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92章 威震四海
阿方索漫不經意的說道：「你沒有看到麼？昨晚是五十年一遇的天文大潮，整個尼斯港都快要被淹沒了。根本不需要我準備什麼。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這艘船的上面安安靜靜的等它浮起來，然後展開風帆，將它引領入尼斯海。」
楊夙楓半信半疑的說道：「克萊烏迪馬怎麼不知道呢？」
阿方索驕傲的說道：「這就是他不如我的地方，我是大海的兒子，而他，只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
楊夙楓點點頭，對於阿方索的驕傲並沒有覺得反感，他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雖然在這次格萊美政變中，克萊烏迪馬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平心而論，克萊烏迪馬其實算不上一個很優秀的海軍將領，他對於大海的熟悉，不要說比不上阿方索，就是距離雨飛凡也有很大的差距。他統帥的格萊美海軍，雖然擁有最先進的戰列艦和火炮，可是卻被亞丁海另外一邊的伊夢國海軍屢屢挑釁得手，曾經一度被壓縮進尼斯海避戰。單以海軍的裝備而言，伊夢國海軍和格萊美海軍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甚至連一艘像樣的戰列艦都沒有，數量上更加是相差數個等級，可是伊夢國年輕的海軍元帥德斯菲蒂娜對於大海的熟悉明顯的要比克萊烏迪馬高出幾個檔次，而他的冒險精神更加是克萊烏迪馬望塵莫及的。
也許克萊烏迪馬年輕地時候也曾經勇敢過。曾經飛揚過，但是現在……他似乎更加偏向於穩重多一些了，他的血性，他的冒險精神，也許都和他的聲音一樣，被尼斯海的海風給磨蝕乾淨了。
格萊美皇家海軍是不是應該更換統帥了？
正在沉思的時候。楊夙楓忽然聽到急促地腳步聲響，一名瞎了一隻眼的老水手即匆匆的進來報告，艦隊東北方向發現一艘來歷不明的小船，對方的行為充滿了敵意，請示是否需要攻擊。
阿方索一個箭步的跳到那個瞎眼老水手的面前，面目猙獰的惡狠狠的揮舞著拳頭歇斯底里的吼叫著：「混蛋！進攻！進攻！還需要我再說第三遍嗎？！」
瞎眼老水手一轉身就出去了。
阿方索憤怒地拍著桌子，氣呼呼的跺腳罵道：「這群蠢貨，有一年的時間不出海了，居然變得這麼溫柔了，真是氣死我了！看來我再也不能讓他們回到陸地上面去！」
他摘下牆上的佩劍。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
楊夙楓也快步地走到甲板上，果然看到東北方向上，有一艘小船順風衝來，那船頭上有一個傲然挺立的身影，雙手抱胸。腰掛長劍，果然就是南海十三郎。
「開炮！」阿方索看了南海十三郎一眼，冷峻地下令。
很顯然，阿方索也知道南海十三郎的厲害，所以他希望通過遠程的攻擊迫使對方離開。
但是楊夙楓對於阿方索的希望不太看好。
三艘戰列艦立刻調整成丁字形。一百多門火炮相繼開始齊射，無數的炮彈落在南海十三郎地身邊，沉重的實心彈砸入海水裡。濺起無數的水柱，但是南海十三郎顯然對於海上航船也非常精通，他操縱船隻在密集地炮火中穿梭，連續兩輪的齊射過後，除了他身上的衣服被濺起的海水浸濕以外，並沒有絲毫的損傷。
楊夙楓心頭微微一驚，這個南海十三郎果然是名不虛傳，難怪連蕭紫葑也要退避三舍。
「都換成爆破彈！你們這些蠢貨！」阿方索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佩劍拍打著他所能看到的每一個水手的屁股。有兩個炮手幾乎被他砸暈過去。
一百多門火炮進行了第二次齊射，這一次，使用的全部都是罐裝有黑色火藥地爆破彈，但是，依然沒有炮彈能夠直接命中南海十三郎的小船，也許是那小船目標太小了，也許是尼斯海的波浪實在太飄忽，影響了命中率，但是無論如何，南海十三郎還是穩穩的站在小船上，倒是遍地開花的爆破彈將無數的魚群炸的全部翻了白肚，整個海面白茫茫的一片，就連南海十三郎的頭上也被炸上了一隻巨大的螃蟹，還在那裡張牙舞爪的。
楊夙楓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這裡一直是格萊美的產魚區，難道阿方索的作戰水平就是這個樣子？
「你們這群蠢貨，別浪費炮彈了！」阿方索忽然厲聲尖叫起來，一腳將旁邊一個正在搬運炮彈的水手踢到一邊，揮舞著佩劍，惡狠狠的吼叫起來，「都抄傢伙，等他上來，幹他娘的！」
那些水手亂糟糟的砸開甲板上的暗艙，取出裡面的斧頭長矛彎刀等近身肉搏武器，很快在甲板上聚集成兩排，靜等著南海十三郎的登船。而部分使用投擲長矛的水手則聚集在船舷邊上，靜等南海十三郎進入攻擊範圍。他們的武器都是超大號的，尤其是斧頭，顯得非常沉重而鋒利，閃閃發亮的斧頭和銹跡斑斑的鐵製斧柄形成鮮明的對比。
南海十三郎的小船距離暴風號戰列艦還有不到十米的時候，南海十三郎就一躍而起，落在了戰列艦的船舷上。他的小船剛好和楊夙楓的小船撞在一起，頓時發出巨大的轟鳴，跟著兩船一起從中折斷，緩緩地沉入尼斯海的漩渦裡。
船舷邊上的水手們大吼一聲，一起擲出長矛，十多支長矛如同脫弦之箭，刺向南海十三郎。這些水手們日常在船上專門訓練的就是這個，所以長矛的力度和準頭都很足，在三十米的距離上。能夠輕易刺穿對方船隻地木板。只可惜，南海十三郎的武功實在太高，身子實在太敏捷，他只是輕輕一閃，就讓過了絕大部分的長矛，剩下的兩三支也被他用長劍盪開。
長矛撲通撲通的射入海水裡。南海十三郎長嘯一聲，身子沖天而起，人在半空，一腳踏在一根飛翔而過的長矛上，輕輕一借力，隨即就穩穩地落在甲板上。
船舷邊上的十多個水手吶喊一聲，立刻揮動長矛衝上前去，他們手中的長矛勢大力沉，頓時籠罩了南海十三郎的全身，但見南海十三郎劍光一閃。他身邊的十多支長矛全部被他從中砍斷，跟著他長劍一蕩，閃電似的環繞一圈，十多個水手的腦袋頓時凌空飛起，脖子噴出的鮮血沖天而出。沒有了腦袋的身體還是繼續向他撲去，他再次回劍，劍光所到之處，頓時血肉橫飛，那些水手的軀體被他削成了一片片。四散飄落。
阿方索怪叫一聲，抽出佩劍迎了上去。
其餘地水手們雖然看到同伴面臨巨大的傷亡，但是依然毫不畏懼的擁上前去。部分水手端起明斯克步槍，接連不斷的對準南海十三郎開槍，但是南海十三郎冷冷一笑，長劍閃動，頓時將子彈磕飛，亂飛的子彈頓時擊中了另外一些水手地眼睛，他們立刻慘叫著閉上眼睛，再也分不清方向，結果一下子就撞到南海十三郎的跟前。頃刻之間就被劍光撕成了碎片。
阿方索也幾乎被磕飛的明斯克步槍子彈擊中，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過去，碰掉了他的耳垂，但是他夷然不懼，手中地長劍彎曲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刺向南海十三郎，但是被對方的劍光輕輕一擋，就震出了兩三丈之外，幾乎撞倒了旁邊地欄杆掉入大海，幸好楊夙楓眼明手快，一把將他拉住。
南海十三郎忽然心有所感，厲聲長嘯一聲，一個箭步的衝向楊夙楓。
楊夙楓身上沒有任何的武器。
阿方索沉著臉，在欄杆上狠狠的一借力，挺動佩劍再次迎了上去，但是被南海十三郎的長劍輕輕一點，他渾身就猶如電擊，身體頓時萎靡在地上，無法動彈。
楊夙楓距離南海十三郎不到五米，兩人面對面的四目對視。
南海十三郎的長劍當胸，宛若秋水橫空，上面清澈得可以照出楊夙楓的影子，而楊夙楓則彷彿嚇呆了，右手還擦在褲兜裡，身體則緊緊的靠在欄杆上。
正好另外一個水手從背後偷襲南海十三郎，南海十三郎冷笑一聲，回頭就是一劍，頓時將那個水手劈成兩半，屍體向兩邊紛飛，將左右兩邊源源不斷地湧上來地水手們全部砸倒，甲板上一片狼藉。他長嘯一聲，聲震尼斯海，森然回過頭來，正好看到楊夙楓手中有個黑漆漆的槍口指著自己，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冷冷的緩步上前。
「砰！」楊夙楓沉靜的叩響了五四手槍。
南海十三郎的身形一頓，但是依然瀟灑無比，只有手中的長劍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砰！」槍聲再次響起，近在咫尺的槍聲幾乎撕裂了阿方索本來就已經受傷的耳朵。
南海十三郎的腳步一個踉蹌，幾乎摔倒，胸口處滲出一朵絢麗的血花，他手中的長劍噹啷一聲掉在甲板上，他緩緩地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胸口，鮮血在他的胸口越來越大，他的臉色也在瞬間變的蒼白無比。他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深深地看著楊夙楓，眼睛彷彿已經凝結。
「砰！」楊夙楓再次沉靜的扣動了扳機，第三槍打在南海十三郎的額頭上，正中眉心，子彈穿過了他的腦袋，打在他背後的一個剛剛爬起來的水手的肩頭上，那個水手慘叫一聲，再次仰天摔倒。
南海十三郎的身軀彷彿也凝結了，最後終於直挺挺的仰天而倒，身體重重的衰落在甲板上，但是他的眼睛還是睜得很大很大，直到死，他也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
周圍的所有人彷彿都一瞬間凝結了，誰也沒有動作，包括阿方索在內。
楊夙楓小心翼翼的雙手持槍，半蹲著身體，慢慢的靠近了南海十三郎的身體，首先一腳將他旁邊的長劍踢開，然後用腳踢了踢他的手，他果然已經沒有了反應，只有眼睛還是睜得老大老大的，彷彿死不瞑目。最後一顆子彈從他的腦袋穿過，將他的後腦袋也震飛了一小片，鮮血和腦漿混和在一起，形成紅白相間的粘稠液體，緩緩地流出來。
「砰！砰！砰！」楊夙楓站起來，將五四手槍的槍口對準南海十三郎的佈滿血污但是還算英俊的臉，將剩餘的三顆子彈全部都打在他的臉上，直到將他的腦袋完全打碎為止，才將空彈夾退出來，重新更換彈夾。
事實上，南海十三郎早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彷彿所有人都驚呆了，又或者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一時間，甲板上鴉雀無聲，只有尼斯海的海風呼呼而過，還有就是傷者身上的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甲板上的聲音。
足足五分鐘過後，大家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南海十三郎死了，死於楊夙楓的槍下。
阿方索走到南海十三郎的屍體身邊，用腳踢了踢他的屍體，眼神裡居然有點惋惜，同時也有點難以置信。他彷彿也同樣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那就是聲明赫赫的南海十三郎居然會死於手無抓雞之力的楊夙楓的手下。
更多的水手卻爭相觀賞著南海十三郎的長劍，那是一把雕花細紋的松紋長劍，劍身非常細長而明亮，儘管殺了無數的人，但是上面並沒有絲毫的血腥味，依然明亮深沉的好像一潭秋水。正是這樣的一把劍，剛才爆發了那麼恐怖的殺傷力，瞬間就奪取了十九個人的生命，若是還有一分鐘的時間，這船上的人恐怕都全部得死於這把劍下。
南海十三郎，名不虛傳。
阿方索凝重地將南海十三郎的長劍送給楊夙楓，但楊夙楓卻搖搖頭，轉手將它放在了南海十三郎的屍體上，然後示意水手們將南海十三郎的屍體和長劍一起放入了煙波浩淼的尼斯海。
目送南海十三郎的屍體緩緩地沉入大海，許多人還是難以相信這曾經是一個事實，然而，他們必須相信。此時此刻的他們，或許還不能清醒的知道，一個時代已經即將消失，而另外一個時代悄然而來，但是在潛意識裡，他們開始關注楊夙楓手中的五四手槍。
阿方索大聲吼叫起來：「傳令各艦，立刻調頭，我們向尼斯港進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