破軍直接奔向了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方向——無序燃燒。

  以天火可以隨意結合空氣中的各系元素分子為例,這種無序燃燒的規則就簡單而直白的體現了出來。不過,破軍並不想局限在現在所掌握的範圍內,他的腦海中,又蹦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空氣中的元素分子,怎麼說也太過於稀少和薄弱了一些,如果能直接取用固體或液體中充沛的元素分子來進行燃燒,那會是什麼樣的效果?

  說到不如做到,破軍立刻將自己的想法付諸於行動。將一絲混沌之力附著於神念上,破軍的實驗目標,是一棵相對來說比較「矮小」的青草。

  青草的葉柄裡含有著大量的水分,換作是另一個法師,根本不可能點燃如此潮濕的東西。可是破軍的天火中,本就包含著水火元素分子相撞的爆破。在他的神識引導之下,那棵青草由內向外猛然迸發出熊熊的綠色火焰,期間還夾雜著小型的汁液所引發的爆炸。

  轟然倒塌的青草稍微阻隔了一下噬肉蟻軍團的來勢。幾個非常倒霉的噬肉蟻在重壓和火焰的雙重威力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倒了下去。但是,僅僅是一根青草,對於這樣數目眾多的噬肉蟻軍團造成的傷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破軍並沒有費力去引燃更多的青草,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已經進入到自己神識範圍之內的一隻噬肉蟻的身上。透過它厚重的甲殼,破軍清楚的看見了它身體內的各種構造。噬肉蟻明顯是一種偏向於防禦的獸類,在它的身體裡,土系與金系元素佔據的比例最大。在破軍混沌之力的引燃下,這只噬肉蟻的步伐突然減慢下來,接著,自它甲殼的內部,燃燒起一片明黃色的火焰。

  這種火焰波及到了附近幾隻急匆匆衝上來的噬肉蟻,連帶著它們也痛苦的哀嚎著,翻滾在這種奇異的火焰中。這讓破軍又發現了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單系的天火,對於這種防禦極高的螞蟻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而這種明黃色的火焰,明顯就是土黃色的土系分子的天火,和金黃色的金系分子的天火相結合而形成的產物。

  越是與它們身體的成分相近的元素分子所燃燒而成的天火,對它們的影響就越大。破軍在心中得出了一個這樣的結論。他在手掌上發出一朵包含土元素分子的天火,和一朵包含金元素分子的天火,想要將它們融合在一起。但嘗試了半天,兩朵天火依然是各燒各的,涇渭分明,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樣。

  不管怎麼說,能夠點燃所有物質內部分子的天火,結合了破軍的獄與混沌之力,無論在任何地方,都是一種極為恐怖的技能。試想:當你面對著敵人,還沒有開始戰鬥時,你的身體就從內部開始自燃,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破軍的天火,也借由著他的聰明與大膽,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天火,已經可以躋身到世間奇火的行列中去。紅蓮業火能將人的魂魄墮入到下三道中,冥界黑炎能直接焚燒人的靈魂,而破軍自創的天火,則能夠在任何有氧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從內部焚燒各種物質,直到它們化為一灘灰燼。

  但是,面對著遍地都是,大部分都在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外的噬肉蟻,破軍新創的技能卻有力沒處使。讓那些噬肉蟻排好隊伍等著破軍來引燃,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使是沉浸在能力提升的喜悅中的破軍,也依然只能由閣背負著,如同一陣風一樣向叢林的深處逃跑。
huro 發表於 2008-4-23 23:21
第二十三卷 位面聖戰 第二章 八級的風系巨靈


  找到的資料與第一章內容相同,暫缺第二章。
huro 發表於 2008-4-23 23:21
第二十三卷 位面聖戰 第三章 九級巨靈的實力


  位面天劫陣,這五個字裡,結合了三個讓破軍為之側目的名詞。難道說真的有能將位面天劫的威力融合其中的陣法?那麼,發明並使出這種陣法的人,又是怎樣的一個人物?能讓比木裡木還要厲害百倍的九級巨靈在一擊之下身受重傷,那需要怎樣恐怖的能量?

  想到這兒,破軍看向大床上那個老婦人的眼神,就捎帶上了一絲敬佩。仔細的觀察那個老婦人,破軍發現她並沒有自己先前察覺的那樣虛弱,她的眼神非常沉穩,那種可以包容一切的冷靜,引導著破軍將心中的那一絲焦躁之氣緩緩驅出體外。

  「我無法想像,一個人類,竟然會是巨靈一族的主人。」老婦人向著破軍微笑了一下,費力的揚起頭來,欠了欠身,以表達自己對破軍的尊敬,「我不會懷疑上天降下的旨意。但是在治療之前,木裡木,請幫忙把我移到房子外面的樹林中去好嗎?」

  原先破軍還有些不解,為什麼這個連動一動都困難的老婦人,放著舒適的大床不躺,非要到樹林裡面去治傷。但是,當他把手放在瑪莎長老寬闊的額頭上,體內的源之力源源不斷的湧出時,他就發現了這種做法的必要性。

  瑪莎長老竟然在長大。

  確切的說,瑪莎長老是以飛快的速度在增長著軀體的高度。破軍身邊地空氣充斥著一種壓抑到讓人窒息的粘怠性。仍舊站在木裡木手掌上的破軍,也隨著瑪莎長老的增長而飛速升高。

  破軍將自己的獄一次又一次的壓縮,甚至到最後,只在自己的身體表層形成一層比精金秘銀還要堅固百倍的薄膜,但仍舊無法抵禦那高速形成地落差氣壓和那無形的土系凝滯力交雜而成的,足以在瞬間把一個人級白銀階的武士擠成肉醬的壓力。

  世界上最多的突破,往往都是在人地承受能力到達了極限的狀態下而發生的。在破軍被壓的連眼睛都無法睜開,全身的骨骼都因此而卡卡作響的時候。替瑪莎長老療傷的源之力竟然自動分出了一股,當然只是極細小的一股,加入到破軍週身不斷飛速旋轉的混沌之力中。

  雖然只是極細小的一股,但經歷億萬年才形成地源之力,又怎麼能是破軍短短幾十年的修煉所能夠比擬地?破軍的週身頓時泛出了一層淡紫色地光芒,那光芒不斷改造著他的體質。沒有痛苦,也沒有酥麻的感覺,源之力只是分成了無數細小的分子,進駐到破軍身體內的細胞裡去。

  隨著破軍體內所有的細胞被源之力充滿,剩餘的力量開始自動改造他的元神。破軍三頭八臂地元神,在朦朧的紫光中顯得更為莊嚴肅穆,只是,那絲源之力相對於元神來說實在是太少,僅僅將破軍元神中那顆怒目圓睜地頭顱改造到了眼睛之下,就已經告罄。

  破軍並不是不想繼續改造自己的元神。但是,對瑪莎長老的治療已經告一段落。無論他怎樣想要引出體內的源之力,出來的卻只是源表面的那一點點皮毛而已。沒有強大的力量作為引子。破軍想要完全的運用源之力,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但是,經過了改造的破軍,不但能輕易的抵住先前幾乎要將自己壓扁的壓力,甚至在瑪莎長老那強大了萬倍的氣勢中,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此時的瑪莎長老,早已不是剛才那個病怏怏的老婦人形象。她的身高,已經長到了近百萬米的高度。以木裡木的身高,此時都必須要操縱著腳下的風。才能讓破軍保持著跟她一樣的高度。而她的眉目間,也迸發出一陣土黃色的神光,將原本晴朗的天空印照的昏黃暗沉。在這樣的背景下,瑪莎長老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巨靈,更像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神抵。在她腳下的土地,也發出了無比雄渾的低鳴聲,連帶著陣陣激動的戰慄,似乎在嗚咽,又似乎在歡呼……

  此時,最驚訝的,不是破軍,也不是木裡木,而是瑪莎長老自己。在萬年後重新獲得那舉世無匹的力量,並且還更上一層樓,這讓瑪莎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在喜悅中,還夾雜了無比的震驚。木系一族的史詩中曾提到過,在聖戰的萬年之後,會出現一個超越九級巨靈瓶頸的人物,只有傳說中才存在的巨靈神。

  瑪莎萬萬也想不到,這個在史詩中流傳了百萬年的傳說,竟然會在自己的身上應驗。在前一分鐘,自己還是那個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老巨靈,可是這一刻,自己竟然突破了幾十萬年都沒有突破的瓶頸,成為巨靈中這樣超然的存在。

  這一切,都得益於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瑪莎心中再不猶豫,猛的跪倒在地,口中高喊道:「木系巨靈一族,瑪莎,誓死追隨破軍大人,完成巨靈一族收復第二位面的偉業。」

  這一跪,倒把破軍嚇了一跳。一個看起來年齡就比自己大了三倍不止的老人向自己下跪,怎麼想破軍也覺得很不舒服,連忙連聲應道:「別激動,你先起來再說。」

  瑪莎的這一跪,在空中的木裡木和破軍還沒有多大感覺,附近山谷裡的巨靈們可遭了殃。幸好大部分的巨靈都圍著絕、壁、懸、壑問東問西,打聽關於破軍的情況,所以只有極少數的巨靈,被掩埋在瑪莎所造成的地震震塌的高大木屋內,不過也很快被其他的巨靈救了出來。

  驚慌的巨靈們亂成了一團,紛紛抓起了自己拿手的武器,而風系的巨靈,更是飛上了幾十萬米的高空充當斥候。難道,是那些人還不打算放過巨靈一族?一想到那些人近乎於神的力量,戰後殘存的巨靈們,心中就充滿了惴惴的不安。

  可是,接下來傳來的消息,卻讓巨靈一族沸騰不已。木系巨靈一族的長老瑪莎,竟然突破了一直以來被視為桎梏的九級巨靈極限,達到了巨靈神的水平。

  本來對破軍還有所懷疑的巨靈們,紛紛對破軍表示了最崇高的敬意,大家都排好隊伍,等待破軍為自己治療身體內或輕或重的舊傷。但這其中,並不包括同樣是九級的雷系長老震天燼。

  所屬雷系的震天燼在聖戰中可以說是受傷最輕的一個,一方面是基於他強橫的實力,另一方面,那些人大多數都有著屬於光明系和雷電系的能力,對他所造成的傷害,並不如其他幾系的巨靈那樣明顯。

  在聖戰前剛剛升級為九級巨靈的震天燼很清楚自己與瑪莎長老之間的差別,對自己也升級為巨靈神基本上不抱什麼希望。可是,天生的火爆脾氣與耿直的性格讓他對這個比螞蟻還小的人類沒有任何好感。他對於人類的誤解,甚至比木裡木還要深。

  所以,在破軍花了整整半天的時間,幫絕大多數的巨靈治療好傷勢之後,震天燼卻對他表示出明顯

  ,不但拒絕了他的治療,還向破軍提出了挑戰。

  當然,以大欺小的事情,自視甚高的震天燼做不出來,所以,他以極度蔑視的眼神掃了在他看來跟灰塵差不多大小的破軍,用響雷一般的聲音說道:「這樣吧,只要你能接得住我一招,在我的一擊之下沒有斃命,那我震天燼就代表第二位面裡所有的雷系巨靈,宣誓效忠於你。」

  面對著這樣赤裸裸的挑釁,破軍自然不會示弱。對巨靈一族表示友善,並不代表著他會任人欺凌,更何況,他早就料到在這些巨靈中間,會有對自己不服氣的人存在。想要收服這樣一群實力超絕的巨靈們,光靠著源的威力,是遠遠不夠的。

  再說,這也是破軍對自己進行挑戰,驗證剛才經過給三百多個巨靈治療時自己所獲得的源之改造力量的機會。

  「三招。」破軍伸出了三隻手指,臉上的輕蔑之色並不比震天燼少多少,「我不會攻擊你,你可以對我發出三招,三招之後,我只對你攻出一招,如果你能夠安然無恙的話,那麼,你們雷系巨靈將享有絕對的自由,不在我的管轄之內。」

  破軍的話,不僅給震天燼一個強有力的震撼,對於其他的巨靈一族,也造成了不小的轟動。雷系巨靈佔有著這三百多個巨靈中接近一半的數目,是在聖戰後存活最多。也是最強大地一股勢力。在他們看來,破軍雖然擁有源的力量,可是在這樣的條件下,他是不可能獲勝的。

  巨靈一族最重承諾,所以,即使是瑪莎長老的臉色再難看,也挽回不了這場已定的比試。看到跟自己差不多高矮的瑪莎長老,破軍又一次吃驚的差點兒跳起來。在巨靈一族地居住地裡看到一個跟剛才的老婦人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類。破軍幾乎要懷疑自己在做夢。

  見到破軍的驚訝,瑪莎長老微微一笑,「我已經超越了巨靈一族的束縛,在達到巨靈神地層次之後,就可以隨意的控制自己的身高。」

  看到破軍對自己露出友善的笑意,瑪莎長老暗暗下定了決心。不論比賽的結果如何。震天燼會不會叛離巨靈一族,瑪莎長老都會在有危險的時候阻止這場比試。在她看來,破軍只是還沒有完全掌握源的力量而已,而源所承認的主人,自己必須無條件的信仰服從。

  比試的地點選在離巨靈一族居住地山谷的千里之外,帶破軍過去地仍然是風系的巨靈木裡木,閣因為聽說了這個消息,死活鬧著要跟震天燼一決高下,所以被皮艾拉夫人關在了自己地木屋中。

  看到木裡木臉上露出的擔憂神色,破軍苦笑著扯了扯他手掌上的汗毛。「木裡木,別擺你那副哭喪著臉的表情。好像我破軍大人必輸無疑一樣。」

  「可是,事實確實是這樣。」木裡木絲毫不掩飾自己對破軍的不看好。「破軍大人,雖然你替我們巨靈一族的人治好了傷勢,可是我可以感覺出來,你體內源的力量,並沒有被你完全的消化吸收。以你現在地力量,甚至引不出它的萬分之一。」

  木裡木說地並沒有錯,可是輸人不輸陣,破軍寧可賭上這一把。也不會讓自己在巨靈一族的心目中留下膽小懦夫的形象。

  臨時賽場上的樹木被木裡木在片刻之間掃蕩了個乾淨,露出一大片光禿禿的空地來。將破軍小心的放在地上。木裡木「輕聲」在他的耳邊說:「破軍大人,你要小心,頂不住了,就叫一聲木裡木。我木裡木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會替破軍大人擋住震天燼的攻擊。」

  破軍的心中湧過一陣暖流,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忠心不二的追隨者。當然,這是憑著他的勇氣和寬容所換來的。

  破軍與震天燼,站在同一個賽場上,根本就是完全不成比例的兩個存在,就好像一隻大象,面對著一隻小螞蟻,而那隻小螞蟻還信誓旦旦的說要打敗大象……

  震天燼並不想在一起生活了萬年的巨靈夥伴的心目中留下太差的印象,所以,他的第一擊,只用到了自己十分之一的能量。一道直徑上千米粗的閃電從天而降,劈到了破軍所站立的土地上。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大響,賽場的周邊翻起了騰騰的煙霧,數不清的像小山一樣的石塊和泥土甚至飛上了上千米的高空。

  震天燼並不擔心自己的攻擊會落空,事實上,在現存的巨靈一族中,除了耶利亞和幾個八級的風系巨靈長老,沒有人能夠躲得過自己的閃電。

  震天燼的估計並沒有錯,破軍看到了那道閃電,但是他不想,也根本沒有機會躲過去。震天燼的閃電,與當日裡劈中艾洛克的閃電相比,快了百倍不止,其中所包含的能量,更是強大了千倍不止。

  獄所形成的防禦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一股無比霸道的電流瞬間將破軍從頭到腳穿了個通透。在嗆人的煙霧散盡之後,在場的巨靈們發現場地的中間多出了一個直徑千米,深也接近千米的大坑。大坑的底部還在冒著裊裊的黑煙,而破軍好像一塊焦炭一般,安靜的躺在大坑的中間。

  「破軍大人。」木裡木目眥盡裂,想要立刻衝過去查看破軍的安危,卻被瑪莎長老一隻手輕輕的攔住,「你放心,破軍大人沒有那麼弱,他還能站起來。」

  似乎是要驗證瑪莎的說法,全身黑黝黝的破軍搖搖晃晃的從坑底站了起來。在他身上,只剩下陣之法神甲和烏金龍衫兩樣衣物,其中陣之法神甲替他吸收了大部分的雷電力量,而烏金龍衫也抵禦了不少閃電所造成的衝擊力。

  吐出一口猶帶著煙火的黑氣,破軍向震天燼鉤了鉤小指。這樣輕蔑的動作讓本來心中有些不忍的震天燼氣的毛髮皆立,怒喝一聲,雙手不斷的交叉變換著,一層層厚厚的雷雲在他的手掌間成型,結成了一副籠罩了天空方圓近萬米的烏雲棉被。

  「雷神之怒。」木裡木驚聲叫道。雷神之怒是震天燼最拿手的術法,以木裡木的實力,也不敢硬接。當年喪生在震天燼雷神之怒下的人類數目,用車載斗量來形容也不為過。

  場外巨靈的目光,都紛紛聚集在破軍的身上,而破軍的注意力卻並沒有集中在頭頂越積越厚的烏雲上,在他的腦海中,飛快的流轉著各種紛亂的想法。

  原以為強大的外力會引發自己身體裡的源之力,但是在第一次失敗的試驗看來,這種取巧的方法是行不通的。震天燼的這一擊,一定比先前的那道閃電還要強百倍不止,破軍也沒有把握能夠接的下來,但是,在這種時候,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打退堂鼓的。

  無法調動源之力,那麼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來硬接了。破軍發動起體裡所有的混沌之力,在他身體外,漾

  流動著七彩光澤的保護膜。

  不過,這樣強度的保護膜,震天燼是不會放在眼裡的。在雷神之怒的準備終於完結之後,一片覆蓋了整片場地的雷霆電閃,以水銀瀉地之勢傾瀉下來。場地邊五級以下的巨靈紛紛後退。即使只是被這樣強度的雷霆沾上一下,以他們的實力,恐怕也會受傷。

  雖然是群體攻擊,但是對力道的掌握非常精妙的震天燼,竟然巧妙的把攻擊的力道都鎖定在了破軍的身上。這一次的攻擊持續了整整十分鐘之久,在一片地動山搖的震動中,大部分的巨靈都直覺的以為破軍這回是死定了。

  在那片雷神之怒降下的瞬間,破軍也以為自己這回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元神中的測地尺忽然泛起了一陣銀光,破軍的腦海中霎時間出現了一堆數據,還有一副詳盡的位置標示圖。

  來不及思考,破軍幾乎是憑著本能在行動,在測地尺的幫助下,他總是能在那一道道的雷霆閃電落下之前,找到攻擊力最弱的落腳位置。但是,即使是這最弱的攻擊力,也讓破軍的胸口一陣陣發悶。終於挨到了雷神之怒施展完畢,破軍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仰面摔倒在地,哇的一聲吐出了漫天的血雨。

  看到破軍竟然接下了自己七分力量發出的雷神之怒,震天燼也禁不住一陣驚訝。在周圍巨靈地眾目睽睽之下。破軍抹了抹自己嘴角殘留的血跡,再一次站了起來,「繼續。」

  既然你執意要逞強,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震天燼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光,一柄長達二十多萬米的「短槍」出現在他的手中,看到了那柄流轉著金黃色電光的短槍,所有的巨靈都禁不住勃然變色。就連瑪莎長老,也上前了一步。想要阻止震天燼的舉動。

  破軍伸出一隻手去,阻止了瑪莎長老地腳步。看著這個執拗而總是能創造奇跡的人類,瑪莎長老歎了口氣,退回自己的位置,臉上卻仍舊帶著一抹擔憂的神色。

  「你是第一個讓我在單體攻擊時用到雷神槍的人類。」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敬佩,「如果你可以接下我這次地攻擊。我就徹底臣服於你。」

  沒用到眨眼的工夫,那柄巨大的短槍就刺到了破軍的面前。避無可避的破軍向著雷神槍的槍尖一拳打去。

  事實上,破軍也不知道自己打出這拳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想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來抵禦震天燼十分力量的雷神槍?那應該是癡人說夢而已。可是,破軍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所以,他地這一拳,調動起了身體裡每一個細胞的能量,發揮出了碎空奧義完全地力量。

  並不是破軍不想用到透極的奧義,只是,雷神槍槍尖地面積都有好幾十平米。根本不給破軍找到力量爆發點的機會。

  周圍的巨靈們一起發出不約而同的驚呼,瑪莎長老的全身甚至泛起了濃重的黃色光芒。準備趁破軍抵擋不住的那一刻,就立即上前搭救。

  一具三頭八臂的神像出現在破軍身後。這是他來到第二位面之後。元神第一次扛住了第二位面強大地壓力透體而出。元神中的誅光劍,對上了雷神槍那比它大了無數倍地槍尖。洶湧的雷電力量有如泥牛入海一般,向誅光劍內蜂擁而去。

  這一下,不止是震天燼和周圍觀戰的巨靈,連破軍自己都驚呆了。

  誅光劍在震天燼雷電力量的充斥下,散發出絲絲銀白色的光芒。原本剛幻化出實體狀態的誅光劍,在這足以毀天滅地的能量擴充下,竟然由銀色轉變成了金色。更投射出一股雄霸天下的氣勢來。

  但是,在爆發出無比強勢的金色光芒之後。誅光劍卻有些不堪重負了。一下子吸收那麼多的能量,即使它受的了,破軍的元神也受不了。察覺到誅光劍中的能量已經到了飽和狀態的破軍靈機一動,將雷神槍裡的雷霆之力巧妙的轉了一個方向。頓時,失去了著力點的雷電向著瑪莎長老的方向飛去。

  瑪莎長老的身上出現了一層土黃色的光盾,而那雷電在打擊到那塊光盾上時,又被折射的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向森林的那一頭飛去。

  無法計數的參天大樹在這一擊下變成了碎屑,一條寬達幾百公里的平坦大道就這樣形成了。在這之後,這條大道成為了第二位面的人得以進入南部叢林裡最便捷的道路,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破軍滿身傷痕的站在震天燼的對面,輕輕的對他說:「你已經攻擊完了,這回換我了。」

  不知為什麼,看著腳下連站都站不穩的破軍,震天燼的心中卻升起了一陣恐懼的感覺。這種感覺,即使是在他對上那些擁有著強大實力的人類,也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震天燼有些好笑,看破軍現在的樣子,根本不可能再發出攻擊,自己還怕些什麼?

  震天燼的估計並沒與錯,此時的破軍,身體裡流竄著不聽話的雷電力量,行動遲緩到幾乎停頓。他費勁了全身的力氣,走到震天燼的旁邊,抬起了一隻手,對著他像小山一樣高的大腳輕輕點了一下。

  他以為這樣就能把自己推倒嗎?震天燼愣愣的看著破軍的舉動,有些不以為然。可是下一刻,他就發現了自己的錯誤。自己的腳面上,忽然升起十米多高的火焰,雖然這些細小的火苗不會給震天燼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可是其中所包含的雷電霹靂,卻把他自己的腳震得發麻。而且,那火焰還有愈燒愈烈的傾向。

  震天燼慌了,飛快的抬起腳來想要撲滅腳面上的火焰,但是他越撲,那火焰就燃燒的越厲害,甚至連他的手指都開始燃燒。

  照這樣的速度,燒上個一天半載,震天燼恐怕就真的要化為灰燼了。可是他又不甘心這樣承認自己的失敗。

  在一旁觀戰的瑪莎長老抬起手來,在她的掌心中出現了一圈圈黃色的光暈,那些光暈籠罩到震天燼身上著火的部位,那些火焰就奇跡般的熄滅了。看到震天燼安然無恙,原本還有些擔心的破軍露出了一絲微笑,向後倒了下去。

  巨靈們發出了響徹雲霄的歡呼聲,破軍居然奇跡般的贏得了這次比試的勝利,這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這次的勝利,也更加深了破軍在他們心中的強大印象。只有瑪莎長老,在接住了破軍之後,心中暗暗的驚懼。那是什麼樣的火焰?竟然可以直接燃燒震天燼的身體?如果不是自己已經達到了巨靈神的高度,那麼以先前自己九級巨靈的土系能量,也壓不住那肆虐的火焰,反而會被它作為最好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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