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我身體裏有隻鬼 作者:令狐BEYOND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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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oe 2008-5-22 21:46: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 121882
warnoe 發表於 2008-5-27 18:04

61_窺視

  將視線從監視畫面上面移開后,喬汨對她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在對面那幢大樓的樓頂上面,好像有人正在用望遠鏡向這邊偷窺,而且偷窺的方向好像正是麗娜小姐的公寓。”

  喬汨還看得出來,那個偷窺的人顯然不是有經驗的熟手。因為對方絲毫沒有注意到在街上路燈的反射下,他所用的望遠鏡正在輕微地反光,喬汨正是從這反光當中注意到了那個人影的存在。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有反光,但這反光十分微弱,如果不是用心去看的話,根本就很難留意到。

  這時琉璃抬頭對他說:“這就是我要叫醒你的原因。我要你現在馬上到那家伙所在的大樓下面等他下來,然后在后面跟蹤他。你要盡量想辦法把他的相貌、身材特征、所穿的衣服以及他所開的車的外形跟車牌號碼通通記下來。還有,我再提醒你一下,千萬不要讓他發現你在跟蹤他,我不想打草驚蛇。”

  喬汨知道她這樣做是想想放長線釣大魚。

  因為現在還無法肯定他就是那個制造意外的幕后黑手。況且他現在只是拿著望遠鏡偷窺而已,并沒有做什么事,即使把他捉住交給警察,最多也只能以風化罪告他而已,這種罪名幾乎就跟隨地吐痰一樣無關痛癢。所以與其現在就把他捉住,還不如另外找機會調查那個人的底細更為有效。

  至于找他這個毫無經驗的新人去做這件事的原因,可能是因為相對于這兩位平時走在街上回頭率極高的頂級美女,他會被人注意到的可能性會少得多。

  雖然知道這次非去不可,但為免麻煩,喬汨還是對琉璃說:“這件事我會盡力去做,但是先說好,我是第一次跟蹤人,可以說是毫無經驗,因此就算被對方發現了,你也不能怪我。”

  琉璃看了他一眼,然后以一種家庭煮婦的口氣對葉月說:“葉月,我們這個月的伙食費好像有些偏高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在什么地方減掉一些。例如,減少某人每次的用餐數量。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清楚。”在說完這句后,琉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個可惡的女人。

  喬汨知道不管再說什么也沒用,于是隨即轉身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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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汨,你這次做得很好喔。琉璃,你說是不是?”葉月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簡直就像稱贊一個第一次用大人給的零錢成功買到了人生中第一包紙巾的三歲小孩一樣。又或者是第一次在不打破任何一個碗碟的情況下把餐具全部洗干凈的智障人士。

  “看來他的確很適合做這種鬼鬼祟祟的事情。也許我們可以加開一項業務,那就是讓某人幫那些懷疑配偶在外面有情人的委托人,去跟蹤他們的配偶,確認是否真有此事。”琉璃在旁邊不咸不淡地說道。

  對于這兩個女人完全沒有任何激勵作用,反而讓人感到有些無力的“稱贊”聲中,已經習慣了的喬汨一邊喝茶一邊輕松地照單全收:“兩位過獎了。”

  看了一下喬汨在白紙上畫出來的簡單素描,琉璃問:“除了那個人所開的車以外,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到他的樣子嗎?”

  喬汨淡淡地說:“那個人不僅戴著帽子,而且還像個變態一樣戴著墨鏡跟口罩,走路的時候也一直低著頭。為了不被他發現,也為我今后的伙食著想,我只能偶爾回頭看他一眼,因此什么也看不到。”

  與一般人所用的跟蹤方法不一樣,喬汨并不是跟在那個人的后面,相反,是走在那個人的前面。

  對于普通人來說,大多會對自己的背后特別留意,尤其是有人跟在自己后面的時候,多少會引起一些戒心以及注意。

  于是喬汨反其道而行,不僅不跟在那個人的后面,反而走在離那個偷窺者約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前面,然后在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借著看交通燈或路邊商店的機會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對方的外表以及特征。

  “他的身高有多少?”

  “大概173到175公分左右。身形有些瘦削,跟監控錄像中的那個人影有幾分相似,但不敢肯定就是他本人。”

  “葉月,你去查一下這輛車的資料。”琉璃把白紙交給了葉月。

  葉月伸手接過那張素描,“我會盡快把調查結果告訴你的。”

  琉璃打了個呵欠站起來,“已經很晚了,我先去睡了,葉月你也快去睡吧。”她一邊說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喬汨看到沒什么事了,于是站起來對葉月說:“葉月小姐,我也回去睡了,晚安。”

  三更半夜被人嚇醒,然后又被迫跟蹤一個男人將近一個多小時,他開始有些困意了。

  就在他剛要往自己房間走的時候,忽然,一只手輕輕地拉住了他的。

  喬汨回過頭來一看,只見拉住他的那只手的主人正慢慢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正當他有些奇怪的時候,一具充滿了成熟女性優雅清香的溫軟胴體忽然輕輕地貼到他身邊很近很近的地方,近到他甚至能感受到從她身上傳過來的陣陣體溫。

  在這一瞬間,喬汨并沒有動,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小汨……”這時,一把充滿了誘惑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

  在聲音響起的同時,他能感覺到一絲絲溫暖的氣息正輕輕地噴在他的耳朵上。

  一個頂級美女不僅投懷送抱,而且還發出如此誘惑的聲音。此情此景,相信大部分的男人都很難不為所動。

  就在這時,葉月忽然又輕輕地在喬汨耳邊說了一句。

  “晚安。”

  在說完這句話后,嘴角帶著一絲惡作劇得逞般笑意的葉月隨即轉身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喬汨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

  看來這個果然有著喜歡捉弄人這一特殊不良嗜好的女人成心想讓他今晚失眠才滿意。
warnoe 發表於 2008-5-27 21:41

62_介入

 “淺野小姐,不是我自夸,其實你們公司早就應該找我們了。在保護重要人士安全方面,我們才是真正的專家,那些什么偵探社是根本無法與我們相比的。淺野小姐,為了能夠保護麗娜小姐的安全,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在麗娜公寓的客廳里,一個體格高壯,聲音粗豪,年紀介乎三十五到四十歲之間的男人正以洪亮的聲音向淺野女士說著話。

  雖然十分不愿意面對這個說起話來口沫橫飛,而且舉止粗魯的男人,但既然他是公司另外請回來的人,淺野女士只好用所剩不多的耐性應付道:“東堂先生,你有什么要求?”

  以充滿挑釁的眼光略略看了一下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琉璃后,東堂望這才對淺野女士說:“我要求讓我們公司二十四小時全權負責麗娜小姐的安全工作。至于其他外行人,我并不希望他們插手我們的工作,請淺野小姐你同意我的要求。”

  “這……”聽完他的話后,淺野女士不禁有些為難地看著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的琉璃。

  這時東堂望又開口說:“淺野小姐,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更好地保護麗娜小姐不會再受到危險和驚嚇,希望淺野小姐你能夠明白。”

  看著這個說話態度咄咄逼人的男人,喬汨低聲問坐在自己身邊的葉月,“葉月小姐,這頭大棕熊是什么來歷?”

  葉月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后小聲回答道:“他叫東堂望,聽說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某個國家做過雇傭兵,后來在本市定居下來,并開了一間保全公司,專門負責公司或者私人的保全工作。聽淺野小姐說,他是淺野小姐所屬的娛樂公司另外請回來保護麗娜小姐的保鏢。”

  喬汨這下明白了,看來之前發生的舞臺聚光燈下落事件令到麗娜所屬的娛樂公司對琉璃的能力產生了懷疑,因此才會另外請這個男人來。

  雖然說同行相忌,只是對于這個男人明顯有些過于挑釁的態度,喬汨還是覺得有些異常,于是問:“這頭大棕熊跟老板是不是有過什么過節?”

  葉月小聲說:“東堂先生本身是做保全工作的,而我們有時也會接一些類似于這次委托的保鏢工作,因此會出現競爭的情況也就很平常了。不過看來他似乎還在介意我們之前搶了他幾單生意的事。”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頭大棕熊會對琉璃有如此強烈的敵意。

  在考慮了一會后,淺野女士對東堂望說:“東堂先生,這件事請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雖然臉色顯得有些不太滿意,但東堂望還是回答說:“好吧,淺野小姐,希望你能夠盡快給我答復。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想叫我的下屬在公寓附近裝設一些保安儀器,你不會反對吧,淺野小姐?”

  “請隨便,東堂先生。”淺野女士只想盡快打發掉這個態度囂張的男人。

  等東堂望離開后,淺野女士以充滿歉意的表情對琉璃說:“琉璃小姐,真的很抱歉。我想不到公司會另外請人來,對于這件事,我也是在剛剛才知道的。公司的意思是想讓兩位一起合力保護麗娜的安全。”

  琉璃平靜地說:“淺野小姐,你并不需要介意這件事。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跟東堂先生打交道了,也很清楚他的為人。我跟他的做事方式并不相同,你盡管答應他剛剛提出來的要求也無妨。只是麻煩你去告訴他,我并不會插手他的工作,但是同樣的,也請他不要管我的事。”

  聽她這么說,淺野女士總算放下心來,“難得琉璃小姐你這么識大體,真是非常感謝。”

  琉璃不想再討論東堂望的事,改口問:“淺野女士,請問麗娜小姐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淺野女士回答道:“去看過心理醫生后,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不過醫生說可能需要讓她再休息兩天才能繼續投入工作。”

  琉璃覺得要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于是站起來說:“淺野小姐,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了,如果有事的話請馬上通知我。”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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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隔壁的公寓后,琉璃首先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然后半躺在沙發上笑著說:“想不到他們把我們的老鄰居東堂也請來了,看來他們為了保住麗娜這棵搖錢樹,已經不在乎被八卦記者們胡編亂寫了。”

  葉月也笑起來,“這下又可以看到他那些夸張的裝備了。”

  “我認為他這一次不一定會把他那些破銅爛鐵拿出來充門面,雖然他也很想拿來做廣告,只是相信娛樂公司的人是不會讓他這樣做的。對了,葉月,有關那輛車的資料你查得怎么樣了?”

  聽到琉璃的話,原本看著電視的喬汨不禁把注意力移了過來。

  葉月搖了搖頭說:“我想要從那輛車上面查到車主是誰,需要另外想辦法。因為那輛車的車牌是假的,本市并沒有那個車牌號碼。至于那輛車的型號,生產這種車的汽車公司已經賣出同樣的車型不下三百輛。其中在這么多年來已經賣出并被盜的有十二輛,因此不敢保證那輛車并不是被盜的其中一輛。”

  聽到這里,琉璃并沒有顯得泄氣,反而一邊喝著紅酒一邊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說:“看來我們這次的對手似乎相當地小心謹慎。”

  “我也有同感。自從那天晚上之后,他好像再也沒有來偷窺麗娜小姐的房間了。”

  琉璃沒有再說話,只是一臉悠閑地喝著紅酒。
warnoe 發表於 2008-5-28 16:49

63_房間

  “麗娜小姐,我的下屬已經檢查過這里了,你可以放心地使用這個房間。”穿著一身高級黑西裝,身材卻高壯得像頭熊一樣的東堂望十分有禮貌地向正需要使用休息室的麗娜如此說到。

  “謝謝。”麗娜冷淡地回應了一句,然后打開門走進了休息室。

  琉璃看了一下守在門口的兩個大漢以及在走廊其他幾處出口處把守著的保鏢,然后說:“那家伙做事的風格還是像以前那樣夸張。”

  對此,喬汨深有同感。

  自從麗娜開始繼續工作以來的這幾天時間里,東堂望自己以及他公司的下屬就開始對麗娜實行嚴密的保護措施。

  不管麗娜是去工作還是回家,東堂望以及他的下屬都會時刻在她身邊保護著。

  只是幾個無論舉止和神態都像是黑道人士的彪形大漢夾著一個身形嬌小的少女,乍看上去還真有點像某幫派人員綁架未成年少女的怪異覺。

  因此,為了避免過度曝光,淺野女士已經替麗娜推掉了包括舞臺表演、記者招待會在內的大部分通告,只讓她去參加臨近的大型音樂會的彩排工作以及一支洗發水廣告的拍攝。

  但是八卦的娛樂記者們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涌而至,他們從那些時刻都陪伴在麗娜身邊的彪形大漢身上,嗅到了重大新聞的味道。

  憑借著這些狗仔隊們對八卦新聞的深度挖掘能力,很快地,娛樂報紙上開始出現大量有關當紅青春偶象歌手麗娜被變態殺手盯上,而需要保鏢全天候保護的報道。就連之前所發生的車禍以及舞臺聚光燈突然下墜等意外事件也被曝光了出來,一時間,所有人的焦點都聚集在麗娜身上。

  淺野女士無疑是高明的,如果這時候不推掉那些有大批記者在場的工作,他們很可能根本就不會在意麗娜當天表演得怎么樣或唱得怎么樣,只會追問她是否真的被變態殺人盯上這件事。

  由于這些半真半假的報道,使得一些麗娜的崇拜者們自發地組成了一個人數約為一百人,名為“保護麗娜聯合會”的團體,這個聽起來有點像是“保護動物協會”的歌迷自發組織幾乎每天都會有一批人打著旗號在麗娜工作的地點巡邏。

  雖然這種出發點是很好,只是在發生了幾起保護聯合會的人無故毆打在附近經過的流浪者事件,并被記者報道出來后,這一切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場活生生的鬧劇。

  喬汨有時會想,事件鬧成這樣,不知麗娜所屬的娛樂公司有沒有后悔請東堂望來做麗娜的保鏢。不過這也很難說,對于娛樂圈的人來說,最怕的并不是被記者們報道一些不好的事,而是完全沒有自己的新聞,那就表示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人氣,這才是最可怕的。

  在這次事件當中,也許得益最大的是東堂望自己以及他的公司。琉璃有一次不懷好意地說,這下東堂望可以為他的保全公司省下一大筆廣告費了。

  抬頭看了一下那兩個守在門口的彪形大漢,喬汨說:“這樣總不是一個長遠的辦法,那頭大棕熊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而且像他這樣保護法,不僅那個幕后黑手不會再輕易露面,就連一般人也不敢靠近她,這樣對一個歌手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琉璃忽然說:“你真的認為那個兇手不會再向麗娜下手嗎?”

  喬汨以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她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按道理,在保安如此嚴密的情況下,那個兇手就算再自信,也不會挑這種時候下手,至少要等保安逐漸松懈下來之后再動手。

  但聽到琉璃這樣說,喬汨感覺這個女人應該知道了些什么。

  “沒什么,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看到她不想說,喬汨也沒有再追問。

  過了幾分鐘后,助理瑪莎提著一個外賣餐盒出現在走廊的入口處。

  在經過琉璃跟喬汨他們身邊時,她很有禮貌地向兩人點頭打了下招呼,然后直接向麗娜的休息室跑去。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保鏢攔住了她問道:“這是給麗娜小姐的午餐嗎?”

  “是的。”瑪莎連忙回答到。

  由于等一下還要繼續彩排,因此午餐只能在攝影棚里解決,而麗娜的那份午餐則由瑪莎去買回來。

  “請打開讓我們檢查一下。”那個保鏢說完,從身上拿出了一根像是電筒一樣粗細的梭形物體出來,然后把那東西末端的蓋子擰開,露出一截銀白色的細小末端。接著,那個保鏢把那截末端插進放在餐盒里的食物中并慢慢攪動著。

  喬汨從電視上面見過類似的儀器,知道它是一種專門用來檢查有毒物質的裝置。能夠檢測出三百多種對人體有害的物質,只要一檢測到其中一種有毒物質,那東西就會發出警報。

  “你可以拿進去了。”在把全部食物都檢查了一遍后,那個保鏢這才放瑪莎進去。

  對這些彪形大漢有些害怕的瑪莎連忙低下頭去敲門。

  在敲了好幾下門后,似乎剛剛小睡了一會的麗娜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打開門讓瑪莎進去。

  “午餐時間到了,走吧,助手A,跟我到餐廳去。你真幸運,有個如此大方的老板。”琉璃把墨鏡重新戴上后,舉步向外面走去。

  被擅自稱為助手A的年輕男子當然不會跟她客氣,立刻跟在她后面。

  東堂望在后面有些惱怒地看著那個臉皮厚到在工作的時候卻私自走開,而把保護工作全部丟給他的女人。

  哼,回去以后一定要讓淺野那個老女人叫這個可惡的女人立刻滾蛋。保護麗娜小姐的工作,只要有我就足夠了。

  東堂望在生氣的同時,也感到有些饑腸轆轆。

  當他正準備吩咐一個屬下去把眾人的午餐打包回來時,突然,一陣女性的尖叫聲從休息室里傳了出來。

  “發生了什么事,麗娜小姐?”東堂望第一時間沖到門口一邊用力拍門一邊大聲問道。他現在希望里面的兩位小姐只是因為見到了蟑螂或老鼠之類的東西而尖叫。

  聽到里面并沒有人回答,東堂望感覺情態緊急,于是一腳把門踢開沖了進去。

  在沖進去以后,東堂望跟其他幾個保鏢看到助理瑪莎正一動不動地趴在椅背上,她背后的衣服上沾滿了紅色的血水,在那上面正插著一支一尺多長的箭矢。而此時的麗娜正全身發抖地坐在地上,一臉驚惶地看著自己的助理,已經嚇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東堂望也被眼前的這一幕驚住了,連忙問道:“麗娜小姐,發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叫她幫我整理頭發,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麗娜語無倫次地分辯著。

  東堂望沒時間再問下去,連忙走到那個女助理身邊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感覺對方還有氣,東堂望立刻吩咐下屬打電話叫救護車來。

  “老板,看來你可以兼職擺攤幫人算命了。”同樣看到這一幕的喬汨轉頭對旁邊的琉璃慢慢地說了一句。

  這時琉璃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看著被人扶起來,一臉驚惶的麗娜。
warnoe 發表於 2008-5-28 19:54

64_撲克

 “也就是說,那支箭原本是要射向麗娜小姐的,但是由于當時正巧瑪莎小姐在幫麗娜小姐整理頭發,結果就誤中了她?”還是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里,不過這次最先發問的是葉月。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吧。”琉璃說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那個裝置精致嗎?”葉月繼續問道。

  琉璃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又來了,只要是跟機械有關的東西,你才會有這樣奇怪的好奇心。其實那是個很粗糙的東西,稍微懂得一些機械原理的人只要有相同的材料,幾分鐘就可以組裝出來。上面的定時器其實根本就是一個通過上發條來驅動的機械小鬧鐘,只要設定的時間一到,那個經過改裝的小鬧鐘就會產生震動,從而使里面的箭射出來。你想一下,一個用機械鬧鐘來作定時器的東西,能夠精致到哪里去?但粗糙歸粗糙,用來暗箭傷人的話效果倒不算差。”

  “可是在麗娜小姐使用休息室的時候,東堂先生不是已經派人認真檢查過了嗎?”

  琉璃搖搖頭說:“那東西只有手掌一般大,就藏在化妝臺后面用來放道具的架子上,還用一些雜物給蓋住,只露出剛好能夠射箭的一點點空間,并不是那么容易發現得到的。況且像東堂望那種頭腦頑固保守的人,只會在意房間四周有沒有出現可疑的人,以及所處的位置會不會成為別人從外面狙擊的對象,怎么會想到有這種小巧的機關。

  那東西雖然不大,但是射出箭矢所需的動力卻是兩根被緊密壓縮著的強力彈簧,其力道絲毫不遜色于一支小型手槍。雖然每次只能射出一支箭,但是如果在那種距離發射的話,應該足以把一個人的后腦骨射穿。麗娜運氣很好,當時她坐在化妝臺前面開始化妝的時候,瑪莎正好站在她后面幫她整理頭發,于是避過被射穿頭骨的那一箭。同樣地,瑪莎雖然運氣不好,但也不算太壞,至少因為她當時是站著的,所以那支箭同樣沒有射到她的后腦,而只是射中了她的后背。”

  “那現在瑪莎小姐怎么樣了,有生命危險嗎?”

  “那支箭并沒有射中她的要害,只是需要在醫院里住上幾個月。因為現在出現了受傷者,這件事已經不能再由娛樂公園私自解決了。警察已經來過現場取證,那個射傷了瑪莎的裝置也被當成了兇器讓警察帶走了。”

  “麗娜小姐她的情況又是怎樣?”

  “她受到了比上一次更大的驚嚇,雖然去看過心理醫生,但是情緒仍然很不穩定,相信她至少在這半個月內都不敢再出門口半步。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人也很激動。”

  “你是說東堂先生?”

  躺在沙發上的琉璃伸了伸懶腰說:“除了他還有誰。在他自以為萬無一失的保護下,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他不氣得發瘋才怪。他現在正忙著調查當時在攝影棚的每一個人,務必要找出那個做手腳的人。”

  葉月想了想才說:“能夠如此清楚地知道麗娜小姐幾點開始休息,然后又幾點開始化妝做準備的人,除了熟悉她作息的人以外,的確不像是外人能夠做得到的。東堂先生會如此肯定是內部的人所為,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不管他怎么做,都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

  “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太好,但事實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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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汨,輪到你出牌了。”

  “好的,葉月小姐。”

  等喬汨出完牌后,琉璃隨手打出了一對10。

  “不好意思,剛好能打,這盤我又贏了。”看到琉璃所出的牌后,葉月笑嘻嘻地把剩下的一對J攤開來。

  琉璃打了一下哈欠說:“沒有賭注不好玩,我們來下注吧。”

  葉月笑著說:“我沒所謂,小汨你呢?”

  “我第一個月的薪水還沒領到,沒錢下注。”

  琉璃在旁邊開口說:“既然這樣,那我大方一點,就讓你以自己的伙食來下注吧。贏了就有葉月特別制作的精美飯菜跟夜宵甜品,輸了就吃一個星期的泡面,這樣很合理吧?”

  “一點也不合理。我拒絕。”

  “切,小氣的男人。”

  這時葉月忽然問:“小汨,你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為什么這樣說,葉月小說?”

  “因為你在陪我們打牌的時候一直都沒有問我們任何問題。你真的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嗎?”

  喬汨平靜地說:“因為我已經習慣了,葉月小姐。”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別的意思。是我聽錯了嗎?”琉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應該是你聽錯了。”喬汨十分“好心”地回答。

  “哼。”琉璃哼了一聲之后沒有再理他。

  葉月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剛剛葉月之所以會問那樣的問題是有原因的。因為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凌晨1點鐘,而正在打牌的三個人卻是在關著燈的客廳里打牌的,唯一的光源則是一盞應急用的小電筒,這還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不僅如此,琉璃跟葉月兩人都穿戴整齊,一副隨時能夠走到樓下去買夜宵的樣子。

  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卻在關著燈的客廳里面打牌,這的確有些怪異。

  而喬汨之所以沒問,是因為他知道這兩個女人今晚穿成這樣一定事出有因。

  他在等,等著看會有什么事發生,所以他也懶得問。他知道時間會告訴他一切的。
warnoe 發表於 2008-5-29 18:14

65_競速

  凌晨2點左右,當喬汨聽到門外面傳來的騷動時,他知道一直在等待的時刻來臨了。

  最先沖出去的是琉璃,當喬汨與葉月跟著走出門口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她人了。他們只見到外面濃煙密布,到處都能聽到驚惶逃竄著的住戶們所發了來的大叫聲以及小孩的嚎哭聲。

  而濃煙的出口正是隔壁麗娜所住的公寓。

  此時公寓的大門是打開著的,一個屬于東堂望那間保全公司的高大保鏢正以焦急的聲音用手機打著電話,不知是報警還是通知他們的老板東堂望。而在公寓里面,能夠聽到有幾個男人大聲叫喊的聲音,似乎正在里面努力地想把火源撲滅。

  此時由于濃煙不斷地順著樓道里擴散,越來越多住在下層跟上層的住戶也紛紛打開了門從家里跑出來。大部分住戶雖然顯得很慌亂,但是仍然努力地一邊看顧著自己的家人一邊帶著他們從樓梯向下撤離。也有少部分年紀較輕的女住戶則是一邊尖叫著一邊不顧不切地往下跑,其中有兩個穿著同一款睡衣,不知是新婚還是同居的年輕男女甚至毫無常識地猛按電梯的按鈕想等電梯開門。

  由于現場一片混亂跟吵雜,所有人都忙著逃生,再加上濃煙使得周圍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有很多人甚至還不知道是哪一家著了火。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喬汨跑到那個保鏢前面大聲問道。

  那個保鏢雖然顯得十分焦急,但神情還算鎮定,他立刻回答說:“我也不是太清楚,當時我跟幾個同事在附近守夜,卻突然看到有很多煙從公寓里面冒出來。當我們把大門撞開后,就看到麗娜小姐的房間燒著了,而且火勢相當迅猛,很快就連客廳也被燒著了。我的同事正在里面嘗試救火,你們還是趕快跟著其他人走吧。”

  喬汨越聽越覺得不妥,于是立刻追問他麗娜怎么樣了。

  “麗娜小姐她沒事,當我們撞開門后,她立刻跑了出來。不過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出來以后,立刻往樓上拼命跑,我的一個同事已經去追她了。”

  喬汨聽他說完,立刻向樓上跑去,而葉月則在后面緊跟著他。

  這幢大樓總共有十二層,當兩人跑到第十一層的時候,卻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正痛苦地捂著肚子躺在樓梯口處呻吟。

  喬汨走過去看他的時候,卻驚訝地看到他腹部的襯衫上面一片鮮紅,而暗紅色的血液正隨著他按在上面的手掌指縫間不斷流下來。

  “喂,你怎么樣?”喬汨俯下身去問他。

  那個保鏢此時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臉色發白,在看了看喬汨后,他用另一只手吃力地指了指樓上。

  正當喬汨不知是該留下來救人還是該上去看看發生什么事的時候,一直沒出聲的葉月卻忽然開口說:“小汨,你先上去找琉璃,我會想辦法幫他包扎傷口然后叫人送他去醫院的。”

  聽她這么說,喬汨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向樓頂跑了上去。

  當他以極快的速度跑到樓頂的時候,卻看到了令人驚訝的一幕。

  只見在皎潔的月光下,兩個人正站在天臺的邊緣對峙著,其中一個當然是最先追上來的琉璃大小姐,而另一個卻是麗娜本人。

  之所以要用“對峙”這個詞,那是因為麗娜此時手上竟然握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一副隨時準備刺向對方的樣子,而琉璃雖然并沒有擺出一副充滿戒備的架勢,但是也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女生。

  當看到麗娜手上握著的水果刀以及她臉上的神情時,喬汨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原本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也全都想通了。

  就在這時,麗娜突然轉身向樓頂邊緣沖了過去,其速度之快,分明是一副要跳樓的樣子。

  就在這時,琉璃也開始動了。

  這是喬汨第一次親眼看到她的身手,雖然四周一片昏暗,但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幾乎在一瞬間,她以驚人的速度逼近奔跑中的麗娜身后不到一米的距離。然后右手向上一翻,以恰到好處的力道一個手刀打在麗娜的后頸處。

  在這一下干脆利落的手刀下,急奔中的麗娜隨即應聲而倒。而就在她倒地前的前半秒,琉璃一手抓住了她后面的衣領,使得那位青春偶象這才沒有因為摔倒在地上而刮傷了她那張價值數百萬的俏臉。

  這一連串的動作既輕盈又有力,完全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同時又充滿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就像是一頭剛剛捕獵成功的野生美洲豹一樣。

  將麗娜打暈過去后,琉璃馬上從身上拿出一個手銬把昏迷中的麗娜的右手跟樓頂邊緣的一根鐵欄桿拷在了一起。

  在做完這一切后,琉璃立刻抬頭向正對面那幢大廈的樓頂看了一眼,然后轉身對身后的喬汨說:“馬上跟我來。”

  喬汨也不作廢話,立刻跟著她向樓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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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月,燃料已經不多了,想辦法在下一個路口把那輛車截住,盡量不要讓它開上大橋。”

  “我早就提醒過你,要抽時間給車子加滿燃料,可是你總是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是,是,我知道了,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太過羅嗦。”

  “你還好意思說,這都是誰害我變成這樣的。唉,開始嫌我羅嗦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叛逆期嗎?”

  “拜托,在我字典里,根本就不可能會存在像叛逆期這種不合理的東西。呵,那家伙好像不準備上橋,這倒是方便了我們。”

  “下個路口是吧?那你可能需要稍稍準備一下。”

  “我知道了。”

  看到這兩個像在討論今晚吃什么菜,以十分輕松平常的語氣說著話的女人,坐在車后座的喬汨開始覺得有需要重新評估這兩個女人的古怪性格。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相信任何人都想象不到外表優雅柔弱,整個古典美人一般的葉月在開起車來的時候竟然如此的瘋狂。

  一路上,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輛汽車被葉月左穿右插式的恐怖開車方式給強行超了車,有時需要過彎的時候她為了節省那短短的一兩秒時間,竟然夸張到用山路飆車族才會用到的后輪漂移過彎技術強行過彎。

  坐在車后座的喬汨經常能夠聽到車胎與路面在激烈磨擦時所發出的悲鳴。看來,這次委托結束以后,需要給這輛車更換新輪胎了。

  與她這種驚人的開車方式成強烈對比的,卻是她在開車的時候仍然面帶笑容,動作不慌不忙,完全沒有影響到她給人的溫柔形象。如果只看她的臉的話,簡直就像是一個正悠閑地騎著自行車準備到郊外去春游的斯文美女。

  在葉月不斷以超常規的速度追趕下,他們離那輛原本隔得相當遠的目標車輛越來越近了。
warnoe 發表於 2008-5-29 22:18

66_默契

  被追趕著的那輛車的車主似乎也已經知道后面有人在追他,所以開得相當快。

  但是那個人開得再快,也只是普通的快。而葉月的駕駛速度,卻是超常規的。因此沒過多久,兩輛車的距離越拉越近,只相隔三百米左右,坐在車上的三個人甚至已經能夠隱約看到對方的車牌號碼。

  就在這時,葉月忽然說:“琉璃,這樣的距離應該可以了。”

  “嗯。”輕輕應了一聲后,琉璃忽然拉開了副駕駛座上的安全帶,然后從座位下方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將盒子打開后,她將里面幾個黑色的部件拿了出來并開始進行組裝。

  當她以熟練的動作迅速地將那幾樣部件組裝好后,呈現在喬汨眼前的竟然是一支全長約1.5米左右的黑色狙擊槍。

  在外面路燈的映照下,長長的黑色槍管反射出一種金屬特有的光澤。

  將狙擊槍組裝好后,琉璃還從盒子里面拿出了一個擋風鏡。

  正當喬汨以為她要戴上那副擋風鏡的時候,琉璃卻對葉月說:“已經可以了。”

  這時葉月按了一下開窗的按鈕將車頂上面的車窗打開,頓時猛烈的強風從頂窗上面吹了進來。

  在打開頂窗后,葉月突然用右手接過那副擋風鏡跟那支長長的狙擊槍,然后開始數數:“4、3、2、1……”一數完這幾個數字,她的另一只突然也離開了方向盤,接著她拉開了安全帶,然后以十分輕盈的動作爬上了剛剛打開的頂窗。

  而就在葉月剛剛放開方向盤的一瞬間,琉璃馬上伸出雙手控制著無人的方向盤,然后慢慢地將身體移到駕駛座上來。

  這一放一收之間,兩人的默契可以說是天衣無縫,車子連輕微的搖擺都沒有出現。

  另一方面,爬出了車頂的葉月在戴上了擋風鏡后,將長長的狙擊槍搭在了車頂,然后在將一只眼睛對著瞄準器的同時,以十分熟練的動作小心地調整著狙擊槍的表尺、照門以及狙擊鏡的倍率。

  此時猛烈的大風將她滿頭的長發向后吹了起來,但前額處的秀發因為有防風鏡固定著,因此并沒有影響到她的視線。

  看到使用狙擊槍的人不是琉璃,而是葉月,喬汨不禁苦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葉月忽然臉紅紅地低頭對喬汨說:“小汨,不準往上看。”

  原來,此刻站在椅背上的葉月穿著的不是長褲,而是一條裙子。假如這時喬汨往上看的,一定會看到無限風光,怪不得葉月才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既然明知要開槍就不要穿裙子嘛。喬汨有點無力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葉月這才放心地繼續瞄準前面的車子。

  為了讓葉月能夠準確地瞄準,琉璃這邊將方向盤控制著十分穩定,盡量與前面那輛車保持成一條直線。

  過了大概十秒鐘左右,車頂上方突然傳來一下很輕微的聲響,然后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前面那輛車的右邊后輪胎突然“啪”一聲的爆開了,整輛車頓時失去了控制不斷地在公路上來回打滑斜行。

  還好這時并沒有其他車輛在旁邊行駛,再加上那輛車上的AIEAM系統似乎發揮了作用,使得那輛車在滑行了十來米后終于在公路上停了下來。

  對于葉月的這一槍,喬汨是由衷的佩服。

  雖然三百多米的距離并不算遠,但是要在逆著強風的情況下準確地擊中輪胎,這并不是普通狙擊手能夠做得到的。

  很多人以為狙擊手只要槍射得準就夠了,其實并不是這樣的。槍枝的彈道會因膛線、地心引力及風的影響而使彈著產生不同程度的誤差,其中風力的影響是最大的,尤其是像這種逆向的強風。

  只有能在各種不同的距離、天氣、溫度、周圍環境下成功地完成狙擊任務,才算得上是真正高明的狙擊手。而葉月無疑正是這樣的人。

  當那輛車停下來沒多久,一個男人十分狼狽地從駕駛座上下來,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前方逃跑。

  琉璃馬上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在快追上那個男人的時候,她突然一個急剎車,然后推開車門向那個人沖了過去。

  那個男人顯然不是什么格斗高手,很快就被琉璃制服了。

  在被制服之后,那個男人馬上憤怒地大聲說:“你們究竟想做什么?”

  喬汨凝神看去,只見對方是一個年約五十來歲的男性,眉毛濃密,顴骨略高,臉型瘦削。

  對于那個男人的質問,琉璃只是一臉輕松地說:“渡邊醫生,看來你似乎還沒有明白你自己的處境。如果沒有站得住腳的證據,你認為我會在大庭廣眾下攔截你嗎?”

  聽到她的話,那個被琉璃稱為渡邊醫生的男人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自然的神情,但隨即恢復了強硬的氣勢冷笑說:“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勸你還是快點放開我,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琉璃沒有再理他,而是忽然轉頭對喬汨說:“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我知道,他姓渡邊,職業是個醫生。”喬汨十分肯定地回答。

  “廢話。”

  喬汨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后說:“我并不知道這個人的具體身份,我只知道一點,那就是一直以來,制造那些意外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麗娜自己本人。因為只有她自己才能避過所有人的耳目制造那些足以致自己于死地的意外。”

  “噢,這個觀點倒是挺有意思的。只是麗娜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呢?”琉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喬汨淡淡地說:“雖然我隱約猜到那些意外是麗娜本人制造出來的,但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考慮,她都沒有任何理由要這樣做。如果她是想自殺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地設計種種的事故來致自己于死地。況且不管怎么看,麗娜都不是想要尋死的人。

  我曾經想過,麗娜之所以這樣做,是受到了某人的要脅。但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推測。因為對于大部分普通人來說,沒有什么東西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雖然的確有些人會為了自己的家人或重要的朋友而寧愿犧牲自己,但麗娜并不是這樣偉大的人,而且從她身上也完全看不到有受到脅迫的痕跡。

  但是剛剛在看到麗娜握著刀時那毫無表情的神態,我終于明白原來麗娜并不是受到了要脅,而是受到了控制。這種控制并不是肉體上的控制,而是精神上的控制。簡單來說,麗娜應該是被人催眠了,才會做出那些事來。正是因為她被人催眠了,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至于是誰對麗娜進行了催眠,我猜應該就是這位渡邊醫生了。”

  聽他說完,琉璃卻以一種略帶諷刺的口吻說:“你說那些意外全都是麗娜本人制造出來的?那幾天前的聚光燈下墜事件你又如何解釋呢?別忘記,當時那盞聚光燈安裝在離地面三十幾米天花板上,你認為像麗娜這樣的弱女子真的能夠爬上那么高的地方做手腳嗎?”

  喬汨笑,“老板,這似乎并不像是你會提出來的問題。你說得沒錯,像故意在食水里面投毒、在自己身后放置小巧的射箭裝置等小意外,麗娜本人都可以做得到。

  但唯獨像爬到三十幾米高的天花板上去割損吊有聚光燈的鋼纜這種需要極大體力的事,就不是像麗娜這樣的年輕女孩能夠做得到的。就算她真的做得到,但當時她是跟我們一起到攝影棚的,根本就不可能有時間做這種事。那么結論只有一個,對盞光燈做手腳的人并不是麗娜本人,而是另有其人。至于那個人是誰,我猜很可能也是這位渡邊醫生所做的好事。”

  在聽喬汨說完這些話后,雙手戴著手銬的渡邊醫生臉色終于開始變了。

  這時琉璃突然瞪了喬汨一眼,然后有些泄氣地對旁邊的葉月說:“你贏了。”

  葉月笑瞇瞇地說:“我說得沒錯吧?即使我們不作任何提示,我相信小汨他也一定能夠猜得到整件事的經過的。別忘了喔,我要的是上個星期我們在那個商場櫥窗前面看到的那條紅色收腰長裙,你可不要搞錯了。”

  “你當時不是說顏色過于鮮艷所以不想買嗎?”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我現在又想要了,難道不行嗎?而且由你買來送給我,跟我自己去買,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誰叫你輸給我。”葉月十分得意地看著她。

  “你這個善變的女人。”琉璃有點不滿地嘀咕了一聲。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渡邊醫生忽然冷冷地說:“你們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我只是麗娜小姐的心理醫生而已,難道這也能構成重大的嫌疑嗎?”

  琉璃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然后回答道:“如果你只是麗娜小姐的心理醫生這種簡單的身份,你當然沒理由要這樣做,但是作為河西小百合的親生父親這個身份,你就有充分的理由這樣做了。”

  聽到她最后那句話,渡邊醫生突然整個人臉色大變,再也無法保持那虛假的鎮靜。
warnoe 發表於 2008-5-30 20:50

67_池魚

 “琉璃小姐,依照合約,我已經把酬金匯到了你的帳戶上,有什么問題的話請隨時聯系我。”在偌大的客廳里,淺野女士慢慢說道。

  “謝謝。”琉璃微笑著道謝。

  這時,淺野女士忽然打開自己的公文包,然后從里面拿出一張支票遞到琉璃面前說:“琉璃小姐,我們理事長要我代他向你表示感謝,他說很感謝琉璃小姐的出手相助,才順利解決了這次的事。這是理事長他本人的小小心意,請你不要推卻。”

  “我是生意人,向來的宗旨是來者不拒。既然這是你們理事長的意思,那我也不客氣了,請淺野小姐代我多謝你們的理事長。”琉璃落落大方而又毫不客氣地收下了支票。

  “我會代琉璃小姐你回復理事長的。另外我本人也是很感謝琉璃小姐的,如果不是你出色地解決了這次事件,不僅麗娜本人,連我們其他工作人員也無法安心做事。”

  “沒什么,這只是我的工作而已。請問麗娜小姐最近還好嗎?”

  “她昨天已經出院,但由于這件事對她影響很大,因此情緒還沒能完全恢復過來。”

  “希望她早日康復。”

  “謝謝。時候不早了,就不打擾琉璃小姐你了,我先告辭了。”要辦的事已經辦完,淺野女士也不便久留,于是站起來告辭。

  “再見,淺野小姐。”琉璃也不跟她再客套下去,于是站起來送她出門。

  送走淺野女士后,琉璃隨手把支票交給了葉月,然后以一點也不像淑女的姿勢隨隨便地躺在沙發上說:“想不到那個老色狼出手倒也算大方。不過他肯出這個價,看來多少也有點暗示我們不要亂說話的意思。”

  葉月嘆口氣說:“也許各占一半吧,畢竟麗娜小姐也是他的親生女兒。”

  琉璃冷笑:“這就叫報應。誰叫他當年利用自己在娛樂圈的地位亂搞,現在不僅自己落得半身不遂的下場,還差點禍及家人,這種男人讓他活在世上簡直就是污染環境。我說得沒錯吧,這世上的男人果然沒幾個是好東西,全部應該拿去人道毀滅。”

  葉月忍不住笑,“也不是個個都這樣的,我相信小汨就不是這樣的人。”

  “哼,這種事誰知道呢。”

  正巧這時喬汨剛好從外面倒完垃圾回來,琉璃一看到他進來馬上瞪了他一眼。

  被某人莫明其妙地瞪了一眼的喬汨絲毫不以為意,因為他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這兩個女人的古怪性格,所以不管她們有什么奇怪的反應,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葉月一看到他,立刻笑瞇瞇地對他說:“小汨你辛苦了,快過來喝杯咖啡吧,我剛剛煮好了一壺新鮮的咖啡。”

  喬汨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后就走進洗手間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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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兩個小時才到午餐時間,我記得冰箱里還有兩塊蛋糕,小汨你要吃嗎?”

  “好的,謝謝。”

  “那我去拿給你,你等一下。”說完,葉月站起來向廚房走去。

  看了一下走進廚房的葉月,仍然悠閑地躺在沙發上的琉璃有些不懷好意地說:“你好像什么都吃。”

  喬汨一邊喝咖啡一邊說:“我的確不挑食。”

  “正如你隨便給自己改名一樣?”琉璃瞇了瞇眼看著他。

  喬汨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平靜地說:“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

  以一種探究的眼神看了他一會之后,琉璃沒有再問下去。

  在吃著葉月拿過來的兩塊蛋糕時,喬汨忽然聽到電視上提到“渡邊醫生”這個詞,于是立刻下意識地抬起頭去看。

  原來,電視上面正在播出有關本市著名心理醫生渡邊醫生涉嫌謀殺的案件追蹤報道。

  只見上面除了主持人以外,還有兩個律師模樣的男人正對著各種各樣的材料以貌似相當專業的態度在逐一分析著。

  由于渡邊醫生是本市的名人之一,加上近來像這樣的名人犯罪案件并不多,因此這個案子正受到了許多人的關注,報紙跟電視上面每天都會有相關的追蹤報道,像這樣的案情分析節目更是經常能夠看到。看得多了,令人不禁看得有些煩了。

  至于被渡邊涉嫌謀殺的對象是誰,警方只是公布了相關的證據,卻并沒有公布被害人的姓名,因此誰也不知道這件事與當紅的偶象明星麗娜有關。

  這時,葉月開口說:“琉璃,我覺得有必要將整件事的始末跟小汨說一下,畢竟有些事情他還并不知道。”

  琉璃像剛睡醒的貓一樣神情慵懶地說:“隨便你。”

  得到她的同意后,葉月笑瞇瞇地對喬汨說:“小汨,你有什么問題想問嗎?”

  喬汨想了一下,然后問:“這個渡邊跟麗娜有什么過節,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葉月回答道:“渡邊醫生年輕的時候曾經與一位女士同居過一段時間,雖然兩人后來分開了,但那位女士在和他分開之后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當那位女士把這件事告訴渡邊醫生的時候,他叫那位女士馬上把孩子打掉。因為當時的渡邊醫生已經是一個很出名的心理醫生,而且也已經有妻子,這種事如果被外界知道的話會極大地影響到他的名聲。

  可是那位女士并不愿意將孩子打掉,她瞞著渡邊醫生偷偷地將孩子生了下來,生下來的是一個女嬰。當知道這件事以后,渡邊醫生十分生氣,并不承認那名女嬰是他的孩子。

  過了十幾年后,當年的那名女嬰長大了,并且加入了娛樂圈,想成為出名的演員。

  后來那個女生被一間娛樂公司的老板看中,最后她為了走紅,成為了那個娛樂公司老板的情人。

  可是那個男人欺騙了她,最后他并沒有兌現當初的諾言把她捧為明星,那個人只是想玩弄她而已。那個女生在知道自己被騙以后,十分憤怒,在一氣之下失手刺傷了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在被刺傷后,憤怒之下將她推下了樓梯,結果那個女生就這樣死了。這件事當時震動了整個娛樂圈,那個男人雖然打贏了官司,但迫于壓力,從此退居幕后,不再在眾人面前出現。

  而你也知道,那個女生其實就是渡邊醫生的私生女。雖然當初他并沒有認她,但是其實這么多年來,他都在關注著她,就連她從小到大的生活費跟教育費,也是他在背后支付的。因為渡邊醫生與他的妻子一直沒有能夠生孩子,換句話說,這個女生是渡邊醫生唯一的骨肉。但是,那個女生卻就這樣死了,而且是直接死在那個男人的手里。而那個男人,正是麗娜的親生父親,也是麗娜所屬的娛樂公司的理事長。接下來你應該猜得到事情的發展會怎樣。”

  喬汨淡淡地說:“為求成名,不惜出賣肉體,但結果所托非人,這種事在娛樂圈已經是很平常的戲碼。只不過她并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個有錢有地位的父親,而這位父親在她生前的時候沒能幫她實現夙愿,卻在她死后才想為她報仇。這位父親覺得只是把那個害死了自己女兒的男人就這樣殺掉實在無法解恨,于是就向那個男人的女兒下手,讓他親身體驗到與他一樣的痛苦。事情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warnoe 發表於 2008-5-30 20:51

68_防備

  葉月嘆了口氣說:“這件事由始到終都是一個悲劇。”

  喬汨端起自己那杯已經有些涼了的咖啡慢慢喝了一口,然后問:“像這樣的案件,警方要如何取證?”

  葉月回答道:“這樣的案件要取證的確很困難。在沒有其他目證擊人的情況下,唯一的證人只剩下麗娜小姐本人。至于取證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其他專業催眠師來對麗娜小姐再次進行深度催眠,然后套取當時渡邊醫生在對她催眠時所下的暗示內容來作來證供。只是這種證供本身就存在很大的爭議性,因為光是要確定麗娜小姐是不是被真的催眠就是個很大的問題,所以這件案件雙方的勝算可以說是一半一半。”

  喬汨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一半一半嗎?這當中應該不包括你們手上的東西吧?”

  琉璃一聽到這句話,馬上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喬汨一看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當下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以老板你的奸詐狡猾,在沒有實質證據的情況下,是不會在公路上面上演那場驚天動地的追逐戰的。否則,如果渡邊在那時候報警的話,有麻煩的并不是他,而是你。

  如果換作是我的話,會考慮在麗娜身上偷偷地放一個竊聽器,然后將渡邊醫生在對麗娜作深度催眠時所說的話全部都錄下來作為證據。只要有了這些證據,渡邊當然不敢找你麻煩。

  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而已,不要當真,聽過就算了。”

  至于她為什么沒有把這些證據交給警方,喬汨猜想,也許是因為她認為事件中的兩個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才懶得去管他們如何去狗咬狗。

  這時,琉璃忽然盯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樣的男人嗎?”

  喬汨微笑,“看你現在的表情,說的應該就是像我這樣的男人?”

  “沒錯,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在說完這句話后,琉璃一臉生氣地轉身往樓上走去。

  葉月一直在旁邊含笑不語,到這時才開口說:“小汨希望你不要怪琉璃,其實她只是有些不甘心,因為她很不喜歡那種像是被人看到底牌的感覺。那孩子一直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喬汨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后問:“葉月小姐,有一點我不太明白,既然渡邊能夠利用催眠術做到這個地步,為什么不一開始就讓麗娜自殺,反而要這樣三番四次地做這種事?”

  葉月笑著說:“其實很簡單。小汨,假如我現在叫你拿一把刀刺向自己,你會這樣做嗎?”

  喬汨搖頭,“不會。因為我現在還不想死。”

  葉月接著說:“催眠術并不是萬能的,即使是在深度催眠的情況下,被催眠的人可能事后毫不知情,但是人類跟所有生物一樣,都是有求生本能的。雖然她本人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她的潛意識卻知道這樣做會致自己于死地。因此,當她在無意識的情況制造了那些意外之后,她本人的潛意識同樣會迫使她回避那些危險。

  例如渡邊醫生在催眠麗娜小姐的時候,曾經對她作過這樣的暗示,命令她將一顆他事先放在她提包里的毒藥放進自己喝的水里面。這些事麗娜小姐照做了,雖然她本人并不知道,但是她的潛意識卻很清楚只要一喝掉那些水,就會有危險。于是,當她想喝水的時候,本能地就會產生生理上的抗拒而不想再喝那瓶水。

  還有那個會定時射箭的小裝置也是渡邊醫生偷偷放在麗娜小姐的手袋里的,并且在診所里他就已經向她下了強烈的暗示。然后他趁她午睡的時候給她打了個電話,其實那個電話并沒什么接通,只是響了幾下而已,但這正是觸發那個暗示的信號,這時麗娜小姐就會無意識地按照那個暗示將手袋里裝置擺放在梳妝臺的后面。雖然完成了這一暗示,但是麗娜在潛意識里知道后面會有東西射過來,因此她在化妝的時候就叫瑪莎小姐站在自己的后面幫自己整理頭發。因為她本能地覺得背后很不舒服,只有當有人站在自己后面的時候,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才會消失。

  因此可以說,渡邊醫生他并不是不想這樣做,而是做不到。他是一個有家庭有地位的人,雖然很想為自己的女兒報仇,但同時又不想讓任何人發現自己與案件有關。”

  “也就是說,渡邊要想讓麗娜按他的命令來行動,必須要在她睡著的時候給她打電話。但每次電話都只是響幾下而已,全都沒有接通。但正是這幾下好像沒什么意義的鈴聲,成為了一種觸發暗示的信號,令到原本睡著了的麗娜自動起來完成他之前催眠時所下達的命令。這也是他要經常在麗娜所住的公寓外面偷窺的原因所在,因為他要知道麗娜睡著了沒有。”

  葉月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們翻查麗娜小姐日常的電話記錄時發現,每次當麗娜小姐將要發生意外的前幾個小時,都會收到同一個號碼所打來的電話,只是很奇怪的,這個號碼每次都沒有能夠接通。在追查那個號碼的信號來源時,我們發現它來自于渡邊醫生所在的診所。這時我們開始懷疑這件事可能跟渡邊醫生有關。

  通過調查,我們發現渡邊醫生除了是心理醫生以外,同時也是一名很高明的催眠療法治療師。他曾經利用催眠療法治愈過十幾名有嚴重心理障礙的人,只是這十年以來他并沒有再使用這種療法,因此也逐漸被人們淡忘了他有這項技能。利用催眠術來犯罪的案例,在歷史上雖然很少,但是并不是沒有,因此我們推斷這位渡邊醫生就是用深度催眠這種方式來控制麗娜小姐,而觸發暗示的工具應該就是他所打過來的電話鈴聲。”

  聽到葉月這樣說,喬汨這才知道原來催眠術還有這么多巧妙的關節。

  說起來,他從任蒼穹的記憶里面,知道在魔教里面也有一門與催眠術類似的功法叫攝魂術。不過與催眠術不同的是,攝魂術是一門純粹以個人精神力來控制別人意志的邪門功法,每次使用都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而且一旦對方的意志太強而無法控制的話,這種功法就會出現反噬,從而令到施展這種功法的人反而會被對方所控制。

  任蒼穹當年雖然看過這種功法,但并沒有去修練。畢竟以他這種等級的高手,根本就沒必要去練這種偏門武功。

  喬汨想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了一種了然于心的眼神。

  葉月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著他,看到他露出這種眼神,微笑著說:“看來你已經全部想通了。”

  喬汨點點頭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渡邊在經過了這么多次催眠試驗失敗后,他應該想到了怎么樣才能讓麗娜完全按他的命令去做。

  雖然他無法強行命令麗娜作出一些會傷害自己的事來,但也并非毫無辦法。就以那天晚上為例,如果渡邊命令她直接從樓頂跳下去的話,那么麗娜很可能在沖到樓頂邊緣的時候就會本能地停下來。但這時只要將命令的內容稍稍改一下,例如并不是叫她從樓頂跳下去,而是叫她從樓頂的這邊跳到對面那幢樓去。

  雖然只是改動了很小的一部分,但卻足以置麗娜于死地。因為對面那幢樓距離她所站的樓頂足足有一百多米遠,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跳得過去的。在被深度催眠的情況下,麗娜仍然處于意識不清的狀態,也沒有能力去分析這些在清醒狀態下一看就知道的危險,因此才會做出‘跳到’對面那幢樓的瘋狂行徑出來。

  除了這個命令以外,渡邊還可以對麗娜下另外一個命令,那就是假如有人攔她的話,就用手上的刀逼退攔她的人。只是后來一直躲在對面樓樓頂的渡邊看到麗娜被老板打昏過去,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于是選擇逃走,我猜得沒錯吧?”

  葉月笑了起來,然后像嘉獎小孩子一樣摸著他的頭說:“小汨是個聰明的孩子。”

  喬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突然一手將她放在自己頭上的那只纖手抓住,然后稍稍用力一拉,將她整個人拉到了自己懷里。

  頓時,葉月那溫香軟玉一般的誘人身體就這樣以無比香艷的姿勢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

  “葉月小姐,你可能搞錯了,我可不是一個孩子。”喬汨對貼在自己懷里的溫婉美人慢慢地說道。

  這時,被他強行拉進懷里的葉月并沒有掙扎,甚至連動也沒動一下。不僅如此,她的臉上甚至沒有任何慌張的表情,仍然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

  對于她這副毫無防備的樣子,喬汨不禁有些奇怪地說:“葉月小姐,你好像真的一點也不擔心我會侵犯你?”

  葉月微笑著回答:“是的。因為我知道小汨你并不是這樣的人。”

  喬汨放開了她的手,然后淡淡地說:“葉月小姐,我并不是你想象當中的那種好人。”

  被放開了手的葉月慢慢地將身體重新坐正,然后看著他說:“小汨,你知道我為什么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想讓你留在事務所里面嗎?”

  “這也是我一直想問你的問題。對于你們來說,我不過是個露宿在公園里面的陌生人而已。”

  葉月忽然慢慢地將自己的左手伸過去貼在他右邊臉頰上柔聲說:“小汨,你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男孩子的眼睛會如此清澈,但是里面似乎又藏著一些很不開心的回憶。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因為我相信,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一定不會是壞人。而剛好事所務里面缺人,于是我就讓琉璃將你留下來。對于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喬汨并不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他看得出來,她所說的“喜歡”并不是指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而更多的可能是近似于一種姐弟之類的情感。

  也許正因為她將他當成了弟弟一類的角色,所以才會對他如此的毫無防備。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堅持要他直接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叫她的姓,紗織。

  真是個粗神經的女人呀。對于這樣的女人,他還能說什么呢?

  輕輕地嘆了口氣,喬汨說:“葉月小姐,你真的對自己的判斷如此有信心嗎?”

  “我與琉璃不同,相對于理性來說,我反而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覺。至少到目前為止,我的直覺都沒有出過錯。”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葉月笑得十分的溫柔和恬靜。

  喬汨看了她一眼之后沒有再出聲,安靜地端起已經涼了的咖啡慢慢喝下去。
warnoe 發表於 2008-5-31 13:46

69_拜托

  一天上午,喬汨正在修理一樓茶水室里老是關不緊而不斷滴水的水龍頭。

  其實不斷滴水的原因很簡單,是因為水龍頭里面的皮圈老化了,只要換一個新的就解決了。

  在喬汨開始為水龍頭更換新的皮圈時,他越發相信一個真理,那就是絕大部分的女人都是不會修理水龍頭跟馬桶的,不管是多么簡單的問題。

  就以葉月為例,她是一個對各類機械以及電子儀器有著不可思議領悟力的天才。她能夠在蒙著眼睛的情況下僅用十秒鐘就可以熟練地將一支狙擊槍組裝起來,又或者是只憑汽車引掣所發出的不同聲音就知道車子哪里出了問題。這些都是喬汨親眼所見。

  一個如此聰慧的女性,卻完全不會修理水龍頭這么簡單的器械。

  葉月甚至還向他抱怨,說她有一次自己試圖去修理浴室里面壞掉的水龍頭,但不僅沒能修好,而且還被噴了一身的水,十分的狼狽。

  喬汨問她為什么不先將總閥關掉然后再去修理,她愣了一下這才驚喜萬分的拍著手說:“原來還有這個辦法呀,我當時怎么想不到呢?小汨真的好聰明,竟然想到了這么好的辦法。”

  小姐,這不是聰明不聰明的問題,這叫常識。看到這樣的葉月,喬汨還能夠說什么好呢?

  更換好新的皮圈后,喬汨打開總閥試了一下,果然沒有再滴水了。

  正準備將工具放回原處的時候,他聽到外面門鈴響了。

  他打開門后,只見站在外面的是一個從沒見過的像是高中生一樣的女生。

  “你好,請問你有什么事?”出于禮貌,喬汨向她問道。

  看到開門的喬汨,那個女生顯得有些驚訝。她遲疑了一下才說:“你好,請問紗織小姐跟琉璃小姐在里面嗎?”

  看來是熟人,喬汨一邊把門口讓了出來一邊說:“老板外出還沒有回來,葉月小姐在里面,請進來吧。”

  “謝謝。”那個女生略低著頭走了進去。

  正好這時葉月剛從辦公室里面走出來,一看到那個女生,立刻笑著說:“原來小靜來了,歡迎,歡迎。”

  看到葉月,那個女生這才真正放松下來,然后也笑著回答:“你好,紗織小姐,很久沒見了,你跟琉璃小姐近來好嗎?”

  “你有心了,我們都很好。先坐下來再說吧。”

  “謝謝。”

  喬汨不想打擾她們,于是對葉月說:“葉月小姐,水龍頭已經修好了,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想到外面去買包煙。”

  葉月用手摸了摸比她高大半個頭的喬汨的頭頂,然后笑瞇瞇地說:“小汨真的好厲害呀,連這么難修的水龍頭也修好了。哎呀,該怎么獎勵你好呢?”

  對于她這種像幼稚園老師嘉獎小孩子一樣的動作以及語氣,喬汨雖然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但還是感到一陣無力,只好說:“葉月小姐,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可是這時葉月忽然拉住他的手,“小汨先等一下。”

  然后拉著他來到那個女生的面前說:“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鄰居安西先生以及安西太太他們的小女兒靜子。靜子她從高中的時候開始就經常來我們這里玩,所以跟我們都很熟。小靜,這位是我們事務所新來的助手,名叫任汨。”

  “你……你好,我是安西靜子,請多多指教。”安西靜子面帶羞澀地向喬汨躬了一鞠。

  喬汨是中國人,學不來日本人這種有事沒事都躬鞠的習慣,只是向她點了點頭說:“你好,安西小姐,我叫任汨。”

  在做完介紹后,葉月終于放喬汨出去了,而她則開始煮咖啡來招待安西靜子。

  端起香味濃郁的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后,安西靜子露出一種懷念的神情說:“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喝呀,紗織小姐你所煮的咖啡。”

  葉月微笑,“謝謝。”

  “琉璃小姐還是跟以前一樣忙呀,以前我每次來的時候,她幾乎都是在外出當中,就跟今天一樣。說起來,自從上了大學以后,我好像已經很久沒來這里了。”安西靜子一邊說一邊望著四周熟悉的擺設。

  葉月想了一下才說:“應該有三個月了吧。自從你上了大學以后,好像已經有三個月沒來這里了。小靜,最近過得好嗎?在大學里的第一年獨立生活。”

  “我過得很好,紗織小姐。”安西靜子笑了笑說。

  葉月沒出聲,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她忽然以一種隱含深意的眼神看著她說:“真的是這樣嗎,小靜?可是你的眼神卻不是這樣說的,是我看錯了嗎?”

  聽到這些話,安西靜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然后說:“紗織小姐,你的直覺還是跟以前一樣敏銳呀,好像什么都瞞不過你。”

  葉月十分溫柔地握著她手說:“小靜,能將你的煩惱告訴我嗎?或許我能夠幫你也說不定。”

  安西靜子抬頭看了她一會,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

  當喬汨買完煙并在外面逛了一段時間后,他這才回到了事務所。

  進門以后,他看到安西靜子并沒有走,仍然跟葉月坐在一起喝著咖啡。

  為了不打擾到她們說話,喬汨一個人安靜地往二樓走去。

  可是就在他準備上樓梯的時候,葉月忽然叫住了他。

  “你叫我嗎,葉月小姐?”喬汨走到她面前問道。

  “小汨,能夠拜托你一件事嗎?”

  “是什么事,葉月小姐?”

  “請你做小靜的男朋友。”

  “什么?”縱然是冷靜如喬汨,在聽到這句話時也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紗……紗織小姐,你……你怎么可以這樣說?你……任先生,你聽我說,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我的意思是……我不是真的要……我的意思的是我其實是想……不是,是紗織小姐她提議說……”臉紅耳赤的安西靜子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慌亂當中。

  看著因為太過慌張而無法完整說出話來的安西靜子,喬汨已經猜到是怎么回事。

  轉頭看了一下剛剛語出驚人的葉月,果然看到她正笑嘻嘻地看著他,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種惡作劇得逞般的得意笑容。

  看到這種笑容,喬汨心中馬上升起一種可能會很頭痛的不祥預感。
warnoe 發表於 2008-5-31 13:47

70_男友

  當那個穿著一身休閑裝的年輕男子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安西靜子馬上臉紅耳赤地向他躬了一鞠說:“請……請你多多指教,今天麻煩你了。”

  為免她太過尷尬,喬汨輕描淡寫地回答:“沒什么,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我們走吧。”

  “好……好的。”安西靜子低著頭小聲應了一下。

  接下來,兩人上了電車以后,往安西靜子所讀的國士館大學,也就是今天的目的地出發。

  在車上,安西靜子猶豫了一下之后這才向坐在對面座位上的喬汨說:“任先生,請問你是什么時候進入事務所工作的?”

  喬汨知道她是為了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才努力尋找話題的,看了一下她那張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害羞而變得通紅一片的臉,喬汨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到他笑,安西靜子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現在的樣子,不禁更為羞澀地低下了頭。

  但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那個年輕男子以輕松的語氣回答道:“我是在今個月才成為事務所的助手的。”

  對于這個回答,安西靜子顯得有些驚訝,“可是你跟紗織小姐看起來很熟的樣子,而且還直接稱呼她的名字,我還以為你已經來了很長時間。”

  喬汨有點不解地問:“我直接稱呼葉月小姐的名字這很奇怪嗎?難道其他人不是這樣叫她的嗎?”

  安西靜子搖了搖頭說:“據我所知,紗織小姐雖然對待其他人的態度既有禮貌又得體,但是除了琉璃小姐以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直接叫她的名字,而且還是像任先生你這樣的年輕男性。”

  喬汨想起來,好像還是葉月主動要他叫她的名字的,而不是叫她的姓“紗織”。

  看來,葉月是真的將他當成了弟弟一類的角色來看待,因此平時才會對他這么關照。

  真是個擅作主張的女人呀,我哪來的姐姐?想到這里,喬汨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安西靜子沒出聲,只是偷偷地注視著他。

  這時,喬汨看著她說:“你好像很喜歡葉月小姐。”

  安西靜子點了點頭,然后帶著一種充滿了向往的語氣說:“我還沒見過比紗織小姐和琉璃小姐更漂亮的人,當我第一次見到她們的時候,真不敢相信世上會有如此美麗的人,而且還是兩個這么多。

  由于琉璃小姐經常外出不在事務所里面,所以我跟紗織小姐她比較熟。紗織小姐她不僅人長得美,而且性格又溫柔和親,是我心目當中一直最為向往的完美女性形象。”

  看著這個女生一臉憧憬的表情,喬汨有些不懷好意地想道:假如在葉月開快車的時候她正好坐在車上,又或者是親眼見到葉月使用狙擊槍時的英姿,不知她還會不會這樣想。

  也許是經過以上這些交談,安西靜子逐漸沒有了之前那種尷尬的感覺,開始能夠以越來越輕松的態度與這個男子進行對話。

  她發現,這個男生與她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男孩子都不一樣,至于是哪里不一樣,她卻又無法具體地說出來。

  應該怎么說呢,他身上有一種十分特殊的氣質,一種能夠令人在不自不覺中逐漸放松下來的奇特氣質。除了這種奇特的氣質以外,他那雙漆黑深遂的眼睛給她的印象更加的強烈。

  她無法形容那是一雙怎么樣的眼睛,因為在被這雙眼睛注視著的時候,她經常會有一種錯覺,仿佛這雙眼睛正在默默地看著她心里面所想的一切。好像就算她什么也不說,他也能夠明白似的。

  雖然不知自己為什么會產生這種奇怪的想法,但她開始有點了解為什么紗織小姐會對這個男子表現得如此親昵。

  看到安西靜子已經完全放松了下來,再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尷尬以及緊張,喬汨這才問道:“安西小姐,請問那個不斷騷擾你的男生是個怎么樣的人?”

  聽到這個問題,安西靜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黯淡下來。

  過了一會,她這才說:“那個男生名叫橋本龍彥,現在就讀于我們大學的工學部三年級。我原本并不認識他,直至我入學半個月后,他托人約我到一家餐廳見面。因為對方是三年級的學長,我不好意思拒絕,于是我就去跟他見面。

  在見面的時候,他告訴我說,他很喜歡我,想跟我交往。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怎么可能隨便就跟一個陌生人交往,于是我就拒絕了他并離開了餐廳。”

  說到這里,安西靜子嘆了口氣說:“我原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但沒想到從第二天開始,他就在我上課的地方等我下課,而且還一直跟著我去食堂。我當時很害怕,不敢跟他說話,就算他叫我我也不敢回答他。幾天之后,他變得更加過份,不僅硬要接我下課放學,而且不管我走到哪里都跟著我,晚上還經常打電話給我。

  終于,我鼓起勇氣告訴他我不喜歡他,希望他以后不要再跟著我。可是他說他對我是一片真心的,我不應該對他這樣冷漠,應該給他一個機會才對。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應付這樣的人,只好盡量去避開他。可是他仍然還是像往常一樣,不管我去哪里都要跟著,而且不讓任何男生接近我。

  由于他是學校拳擊社的正式成員,而且又是三年的學長,因此我的同學都很怕他,不僅是男生,就連女生也不敢隨便接近我,以免會惹麻煩。

  我……我已經明確地拒絕過他很多次了,可是他根本就不管,無論如何都要纏著我,要我跟他交往,我真的很害怕。”說到這里,安西靜子終于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

  由于她這一哭,逐漸引起了車上其他乘客的注意,但所有人都只是不時地看了她幾眼而已,并沒有人過來問她發生了什么事。

  這時,喬汨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從身上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她。

  “謝謝。”安西靜子哽咽著接過了那包紙巾,然后從里面抽出一張來擦眼淚。

  過了一會,等她的情緒稍稍平復下來后,喬汨看著她說:“放心吧,安西小姐,我會盡力扮演好你男朋友的角色,讓那個男生徹底死心不再來騷擾你的。”

  “謝……謝謝。”

  不知為什么,雖然這句話并沒有任何富含激勵作用的語氣助詞,只是很平常很平靜的一句話,但安西靜子卻感到自己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忽然有些不可思議地安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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