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 江山如此多梟 作者:南海十四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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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7-12-16 21:44: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7 394724
huro 發表於 2007-12-28 16:05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72章 演出風波(上)

    風飛宇將目光從軍事地圖上移開,揉了揉太陽穴,苦澀的笑了笑說道:「要是敵人在大後天晚上發動進攻,那可正好是蕭紫葑的第二場演出時間,到時候整個尼斯港恐怕都要變成戰場,演出大約要取消……」

    楊夙楓深沉的目光炯炯的看著外面蔚藍的天空,堅定不移的說道:「演出照舊。我們會在城外迎戰敵人。」

    風飛宇看到楊夙楓鎮靜自如,沒有多說什麼,但實際上還是有一些隱憂的,雖然藍羽軍現在的戰鬥力已經非同小可,但是塔林王國的軍隊畢竟是羅尼西亞聯邦中最強大的,裝備精良,兵力雄厚,而且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磨刀霍霍準備對蘇克羅王國發動征戰,因此部隊的訓練強度很大,戰鬥準備充分,一旦和他們正面接觸,想不付出一些犧牲就取得勝利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沒有地形優勢的情況下。

    楊夙楓當然不會不明白,但是在格萊美人的面前,他必須表現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態勢,表現出比烏曼勒斯更強的實力,表現出比埃德斯特羅姆更有霸氣,才有可能贏得格萊美國民的擁護。如果藍羽軍不能給格萊美人足夠的安全感,又如何能夠在這塊土地上立足?又如何能夠樹立伊莎貝爾公主的強大形象?

    風飛宇點點頭,不再就此事糾葛,想了想又說道:「今晚……巖龍一個連隊到安樂宮擔任警衛夠不夠?要不要再安排多一個連隊?萬一烏曼勒斯冒天下之大不韙……」

    楊夙楓不以為意地說道:「我的安全。不在於我身邊有多少警衛人員,而在於你們,你們表現得越強大,越有信心,我就越安全。烏曼勒斯現在已經是秋後的蚱蜢,蹦躂不了幾天了。他就算想臨死前拖個墊底的,別人大概也不肯給,沃勒爾那些人的眼睛毒著呢。再說,他又有帶多少警衛到安樂宮去?在埃德斯特羅姆的援軍沒有到達之前,他最好地策略就是不要刺激我們。」

    風飛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遺憾的說道:「只可惜,我也看不到蕭紫葑的演出了。」

    當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尼斯港西邊的茫茫山嶺背後,夜幕降臨,金碧輝煌的安樂宮燈火通明,人潮湧湧。四面八方的看客蜂擁而來,準備觀看蕭紫葑的第一場演出。昨晚的激戰似乎沒有對這場期待已久的演出構成絲毫地威脅,甚至連昨天激戰的雙方高級將領這時候也都共同出現在了安樂宮的貴賓房裡。

    從表面上看來,烏曼勒斯並沒有被昨天的失利所打倒,他還是顯得那麼粗實強壯。黝黑的臉上也看不到什麼異樣地神情,倒是他身邊的巴克斯基和艾力克等人看到楊夙楓就兩眼冒火,恨不得立刻上前將他撕成碎片,他們兇惡的神情讓負責警衛的巖龍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懷裡地五四手槍。

    楊夙楓是第一次正面看到烏曼勒斯,兩個昨晚較量了一整晚的對手似乎對於對方都不感到很有興趣。都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看對方,就熟視無睹了,彷彿兩個陌生地路人偶然相遇一樣。擦身而過,但是兩人都知道,這些都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實際上,只是這一瞥之間,對方的印象已經完全烙入了自己的腦海,永遠都不會忘記,不置對方死地決不罷休。

    烏曼勒斯昨晚大概是一夜沒睡,深陷的眼眶裡佈滿了血絲。慘烈的失敗不可避免的將痛苦深深刻印在他的心靈深處,但是,這並沒有摧毀他作為一個強悍的獨裁者地外表,他走路的姿勢和深沉的眼神依然令每一個關注他的人感覺到強大的震懾力,似乎依然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濃郁的殺氣,似乎能感覺到他身體深處那股決不服輸的堅忍的性格。

    相反地,作為烏曼勒斯的對手,楊夙楓則顯得有點過於年輕過於幼稚,令人很難產生敬畏感,他的外表很平凡,沒有太多的特別之處,他看起來顯得很淡然,似乎看到什麼似乎都是一股輕描淡寫見怪不怪的樣子,許多人甚至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就是昨晚和烏曼勒斯對抗了整整一晚上的藍羽軍的最高統帥,但是他軍服上那顆閃耀的金星毫無疑問的證明了這一點。

    烏曼勒斯旁邊的人就是埃德斯特羅姆。

    和傳說中的不一樣,埃德斯特羅姆和烏曼勒斯一起出現的時候,並沒有那種氣焰囂張飛揚跋扈的神情,也沒有那種前呼後擁驚天動地的陣勢,只帶了十來個警衛人員。和那些諷刺性的漫畫裡猴臉豬肚羅圈腿的醜陋形象完全不同,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很嚴肅很死板的老頭,沒有什麼笑容,臉很瘦很黃,帶著長期抽煙的發黃的牙齒,但是五官端正,身材很結實,腰板也挺得筆直,深邃的眼睛被他有意識的蒙蔽起來了,似乎不想楊夙楓看到他的目光炯炯。對於楊夙楓,埃德斯特羅姆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但是直覺裡,楊夙楓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已經將自己當成了一個非常值得注意的敵人。

    楊夙楓淡淡的看了看對方的人群,克魯維爾沒有來,大概是像風飛宇一樣戰鬥值班了,否則,光是以自己打死了他的兒子而言,他肯定不會對自己客氣的,說不定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安樂宮裡面的氣氛緊張,但是安樂宮外面的氣氛更緊張,風飛宇擺出了一副氣焰囂張的飛揚跋扈的挑釁的態勢,藍羽軍的官兵都壓到了距離安樂宮剛好一百米的區域,躍躍欲試,隨時都要對克魯維爾發動進攻彷彿雙方之間只要有一點點地火星。大戰就會爆發。克魯維爾當然不敢大意,指揮殘存地不死蟑螂鐵血衛隊士兵也擁擠在距離安樂宮一百米的地方,刀槍劍戟,全部排開,嚴陣以待,面對風飛宇的氣勢逼人。克魯維爾深感憋悶,卻又無可奈何,誰叫自己一方昨晚輸得那麼慘呢!

    雖然安樂宮早就為互相對立的雙方安排了同等的貴賓廳,但是毫無疑問的,兩個貴賓廳都顯得有點擁擠了,尤其是楊夙楓這邊,除了克萊烏迪馬以外,還有伊莎貝爾公主等人,在觀看蕭紫葑演出這個問題上,克裡克蘭也是非常積極地。克裡斯蒂安和弗蘭西斯科當然也不例外,喧鬧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坐穩了下來,楊夙楓淡淡的坐在了克裡克蘭的身邊。

    晚上八點,演出正式展開序幕。第一個節目就是天女散花。

    寬闊的舞台上,絲絲縷縷的煙霧慢慢湧出,在舞台上空形成一種九霄雲外,雲霧繚繞,仙樂飄飄。舞姿綽約的架勢,還有彩雲繚繞。片刻之後,隨著清冷而悅耳的古箏的聲音。彩雲兩側各有八位仙女悄悄現身,但見她們明艷秀媚,俏美動人,手挽花籃,撒灑花朵繽紛,編織成絢麗的百花彩雲。

    百花飛舞,如癡如醉,忽然間,百花彩雲中悄然浮現一仙子。香裙散發,裸著潔白如玉,纖巧秀美的雙足,曼妙而舞,仙子膚色好白,有如一塊溫潤地美玉,沒有一點瑕疵,又像清澈的泉水,清新而不沾半點凡塵。

    她屬於那種驚為天人的美,她的一舉手、一投足,一抬眼、一回眸,已無一處不是美,無一處不動人心魄,但那出塵的氣質讓你覺得這女子,只應天界有,若飄落人間,只是諸般幻影,凡塵俗子,輕易不敢越雷池半步。

    「蕭紫葑!」無數地歡呼聲在這瞬間爆發出來。

    楊夙楓心頭暗歎,這蕭紫葑的確令人傾醉,她的美麗的確是人間少有,若不是那天晚上在客房裡目睹了她冷酷殘忍的一面,恐怕自己也早已像埃德斯特羅姆一樣,拜倒在她地石榴裙下,但見她舉手投足,都令在場的男人女人為之瘋狂,這種顛倒眾生的魅力又豈是單單美麗所能做到地?

    那些手挽花籃的蝴蝶姑娘,恍若仙女,輕紗薄袖,有如若蝶翼,動作時而柔緩輕逸,如蝴蝶採花,時而急旋迅舞,如飛鳥投林。隨著她美麗的香舞,蓮花兒、牡丹花兒、菊花兒、梅花兒、桃花兒、百花兒向四面八方散播。

    蕭紫葑傲立在她們之間,她的雙臂潔如皓羽,纖秀柔美,隨潔白的玉腕、秀巧的玉手,在花舞中每一下動作充滿動人的韻律,她的腰,纖細得讓人難以置信,盈堪一握,柔若無骨,每一下轉動都是一種絕代的風情,而那修長而極為完美地雙腿,輕抬高舉,每一下舞動都畫出優美而迷人的弧線。最為誘人是在旋舞之時,隨著那薄如蟬翼的紗裙揚起,那露出的一雙掂起的裸足,纖美雪白,渾然天成,點動著一個個夢幻的音符……

    如癡如醉之間,蕭紫葑的天女散花舞已經到了最高潮,那輕盈美妙的身姿,張開一雙玉臂,寬而長幅的雲袖展開,如蝴蝶的雙翼,隨著身體的旋轉而舞,開始的旋轉舒緩而柔美。漸漸地,隨著花兒,旋轉開始加速,她的身體越凱越急,而隨著身體旋轉的加速,她拖曳的紗裙也飄旋而起,越旋越高,而那旋起的裙下,開始是小巧潔白的足腕,然後是修美勻稱的小腿,到煞是好看的膝部,慢慢地裸露出來,最後,甚至那白皙晶瑩的大腿也若隱若現,百花竟香、花神絕艷……

    而蕭紫葑的雙手,隨著舞蹈,越舉越高,纖美的雙臂,耀眼地雪白,纖手做著美妙的動作,讓人目不暇接,最後合而為一,整個身體難以置信地舞動著,急旋著,羽翼般的舞裙也飄旋得讓人眼花繚亂。

    花瓣兒紛紛飄落,百花散播人世間!

    足足半炷香的功夫,蕭紫葑的絕妙身姿也立時凝止不動,飄起的水袖香裙緩緩落下花雲間,百花兒八方飄舞……

    直到蕭紫葑悄然隱退,所有的觀眾才如夢初醒,然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

    楊夙楓看不到埃德斯特羅姆的表情,不過相信他臉上的皺紋也許已經綻放開來了,因為就連對伊莎貝爾公主情深意切的克裡克蘭也是看得如癡如醉,直到被伊莎貝爾嬌嗔的扭了好幾下才清醒過來,克萊烏迪馬顯然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這位肅穆嚴謹的海軍上將臉上也隱隱泛出少年時的張狂。

    煙幕慢慢消散,一個身材窈窕臉蛋甜美笑容可掬的宮裝少女手挽花籃出現在舞台的左側,帶著甜蜜的微笑向觀眾示意,觀眾席中立刻就站起來了好幾個人,他們紛紛走上舞台,向蕭紫葑獻上自己的禮品,那宮裝少女一一含笑接納,同時又小心的紀錄在案,然後字正腔圓語音清脆的報出獻寶者的身份和名字,逐漸的全場的觀眾開始沉寂下來。

    楊夙楓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是送花,也沒有怎麼在意,給自己喜歡的演員送花的事情司空見慣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是換了別人,自己也會送上一束鮮花,不過蕭紫葑就免了,免得大家見面尷尬,沒想到他們所送的居然不是鮮花,全部都是價值不菲的禮物,其中一個送的居然是價值上萬金幣的南海珍珠,在安樂宮舞廳裡的明亮燈光下,那顆拇指大的南海珍珠發出柔和絢麗的光芒,但是他的主人毫不猶豫的將它獻給了蕭紫葑,然後帶著滿足的期盼的神情回到自己的座位,那眼光看周圍的人時彷彿也帶有一點居高臨下的神色了。

    「他們這是做什麼?」楊夙楓忍不住狐疑的問道。但是話一出口,就發覺有點不對了,因為包廂裡的所有人都用一種詫異的神色看著他,彷彿他問的這句話實在是太白癡了,就連克萊烏迪馬將軍也不例外,克裡克蘭的神情更加是想笑又笑不出來。

    「做什麼?」楊夙楓甕聲甕氣地說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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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73章 演出風波(中)

    眾人的目光一齊指向裁渺渺,意思是讓她負責向這個「白癡」解釋。裁渺渺似乎也覺得楊夙楓問的問題太白癡了,居然有點不好意思,嘟著小嘴低聲說道:「你這個也不知道啊……」

    楊夙楓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稀里糊塗的說道:「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有什麼奇怪的?」

    克裡克蘭回頭看著他,哀憐的說道:「唉,可憐的孩子,沒得救了……」

    楊夙楓朝他一瞪眼,揮舞著拳頭,張牙舞爪的說道:「滾!」

    克裡克蘭伸伸舌頭,趕緊將腦袋縮回去。

    裁渺渺不得不收斂了一下臉容,正色的說道:「他們送這些禮物給蕭紫葑,是想給蕭紫葑留下一個好印象,或者博取她的好感,以便博取和她單獨相見的機會。送的禮物越重,越珍貴,獲得蕭紫葑單獨接見的機會就越大……」

    楊夙楓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時代的追星族啊!不過這代價也太大了,連這麼貴重的物品也眼也不眨的就送出去了,還真是瘋狂,不知道有沒有人為了蕭紫葑而自殺的?劉德華周傑倫都有為偶像自殺的粉絲,蕭紫葑如果沒有,是不是檔次低了一點?

    正在胡思亂想之中,慢慢聽到裁渺渺神往的說道:「蕭紫葑號稱大陸第一藝人,琴棋書畫歌舞茶,無一不精,無一不曉。無一不絕,但是其公開表演地只有歌舞兩項才藝,至於琴棋書畫茶等五項,惟有她看得上眼的人才有機會品嚐。一會兒演出結束,如果她看上了你,送你一兩幅她親筆所寫所做的書畫。你就艷福不淺了,可以掛在床頭每日獨自欣賞,每晚輾轉反側,想入非非,也可以掛在中堂之上炫耀賣弄一番,說這是你與生俱來的福氣……」

    帶著一股捉弄的神情,裁渺渺輕輕地刮著楊夙楓的鼻子,笑瞇瞇地說道:「如果你幸運的話,你還有可能和她共度一天的快活時光,也許你們會在某處幽靜淡雅的亭子裡靜靜的品品茶。在某個清幽的寺院裡燃燒著檀香心如止水的下下棋,也有可能會兩人靜悄悄的泛舟湖上,手把手的彈彈琴,共同吸取天地間的靈氣……哦,那就是你們楊家祖宗幾百代祖先修來地福氣了。只怕到時候你會忘乎所以,連自己姓什麼也忘記了,你們男人啊……」

    楊夙楓忍不住大為嚮往,要是真的能夠和蕭紫葑共度一天的美好時光,那的確是人生樂事。不過心想這麼好的運氣自然不會落在自己身上,即使自己送上天大地禮物,蕭紫葑也不會接納的。你想想,她挨了自己一槍,不來找自己報仇雪恨就已經是前恩萬謝了,還敢指望和她共度一天的美好時光?要是自己真的和她單獨相對,恐怕第一反應就是拔槍在手吧。意念及此,未免有些覺得有些心灰意冷,因此沒好氣地說道:「什麼你們楊家,你不是我楊家的人哪!」

    裁渺渺看他神色陰晴不定,還以為他真地動心了。津津有味的撫摸著他的鼻子,笑嘻嘻地說道:「要不,我也是幫你準備個禮物,看會不會被蕭紫葑挑中,說不定哪天你們楊家祖墳冒青煙了,她會成為我們的姐妹也說不定哦……」說到後來,她自己也忍俊不住咯咯咯的輕輕地笑起來,弄得楊夙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想要發作,又不好意思,對自己的老婆能板得起臉來麼?

    克裡克蘭回過頭來躍躍欲試的插口說道:「光送貴重的禮物也不行,那得適合蕭紫葑的口味才可以,要不然你送她幾張一千萬金幣的銀票來地不是更直接?只要對她的口味,就算是一幅字一幅畫那也是有機會得以和她單獨相見的……但是,老大你會寫字畫畫麼?」

    楊夙楓再次惡狠狠的朝他揮舞著砂鍋大的拳頭,克裡克蘭急忙縮了回去。

    裁渺渺淡淡的微笑道:「克裡克蘭說得沒錯,正是如此。不過,對於一個陌生人來說,有什麼辦法能夠打動蕭紫葑的芳心?那自然是送禮物了。別忘了,蕭紫葑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都喜歡別人送她禮物的,尤其是金銀財寶之類的。禮物越貴重,就越能顯示出自己的誠心。那顆南海珍珠算什麼?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開端,接下去你機會大開眼界的。」

    楊夙楓點點頭,表示理解,內心裡不得不逐漸有點暗自佩服蕭紫葑的聚財方式了,這可是要比公開的吃喝拿取高明多了,真的是願者上鉤,多多益善。它的基本原理就如同是現代的福利彩票,每個人都有發財夢,都想中500萬大獎,即使最後結果不能如願以償似乎也無所謂,錢多的多買,錢少的少買,機會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均等的。那些人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無非就是想博取一個和蕭紫葑單獨相見的機會,那個單獨相見的一天就是那個500萬的大獎,但毫無疑問,它要比500萬大獎容易掌握多了。

    下一個節目是女聲獨唱,出場的是一個同樣秀美的女孩,雖然容貌氣質和蕭紫葑沒得比,但是也是萬里挑一的美女了,身材高挑,肌膚白皙,但是頭髮卻是金黃的,似乎帶有一種混血兒的氣質,其歌喉的確是一絕,尤其是女高音部分,清脆悅耳,綿綿不絕,誠所謂餘音繞樑,三月不息,就是她這樣的境界。觀眾也聽得如癡如醉,不過楊夙楓卻沒有什麼感覺,畢竟現代的音樂聽多了,也算見多識廣,還有什麼樣的歌喉沒有聽過?而且這裡又沒有專業的音響設備,那效果不免要大打折扣。

    他所關注地。乃是下一輪的獻寶活動,他很想看看到底有些什麼奇珍異寶要出場,而這些人為什麼又那麼狠,那麼捨得將自己的財寶心甘情願的奉獻出來,這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如果只是單單為了和蕭紫葑單獨相處那一天,未免有點天花亂墜。

    「我們是沒有機會了。什麼都沒有準備,早知道我講家裡那個鵝卵石大的瑪瑙也拿來了……」克裡克蘭遺憾地說著,卻被伊莎貝爾狠狠的捏住了脖子,好像老鷹抓小雞一樣的將他的腦袋扭了回來,看來十歲的女孩也懂得吃醋了,而且不作絲毫的掩飾。

    克裡克蘭正在說著的時候,第二輪的獻寶活動已經開始,舞台上又換了一個宮裝少女,依然是那麼俏麗,依然是那麼笑容甜美。令人即使沒有看到蕭紫葑的念頭也想拿些珍貴的東西來討好她。果然,第二輪才開始,就有人獻上了比鵝卵石還大地瑪瑙和紅寶石之類的,甚至還有人獻上了重達五十克拉的鑽石,除了那些貴重的金銀珠寶之外。也有幾個人大膽的獻上了自己地書畫的,那宮裝少女絲毫沒有覺得書畫不值錢,反而顯得更加尊重了一些。

    「貢獻金銀珠寶的確有些俗氣了,蕭紫葑還有什麼樣的金銀財寶沒有看見過,也許稍微展露一些才華還能入美人的法眼……」克裡克蘭又忍不住要展露一下自己地學識和見解。頗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結果自然又是被伊莎貝爾公主給抓回去了。旁邊眾人都是暗自發笑,這兩個活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算得是天造一雙地設一對的神仙眷侶了,要換了別人,可真地侍候不了伊莎貝爾,要知道,她只有十歲的智商。

    忽然間,觀眾席發出低低的驚歎聲,只看到四個五大三粗的大漢抬著一個碩大的大木箱上台,後面跟著屁顛屁顛的神采飛揚的肖肯利公爵。大人物終於開始出場了。但見那些大漢十分吃力的樣子,就知道裡面的禮物重量非同小可。

    木箱放在舞台上,壓得舞台也咯吱咯吱地響,兩個大漢打開木箱,將裡面的禮物拿出來,四個人一起舉起來,展現在宮裝少女和所有觀眾的面前,頓時引來一片綿綿不斷的驚歎聲,好像潮水一般在整個舞廳內蔓延。原來,那件禮物居然是一塊白菜形狀的碩大翡翠,通體透綠,十分純淨,雕工精細,栩栩如生,的確是翡翠中的極品。

    楊夙楓也好奇的拿望遠鏡仔細的看了看這棵「大白菜」,它足足有一米半高,寬也有差不多一米,厚度大約有半米,估計那重量足足有一千斤,真可稱得上翡翠之王。它被手藝熟練的工匠精心的雕琢成了一塊白菜的形狀,其葉子深綠,葉片白中透綠,色澤鮮艷,還有幾隻綠色的栩栩如生的昆蟲還悠閒地在上面匍匐,陪襯的葫蘆瓜果,籐蔓纏綿,栩栩如生,總體寓意「百財福祿到家」,確實是極品中的極品。

    面對眾人的歡呼聲,肖肯利公爵驕傲的開始介紹這塊翡翠的引人注目之處,據他介紹,這棵「大白菜」乃是來自遙遠的陰月皇朝地區,乃是生長在高山上極寒之地的冰凍型翡翠玉石巖,通體淺豆綠,由淺入深,偶然被人發現後,當地村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挖掘出來,輾轉數人,最後被肖肯利公爵以五萬金幣的價格買下,尋找最有才華的工匠依照翡翠粗胚的形態精心雕琢成了現在的這顆「大白菜」。它現在的價值,早已經超過了一百萬金幣。

    「一百萬金幣……」觀眾席中不斷的有人竊竊私語,驚歎不已,翡翠見得多了,但是如此碩大的翡翠確實稀罕,便是克裡克蘭等人也是十分好奇,楊夙楓更加覺得大開眼界。

    宮裝少女很快將這塊號稱翡翠塊頭之王的「大白菜」登記下來,然後肖肯利公爵樂呵呵的親自指揮手下將它搬入後台。也許是被這塊翡翠之王所震懾,這一輪再也沒有其他的寶物出場,第三輪演出開始了。

    第三輪演出是單人獨舞,不過跳舞的並不是蕭紫葑,楊夙楓依稀認得她就是那天故意將杯子摔破在自己門口的那個服務員,也就是蕭紫葑手下的花蝴蝶們,這些花蝴蝶果然多才多藝,明的暗的都來得,蕭紫葑大概也在她們身上關注了不少的心血。

    雖然這個獨舞很好看,但是明顯的,連續兩輪沒有蕭紫葑出場,觀眾的反應沒有那樣的如癡如醉了。等到第三輪獻寶的時候,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都是些普通的金銀珠寶。彷彿早已猜測到眾人的心理,第四輪,蕭紫葑登場了。

    「噢耶!」觀眾席再次發出浪濤一般的歡呼聲,彷彿要把安樂宮的穹頂掀翻。

    蕭紫葑這次出場所表演的乃是個人清唱,沒有任何的音樂伴奏,舞台上也沒有其他人伴舞,而且她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她就靜靜地站在舞台的中央,不曾變換絲毫的位置,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楊夙楓總是覺得她的身影似乎有點變化無常。自從他吸取了星夢石上面的能量之後,他的視覺就銳利了很多,數百米之外的目標也是一盯一個死,但是此刻看到蕭紫葑,卻發現她的身影似乎在遵循著某種非常具有誘惑力的軌道在快速的飄動,由於她的動作不大,所以一般的觀眾都看不出來,還以為她是靜止站立的。

    楊夙楓心裡暗自咕咚,蕭紫葑在賣弄什麼玄虛?情不自禁的好奇的研究蕭紫葑的身影,對於她的歌聲卻不怎麼留意了,固然,她的聲音應該是極好聽的,因為她已經離場足足三十秒,觀眾席中才爆發出暴風雨般的掌聲,而克裡克蘭等人也才清醒過來,臉上還戴著意猶未盡的紅暈和企盼。

    「真是的九天仙子下凡啊……」楊夙楓聽到巖龍羨慕的說道,充滿了對蕭紫葑的艷羨之情。

    「你看到什麼了?」楊夙楓皺眉問道。

    「她一直都在白雲中飄蕩!那是多麼優美的身影啊!」巖龍深深的陶醉其中。
huro 發表於 2007-12-28 16:06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74章 演出風波(下)

    楊夙楓微微一愣,隨即有點明白,蕭紫葑之所以故弄玄虛,就是要營造這種如夢似幻的效果,她一定是用上了來自疑花宮的某些獨門功夫,來達到吸引觀眾的目的,畢竟,觀眾席中能夠像自己這樣清醒的人並不多,顯然,她的目的輕而易舉的達到了。

    當那個圓圓的甜甜臉的宮裝少女又笑容可掬的出現在舞台的左側,第三輪獻寶活動開始了。經歷過前面那顆超大型的翡翠白菜的驚訝之後,絕大多數觀眾都已經對各種各類的寶物見慣不怪了。不過,令人驚訝和好奇的是,這輪第一個出場的居然是沃勒爾公爵,他的身份自然而然的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身材矮小而胖乎乎的沃勒爾公爵小心翼翼的抱著一個暗紅色的小盒子走上舞台,那小盒子的四周都鑲嵌著精美而古老的玫瑰鈕花花紋,顯得華麗而又樸實。但是以這個小盒子而論,就是價值不菲的物品,而以王國第一公爵的身份親自出場,立刻令在場的人都直覺的感覺到木盒子裡面的東西絕對不是凡品。果然,沃勒爾從口袋裡掏出一條古老的銅鑰匙,將古老的玫瑰盒子輕輕打開,裡面立刻散射出一層層淡淡的絢麗的柔和的光芒來。

    按照沃勒爾的要求,宮裝少女請工作人員將舞廳內的燭光全部熄滅,但見那寶盒裡面散發的光芒好像月亮地清輝一般。柔和而溫暖,令舞台上映照出淡淡的一層光暈,那個宮裝少女沐浴在光芒之中,好像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之內,模糊而又飄飄欲仙。

    燭光重新一一亮起,但是光芒卻不曾消退半毫。沃勒爾公爵激動的伸出雙手,將裡面的禮物凝重的拿出來,托在手心,展示在所有人地面前,赫然是一串翡翠鑽石項鏈。

    「雙彩項鏈……」楊夙楓聽到克萊烏迪馬海軍上將自言自語的說道,刻板的臉居然難得的流露出了嚮往的神情,似乎對這串項鏈並不陌生。

    在場的不少觀眾似乎對這串雙彩項鏈也不陌生。

    在眾人的驚歎聲中,沃勒爾公爵紅光滿面的開始介紹這串「雙彩項鏈」的來歷。這條名叫「雙彩」的翡翠珠鏈由九九八十一顆翠綠地翡翠珠子連接組成,每顆珠子直徑都是十五毫米左右,顆顆晶瑩通透、鮮綠欲滴。圓潤完美毫無瑕疵,而在每顆翡翠珠子的中間,則是晶瑩透亮的鑽石,每顆鑽石都是雪花形狀的,重約二十三克拉。翡翠和鑽石相互映襯,交織出令人心思遐往的光芒。

    據沃勒爾公爵介紹,雙彩項鏈取自一塊來自唐川帝國美尼斯地區霄川道溫雅德地區地五十多公斤重的翡翠原石,五十多年前,霄川道的人們將它獻給了美尼斯土地的新主人蕭摩訶。但是蕭摩訶得到這塊翡翠璞玉時,並末覺得它有什麼珍貴之處,隨後將它收藏在雜物間裡。後來蕭摩訶病死,他的後人逐漸衰落,他地小兒子打算將它出售卻無人問津,無奈,小兒子只得將翡翠原石剖開,在切割時天空兩度出現彩虹的奇異景象。翡翠原石被切開後,居然發現玉石中央是一團綠汪汪的高檔翡翠,重約一公斤,小兒子大喜過望。立刻招來最有名地翡翠加工大師特羅薩,把它製成一條獨一無二的珠鏈,命名為「雙彩」,這也是翡翠大師特羅薩流傳在時間的為數不多的真品之一。

    高檔翡翠本來就是稀世之寶,這麼碩大而且精美還配有完美圖案的翡翠就更少稀有了,而且這條雙彩項鏈還是翡翠藝術大師特羅薩精心雕琢而成,自然更顯寶貴。此後它的身影陸陸續續的出現在格萊美各大拍賣行,從最初的六百三十萬金幣的身價一路飆升到十多年前地兩千三百萬金幣的身價,卻也是有價無市,難怪看到它被沃勒爾公爵拿出來獻給蕭紫葑,就連克萊烏迪馬也要悚然動容。

    宮裝少女卻沒有絲毫的驚訝的感覺,彷彿再貴重的禮物她也看得多了,她依然是甜甜的微笑著,然後將沃勒爾公爵的名字登記了下來,然後招來另外兩個少女,輕輕地將這條雙彩項鏈放入玫瑰寶盒裡,然後拿到後台。很顯然,對於宮裝少女的做法,沃勒爾公爵感覺有點失望,也許在他看來,他拿出這樣價值連城的寶物,應該會驚動的蕭紫葑親自出來接見他,只可惜,蕭紫葑沒有。為了個人的風度,他只好有點怏怏不樂的走下台來,掩飾不住對於獻出的雙彩項鏈的依依不捨之情,畢竟,即使是對於沃勒爾公爵這樣的大富豪來說,這樣價值數千萬金幣的寶物也不是唾手可得的。

    沃勒爾公爵的行為大大的引發了在場觀眾的瘋狂,他們對於後續的節目似乎興趣淡了很多,反而是更加關注一會兒還將會有什麼樣的珍貴寶物出場,就連連克萊烏迪馬的神情彷彿也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準備禮物了,克裡克蘭更加是不用說,要不是伊莎貝爾公主就在身邊,他肯定要跑回家裡去搜羅自己的珍藏了,看看有沒有能夠打動蕭紫葑的。

    楊夙楓也忽然間恍然大悟,隱約明白為什麼沃勒爾公爵居然捨得獻出雙彩項鏈這樣的舉世無雙的翡翠珍品,難道真的就是為了和蕭紫葑單獨共度一天嗎?不,才不是,向周圍的人炫耀他們的財富才是刺激他們做出如此病態行為的最根本的動力。

    說到底,這樣的獻寶活動絕對是不健康的,而是一種病態,雖然它被優美文雅的掩飾在了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古老傳說裡,可是它骨子流淌的,依然是人地醜陋的希望炫耀的心理。獻寶的人是希望通過這樣的直接的方式展現自己地財產和權勢。讓周圍的人羨慕自己,巴結自己。

    在這個世界,正處於新舊交替的關鍵時刻,新興的資產階級逐漸登上歷史舞台,可是他們雖然通過創辦工廠企業和經營商業貿易賺取了大量的金錢,擁有大量的財產。但是由於歷史的原因,他們中絕大多數人都不可避免的會遭受到世襲貴族和封建皇室的敵視和排擠,他們雖然擁有大量的財富,可是在政治上卻沒有相應地權利,他們迫切的需要表現自己,需要向世人證明他們的能力,證明他們的財富,所以,他們往往會通過一些不正常的病態地手段來展現自己,正如地球上的某些暴發戶用一百元紙幣來點火抽煙。將大量的紙幣隨意的拋灑在道路中間甚至大海上一樣,兩者並沒有根本的區別,都是他們充分渴望得到世人承認而表現出來地病態而已。

    在格萊美,這種病態的現象更加嚴重。格萊美的運輸貿易和大量地工廠催生了大量的有錢人,可是無論是之前的格萊美皇室的專制。還是現在的烏曼勒斯的獨裁統治,都無法滿足這些新興的資產階級的要求,所以他們走向病態,他們希望用金錢來獲取他們應該獲得的其他利益,而世襲貴族當然不希望看到這一點。所以他們為了維護他們地優越統治地位,他們奮起反擊,在蕭紫葑面前上演的獻寶鬧劇只不過是雙方在病態表現上的較量而已。

    沃勒爾公爵和肖肯利公爵今天的表現。不可避免的帶有向周圍的人示威的意思。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他們只是希望得到一種發洩的途徑而已,如果說得刻薄一點,名動天下的蕭紫葑本人反而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提供給他們一個適合的舞台,他們就會自然而然的上演這樣的鬧劇。那麼,如果這個舞台不再由蕭紫葑提供,而是由自己提供呢?

    意念及此,楊夙楓的頭腦立刻沸騰起來。簡直有點坐立不安的意思,他腦筋轉得飛快,在多方面地思考者,思考著如何將格萊美這些富餘的資金引入到美尼斯地區,那裡有豐富的資源,有充足的勞動力,唯一缺少的就是資金,如果能夠和格萊美的資金結合在一起,那將是多麼美好的未來。

    裁渺渺看到楊夙楓坐立不安的樣子,頓時誤會,不免有些酸溜溜的詫異的說道:「你幹嘛跟個猴子似的?屁股下面好像點了火一樣。蕭紫葑答應跟你共度一天了嗎?瞧你激動地……」

    楊夙楓神情古怪的搖搖頭,輕輕地掐了一下她的鼻子,裁渺渺冷冷的哼了一聲,不理會他。

    胡思亂想之中,楊夙楓已經完全不關心蕭紫葑的演出,而是思忖著如何將這些有錢人吸引到美尼斯去,如何將他們的資金弄到美尼斯去,鐵路?礦山?工廠?股票?公司?……

    舞台上的表演依然在繼續,依然很精彩,觀眾不時地爆發出陣陣的掌聲,但是楊夙栩已經完全沒有心思看,只是獨自尋思,倒是每輪獻寶活動開始的時候,楊夙楓的精神才會轉回到舞台上來,注意觀察著每一個上台的人,他所注意的也不再是他們手中的禮物,而是那個人的身份。

    果然,自宮裝少女的櫻桃小口中所吐出來的名字,絕大多數都是某個工廠的老闆,又或者是某個行業企業的領導人,或者某些商會的會長,都屬於資產階級這類,他們沒有什麼罕見的財物,只有一些普通的金銀首飾鑽石珠寶之類的,但是毫無疑問的,這中間已經充分顯露出了他們渴望得到世人認可的心理,他們總是挖空心思的領自己的禮物盡量貴重一點,出現了許多很可笑的行為,例如偏偏要在純淨的翡翠上強硬的搭配上手指大的鑽石,看起來很不協調,可是卻令禮物的價值增加了不少,諸如此類的事情,令克裡克蘭等人大叫遺憾,頗有不應該畫蛇添足的想法,但是在楊夙楓看來,這卻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如果有人帶頭獻銀票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有人大把大把的銀票掏出來的。

    看到這種情景,楊夙楓不得不猜測他們的內心慾望是不是已經被壓抑的太久了,所以他們要借這個機會發洩,但是很明顯的,沃勒爾和肖墾利公爵的行為,公開的表示了對他們的壓制。

    舞台上,蕭紫葑手下的花蝴蝶們開始表演雜技,她們人美動作更輕盈,表演了數個極高難度的高空飛人節目,驚險百出,令人覺得匪夷所思,呼吸困難。楊夙楓這才明白,為什麼宮紫嫣會在蕭紫葑的手下敗的這麼慘,原來都是這些花蝴蝶們的功勞,只需要看一眼她們的高空飛人動作,就知道她們的武功也是非同小可的。

    她們在舞台上空飛來飛去,好像自由翱翔的小燕子,動作輕靈的卻又像麻雀,時而向前,時而向後,彷彿隨時都會衝出舞台一般,瞬間直線上升,瞬間又直線下降,速度之快,彷彿千斤重墜。令舞台下的觀眾幾乎嚇出一身冷汗,突然看到她們在距離舞台不足一尺的距離上才驀然倒飛,輕飄飄的落下來,都情不自禁的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連呼刺激過癮。

    很明顯,埃德斯特羅姆也看出了其中的怪異,因此,他的臉色逐漸的嚴肅起來,一直追隨在他左右的形影不離的兩個保鏢都悄悄地靠近了他的身體,凝神戒備,以防舞台上突然有東西飛出來。巖龍也悄悄地握緊了五四手槍,站在楊夙楓的身後,防止某個花蝴蝶突然來個致命一擊,但事實上,一直到雜技表演結束,並沒有任何刺客的出現。

    「虧心事做多了,心虛的表現。」克萊烏迪馬冷冷的評價埃德斯特羅姆的表現,卻忘記這句話將楊夙楓也包含在內了,因為楊夙楓是有苦自己知,他的確有點擔心蕭紫葑會不會趁此機會要自己的命,所以臉色同樣的不是很好,在外人看來,卻未免顯得有點膽怯了。
huro 發表於 2007-12-28 16:06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75章 誰笑最後

    當獻寶活動進行到第六輪的時候,波瀾驟起,今晚的兩大主角終於有一方出場了。

    只看到身材修長神情彪悍的艾力克少將親自指揮四名健壯有力的鐵血衛隊上尉軍官,將一艘巨大的鑽石龍船搬上了舞台的時候,立刻引來全場的一片嘩然,不少人甚至站了起來,輕輕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以防止自己發出太大的驚呼聲。這艘鑽石龍船渾身閃耀著絢麗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也難怪會引起這樣的轟動。

    克萊烏迪馬也臉色大變,霍然站了起來,目光炯炯的盯著碩大的鑽石龍船,緊握著拳頭,彷彿要一拳頭砸在座位上,他鐵青著臉狠狠地看著西邊烏曼勒斯等人的包廂,連呼吸都沉重起來了。

    伊莎貝爾公主也是輕輕地啊了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顯得非常的迷茫,死死的抓住了克裡克蘭的手,克裡克蘭則有點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對這艘鑽石龍船也不陌生。

    楊夙楓疑惑之間,聽到裁渺渺低聲發出一聲驚訝的歎息,悄悄地說道:「看來烏曼勒斯是不顧一切要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了,他居然將格萊美的鎮國之寶一帆風順龍船送給蕭紫葑。這根本不是他本人的私人物品,而是整個格萊美國民的,恐怕九成以上的格萊美國民都無法原諒他這種胡作非為的行動,他恐怕是要引起眾怒了。」

    楊夙楓淡淡地說道:「這就是格萊美的鎮國之寶嗎?」

    克萊烏迪馬聲音沉重的說道:「正是。」

    楊夙楓便不再言語。他心頭明白,烏曼勒斯是要破罐子破摔,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就毀掉它,讓別人也得不到。如此說來,昨晚的失利對他的打擊確實太大了,他對將來已經喪失了信心。

    舞台上地艾力克少將似乎對於獻出鎮國之寶居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的確給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按照慣例,他需要簡單的介紹一下所限寶物的來龍去脈和神奇之處。艾力克似乎接收到了克萊烏迪馬的強烈的敵視的痛恨的目光,但是他依然是幸災樂禍地介紹了起來。

    這艘名為「一帆風順」的珠寶龍船素來是格萊美的鎮國之寶,已經有差不多兩百年的歷史,一直存放在皇宮的最尊貴地地方,僅供上層人士瞻仰,後來規格越來越高,演變成只有有爵位的人才可以進入觀賞。格萊美向來以海上航運起家,造船業極其發達。全體國民對於船都有一種莫名的崇拜,因此他們的鎮國之寶也被精心的變成了船地造型。這艘龍船長一米多,寬約三十厘米,高約八十厘米,船體主要由一整塊的龐大的潔淨無瑕地水晶歷經八年的時間精心雕琢而成。上面鑲嵌滿了最純淨最珍貴的鑽石、瑪瑙、紅寶石和藍寶石,就連那風帆也是用鑽石串聯成珠的形成的,而更珍貴的地方還是龍船的腹部,那裡鑲嵌了一顆滾圓的雞蛋大的夜明珠,那些柔和而絢麗地光芒就是這顆夜明珠散發出來的。

    它的價值。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楊夙楓敏銳的感覺到,不但克萊烏迪馬,就是沃勒爾公爵等人的神態和心情都發生了一絲絲難以察覺的變化。顯然覺得烏曼勒竟然將鎮國之寶也拿出來送給蕭紫葑,實在是太膽大妄為。對於烏曼勒斯這個行為,他們當然沒有能力制止,他們在烏曼勒斯的獨裁統治之下,已經習慣了噤若寒蟬的生活,他們沒有膽量也沒有力量反抗,可是,那畢竟是格萊美的國寶,他們作為格萊美人。又怎麼能不心疼。

    「我覺得,那天晚上是烏曼勒斯最愚蠢的一次,他以為通過這樣的方式可以威脅格萊美人,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可是事實上,他卻是將格萊美人推到了我們的懷抱。」在以後的某些日子裡,有人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裁渺渺淡淡的這樣總結。

    只可惜,那個宮裝少女對於珠寶龍船的價值似乎瞭解不多,彷彿也不知道它就是格萊美的鎮國之寶,或者是知道了,但是也不以為然,所以還是一如既往地微笑著收下了,然後登記下了他的貢獻者的名字:烏曼勒斯陸軍上將。

    「烏曼勒斯!」克萊烏迪馬憤怒的地聲吼叫著,大踏步地離開了貴賓廳,直到他離開大廳,他的怒吼還在大廳裡迴響,由此可想像得出他的憤怒。

    但是舞台上的艾力克少將對於克萊烏迪馬的憤怒回以了陰沉的冷笑。

    鎮國之寶鑽石珠寶龍船的出現並沒有完全壓制住在場的人的表演的慾望,反而似乎引發了今晚的獻寶熱潮。當然,像鑽石龍船這樣的鎮國之寶不會再出現。在下兩輪的獻寶活動中,唱主角的依然是那些有錢但是不得勢的資產階級,他們的目的已經不是要對沃勒爾、烏曼勒斯等人炫耀,而是和自己身邊的人爭強斗富,所以各色稀奇古怪的珠寶還是源源不斷地湧現出來,那個本來應該是表演藝術的舞台卻成了他們斗富的表演。

    「蕭紫葑一晚上就能夠賺一億金幣。」楊夙楓隱約記得,之前不知道誰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果然所言非虛,蕭紫葑實在是很好的利用了人類的弱點。

    最後的壓軸戲終於出場了,那是蕭紫葑的獨舞。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看到宮紫嫣被蕭紫葑打傷,從而知道蕭紫葑的武功還是宮紫嫣之上的話,楊夙楓一定會為今晚蕭紫葑的獨舞所大聲喝彩,因為其中的許多動作實在是匪夷所思,神乎其技,但是,一旦武功在身。這樣地動作就不顯得稀奇了。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蕭紫葑的確將自己隱藏的很好。

    也許是蕭紫葑最後的精彩表演讓在場的觀眾心靈有所洗滌,讓他們心靈深處的純潔再次湧現,他們剛才已經完全掉入財富地炫耀之內,現在才逐漸的清醒過來。許多人都頗有點如夢初醒的神情,似乎對於自己剛才的瘋狂舉動深為後悔。然而,不等他們有時間仔細思索,轟動全場的寶物再次出現。

    在這輪的獻寶活動中,只有一件寶物出場,那就是埃德斯特羅姆將軍獻上的一顆雞蛋大的血鑽石。

    此物一出,立刻全場鴉雀無聲。

    血鑽石!

    通體粉紅的菱形血鑽石!

    楊夙楓的內心也是微微一震。

    對於這顆血鑽石地傳說,他知道的的確不少。

    血鑽石其實是一顆粉紅色的鑽石,它之所以珍貴,之所以稀奇。之所以扣人心弦,乃是因為它的大,足足六百克拉,乃是因為它地純淨,恍若透明。晶瑩剔透,乃是因為它的粉紅,如同朝霞,乃是因為它的多災多難,輾轉人間數百年。不知道淪落到多少人主人的手裡,乃是因為它的惡毒地無法驅除的詛咒,不知道多少人曾經因為擁有它而喪失了自己的生命。

    有人說。血鑽石裡面地粉紅不是朝霞,而是冤屈的亡魂。

    因此,有人說血鑽石是不祥之物,因為它上面沾染了太多人的鮮血,裡面也蘊藏了太多人的亡魂,無論是誰擁有它,都只會給自己帶來厄運,若蘭國最著名的南海朱家就是因為血鑽石而落得家破人亡,現在只有一個南海十三郎孤零零的活在人世間。生不如死。

    也有人說它是天下無雙的吉祥之物,因為它上面的血光可以讓牛鬼蛇神退避三舍,讓妖魔鬼怪肅靜迴避,若蘭國的納蘭家族就是因為得到血鑽石而上台,成功地攝取了政權。關於這顆雞蛋大的血鑽石的傳說可以寫一本厚厚的書,而它的價值,也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了。

    沒有人能夠預測,拿到血鑽石的人,究竟是禍還是福。

    這顆鑽石也是由艾力克少將親自送上台去的,他不再像剛才現出鑽之龍船那樣,顯得那樣陰沉而幸災樂禍,在血鑽石的暗紅血光之下,沒有人能夠嬉皮笑臉,所以,他的神情非常色的肅穆。血鑽石沒有什麼特別的包裝,就被他隨意的托在掌心裡,在眾人的艷羨和恐懼的目光中被送上了舞台。

    宮裝少女似乎也知道這顆血鑽石的來頭,所以她的動作破天荒地有點猶豫,圓圓的眼睛盯著血鑽石好一會兒,終於決定還是收了下來,然後登記下了埃德斯特羅姆將軍的名字。

    艾力克少將面朝觀眾席,不陰不陽的說道:「對於這顆血鑽石,就不用介紹了吧?」

    沒有人說話。

    艾力克少將淡然回頭,作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將那顆血鑽石重新舉在手中,然後轉過身來,再次面對觀眾席,帶著高傲的陰沉的笑容,目光炯炯的盯著楊夙楓所在的包廂,冷冷的說道:「唐川帝國楊夙楓海軍少將閣下,蕭紫葑姑娘光臨尼斯港,你又有什麼表示呢?」

    觀眾席中頓時嗡嗡的義診竊竊私語,許多人都悄悄地回頭看著楊夙楓。

    楊夙楓身邊的人都微微一驚,不約而同的面面相覷,他們可沒有料想到烏曼勒斯手下的人會在這裡就這個問題公開的發難。本來,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果楊夙楓不有所表示,的確會給人一種不太好的印象。然而,急切之間,他們又到哪裡去尋找能夠比血鑽石更有價值的寶貝?血鑽石本來就是稀世珍品,豈是輕易能夠得到的?

    克裡克蘭垂頭喪氣又心有不甘的說道:「我就知道,烏曼勒斯不會放過讓我們出醜的機會的。媽的,一會兒要這老小子的好看。」

    裁渺渺卻輕皺眉頭,沉默不語,以她的精明,此刻也沒有好的應對措施。

    惟有伊莎貝爾公主是無憂無慮的,不知道前因後果,只是天真的轉過頭來期盼的看著楊夙楓,似乎覺得他一定能夠拿出更有份量的禮物的。

    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楊夙楓身上。

    楊夙楓神色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眉毛也是一動不動,面對著舞台,輕描淡寫地說道:「艾力克少將,我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沒有什麼禮物,只有隨身攜帶的一塊羊脂白玉……」

    艾力克彷彿早就料到他的窘態,得意的哈哈一笑,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不屑一顧的說道:「羊脂白玉算什麼東西?我們可以送蕭姑娘一千斤!大家說是不是?」

    沒有人敢回答,鴉雀無聲。

    巖龍等人恨不得立刻掏槍將這個死到臨頭還要嘴硬的傢伙一槍崩得腦漿迸裂,看他還是不是這樣的囂張。

    五大三粗的巴克斯基中將動作粗魯的站起來,大聲的吆喝道:「就是!兩千斤羊脂白玉也不值幾個錢!」

    克裡克蘭狠狠的握緊了拳頭。

    楊夙楓神色古井不波,慢慢的站起來,似乎沒有聽到艾力克和巴克斯基兩人的冷言冷語,只是平靜淡然的笑了笑,然後走出包廂,面不改色的一步一步地鎮靜如常地走上舞台,將懷裡的那顆星夢石拿出來,輕輕地放到宮裝少女的手上,慢慢地說道:「這樣的東西我有兩塊,我曾經送給了蕭姑娘的師妹一塊,據說她的身體很快就痊癒了……」

    所有在場的人都牢牢地盯住了楊夙楓,那眼神分明在說,這小子瘋了,根本是不知所云。

    艾力克哈哈一笑,用充滿諷刺和蔑視的口氣說道:「拿回去吧,別丟人現眼了!什麼羊脂白玉,我看就是一塊破玉石!五個金幣都不要!」

    宮裝少女接過羊脂白玉,登記下楊夙楓的名字,她輕輕的說道:「楊夙楓海軍少將……」

    楊夙楓微微一笑,同樣輕輕的說道:「是來自唐川帝國的楊夙楓海軍少將,我不是格萊美人。」
huro 發表於 2007-12-28 16:07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76章 難以高興

    宮裝少女不明白這期間究竟有什麼不同,但還是改口照說了一遍。

    巴克斯基的冷言冷語又叫了出來:「是啊!幸好你不是我們格萊美人!要是我們格萊美人,拿出個這樣的東西來,你不覺得不好意思,我們大家都要被羞死了!」

    楊夙楓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平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巴克斯基等人噓聲一片。

    舞台下的觀眾頓時都是面面相覷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低聲的竊竊私語起來。他們不知道楊夙楓到底在賣弄什麼玄虛,想要說些風涼話,但是又恐懼藍羽軍的武力,不敢明說。沃勒爾公爵等人也是如此,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人,自然看得出那的確是一塊羊脂白玉,就算價值不菲,最多也就價值數百金幣而已,根本不能和今晚的任何寶物相提並論。

    宮裝少女很快進入了後台,緊張的時刻終於來臨,觀眾席又開始沉靜起來,似乎每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根據以往的情況,蕭紫葑會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就公開宣佈幸運者的名單,在座的許多人都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的,此刻他們最希望聽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楊夙楓卻是心不在焉,淡淡的說道:「我們回去了吧。」

    其他人都站了起來,顯然他們也覺得沒有什麼趣味了,反正接下來就算再熱鬧也沒有他們地份了。惟有克裡克蘭心有不甘的說道:「等等,我們聽一聽嘛,說不定有你的……早知道,我們應該早有準備的……我真該死……」

    裁渺渺不以為然的噗嗤一聲笑道:「他啊!就是我也不選他……」

    烏曼勒斯那邊的包廂遠遠地傳來巴克斯基的冷言冷語,「楊少將果然很有自知之明……」

    楊夙楓神色不動,平靜的走出貴賓房。

    也就在這時候。期盼已久的宮裝少女終於再次出現,全場頓時安靜下來,竟聽她張開櫻桃小口,念出兩個人的名字。經過了難熬的五分鐘時間,有幸和蕭紫葑單獨相處兩天的兩個真命天子就要出現了。

    許多人簡直可以聽到旁人的急促的心跳。

    楊夙楓頭也不回,低著頭慢步走到了舞廳的出口。

    宮裝少女圓圓地漆黑的眼睛深深的看了看烏曼勒斯的包廂這邊,頓時令他們充滿了期盼的眼神,彷彿隊這兩個幸運兒已經是志在必得,躊躇滿志,但是。她地目光卻又慢慢的移開,掠過已經變得空蕩蕩的楊夙楓的包廂,微微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四處搜尋一番,最後才有些猶豫地問道:「請問來自唐川帝國地楊夙楓海軍少將在嗎?」

    巴克斯基大聲回答:「他自己不好意思見人,早早跑路了!」

    舞台下頓時發出一陣低低的哄笑聲。楊夙楓既然已經離場。他們就不必掩飾對於他的不屑和蔑視了。

    宮裝少女微微有些失望,微微有些苦惱地想了想,目光看著舞廳的出口,最後才字正腔圓清脆悅耳的說道:「我家姑娘說了,她想請楊夙楓海軍少將閣下小聚兩天……」

    「啪!」不知道誰手裡的盤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稀里嘩啦!」不知道誰太激動了,撞翻了位置前面的餐具,頓時杯筷碗碟什麼的全部都摔得粉碎。

    也許是太出人意料之外。舞廳內亂成了一鍋粥。

    有些人的神情要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老大,好像我聽到你的名字,不會是你中獎了吧……」克裡克蘭隱隱約約聽到了宮裝少女說話的聲音,忍不住狐疑地說道,但是舞廳中已經喧鬧一片,什麼都聽不到了。

    裁渺渺撇撇嘴說道:「你覺得可能麼?」

    克裡克蘭想想也是,垂頭喪氣的說道:「沒可能……」

    楊夙楓其實已經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宮裝少女說話的聲音,也聽到了巴克斯基和艾力克兩人的怒不可遏的吼叫,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然的說道:「走吧。」

    偏偏這時候,宮裝少女著急的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她顯然也是有武功在身的,聲音裡灌注了內力,頓時穿越了所有的喧鬧,清清楚楚地傳入了腳步已經邁出舞廳門口的幾個人耳朵裡。

    「是真的……老大……」克裡克蘭忍不住高興得淚流滿面,好像期盼多年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一般。

    「太陽西邊出來了?」巖龍也忍不住半信半疑的說道,雖然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宮裝少女的呼喚,但是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你……和蕭紫葑什麼關係?說清楚再走……」裁渺渺是完全聽得清清楚楚了,因此毫不客氣的拿出了一副審問姦情的態勢,頗有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楊夙楓依然是淡淡的走出去,並沒有回答。

    宮裝少女終於用目光尋找到了楊夙楓的背影,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滿懷歉意的向著一群傻愣著的觀眾說道:「由於我家姑娘自己壞了規矩,所以,她大後天晚上會免費加演一場,同時今日的所有禮物全部會退回給本人……除了楊夙楓海軍少將閣下的……我家姑娘說了,他的禮物她以後都不會還給他了……」

    巴克斯基又是吃驚又是憤怒,忍不住凶神惡煞的怒吼:「兩天!」

    宮裝少女似乎有些懼怕他的猙獰的面貌,忍不住悄悄的後退了一小步。

    沃勒爾公爵等人也是心有不甘地叫道:「小姑娘。你們家姑娘究竟是怎麼想的?從來沒有人能夠和她單獨相處兩天的時間的,即使是四大公子之類的人物,也最多只能夠和她相處一天,她怎麼能夠壞了規矩……那楊夙楓的羊脂白玉算什麼東西?」

    更多地人卻是喃喃自語的說道:「啊,今天的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了……」

    宮裝少女帶著歉意地連連點頭,但是卻沒有作出任何的解釋。

    許多人開始猛然醒悟過來。尤其是那些新聞媒體的記者,他們紛紛湧向有幸開創記錄的楊夙楓海軍少將,只可惜,巖龍早已指揮警衛連將這位心不在焉的幸運兒防護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根本無法靠近。

    裁渺渺忽然間酸溜溜的說道:「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地話,你已經死了十億次了!」

    楊夙楓苦笑著抬起頭來,看了看四周,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每個人的眼裡都是濃濃的殺意,彷彿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尤其是走向相反方向地烏曼勒斯等人,巴克斯基和艾力克還時不時回頭狠狠的盯著自己,彷彿要將自己千刀萬剮一般。

    克裡克蘭注意到了楊夙楓的神情,好奇的說道:「老大。你似乎不高興?」

    楊夙楓平淡的說道:「我為什麼要高興?」

    克裡克蘭不禁有些愣住,眼睛裡彷彿看到了一個白癡,好一會兒結結巴巴地說道:「蕭紫葑邀請你共度兩天的美好時光,你、你、你居然不高興?」

    楊夙楓漫不經心的低頭走路,漫不在意地說道:「那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克裡克蘭又愣住。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真是木頭。」

    楊夙楓周圍的人也是面面相覷,無法理解楊夙楓的反應。在他們看來,能夠和蕭紫葑單獨相處一天的時間。那已經是上天最大的眷戀,而能夠單獨相處兩天的時間,那簡直是前世一百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是看楊夙楓地反應,卻好像根本不拿他當回事,這不是有毛病麼?

    只可惜,他們並不知道,楊夙楓自己卻是有苦說不出。如果說被蕭紫葑選中,他不高興那就是假的。起碼可以看到烏曼勒斯那副失望的死豬臉,那也是人生樂事。只不過,單獨和蕭紫葑相處,對於別人來說,的確是前生修來的福氣,可是對於自己來說,卻未必,誠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許連性命都送掉也不稀奇。如果說蕭紫葑挨了自己一槍也不記仇怨的話,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看她和宮紫嫣的爭鬥,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善人,她吃了自己的虧,豈能甘休?只恐怕到時候,她要償還自己千百倍。

    想到這裡,還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可笑周圍的人,都眼巴巴地盯著自己,以為自己是上天眷顧的幸運兒,但實際上卻是蕭紫葑折磨自己的開始。

    安樂宮外面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人,散場的人群好奇的看著楊夙楓,但是藍羽軍的戰士們早就嚴陣以待,將他們隔開,很多人都是頭次目睹藍羽軍的筆挺的蔚藍軍裝,不少人還專門駐足觀看,令得場面更加的混亂。

    巖龍等人小心戒備,生怕有刺客混入,在這種混亂的時刻,楊夙楓又明顯的心不在焉,那的確是刺客行動的大好機會。

    果然,才走出安樂宮不遠,猛然聽到背後一片混亂的喊殺聲,雜亂的槍聲中夾雜著人倒地的慘叫聲,還有巴克斯基和艾力克等人的凌厲的呼喝聲,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方向和位置來判斷應該是烏曼勒斯和埃德斯特羅姆的隊伍。毫無疑問的,他們遭受到了襲擊。但是,此時此刻,每個人的戒備都是如此的森嚴,又有誰能夠暗中對烏曼勒斯或者埃德斯特羅姆下手?

    情報很快傳來,竟然是埃德斯特羅姆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物的襲擊。他剛剛走出安樂宮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就遭受到了精心策劃的刺殺。他本人沒有受傷,但是他身邊的警衛死了不少,巴克斯基和艾力克也受傷了。刺客總共有十幾二十人,全部死亡。刺客的身份不明,但是在場的人聽到埃德斯特羅姆咬牙切齒的說了一聲「蘇克羅!賤人」,由此推斷,應該是蘇克羅女王蘇菲采薇派來的殺手。

    沈凌雲謹慎的說道:「我們初步調查了一下,應該是蘇克羅王國派來的敢死隊。埃德斯特羅姆對蘇菲采薇垂涎已久,蘇菲采薇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這個女人看來也是不好對付的。依照我們的估計,蘇菲采薇的刺客能夠深入到這麼守衛森嚴的地方行刺埃德斯特羅姆,她一定在尼斯港還有不少的隱藏分子。」

    裁渺渺皺眉說道:「但是依我的估計,埃德斯特羅姆多半會將蘇菲采薇的刺殺和我們聯繫在一起,以為是我們在暗中協助,這件事情是在世無法辯白了。」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何必辯白?」

    眾人看到他心情不好,都不再言語。

    那個宮裝少女居然也隨後追了出來,將一封信交給了巖龍,請他轉交給楊夙楓。

    信封是蕭紫葑的親筆所寫,裡面的內容也是她親筆所書,字體娟秀而工整,帶有一股淡淡的彷彿飄浮不定的美感,文字十分的帶有古風,淡藍色的信紙似乎也帶有淡雅而清新的香味,不過那些過於文雅的文字卻讓楊夙楓頭大,幸好旁邊有個博學多才的裁渺渺,才總算猜得出乃是「楊夙楓海軍少將閣下,明日中午請到畫舫,不見不散」的意思。

    「我家小姐說了,請楊將軍一定要來,她會等你的。」宮裝少女凝重的說道,直到楊夙楓對她點了點頭,她才放心地走了。

    克裡克蘭和巖龍等人都是艷羨不已,裁渺渺也有些酸溜溜的吃醋,楊夙楓卻沒有歡喜的意思,甚至本能的摸了摸腰間的五四手槍,不知道單獨面對蕭紫葑的時候,這傢伙用不用的上?

    風飛宇和雨飛凡神情嚴謹的上前來。

    楊夙楓面無表情,聲音也不含絲毫的感情色彩,平淡的下達命令:「凌晨一點,準時發動進攻。」

    雨飛凡微微猶豫片刻,靠近楊夙楓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楓領,我們的運輸船隊出了一點狀況……」
huro 發表於 2007-12-28 16:07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77章 自投羅網(上)

    藍羽軍的運輸船隊出了相當大的狀況。

    由於藍羽軍準備在格萊美發起的大規模的戰鬥行動,因此琶洲港組織了大量的船隻負責運送武器裝備彈藥等軍用物資。雖然,雨飛凡已經採取了足夠多的防備措施,但是運輸船隊還是遭受到了海盜們的突然襲擊。海盜們有明確的作戰目的,不是要搶掠物資,而是盡量拖延運輸船隊的行程,讓他們在海上緩慢的小心翼翼的前進,從而達到讓處身於格萊美的藍羽軍陷入困境的目的。由此可以推斷,烏曼勒斯早就知道了藍羽軍的存在,並且一直都在默默地進行著釜底抽薪的計劃,他和海霸天的默契配合,對藍羽軍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威脅。

    雨飛凡當然不可能讓這種壞狀況出現,所以他冒險組織了快速的運輸船隊,大膽的穿越海霸天海盜橫行的海域。結果,他們果然遭受到了海盜們的攻擊。雨飛凡早有準備,運輸船隊上配備有足夠的米奇爾步槍和迫擊炮,經過一番血戰,打退了海盜們的進攻,擊沉俘虜海盜船十餘艘,大獲全勝。

    然而不幸的是,在戰鬥中,一名藍羽軍戰士由於緊張過度,看錯了目標,向自己的船隻發射了一枚迫擊炮彈,本來海上發射迫擊炮命中率就很低,可是偏偏這發炮彈居然準確的命中了目標,倒霉的目標船隻猝不及防,頓時被炸得四分五裂。如果只是損失了一艘船也就罷了。但是那。艘船上裝載地卻全部都是75毫米野戰炮的炮彈。結果一炮之下,數百發75毫米野戰炮彈全部沉入了海底,連救都來不及。

    對於這件事情,雨飛凡也只能是長歎一聲,無話可說。

    楊夙楓來回踱了數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我們現在還有多少75毫米野戰炮彈?」

    炮兵主帥蒙迪尤苦澀的說道:「不到六十發,每門炮大約五發。」

    楊夙楓目光炯炯的看著遠處的尼斯炮台,長久沒有說話。尼斯炮台雖然不是鋼筋混凝土結構,但是全部都是用巨大的花崗岩石頭堆砌而成,還是非常堅固地,沒有足夠的炮火,想要將它撕碎真的不容易。

    雖然75毫米野戰炮彈數量不夠,不過雨飛凡給藍羽軍運輸過來的後勤補給還是很充足的,其中主要的武器裝備包括六百支備用的米奇爾步槍、三千發迫擊炮彈、數萬顆手榴彈,還有數千箱的機槍步槍子彈。這足夠裝備一支一千人的正規軍,不過藍羽軍目前暫時還消耗不了這麼多的武器彈藥。即使要騰出一部分武器裝備克裡斯蒂安和弗蘭西斯科率領地伊莎貝爾公主貼身衛隊,那也足夠了。

    風飛宇試探著說道:「雨飛凡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從琶洲港增運炮彈,大約四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達……」

    楊夙楓緩緩地搖搖頭,低沉的說道:「來不及了。」

    埃德斯特羅姆將軍的骷髏騎兵和甲冑武士最多只需要兩天地時間就會到達尼斯港的西北方。如果不能盡快地佔領尼斯炮台,那麼藍羽軍將處於腹背受敵的局面,這是非常危險的。

    風飛宇不再說話。他內心裡其實也清楚,現在烏曼勒斯和楊夙楓都在跟時間賽跑,烏曼勒斯是等待埃德斯特羅姆的援軍盡快到達。發動更加激烈地反攻,藍羽軍則是要盡快地清除烏曼勒斯的殘餘勢力,將其驅逐出尼斯港。按照原來制定的計劃。藍羽軍將在半小時後發動全面地進攻,以75毫米野戰炮的猛烈炮火負責清除尼斯炮台上的大炮,為藍羽軍掃清道路。但是,現在炮彈不足夠,計劃將如何進行?

    「進攻必須照舊,沒有大炮的掩護我們也必須進攻。」楊夙楓斬釘截鐵的說道,用力的握了握拳頭。

    根據鳳霏霏提供的情報,紫川道的局勢很不容樂觀。在紫川道的東南邊,魯尼利亞王國地精銳部隊正不斷的向北部邊境集中。包括洛拉要塞在內的各個戰略要點都集中了大量的兵力,雖然情報顯示魯尼軍隊的主要目標應該是晴川道地區,但是,誰也無法保證,魯尼軍隊會不會在進攻晴川道的時候順便攻略冬日要塞。而現在藍羽軍在冬日要塞的守備兵力,不足六百人,即使加上正在該地訓練的新兵,也不足一千五百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紫川道西邊的情勢也同樣不樂觀,太陽神教的崛起極大的威脅了藍羽軍在貞川道的事業,甚至直接威脅到了高陽府的安全。藍羽軍在高陽府的守備兵力只有一個守備連不足兩百人,而軒傑等人率領的忽騎施人顯然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和太陽神教對抗,而且,楊夙楓也不想讓軒傑的忽騎施人勢力膨脹的太快,那樣一不小心就會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因此,總的來說,貞川道的局勢也是危機四伏,太陽神教東進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了。

    而且,現在,楊夙楓還多了一個擔心,就是埃德斯特羅姆會不會唆使太陽神教大舉進攻貞川道,趁藍羽軍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格萊美的時候,攻擊藍羽軍空虛的後方,這種釜底抽薪的戰術是楊夙楓最為忌諱的,他不得不提醒十二分的精神提防。同時,埃德斯特羅姆還表現出了統一羅尼西亞聯邦的野心,這也是楊夙楓不得不引起注意的。

    無論如何,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地解決格萊美的問題,將藍羽軍這把尖刀騰出來。

    回到指揮所,思索良久,楊夙楓下定決心,沉靜的重複了一次自己的決心:「即使沒有炮火地掩護。我們今晚也必須拿下尼斯要塞,將烏曼勒斯驅趕出尼斯港。即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犧牲,也是值得的!」

    風飛宇等人不再言語,點頭表示會全力執行戰鬥任務。

    但是,下定決心以後,如何進攻尼斯要塞卻是一件需要精心計算的事情。原來計劃採取大刀闊斧的方式。先是用猛烈的炮火為步兵清除掉所有地障礙之後,再採取迫擊炮和手榴彈雙重覆蓋的形式,一步一步地將敵人逼出尼斯要塞。然而,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炮火,這意味著藍羽軍必需改變之前的進攻方式。

    楊夙楓仔細的審視著尼斯要塞的地圖,手指在地圖上緩緩地劃過,一寸一寸的細細的搜索著可以利用的資源。

    和銀岬角監獄一樣,尼斯要塞也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尼斯要塞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巨大地鳥頭,那是深入尼斯海的一個小小的半島,地勢崎嶇。不利於攀登,炮台就坐落在山頭的最上面。為了防止敵人從陸地上進攻炮台,在炮台後面的鳥脖子地位置,守軍構築了大量的永久性防備工事,他們躲藏在深深的堅固的壕溝裡。居高臨下的虎視眈眈地注視著每一個靠近它的人。

    尼斯要塞的常備駐軍是三千人,在它地西邊和西北邊,還有兩個巨大的軍營,隨時可以向炮台提供支援。西邊的軍營距離炮台只有六公里,北邊的軍營稍微遠一點。大約有九公里。但是,對於尼斯炮台這麼堅固的堡壘來說,堅持到援軍的到達是絲毫沒有問題的。藍羽軍也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這裡是哪裡?」楊夙楓的手指落在鳥脖子地北部,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海灣,剛好切入鳥脖子裡面。

    「這裡叫莫加斯達灣,不過當地人都叫他黑虎灣,因為那裡有一塊好像趴著的老虎一般的黑色石頭,這塊黑虎石剛好控制了這個海灣。」風飛宇說道,他隱約猜測到楊夙楓要做些什麼,但是卻輕輕的搖了搖頭,似乎表示楊夙楓的考慮是不可行的。

    旁邊的參謀再仔細的介紹了有關黑虎灣的資料。黑虎灣是一個不大的港灣。海岸線附近有很多淤泥和海灘,不適合建設碼頭,而且黑虎灣的海水也不夠深,面積也不夠大,最多只能容納三四艘大型船隻停泊,而且大型船隻停靠的時候還不能靠近海岸,必須經過一段大約五十來米的淺灘才可以。本來這段海灘有棧橋連接的,但是目前已經被拆掉。黑虎灣的形狀還類似於漏斗形,漏斗的瓶頸很小,最多同那一艘船通過,如果有多艘船隻的話,就必須排隊按照先後順序才能順利通過。

    很不幸的,這個關鍵的漏斗瓶頸處於尼斯炮台的火力嚴密封鎖之下。

    但是楊夙楓對於這些資料都沒有十分在意,而是微微沉吟著,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打著地圖,思索著說道:「如果在我們在這裡登陸的話……」

    風飛宇面色微微一變,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壓低聲音沉聲說道:「楓領,那是自取滅亡。」

    楊夙楓微微有些愕然,顯然沒有想到風飛宇會用這樣詞彙來形容自己的計劃,情不自禁的皺起眉頭,臉色沉靜而肅穆,緩緩地說道:「自取滅亡?為什麼這麼說?」

    風飛宇並不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很快的整理了自己的思路,低沉而冷靜的說道:「烏曼勒斯已經在黑虎灣設置了十分完善的守備工事,那裡所有可以利用的碼頭都已經被拆除,棧橋也早已拆毀,而且海岸線上還用大石頭堆起了六七米高的防波堤,防波堤上面也駐守了守備部隊,我們的船隻根本無法順利靠岸。尼斯炮台上也有六門大炮的炮口專門指向黑虎灣的漏斗瓶頸入口,在炮火的封鎖下,戰艦很難進入,即使進入了也出不來,因為黑虎灣裡面根本沒有船隻掉頭的範圍……」

    看到楊夙楓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不過那神情卻好像沒有聽進去,風飛宇悄悄的嚥了一下口水,用一句總結性的話結束自己的建議:「烏曼勒斯當然擔心我們抄他的後路,所以準備功夫做得很足……」

    楊夙楓果然不為所動,微微仰首望著屋頂,似乎在想什麼問題,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我們的困難在什麼地方?一一列出來看看,也許有辦法可以解決的。」

    風飛宇輕輕歎了一口氣,知道楊夙楓絕對不會輕易死心的,惟有盡量謹慎的說道:「第一,就是必須有數艘強有力的戰艦,能挨得起一定數量的大口徑炮彈的攻擊,船隻不會迅速沉沒,才有可能穿越黑虎灣入口,但是我們目前還沒有任何的戰艦,更何況是這種堅實的戰列艦;第二,艦隊指揮官必須有足夠的勇氣和膽量,而且還要有足夠的技術,才有可能成功指揮艦隊進入黑虎灣,黑虎灣的入口太小太窄,不是隨便一個船長就可以進去的,一不小心就會撞碎在旁邊的礁石上;第三,就是即使能夠成功的進入黑虎灣,也沒有辦法在那裡登陸,因為那裡不但有軟綿綿的灘塗,而且防波堤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無法翻越,上面還有敵人駐守;第四,也就是最最重要的,就是沒有任何一支部隊能夠在腹背受敵遭受兩面夾擊甚至三面夾擊的情況下切入那個位置,面對上萬敵人的進攻,它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灰飛煙滅。」

    楊夙楓靜靜地聽著,低著頭慢慢的走到門口,靜靜地眺望著遙遠的尼斯要塞,那裡,黑漆漆的一片,好像一張平靜的卻已經張開血盆大口的網,夜色深沉,靜等著藍羽軍自投羅網。

    風飛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到楊夙楓身邊,誠懇地說道:「楓領,我建議還是等到雨飛凡運來炮彈我們再發起攻擊。即使這兩天埃德斯特羅姆的援軍就會到達,但是我們依靠銀岬角監獄的有利地形,他們也奈何不了我們。我們可以利用那裡的有利地形大量的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然後再發起反擊……」
huro 發表於 2007-12-28 16:08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78章 自投羅網(下)

    楊夙楓輕輕的轉過身來,輕輕的擺擺手,打斷他的說話,聲音不高但是顯得非常堅毅:「不,我們今晚必須發起攻擊。你立刻去準備部隊,同時命令部隊做好一切戰鬥準備。我親自率領三個連隊乘船進入黑虎灣,切斷鳥脖子,你則負責率領其他的部隊按照原來的計劃發起進攻。我們的目標不變,不過我決心要將烏曼勒斯困死在尼斯炮台上……」

    風飛宇大驚失色,急切地說道:「不!我堅決反對這樣的冒險主義!」

    楊夙楓凝視著他,緩緩地說道:「什麼冒險主義?」

    風飛宇胸膛起伏,顯然是激動地不行,好不容易才有所恢復,著急的說道:「我絕對不贊成突襲黑虎灣的計劃,風險太大了,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的。你是藍羽軍的最高領導,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讓你親自帶隊。即使是參謀長在這裡,她也不會贊成你的冒險計劃的……」

    楊夙楓神色平靜但是口氣異常的堅決,逼人的目光炯炯的凝視著風飛宇,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需要你的答應。按照我的命令,準備部隊,把巖龍、麥山、桑布三個連隊齊編滿員的交給我,給我配備六十個黑索金炸藥包,再給我帶上二十名工兵。另外,給我四百支備用的步槍和五萬顆手榴彈,我要裝船。這是命令,立刻執行!」

    風飛宇一愣。滿臉痛苦之色,無奈之下只好本能地一併腳跟,響亮地回答:「是!」

    楊夙楓微微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的平靜下來,淡然說道:「我要去見克萊烏迪馬。」

    風飛宇苦澀的說道:「克萊烏迪馬自從演出中途離開安樂宮出來以後,就一直站在尼斯海邊的岩石上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我和他打招呼,他都置若罔聞,不理不睬的。」

    楊夙楓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輕描淡寫的說道:「我知道。」

    ******

    尼斯要塞炮台。

    陰森潮濕的指揮所裡面,十多支粗大的蠟燭閃耀著跳動的火焰,將烏曼勒斯的黝黑的臉映照得有點暗紅色,好像病態一般。他靜靜的坐在桌子邊上,有點頹廢的看著桌子上擺放著大幅的尼斯要塞附近地軍事地圖,呼呼的喘著大氣。埃德斯特羅姆低頭在那裡仔細的研究著地圖,神情十分的認真和肅穆。

    「黑虎灣真是一個好地方,我想楊夙楓一定會看中這裡的。」埃德斯特羅姆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說道。

    烏曼勒斯疲憊地站起來,狐疑的看了看黑虎灣的位置。半信半疑的說道:「不太可能吧,他難道不知道這裡是死路?」

    埃德斯特羅姆繞著桌子緩緩地踱步,陰沉的說道:「烏曼勒斯君,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這段時間地表現實在大失水準。你的對手已經在尼斯港發動了多次的襲擊,但是你對你地對手還是沒有深入的瞭解,這不能不說是你的失誤。這簡直是一個將軍不可饒恕的行為!如果你是我的部下,我早已將你解職!你覺得楊夙楓此人的性格具備什麼樣的特點?」

    烏曼勒斯對於埃德斯特羅姆的諷刺性語言顯然有點反感,不過卻不敢表現出來,想了想說道:「我無法準確的捕捉他地心理,事實上,有關這個人的資料並不多,他在紫川道的確做了幾件大事,但是那都是憑借先進的武器裝備達到目的的,他個人並沒有什麼突出的表現……」

    埃德斯特羅姆冷冷的打斷他的說話。尖銳的說道:「不,烏曼勒斯君,你錯了!你錯得很厲害!不錯,藍羽軍的武器裝備的確和我們所理解的很不同樣,但是毫無疑問的,你的目光應該重點關注楊夙楓這個人,而不是他的武器。再好的武器也必須有人適當的使用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你必須承認,這個人在平凡中掩藏著一些我們必須認識到的特質。」

    烏曼勒斯,惟有乖乖的聽著。

    埃德斯特羅姆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在我看來,他很喜歡冒險,喜歡挑戰自己,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你覺得是不是?」

    烏曼勒斯猶豫著說道:「也許是吧。」

    埃德斯特羅姆冷冷的看著他,眼神裡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再次尖銳的說道:「烏曼勒斯君,實在是很遺憾,這幾年你實在太沉迷於酒色了,過度的酒色生活已經嚴重的摧毀了你的聰明和睿智!你連對手這麼基本的性格特質都判斷不出來,難怪你要輸得一敗塗地。如果你不盡早清醒過來的話,我建議你從這裡直接跳入尼斯海解決自己算了!我也不和你多說了,我只說說我的判斷,至於你是否聽從,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烏曼勒斯苦澀的說道:「請你說。」

    埃德斯特羅姆慢慢的踱步,沉吟著說道:「依我的估計,楊夙楓也想速戰速決,他不想再拖下去了,因為藍羽軍過久的逗留在格萊美對他來說是很危險的事情,他的潛在敵人實在太多,他無法判斷誰會在這個時候給他致命一擊,他必須盡快地回去紫川道地區,以便掌控那裡的局勢。我們在尼斯要塞炮台有完備的防禦工事,即使他的部隊戰鬥力再強,也必須一寸一寸的和我們爭奪,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必須另外想辦法。這個唯一的辦法就是黑虎灣……」

    烏曼勒斯皺眉說道:「但是他根本沒有進入黑虎灣的條件……他也是人而不是神……」

    埃德斯特羅姆陰沉而堅定地說道:「但是他更加不是笨蛋。他一定會想辦法突入黑虎灣的,雖然我不知道他會採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達到目的。但是我絕對相信我的判斷,楊夙楓一定會在黑虎灣出現!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那裡佈置天羅地網,等待他自投羅網。」

    烏曼勒斯還是在猶豫,良久沒有說話。只有眼睛在閃爍不定。

    埃德斯特羅姆微微歎了一口氣,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為難,不容易下決心,你兵力不足,必須抽調尼斯要塞上炮台的守軍才可以在黑虎灣組成陷阱。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調撥給你兩千名碧藍怒火弓箭手,他們會很好的協助你封鎖黑虎灣的。」

    說到後來,又微微有些感慨地說道:「如果你能夠及時認識對手,你也不至於落到現在捉襟見肘的地步。」

    烏曼勒斯又斟酌良久,衡量再三。才艱難的說道:「那我從炮台上抽調一千人,再讓克魯維爾另外再籌集兩三千人到黑虎灣,湊夠四千人的兵力,加上你的碧藍怒火弓箭部隊……這應該夠了吧?我會讓克魯維爾在那裡親自指揮。不過,我還是很擔心。萬一楊夙楓沒有出現在黑虎灣……我的其他防區就很危險了。」

    埃德斯特羅姆冷冷的看著外面微弱地月光,陰沉的說道:「你放心,他一定會來的,誰也改變不了他這個決定,而且。他是不能不來。他也和你一樣,沒有的選擇。」

    ******

    克萊烏迪馬的確獨自一個人背負著雙手站在銀岬角監獄最東端地一塊岩石上靜靜地發呆,臉色肅穆而莊嚴。好像凝結了燈塔。他遙望的地方,彷彿是最遙遠的天邊,但是那裡,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楊夙楓靜悄悄的出現在他身後,海風吹過,他能感覺到那種沉重地水汽,夜深霧重,令人覺得渾身都有點冰冷,而且那種冰冷彷彿隨著水汽滲入了骨子裡。

    「你不用來安慰我。我能夠承受烏曼勒斯給格萊美造成的一切損失,我必須承受。」克萊烏迪馬聲音生硬的說道,頭也不回,但是彷彿凍僵了地身體總算有了一點令人滿意的反應。

    楊夙楓也不客套,單刀直入的說道:「我不是來安慰你,我是來請求得到你的幫助。我需要動用你的戰列艦,我要在黑虎灣登陸。」

    克萊烏迪馬的身體彷彿再次被海風凍僵,什麼反應都沒有,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

    楊夙楓靜靜的站著。

    好一會兒,克萊烏迪馬才聲音艱澀的說道:「你知道那裡為什麼要叫黑虎灣?」

    楊夙楓平淡的說道:「因為那裡有一塊好像黑虎一樣地岩石?」

    克萊烏迪馬緩緩地搖搖頭,緩慢而沉重的說道:「不是,那只是普通人的想法。在軍人的眼裡,那裡是一塊死亡之地。也許很多人都忘記了,在曾經過去的兩百多年的歷史裡,魯尼利亞王國的軍隊也曾經多次越過尼斯海來騷擾我們。在天元1500年前後,魯尼利亞出了一個很有名的統治者,就叫做黑虎將軍,他率領三萬人的軍隊越過尼斯海攻打尼斯港,就是死在黑虎灣裡。」

    楊夙楓沉默不語。

    克萊烏迪馬深沉的吸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緩慢而堅定的說道:「所以,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會從黑虎灣的方向進攻尼斯炮台,我也不會。」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但是那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在不斷的變化著的,兩百年前做不到的事情,未必就今天就做不到。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今晚必須從黑虎灣切入尼斯要塞,無論運載我的是戰列艦還是普通的商船。」

    克萊烏迪馬霍然的轉過身來,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冷冷的說道:「你這是自取滅亡。」

    楊夙楓平靜的說道:「風飛宇用過同樣的詞語來形容我,但是我不會改變我的計劃。」

    克萊烏迪馬居然有點暴躁起來,似乎對楊夙楓的執迷不悟顯得有點惱怒,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瘋子的行為。但是,作為親密的戰友,他不得按耐住自己的脾氣,不得不耐心的解釋說道:「楊夙楓,雖然我認為你介入格萊美的政局不是最好的做法,但是你既然來了,就是給了格萊美一個擺脫沉淪的機會,我不想看到你因為自己的魯莽和衝動而使得這項工作半途而廢。進攻黑虎灣絕對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我不會答應你的,你選擇的根本就是一條死路。」

    楊夙楓依然是不屈不撓的說道:「死路也有例外的時候。」

    克萊烏迪馬冷冷的說道:「但是我不希望我手下的將士因為你的衝動而無辜喪生,我也不希望你的藍羽軍因為你的魯莽而夭折。你不是跟我說過,你總有一天要回去唐川帝國的,那麼,你就要好好的珍惜你的生命,為這人世間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貿然的呈個人英雄主義。」

    越說到後來,克萊烏迪馬的語氣就越加嚴肅,越加語重心長,那種關切的神情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不過語氣方面的確開始有一點教訓和批評的味道了。

    楊夙楓並不生氣,只是平靜自如的說道:「我知道我要做什麼,我也明白我即將付出的代價。如果你不答應,那麼我會尋找其他人,例如克裡克蘭的幫忙。即使只有民船,即使需要使用武力脅迫船長和水手們為我服務,我也要徵用三條大船將我的部隊送入黑虎灣。」

    克萊烏迪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拳頭也微微的握起來,深沉的說道:「楊夙楓,你難道真的不擔心全軍覆沒?你有這麼幹的必要嗎?」

    楊夙楓凝視著他的目光,毫不退縮,聲音很輕但是很堅決地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擔心,但是我必須這麼幹。」

    克萊烏迪馬同樣凝視著他的目光,四道目光在海風中碰撞,他能明確感覺到楊夙楓堅強不屈的意志,那是絕對沒有改變的可能了,他不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目光轉向黑漆漆的大海,久久沒有說話。

    楊夙楓默默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來,邁著有點沉重地步伐,平靜地走開,但是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聽到克萊烏迪馬在背後深沉的說道:「你將使用多少兵力在黑虎灣登陸?」
huro 發表於 2007-12-28 16:08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79章 特蘭克斯

    楊夙楓停住腳步,但是沒有回頭,充滿自信的說道:「我只需要三個連隊的兵力,這已經足夠。只需要有人將我送到黑虎灣的海灘,這場戰鬥就已經勝利了一半。」

    克萊烏迪馬目光熠熠的說道:「你將怎樣對付十米高的防波堤?」

    楊夙楓說道:「爆破,將它炸塌。」

    克萊烏迪馬又良久沒有說話,輕輕的抖動著自己的右手。對於長年生活在海洋上的將軍來說,風濕關節炎之類的疾病似乎是不可避免的,現在海風吹過,夜深露重,它自然而然的就要表露出來。

    楊夙楓又默默地站了一會兒,再次向前邁步,走出幾步,才聽到克萊烏迪馬長歎一聲,似乎也下定了決心,緩慢而低沉的說道:「楊夙楓,但願你不要後悔你今天的舉動。」

    楊夙楓慢慢的停住腳步。

    克萊烏迪馬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用力的揉搓著自己的雙手,沉聲說道:「作為一個遠來的客人,你為我們格萊美做了很多事,我們一直無以為報,現在,似乎是輪到我為你們做些什麼了。」

    楊夙楓嘴角邊浮現出一絲不易為人察覺地微笑,淡淡的說道:「你應該為你有膽量進入黑虎灣而感到由衷的榮幸,畢竟,這是兩百多年來的第一次。」

    在克萊烏迪馬的指令下,三艘碩大地海軍風帆戰列艦停靠在了監獄碼頭。這三艘海軍戰列艦都是格萊美王國海軍的精華。分別是「暴風」號旗艦,「烏雲」號和「白雲」號,每艘都有三層甲板,有三根主桅桿,船舷兩側裝炮數量高達一百零二門,口徑從五英吋到十四英吋都有。排水量高達兩千一百噸,每艘船上都有超過四百名的水手,和唐川帝國的五台山級戰列艦相比,也毫不遜色。

    深夜一點,藍羽軍正式開始裝船,在巖龍、麥山、桑布三個連隊指揮官的指揮下,藍羽軍的官兵和裝備有條不紊地上船,忙而不亂。在搬運武器裝備的時候,藍羽軍幾乎是全軍出動,連風飛宇也親自動手。除了單兵武器之外,還攜帶了大量的黑索金炸藥包和六挺分拆了的馬克沁機槍,另外,還攜帶了大量的長條形木箱和四方形木箱,幾乎將每一艘戰列艦都塞得滿滿的。甚至連炮位都被塞滿了,水手們好奇的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木箱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克萊烏迪馬大皺眉頭,不知道楊夙楓搞什麼鬼。

    楊夙楓卻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們並不需要開炮,我們需要的只有速度。」

    克萊烏迪馬手下地格萊美海軍士兵都好奇的看著這些穿著從來沒有看見過的綠色軍服。頭戴鋼盔,手持步槍,背上背著大背包的藍羽軍士兵。但是整裝待發的藍羽軍官兵一律保持了沉默,按照臨時地安排,他們就擁擠在甲板上和第一層的船艙裡,隨便的找一個位置固定好自己的身體,就算了事。

    在最前方的甲板上,楊夙楓和克萊烏迪馬看著下面地縱隊,無數靜默的藍羽軍戰士有條不紊的登上戰列艦,一切都顯得如此地整整有條,沒有人喧嘩。沒有人東張西望,在靜默之中,他們表現出一股平靜而自製的爆發力,令克萊烏迪馬十分欣賞。

    「有朝一日,你的部隊將會航向遙遠的西方?」克萊烏迪馬有意無意的說道,眼睛看著遙遠的西方。越過幾千公里的海面,那裡就是唐川帝國的東海岸了吧。

    「那是肯定的,不過人數至少是現在地十倍。」楊夙楓沉靜的回答,但是目光只是落在自己的隊伍上面,下面的藍羽軍戰士正在搬運那些木箱,他的臉上悄悄的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了。

    「那麼你需要至少超過一百艘的大型船隻。」克萊烏迪馬沒有注意到楊夙楓詭異的臉色,思索著說道,「如果算上後勤運輸的話,這個船隻數量至少還需要翻兩番。沒有六百艘大型船隻,根本無法支撐一萬人在唐川帝國內地的作戰行動,你們的彈藥消耗太大了。」

    「這就是我來到格萊美折騰了半個多月,拚死拚活,累得半死,並且現在三更半夜還要冒死進入黑虎灣的原因,一切都是你們該死的造船業,我太需要它們了。」楊夙楓默默歎了一口氣,有些感慨的說道,手指撫摸著戰列艦船舷上粗大的欄杆,似乎在斟酌著什麼事情。

    「如果你決定要那麼做的話,那麼我建議你盡快地到崇明島上去走一走,從那裡出發前往唐川帝國也許會縮短不少的行程。」克萊烏迪馬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謝謝你的建議。」楊夙楓心領神會的微笑著說道。

    克萊烏迪馬轉過身去,看了看旗艦的桅桿,上面的信號兵已經發出一切準備就緒的信號,藍羽軍已經全部裝船完畢,他淡淡的揮了揮手,示意信號兵發出準備出航的指令,隨即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似乎漫不經心的說道:「無論如何,我都希望將來能夠有機會再次運送你的部隊在你的祖國登陸,我也很想到那裡去看一看了。」

    楊夙楓淡淡的看了克萊烏迪馬一眼,但是後者卻沒有轉過身來,而是開始大踏步走向自己的指揮崗位,他剛才的話彷彿已經被海風吹散。楊夙楓點點頭,望著他的背影,微微沉默了幾秒鐘,才語調緩慢而語氣清晰的說道:「那是我的榮幸,不過,暫時還未之過早。」

    忽然間,一陣劇烈的海風從船板上刮過。帶起了一陣陣地海浪,飛濺的浪花落在了楊夙楓的身上,讓他幾乎渾身濕透,不過,他並沒有在意身體上的海水,而是拿出懷表看了看。凌晨兩點,時間差不多了。

    果然,幾秒鐘以後,炮彈的呼嘯和巨大的爆炸聲再次打碎了尼斯港地寧靜,呼嘯而過的炮彈,接連不斷的掠過長空,落在尼斯要塞的炮台上,炸起陣陣的煙浪。要塞炮台上的守軍似乎也早知道戰鬥即將到來,所以他們的大炮也開始轟鳴。

    天元1728年3月17日凌晨兩點,藍羽軍再次發動進攻。風飛宇指揮藍羽軍四個連隊大約一千人的兵力,還有克裡斯蒂安、克裡克蘭等人指揮的新成立的伊莎貝爾公主王室衛隊大約五百人地兵力,在野戰炮和迫擊炮的炮火掩護下,向烏曼勒斯盤踞的尼斯要塞炮台發起了猛烈的攻擊,槍炮聲沉寂還不到一天的尼斯港再次響起戰神地轟鳴。

    「我們也應該出發了。」楊夙楓平靜的說道。

    克萊烏迪馬大手一揮。三艘戰列艦立刻升起了巨大的白色風帆。

    尼斯海的海風似乎也感覺到了戰鬥的激烈,使勁地扑打著軍艦,似乎也要參與到這場激烈的戰鬥中來,海浪更加猛烈了,浪花飛濺。龐大的戰列艦也情不自禁地顛簸起來,許多藍羽軍的戰士都不習慣這種顛簸,頓時開始嘔吐。

    但是楊夙楓卻是如履平地。靜靜地用望遠鏡看著已經逐漸變成一片火海的尼斯要塞。

    風飛宇雖然有強大炮火的掩護,但是如果尼斯要塞守軍憑借堅固的防備工事展開殊死頑抗的話,他們的進展速度不會很快,因為那是純粹的陣地進攻戰,雖然藍羽軍的火力要比對方猛烈,但是對方如果鐵了心要抵抗到底地話,藍羽軍也只能一寸一寸的緩慢推進,畢竟,藍羽軍最吃虧的地方還是人數太少。而對方又有著完備的防禦工事。

    在尼斯炮台的炮聲中,三艘戰列艦靜悄悄的離開了銀岬角監獄碼頭,向著東方航行,在尼斯港的點點船火中,它們像三個巨大的幽靈進入了尼斯海。深夜的尼斯海,感覺很平靜,只有呼嘯的海風和逐漸洶湧的海浪,但是,在這平靜的表面下,即將掀起的卻是一場巨大的風暴。

    「我們必須在尼斯海上借助風力加速,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殺入黑虎灣。如果慢吞吞的進入,我們只有船毀人亡的結果。」克萊烏迪馬說道,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巨幅的海圖。

    「我只需要進入黑虎灣即可,別的,我不關心。」楊夙楓說道。甲板上的風浪越來越大,他也只好蜷縮在艦長室裡,但是很顯然的,他對於克萊烏迪馬的指揮,沒有作出半點的干涉,甚至,他似乎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裡也是多餘的。

    克萊烏迪馬慢慢的從海圖上收回目光,已經有些蒼老的臉色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深沉的看了楊夙楓一眼,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緩慢而低沉的說道:「坦白說,在我一生之中,我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的責任重大,因為另外有一個人將自己的生命寄托在我的身上,這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難道你對我一個外人,一個接觸才不到一天的外人,會真的如此的信任,願意將自己的生命都交付給他?」

    楊夙楓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笑容有些蒼白,那是因為戰列艦的顛簸而造成的,他靜靜的蜷縮在角落裡,淡淡的說道:「這有什麼不妥嗎?難道你會將我交給烏曼勒斯?」

    克萊烏迪馬長歎一聲,目光炯炯的凝視著他,微微有些感慨的說道:「楊夙楓,我真的看不透你的為人,但是我卻產生了更大的擔心,你會將格萊美帶向滅亡的。你決定了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包括你自己在內。你絕對不是一個輕易會改變主意的人,是吧?」

    楊夙楓沒有說話,克萊烏迪馬說中了他的心底深處,他並不想否認這一點。

    克萊烏迪馬沉默了一會兒,又慢慢的說道:「如果你率領的海軍陸戰隊的話,也許你還有一絲勝利的希望,只可惜,你的部隊還是純粹的野戰部隊,我想像不出他們如何越過那些軟綿綿的灘塗。你看他們現在嘔吐的東倒西歪的樣子,我敢肯定,一會兒他們從船上下去的時候,一定會分不清東南西北的。」

    楊夙楓好奇的看著他,平淡的說道:「我也有這樣的擔心,不過,他們會適應的。倒是我想知道,你曾經率領過海軍陸戰隊?」

    克萊烏迪馬搖搖頭說道:「我知道有海軍陸戰隊這回事,那是從遙遠的艾菲尼帝國聽來的。他們的國家位於伊雲大陸的最南端,無論向哪個方向發展都得越過遼闊的海洋,所以他們的軍隊必須從海上向陸地進攻。你知道,從海面上進攻陸軍嚴密防守的陣地,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須有一些接受過專門訓練的部隊才能夠承擔這種作戰任務。」

    楊夙楓沉吟著說道:「你沒有看到過他們的海軍陸戰隊?」

    克萊烏迪馬還是搖搖頭說道:「我沒有親眼看見過,我是聽一個叫做特蘭克斯的青年人說的……」

    楊夙楓眼前一亮,微微有些驚訝的說道:「特蘭克斯?你認識特蘭克斯?」

    克萊烏迪馬這次終於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認識特蘭克斯,他最近一直都在大南洋最南端的所羅門海域活動,和那裡的海盜們打得如火如荼,偶爾他也會回到格萊美來補充物資,修理船隻,他父親犧牲的消息就是我告訴他的。他是一個很有前途的人,和你不相上下,不過大海才是他展示才華的真正舞台……」

    楊夙楓心頭一塊大石總算落地了,終於有了特蘭克斯的信息。一直以來,鳳霏霏她們都在努力的尋找有關他的信息,以完成特帕克海軍少將的心願。而根據她們的描述,楊夙楓對於這個叛逆的年輕人心中也充滿了期待,在他的心裡,藍羽軍海軍的高級將領名單裡應該有特蘭克斯的名字。

    只不過唯一遺憾的就是,克萊烏迪馬也不知道特蘭克斯會什麼時候再次出現在格萊美的海域。
huro 發表於 2007-12-28 16:08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80章 強行登陸(上)

    三艘戰列艦向著東北方向逆風航行了大約半小時的時間,然後開始調頭,順著風向向尼斯港殺回來。此時,正好東北風越刮越烈,戰列艦的風帆張得鼓鼓的,速度越來越快,好像利箭一樣直衝而來。戰列艦船頭劈開的浪花好像雪白的旋律,海浪甚至直接扑打到了戰列艦的甲板上,將站立上面的藍羽軍戰士噴灑得渾身濕透。

    「通知各艦,收帆,減速!」克萊烏迪馬沉靜的對副官下達命令。

    「不!保持速度!」楊夙楓冷靜而堅定的說道。

    副官愕然的看著楊夙楓,愣了愣,才結結巴巴的說道:「楊……少將,以這樣的速度撞向黑虎灣,一不小心,我們就會粉身碎骨的……」

    楊夙楓擺擺手,示意他先出去,但是副官沒有動,直到克萊烏迪馬揮揮手,他才恭敬的出去了。

    克萊烏迪馬冷冷的說道:「楊夙楓,你要知道,我們現在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二十六節以上。以這樣的速度前進,行向黑虎灣,沒有哪個船長有把握能夠從瓶頸之中順利通過,你應該清楚,那裡只有五十米的寬度,五十米!即使僥倖順利通過,我們也會深深地切入黑虎灣海岸邊的淤泥裡,從此擱淺。」

    楊夙楓輕輕的點了點頭,語調很輕但是很堅定:「我知道。但是,速度不能減慢。」

    克萊烏迪馬陰沉地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讓我們和你同歸於盡?」

    楊夙楓輕輕的搖搖頭。緩緩地說道:「不,我們不用同歸於盡,只要你順利地進入黑虎灣。」

    克萊烏迪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仰首吞了吞口水,冷冷的說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楊夙楓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只要進入黑虎灣。」

    克萊烏迪馬的聲音高亢起來:「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不減速的話,這三。艘戰列艦就要從此報廢!船上地人也要全部毀掉!你能接受這樣的代價嗎?」

    楊夙楓點點頭,沉靜的說道:「我接受!我會賠償你三艘全新的戰列艦!」

    克萊烏迪馬好像看著天外怪物一樣的看著他,胸口急促起伏,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喉嚨,良久才咬牙切齒的說道:「你……」

    楊夙楓輕輕的身手打斷他的說話,用低沉而緩慢地語氣說道:「克萊烏迪馬將軍,我以伊莎貝爾公主的名義請求你,全速通過黑虎灣的入口。你需要做的就是這些其餘的自然會有我來安排。你所損失地戰列艦我會賠償你的,即使我不能賠償,我想克裡克蘭公爵也可以。」

    克萊烏迪馬狠狠地瞪了他好久,彷彿想要深深地看清楚他的內心究竟在搞什麼花樣,然而。楊夙楓的神色卻十分的平靜,就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空氣肅靜而緊張,好像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會引發一陣震耳欲聾地轟鳴。

    「副官!」克萊烏迪馬突然間厲聲高喊。

    副官急忙跑進來,靜候吩咐。

    克萊烏迪馬在房間裡焦躁的轉了一圈,臉上幾乎是隱隱浮現出條條青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傳我的命令,帆全滿。全速前進。各艦長自己掌握好航向,務必全速通過黑虎灣入口。」

    副官明顯地愣住了。

    「做不到這一點的,就不配做我克萊烏迪馬的部下!去!立刻執行命令!」克萊烏迪馬揮舞著雙手吼叫起來,嘶啞的聲音即使在劇烈的東北風中也顯得擲地有聲。

    副官急忙轉身而去。

    楊夙楓靜靜的站在那裡,臉上露出一絲絲的感激的笑容。

    「為了你,我這三艘最新型的戰列艦只能報廢了,你會為此付出一百萬金幣地代價。」克萊烏迪馬看也不看他一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然後大踏步的走出艦長室,親自到駕駛艙去指揮船隻。

    楊夙楓也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他也靜靜的跟在克萊烏迪馬的身後進入駕駛艙,喃喃自語的說道:「一百萬金幣麼?我會告訴克裡克蘭是三百萬金幣的。」

    毫無疑問的,暴風號戰列艦的艦長顯得非常的緊張,額頭上都隱隱有冷汗滲出,但總體操作還算冷靜。

    這是顯而易見的,以這樣的速度進入黑虎灣,如果不能對準那五十米寬的航道,那就是船毀人亡的結果。在那片混亂的礁石中,沒有誰敢有百分百的逃生把握。縱然順利通過,黑虎灣裡面根本就沒有收帆減速的時間,毫無疑問的,三艘戰列艦最終的結果都是一頭撞在黑虎灣還岸線上的淤泥裡,從此擱淺,而撞擊時產生的巨大衝擊力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那也是很難想像的。

    尼斯炮台上升起燈號,那是紅色的不停的閃耀的燈光。

    「那是什麼意思?」楊夙楓隨口問道,其實他已經猜測到了。

    「要求我們立刻停船,否則將會遭受炮火攻擊。」克萊烏迪馬臉色鐵青的說道。

    不需要克萊烏迪馬的命令,三艘戰列艦都已經發出了準備戰鬥的旗語,炮手們開始各就各位,然而,在這樣的角度下,只有船頭對著尼斯要塞炮台,根本無法射擊。

    這時候,旗艦已經距離黑虎灣入口不到三百米的距離,從駕駛艙往外面看出去,那片狹窄的入口處浪花翻滾,波濤洶湧,彷彿沸騰了的開水。艦長的臉色終於發生了巨大地變化。握著舵輪的手也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告訴前進的戰列艦出現了輕微的偏差,克萊烏迪馬沉靜的接過他的舵輪,穩如泰山地操縱著船隻前進的方向。那艦長放開舵輪,頓時如釋重負的癱瘓在地上,呼呼呼的喘著大氣。

    「通知各艦。繼續全速前進!烏雲號向左邊靠岸,白雲號向右邊靠岸。」克萊烏迪馬緊緊地握著舵輪,一字一頓的發出清晰而堅決的命令,副官急忙用旗語將命令傳遞出去。

    「抓好扶穩,準備戰鬥。」楊夙楓也神色平靜的命令自己的部隊做好通過的準備。

    轟隆隆,轟隆隆,彷彿閃電劃過了長空,尼斯要塞炮台上的大炮毫不猶豫地開始射擊。大口徑地炮彈落在戰列艦周圍的海水裡,激起高高的水柱。然而,這種射擊對於高速前進的戰列艦毫無用處。那就好像是用大炮來打一隻麻雀,吃力而不討好,也許當初炮台的設計者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軍艦以二十六節地高速撞向黑虎灣,因為那是自取滅亡的行為。

    黑虎灣入口在望,每個人的手心裡都緊張的直冒汗。

    生死就在這一瞬間。不少人都閉上了眼睛,不敢親眼目睹這生死一剎那。

    碩大的戰列艦船身劇烈地顛簸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刮著船底,船體彷彿隨時要散開,但是它還是利箭一樣往前衝。直到一頭撞到了海岸線上,好像是一支飛翔的小鳥一頭撞到了蜘蛛網裡面,越來越大的阻力讓戰列艦艱難地停了下來。

    嘩啦啦!

    由於慣性的作用。桌面上的所有東西都刷刷刷的往前面掉下來。

    楊夙楓也是身子一個趔趄,要不是抓得穩,幾乎要摔倒。

    克萊烏迪馬手握舵輪,紋絲不動。

    黑虎灣的灘塗挽救了他們的性命,戰列艦雖然深深地陷入了淤泥裡,但是卻沒有遭受到太激烈的撞擊,雖然有一點點損傷,但是總體來說,並沒有大的損失。當然。它已經徹底的擱淺,除非有奇跡般地天文大潮出現,否則它們是沒有辦法再從淤泥裡浮出來了。

    在隨後幾秒鐘的時間裡,其餘兩艘戰列艦也幾乎是擦著暴風號旗艦的身邊深深的切入了灘塗裡,和旗艦一樣,他們也沒有受到大的損傷,只不過是船上的人全部都東倒西歪而已。

    零星的槍炮聲很快就讓所有的人恢復了清醒,那是守衛在防波堤上面的敵人開始射擊了。由於角度的關係,尼斯要塞上的大炮已經打不到黑虎灣裡面的船隻,但是防波堤上的輕型曲射炮卻可以。它們發射的實心炮彈很快砸中了白雲號的風帆,上面頓時穿了好幾個洞,甲板上也開始有人受傷。

    楊夙楓迅速的站在破裂的甲板上,揮舞著少將佩劍,大聲吆喝,指揮藍羽軍官兵開始卸載武器,準備戰鬥。那些藍羽軍的士兵在海上顛簸了一個小時,許多人都吐得不行,搖搖晃晃的從船上下來,許多人直接摔倒在了灘塗裡,弄得好像泥牛一般。

    黑虎灣的灘塗很寬廣,大約有四十米寬,不過高速前進的戰列艦大約切入了三十米的距離,所以距離防波堤前面的碎石灘地大約還有十米左右,只要順利通過這十多米的灘塗,就可以發起對防波堤的進攻。藍羽軍的戰士們按照之前制定的計劃,很快的將那些長條形木箱砸開,裡面都是用油布包著的嶄新的米奇爾步槍,他們隨便將步槍放在甲板上,然後將木板一塊塊的鋪在灘塗上,很快搭成了三條簡陋的通道,尖刀排的戰士們順著通道很快前進到了碎石沙地上,在那裡開始組織火力,壓制防波堤上的敵人。

    然而,敵人的炮彈還是時不時地落在擱淺的戰列艦上,藍羽軍戰士的步槍火力雖然可以有效地壓制防波堤上的敵人,但是卻無法壓制其後方的火炮,藍羽軍的迫擊炮暫時也找不到敵人炮兵的位置。而更要命的是,天空中還有敵人的密集的箭雨落下來,這些弓箭的殺傷力顯然要比明斯克步槍和諾伏克步槍強大多了,而且那些弓箭手都是隱藏在防波堤背後斜向天空四十五度發射弓箭的,即使是重機槍火力也無法直接威脅到他們。

    「克萊烏迪馬將軍,命令你的人也下船吧,船上太危險了,只有挨打的份。」楊夙楓誠懇的說道。和藍羽軍戰士一樣,這些水手們也是沒有裝甲的,根本無法抵擋來自天空的箭雨,他們死傷的人數也不少,三艘戰列艦的甲板上都逐漸的插滿了各色各樣的弓箭。

    克萊烏迪馬深沉的點點頭,發出棄船的指令:「將船上的武器裝備全部搬到沙灘上。」

    這些水手都是他多年來精心訓練出來的部下,得到指令後立刻展開行動,和那些暈船的藍羽軍戰士們相比,他們的動作顯然快捷多了。目睹水手們忙碌的工作,協助藍羽軍將米奇爾步槍和手榴彈卸載到沙灘上,楊夙楓嘴角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只可惜克萊烏迪馬絲毫沒有察覺。

    藍羽軍戰士們一邊躲避箭雨,一邊快速的組裝迫擊炮和重機槍,利用迫擊炮來壓制敵人的弓箭,然而,在沒有探測到敵人的弓箭手位置之前,效果顯然不是很好,在密集的弓箭下受傷的人越來越多。根據情報,這些弓箭手都是埃德斯特羅姆的精銳衛隊的,只有他們才有這些古老但是卻很實用的兵器,這些弓箭類似於唐川帝國的帕爾馬長弓,射程很遠,最遠射程可以達到一百五十米左右。

    藍羽軍的迫擊炮終於開始射擊,飛馳而過的炮彈落在防波堤的背後,炮兵觀察人員小心的判斷這敵人弓箭來襲的角度,以此來判斷那些弓箭手的位置,但是很顯然的,他不太習慣這種判斷,所以連續說了好幾個位置,都沒有命中,白白的浪費炮彈和時間。

    忽然間,有人低沉的接過了他的任務,連續的發出了多條的射擊指令,但是迫擊炮手們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應不應該聽他的。楊夙楓剛好就在旁邊,看了那個人一眼,原來是一個水手,背影似乎有些熟悉,不過楊夙楓也來不及多想,揮手示意炮兵按照他的指令發射,果然,連續幾炮過去,天空中的箭雨逐漸稀疏起來了。
huro 發表於 2007-12-28 16:09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81章 強行登陸(下)

    楊夙楓微微有些驚奇,正準備認識一下這個神奇的水手,但是隨後報告來的消息令人傷心,新任連隊指揮官麥山不幸的被一根斷裂的旗桿砸中腦袋,身負重傷,已經無法言語,這位接替聶浪出任聯隊指揮官的青年小伙,還沒來得及真正指揮一次戰鬥,就靜靜的躺在了甲板上,額頭上流出的鮮血讓黑虎灣再一次沾染了血色。

    楊夙楓急匆匆的趕到麥山的身邊,察看了一下他的傷勢,傷者已經昏迷,顯然已經提前退出戰鬥了。

    「斯基貝尼,連隊就交給你指揮了。」楊夙楓忍住悲痛,盡量穩重的說道,任命了新的連隊指揮官。

    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青年小伙斯基貝尼凝重的點點頭。他也是一位帶有烏魯克血統的唐族人,也是剛剛從唐川內地被藍羽軍招攬到手的,他在帝國陸軍大學學習的是參謀專業,這通常是高級指揮官身邊不可缺少的人員之一,反而是出任基層部隊指揮官的人並不多。

    在那個神奇的水手幫助下,迫擊炮有效的壓制了敵人弓箭手的箭雨,但是畢竟不能完全消滅,因為弓箭手們可以自由的變化射擊位置,所以時不時還有弓箭落在楊夙楓的身邊,漆黑的黑鐵箭頭彷彿死神的召喚,令人不敢掉以輕心。敵人的弓箭手除了遠距離的殺傷之外,還很有組織的封鎖了防波堤前面大約三十米左右地位置。連續上去好幾個工兵準備進行爆破,都被敵人的箭雨射中,靜靜的趴在那裡,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桑布要親自上去,幸好被身邊的戰士們死死的拉住了。他憤怒的指揮戰士們用手榴彈將防波堤上地敵人炸的粉身碎骨,但是依然無法完全清除敵人的弓箭手。埃德斯特羅姆之所以能夠在羅尼西亞聯邦內呼風喚雨。依靠的正是他的精銳軍隊,作為他的私人衛隊,其官兵的素質當然不是蓋的。

    但是,藍羽軍當然不會放棄任何前進的機會,他們分散成廣闊的散兵線,在長達三百多米地山灘上分成多路進攻,迫擊炮逐漸的將敵人的有組織的弓箭手隊伍清除乾淨,然而,防波堤上的敵人火力依然很猛,敵人地增援顯然也上來了。幾乎可以聽到敵人的呼喊聲,那是陌生的塔林王國戰士的口音,防波堤上面究竟擁擠了多少敵人,誰也不知道。

    在這段忙亂的時間裡,所有地藍羽軍戰士都有條不紊的聚集到了防波堤前面的碎石沙灘上。雖然有些人受傷了,不過總體損失並不大,敵人在防波堤上安排地兵力還不足以阻擋藍羽軍前進的道路,快速組裝起來的重機槍火力有效地壓制了敵人的還擊,更多的工兵開始攜帶炸藥包匍匐前進。希望可以突破弓箭的封鎖,尋找合適的爆破口。

    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只要工兵成功的將黑索金炸藥包塞入防波堤地洞穴裡。防波堤將會被徹底粉碎,所有人都做好了一擁而上的準備,就等著防波堤被炸塌的一剎那。

    正在這種緊張的時刻,楊夙楓忽然看到克萊烏迪馬怒氣沖沖的走向自己,臉色陰沉的好像十八級颱風來臨之前的天空,時不時飛舞而過的弓箭彷彿也被他的威嚴所震懾,不敢靠近他半步。

    「將軍大人,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楊夙楓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眼珠子一動不動。

    「楊夙楓。你是明知故問。」克萊烏迪馬狠狠地說道,那手勢動作彷彿要狠狠地將楊夙楓打暈在地上再踏上兩腳,一支弓箭擦著他的耳邊掠過,他也絲毫不覺。

    楊夙楓搖搖頭,平靜的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克萊烏迪馬憤然地往後面那些正在努力搬運武器裝備的水手們一指,厲聲說道:「那些武器裝備,根本就不是為你們準備的!而是為我們!你想將我們當作陸軍來使用!這是你一早就盤算好的!是不是?」

    楊夙楓靜靜的等他說完,才輕輕的點點頭。

    克萊烏迪馬幾乎被氣暈過去,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楊夙楓居然落落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指責!

    一瞬間,他只覺得一口氣湧到喉嚨上,下面的話就說不上來了。他隨即恍然大悟,自己這完全是白問了,因為那些木箱子裡封閉的武器根本就是為了自己這一千二百名的水手而準備的。也許,從決定進攻黑虎灣的那一刻開始,楊夙楓就已經將這一千二百人計算在了陸軍的兵力裡,船毀人不亡大概也是他精心安排的結局。克萊烏迪馬的海軍船員及水手大約一千二百人,而楊夙楓也正好準備了四百支米奇爾步槍和大量的手榴彈。

    克萊烏迪馬狠狠地咳嗽了一下,將一口濃痰吐了出來,伸手指著楊夙楓,依然說不出話來。

    楊夙楓卻微微的笑了笑,似乎在示意他不必如此激動,不以為然的說道:「克萊烏迪馬將軍,難道你願意讓你的部下赤手空拳的在這裡白白的遭受傷亡麼?」

    「你是早有預謀!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要這樣?」克萊烏迪馬一口氣終於喘過來,明白木已成舟,無法挽回,自己就算是再生氣也沒有用了,但是一口氣又豈是那麼輕易的可以嚥下去的,依然忍不住狠狠地低沉的說道。

    「不,我是期望著能夠和你並肩作戰。」楊夙楓平靜的一本正經的說道,眼睛也毫不退讓的和克萊烏迪馬對視著,沒有覺得絲毫的內疚。

    「海軍走到陸地上來和陸軍並肩作戰……」克萊烏迪馬發現自己實在無法繼續說下去。最後只好無奈地苦澀一笑。這個天才和惡魔糾纏在一起的年輕人啊,他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就將自己拉上了賊船,令自己騎虎難下。可憐自己,完全著了別人的道還不自知。

    「這的確是違反慣例,但是就目前而言,我想,惟有這樣了。」楊夙楓淡淡的笑了笑。他落落大方地承認了自己的想法。的確,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將克萊烏迪馬這一千兩百人的水手當作陸軍計算在內了,米奇爾步槍和手榴彈的實用方法都很簡單,一點就明,一學就會,就算是再笨的水手也可以在幾分鐘的時間內掌握它們的使用方法。

    否則,藍羽軍以僅僅七百人的兵力,又沒有有利地形的掩護,如何能夠承受敵人地兩面夾擊?

    克萊烏迪馬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將心頭的怒氣努力的驅散。他畢竟是統軍多年的統帥,雖然明白自己是被楊夙楓利用了,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雙方互相指責已經沒有用,反而。形勢逼使他們也只有像楊夙楓建議地那樣,讓水手們拿起陸軍的武器準備戰鬥了,否則,他們的確只有死路一條。

    意念及此,克萊烏迪馬也,惟有長歎一聲。無奈的說道:「烏曼勒斯曾經說過,如果我踏上格萊美的陸地,他一定饒不了我。我現在來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夠將我怎麼樣。」

    楊夙楓伸出手來,微笑著說道:「歡迎你,克萊烏迪馬將軍,能夠和你並肩作戰是我地榮幸。」

    克萊烏迪馬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將他的手握住,暗中用力,彷彿要將他扼碎一般,但是楊夙楓地神色卻紋絲不動,彷彿沒有絲毫的痛覺。克萊烏迪馬狠狠地哼了一聲。回去集合自己的部隊,讓他們立刻用藍羽軍的武器裝備自己,準備和藍羽軍進行陸地上的戰鬥。這些水手都是他常年帶出來的精銳,很快就領取了武器,進入了戰鬥狀態。

    就純粹的人數而言,藍羽軍的官兵反而不及海軍的人員多,但是海軍地人員戰鬥力只能在海上體現,對於米奇爾步槍這種武器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是第一次接觸,因此,楊夙楓留下斯基貝尼指揮一個連隊臨時充當訓練教官,訓練這些不幸的被臨時加入陸軍的海軍水手們,自己則指揮其餘的兩個連隊主力的靠近防波堤。

    巖龍、桑布等人都已經是究竟戰陣了,不需要楊夙楓的命令,就開始組織火力掩護工兵上前爆破。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消耗著雙方的有生力量。在那個不知名的水手的引導下,藍羽軍的炮火準確的打掉了敵人的弓箭手還有曲射炮,雖然偶爾還有一些零星的箭雨,但是對於工兵們上前爆破已經沒有太大的障礙,七八個工兵一擁而上,都順利地貼近了防波堤。

    幸運的是,和楊夙楓料想的那樣,那些用巨大的花崗岩條石堆砌而成的防波堤雖然牢固,可是中間也留下了不少的洞洞,尤其是被海水沖刷過以後,這些缺口都不小,正好讓藍羽軍工兵用來安裝黑索金炸藥,連續數次的爆破過後,防波堤被炸開了四個巨大的缺口,雖然缺口很不平整,但是通行卻沒有障礙了,之前克萊烏迪馬最擔心的問題得到順利的解決。

    防波堤後面果然聚集了大量的敵人,幾乎就在防波堤被爆破成功的剎那間,敵人也有組織的發起了反衝擊,而且來勢洶洶,十分凶狠。負責守衛防波堤的敵人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熟悉的穿著格萊美國防軍制服的鐵血衛隊官兵,而另外一部份則是全身黑色制服的塔林王國軍隊士兵,他們的制服是黑色的,但是鑲嵌著金邊,制服的紐扣也是大大的金黃色的銅扣。

    雙方短兵相接,彈如雨下。

    雙方都不斷的有人倒下。

    楊夙楓忽然間覺得肩頭上一熱,尚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推倒在地上,他扭頭一看,正好看到久違的阿方索的黑乎乎的臉和滾圓明亮的眼睛,剛才那個指揮迫擊炮將敵人的弓箭手全部打掉的水手原來就是他,難怪他的背影看起來很眼熟。

    「阿方索……」楊夙楓驚喜地叫起來,這時候才發覺肩頭上被敵人的諾福克步槍子彈打飛了一小塊肉,鑽心的疼痛陣陣湧來。

    阿方索沒有說話,將楊夙楓連推帶拽的拖到一塊岩石的背後,敵人的子彈和弓箭打在岩石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岩石旁邊不斷的有藍羽軍戰士或者是水手們倒下,可以想像得到戰況的激烈。

    烏曼勒斯當然知道黑虎灣的重要性,這裡一旦被攻破,尼斯要塞就會成為孤島,所以,注定了他要對這裡拚死爭奪,嚴防死守,而藍羽軍,則是要從這裡殺開一條血路,針尖對麥芒,頓時爆發出慘不忍睹的血腥戰鬥。

    楊夙楓將阿方索推開,從岩石上面探出腦袋來,看著眼前阿修羅地獄般的戰場,烏曼勒斯一方顯然人數上佔了優勢,而且是居高臨下的發起反衝鋒,他們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好像殺之不盡的泉水一般。藍羽軍的戰士們依靠著火力上的優勢不斷的將他們打倒在防波堤的爆破口處,每一挺馬克沁重機槍都在歇斯底里的呼嘯著,將瓢潑大雨般的子彈掃向敵人。

    經過幾分鐘激烈的戰鬥,防波堤的缺口已經被屍體所填滿,藍羽軍不得不再次選擇其他的地段進行爆破,在多路進攻之下,防波堤的守軍終於全線崩潰。

    「克魯維爾!」阿方索忽然叫道。

    楊夙楓急忙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克魯維爾的身影,他瘋狂的揮舞著指揮刀,將後退的士兵們砍死,嚴令他們繼續頂住,然而,兵敗如山倒,他個人的能力阻擋不了部隊的退卻。忽然間,他怒吼一聲,揮動著指揮刀衝了上來,猙獰的臉上全部都是血污,看起來更加的猙獰。在密集的彈雨中,他居然毫髮無損的衝到了防波堤缺口的位置,直到數挺馬克沁重機槍的槍口都對準了他。

    「噠噠噠……」單調而淒厲的槍聲在楊夙楓聽來格外的刺耳。

    克魯維爾身上爆發出無數的血花,然後仰天倒下,指揮刀也被密集的機槍子彈打成了碎片。

    「阿門……」目睹克魯維爾的陣亡,克萊烏迪馬悄悄地在胸口上畫了一個十字。

    醫務兵走過來,簡單的為楊夙楓包紮了一下,他的傷口是純粹的皮外傷,疼痛在所難免,但是根本不需要擔心。楊夙楓正要找阿方索瞭解一下情況,卻發現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個神出鬼沒的怪人啊!」楊夙楓,惟有微微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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