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戰地醫生在都市 作者： 隔壁小王 (連載中)

吃完早飯兩個人各自分開辦事。

    張潔體貼的遞過濕巾，然後跟男友商量︰“我上午就走，回家去把小雯接回來吧。”

    高順雖然不舍得也只好答應了，這一去恐怕又得三四天了，習慣了身邊睡著個熱力十足的大美女，你就是沒趕上吧，你要是趕上了你同樣舍不得。想想小雯心理再次溫暖了起來，好一陣子沒見過小丫頭了，還真有點挺想念的，早點去接回來也好。

    把家里簡單的收拾了一圈，才把她送到車站。

    上午九點，被高順點名的病人回來復診了，重新安排去做了幾個專門的檢查，其中就包括超聲診斷。外科辦公室里習慣性的圍成一個小團子，同事們或者站著或者坐著，對著片子發表自己的見解。

    這已經逐漸形成習慣了，每次高醫生接手一個新病人，這幾位總要先拿過來討論一陣，然後看看高醫生是怎麼處置的，就算學不會也可以長點見識，不是有那麼句話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一個口齒清楚的輕輕的念︰“左房內徑37毫米，右室…百分之五十七，三尖瓣反流速……”

    這幾位也算是有長進了，討論了一會得出結論︰主動脈關閉不全。

    高順習慣性的不發表意見，如果僅僅是這麼簡單，他也沒必要把人叫回來復診，還叫的這麼緊急。思考了一會兒又隨便在紙上寫那麼幾筆，寫寫畫畫了好半天又去對比靜態和動態圖，直到得出最後的結論。

    幾個同事好奇過來看他寫的什麼，高順干脆把整張分析結果推到他們面前。好讓他們研究個明白，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用嘴說是說不明白的。高順之所以大感頭疼也是有原因的，當一個人同時患上先心病，瓣膜病，冠心病三種嚴重心髒疾病時候，你還會樂觀的起來嗎。

    同事照著他的字跡小聲的念︰“初步診斷結果，不穩定性心絞痛，風濕性心髒病。二尖瓣重度狹窄並關閉不全，先天性左室流出道異常肌束導致左室流出道重度狹窄，心髒功能不全三級……”

    一句話還沒念完，外科辦公室里早就一片嘩然了。再去看看病例，女患者已經五十八歲了，至于這個人為什麼能活到現在，已經不能用醫學上的數據來解釋了，這三種病其中的任何一種，都足夠要了她的一條命。所以永遠不要小看了人的生命力。對于某些人來說那是很旺盛的一把火。

    念到這里大部分人還表示懷疑，有人自顧自嘟囔  ：＂這個病情，是不是估計的太嚴重了一點，我覺得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做個造影檢查好一點。＂   

　　高順輕輕點頭表示贊許，都說了是初診結果了，站在他的角度上考慮問題，他也寧願這個結果是不準確的。只不過這個借口很是蒼白無力，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以他的經驗和水準來說。一個彩超圖足以讓他確診病情了。

    李助理從頭到尾一直在保持沉默，跟在師傅後面學了這麼久，她自然而然的養成了一套屬于她自己的思維方式。

    到了這個時候自然而然的站出來講話︰“如果這是最後的確診結果，那不是要在手術中同時展開二尖瓣置換術，以及左流出道疏通術，兩個手術同時來。能行嗎？”

    外科辦公室里又是一片嘩然，對他們來說一個手術已經夠要命了，兩個同時來，李助理這不是在開玩笑麼。一句話說出來就有人大搖其頭，剛畢業學生畢竟年輕氣盛了點，這想法實在不敢恭維，太異想天開了，太理想化了。

    高順反倒贊賞的點點頭，事實上她的想法雖然已經很大膽了，在他的角度看來還是不夠大膽。要嘛做，就一次都做完。興起之下把片子掛起來，然後用水筆在片子上點了幾下。

    輕咳一聲組織下語言︰“這里，切除左室流出道的粗大異常肌束，疏通左室流出道。同時置換二尖瓣。然後同時在這里，搭橋兩支，LIMA—LＡＤ，ＳＶＧ－ＬＣＸ...... 這是我的治療方案。＂

    話說的倒是簡單輕松，卻把整個外科辦公室里的人都說矇了。傻眼了，三種手術同時進行。這算是瘋了還是有信心爆棚呢。

    要是換個人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恐怕早就被人趕出去了，這也就是惜言如金的高大醫生，才會把治療方案陳述的這麼簡單明了。

    普通人連想都未必敢想，從高醫生嘴里說出來，卻讓人覺得格外理所應當。當然也有支持他的，大聲嚷嚷著這才叫創新，聽意思好象是，人有多大膽有多大產的味道。眼看著同事們臉紅脖子粗的爭論成一團，高順倒也不會攔著，有爭論才會有進步嘛。

    爭論了一會連王院長也驚動了，拍拍門︰“你們這是干什麼呢。”

    看見院長大人來了，爭論中的同事們這才尷尬的停了下來，低下頭去裝模做樣工作，甚至連斯文的李助理也俏皮的吐吐舌頭，坐直身體整理起資料。王院長懷疑的看到高醫生身上，酷男人裝做無辜的一攤手，輕松的化解了這麼個小誤會。

    等到她走了，高順想了一想開處方藥，擴冠，降低心肌氧耗，減輕心髒負荷，強心利尿同時來吧。這些保守治療方法同樣是很必要的，事實上對他來說，這同樣是個巨大的挑戰，需要接受挑戰的不只是他，還需要在麻醉科，心髒超聲科，血庫等相關科室的協助下一起完成。

    開完了藥招手把助手叫過來，讓她去安全住院，保守治療三天先看看效果，然後最遲一周內進行手術。在忙碌中度過了一天工作時間。女友不在家高順可就懶了，到了下班的時間也不太願意動彈，他本來就是個生活上的懶人，喜歡過的簡單一點，也就是有了心愛的女友所以才會戀家。

    抬頭看看所有的人早走光了，助手還在忙呢，想了一想還是問上一句吧︰“晚上想吃什麼？”

    話雖然問的沒頭沒腦的，李助理卻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想了一想斯文一笑︰“怎麼突然會請我吃飯，張姐應該不在家吧。”

    高醫生難得老臉一紅，就這麼被冰雪聰明的斯文少女識破用心。兩個人之間現在關系象是兄妹，互相又太了解了一點。說是曖昧的異性朋友吧，互相又不願意承認，這兩個都是挺矜持的人，反正感情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楚。不過就是李助理借口年紀太小，死活不肯找男朋友。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還有人敢調侃高大醫生，除了張潔之外，怕是只有這位外表斯文內心多情的李助理了。

    斯文的女孩子俏皮一笑放過了他︰“那好吧，看在張姐不在的份上，我就犧牲一下陪陪高醫生吧。”

    一句話說出來才知道出了語病，小臉一紅又被她掩飾過去。高順很聰明的當沒听見，做出個悠然自得的樣子站起來換衣服。兩個人的衣服掛在同一個衣服架子上，以李靜的身高剛好超過高順的肩膀那麼一點點，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清新的少女體香再次光顧了高醫生幸福的鼻子。

    人非聖賢又非草木，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人，能讓高大醫生從內心深處感到憐惜的，怕是只有眼前這位清秀的少女助手了。只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你才會清楚的感受到她嬌俏而又青春洋溢的女體有多麼的挺拔，絕對可以激發起任何男人，想要把她擁入懷里保護起來的沖動。

    而高順很自然的強壓下這種念頭。

    而嬌小的少女似乎對此一無所知，很嬌俏的把小腰挺的更直，睜大的眼楮亮閃閃的︰“我還是回宿舍換雙鞋吧，這雙鞋穿著真不舒服。”

    轉身的時候，突然又掩嘴一笑調侃一句︰“高醫生要不要來參觀一下我們女宿舍呀？”

    高順頓時對她刮目相看，語塞之下說不出話來，心說原來這麼斯文的一個女孩子，居然也有這麼頑皮的一面，我一個大男人跑到女宿舍參觀個什麼勁啊。

    也就是在他面前吧，跟別人也從來沒見過她亂開玩笑。看的出來李助理格外的開心，咯咯一笑轉身跑了，一直到再看見她的時候，再次見到了她戴著無框小眼鏡的斯文樣子，衷心的贊一聲“漂亮”。

    也就是隨口那麼一提︰“以後別戴隱形眼鏡了，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李靜想了一想甜甜一笑，很可能是真的听到心里去了。

[ 本帖最後由 e8759015 於 2008-7-4 04:36 編輯 ]

　　路過病房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從災區轉個病人，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一起轉身，趕在吃飯前順便去看兩眼吧。愛心病房里很熱鬧，高順走到門口就听明白了，象是正在進行心理干預，說話的應該是個心理醫生。

    反正說的什麼也沒听清楚，大概是些鼓勵和安慰的話吧。高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就站在旁邊等吧，也不好耽誤了人家心理醫生的工作，震中幸存下來的人，一定程度上的心理輔導還是很必要的。

    只不過兩個病人可就有趣的多了，看見他們師徒兩個的時候，其中一個苦著臉打個招呼︰“高醫生，李醫生，你們快過來看看吧，我腿又疼了。”

    高順看的莞爾一笑，信步走過去給他看看，外傷愈合的情況很好，恐怕不是疼是煩了吧。

    破例瀟灑一笑安慰他︰“好好休息，沒問題的。”

    兩個病人乖乖听話的猛點頭，相處的久了他們對高醫生可是信心十足，高醫生的話對他們來說就是生命的保證，格外有一種可以讓病人心安的分量。李助理當然比他要細心一點，親自動手幫他們又換了一次藥，才耐心的重新固定好夾板。

    他們兩個一來倒把人家心理醫生給弄的挺尷尬的，說了這麼半天病人也沒听進去幾句，還倒不如人家瀟灑一笑來的有效果。這倒也正常，當醫生的醫術高明，高明到能獲得病人的足夠信任，對驚魂未定的病人來說，那可不就是一種最大的心理安慰。有高醫生在人家就會覺得自己很安全，睡覺也不會做噩夢。

    愛心病房里突然有點尷尬。最後還是李助理站出來解圍了。

    斯文的一笑︰“我看今天就到這里吧，心理輔導課放到明天再繼續吧。”

    兩個病人再次猛點頭，心理醫生雖然不太樂意卻還是客氣打了個招呼，然後轉身走了。弄的高順也在心里啞然失笑，災區的群眾有災區的農村背景，這位心理醫生同志今天算白忙活了。

    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把他們當成普通的病人，適當的照顧，不要讓這些幸存者覺得自己與眾不同。或者是欠了這個社會很多的感覺。當然他也不是心理醫生，想也未必對。

    灑然一笑輕松的轉身走人，身後兩個病人很熱情的跟他告別︰“高醫生慢走。”

    高順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就算是打過招呼了，他的作風一向如此，別人也早就習慣了也不會介意。李靜又囑咐了護士幾句，才匆忙跟在後面出了病房。

    吃飯的時候光挑清淡的吃了，主要是為了配合李靜的飲食習慣，高順也當然不會挑食。反正他是吃什麼都行，只要能吃飽就無所謂。斯文的李助理這時候，就象個小女孩那麼開心，當然她表達開心方式很含蓄，頂多是眼角帶著點微微的笑意吧。

    飯吃完了也就差不多天黑了，李靜仍舊吃的很少，高順仍舊吃的很快，彼此倒是早就熟悉了對方的習慣。

    李助理想了一想發出邀請︰“反正你也沒方去了，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宿舍去坐一坐。”

    以高順的性格當然不會這麼高調，硬起心腸搖頭拒絕了。這個時間去女宿舍，難免會被人當成話柄來談。李靜臉上難以掩飾的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又硬著心腸不去看她期待的眼神，一個轉身走路回家。

    關上門的同時，一邊打電話一邊開電腦，女友不在家時候，無聊之下也只有泡在網上了。查資料寫報告，時間很快就消磨過去了。掐指一算，他跟張潔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按說都是老夫老妻了，也很難有什麼話題聊了。

    只不過是他們這一對跟別人不太一樣，都擁有彼此最需要的優點，張潔需要他身上的安全感，高順需要女友身上母性的一面，真喜歡上了就算是一塊頑石，恐怕也會情意綿綿到難以自拔。

    當然。身在局中的高大醫生，也未必了解這麼清楚，聊了一會又囑咐了幾句才掛上電話。

    查資料的時候又突然想到，這個手術怕是又需要借助到張民清的力量了，他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應付不來的，以前來說皮特或者可以應付的了，李靜畢竟還稚嫩了點，能派的上用場的也只有張大主住了。

    心到手到，打電話過去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病情和手術程序。

    張大主任在電話那邊呆了半天。然後叫起撞天的委屈︰“不干，打死也不干。上次那個手術已經要了命了，請恕兄弟才疏學淺，幫不上忙。”

    根據高順對他的了解，他這話怕是有點言不由衷。

    無所謂想掛電話︰“那好吧，我再找別人去。”

    果然張民清都差點哭出來了︰“先別掛電話。我說老兄，你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啊，先心病冠心病還有瓣膜病，這還能叫心髒嗎，這完全可以放棄了啊。”

    高順不動聲色的逼問︰“少廢話，你就說來不來。”

    張主任自怨自艾了半天，才帶著哭腔捶胸脯︰“反正你一打電話準沒好事，我張某人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了我……”

    高順沒好氣的掛上電話，也沒他說的這麼嚴重吧，算上這回他都豁出去幾回了啊。

    剛掛上電話就有人敲門，高順幾乎已經要眼楮冒火了，搞到現在連敲門的節奏都熟悉了，不用問就知道是對門那位柳姓少女。打定主意不去理她，奈何柳姓少女把磨人的功夫發揮的淋灕盡至，敲了十幾分鐘還不走。

    居然還大聲的吆喝︰“剛看見你下班回來了，裝什麼不在家啊，開門啊你，我有急事。”

    高順強壓下火氣沖去開門，打開門冷冷的看著她，到底要看看她有什麼急事。長腿少女被他嚇又一哆嗦，兩條長腿不安的並在一起發抖，以一個極其古怪姿勢站在門邊不敢亂動。

    高順反正是看開了，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反正也是沒用，問問她到底想干什麼吧。

    還沒等他開口呢，柳佳就帶著哭腔顫抖起來︰“快開門啊，人家……人家要用洗手間啊！”

    高順就有點弄不懂了，你自己家沒有洗手間嗎，跑到鄰居家借洗手間算怎麼個意思，強壓下火氣想要把門摔上，簡直是莫名其妙。

    柳姓少女也是真急了，喊聲里哭腔更重︰“求求你了啊，快開門啊，我今天洗菜不小心把下水道堵了嘛！”

    高順是完全明白了，看樣子是真急了，人有三急不象是假的，估計十分鐘前敲門的時候就在急了，到這會已經快崩潰了吧。連罵她的心情都沒有了，人家張潔在對門住了那麼多年都住的挺安穩，她倒好，住了三天就鬧出這麼多麻煩，誰的房子租給她住，算是倒了幾輩子霉了。

    沒好氣的把門打開，長腿少女用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洗手間。也是實在太急了，連門都沒有關上就蹲下了，反正她在高順面前丟臉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無自容的樣子也看了不只一回兩回了，還好是縴長的長腿足夠長，把不該讓男人看見的方都擋住了。

    高順還沒無聊到偷看她的程度，也沒興趣，冷哼一聲走過去把洗手間的門給她帶上。真是連生氣都懶的生了，以這個生活白痴一貫的行徑來講，就算她把整棵白菜都塞進水管子里，你也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

    你跟她說洗菜水不能亂倒，她肯听嗎，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柳大記者也學著人家賢妻良母下廚房做菜了，這倒是挺新鮮的。大皺眉頭坐回電腦前面，好好的思路又讓她給打斷了。

    洗手間里很快沒動靜了，又過了一會傳來嘩啦嘩啦放洗澡水的聲音，高順心說得了，讓她自己折騰去吧，反正她就是這麼個性格，想改變她是不太可能了。

    這個澡洗的時間也太長了點，洗了兩個多小時還沒出來，高順心里下意識的一驚，他用的熱水器可是有一定的危險性，別是一氧化碳中毒了吧。心驚之下過去敲門，敲了幾下里面沒動靜。

    下意識的一沉肩膀把門撞開，本來就是個木頭門，哪經的起他這麼撞啊，門鎖一下子就撞壞了。撞進去的時候柳佳下意識的尖叫一聲抱住胸脯轉過身去，就看見個細高挑的少女身體，站在淋浴器下面什麼都沒穿，正在手忙腳亂的把上衣往頭上套，很可能又卡在哪套不下去了。

    很可能是因為又卡住了，所以叫她才沒反應。

老實話，背對著他的，細高挑的少女身體還是很誘人料的白，長腿好象比以前又瘦了點，局促不安的並在一起。背身對著他的柳佳下意識的抱著胸脯大聲尖叫，本來就沒什麼胸也沒什麼屁股，也不知道她抱的個什麼勁。

    高順卻連任何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一氣之下再次把門摔上，明天還得換鎖，真是敗了。重新坐回電腦前面也很難有思路了，走上陽台把窗戶推開，深吸幾口氣才勉強讓自己平復下來。

    打也沒用罵也沒用，你說你能怎麼辦吧。突然想起來她好象還有婦科炎癥，出了這種事情一點都不意外。

    從陽台上走回來的時候，正好又撞上她抱著衣服想要往主臥室里溜，只穿著件上衣的身體顯然是遮不住任何東西，褲子因為某種原因肯定是不能穿了，用毛巾胡亂圍在腰上勉強遮住重要部位，這麼遮遮掩掩的反倒讓一雙長腿顯得細長。

    高順故意上下打量了幾眼，幾乎是下意識的奚落她︰“還遮什麼。”

    意思是我對你這種骨瘦如柴的，風一吹就倒的，干巴巴的類型不感興趣，抱在懷里都嫌磕的慌。此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你不是挺大膽的嗎，怎麼這會比過街的老鼠膽子還小呢。當然純粹是正在氣頭上，才說這麼句話來。

    長腿少女羞急之下反倒打不開主臥室的門了，高順已經對她徹底失望了，往里推推不開，你就不會往外拉？這扇門是因為裝的時候裝反了，一直就是往外開的。說她是胸大無腦吧還談不上。哪有胸啊，從學歷上看她還挺聰明的，也不算笨。

    信步走過去把門打開吧，已經弄壞了一扇門了。別把另一扇也弄壞了。

    走到她跟前時候，柳佳緊張兮兮的以為他又要打人呢，下意識的捂著臉想往後躲。就這麼大個房間能躲到哪啊，羞急之下居然蹲下了，用濕漉漉的長發擋住頭臉。也看不清楚她是什麼表情。

    高順沒好氣用腿踫踫她，示意她讓開，蜷縮在一起的長腿乖乖听話的蹲著往旁邊挪動，這才把門打開然後轉身，不想理她。想了一想又不太對，臥室這種方也不能讓她亂踫，不想再找張潔衣服給她穿了，隨手拽起條床單仍給她。

    刁蠻少女這時候怎麼也刁蠻不起來了。但凡她還有點羞恥心，恐怕也沒辦法再呆下去了吧。匆忙用床單把自己包好，然後捧著衣服往自己家里溜。高順當然不會攔著，對她怎麼也算仁至義盡了，趕緊給她開門讓她走人吧。

    冷冰冰的剛想把門關上。對面突然又是一聲尖叫，看過去的時候再次啞然無語。水管子堵了就算了。明顯還忘記關水龍頭，足足放了兩個多小時自來水，整個客廳都淹了。一打開門水順著樓梯就往下面流，還不知道人家一樓的會不會找上來。

    長腿少女就那麼傻呼呼的站在門口，看著家里漂浮在水面上的各種東西發呆。高順火大之下幾乎是把她撞開的，沖進家里先把水龍頭關上吧，好在是自來水不是髒水。要不是怕整幢樓的鄰居都跟著倒霉，還真是懶的管她。

    想打電話給物業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這時候都晚上十點多了，誰肯來幫你修啊。強壓下心里火氣回自己家，找出扳手鐵棍自己來吧，他也不是什麼有耐心的水管工人，火大之下來硬的，乒乒乓乓的一陣狠鑿，本來就是幾根菜葉子之類的，也沒堵多嚴實，居然就給他打通了，滿屋子水總算有方流了。

    突然又看見不遠處的牆上，還有個正在通電插頭，應該是電腦上的插頭了，駭然之下用腳去踢，踢飛的同時帶起一串火星，幸虧是踢快，整個房間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應該是房間里短路跳閘了，暫時斷絕了電的問題。

    在黑暗里面踩著水摸到門口，好在樓梯里面的燈還亮著，柳姓少女裹著個床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頭低低的象個犯了錯的小學生，靠著門邊瑟瑟發抖。

    高順現在對她的感受，是徹底放棄了，反正她就是這麼個人你也改變不了，從小到大肯定是沒吃過苦沒干過活，再打再罵也就這樣了。想到這里火氣收斂了點，再怎麼也別把人往絕路上逼，大晚上的淹水了你讓她能去哪啊。

    冷哼一聲回家把工具放下，找出笤帚水桶來，冷冷的

    把笤帚給她，保持著冷冰冰的臉色也不說話。

    長腿少女當然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只不過仍舊心存幻想，可憐兮兮的抬起頭來︰“都這麼晚了，不然明天再收拾吧。”

    高順剛剛收斂點的火氣再次冒了出來，終于失去風度破口大罵︰“什麼明天，你是腦子也進水了吧！”

    心里面說拖到明天，家里可以長青苔了吧！

    柳佳讓他吼的又是一個哆嗦，卻又不敢反駁，乖乖听話的幫忙掃水。也是挺可憐的，一手還得拽著床單防止滑落，另一只手輕飄飄的也用不上什麼力氣。想了一想總算是開了點竅，還知道摸回自己的房間換衣服，過了一會換上短褲睡衣跑出來了，小臉上倒還算很鎮定的，很可能有個男人在身邊陪著，讓她安心了不少吧。

    高順是打定注意堅決不幫忙，拿著手電筒靠在門邊，東指指西指指，長腿少女也是真怕他，手電筒指到哪里就邁開長腿掃到哪里，忙了一會剛想直起腰來喘口氣，又被高順不高興的敲敲鐵門，就嚇的一個哆嗦重新彎下腰去，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白細的長腿完全沒有遮掩，緊窄短褲包裹下的小屁股，倒是別有另外一番風味。

    高順這個時候臉上已經好看不少了，不願意佔她便宜，把手電筒放到上轉身回家。

    柳佳突然眼前一黑，站在原不敢亂動，而聲音已經有點顫抖了︰“你要去哪，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仍在這里不管啊。”

    高順沒好氣的哼一聲，回家拿噴霧殺蟲劑，家里這麼淹過了再不殺殺蚊子，還真怕她小細胳膊小細腿的再讓蚊子給吃了，還得找保險絲找絕緣手套，這一個晚上折騰下來，高順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認倒霉吧。

    足足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勉強把上的水掃干淨了，柳佳已經累的直不起腰了，大汗淋灕的扶著細腰大喘氣。高順硬起心腸仍塊抹布給她，自己搬開沙發桌子，還好是張潔搬走的時候已經徹底處理過了，沙發底下還不至于太髒。

    柳佳似乎也知道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咬著牙彎腰跪到上，可憐兮兮的擦板。

    直到長腿少女辛苦的扶著腰，眼巴巴的看著冷酷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把保險絲換上，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了口氣，日光燈重新亮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汗水把她整個人都濕透了，怕是這位大校軍人家的大小姐，這輩子也沒吃過這種苦吧。

    看著她這副樣子，高順火氣也小了點，不管怎麼樣總算是有點進步了，要放在以前，你相信她會這麼勤快嗎。

    沒好氣的看看手表，十一點多還不算晚，再哼一聲︰“去洗澡睡覺。”

    刁蠻的少女也是真累壞了，這個時候居然扭捏了起來︰“不用洗了吧，明天還得上班呢。”

    高順心說得了，懶毛病又犯了，帶著這麼一身髒水去睡覺，也真不怕得皮膚病。一氣之下把她抗了起來，不管她小胳膊細腿亂踢亂踹，抗回家里仍進浴缸，隨手帶上門眼不見心不煩。

    刁蠻少女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粗暴的對待，象是已經完全認命了，傻傻的坐在浴缸里，連抗議的膽子都沒有了。

    關上門的時候高順再次忍不住哼她一聲︰“不會做飯就出去買著吃。”

    柳佳居然很委屈的一撇嘴，說出這麼句話來︰“那人家是看你女朋友不在家，想做點菜給你送過來的……”

    高順倒是听的一呆，不再罵她，沒好氣的轉身走了。這倒是真沒想到了，原來這麼任性的個女人，居然還有這份人心。過了一會浴室里面再次響起嘩啦的水聲，高順勉強收拾起煩亂的心情，坐回電腦前面對著手術資料沉思起來。

    過了一會听見輕巧的腳步聲從浴室里出來，高順頭也不回的哼一聲︰“別忘了把門帶上。”

    身後那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說話，只听見稍微有點急促的呼吸聲，象是很激動的樣子。

    高順皺起眉頭轉過身來，愕然之下沒語言了，只看見高挑縴細的長腿少女，掛著水珠什麼都沒穿，就那麼很倔強的繃著臉站在他面前，眼楮直勾勾的看著他。

    不知道又發的哪門子神經。

什麼叫骨感，面前這位就算是骨感到極至了。

    以高順對女人的經驗來說也算是豐富了，一般的女人脫了衣服多少都會有贅肉，當然不包括張潔那種體型勻稱的。再來就是眼前的高挑少女，因為腿長腰細的關系，讓整個骨感的女體顯得更加單薄，卻多少有種楚楚可憐的韻味。

    柳佳似乎被男人的注視弄的有點緊張，卻象是已經下了決心的樣子，長腿靠在一起磨蹭了一會，卻始終站在原沒動，任由面前的男人欣賞她青春洋溢的身體。

    當然純粹從外型上來說，她絕對算的上是清秀腿長的美女一名，只不過想來她的欠揍，高順也就失去了欣賞的心情。

    只看了那麼幾眼，就耐著性子回過頭去，冷哼一聲︰“把衣服穿上。”

    柳佳不忿的回嘴︰“就不穿。”

    高順這輩子絕少有罵女人的時候，這時候也忍不住大皺眉頭破口大罵︰“你是犯賤吧。”

    言外之意想找男人滿大街多的是，何必死盯著一個人不放，以你的條件想找什麼樣的沒有啊，這不是犯賤這是什麼。

    柳佳撇嘴反駁︰“我就是犯賤，怎麼樣。反正早晚都要便宜你們男人，我可不想委屈了自己。”高順眉頭皺的更深，很可能她對男人有一種天生的偏見，所以才造就了她這麼個性格，這簡直就是病態了。沉默了一會身後那位反倒等的不耐煩了，大著膽子走過來摟高順的肩膀，縴細的胳膊摟上男人粗壯的肩膀，看見男人沒什麼反應，膽子可就更大了。一邁長腿整個人扭腰坐到男人懷里，還生澀扭動了幾下。

    居然還一副很神氣的口氣︰“你想怎麼來……我都可以奉陪。”

    高順很平靜的看著她，就象是在看一塊木頭，他也不是柳下惠有坐懷不亂的定力。事實上任何人面對這麼一個外型出眾美少女，都很難沒有任何反應。他只不過是比平常人理智了那麼一點，甚至理智到冷血的程度。柳佳可以不管不問的發瘋。而他不行，任何禁忌或者瘋狂的愛情都跟他絕緣。

    年齡和經歷造成的性格，很自然。

    柳佳扭了幾下發現男人沒什麼反應。又明顯缺乏男女之間親熱的經驗，完全是賭氣性質的去解男人的腰帶，眼楮里都是狂熱的味道。很可能她就是不服氣吧，她就不信自己一向引以為傲長腿細腰，就是打動不了這個冷冰冰的男人，這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高順是真的有點頭疼了，總不能由著她這麼折騰下去吧，正頭疼的時候那雙小手已經解開了他腰帶。毫不猶豫的往更里面摸。高順從心里嘆息一聲，干脆通過某些特殊的手段，讓她以後都不敢糾纏自己。

    很粗暴的把她整個人摟的貼向自己，更狠心捏上她青澀的小屁股，拿出對待酒吧浪女那一套來。捏的她痛苦之下驚叫出聲。冷著臉不去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另一手捏上她並不豐滿胸脯。粗暴的揉搓起來。少女青澀的身體何其敏感，哪經的起他這麼粗暴的對待，痛苦的尖叫聲帶著淒慘的味道。

    而高順始終不為所動。心里冷冷的說，你不是想學那些放蕩的女人嗎，自己對待外面那些野女人，一向都是這麼直接的。手底下沒輕沒重的又捏又掐，把他性格里暴力的一面徹底展現了出來，少女粉嫩的胸脯很快就充血腫脹還淤青，殘忍的很，而高順居然會有一絲愜意的快感。

    同時堵上她想要大叫出聲的小嘴，同樣粗暴的頂開牙齒，少女的氣息畢竟還是很清新的，雖然有點冰涼卻很享受。

    也不能說是他變態，只不過是每個男人骨子里都有這麼邪惡的一面。而柳佳這時候已經被他嚇傻了，叫痛的同時不停的扭動身體，想要躲避男人殘忍的大手。以她男女之間簡單的經歷來講，似乎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男女之間的事情居然還會這麼痛苦難捱。

    既然要嚇唬她就嚇唬到底，也不是演戲，人家既然都送上門了，怎麼也得領個情吧。捏的她渾身僵硬青紫的時候，毫不客氣的仍到床上，脫褲子脫衣服。

    刁蠻少女這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投懷送抱的熱情，也不能怪她意志不堅定，相信任何一個沒多少經驗

    少女，被他這麼一輪粗暴的對待以後，也都嚇傻了吧冰的還不放過她，拽著縴細的長腿把人拽到床邊上，手指更加不客氣的摸上她絕對私密的部位，硬起心腸粗暴的揉捏。

    又是幾聲聲嘶力竭的尖叫，柳佳終于徹底崩潰了︰“疼死了，你走開啊，求求你放過我吧。”

    高順冷哼一聲放過了她，相信有了這麼一次經驗，會讓她知道做野女人的代價有多大吧。除了心愛的女友，他對女人一向沒什麼耐性，也就只有柳佳這麼不知道天高厚的笨蛋女人，才敢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他吧。

    整理好衣服把門打開，刁蠻少女不敢再糾纏，抱著衣服逃命一樣逃回自己家。高順沒好氣的把門關上，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說他是用心良苦倒也夸張了點，對于女人他一向有自己的標準，喜歡投懷送抱的就是這種下場了，能受的了就繼續，受不了的她自己會叫，一個大男人的他怕什麼啊。

    受不了別勉強就是了。直到第二天出門上班的時候，對面還是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這麼一來確實把她嚇怕了，別給人留下這方面的心理陰影就行了。

    高順心里一點慚愧的感覺都沒有，說他冷血也好怎麼樣也好，除了對女友還溫柔一點，對外面的野女人他一向是這麼做的，通常那些女人還很享受，這就是喜歡犯賤的代價了，想做個隨便的女人就別要尊嚴。

    第二天，外科。

    李家小姐再次光臨了外科辦公室，一起來的還有李總裁和他的隨從，應該是來復診的了。高順一忙起來倒是把她給忘了，做完心髒移植手術的李家小姐恢復了點生氣，雖然還很虛弱的樣子，卻已經不象以前那樣死氣沉沉的。

    招呼他們坐下然後安排助手去給她做個常規檢查。

    李志奇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我雖然沒去過災區，不過高醫生的大名還是傳回來了，慚愧，也只好多捐點錢了。”

    高順抬起頭來莞爾一笑，破例多說了幾句話︰“李總裁應該不是特意來恭維我的吧。”

    李志奇贊賞的哈哈一笑︰“當然不是，基金會明天就要掛牌了，我是特來送請柬的。”

    李杰會意的把金字請柬遞了過來，匆匆一掃看清了大概，千千基金會，應該是以李家千金的名字命名的了，榮譽主席的名頭倒也夠排場了。

    正在看的時候李總裁很自豪的繼續說︰“啟動基金一個億，都是生意上的朋友湊起來的，高醫生覺得怎麼樣，不夠的話我還可以逐年增加。”

    高順再次莞爾失笑沒有說話，關于基金和慈善機構的運做，他還真是一竅不通，也不便發表什麼意見。李總裁畢竟是很忙的，寒暄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也就是高順的面子能讓他親自來送請柬吧，換個人多半就沒這個待遇了。

    又過了一會李靜扶著人回來了，印象里還是第一次跟李家小姐說話，嬌嬌弱弱一副家教很好的樣子。隨口問她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反應。

    李家小姐想了一想搖搖頭，心思明顯不在看病上，嬌柔一笑︰“高醫生，我來的時候晴晴托付我，把她的病歷也帶過來。”

    高順開始沒听懂，心說哪里認識什麼晴晴啊，突然反應了過來，應該就是那位氣質女郎周晴小姐了。接過病歷看了幾眼，稍一思索拉過處方薦，開幾片藥給她帶回去吧。以他的性格當然不肯隨便就問，象是“為什麼她自己不來”這種話，多半是問不出來的。

    還是李家小姐自己沉不住氣，解釋幾句︰“晴晴這幾天正在忙一個大企劃，應該要忙上好一陣子了。”

    高順開完了藥把病歷遞還給她，抬起頭來禮貌性的看著她，李家小姐看著他平靜的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呵呵一笑然後起身告辭。

    “那我就不打擾高醫生工作了。”

    高順也自然不會多想，等到她走了才權衡利弊，雖然他現在很忙，這個基金會再怎麼也是慈善事業，于情于理都應該去捧個場的。

    想到這里也就心安理得。

會議室，術前七天特別準備會。能派的上用場的人都在這里了，往下面看看還是那群老面孔，也沒什麼新意。

    高順突然心里一動，勾手指把助手叫了過來︰“去把幾位新來的實習生也叫來吧。”

    李靜會意點頭抿嘴一笑，高醫生這是要給人家一個下馬威了，尤其是那位趙明同學，特別需要敲打敲打。對付這種心高氣傲的名校畢業生，你就得用專業上的真本事折服他們，人家才會心服口服。

    四個人里面倒有兩個是雙學位畢業的，能在醫學院拿雙學位的，只要不是拿錢買出來的，那就絕對是人才了。

    等人到齊了才掛起片子開講了︰“左室流出道堵塞，肌部室間隔非對稱性肥厚，同時伴有收縮期二尖瓣向前運動……左室流出壓力54MMHG，初步認定適應手術治療 。

    一句話說完用筆朝小陳指了一指，意思是讓麻醉科提意見。小陳的專業水平還是挺不錯的，在高順來之前，這個花心的小子也算是郊區醫院新一代里出類拔萃的人物了。

    他跟高順的配合也算是很默契了，站起來侃侃而談︰“應用全身麻醉，氣管內插管維持呼吸，麻醉科建議使用體循環阻力較低的麻醉劑，以免導致右象左分流量增加而導致缺氧加重，初步建議使用:導，用吩尼加肌松劑維持。”

    高順贊賞的點頭示意他可以坐下了，麻醉方案設計的不錯，總算在郊區醫院看到點象樣的東西了。這小子被主治醫生夸獎過了很高興的樣子。眉開眼笑回過身去，想跟李助理邀功的時候，被斯文少女毫不客氣的賞了個白眼。

    通常對于會議室里的氣氛，高順要求反倒不是很嚴格。只要你能把自己的工作完成好了就行。

    然後繼續往下面講︰“關于手術切口的施行方案，請超聲科同志注意記錄一下……”

    這次會議開的格外的漫長，足足從下午一點開到了晚上六點。卻沒有人發現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可見下面人到底有多投入。能近距離的接觸到這種水平的手術，本身就是一種寶貴的經驗。最興奮的是那幾個實習生，雖然听的還不是太懂，卻已經被高水平的外科手術那種神秘感和高深程度，成功的激發起內心里欲望。

    李助理的體會當然更深刻，她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嗎。這麼復雜的手術，一個下午當然討論不出結果，這幾天可有的忙了。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高順大手一揮宣布散會。一群人才意尤未盡散場。

    趙明同學還想虛心的請教，被李助理大眼楮一轉，干脆把手里資料分發給他們，人手一份，就當是課外輔導教材了。她的性格骨子里還是好勝的。這一點跟張潔還有點象，自然而然就成了這幾個實習生心目里的。大姐姐級的人物。

    高順也是趁機圖個清閑，讓他當教授教學生，他還真是沒這份耐心。剛回到外科辦公室。突然覺得腦後生風，有人在背後輕輕拍他一下。愕然之下回過頭來，想看看是誰這麼不長眼楮，郊區醫院里敢這麼跟他沒大沒小亂開玩笑的，好象是不太可能吧。

    轉過頭來更加愕然，忍不住莞爾一笑，野性十足的葉警官正在沖著他擠眉弄眼，笑顏如花的樣子完全背叛了她身上筆挺的警察制服。看見是她也就不意外了，也就是她吧，敢拍冷冰冰的高大醫生，這也可以叫做藝高人膽大。

    高順訝然看著她，幾天不見，這位野性十足的警官同志似乎白了一點，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臉上，赫然還多了點女人味。

    葉婷滿意的看著他的反應，呵呵一笑︰“不認識啦，我啊，特警隊的。”

    高順听的啞然失笑，心說我知道你是特警隊的，這麼野又這麼大大咧咧的美女警察，整個G市也找不出第二個吧。仍舊用詢問的她，不知道她突然找上門來是個什麼意思。

    葉婷被他的反應弄的很夸張，很夸張的拍額頭︰“算我怕了你了，你就多說幾句話也不肯啊。得了我直接說吧，我是來辦公事的，有點東西要拿給你鑒定一下。”

    高順心里更加驚訝，有什麼東西需要自己

    啊，驚奇的反問︰“應該送到專業的鑒定中心吧。”

    听見他說話了葉警官高興多了，呵呵一笑突然又小臉一沉，壓低聲音不耐煩的催促︰“你就說你幫不幫吧。”

    高順驚訝的同時有點明白了，怕是這位葉警官的辦案風格，跟他高大醫生也有某種程度上的類似，要用一句廣告詞就是，不走尋常路。輕一點頭表示同意了，這個忙可以幫，這位葉警官不象是個有心機的人。

    野性十足的美女警官很高興的再拍他肩膀，哈哈一笑︰“就知道你是個有正義感的人，總算是我沒看錯你。”

    高順無語，心說你倒是真會說話，看的我這冤大頭準極了。這時候醫院里早就下班了，把她拽進樓下的化驗室，值班的同事應該是吃飯去了，門虛掩著沒有人。葉警官小心的戴上手套，從公事包里拿出個小塑料袋，對高順來說里面的東西一點也不陌生，生物堿，罪惡深重的白色粉末。

    很期待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無損檢測，能做嗎？”

    高順輕一點頭不動聲色的接到手里，隨手找載體采樣墊包被模塊和吸水紙，很熟練的在包被模塊上化出檢測區和質控區，隨手找過鹽酸來就能做個簡單的鑒定，放到顯微鏡下面很快就有了結果，從晶體的結晶速度和程度上就能看出個大概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驚訝的告訴她︰“這份樣品跟上次在加油站里繳獲的，應該是同一型號的。”

    葉警官更加期待的樣子︰“能判斷出產來嗎？”

    高順想了一想低頭沉思片刻，然後無奈的搖頭，他要是有這本事還能判斷出產來，他就不是外科醫生了。

    葉婷很失望的樣子，陪著他無奈的嘆息一聲，隨即反應過來，很可能是覺得自己的態度太沒禮貌了，歉意的一笑︰“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了。”

    高順睜大眼楮看著她，有點明白她的心態了，感情這位葉大警官，還真把高醫生當成無所不能的神人了，說來也實在好笑，高醫生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至于夸張到這種程度吧，葉警官明顯是想多了。

    無奈的攤手，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葉婷呵呵一笑無所謂的轉身，無所謂的擺擺手走了，筆挺的制服穿在她身上還真是沒浪費，仍舊是那副又勁又辣的樣子，筆挺的警服有點過分貼身了，轉身的時候扎實的香肌再次緊繃了起來，視覺上的另一種及至享受。

    高順莞爾失笑看著她大大咧咧的走掉，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個女的，這倒會是一個不錯的好朋友吧，事實上人家很可能已經拿他當朋友了。

    收拾心情吃晚飯，然後回家。回家以後首先倒杯熱水喝著，再次有電話打過來找，是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的時候更加意外。

    打來的赫然是在柳大校，很低沉的聲音︰“我是柳佳的父親。”

    高順無語，該不是那個刁蠻的女人吃虧了，想把家里大人找出來幫忙吧，那可就更看不起她了。

    柳大校出奇的平靜︰“這幾天謝謝你照顧我們小佳了，小佳現在家里，跟她後母也能聊上幾句了，請你放心。”

    高順更加無語，這話說的就有點重了，這幾天不但沒照顧過她，還把人欺負的不輕，再說她跟誰聊天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啊。難怪對門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原來是受了委屈也知道回家了。听這意思說話還挺婉轉的，應該是柳姓少女並沒有把她的不堪遭遇，去說給家長听。

    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敷衍幾句掛上電話︰“那柳參謀長就留她在家多住幾天吧。”

    不管怎麼樣都好，今天晚上肯定是沒人騷擾他了，可以靜下心來忙工作了。刁蠻少女柳記者，估計得好一陣子不敢面對他了。跟張潔通了個電話就坐到電腦前面，百忙之中突然想起件事情，信手往皮特那里發了條消息，要個電話號碼。

    大概到了晚上十點左右，皮特回信息了。這個號碼也是一個以前的同行，幾年前應該是轉到國際刑警組織了，說不定他那里就有一些有價值的資料。對于葉婷他格外有一份好感，能幫就幫。

　　從高順的角度來考慮柳佳的問題，受了委屈知道往家里跑了，這對她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成熟了，搖頭不去想她的問題。努力回憶起那份樣本的相關數據，發了一份過去給自己的朋友。

    很快有人告訴他這是產自金新月區的高純度貨，金新月區也就是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伊朗三國交界處，亞洲三大毒品原產之一。高順得到信息以後也是一呆，為什麼會是金新月區，想不通的事情他也懶的去想，有機會通知特警隊就算幫完忙了。

    過了一會柳家又來電話了，這是說話的是個女人，很輕柔的聲音︰“高醫生吧，我是小佳的後母，有些話想跟你說。”

    高順無語，先听听她是怎麼說的吧。

    現任柳夫人語重心長的口氣︰“年輕人談戀愛難免吵架，總有一方要先低個頭吧，你放心，小佳這邊就交給我了。”

    高順更加無語大皺眉頭，心說我放心個什麼勁啊。

    皺眉想掛電話的時候，對方很識趣的岔開話題︰“雖然咱們從來沒見過面，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了，小佳對我一向很抗拒，這回她肯回家還肯接受我……”

    高順心說這算是好消息嗎，對柳家的家事他確實不敢興趣，再敷衍幾句掛掉電話。

    第二天，郊區醫院。

    高順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開始發愁，他衣服多半是女友買的。張潔品位自然是不錯的，總喜歡給他買些緊身點的上衣筆挺點的褲子。通常可以把他一米八十的身高，精壯的體格展現淋灕盡至。在穿衣服打扮方面高醫生一向沒什麼主見，女友給買什麼他就穿什麼，這身平服平時穿著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穿去出席剪彩議事可就太不得體了，總不能穿著白大褂去吧。

    正琢磨著是不是出去外面商場里現買一套。抬頭看見李靜提著件西裝進來了。驚訝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套在袋子里的名牌黑色西裝，大大的商標很顯眼，在國內也算知名品牌了。除了西裝還有襯衣，領帶腰帶甚至還有襪子，全副行頭都齊了。

    嬌小的少女抱著這麼多東西有點手忙腳亂，正在外科串門的小陳眼楮一亮，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

    眉開眼笑的︰“小李醫生這是要出嫁啊，這嫁妝也太正式了點吧。”

    李助理當然不會拒絕這麼一個送上門的苦力，空出手來的同時嬌俏回嘴︰“真是哪都有你啊。這是專門按照高醫生的尺碼買。就你這小身板也敢穿西裝啊，穿到你身上也不怕浪費東西。”

    高順心神悸動之下說不出話來。被少女的體貼弄的大為感動，怕是李助理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不然又怎麼會知道他穿多大尺碼的衣服。

    而斯文的少女一點都不覺得辛苦，沖著師傅抿嘴一笑︰“高醫生快換上吧，張主任都在外面等急了。”

    高順收拾心情莞爾一笑，他也是權衡厲害之下。故意把張民清找過來幫忙站台，一個人去這麼正式的場合，他還是有點不適應，有張大主任陪著估計會輕松點吧。說謝謝倒是顯得他刻意了，輕一點頭拿起西裝，走到屏風後面開始換，果然很貼身，從襯衣到皮鞋煥然一新，領帶扣子早就打好，免除了他最大的麻煩。打領帶這種事情。高大醫生是從來都懶的做的。

    穿著整齊從屏風後面信步走出來，外科辦公室里一陣輕呼出聲。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高醫生穿西裝的樣子。一個字帥，兩個字筆挺，三個字太酷了。名牌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說不出來的冷酷，再配合上他一貫的淡然表情，赫然還有點冷酷里的恬靜，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和感覺，如果硬是要來形容的話，七分傲氣三分帥氣，看同事們一陣茫然失神。

    高順心存懷疑的看著他們，怎麼這感覺象是在圍觀稀有史前動物呢。

    小陳第一個反應過來，悲呼一聲︰“這也太帥了吧，這還讓不讓人找對象了啊，咱們醫院這些美女……唉。”

    就好象他找對象跟高醫生帥不帥有什麼直接聯系，高順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挽挽袖口，助手很自然的湊過來幫他整理領口，領帶。李靜的小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高興的，這個時候的高醫生，確實有讓一個青春少

    心跳的魅力。不光是長相和體形，這個涉及到氣度舉的因素吧。

    她的高度還要踮起腳來，才從幫忙高醫生把領口重新整理一次，縴手整個繞過男人的脖子，遠遠看過去就好象兩個人正在親密的臉帖臉，氣氛一下子就曖昧起來，動作確實那麼的協調，沒有人會產生不堪的想法。

    高順倒是挺無所謂的，刻意的彎腰方便她整理，最後還是斯文的少女首先架不住了，被他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弄的小臉更紅，手足無措的最後整理了幾下才退開幾步，睜大的大眼楮里全是迷茫的神采。

    幾個同事包括小陳在內，互相看了幾眼識趣的轉過頭去，人家師徒之間的事情，外人也願意多插嘴，平時開開玩笑還可以，這個時候當然不會有人跳出來大煞風景。

    還是門外的張民清忍不住了，大咧咧的走進來招呼一聲，打破了外科辦公室里浪漫的氣氛︰“我說你老兄磨蹭什麼呢……呀！”

    很顯然高醫生的這一身帥哥打扮，把張主任也給震了。

    四十歲的男人呆開了一會，忍不住喟然嘆息一聲︰“看見你我才覺得我老了，唉，想當年……”

    高順沒好氣的拽著他打了個轉，信步跨出外科辦公室，走之前跟助手使個眼色，李助理回以一個甜蜜的笑臉，很少看見她甜的這麼膩人。

    就象是男模特走天橋那樣，從外科走到大門口，一路招來了無數驚訝的嘆息聲，也是人就得靠衣服打扮，第一次穿西裝的高大醫生，多新鮮那，整個郊區醫院差點都翻過來了，從各種角落投來注意的目光。高順有點不自然的感覺，心里苦笑，下次可不敢這麼招搖過市了，這感覺也太古怪了點。

    上午九點，沿海大酒店。

    有份來參加揭牌儀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國內有影響力的慈善基金會本來就不多，誰都想跟著沾點光。臨上場了張主任倒是先怯場了，拽著好友的胳膊很忐忑。

    張主任環顧四周，忍不住湊過來嘀咕︰“老兄，我怎麼覺得有點腿軟呢，你知道在坐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高順沒好氣的瞅他一眼，就看見這麼點出息了，哪還象個省醫院的外科主任啊。

    張主任憑空打了個寒噤，自顧自的開始數︰“左手邊第一個馬局長你認識，第二個你知道是誰嗎……本市的父母官市長大人，再往後就是省紅十字會的……還有省衛生廳的。”

    高順真是拿他沒什麼辦法了，這個人興奮起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四十多歲的人了有時候性格跟個小孩子差不多，相比之下高醫生就沉穩了不少，仍舊是那副泰然自處的樣子。他們在打量別人，別人也在打量他，很快就有人用同樣驚訝的眼神看著他們，顯然是有人把高醫生給認出來了。

    離正式的剪彩儀式還得一會呢，現在是交際時間。高順站這個方是全場最中心的方，按照李志奇的意思，兩個剪彩人除了那位李家小姐，其中就有他一個。這也是沒辦法推辭的事情，高順考慮一下也就接受了。

    很快就有人過來打招呼，幾個官員模樣的人不自覺的靠近過來，驚奇的看著高順，然後謹慎的出言詢問︰“你是……國際紅十字會的高博士？”

    高順輕一點頭的同時也同樣驚奇，這方還有認識他的，這倒是很意外了。

    幾個人呵呵一笑很客氣的圍過來握手，很高興的樣子︰“我是衛生廳外事處的啊，上次咱們見過啊。高博士是專門為了這個基金會回來的吧？”

    高順倒是恍然了，認識他的人多了，他不認識的也不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禮貌性的握了個手就算完了。最忙活的還是張主任，強忍住興奮的心情遞名片留電話，平時上哪去找這麼好的機會啊，這個人雖然勢力了點也沒什麼大錯，高順也樂得圖個清閑，把人都交給他去應付得了。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現場可就越來越熱鬧了，當然最重要的來賓都是最後才出現的，以高順的性格也懶的去爭這麼個虛名。站累了找張桌子依靠著，抱著胳膊低頭想事情，以他的性格很難投入到這麼熱烈的場面里去，本身他就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淡然自處的孤傲樣子，倒也吸引了周圍不少人注意的目光。

    他的心思卻完全飄到了九天之外。他的層流手術室要想建成，搞不好還得借助這個基金會的力量，他擔心的倒不是錢的問題，他擔心的是運做方面的問題，商業運做非他所長，而他又是一個不喜歡求人的性格。想了一會不自覺的摸到臉上，早上起床忘記刮胡子了，雖然不會太長，感覺還是有點刺刺的。

    突然感覺身前好象有人，抬頭看見兩張女孩子的小臉，陌生的一個可以忽略不計，另一張卻是格外的熟悉。兩個年輕的女孩子都在用好奇的眼神看著他，周晴的表情更加耐人尋味，一副格外驚訝的樣子。

    很顯然，氣質女對高醫生這一身帥勁十足的打扮大感興趣，第一次看見她這麼隨和︰“高博士這是……呵呵，好合身的西裝啊。”

    高順報以微笑心說這算是夸獎嗎，興起之下干脆把手抄進褲兜里，做出幾個耍帥的動作很大方轉了幾圈，好讓她們看個清楚。兩個女孩子被他夸張的舉動。弄放棄矜持，一起掩嘴嬌笑出聲。卻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女也是一樣，看見帥氣的男人總要多看幾眼。

    陌生的一個大方的伸過手來，笑意盈盈的︰“我姓趙，學長好。學長應該不認識我吧，呵呵。我進學校的時候學長已經是風雲人物了。”

    高順反應過來了，這就是周小姐嘴里那位校友了，原來還真有這麼個人，確實不認識，更沒印象，禮貌性握了個手。

    人家女孩子可就熱情多了︰“學長穿起西裝不象是醫生，象是……具有憂郁氣質的大明星。”

    高順听著她過分夸張的恭維話啞然失笑，倒不覺得自己哪里憂郁了。周晴很可能是從好友那里听到了不少關于高醫生的事情，隨口好奇的問了幾句，一下子就把之間的關系拉近了不少。高順倒是不抗拒有人陪著聊天。有美女相陪總比跟一群互相恭維的男人混在一起，相比之下要輕松很多。

    聊了一會又擠過來一個。這位可就張揚的多了，一身白西裝很惹眼，半長的頭發更惹眼，拽了個二五八萬的樣子，讓高順依稀聯想到偶像劇里個性男性角色。一黑一白站到一起，相比之下高順就平淡了不少。當然純粹是視覺效果上的平淡，從感覺上來講當然是另外一回事。

    白西裝彎了個腰，拽拽的把趙小姐摟進懷里，親昵的行了個帖面禮，然後很客氣的朝著高順，用英文打個招呼︰“嗨，你好，我是麥克。”

    高順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礙于學妹的面子上勉強支應了一聲。身邊周晴顯然跟他同樣想法，不自覺的離白西裝遠了點。往高順這邊靠近了點，雖然臉上仍舊是很淡然。卻被高順看見她眼角里些許不悅，看的出來這位氣質美女，同樣是個喜惡感很強烈的人。

    白西裝明顯是趙小姐的男朋友了，趙小姐很高興的給幾個人介紹︰“晴晴你認識的，這位是我在美國大學的學長，現在是……高醫生。這是麥克，我男朋友，某連鎖企業的股東之一。”

    高順听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富家子弟了，有些人就是富貴命，一生下來就是大企業的大股東，混了二十幾歲還是個股東。總有一種錯覺，這小子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眼楮有事沒事總往周晴曲線完美腰身上飄，當然他做的很自然不至于太明顯，卻被高順站在男人角度，很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

    他倒是還好，握個手還不至于怎麼樣，周晴可就很意外的不給面子了，若有若無的躲到高順的身邊近距離的方，一副裝做沒听見的樣子。很近的距離听見她很小聲的嘟囔一句，也就是高順吧，別人也未必聽得懂。法語裡面罵人的話本來就少，一個簡單的法語單詞，相當於蠢蛋的意思。

    高順很清楚是听見了，忍不住會心一笑扭過頭去，害怕自己笑出聲來太失禮了。更難得這美女罵人的時候，依舊保持著很有氣質的樣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讓高順完全改變了。先前看她還覺得有點太完美了，不敢接近的高貴樣子，哪知道這麼氣質的美女也有這麼有趣的一面，可見光從外表上確實看不出一個人的真性情。

    周晴從他的反應上，就知道他听見了還听懂了，氣質十足的小臉上很不好意思的那麼一紅，讓人看到她有趣的另一面。

    這下子什麼氣都出了，高順心里偷笑站出來給她解圍︰“杰克先生你也好。”

    把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來，化解了周晴的尷尬，這位也是真有本事，只局促了那麼一下就重新恢復了好象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的淡然樣子。四個人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兩對，高順跟周晴並肩站在一起，給了人家情侶之間打情罵俏的機會。

    高順還是覺得這小子對周晴有點不懷好意，仔細看看又看不出來什麼，寧願是他自己多心了，反正跟這位富家公子八竿子也打不到的兩個人，只要別惹著什麼都好。

    杰克兄很客氣的問幾句話︰“高先生是來參觀的呀？”

    高順心里好笑，無所謂的回一句︰“隨便看看。”

    杰克兄又問︰“請問高醫生在哪里高就啊？”

    就這麼一句還非要夾幾個英文單詞，讓高順依稀聯想到小說里的假洋鬼子形象，裝做沒听懂的樣子也懶的回答。大廳廣眾的讓他說去吧，總不能堵上別人的嘴吧，至于听沒听見就是可就是別人的權利了。周晴顯然跟他同樣想法，很默契的同時往別的方看，就好象听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說小孩子水平的外語，拿出去糊弄不懂的還行，以他們兩個的水平能不煩嗎。

    正應付的不耐煩的時候，時間也差不多了到了，李家專車開進會場，幾個隨從把嬌弱的李家小姐扶了下來。

    周晴如蒙大赦道了個歉，然後匆忙趕了過去，第一個開溜。高順一看情況不對第二個開溜，時間差不多了也該他上場了，把白西裝杰克兄晾在那里有點尷尬。

    走了幾步踫到張民清，這位老兄也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看著周晴的背影大發感慨︰“你老兄倒是挺有品位的……”

    高順趕在他說出大條廢話之前拽著他走，他是主賓，也應該站出去露個臉了。

    張民清讓他嚇了一跳，臨時怯場︰“我就不跟上去了，我在旁邊站著算怎麼回事啊。”

    高順也懶的搭理他，不上場帶他來干什麼，白吃白拿的誰不會啊。儀式完了肯定有飯局，肯定有禮品拿，讓他來就是為了壯個聲勢。

    　里啪啦的掌聲里，主持人宣布儀式正式開始。高順本來就不想搶了人家李家小姐的風頭，很低調的陪站在旁邊，就等著李總裁把致辭讀完了，他好走過去一剪刀下去，這就算完成工作了。

    李志奇很高興的讀︰“本基金會是小女出面組織的慈善性質的基金會，立足于先心病患者……”

    場面話高順也沒怎麼去認真听，台上本來就挺擠的，鼻子里突然一陣熟悉而又陌生的香氣飄過來，再次很巧合的跟周小姐站到了一起。

    周晴微微側過身體看了他一眼，終于忍不住微微一笑又說出一句很不合事宜的話︰“一直忘記跟你說了，你今天穿的很象是保鏢。”

    高順一陣啼笑皆非的感覺，低頭往自己身上看看，這叫做一語點醒夢中人，這一身還真是挺象保鏢的，可見人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連他英明神武的高大醫生也不例外，帥氣是夠帥氣了，主要是他太顯年輕了體格太精壯了，穿不出黑西裝應該有的派頭。

    卻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這美女應該是把這句話憋在心里很久了，這個時候說出來格外有一種調侃的味道。

    莞爾一笑找個機會回過去一句︰“以後再不穿了，省的被人笑話沒品位。”

    周晴借著撥頭發的動作，臉上一紅再次側過身來︰“其實也挺可愛的。”

    這輩子被人用“可愛”這個字眼來形容還是第一次，高大醫生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說話的時候致辭已經讀完了，輕輕松松的走過去，挽著李家千金蒼白的小手，一剪刀下去，宣布了他這個榮譽主席正式上任了。

　剪彩儀式後是應酬的飯局，一張桌子上集中了整個基金層，看的出來李總裁是真用心了，在座的也都算是精英。

    李志奇也是真夠忙的，直到這個時候才有空招呼高順，閑聊幾句後歉然一笑︰“剛才有幾個朋友要招呼，所以怠慢了高醫生，高醫生不要見怪。”

    高順自然是一笑了之，以他的性格不湊這個熱鬧反倒還輕松點。

    李家小姐跟自己的閨房秘友坐在一起，看的出來她對高順的興趣比別人要大的多，听到這里呵呵一笑︰“高醫生可不是愛計較的人，這一點晴晴最清楚了，是吧晴晴。”

    听口氣還有點想要撮合他們的意思。這兩個都是有點傲氣的人，是絕對不肯在大庭廣眾之下搞這種曖昧的，當下一起禮貌性的對視一眼，然後又一起旁觀別處。旁觀者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兩個人就好象是同胞的兄妹，兩個人的性格也好舉動也好，整個象到一個不行，論傲氣男的比女的還要傲上三分，很有幾分兄長的味道。

    當然這也是旁觀者清。

    最後還是李總裁站出來主持大局︰“大家辛苦了，吃飯吧，都別客氣了。”

    在坐的幾位都給了他這個面子，互相恭維幾句拿起筷子紛紛動手。高順也是真餓了，早就在等他這句話了，也當然不會客氣，吃了飯趕緊回去上班。旁邊張民清一個勁的在桌子底下拿腿踢他，讓他注意吃相。

    張主任還湊過來小聲嘀咕︰“這是油爆海參不是雞腿。你能不能細嚼慢咽啊……真是浪費東西！”

    高順很無辜的看看他，吃個飯還這麼多講究。就是不讓人好好吃唄，然後低下頭去繼續努力，張民清拿他沒什麼辦法，看看周圍人好奇的眼神，有點尷尬。最後還是隔了張椅子的周晴忍不住嬌笑出聲，隔著個人隨手遞過張餐巾紙來。

    高順無所謂的接到手里擦了擦嘴。還是陳參謀說的對，他們這幾個人就不是享福的命，這些小細節是怎麼養成，談不上什麼禮貌不禮貌的，純粹是因為以前實在是餓怕了，對這些長期身處危險環境的人來說，餓急了的時候能有飯吃，也算是一種幸福，不管是海參還是白菜能吃飽肚子就行。

    穿白西裝那位也不知道怎麼的也擠到這一桌來了，看著高醫生的吃相大皺眉頭。很嫌棄的意思就對了。高順一陣不耐煩的感覺，吃個飯都吃不消停。早知道拽著張民清出去吃大盤雞了，還痛快點。也是上流社會的講究太多了，是挺煩瑣的，以高順性格來講很難有這種耐性，在吃飯穿衣服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套用陳參謀的一句話︰“你小子跟好東西有仇。”

    什麼叫好東西啊，很可能是指名車名酒鮑魚海參吧。對此高順很不感冒。

    最不是東西就是這個穿著白西裝招搖過市的小子，招惹周晴不成還不死心，很殷勤的幫著臉色冰冷的氣質美女端茶遞菜，還很是不見黃河不死心的德行。

    高順倒是對他那個學妹挺沒語言的，眼看著男朋友當眾對別女人獻殷勤，也虧她還能忍的下來，還一副小媳婦很委屈的樣子，沒見識過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麼傻的女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才好。

    之所以說這麼多完全是因為周晴的關系。隔了一張椅子的氣質女郎完全是一副喜惡感很強烈的表現，刻意往高醫生這邊親近了點。離那位白西裝老兄又遠了點，搞的兩個人中間那位十足尷尬，臉漲的通紅又不願意得罪美女，憋臉通紅很辛苦。

    通過這一上午的接觸，高順對她是完全改觀了，這美女遠不象表面看起來那麼淡然，偶爾使點小性子還挺倔，心里再一想這才對嘛，但凡是人總會有感情，不管她長的多漂亮多氣質都難免有脾氣，可見人跟人之間，果然是需要相處過後才能互相了解的。

    吃飽喝足隨便打幾個招呼，拍拍屁股起身走人，任由張民清賴在飯桌子上細嚼慢咽去吧。站起來的時候李家父女一起訝然看著他。

    隨即被不勝騷擾的周晴搶先陪著站了起來，趁機開溜︰“高醫生要走了啊，我送你出去吧。”

    高順心里好笑，明白她是什麼感想，被癩蛤蟆爬到

    ，當然郁悶的很。

    心里再次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美女的真性情如此坦率，倒是真的讓人有點意外了，可見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故意走慢了一點讓她追上來，兩個人並肩往酒店外面走。

    這兩個人走在一起，很難象熟人那麼熟絡的聊天，完全就是性格問題。

    最後還是周晴找了個話題︰“高醫生要回醫院上班嗎。”

    高順想了一想點點頭，莞爾一笑︰“你呢，吃這麼少不會餓吧。”

    氣質美女做了個無所謂的樣子︰“反正今天不用上班，一會回公司里面泡一下午吧。”

    有點理解她的心態了，還是得個比她還出色的男人來折服她，大齡女青年不就是這麼造就出來的嗎。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隨口問道︰“周小姐在這個基金會里面……”

    周晴開心了一點︰“千千的事情我當然要幫忙，我客串資金管理方面的職務，以後還要請高博士多指教了。”

    高順當然要謙虛一點，管錢的事情還是她比較專業一點。在拐角的方輕松的道別，這已經是兩個人的極限了。

    下午三點，郊區醫院。

    高順對保守治療的效果很滿意，決定提前進行手術。

    超聲科的首先亂了陣腳，有點手足無措的解釋︰“咱們的彩超不行，還應付不了這麼復雜的手術。”

    高順皺眉，手術已經準備了這麼久，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這個時候又來說不行，第一次產生想要離開郊區醫院的念頭。權衡利弊之下決定讓病人轉院，先轉到張民清那里再說吧。這時候就看出他的理念有多先進，準備了這麼久一點都不會浪費，適當的時候把整個手術小組三個人帶走，換個方照樣管用，這就叫主治醫生負責制了，有專門的醫療小組對病人從頭到尾的負責到底。

    吃飽喝足的張主任正在剔牙，看見高順還想打屁幾句，被高醫生老實不客氣的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讓他去安排辦轉院手續。

    張主任委屈的抱怨︰“就算是上吊也得讓人喘口氣吧。”

    一起跟來的李靜跟他也算很熟了，看著稱兄道弟的男人們掩嘴失笑，省醫院的人可就嚴肅的多了，以前也沒見過誰敢這麼跟張主任說話的啊，張主任是誰啊，在省醫院那也是實力派的人物，也不知道這幾位是哪里來的。

    鬧歸鬧笑歸笑，高順還是很鄭重的征求他意見︰“要不要通過院里走一走程序？”

    這時候就看出張民清夠意思的一面了，咧嘴曬道︰“走什麼程序啊，你高大醫生送個病人過來，兄弟我再怎麼也要接著不是，留下來交給我吧，我這里的彩超還是拿的出手的，什麼時候手術等你一句話。”

    高順贊賞的夸他幾句，張主任更興奮了︰“我覺得這個事情，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要不要通過遠程視頻，跟北京的專家們重新探討一下手術方案？”

    高順明白他的心情，多半是想跟北京的專家們賣弄賣弄，也好給他自己搏點資本和聲譽回來，想了一想隨口答應，對朋友他一向很寬容，有句話說的好，人不為己天誅滅。他的性格一向是很樂意成人之美的。

    張民清也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痛快，在走廊里興奮的振臂一呼︰“這個手術要是成了，在整個國內外科界，咱們就算揚名立萬了！”

    看的一群人再次茫然無語，不知道張主任今天是怎麼了，哪根神經不對了。高順倒也不願意妄自菲薄，深以為然的一點頭，這話說的倒是沒錯，如果連他高醫生也覺得有挑戰性的手術，確實有讓人揚名立萬的資格。

    張民清再次很高興的拍他肩膀，發出邀請︰“你還是來省醫院吧，咱們兩個聯手那是天下無敵。”

    高順仍舊不置可否，他要是哪天想走了，一個省醫院還真是容不下他。

    半小時後，一個遠程醫療視頻會議正式開始，相比于張民清的興奮雀躍唾沫橫飛，高順莞爾之下收拾心情嚴肅起來，既然已經做好露臉的打算了，那就別藏著了，把準備好的方案拿出來見人。

　說是遠程醫療系統其實一點也不神秘，就是幾張片子造幻燈片掛到網上，然後現場把超聲心動圖做成信號同步傳輸，提供給各方面的專家進行遠程會診。畫面上一陣水波紋，高順揮手示意技術人員去處理一下，年輕的管理員會意的過去消了一下磁，畫面重新變的清晰起來。

    下午三四點鐘的網絡條件居然出奇的流暢，至于張主任這樣的電腦盲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高醫生和技術人員在前面擺弄，他自己也只能在旁邊傻忽忽的干看著。

    最後還是李靜看不過去了，抿嘴一笑給他解釋︰“這是在調整分辨率，通過軟件來設置一些參數。”

    張主任尷尬的摸腦袋︰“參數我懂，相當于膽固醇指標麼。”

    幾個省醫院的外科醫生想笑又不敢笑，一個一個表情很古怪，卻又被那個酷酷的男人弄的大感驚訝，反正是有高醫生的方就有驚訝，李助理這樣的早就見怪不怪了，完全麻木了。

    小陳關心的卻是錢的問題，好奇的問︰“張主任，組織這麼個專家會診得花不少錢吧。”

    張民清又看了高順幾眼，苦笑連連︰“不花錢誰伺候你啊……算了，提錢太沒意思了。”

    高順也听見了，這話說的也對，不然誰伺候你啊，當然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讓朋友吃虧的，這點是肯定的。擺弄了一會畫面終于穩定下來，幾張造影片子從各個不同的角度來回轉換。還有即時傳輸超聲心動圖樣，展現在同一個屏幕上。隨著畫面的細小抖動，顯示出很專業氛圍。

    以前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畫面變成了現實，還真是挺容易讓人激動的，只有親身使用過這種先進技術的人，才明白什麼是鳥槍換炮的感覺。

    醫生之間的交流是通過視訊電話來進行。

    北京的專家看過了病歷和病情，人家是這麼說的︰“以我院進行過兩千多例外科手術的經驗來講。此患者患有先天性左室流出道狹窄，後天患有冠心病、心髒瓣膜病，三種手術治療同期處理，手術難度大、風險高，國內文獻未見報道……”

    最後的結論是這個方案太冒險了，說著說著連張民清也有點信心不足了，往高順看了兩眼沒敢說話，這三種病其中的任何一種，怕是都足以致命了，更別說出現在同一個病人身上。難怪他當初要怪叫一聲“這還算是一顆心髒嗎”。

    對于純學術層面上的討論，高順還是很有耐心的。

    低頭對著微型麥克說話︰“先討論二尖瓣嚴重化變形導致嚴重狹窄。置換二尖瓣手術不采用機械瓣而采用生物瓣，成功率大概是百分之九十七，術後服用抗凝劑每天不超過五毫克……”

    話說到一半被人打斷了，有北京的專家懷疑他這個百分之九十七的數據是怎麼得出來。

    就連張民清也急的直使眼色，小聲嘀咕︰“老兄，這個數據太夸張了。二尖瓣置換成功率大概是百分之九十上下。”

    高順也不生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英文原稿的打印資料拿出來，示意技術員掃描一下傳上去。既然要做術前風險評估那就按照最權威的來，對他來說外國人做的到的東西他也同樣做的到，不存在什麼差距不差距。

    美國心胸外科學會最權威的統計資料，甚至包括相關方面的病例檔案通通掃描一份上去，其中不乏對外不公開的東西，純英文的資料他也沒時間去翻譯，也懶的看別人是什麼反應。對他來說已經厭倦了這種固步自封的診斷方式，要嘛就把步子邁的大一點。

    至于能不能接受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不想在這種小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一陣議論過後，北京的專家們心情復雜接受了這個統計數據，當然這個數據跟手術方法的先進程度有關，任何一個小細節都可能造成完全不同結果。

    直到現在，這個遠程專家會診的氣氛才凝重了下來，沒有人再敢小看名不見經傳的某省醫院這個小小的外科，高順對這方面反倒看的很輕，也不會有什麼門戶之見。

    幾名專家謹慎起來︰“二尖瓣置換手術中有百分之六十的幾率伴有心房顫動，擬采用鹽水沖洗射頻改良迷宮手術，射頻能量二十五瓦，鹽水沖洗速度……或者冷凍方法……

    這回輪到高順打斷他話，都什麼年代了還使用老掉牙而且昂貴無比的射頻方法和冷凍設備，迷宮手術進步到今天，早就改良過無數次了，最前沿的領域是COX迷宮三型手術方法。

    他既然肯來那就是早有準備，不動聲色的朝助手一伸手，李靜會意的遞過來另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資料。

    打印的資料上寫的很清楚︰該手術根據心房縴顫來源于左右心房內存在折返的這一機理，從而應用手術的方法，人為切斷心房內可能存在的折返通道，從而消除房顫。

    還有一點是資料上沒寫的，由于該手術切口多達十余處，手術難度大，術後極易出血，故國內鮮有人涉足。

    拿到資料的張民清，聲音都有點發抖了︰“你是說，在不使用射頻和冷凍設施的條件下，全憑切割方法進行手術？你老兄，這個……”

    高順完全當沒听到，繼續開講︰“通過該型手術將該類患者的心律轉復為竇性，從而恢復心房的正常收縮功能，就可以提高患者心輸出量的30％左右。同時，還可大大降低患者心房內發生血栓導致心髒栓塞的風險性。”

    話講完了，信手放下手頭的資料安靜的坐著，看看專家們怎麼說吧。管技術的那位已經忙的滿頭汗了，加快速度把一份一份的打印資料掃描存檔，然後一份一份的傳到網絡上去，英文原版的數據和資料，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張主任這輩子也拿不到的。

    高順也不是隨便說說的，病人的年紀已經大了，采用生物瓣比機械瓣更合適，配合適當的抗凝治療基本上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張民清已經忙的滿頭都是熱汗了，手忙腳亂的翻資料查數據。話筒里清楚的傳來打印機刺耳的聲音，估計是專家們正在忙著把傳過去的資料打印出來，一個好好的遠程醫療會診突然變的靜悄悄的鴉雀無聲，就這麼硬生生的讓高大醫生給攪黃了。

    突然有人想到，這麼一個最前沿領域的二尖瓣置換術，還只是同時進行的三大手術的其中一個，一呆之下表情再次復雜起來。就這麼坐了半個小時對面也沒什麼動靜，估計這些資料夠他們研究幾個晚上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有人打破安靜的氣氛，輕出一口氣很肯定的語氣︰“我們醫院可以出錢，這個病人的手術費用我們醫院包了。”

    當然這也是有條件的，听見他這麼說張民清急了︰“那不行，這可是我們的病人。”

    這倒是新鮮了，沒听說過病人住院還不用花錢的，居然還有人搶著給免醫療費，說出去也沒人會信吧，可這就是事實。

    說話的那位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趕緊改口︰“那好吧，我們要參與這個病人的術後跟蹤隨訪，為期三年，我們可以承擔病人的術後恢復費用。”

    張民清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條件倒是勉強可以接受，人家已經很委屈了，幾家大醫院為了一個即將進行手術的病人討價還價，這倒是個新鮮事情，很有趣。

    高醫生倒是挺無所謂的，能給家庭並不富裕的病人減輕點經濟負擔，他又何樂而不為呢。也知道他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幾份資料，帶著李靜起身告辭。省醫院整個外科不敢怠慢，齊齊站起來往外面送，從樓上一直送到了大門口，才在張主任的帶領下匆匆的趕了回去。

    趕回郊區醫院的時候，王院長早就在等著他了。

    熱心的王院長很失望的樣子，一聲嘆息︰“我對不起你小高，咱們醫院級別不夠，層流手術室的事情恐怕是批不下來了。”

    高順雖然明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還是忍不住一陣失望的情緒，馬局長當然不會為難他，只不過設備太先進了，以郊區醫院現有的軟硬件設施來說，確實負擔不了。

    王院長勉強振奮起精神問他︰“你有什麼打算。”

    高順收拾心情輕一點頭沒有說話，是時候為自己打算一下，更多的還是給女友和小雯打算一下，抬頭看看郊區醫院和幾個眼巴巴的同事，哈哈一笑無意識的揮揮手，先下班回家吧，先把手頭的手術做完了再做打算吧。

　　一套黑西裝穿了一整天下來，穿在身上反倒有點習慣了然是有點慣性的，高順這個人多半時間不修邊幅，白大褂穿習慣了，也就成了他個人的標志性打扮。跟李助理一起下班，自然而然的一起吃飯，醫院餐廳里再次成了焦點，認識不認識的都把西裝筆挺的高醫生當成了焦點人物，大行注目禮的同時善意的開起玩笑。

    幾個小護士跟高醫生也早就熟了，知道他還是很有風度的一個人，經過的時候咯咯的笑︰“高醫生穿這麼帥，這是要去相親呀，放著咱們醫院里面美女如雲的……是不是嘛小李醫生。”

    高順只當沒听見，心里面卻忍不住說美女倒如雲未必吧，當然按照他的標準還稱的上美女的，也就屈指可數了。

    李靜心情還不錯，找個機會含蓄的笑︰“還是脫下來吧，吃飯弄髒了還得洗。”

    高順一想一是，脫下來的時候隨口一問︰“花了多少錢。”

    下意識的掏錢包，李靜知道他的脾氣也不敢不收，張嘴說是一千塊。高順想了一想把錢包收了起來，身上沒帶這麼多現金，明天給吧。聊了一會就聊到郊區醫院，李助理呆呆的想了半天。

    才試探著問︰“那高醫生是怎麼打算的。”

    同樣的話從她嘴里問出來，高順可就慎重的多了，想了一想抬起頭來問︰“你想不想換了個環境？”

    李靜驚訝的看著他︰“換個環境，去哪里啊？”

    高順無所謂擺擺手。還是完全了手頭的事情再說吧，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就算是要走也要給郊區醫院留點東西。

    抄著手走到樓梯口，赫然看見柳佳抱著長腿蹲著蜷縮在自己家門口，正在打盹。身邊還放著大包小包東西，應該是從家里帶回來的，剛回過家的人就是不一樣，牛仔褲休閑裝。素面朝天的樣子讓她看起來象個高中小女生，也是小臉實在太稚嫩了，不化妝完全就是個小孩子臉。

    突然有一種錯覺，她的穿衣風格包括化妝習慣，總是在若有意若無意的模仿張潔，模仿痕跡似乎很明顯，只不過連她本人也有點不自覺罷了。

    高順想了一想，還是用腳在她身前點了兩下。柳佳驚醒過來睜開眼楮，朦朧中看見了冷冰冰的酷男人，下意識的摟緊胸脯哆嗦了幾下。顯然是對那個噩夢一般的夜晚還心有余悸，從這個角度看下去。脖子下面衣服遮不住的方，隱約可見青紫的部分。讓高順忍不住心叫慚愧，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確實是他過分了一點。

    只不過當時那種情況下，他也完全是被激的，他的性格里很可能還有點暴力傾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看著長腿妹妹蜷縮成一團的可憐樣，臉上舒緩了點輕哼一聲︰“忘記帶鑰匙了？”

    柳佳對他還真是怕了，忸怩了好半天才忐忑不安點點頭，一副小女孩做錯了事情認打認罵的樣子。她粗線條作風高順也早就習慣了，心慌意亂之下光顧的往家里跑了，沒帶鑰匙也很正常。

    高順連罵她都懶了，開門回家的時候故意把門留著，總不能讓她露宿走廊吧。柳佳的反應可就有意思了，一副又想進門又害怕的樣子，可見那天晚上的記憶確實把她給嚇怕了。長記性了。

    有點不耐煩敲了幾下門，刁蠻少女氣焰全消。提著大包小包戰戰兢兢的跟著進門。她這一身招人恨的毛病，算是讓高順給治的差不多了。直到主人坐到床頭換衣服的時候，她還站在門廳里手足無措的樣子，象是不知道該不該進。月白色的牛仔褲穿在她身上稍微有點短，把一雙長腿包裹的更加縴長。

    高順也有點沒語言了，心說你害怕個什麼勁啊，只要你好好說話好好呆著，我還不至于把你怎麼樣吧。都已經讓她進來了也別在乎細節了，走回臥室里換衣服，就讓她自便吧。果然柳佳看見他走了，如釋重負的脫鞋子換鞋子，然後大包小包的東西提到客廳里，想要放到沙發上時候想想又不對，還特意找過張報紙墊著，才敢放下去。

    這倒是新鮮了，原來柳姓少女也有這麼細心的一面，可是真夠不容易。高順再出來的時候，客廳的茶幾上已經擺滿了零食和飲料，反正是少女愛吃的那一套，酸酸甜甜的東。經過了這麼件事情又回了一趟家，倒是把她更幼發出來了，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見冷冰冰的男人從臥室里出來，長腿少女把喝到嘴里的一口檸檬汁硬生生的吞了下去，顯然是噎到了，劇烈的咳嗽連眼淚都咳嗽出來了，還不忘連連擺手做出個“我沒事”的樣子。

    高順習慣性的皺起眉頭雙手抱胸看著她，喝口水都能噎著，真是夠天才的，反正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習慣了。再次面對曾經“坦誠相見”的男人，尤其這個男人還欺負過她，刁蠻少女很快在男人的注視下局促不安起來，手腳都有點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尤其是一雙長腿更加局促的磨蹭了幾下。這時候才注意到她頭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條發帶，藍色的發帶配合衣服的顏色，讓她整個人比以前精神了不少。

    高順在心里輕嘆一聲放她一馬，回過身去開電腦打資料，很可能是心理因素在起作用吧，總覺得她現在這個樣子比以前順眼了不少。

    沒人理她，她膽子也就大了一點，還敢打招呼︰“檸檬汁還新鮮的，你喝嗎。”

    高順無語之下沒好氣的悶哼一聲︰“不喝！”

    敢打招呼那就是沒事了，還怕給人家女孩子留下心理陰影什麼的，現在看起來是他多慮了，這位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心理承受能力強悍的很。但凡是個男人不傻不笨的，總知道柳佳對他的意思很直白了，一個少女讓你這麼粗暴對待了還肯委曲求全的，也算是喜歡的很深了。

    從另一個方面來想，她肯跟後母達成和解，沒準就有另一層意思，指不定從後母那里學來多少對付男人的招數呢，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只不過以高順的心智來說還不至于那麼異想天開，這種類型的少女是這個世界上最變的動物，別看她今天這麼乖巧，一副下定決心變成溫柔淑女的樣子，過幾天沒準又老毛病復發在大街上撒野耍性子，很現實的問題。

    對她，高順實在是不願意招惹。

    正在翻看絕密資料的時候，身後沙發上那位突然冒出來一句︰“報社的工作我辭了，我爸安排我去軍報工作，我答應了，下星期上班。”

    高順一陣愕然無語，這倒是很意外了，軍報記者那就相當于軍人了吧，也應該有軍籍的吧。以她的性格肯去當兵，倒是真的有點意外了，聯想這個刁蠻少女身上的一系列改變都是自己造成的，一陣很奇異的感覺。

    放下手頭的工作回過身來，衷心的一點頭︰“恭喜你了。”

    希望軍隊生活可以讓她變的成熟一點，對此高順還是很有信心的，軍隊就是個大熔爐嘛，什麼樣任性的都能給你改過來。

    柳佳頭低低的繼續說︰“我爸的意思，可以把你也調進部隊，咱們在同一個軍區工作。”

    高順有點明白了，想的還挺周到的，這是想讓他做個上門女婿了。要放在以前他早就不耐煩了往門外趕人，不過這個時候心情還不錯，不想跟她再吵一架。

    心平氣和的跟她講︰“你很年輕，也很漂亮，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找到如意郎君。”

    想了一想又補充了一句︰“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將來有一天你要是結婚了，我很願意出席你的婚禮。”

    以他的性格來說，說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

    柳佳臉上難掩失望的表情，很可能是最後的希望也被人打破了，心情低落之下眼楮一紅，默默的坐在沙發上啜泣起來。高順的心情也跟著復雜起來，認識她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覺得她也有可愛的一面，最起碼她坦率而且敢作敢當，比那些用青春本錢傍男人的又強上好幾百倍。

    無奈之下站起來陪她一會吧，哭完了希望她能好受點。

    柳佳居然出奇的堅強，哭了一會收起眼淚，看的出來還沒死心︰“你既然承認我這個朋友了，那你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抱抱我吧。”

    高順猶豫了幾秒鐘做了決定，把她拉起來抱進懷里，好心的拍拍她肩膀，少女瘦弱的肩膀在他懷里再次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