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戰地醫生在都市 作者: 隔壁小王 (連載中)

小井 2008-4-20 01:14:0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2 959547
iSeeHappy 發表於 2008-10-24 19:54
第五十四章 鐵碗人物



    下午一點,喀布爾國際機場外圍。很難想像這裡會這安檢措施比一般的機場要嚴格一些,不停起降的波音七三七客機,代表這裡暫時遠離戰火,卻是全世界勢力最繁雜的一個首都。

    上校看看手裡的機票,有些意外:「還是國航的,怎麼弄到的。」

    葉婷看看周圍也沒有外人,很古怪的口氣回答:「一個自稱是交通部長的人給的,還跟他聊的很開心。」

    高順算是很平靜的糾正他:「交通和通商部長,伊斯蘭統一黨核心成員,屬什葉派。」

    上校很佩服的點頭:「也就是哈什利派嘛,北方聯盟裡面最重要的執政黨之一,早就有所耳聞了……可問題是,他怎麼會這麼幫忙。」

    高順再一點頭糊弄一句:「我們的私交還算不錯。」

    他這麼說人家當然很識趣的不再追問,只有葉婷小嘴一撇下了四個字的評語:「言不由衷。」

    高順充兒不聞安排下一步計劃:「明早七點的航班,今天晚上我們在城外休息。」

    上校聽的頻頻點頭:「也好,南方正在連場大戰,這個時候城裡確實危險,可這裡……實在不行,就在車上對付一晚上吧。」

    高順油然自得拍拍司機:「沿著公路,往前開。」

    所有人再次接受了他神秘的安排,希望不會一路開到沙漠裡去。一小時後,幾十所現代風格的樓房。集中建在一片相對平緩地山坡上。從衛兵的規模就可以看出這裡的主人,絕對是非富即貴身份不俗。高順跟衛兵溝通過後,從大門裡出來個管家模樣的阿富汗男人,看見他的時候整個人神采飛揚起來。

    又有幾條長相兇猛的金毛獵犬撒歡一樣衝了過來,幾條獵犬跟高大醫生的親暱程度,某種程度上揭穿了高醫生的底牌,當然肯定不是第一次來了。女孩子天生怕狗,葉婷緊張兮兮的躲到人群後面。

    而識貨地上校軍官眼前一亮讚歎一句:「純種高加索獵犬,這可是忠犬。身價僅次於純正血統的獒。」

    高順一邊輕拍幾條獵犬脖子上的粗毛,一邊回頭欣然笑笑。

    只有葉婷難掩懼意下意識的驚叫:「你們兩個聊夠了沒有,牽走行嗎。」

    高順難忍笑意偷笑出聲,終於有葉大警官也害怕地東西了。兇猛的獵犬,說起來這也是廢話,這幾條獵犬體形最小的也得有四十公斤,就算是弄條野狼來也未必咬的過它們。有人害怕也是很自然地事情。

    阿富汗管家完全是出於好心,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英語解釋:「這位女士,它們都是很溫馴的動物,你要不要摸摸看。」

    葉婷聽的尖叫一聲躲地更遠了:「別讓它們過來。離我遠點。」

    在一群男人的竊笑聲中,高順意氣風發反客為主,大咧咧伸手做出請的手勢。車隊成員也是真累壞了。一個接一個地跳下車。在衛兵地引導下進入大門。越往裡面走越心寒,相比之下獵犬隻是小兒科。

    當看到一套設在房頂上地火神艦載近防系統的時候。上校同志終於忍不住咧嘴苦笑:「這地方簡直就是一座城堡。」

    所有人很有同感地看著高科技反導近防武器,心驚之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這地方到底是誰的住處,居然會擁有這麼強悍的重火力。

    而高順再次油然自得神秘的笑笑:「可以看,不許問,房間裡有熱水。」

    上校軍官聽的一呆然後哈哈一笑,掩飾住震驚的心情一揮手,大隊士兵如蒙大赦擁進房間裡洗澡,一個星期下來身上又髒又癢,能洗上個熱水澡那就是最大的享受了。

    葉婷當然更是迫不及待,伸手抓抓胳膊急促的問:「那我呢?」

    高順興起之下壞壞一笑:「你陪我洗吧。」

    葉美女頓時俏臉飛紅無力反駁,侷促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齒的試圖找回面子:「你再說一遍試試。」

    高順也不過是跟她開開玩笑,細看幾眼她難得嬌羞起來的樣子,哈哈一笑揚長而去,狂傲本色就此暴露的淋漓盡致。

    管家先生陪著呵呵一笑:「這位美麗的女士,你的房間在樓上。」

    葉婷臨走的時候還忍不住看看周圍,用她半生不熟的英語好奇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管家先生猶豫片刻,最後還是笑的很自然:「這裡是副總統先生的官邸。」

    葉婷很想追問一句是哪個副總統,最終還是沒問出來,想了一想才收拾心情跟著上樓,洗澡。一下午的時間在休閒中度過,經過戰爭考驗的中國士兵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撲克牌,窩在房間裡玩了起來.這些都是職業軍人,深知這裡的安全級別,就算是一個滿員的步兵連也未必攻的進來。

    晚上八點,一輛防彈奔馳進入城堡,而高順同時見到了他的朋友,現任阿富汗副總統,阿什利先生。

    上校眼前一亮小聲嘀咕:「這個人我認識,去年曾經到我國訪問,還是我負責接待的。當時穿的是西裝,換上軍裝差點認不出來了。」

    一身戎裝的阿富汗男人,很親熱的跟高順打招呼,而高順同時露出欣喜的表情,很有一種老友重逢的感動氣氛。至於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這個人在國際上也算挺知名了,但凡不是瞎子又或者聾子,總知道他是阿富汗目前執政的北方聯盟武裝部隊總司令,同時兼任國防部長和副總統,也是個集軍權於一身的鐵腕人物。

    葉婷終於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有這麼個實權人物在背後撐腰,難怪高大醫生能把喀布爾當成自家後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連檢查站的英國大兵都不敢盤問,那也是很瀟灑的一件事情。

    副總統先生很客氣的把高順三個人請進書房,在書房走廊裡一角,赫然掛著他和高順的合影,只不過當時的高順略顯青澀而已,這張照片高順也有,而且也是當初張潔曾經看到過的那一張,都在此刻變成了現實。

    最驚奇的還是葉警官,仔細看了幾眼合影,在看看照片上一身戎裝的高順,終於忍不住好笑的撇撇嘴:「喲,高醫生還當過兵啊,這身軍裝……挺拉風的嘛。」

    高順又好氣又好笑,真想把她拉過來打一頓屁股,只不過是考慮到副總統先生面前,這麼做有損國體也就算了。

    上校同志就正經多了,同樣忍不住呵呵一笑:「呵呵,還是將銜,從來沒聽高醫生提起過。」

    高順和阿富汗男人相視一笑,雖然語言不通,卻很輕易的理解了話裡的涵義,氣氛一時間融洽起來,讓這戒備森嚴的城堡也似乎多了點人氣。

    半小時後,副總統官邸,書房。

    分賓主落座,高順首先說明本意:「自己人,信的過,而且他們聽不懂阿拉伯語。」

    副總統先生同樣嚴肅下來,居然第一句話就在抱怨:「高,我們的處境並不太好,今年七月,卡迪爾在政府大樓前面被公然暗殺,我安排你們明天就走。」

    翻譯成漢語那就更直接了,意思是我這裡也並非絕對安全,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高順同樣謹慎的點頭:「我有明天上午的機票。」

    副總統先生聽的稍微自然了一點,很輕鬆的開個玩笑:「親愛的高,讓我來猜猜,你已經見過沙拉尼了。」

    高順輕鬆一笑輕一點頭,眼前這位就是不折不扣的地頭蛇,有什麼風吹草動他當然第一個知道。旁邊聽不懂阿拉伯語的兩位已經變成了呆頭鳥,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多學一門外語的重要性。

    兩個異國男人的對話在繼續進行,高順出於朋友的立場隨口一問,關心一下老朋友現在的處境。副總統先生難得露出苦笑,嘆一口氣,看樣子日子過的並不是很如意。高順當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執政的北方聯盟畢竟是少數民族,夾在北約和普什圖人之間真的很尷尬。

    當然他也很坦然,相當誠懇的微笑:「阿什利,你不會認輸的對嗎。」

    阿富汗軍人聽的一呆然後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高順的肩膀,一副知我者高醫生是也的架勢。在場的葉婷和上校,也同時感受到他們之間互相信賴的氣氛,也跟著會心一笑坦然了不少。

    同時生出另外一個問題,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種深厚的友情,那答案,恐怕只有去問高順本人了。
iSeeHappy 發表於 2008-10-25 11:51
第五十五章 一線生機


    難想像,由阿富汗軍方實權人物親口來分析眼下的戰一副震撼人心的微妙感受。

    阿富汗男人用很誇張的手勢解釋:「南方有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印度人,巴基斯坦人……英國人的處境並不太妙,美國人要好一點。前天,英軍第三傘兵突擊營在坎大哈遭到汽車炸彈襲擊,死傷慘重。」

    高順輕一點頭沒有說話,那是醫療隊親自經歷過的事情。

    眼看他們聊的挺熱乎,葉婷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用她蹩腳的英語提問:「副總統先生,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拉登到底死了沒有。」

    無疑副總統先生很有幽默感,也沒有打算隱瞞,做了個翻白眼的動作兩手一攤:「這件事情你們應該問他。」

    葉婷難掩失望的表情不忿的嬌哼,如果高醫生肯說的話恐怕早就說了。

    高順很意外的保持著平靜的口氣,說出一段駭人聽聞的話來:「死了,卻並非死於北約轟炸,本拉登,兩年前死於一次中風。」

    葉婷和上校軍官同時駭然無語,互相看了一眼難掩震驚的表情,這件事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真的,如果傳出去又將是一場渲染大波。本拉登兩年前死於中風,沒有真憑實據的話誰肯信啊。

    副總統和高順卻若無其事的繼續閒聊,副總統先生顯然對自己的權位有所擔心:「高,北約提議要廢止目前地臨時政府。改由四大派別共組內閣,你怎麼看。」

    高順下意識的冷哼一聲,英國人美國人總是喜歡一相情願,在一個沒有民主基礎的宗教國家推行他們所謂的民主制度,除了暗殺橫行越搞越亂,難道還能有別的結果嗎。

    當然他也有所保留,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善意的提醒他:「阿什利,你掌握軍權也有不少年了,退休吧。」

    阿什利先生顯然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哈哈一笑岔開話題:「高,我最近的血壓有些高,你來幫我看看吧。」

    高順同樣大感無奈,讓一個人放棄手中擁有地大權尤其還是軍權。那無疑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只好順著他的意思讓僕人拿來聽診器血壓計,檢查的結果沒什麼大問題,可能是休息不規律引起地血壓升高。

    十一點,高順的臨時住處。

    終於可以解下污穢不堪的衣服洗個熱水澡。熱水澆到身上的滋味很暢快,也讓他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剛剛洗到痛快地時候心裡警覺,似乎有人輕輕打開房門溜了進來,隨手抓起件毛巾圍在身上。然後閃出浴室躲進主臥室。

    呼吸聲漸近,高順隨手抓起把水果刀,來了一招標準的背摔。把輕手輕腳摸進臥室的這位摔的仰躺地上雪雪呼痛。等到高順看清楚來人是誰。可就有點哭笑不得了。葉美女一身緊身軍裝躺在地上。

    一邊呼痛一邊不滿地抱怨:「你幹嘛,下手這麼黑呢你。」

    高順當然大叫冤枉。好笑的反問:「這裡好像是我的臥室吧。」

    葉婷看清他只圍著一件大毛巾地打扮,俏臉再次飛紅,掙紮著爬起來坐到地上,不滿地小聲嘟囓:「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你住地地方都快趕上五星級賓館了,我的房間……有老鼠啦。」

    高順頓時啞口無言,一時衝動在她膚色健康地粉臉上輕佻的捏了一把,這倒是真新鮮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葉警官似乎對動物並不友好,先怕獵犬後怕老鼠。

    心裡好笑壞笑著問:「小時候被狗咬過?」

    葉婷大窘之下終於露出些許女人味:「你才被狗咬過,我要換房間!」

    這個世界上敢對高醫生大吼大叫,還強烈要求換房間的女人,恐怕也只有這麼一個了。

    高順很沒有風度的當場拒絕:「不換。」

    葉婷雙腿屈起坐在地上,似乎有點彆扭的扭了幾下,最後還是忍受不了有些尷尬的氣氛,自己拍拍屁股爬了起來。

    嘴裡當然不肯認輸:「不換就不換唄……哈,這玻璃應該是防彈的吧,可真奢侈。」

    高順搖頭失笑,爬上床的同時沒好氣的嘟囓:「我可要脫衣服睡覺了。」

    手上同時毫不客氣的解開圍巾,露出一身紮實的肌肉,葉婷立即尖叫一聲,一個麻利

    邁開長腿想要溜走。

    高順看著她細腰俏臀紮實的長腿,難免心裡一蕩,壞笑一聲出言挑逗:「這張是雙人床,葉警官可以留下來睡。」

    火暴的漂亮女警官頓時無力反駁,逃出房間的同時還不忘大力把門摔下。第二個進來的是上校軍官,看著她倉皇溜走的背影一副困惑的表情,等到他看到大床上縮在被窩裡的高順就明白了。

    大感有趣的呵呵一笑:「高醫生好興致。」

    高順隨手仍給他一個蘋果,同時坦然的解釋:「我一向拿她當男人的。」

    上校眼睛裡露出理解的表情,卻又忍不住再次失笑:「話也不是這麼說的,葉警官脾氣雖然壞了點,人長的確是夠漂亮的。」

    兩個男人腦子裡,同時浮現出她穿上護士裙時候的無敵美態,窈窕有勁的身段倒是真的很迷人了,無疑那是涉及到人類本能的一種心動。兩個男人同時露出壞笑,彼此之間似乎拉近了不少距離。

    閒聊了一會才談到正題,上校軍官很客氣的問:「我來是想告訴你,住進來的時候我多了個心眼,留了兩個人在外面警戒,現在派上用場了。」

    高順臉色大變的同時又深一點頭,出門在外的總是謹慎一點的好,卻終究還是心存希望,他的朋友不會真的出賣他。

    上校臉色嚴肅起來,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十分鐘前外面的兩個兄弟報告,外面的情況有點不對。」

    高順表情凝滯同時陰沉下來,一言不發的下床穿衣服。

    對面的職業軍人還在好心的安慰他:「副總統先生也是迫不得已吧,這裡畢竟是北約實際控制區,沒有西方的支持他寸步難行。」

    高順下意識的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警覺的問:「其他人在哪裡嗎。」

    上校很痛快的回答:「我已經讓他們做好衝出去的準備,還沒來得及告訴葉警官,還有,那四個外國醫生怎麼辦。」

    高順稍一沉吟下定決心:「對方的目標是我,就讓他們留在這裡吧,會更安全。」

    上校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後隨手遞過軍靴,最後咧嘴苦笑:「本來以為可以睡個安穩覺的。」

    高順也抱以無奈苦笑,在這地方要想睡個安穩覺,那簡直是所有人最大的夢想了。吃飯的時候要擔心天上掉炸彈,走路的時候要擔心踩地雷,就算是睡覺的時候都得保持警覺,隨時準備往床底下鑽。

    上校突然露出留神傾聽的表情,隨即再次色變:「我的人報告,有一隊英軍憲兵就在大門口。」

    高順同時露出很意外的表情,卻仍舊算相當冷靜了,冷冰冰的憋出一個惡狠狠的單字:「闖!」

    這城堡本來就是針對外部襲擊設計的,內部防衛相對鬆懈,躥出房間的高順和上校很輕易的制服了門廳的衛兵,擁有武器的同時打開房門,招呼自己的隊員一擁而上,佔據各大戰略要點。

    幾分鐘後,穿著睡衣的阿什利先生從主臥室裡趕出來,強自鎮定的沉聲問:「高,你這是要干什麼。」

    高順難掩失望的表情,軍靴有點不耐煩的輕踩了幾下地面,才提著槍走到他面前,陰沉著臉色質問他:「你出賣我。」

    阿什利先生居然沒有當場否認,呆在原地有些失神,很快低下頭去艱難的解釋:「英國情報機構正在找你,我別無選擇。」

    高順勃然大怒咆哮如雷:「我救過你的家人!」

    副總統先生露出慚愧的表情低下頭去,卻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

    葉婷不耐煩的嘟囓一句:「還跟他廢話什麼,拿他當擋箭牌衝出去。」

    高順很清晰的聽到外面有剎車的聲音,現在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了,憑心而論,被朋友出賣的滋味確實不太好受。

    在兩難中高順做出自己的選擇,槍口向下沉哼一聲:「阿什利,你走吧,躲進秘室。」

    所有人都有點意外,張口結舌的同時又下意識的服從,給出賣朋友的阿富汗男人讓出一條路來。副總統先生羞愧難當之下,事情終於出現一絲轉機。
iSeeHappy 發表於 2008-10-25 20:01
第七卷 第五十六章 深入雷區


    死確實只在一線之間,高順放過了他的異國朋友,而阿什利先生終於幡然悔悟,掀開睡衣撤掉身上的防彈衣。揮手之間匆忙聚集過來的衛兵雖然懷疑,卻還是忠實的執行了上司的命令,離開現場撤到外圍。

    所有人苦笑連連心叫僥倖,人家顯然是早有防備,如果高順真的開槍,恐怕勝負也只在五五之間。

    緊急時刻阿富汗男人終於露出意氣的一面:「高,你們帶著我的特別證件從後面走吧,我出去應付英國人。」

    看看他決然毅然的樣子,很難想像幾分鐘前,他還是個出賣朋友的懦夫。而高順百感交集中被上校和葉婷合力拽走,互相掩護著從房後山坡上逃命去也。行動很快被遠處英軍發現,也不知道多少人的作戰分隊朝著這邊開進。高順別無選擇下令後撤,十幾個人結成散兵隊形滾下山坡,簡單集結後逃入當地最大的貧民居住地。

    這還是阿什利的衛兵接到命令暗中掩護,否則也未必逃的這麼順利。十幾個人鑽進一處市場才驚魂甫定,幾分鐘後殿後的士兵隨即趕到。高順看看四周圍家家戶戶大門禁閉,當地人很顯然被類似的事情嚇怕了,當然不會有人出來送死。

    葉婷喘了幾口大氣呼吸才逐漸平靜下來,然後小聲抱怨:「這算怎麼回事,我們是來執行人道主義援助任務的啊,這是拿咱們當恐怖分子了?」

    高順大感慚愧沉哼一聲:「他們的目標是我。」

    上校適時地站出來表示支持:「現在說這些沒用,看來機場是不能去了。還是要想個辦法離開這裡。」

    高順終於忍不住勃然大怒。徹底被對方大規模地搜捕行動激怒,通常他被怒火沖昏頭腦的時候,做出來的事情可就沒那麼理智了。

    權衡利弊後咬牙悶哼:「走,天亮前進山。」

    十幾個人剛剛摸出貧民區的時候,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遠遠的有兩架軍用直升機發現他們,毫無疑問更多的英軍作戰部隊正在往這邊集合。

    上校幾乎有點放棄地輕嘆:「天亮以後就更跑不掉了。我們的位置已經被鎖定了。」

    高順嘴角露出陰險笑意,面目甚至有點猙獰了:「為什麼要跑,就在這裡等他們。」

    所有人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還以為他被朋友出賣刺激的瘋了。就這麼十幾個人想對抗身後大批追兵,那跟雞蛋碰石頭有什麼區別。天亮以後情況會更糟糕,一旦被發現確切位置。對方絕對不會吝嗇使用高科技間諜衛星,搞不好還會出動對地攻擊機之類地東西。

    上校也被激發出職業軍人地狠勁,咬牙點頭:「那就不跑了,找個地方拼一下吧。」

    而高順卻邪氣一笑,小心謹慎的打開手腕上的軍表。沉聲冷喝:「匕首。」

    葉婷聽地一呆下意識的抽出匕首,眼睜睜的看著他卸掉軍靴的鞋跟。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展開以後是一張小小地地圖,地圖上一道醒目的紅線,也不知道代表地是什麼意思。遠處隱約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看樣子追兵就快到了。

    而高順看看手錶再看看地圖,又狠又辣的舔嘴唇:「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葉婷同樣咬牙切齒:「說,怎麼辦。」

    高順再次露出陰險的冷笑:「這裡是喀布爾市東南,你們聽說過OMAR沒有,全稱是地雷清除與阿富汗重建組織,隸屬於聯年前,我的醫療隊曾經應邀跟他們有過合作。」

    上校軍官終於恍然大悟:「知道了,前面是整個阿富汗北方最大的地雷場,方圓三百公里內密佈各種五花八門的地雷,據說這裡還有一座地雷博物館。」

    而高順面目再次猙獰起來:「據我所知,這裡的英軍剛剛換防,大部分是從國內調來的新銳部隊。」

    上校同樣興奮起來沉聲叫道:「所以,他們未必瞭解這個天然地雷場。」

    最後高順直起腰來,整了整衣服領子語氣平靜:「那條紅線,是一年前OMAR下屬工兵出入雷區的唯一安全路線,希望一年後.:效。」

    所有人再次瞠目結舌,上校軍官領教到高醫生的陰狠,打了個寒噤苦笑連連:「我明白了,你是想

    引入雷區……我的老天爺,這下事情可鬧大了。」

    葉婷隨手拉一把槍栓,同樣變的陰狠起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不然你想個逃出去的辦法。」

    上校同志頓時啞口無言,咧嘴苦笑無言以對,他畢竟是軍人出身堅毅果敢,很快咬牙揮手,跟著高順後面引著追兵,一路逃向荒涼偏僻的高原戈壁,同時也是興都庫什山脈的入口,方圓三百公里範圍內,根據OMAR組織的說法,包括前蘇聯入侵時代遺留下來的,這裡>:十萬顆各種型號的地雷。

    半小時後,一個工兵出身的隊員發出警告,上校軍官猛的一揮手,整支作戰分隊蹲伏下來不敢亂動。工兵隊員小心的爬到幾米外的路邊,用手扒拉出一顆直徑足有四十多釐米的超級大地雷。

    所有人驚的背後發涼,工兵隊員難掩驚駭的表情長出了一口氣:「我的個親娘,前蘇聯制MON200反步兵地地雷,這玩意要是炸了……不敢想像。」

    上校也覺得誇張了點,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再次苦笑:「長見識了,這東西幾十年前就不讓造了,造孽啊。」

    只有高順見怪不怪的冷聲吩咐:「跟著我走,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踩到任何東西,尤其是塑料製品。」

    工兵隊員苦笑著補充:「對,也是前蘇聯造,學名叫做PFM1型反步兵集束地雷,外型酷似蝴蝶結,所以又叫蝴蝶雷,通過飛機投擲。」

    所有人再次興起同一個念頭,這地方的人還怎麼活啊。在看看周圍荒涼沒有人煙的景象也就很說明問題了,如果你有興遊覽喀布爾城外迷人的湖光山色,沒有人走過的地方千萬不要去走。

    有驚無險的涉過雷區,一處荒涼的山坡山赫然有幾個宿營帳篷,帳篷上明顯的UN字樣代表了這些0時候大家都看懂了,這就是常駐雷區的聯合國掃雷隊,非政府組織,大部分是本地僱員。

    天色即將大亮的時候,遠處英軍車隊清晰可見,大部分是架著重型車載武器的步兵戰鬥車輛,數了一數十幾輛車足有一個連的兵力,也是被故意引到這裡來的,說實話在顛簸不平的山路上開車,還真就不如下車步行跑的快,這些英軍部隊也是有戰車依賴症,離開戰鬥車輛就不會打仗了。

    高順等人完全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趴在山坡山靜等對方進入大片雷區,新調來的英國大兵都有這個傳統,剛來的時候心氣還挺高的,炸上幾回就老實了。這要換成駐紮經驗超過半年以上的北約部隊,就算打死他們也不敢追出城外。

    高順還怕有人攪局,派幾個人去帳篷裡面把掃雷隊的人都控制起來,一會的工夫十幾個只有掃雷器材的阿富汗僱員被集中起來看管,只有一個大鼻子白皮膚的外國人被帶了過來。

    大鼻子外國人一看到高順的時候目瞪口呆,驚叫出聲:「我的天,高,你怎麼會在這裡。」

    高順同樣意外的打個招呼:「法埃爾,你還沒有走?」

    法埃爾先生興奮的趕過來,而士兵看到他是高順的朋友,也很識趣的收起槍,這麼個名字也就很明顯了,聯合國裡的法國人。

    法埃爾先生很有感觸的感慨:「這裡地雷實在是太多了,我就申請延長工作時間,就這麼留了下來,我們現在每週能排五百枚地雷,可這裡的地雷實在是太多了。」

    高順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能在異國他鄉遇到朋友,總是一件好事。聽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法埃爾先生終於發現山腳下的英軍車隊,臉色大變跳了起來。

    同時用法語驚聲叫道:「我的天,是城裡的英軍,他們難道瘋了嗎,再往前開就是雷區,快發信號警告他們。」

    而高順臉上同時露出殘忍的表情,暗中使個眼色,一個士兵會意一槍托砸暈了可憐的法國人,然後好心的把他背進帳篷。在所有人心情複雜的注視下,完全不知情的英軍車隊急三火四的開進雷區。
iSeeHappy 發表於 2008-10-26 14:39
第五十七章 百口莫辯


    一聲震天巨響之後硝煙四起,剛剛開進喀布爾城屁股還英軍士兵就接受了一堂生動的戰場教育課程。輕型野戰車完全抵擋不住威力巨大的觸髮式反坦克地雷,這地雷炸的也真是夠絕,正好掀翻了車隊正中央的一輛傘兵突擊車。

    熊熊大火濃煙滾滾,很明顯車上成員當場被炸身亡,前隊後隊英軍士兵緊急停車,吆喝聲中紛紛跳下車,隨即又觸發了地雷場裡威力更巨大的反步兵地雷,煙塵四起遮住了大半邊天空,慘叫聲又讓山上看熱鬧的人們心驚肉跳。

    只有一個字能形容現場的情況,慘。兩次吃虧以後這些英軍學乖了,趴在原地不敢亂動。雷區中間的慘狀,甚至連山上看熱鬧的都於心不忍,紛紛轉過頭去不忍再看。有受傷的拖著血跡在掙紮著爬行,很快觸發另一枚地雷招來更殘酷的噩夢。十幾分鐘後煙塵散盡,有人招呼地雷場裡的傷兵不要亂動,但是仍舊有受傷的士兵疼的在地上翻滾。

    接下來幾分鐘裡,英軍指揮官的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一個當官模樣的人親自動手,把血泊裡亂滾亂爬的傷兵逐一擊斃,粗略數了一數一共有三個。山上看熱鬧的中國士兵看的目瞪口呆,楞了好半天才罵聲四起。

    上校軍官第一個開罵:「我幹他娘,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吧。」

    旁邊一個上尉隨聲附和:「大英帝國皇家傘兵?狗屁!」

    要說還是女孩子細心一點,只有葉婷早就掏出自己的手機,遠遠的把這一切都拍了下來,哪怕是留個紀念也好。

    雷區氣氛肅殺到令人窒息的程度,一整個連的英國大兵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時傳來難以掩飾的噁心嘔吐和咳嗽聲,要趴在地上忍受殘肢斷臂和血腥的煎熬,心理素質差點的恐怕當場就尿褲子了。只有高順面色陰沉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冰冷的深情讓身處同一陣營地人也覺得不寒而慄,同時有一種強烈的感觸。惹誰不好非要惹他,鬧到現在這副慘狀,真的是何苦由來。

    半小時後天色大亮,山坡上趴著看熱鬧的剛想爬起來,山坡下一個英國大兵終於精神崩潰,嗷嗷亂叫著端著步槍瘋狂的往前衝,等待他的當然是無情的結果,煙塵再起轟然巨響。威力強大的反步兵地雷把人炸上半空,只剩下一半殘肢夾在爛泥裡摔到地上。

    上校軍官爬起來拍拍屁股,搖頭苦笑:「又一個。」

    說話地時候帳篷裡被槍托打昏的那位醒過來了,搖搖晃晃的從帳篷裡爬出來。看到山下的慘狀以後失聲痛哭,還大聲地用法語哀求:「高,你是醫生,救救他們吧。」

    高順仍舊面無表情,只不過是善意的拍拍他肩膀,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旁邊葉婷收起自己的手機,忍不住用她蹩腳的英語嬌哼一聲:「這些人就是搜捕我們才誤入雷區的,怎麼救,你是讓我們去送死麼。」

    法國人聽的一呆只是不信:「怎麼會,高。你是擁有正式身份的國際官員,英國軍隊為什麼要搜捕你。」

    高順好心的再拍他肩膀,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如果非要找個理由的話,只能解釋成,這些西方紳士欺人太甚了吧。

    也懶的再看山下那群淒慘無比地人,沉聲提出請求:「法埃爾。我需要你的車。」

    法埃爾先生平靜了一點,手忙腳亂的掏出車鑰匙,然後點頭:「高,順著公路可以一直開到印度,也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但是下面這些人怎麼辦。」

    高順懶也懶的再看一眼。接過車鑰匙一聲呼哨,領著作戰分隊和兩名中國工程師揚長而去。一整個步兵連被困在地雷場裡,足夠城裡的聯軍指揮部忙上一陣子了,高順也是出於好心,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們,提前感受一下戰場氣氛。現在他們應該有所瞭解,這就是阿富汗,沒什麼事情還是不要隨便出城地好。

    藉著聯合國標誌掃雷車輛的掩護,路上又碰到大批逃難車輛,三輛車組成的車隊很輕易的混進大批汽車中間,大搖大擺的在狹窄地高原公路上快速開進,連躲避軍事衛星的功夫都省了。估計這時候城裡已經亂成一團,對方並沒有出動包

    機在內的攻擊武器。

    車上除了衛星導航雷達還有收音機,讓枯燥的旅程可以豐富一點,從這裡開車三個小時,就可以直達阿印邊境線。逃難車隊是從南方一路開過來的,這個時候南方城市應該已經打成一團混亂的很,大戰登場難免會有難民,對阿富汗人來說,逃難也是習以為常地事情。

    接近邊境線的時候,頭車上上校軍官終於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驚喜的報告:「跟國內聯繫上了,經過外交努力,印度政府同意我們秘密入境,駐印度使館也聯繫上了。」

    高順臉色一沉示意把車停在路邊,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沿著邊境線多開半天,往南就是友好鄰邦巴國邊境,小心謹慎的提議換來了大多數人的認同。

    上校軍官抬頭看天,出言謹慎:「想法很好,但是我怕我們已經被盯上了,要知道老美的間諜衛星可是無孔不入。」

    高順狡猾一笑示意停車,跳下車的同時伸手招呼一聲:「下車,走吧。」

    想在戰亂地區生存下來,必修課之一,就是知道老美衛星什麼時候會經過你的頭上。每半小時躲避一次衛星偵察,走到晚上又累又餓的時候,分隊進入一座邊陲小鎮補充體力。高順再顯神通,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輛驢車,把已經走不動的兩個工程師放在上面拖著。

    興起之下一聲鞭響,驢車緩慢的行走在高原山地,沿著邊境線一路往南迤儷而去。當晚就在荒山野外紮營露宿,除了辛苦一點沒有熱飯吃,緊張的氣氛至此也終於平靜下來,所有人都有一種逃出生天的複雜感受。

    在這荒涼的高原山區,高順也真的是如魚得水,反倒讓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們再次敬佩萬分,躲衛星趕驢車,什麼叫野外生存,這就是正兒八百的野外生存訓練。高原山地夜裡涼氣透體,住上一晚也算是難得的體驗。

    休息一小時後作戰分隊硬著頭皮再次出發,藉著夜色掩護繼續開盡,摸黑走了一整個晚上,天亮的時候終於抵達巴國邊境。親眼看到巴國邊防軍人謹慎的眼神,高順才如釋重負下令仍掉槍械,高舉雙手排隊投降。

    休整一天後,次日凌晨乘國內派過來的軍機起程回國,結束這一趟多災多難的援助之旅。

    三天後,駐阿聯軍再次暴出驚天醜聞。三大社幾乎同時曝光一段手機拍攝的血腥畫面,喀布爾東南部某地雷場裡,一名英軍軍官涉嫌槍殺自己的三名受傷部下,證據確鑿無可抵賴。視頻一公佈出來馬上就在全世界引起渲染大波,駐阿聯軍成了眾矢之的,面對事實百口莫辯。

    而中國外交部同時出面,把中國人道主義援助隊伍在阿富汗的遭遇公之於眾,國際紅十字委員會高層同時嚴厲譴責駐阿北約軍隊的野蠻行徑,並威脅終止與北約聯軍的一切合作計劃。

    當天下午,駐阿聯軍最高指揮官迫於強大的國際壓力,黯然辭職。當晚,世界衛生組織發言人宣佈,烈性傳染病出血熱脖控制失敗,已經在阿富汗南部開始蔓延,同時有七十餘名北約士兵不幸染上該病,其中三名已經死亡,世界衛生組織已經召開臨時緊急會議商討對策。

    同時中國方面再次發佈公告,冷嘲熱諷一番:本國緊急派遣的醫療隊本可能控制住當地局勢,卻被北約聯軍粗暴對待,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不得不提前離開,駐阿聯軍應對此事完全負責。

    晚上七點,高家。

    床上的凌亂程度,代表著房間裡剛剛發生了一場情慾大戰,張潔香肩露在被子外面,粉臉枕在男友寬厚的胸口,話也不肯多說一句。

    高順心疼之下好言相勸:「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張潔捏起粉拳不依的錘他一下,嬌聲抱怨:「你還好意思說,你知道我這些天在家裡擔驚受怕怎麼過來的嘛。」

    高順輕吻女友安慰幾句,哄她幾句也就算了。晚上八點,剛剛從舒適床上爬起來就有人按門鈴,開門發現是上校和葉婷聯袂來訪,隨和一笑把煥然一新的兩個人迎進客廳。
maydachen 發表於 2008-10-26 22:57
第七卷 第五十八章 師生感情


校酷味十足的高順呵呵一笑:「高醫生可真精神,我現在還腰酸背痛臥床不起。」

這明顯是誇大其辭的恭維話,讓張潔也跟著客氣一句:「他呀,還不是一回家就呼呼大睡,睡了一天一夜怎麼也叫不醒。

葉婷也心有餘悸的深一點頭:「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我到現在還睡不好覺,總覺得衣服裡都是沙子。嫂子你別忙活了,我們兩個已經吃過飯了。」

張潔很明顯被她一句嫂子叫的心花怒放,笑意盈盈的開心回答:「不忙,你們聊著,我去給你們洗葡萄去。」

三個人看著她窈窕順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由葉美女忍不住小聲質問:「你什麼時候娶人家過門,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還打算讓人家等到什麼時候。」

上校在旁邊咧嘴偷笑,而高順一陣尷尬無言以對,這個世界上敢逼他高醫生負責的女人,恐怕也只有眼前這麼一位了,別無分號。

葉美女看看他的反應,小嘴一撇不屑的嘟囓:「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總覺得人家伺候你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切,沒意思,不說了。」

最無辜的是上校同志,出去一趟也混的熟了,上校軍官終忍不住開她玩笑:「葉警官先別忙說別人,你打算什麼時候也找一個?」

葉婷聽的一呆然後不屑的反駁:「男人有什麼好的,對不起。我是堅定地單身主義者。」

高順同時失笑出聲,就以她的火爆性格來說,這個世界上能征服她的男人還真就不多,這話說的倒是挺實在的。

笑鬧一會才正經下來,由上校順口提醒一句:「將軍讓我提醒高醫生,不要忘了後天晚上的家宴,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高順欣然點頭當然不會忘記,能到中國第一家庭家裡吃晚飯,那又是一種無上的榮耀。緊接著話題難免談到這一趟艱難旅途。張潔也很體貼的躲在廚房裡忙活,給了他們談話地空間。

上校軍官輕聲感慨:「出去一趟才知道現代戰爭,絕非想像中那麼風花雪月,現代局部戰爭打的是單兵素質。兵在精不在多。這幾天我想了很多,總覺得我軍思想還停留在大兵團機械化作戰的冷戰時期,在觀念上已經是落在人後,我這個當兵的是覺得坐立不安。」

高順輕輕一笑沒有說話。說白了他只是個外科醫生,軍事上地事情跟他關係不大,也不便紙上談兵胡亂發表意見。

葉大警官已經很直接的表示不滿:「這話你留著跟你的上司說吧,咱們今天是來串門的好吧。真掃興。」

上校同志只好識趣地道歉:「不說了不說了,說別的,我還有個不情之請。高醫生下次親赴戰地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

葉美女再次不給面子的冷笑:「怎麼打仗還上癮啊。下次可千萬別叫我。伺候不起。」

在場兩個男人同時會心一笑,這美女性格裡以駁男人面子為己任。又是現代都市裡特立獨行地女性代表。當然她本性坦率直接,再加上天使臉蛋魔鬼身材,也不會有男人真的跟她生氣。

她再怎麼火暴也畢竟是個女孩子,心腸總是要軟一些,突然想起件事情,皺眉發問:「看新聞了嗎,咱們前腳剛走,那個傳染病就流行開了……應該會死不少人吧。」

高順和上校相視苦笑,他們能做的已經都做到了,曾經一度控制住了疫情地進一步擴大,然而一己之力畢竟有限,阿富汗地事情錯不在阿富汗人,至於功過是非總後後人去評說,看看中方醫療隊受到地是什麼樣的待遇就知道了。

葉婷終忍不住咬牙切齒破口大罵:「美國兵什麼素質我不知道,這些英國兵,跟流氓無賴有什麼區別。」

上校當然對此深有體會,呵呵一笑:「你知道在西方國家都是什麼樣子地人才當兵的,用我們的話來講,都是品行惡劣在社會上混不下去的,才跑到戰場上殺人洩憤。美軍也好英軍也好,有前科的刑事罪犯大有人在,鬧出這副狼狽相早就不新鮮了。」

葉婷深有同感的點頭:「先前我還以為只是傳言,這回算是親身領教過了,民主戰士,我呸,簡直比金新月那些販毒的還不是東西。」

高順輕鬆一笑,適時的站出來,停止了兩

間無意義的抱怨,提高聲音招呼一聲,讓女友端葡萄人。晚上十點,身體仍舊很疲乏的葉婷打著哈欠,拽著上校軍官起身告辭。

火暴女警官難得現出這麼一副軟弱的美態,大大咧咧招呼一聲:「嫂子我們走了,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張潔被她一口一個嫂子叫的心情大好,盈盈一笑讓她以後常來,當然兩個男人也是心裡好笑,很識趣的閉嘴不提,免得惹惱兩位美女招來一致的炮火。

第二天上午,重返課堂的高順受到了學生們熱烈的歡迎,剛進階梯教室,藍球隊的一群人就把桌子拍拍的震天響,用特殊的方式迎接老師請假歸來。

前排美女校花團也眉開眼笑,在許雅婷的帶領下作怪的齊聲嬌呼:「老師,您放假辛苦啦。」

高順頓時啼笑皆非,放假有什麼好辛苦的,只不過是前幾天拿槍拿習慣了,現在換上粉筆覺得有點彆扭,課堂上笑鬧成一團沒有半點正經,當然高順也難得與學生同樂,隨和一笑由著他們胡鬧去吧。

最後站出來維持秩序的,赫然是藍球隊長羅帥哥,臉色不善的羅同學提高聲音發言了:「鬧什麼鬧,這是上課還是逛街啊,都別鬧了。」

二百多號人剎那間安靜下來,不得不屈服於惡勢力的淫威,又突然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一向無視學業的羅帥哥居然也這麼正經上課了,居然還幫著老師維持課堂秩序,該不是大白天見鬼了吧。

高順報以善意一笑,然後照著自己的講義開始上課,下課以後仍舊是被女學生們圍的水洩不通,話題卻並非剛才上課的內容。

許雅婷小嘴一撇首先表示不滿:「老師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一請假就是十來天,也不提前跟我們打個招呼。」

旁邊十幾張青春洋溢的俏臉同時起哄:「就是就是,老師你這些天幹嘛去了,該不是去伊拉克打仗了吧。」

講台周圍頓時哄笑聲一片,這就純粹是個胡亂開的玩笑,高順卻啞口無言尷尬的笑,確實是打仗去了,只不過去的卻是阿富汗,只好隨口瞎掰幾句糊弄過去。這些小女生也不過是小女孩心性胡亂起哄,笑鬧一陣也就放過他了,一邊嬌笑一邊成群結隊的準備下一節課去了。

只有許雅婷還不依不饒,撅著可愛的小嘴質問:「老師,你答應的大餐可還沒請呢,今天中午,碧貴圓吧。」

高順搖頭失笑點頭答應,反正中午也沒什麼事情,留幾下來沒走的幾個小女生再次起哄:「老師你偏心啊,要不連我們也一起請了吧。」

高順興起之下深一點頭,然後露出難得一見的陽光笑臉,人生在世還是活的瀟灑一點好,確實不應該太偏心了,也就一起都請了吧。小女生們一陣歡呼,顯然是對他的知情識趣大感滿意。

小女生們嘻嘻哈哈的歡呼笑鬧聲,最後連另一間階梯教室的老師都驚動了,無巧不巧的是,趕過來看熱鬧的赫然是十幾天沒見的中年婦女專家王醫生。

王醫生看看這邊熱鬧的場面,呵呵一笑開個玩笑:「喲,高老師什麼時候回來的啊,呵呵,你們這師生感情可真好,真是羨慕死人了。」

中年婦女在學生裡人緣顯然也不錯,小女生們一起嬌聲跟她打招呼,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羨慕死多少單身男同學。就在這時候上課鈴響了,小女生們一哄而散。

王醫生也要上課,臨走之前招呼一聲:「我還有事情跟你說,下午辦公室談吧。」

高順隨和一笑打個招呼,邁著四方步不緊不慢的享受起熱鬧的校園氣氛,對一個剛剛從戰地回來的人來說,眼前的一切當然又是一種新奇的感受。在操場上再次撞上了正在練球的羅同學,羅帥哥眼睛裡現出驚喜的神色,一溜小跑追了過來。

高順還以為他又想下什麼戰書,哪知道籃球隊長突然嚴肅下來,很正經的口氣說話了:「我已經下決心了,我也要當個外科醫生。」

高順有點意外又覺得好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小混蛋的心態簡直也昭然若揭了,可能是對小許同學仍舊不死心吧。
iSeeHappy 發表於 2008-10-27 00:37
第五十九章 國際新聞


    高順這個老師當的是不是稱職還在兩說,只看羅帥哥從現在主動訴說心事,就知道他對高老師是真的心服口服,想要折服這種叛逆時期的半大小子又不盡容易,高順當然有他令人心折的一面。

    羅同學很堅定的表了決心:「老師你幫幫我,從今天起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將來也做個外科醫生。」

    高順心裡實在好笑,也不得不做出道貌岸然的樣子應付一句:「打籃球也挺好的。」

    羅浩同學似乎是鐵了心:「我不,我想過了,當醫生比打籃球重要。」

    高順強忍笑意嚴肅下來,收拾心情輕輕在他胸口錘了一拳:「打你的籃球吧。」

    羅同學看看他的表情不像開玩笑,卻仍舊似乎心存懷疑:「你這個人可真奇怪,我們家老頭總說打籃球是不務正業,就算咱們學校這些老師,哪一個不是背地裡指手畫腳,總批評我們是不切實際,嘿,全國有幾個人能打上職業籃球的。」

    高順由衷的送他四個字:「事在人為。」

    大學男生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哪裡還有半點平時囂張跋扈的樣子。就從高順把他從夜總會裡弄出來那天開始,這小子態度就變了。

    幾分鐘後羅同學終於憋不住了,說了實話:「嘿,有一支乙級隊讓我下周去試訓,如果試訓成功了可能要辦休學。」

    高順終於露出笑意真心的祝賀他:「去吧,將來打進NBA。」

    突然得到了老師地認同。羅同學忍不住高興的手足無措,有點尷尬的口氣:「這幾天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也是第一個支持我的,大部分人都覺得太不現實了。」

    高順油然自得再拍他肩膀,順便幫他建立信心:「男人嘛,腰桿挺直一點。」

    羅帥哥應聲乖乖點頭,似乎就此為自己的人生做出選擇。

    中午十二點,碧貴圓餐廳。這包間名字取的倒是挺是挺儒雅的,古香古色叫做雅竹軒。只不過眼下雅繡軒應該改名叫做群芳軒。一大群姿色不俗的小女生包圍著她們地老師,嘰嘰喳喳鬧成一團。

    高順也只能無奈苦笑了,前幾天還身處炮火連天的現代戰場,這會工夫就被一群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女生們團團包圍。那種巨大的反差還是挺明顯地。他高某人雖非不世雄,卻總有幾分英雄氣概,尤其上過戰場的男人,往那裡一坐自然有一種沉穩氣度。倒讓有心之人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悸動感覺。

    高順曾經幫過的那個圓臉女生,似乎已經從墮胎地陰影裡恢復過來,盈盈一笑提出建議:「老師你想吃什麼菜,這裡的紅燒排骨很不錯的。」

    高順驚醒過來對著她從容一笑。圓臉女生馬上就心虛的低下頭去,那心態可就很複雜了,總歸是有點愛慕之心。當然這也是小女生不切實際地胡思亂想。高順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什麼印象。

    高順很隨和的點頭:「那就來個排骨吧。」

    全副精力卻集中在電視機屏幕上。午間國際新聞。大致內容是阿富汗南部出血熱脖傳染病大有流行趨勢。甚至已經在聯軍軍營蔓延開來,世界衛生組織已經緊急增派三個醫療分隊。分乘三架直升機趕到當地,全力應付這一場突如其來地災難。高順聽到這裡忍不住嘴角上揚輕哼一聲,狗屁突如其來,先有英國軍醫後有自己地醫療隊,早就對此發出嚴重警告並且請求緊急支援,半個月以前這些人幹什麼去了,如果英國傘兵營配合一點,何至於鬧到現在這麼不可收拾。

    哪裡是什麼天災,完全就是人禍。身邊小女生鶯鶯燕燕地吵鬧聲,似乎也隨著他的思緒展開而逐漸遠去。緊接著有一段畫面提到疫情最開始爆發時候地情況,畫面一閃而過卻讓高順暗自心驚,背景裡赫然出現他的車隊,他高大醫生本人一身黑衣安然坐在越野車裡。絕對是十天以前在坎大哈街頭的畫面,從電視裡看自己彆扭的很,好在鏡頭拉的不過是遠景,大概只有半秒鐘的時間,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戰地攝影記者看到國際紅十字會的車輛自然要拍下來存證,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下一條新聞就更明顯了:世界衛生組織已經緊急向國際紅十字會委員會請求援助,希望該組織派遣更多的醫療隊進入當地,而國際委員會目前還沒有做出正面回應。延遲行動的原因已經很明顯了,對高順一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表示不滿,藉口當然是醫療志願人員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高順同時一陣冷笑,讓你說抓就抓說打就打的,國際志願者終究是志願者,受到不公平待遇自然就不自願了。除非西方紳士們真的無恥到沒臉沒皮,不然只能接受國際輿論的強烈譴責。

    最後一條新聞就更加耐人尋味了,繼聯軍司令辭職以後,英軍傘兵部隊指揮官被解職,理由當然是上一次的地雷場事件,當事人已經被送交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最後的結果很可能叛處終身監禁。套用上校同志的一句話,惹誰不好非要惹他,搞到現在焦頭爛額,除了要面對國內國外洶洶民意,聯軍士氣更是低落到無法彌補的程度。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這哥們畢竟是親手槍殺了三名自己的部下,估計這時候聯軍司令部,也是一片哀怨聲四起吧。

    高順事前也絕對想不到會有這麼個結果,也只能套用一句老話,這叫自做虐不可活。至於當地無辜受牽連的平民,也只能喝口熱水眼神一黯,他本事再大也畢竟能力有限,能做的,他自問已經都做完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包間裡小女生們已經安靜下來,都在好奇的看著他。

    一個高挑小美女嘻嘻一笑打趣他:「老師,你還關心國際新聞啊。」

    高順驚醒過來下意識的笑笑,只是笑起來有點不自然吧:「隨便看看。」

    好在許雅婷撇撇小嘴不滿的抗議:「男人嘛,總喜歡打仗啊軍事啊,切,你們又沒有上戰場打過仗,哪那麼多興趣嘛,好了菜上齊了,吃飯吃飯。」

    高順呵呵一笑收拾心情,當仁不讓夾起塊排骨,嘗了一口味道還真是不錯,卻怎麼也無法投入到眼前熱鬧的氣氛裡。畢竟幾百上千條人命陷在裡面,他如果能安心吃飯反倒不太正常了。

    吃了幾口飯找個藉口,找個沒人的地方打個電話。

    修女閣下幾乎是商量的口氣了:「高,總算等到你的電話了,你是第一時間接觸到傳染病的人,我們希望你重新提交一份書面報告。」

    這要求也算合情合理,高順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緊接著修女閣下真心的表示歉意:「高,我們希望你出面安撫一下其他的人,委員會對你們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表示歉意。」

    畢竟是人道主義組織說話還公平一點,委員會第一時間向英國政府表示強烈不滿,也算是挺夠意思的了。這倒也正常,消息一旦傳開了,各國醫生們心灰意冷了,還有誰願意去執行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任務。高順清描淡寫答應下來,出面安撫一下是沒什麼問題,至於別人信不信可不是他的事情,還是那麼句話,做人但求無愧於心。

    辦完正事重新回到包間裡,吃起飯來可就安心多了。

    小女生們仍舊不肯放過他,嘻嘻哈哈的亂開玩笑:「老師辦什麼國家大事去了,飯都不吃了啊。」

    高順欣然笑笑沒有說話,辦的還真就是國家大事,只不過說出來你們未必肯信而已。

    晚上七點,高家書房。高順一上線就收到一大堆留言,大部分是表達同情和發洩不滿的,消息當然也不是高順傳出去的,同行的還有新西蘭人,法國人,人家也不是瞎子聾子,但凡有嘴總是要說話的。

    四個外國醫生已經安全回國,也讓高順安心一點,唯有當初選擇接受大英帝國傘兵庇護的那兩位,在汽車炸彈襲擊中受了點傷還有不輕的驚嚇,又應了一句話叫做世事無常變幻莫測,他們要是跟著車隊走,恐怕也未必遭此大難。

    這麼及具諷刺意味的黑色幽默,倒是讓高順也要搖頭嘆息,大嘆一聲何苦由來,當然他人還是很善良的,當真沒有半點幸災樂禍的心態。
iSeeHappy 發表於 2008-10-27 23:36
第六十章 大牌領導



    接著是皮特醫生極富煽動性的言論:「高,這些人簡了,我們應該向世界人權組織控訴他們。」

    西班牙大鬍子很快反駁:「都是廢話,還不如想想我們的處境。高,委員會正在組織緊急救援隊伍重赴阿南部重災區,你怎麼看。」

    皮特醫生嚴詞拒絕:「不去!」

    事實上大部分志願者們都是同一個聲音,高醫生的遭遇足以讓他們心寒,從事人道主義援助還要被北約聯軍背後捅刀子,也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一件事情。

    高順微微一笑打出一串英文:「去吧,他們針對的只是我。」

    所有人默然無語,半晌之後有人不忿的替他抱屈:「憑什麼,就因為你是中國人嗎?」

    高順不願意說話的同時,更加有人破口大罵:「中國人又怎麼了,高的作為大家都很清楚,這個世界上誰有資格看不起他。」

    同事們的熱心讓高順也有點感動了,意味深長在屏幕上打出一段話:「去吧,早去就幾天,就能少死幾個人。」

    他的外國同行們再次啞口無言,等於變相認可了他的說法。高順自問已經很對的起委員會了,安撫之責他已經盡到了,多說無益。打個招呼以後關掉聊天室,安下心來準備自己的手術。十幾天的術前治療效果不錯,讓高順也多了幾分勝算,專家組的意見仍舊不統一,大部分人認同了他的說法主張大血管移植。仍舊有人主張儘早做心臟移植以免誤事。

    而高順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打算在明天地會上把問題逐一解決。八點多的時候有人敲門,來的是被救出來的其中一個建築工程師,還有他的老婆孩子。三十來歲的工程師明顯是驚魂未定,一看見高順的時候整個人崩潰下來,抱住一個大男人號啕大哭。

    高順稍微有點尷尬,卻不得不好言相勸,這個人已經夠可憐了,被綁做人質也有一個多月了。天天擔驚受怕的遭受精神上的折磨,沒被逼瘋已經算很不錯了。

    逃出生天地建築工程師還在號啕大哭:「嗯人,沒有高醫生就沒有我。兒子,來給高醫生磕頭。」

    高順一陣啞口無言。趕緊示意女友把人攔著,把客人招呼進客廳坐下說話。工程師夫人也是個漂亮的少婦,眼角雖然有點濕潤,又比他丈夫冷靜多了。

    少婦看著精神崩潰的丈夫。說起話來總算正常了一點:「不打擾高醫生休息吧,我們一家是專程從南方來謝恩的,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高順看看禮也算重了。名酒名茶怎麼也值個幾千塊地,稍一猶豫示意女友收下吧,這禮不收只會讓人家更難過。

    大男人哭了好半天情緒才穩定了一點。嘆息一聲仍舊有點哽咽:「回來這些天就跟做夢一樣。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怎麼過來的。一直到剛才看到高醫生的時候我才醒了。能遇到高醫生這麼個貴人,也是我祖上積德了。」

    話可越說客氣了。高順隨口謙虛幾句,仍舊是張潔幫他解圍,呵呵一笑勸慰一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家老高也是適逢其事,你們兩口子就別這麼客氣了。」

    閒聊一會氣氛逐漸平和下來,一問才知道這哥們還是名校清華畢業的,在國內也算有頭有臉一號人物,在阿南部還是個職權不小地項目經理。事發當天跟另一個工程師去考察援建項目,在公路上被塔利班劫持,其實他也挺冤枉的,多半是被當成韓國人日本人綁錯了,所以有幾個長老出面說情,人家才會放的那麼痛快。

    坐了一個多小時人家就告辭了,臨走的時候再次伸大拇指:「高大醫生真神人也,以後有用地著兄弟的地方,高醫生一句話兄弟絕不皺眉。」

    高順再次謙和一笑,把這感恩戴德的一家人送出家門。

    回過頭來張潔也有點感動了,擦掉眼角地眼淚呵呵一笑:「這家人也算不錯了,還是特意從南方趕過來地。」

    高順輕一點頭把她摟進懷裡,揉著她香肩上嫩肉傲然一笑,當時地情況確實像她說的,適逢其事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確實也不值得放在心上。

    在浴室裡洗澡地時候,外面傳來張潔的嬌呼:「忘記告訴你

    幾天謝醫生打電話過來,說是小靜申請調到鄰縣一家了,離市區也得有一百多里吧。」

    高順聽的一呆停下洗澡的動作,心叫慚愧勉強回答一聲「知道了」,李靜也就是李靜,清醒過來總會想辦法躲著他,始終不願意破壞他跟張潔的感情。當晚一掃陰靈收拾心情,跟女友在家享受久違的浪漫,擔心了十幾天的張潔熱情如火曲意逢迎,又讓他拋開一切享盡溫柔滋味。

    第二天上午,第三附屬醫院,專家辦公室。

    朱教授面對高順的時候臉色冰冷,大為不滿的敲桌子發火:「這十幾天你幹什麼去了,你這叫臨陣脫逃,你這叫不負責任!我已經跟院領導商量過了,取消你晉陞副主任醫師的資格。」

    就連一向對他印象不錯的王醫生,也皺著眉頭提醒他:「你這次確實太過分了,你是朱老推薦的人,朱老這麼做也是為了服眾。」

    高順當然不會太放在心上,謙和一笑輕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憑心而論他對這個副主任醫師資格,還真就沒什麼太大的興趣。

    朱教授看看他無所謂的樣子,眼睛一瞪火氣更大:「你這算什麼態度,取消你的晉陞資格你還挺高興的,哼,簡直是不思進取!」

    高順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反正左右都是您老人家有理,這怎麼跟小孩子脾氣一樣,我不說話還不行了。旁邊幾位專家一看情況不對,趕緊站出來勸上幾句,還有心腸好的安慰高順,年輕人有的是機會,下次注意就行了。

    惟有朱老頭仍舊不依不饒:「醫院給你批了五天假,算上週末一共是七天,你一去十一天才回來。說說,你高醫生這十多天干什麼去了。」

    高順頓時無言以對,這話又該從何說起,只好推脫岳母有病,自己跟女朋友回鄉探病去了。

    老頭臉色刷的一下又變了:「少跟我打馬虎眼,我打聽過了,你女朋友這幾天哪都沒去。」

    高順再次哭笑不得,心說您老人家有心了,居然還打聽的這麼詳細。當然老頭也是對他愛之深責之切,最起碼把他當成了半個學生,所以才會這麼大發脾氣吧。

    王醫生終究是不太忍心看他受窘,趁機站出來打圓場:「是不是碰上什麼難事了,快說吧,我們幾個能幫肯定會幫忙。」

    高順倒是有點感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高某人運氣特別好一點,總是碰上一些信的過的朋友,也不算熟悉的上下級關係,這麼熱心的人也不多見了。

    老頭臉色一沉下意識的問:「是不是錢的方面出了問題?」

    高順剎那間下定決心,把事情透露一點讓他們知道,省的解釋來解釋去的還嫌麻煩。看看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來接他付宴的專車也差不多該到了。

    輕輕鬆鬆站了起來,說了實話:「我這幾天因公出國去了。」

    四位專家聽的一臉茫然,王醫生也大惑不解的問:「你的工作關係不就在咱們醫院,你出國辦事我們怎麼會不知道?」

    高順欣然做出無奈的手勢,朱老頭反應過來再次拍桌子:「這麼半天還是不說實話,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場面尷尬的時候,一個護士小心的推開門,小聲的報告:「外科的高醫生在吧,樓下有人找。」

    高順欣然整整衣服站起來的時候,朱教授不耐煩的吼人:「這是上班時間找什麼人,讓他等著。」

    小護士有點尷尬的解釋:「朱教授……這可就有點難辦了,來找高醫生的人……開的是政府專車。」

    四位專家再次茫然不解,聯想到高順無權查閱的身份背景,隱約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恐怕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沉默的氣氛中,找人的幾位已經到了門口,很客氣的躬身一禮:「高博士請,不要讓領導久等了。」

    高順欣然點頭,又回頭朝呆若木雞的四位專家打個招呼,也就打算跟著走人。

    朱老頭終究是難忍好奇的情緒,懷疑的問:「什麼領導這麼大牌?」
iSeeHappy 發表於 2008-10-28 19:38
第六十一章 四座皆驚



    接人的老兄有點不耐煩了,上下打量了老頭幾眼,口不客氣了:「老同志,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多問。」

    其他三位專家一起皺眉,朱教授也是個火暴脾氣,在第三附屬醫院這麼一幕三分地面上,誰敢跟他老人家這麼大聲說話啊。

    老頭當場就怒了:「小同志,這是醫院不是你家後院,今天他哪都不能去,老實給我呆在醫院上班。」

    倒把高順弄的苦笑了,一邊是賞識他的老教授,另一邊是當領導的貼身衛士,都是尋常百姓招惹不起的人物。無奈之下清了清嗓子,先站出來打個圓場解釋幾句。

    老頭火大的時候連他也罵:「你閉嘴,這事跟你沒關係。」

    高順頓時啞口無言,人家讓閉嘴咱就閉嘴吧,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地方畢竟還是人家朱教授的地盤。來接人的那位也被罵的有點蒙了,強壓下火氣焦急的看看手錶,很有點不知所措的意思。僵了半天又上來個人,這回來的是個熟人,上校軍官看看現場的情況又往高順使個眼色,多半也就心裡有數了。

    上校可比先前那位會辦事多了,話還沒說先賠笑:「幾位醫生都在啊,呵呵,小吳你給我過來,這幾位都是高醫生的上級領導,你小子說話給我客氣點。」

    人在屋簷下,小吳同志頭一低牙一咬也就忍了,給領導當貼身衛士的哪受過這種委屈啊,倒是把高順看地心裡好笑。

    一身便裝的上校緊接著商量:「這位大夫。咱們借一步說話行嗎。」

    朱教授脾氣上來也真是夠倔的,冷言冷語出聲諷刺:「拍電影那還借一步說話,有什麼事情當面說吧。」

    上校同志聽的一呆,總算領教到當醫生的強橫霸道,再看看手錶實在是拖不起了,跟高順交換個眼色以後終於亮出證件。朱教授打眼一看下意識的一縮脖子,被眼前這個男人顯赫的身份嚇了一跳。高順心裡好笑故意別過頭去往窗外看,但凡平民百姓的看見國家安全部門的大紅證件,總會心荒荒地有點害怕吧。

    老頭頓時火氣全無。打個寒噤試探著問:「你們找他幹什麼……是不是他犯什麼事了,能看在醫院的面子上通融一下嗎。」

    高順再次心裡感動,老頭也是晚年得遇良才,確實是把他高某人當成得意弟子那麼對待了。看看今天這情況。不說實話是出不了這間辦公室了,往上校使個眼色,示意他說吧,真要讓領導在家等著可就尷尬了。

    上校軍官無奈的說實話了:「我看幾位醫生是誤會了。我們來請高醫生……是去參加國宴的。」

    一言既出四坐皆驚,什麼人才有資格參加國宴,除了外賓就是人大代表了吧,一個小小地外科主任醫師憑什麼參加國宴。還動用了這麼龐大的陣仗,這未免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吧。

    旁邊小吳同志再次焦急的催促:「隊長,再不走可真的來不及了。」

    老頭口乾舌燥地樣子還想再問。終於被旁邊王醫生識趣的搶過話頭:「這是大事耽誤不起。小高趕緊去吧。有什麼事情回來再說。」

    上校軍官聽見她這麼說就安心多了,呵呵一笑打個招呼。跟高順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溜出大門。這時候正趕上交通擁擠的時候,從醫院大門口一直堵到外面大馬路上。

    小吳同志看看糟糕的交通狀況再次抱怨:「完了隊長,我就說早點走吧,這一堵可就不知道堵到什麼時候了。」

    上校隊長臉色一沉拿出官威:「你給我廢地什麼話,打電話叫車,讓他們清理出安全路線。」

    小吳同志看見隊長怒了也害怕了,嚇的一哆嗦趕緊打電話叫人,幾分鐘後幾輛警用摩托車還有交警巡邏車及時開到,把幾個人接進車裡揚長而去。醫院二樓幾個人正在順著窗戶往外張望,看見這副情景可就都有點傻了。

    朱教授眼睛一瞪說不出話來,另一個老教授大惑不解的自言自語:「這算怎麼回事,我沒看錯吧,現在連警察都給他開路了?」

    旁邊王醫生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然後抿嘴一笑:「朱老,我看你這個得意弟子,恐怕是來頭不

    朱老頭眼睛再瞪不忿地嘟囓:「簡直廢話,我還沒老到發昏地程度。我等他回來,回來以後三堂會審,非逼他把實話都說出來。」

    王醫生似乎是很高興的嬌笑連連:「難,上次還不是同樣情況,人家一句無權查閱就把咱們給打發了。」

    朱教授似乎是真地覺得窩囊了,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啞然半晌,最後才有點軟弱的點頭嘆息:「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碰上這麼個新鮮事,老了跟不上形勢了,年輕人都喜歡玩神秘了。」

    王醫生眼睛裡總是若有若無的,帶著點眉飛色舞的神采,終究是再次呵呵的笑:「我看他也是有難言之隱吧。」

    專家辦公室頓時陷入一陣沉默,很可能是都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在也太讓人費解了一點,不可否認,高順身上神秘的光環,確實讓他顯得有些可怕。

    中午十二點,紫禁城。

    老將軍坐立不安的等在門口,看見車來了總算鬆了口氣,又對著高順大發脾氣:「你這個小子,國宴你也敢遲到啊!還有你,為什麼遲到。」

    上校軍官尷尬的解釋:「報告,路上堵車。」

    老將軍輕哼一聲又嘟囓幾句這才算了,扯著高順往裡面走,口氣也就緩和了不少:「你小子行,領導今年一共請過三個人吃飯,你小子就是其中之一,這輩子能有這份榮耀,你小子活的也算值了。」

    高順欣然之下很想問問,其他兩個了不起的大人物是誰,卻終究是話到嘴邊沒有問的出來。

    上將軍官不用他問自己就說了,終忍不住欣賞之意拍他肩膀:「好奇嗎,其他兩個一位是開國元勳肖將軍,另一位是錢老,都是於國家有大功的人物。」

    包括上校在內的所有人都肅然起敬,就連高順也覺得有點慚愧,他高醫生這第三個被請吃飯的,無論在份量上還是資歷上都顯得膚淺許多。家宴在領導家客廳裡舉行,再次讓高順感受到那份極度榮譽,人活到某一種程度也就不求錢財了,為的不就是名利二字嗎。高醫生但凡是人總會有虛榮心,能坐到這麼一張大餐桌上吃飯,很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領導第一杯酒敬的就是高順,很和氣的扶扶眼鏡然後說話:「我先謝謝你吧,替國家掙回了天大的面子,這一杯我替那兩位工程師敬你。」

    高順長身而起一飲而盡,國酒茅台回味無窮。

    領導淺嘗一口說第二句話:「第二杯我給你提個醒吧,年輕人做事鋒芒不可太露,你這次辦的事情我也覺得很解氣,但是不妥。」

    高順頓時有汗流浹背的感覺,就連旁邊有份參與的上校軍官也露出尷尬表情,領導說的應該是地雷場裡那一手神來之筆,從當領導的角度來看,確實顯得太過陰狠毒辣了一點。

    上校也挺夠意思的,下意識的把責任攬過去:「當時的情況,責任在我……」

    領導揮手打斷他話,臉色緩和下來謙和一笑:「這次請你們來是慶功,不是問罪,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啊。」

    所有人這才擦一把冷汗放下心來,堆起笑臉呵呵的賠笑。高順自問這輩子經歷的大陣仗也算不少了,仍舊難免手心出汗。

    旁邊上將軍官替他解圍:「呵呵,他可有錢,比我這個吃皇糧的有錢多了。」

    領導呵呵一笑沒有再問,很謙和的招呼大家吃飯,這一頓飯吃的也算簡短,二十分鐘後家宴結束,軍方的人陪著高順出了大門,坐上早就準備好的軍車。回國之前高順也很難想像,會跟軍方的人攀上交情,也是他背景裡總脫不了軍方嫌疑,就此混在一起也不意外。老將軍這回受的驚嚇比以前都重,忍不住掏出幾片藥吃下去,才摘掉帽子讓司機開車。

    斜靠在舒適的坐椅上,老頭像是感觸坡深的樣子,嘆息一聲:「前日肖將軍去世,享年一百零二歲,我老了,辦事總是瞻前顧後,比不上你們年輕人有魄力了。」高順和上校軍官對視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maydachen 發表於 2008-11-1 07:00
第七卷 第六十二章 古有明訓


將軍沉吟片刻一拍扶手,終於說出心理話:「你們兩事,痛快!」

高順倒是還好,上校呵呵笑著恭維一句:「這都是領導教導有方。」

上將軍官沒好氣的笑罵:「你給我嚴肅點,一個滿員英軍步兵連,被你們搞的死了九個重傷七個,再算算輕傷的也算是全軍覆沒了,最後連聯軍司令都不得不引咎辭職,我倒是小看你們兩個了,挺得意啊?」

高順心說得意倒談不上,總之是古有明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還別提這本身就是一隻桀驁不馴的鷹。

上校再次很夠意思,想把責任攬到身上:「當時那種情況下來不及請示了,責任在我。」

上將軍官再次不耐煩的打斷他:「你少往自己臉上帖金子,你有多少斤兩我還會不清楚嗎,這事多半是他的鬼主意,欺負人剛剛調防不熟悉地形,還把人引進全世界最恐怖的地雷廠,也真虧你想的出來做的出來。」

挨了批評的上校忍不住露出些許桀驁的表情,說話的口氣依稀有點張狂:「地形不熟是有虧職守,協調不力更是訓練不足,依我看來,北約大軍空有十幾萬之眾,在阿富汗戰場始終是難有作為。」

高順聽的微微一笑,軍事上的事情他並不在行,很低調的轉過頭去往窗外看。

將軍一直聽他把整段話說完,才饒有興致譏諷他:「喲。跟這小子出去這麼一趟,你倒是長本事了。人家十幾萬大軍不行就你行,是吧!」

上校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高順,終於露出訕笑地表情:「我也不行,高醫生行,當機立斷因勢利導,高醫生如果肯棄醫從戎,一定會是個不世猛將。」

高順被他一誇也有點汗顏,只好裝聾做啞當沒聽見。

將軍閣下終被激起當年的胸心壯志。說起話來有點意氣風發味道:「這話對,我軍歷史上從來不缺天資橫溢的將才。只不過這小子厲害的地方不在這裡,我看他神神秘秘的總喜歡扮豬吃老虎,就這一手就足夠高明。」

高順終於聽不下去了。回過頭來提出抗議:「兩位說完了嗎,說完了前面路口,我下車。」

兩位職業軍人相視哈哈一笑,順了他的意思在前面路口停車。臨下車的時候氣氛融洽,可見高順為人確實有其自身魅力,當然也得有其真實本領,才能折服這些身居上位的職業軍人。

高順看著軍車在視野裡消失。才信步走在繁華的現代都市街道上。從這裡到醫院也不算太遠,又想到醫院裡那幾位熱心地專家同事,恐怕回去以後要費勁口舌也解釋不清了。走到醫院大門口被人攔下了。

訝然看見俏麗出眾的少奶奶孫梅。正在醫院大門口四處張望。看見他的時候露出輕鬆的表情。一路婀娜多姿走了過來,高順欣然停在路邊等著她過來。一陣香風先飄了過來。讓高順也不由自主地產生些許遐想。

少婦孫梅這回學乖了,笑意盈盈先說軟話:「這麼久沒見了,高醫生還是那麼帥。」

高順報以隨和的笑意,細細的欣賞了她難得的成熟媚態,靜等著她話入正題,連問都懶地問,她來北京當然是來找孫樂欣的。

果然孫梅象老朋友一樣,半開玩笑的笑笑:「事情過的這麼久了,小欣在哪裡可以告訴我了吧,我怕她在外面跑野了,容易吃虧。」

高順收起笑意平靜下來,很不給面子地反駁:「我也很久沒見到她了。」

一句話說完不理她曲意逢迎,快走幾步回辦公室,美麗少婦剛剛露出類似哀怨的表情,旁邊正在留神注意她的男人們就看呆了眼,這美女一頻一笑很有點演戲地味道,很容易就吸引住男人地眼球。

當然放在高大醫生這裡可就是例外了,高順也是個喜惡感很強烈地人,自問對她沒什麼好印象。

也難為孫梅女士沉的住氣,追在後面仍舊賠笑:「高醫生幾點下班,我請高醫生吃頓飯吧。」

高順不動聲色兩個字脫口而出:「免了。」

美麗少婦面子上終於有點掛不住了,再一次領教到這個男人不近人情地冷酷一面,相當尷尬的站在原地,露出些許尷尬的苦笑。也是這美女一向對自己的容貌

信,可能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懂風情的男人吧。

而高順真的半點也不把她放在心上,信步上樓回辦公室,就那麼把一個風情十足的美麗少婦晾在當場。一整個下午都平安度過,臨下班的時候被人圍追堵截,最後還是堵在一間外科診室裡。

朱教授仍舊一身白大褂沒有下班的意思,仔細看了高順幾眼,把人看的頭皮發麻的時候才提問:「編,好好編,今天你要是不編出個人五人六的,你就別想下班。」

旁邊頓時竊笑聲一片,高順也是很無奈了,老頭這是哪根神經不對了,怎麼還學著做起土匪強盜來了。站在別人的立場上考慮問題,這也是挺正常的,人家老教授好不容易發掘出一個可造之材,還煞費苦心的推薦他晉陞副主任醫師,到現在他神神秘秘的不說實話,換誰都得著急上火吧。

再看看四大名醫都是同樣反應,看樣子今天要是不編出個人五人六的,還真是出不了這個門了。

高順心裡一陣好笑,無奈的攤手說了實話:「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還有一個身份,是國際紅十字會的醫生志願者。」

整間外科診室裡響起一片恍然大悟的歎息聲,搞了半天是這麼回事,難怪高酷哥成天這麼神秘,原來還有這麼個令人意外的身份。

一個外科的同事恍然大悟在旁邊插嘴:「這就難怪了,這事我還真知道,我以前也曾經申請過加入,嘿,被人很委婉的拒絕了。」

旁邊眾人同時反應過來,被人拒絕的原因也很簡單,國際紅十字會裡畢竟是外國人當道,中國醫生想加入太難了點。

又有人衷心的讚歎:「真厲害,我最羨慕那些經常出任務的人道主義救援人員,多受人尊重的一份差事。」

旁邊還有小護士滿眼都是小星星,估計在她們的小腦袋裡,還覺得這份差事肯定是很浪漫的,很可能在她們心目裡,這就等於公費旅遊。

朱教授畢竟是經歷的事情多,老奸巨滑追問一句:「就這麼簡單,我怎麼有點不信呢,恐怕你還有別的身份吧,一個普通志願者能享受國宴待遇,你還是沒說實話!」

高順無奈之下只好又退一步:「我是其中一個醫療小隊的負責人。」

同事們再次發出一片驚歎的聲音,同一診室的一個同事尤其興奮,呵呵笑著伸大拇指:「佩服,哈,咱們醫院居然也出了高醫生這麼個厲害人物,不容易啊。」

滿眼小星星的小護士迫不及待的插哈:「就是啊,高醫生平時領導的都是外國人吧,好浪漫啊。」

高順頓時生出啼笑皆非的感覺,這又有什麼好浪漫的,莫非你覺得領導外國人,也是一件很新鮮的事情嗎。

朱教授想了一想,然後滿意的大手一揮:「早說實話不就完了,真是搞不懂你這個人,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我倒覺得這是很值得欽佩的事業。好了,都下班吧。」

高順難免心叫僥倖,總算是讓他糊弄過去了,再問下去可就麻煩大了,非得讓人把底牌都給揭穿。同事們跟他道別的時候都露出尊敬佩服的表情,本來嘛,一個能在國際上拋頭露面的人道主義志願者,走到哪裡都值得別人尊敬。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被王醫生叫住了,中年婦女看著他的眼神,滿眼都是驚喜的表情,呵呵一笑居然還很俏皮:「真沒想到,原來你還有這麼個身份,你是怎麼加入國際紅十字會的。」

高順含糊不清再糊弄一句:「一個外國朋友介紹的。」

王醫生也不是個喜歡讓別人難看的人,呵呵一笑沒有再問,想了一想才滿臉期待的問:「你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我這樣的應該沒有資格吧。」

高順是真的很意外了,這年頭人都瘋了,這麼危險並且相當艱苦的工作,還真就有人爭著搶著往裡面擠,可能真是電視劇看多了,總覺得他高某人的工作是風花雪月的一件事情吧。

考慮到他對這位王醫生印象還不錯,也就欣然點頭答應了,引薦可以,前提是她要通過重重近乎嚴苛的專業測試。
maydachen 發表於 2008-11-1 07:01
第七卷 第六十四章 異變突生


所有人的注視下,高順想了一想決然把手裡的材料揉後仍進垃圾桶裡。同事們大惑不解的看著他,還以為他這是受什麼刺激了。高順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去了一趟戰地回來以後,腦力比以前活絡了不少。很可能是他這種人不適合長期過安逸的生活,適當的刺激一下有助於他產生靈感。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也不願意再有所保留,還算是很客氣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有沒有可能做異體大血管移植。」

一言既出四座皆驚,說通俗點異體移植大血管是把心臟移植打了個折扣,所有人聽的面面相覷。

朱教授沉思片刻抬起頭來發出驚歎:「有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深低溫狀態下採用同種異體移植,好辦法。」

在場的都是行家,王醫生第二個反應過來驚喜的點頭:「你的意思是乾脆打破常規重建肺循環?很大膽很新奇的一個想法,片子再拿給我看看……這一時半會的也理不清楚。」

高順很想告訴她其實也沒什麼難的,他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經右室流出道切口把主動脈隔入左心室。縫閉肺動脈近心端,以液氮中儲存18+.端,再輔以適當的矯治手術,順利的話完全可以根治傳統意義上的所謂絕症。

旁邊聽不懂的護士們已經吐著舌頭趁機開溜了,自從高醫生來了以後。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這幾位一開起會來可就沒完沒了,還是趁早開溜地好。當然也有內行的死不肯走,平時少見外科四大名醫聚在一起,就算是趁機長點見識也是好的。

晚上七點,會議室裡難得***通明,場面重複了半個月前專家辦公室裡的一幕,一整間會議室裡只剩下嘩啦嘩啦翻資料的聲音,不知道的甚至會產生錯覺。還以為是不小心進錯了大學自習室。

最後還是由朱教授歎一口氣,摘下老花鏡的同時輕歎一聲:「這方面的手術項目在兩千年以後曾經盛行過,當時我也曾經接觸過類似的手術,只不過沒有這麼複雜。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年反倒一落千丈。真不知道搞學術地都幹什麼去了。」

旁邊有人下意識的嘟囓一句:「都炒房炒股去了唄。」

朱教授聽的臉色一沉有點不高興了,扯起官腔輕哼一聲:「也別一棍子把人都打死了,在座的同志們不都是搞學術地好手嘛。」

一整間會議室裡的人慌忙呵呵的賠笑,再把老頭給惹惱了可不是好玩的。

話題扯地有點遠了。仍舊由王醫生大皺眉頭,把話題帶到醫學上來:「先清除動脈瘤,後重建右室流出道以及肺循環,手術難度很大。不過是個根治的好辦法,只不過大血管移植本身就伴隨有高風險,如果是我的話……我是一分把握都沒有。」

高順很自然的謙和一笑:「王姐謙虛了。我來做吧。」

會議室裡所有人看著他紛紛搖頭。但凡在場地都是行家。很可能都在心裡懷疑眼前這位高醫生是不是瘋了又或者傻了,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心。醫學畢竟不是空談理論。還是得通過臨床治療證明其效果。

一個副主任勉強能說的上話,小心翼翼地發表意見:「臨時更換手術方案不太好吧,我覺得高醫生上一個手術方案已經很新潮了……嘿,我沒有別地意思。」

話到說到這程度了,別人也就聽明白了,這裡畢竟是醫院不是學校,手術台也畢竟不是講台,總弄些希奇古怪地新鮮玩意,出了問題誰臉上都沒有光彩。高順表情仍舊沒什麼變化,倒不是他非要弄些新奇的理論來故弄玄虛,實在是因為醫學觀念天差地別。他高大醫生風格激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惹來地非議也絕對不只眼前這麼幾句。

朱教授也覺得有點難辦了,既不願意錯過這麼新穎的一個手術方案,又不願意盲目的冒險,最後只好不耐煩的揮手:「散會散會,明天再研究研究,如果實在下不了決心,還是按照原計劃來吧。」

高順心裡一陣不爽的感覺,卻終究被他強忍下來,面無表情換衣服下班。大部分人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畢竟女人心細一點

生抽個空子跟高順並肩走到一起,只不過男人走路的一溜小跑才跟的上。

中年婦女也有她的一套,下了幾層樓梯嬌聲抱怨:「小高你走慢點,大姐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說。」

高順欣然回頭來等她,聽聽她有什麼話說。

中年婦女下意識的把圍巾鬆開了點,才呵呵的笑:「小高這是生氣了吧,呵呵,要我說這事也怪你,誰讓你說話之前總是先藏住一半。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你呀,越藏著掖著人家越懷疑你。」

高順心裡好笑火氣全消,搞了半天又是個想要打探他高大醫生底細的,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當然不會因為幾句話,就跟這位大姐掏心掏肺的。

不動聲色岔開話題:「很晚了,你住哪裡?」

王醫生聽的一呆然後很難得粉臉泛紅,俏麗一笑很俏皮的口氣調笑一句:「怎麼要送我回家啊,我看還是算了,我可不想被你的美女校花粉絲們群起圍攻。」

高順稍微有點尷尬的時候,保養良好的中年婦女再次呵呵的笑:「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我老公在門口等我呢。」

高順反應過來終於露出笑臉,只看這位中年女同志提到她老公的時候一臉甜蜜的樣子,就知道人家也是很恩愛的一對。但凡男人總會有點自以為是的思想,總想讓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歡上他,那又顯得太不現實了。

融洽的氣氛中一起走到醫院大門口,臨分手的時候王醫生終於表態了:「我個人還是很支持你的新方案,咱們醫院是該有點創新的東西了。」

高順無所謂的揮手跟她老公打個招呼,然後油然自得的去開自己的車。剛想發動車的時候,赫然來了個眼熟的學生焦急的敲他車門,依稀記得這小子是籃球隊的,看樣子是碰上什麼急事了。

打開車窗玻璃的時候,男學生嗷嗷的叫:「老師,我們隊長跟人打起來了,許主席讓我趕緊來找你,說是只有你才勸的住他。」

高順頓時無言以對,事到臨頭總不能不管吧,輕哼一聲讓他上車帶路,在他看來學生時代打個架倒是挺正常的,只要別沒輕沒重的亂下黑手就行了。很意外的一路開到一家大型KTV,虹燈高大的門臉,心說得了,上次是夜總會這次是KTV,是挺會挑地方的。

又隱隱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以他的眼力來說,他這輩子很少看錯過誰,羅浩這小子並非好賭好嫖的人。來的可是有些晚了,警車已經把整家店都給封了起來,還煞有其事的拉上黃色封條禁止進入,旁邊還停著一輛救護車,看樣子還真是打的不輕。

無奈的在門口等了幾分鐘,等到擔架抬著個渾身是血的黑衣服哥們匆忙的往外面跑,高順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是醫生當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如果不是大動脈被刺破了,絕對不會出這麼多血,這個人活下來的可能性,看樣子搶救還算及時,大概是在五五開吧。

緊接著幾個持槍便衣警察架住一臉死灰的羅浩往外面走,手腕上的手銬代表高順的擔心變成了現實,先前受傷的那個,十有八九是羅浩打的。這小子看見高順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說話,卻終究咬牙忍住了沒說出來。

高順面無表情站在當場,眼看著自己的學生被當成重犯押進警車,臉色當然是很難看的。又過了幾分鐘後,小臉同樣刷白的許雅婷才坐著出租車趕到,她來的時候羅浩已經被押走了,小女生被冷風吹的一陣哆嗦,要湊到老師身邊才安心了點。

許雅婷看看老師的臉色,終忍不住可憐楚楚的問:「老師,羅浩人呢?」

高順悶哼一聲沒有說話,旁邊通風報信的學生哭喪著臉抱怨:「讓警察抓走了,這次完了,隊長打死人了,這回恐怕得坐牢了,毀了。」

高順臉色不善輕哼一聲,意思是哭什麼,人還沒死呢。許雅婷再怎麼畢竟也是個學生,哪見過這麼大的場面啊,嚇的臉色刷白面無人色,已經僵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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