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冒昧地問一句,您有時間嗎,咱們談談?”陳雨沖著張庫問了一句。
“你是?”張庫遲疑了一下。
很理解張庫遲疑的原因,要知道陳雨面相實在是年輕,一看就是個不超過二十歲的小伙子,更何況沒有穿東方制藥的統一服裝,胸前也沒有挂銘牌,所以張庫才問了一句。
一旁負責簽合同的東方制藥員工剛想站起來說几句,陳雨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后沖張庫笑笑:“我也是東方制藥的工作人員,看了你的簡歷很感興趣,想和你談談不知道有時間嗎?”
看看陳雨,張庫說:“有時間,不知道你要談些什么?”
看看四周陳雨說:“咱們還是去其他的房間吧,這里人比較多。”
雖然滿腹狐疑,不過張庫還是跟著陳雨出了會議室。
“去我的辦公室吧,那里人少,再上一樓就行了。”陳雨說。
張庫點點頭,他實在弄不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極有氣勢,但又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的年輕人是什么來路。
陳雨在前面帶路領著張庫上了樓,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前。
為了方便工作,軒轅勇特意在陳雨辦公室外面的房間安排了兩名女祕書負責平時的日常接待和工作。
兩名女祕書一名姓方,叫方瓊,二十三歲,另一位姓劉,叫劉菲兒,比方瓊小一歲。兩人都很年輕漂亮,不過絕不是那種花瓶類的擺設,那種單純的漂亮。兩人都是正規大學文祕專業畢業的學生,去年才進的東方制藥。有了她們的幫忙,陳雨的工作更加的得心應手。
看到陳雨領著人回來,一旁的方小姐急忙出來替陳雨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因為事前有過關照,當著外人的面不能稱呼陳雨的職位,所以方小姐并沒有當著張庫的面叫陳總,而是很恭敬地打開了房門。
“方小姐,麻煩來兩杯茶水。”和方小姐打了聲招呼,陳雨領著張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方瓊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這種架勢讓張庫更加的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弄不明白眼前的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進來吧,屋子里有點亂,剛開始接手藥廠事兒自然很多,這您是知道的。”把張庫讓進了屋子。
兩人面對面坐在了寫字台前的沙發上,張庫剛想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時方瓊端著茶杯從外面走了進來。
“方小姐,從現在開始是我和張先生私人談話的時間,這段時間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們。”陳雨說。
方瓊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走回到寫字台旁,從桌子上拿過鐵盒的熊貓煙放到了張庫面前:“來一支。”
陳雨雖然不抽煙,不過總得預備一些招待別人。而張庫平時是抽煙的,而且煙癮很大,正好也借這個時機梳理一下思想,考慮一下對面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意圖,所以也就沒有客氣,從煙筒里抽出一支點燃了。
看張庫點燃了香煙,陳雨則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張先生,您一定很好奇,為什么我會把您領到這里來,要和您說什么,對吧?”放下茶杯,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張庫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雨,其實我并不是東方制藥的人,我在東方公司工作,東方制藥是東方公司下屬的一個企業,這點我想你是知道的。”陳雨說得很坦誠。
因為去過東方制藥考察,所以對東方制藥的總體情況也做了一番了解,對于陳雨說的這件事張庫還是清楚的。但是張庫實在搞不清楚對面的這個看起來也就二十歲的年輕人在整個東方公司到底是什么位置。不過有一點張庫很清楚,從目前的情況看,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
“張先生,相信我讓你來這里你一定會感到很奇怪吧,不過我對張先生你的做法也感到奇怪,要不然我不會把你請到這里來的。”陳雨說。
聽了陳雨的話,張庫一臉的迷惘,他弄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想說些什么。
看到張庫的表情陳雨笑笑:“知道為什么我對你感到好奇嗎?”
張庫搖搖頭,他實在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為什么會對自己如此感興趣。
“我很奇怪你為什么選擇去了一線的車間,說實話像您這樣的年齡實在是不適合去一線工作了,我不知道您是怎么作出這個決定的,其實按照您的資歷完全可以找到一個比較好一些的工作,比如管理部門或者其他部門的工作,雖然現在管理部門需要的人比過去少了許多,不過我想你不會有什么大問題?”陳雨問得很直接。
聽陳雨說完張庫終于明白了對面這個少年奇怪的原因。“陳,陳……”一連叫了兩聲,張庫都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稱謂來稱呼對面的這個年輕人。
“現在叫我大雨或者小陳都行,因為你還不是我們公司的職員,不必要受那種稱呼上的約束。”陳雨笑笑。
“那好,我就叫你大雨吧,這樣聽得親切些。”張庫說。“不瞞你說,這兩年我一直在哈藥廠擔任工會主席,大小聽起來也算個領導,不過我發現這種工作實在是不合適我,官場上的鉤心斗角實在是讓我無法接受,想來想去還是回到一線,和工人們在一起最起碼能開心些,再說藥品生產對于我來說是老本行……”張庫說得很多,不過話很誠懇,陳雨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不時地點點頭。
“看履歷上您在一線工作的時間最長,能不能詳細地講一下這些年的工作經歷?”陳雨問。
看看陳雨,張庫又將自己這些年在一線的工作經歷詳細地講了一遍。
“有句題外話我想問問你,您要是覺得為難可以不回答。”看張庫說完了自己的經歷,陳雨又提出來一個新的問題。
“沒什么,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張庫回答。
“作為上一屆哈藥廠的領導之一,您對哈藥廠走到今天這步是怎么看的?”陳雨笑著提出了一個極為尖銳的問題。
張庫很明顯地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了口:“哈藥廠之所以能走上這樣一條路,可以說是體制帶來的,那種落后的管理機制和體制是讓哈藥廠走到今天的最根本結果。過去我一直認為哈藥要想改變必須要換領導、可是在去過東方制藥后我才發現真正的問題不是出在人員的使用上,而是體制上。體制不改變,就算換個有作為的領導,即使哈藥廠還能苟延殘喘地存活上几年,但最終的命運還是會被市場淘汰……”
張庫說得很直接,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哈藥廠的弊端。
就這樣兩人一直聊了將近兩個小時,陳雨對眼前的張庫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年齡有些大,不過對于工作,對于企業是有著極大熱情的,而且個人的能力也是相當突出的。
“謝謝你張先生,能夠如此地和我敞開心扉的交談,和你談話也使我受益匪淺。”談話結束的時候,陳雨站起來和張庫握了一下手。
“其實我是要謝謝你,這些話憋在我肚子里好久了,今天終于能說出來,真的是舒服多了。”張庫說。
送張庫到了辦公室門口,陳雨這才折回了辦公桌前。
又詳細地看了看手里張庫的簡歷,不由得笑了笑,雖然剛才沒有絲毫表示出對張庫工作安排的意思,但心里已經有了決定,像張庫這樣的人應該放到一個適合他發展的位置上去。
張庫走了沒多久,陳風來了。
“風哥,這几天累壞了吧。”看到一臉疲憊的陳風,陳雨說。
“還可以,現在是非常時期沒辦法,多虧有那六十名武警幫忙,要不然還真忙不過來。”陳風說。
“怎么了,有什么情況嗎?”陳雨問。
“是有點事兒,昨天几個哈藥廠的工人喝多了回來鬧事,和執勤的武警爭吵了起來,當時被大家勸走了,可是今天這几個家伙又回來了,讓高明他們整走了,估計現在已經收拾完了。”陳風說。
陳雨眉頭皺了皺:“行,跟大家說一聲,如果再碰到這種無理取鬧的家伙,可以下點狠手,要不然鎮不住那些無賴,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要是咱們講理的話對方往往就和你來硬的,不如咱們直接鎮住他們,省得那些家伙動不動就蹬鼻子上臉。”
又聊了几句,陳雨說:“走,風哥去勇哥那里看看,有點事要和他說一下。”說完陳雨拿起了桌子上張庫的履歷表,兩人一前一后出了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