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生涯]蘭帝魅晨系列之飲 作者: 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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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8-6-1 17:28:20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9 120472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57
第七節 大手筆


  依郁不以為然的道「少他媽廢話了,趕緊找齊人手開始運吧,這些事到忙完,長著。」

  破壞王不再多言,轉身大步離去。

  紅魅輕聲著道「這樣一來,影郁接手一座幾乎沒有寶石庫存的空城,能行嗎?」依郁輕笑出聲,開口道「他是我的分身體,寶石對他而言,算不得難題。他隨便從八王那搜刮些,以被抱怨的代價,就能折騰到保底所需,憑神城這麼多年的開發,真想賺錢,容易得很。

  破壞王手中掌握著最多財富,這方面的主要任務鐵定落到他頭上,他們即使想自己來,也沒有過多資金投資建設。這樣一來,必須得劃分更多的領地給予破壞王管轄。

  憑鋒的手段,要不了多久後,必定成為毀滅神城的主要寶石收入支柱。如非必要,便是有些小差小錯,便是有其它四神軍團的人眼紅,影郁也絕不會動鋒。當然,他想要讓神城庫存重新繼續出這麼大數目的寶石,卻是需要時間積累的了。但也不致會因此導致面臨危難,也不存在什麼影響可言。」

  紅魅聞言不再多問,點頭輕聲著道「那我這就去整理需要製作的神之武器裝備數量。」

  說罷,自顧穿入後殿,去了。

  不久之後,繼失落之王,泰坦之王,藍海之王后,特殊榮譽永恆之王的稱號,降落到破壞王頭上。獲得永恆之王稱號的破壞王,享有極特殊的待遇,只要真神印記不滅,破壞王則不滅,所擁有的領地範圍,亦不滅。除非犯下滔天大罪,被眾神之殿審判,方會被強制摘除永恆之王的稱號,繼被毀滅。

  由於獲得這無上的王之榮譽,極為開懷的破壞王,大手筆的對所屬領地進行更全面化,高級化的建設和升級。林立的昂貴金屬房屋,抗破壞能力更強大的防護設施,將更多的領地內興旺地帶覆蓋,更多的製造業設備建造後投入使用,更多毀滅神追隨者得以有穩定的方式營生。

  在破壞王投放相應寶石轉化為能量,得到毀滅神使的幫助下,這一系列建設,不過多久,已然完成。倘若在毀滅神大陸高空放眼盡收下方景象,可見一條由放光建築構成的長蛇,便是破壞王那空前興旺發達的王之領地。

  破壞王這筆寶石的投入,讓許多有心人算計出大概所耗費的寶石數量,得出的結果,讓人震驚的無以復加。破壞王那不可思議的牟利能力,所有真神,無不知曉,無不歎服。亦是這之後,破壞王有了別名,許多人都樂於稱呼其為寶石王。

  這未得破壞王承認的信息公開後,導致更多真神城的放逐者和妖精,紛紛投身定居於破壞王領地,沒有人懷疑,眾真神城中,賺取寶石最值得去的地方便是破壞王領地。

  這股影響許多妖精和商人的狂熱之風,對其它四神城,均產生程度不等的影響,本已與毀滅神城貿易往來密切的銀聖和殺神兩城,雙雙主動與毀滅真神磋商彼此領地對此各方面的稅收新定位。本就擁有輔助行業類別極多的放逐者群體,各行業的製作以及採集好手,越來越多的湧入毀滅神大陸,將破壞王領地視為最佳發揮自身本領的聖地。

  破壞王成為影響力及聲名幾追真神存在的,屈指可數的王之佼佼者,隨後不久,從各真神嘴裡傳出,破壞王之名已被收錄入眾神之殿的神之典籍,將成為永遠流傳的王之傳奇傳記之一。

  「名利雙收,莫過於此啊!」依郁輕聲感慨著道,紅魅卻未接話,過得片刻後,輕聲道「跟四神軍團的聯絡問題,已經談妥。約定在黃沙區三百七十五號綠洲處碰面,影郁許諾只身前往,絕無其它人知曉。」

  「很好。」

  紅魅卻又擔憂著道「我怕影魅會偷偷尾隨。」

  依郁失笑道「如果我命令你不可尾隨的話,你會因為所謂的擔憂,寧願被服藐視我的傷害,固執己見麼?」

  紅魅微笑,湊近深吻依郁口,輕聲著道「我會在這裡等待你的歸返。」

  依郁大笑著起身,除去背後披風,抓過紅魅遞上的披袍,長笑而去。

  黃沙區三百七十五號綠洲,位處於接壤冰封大陸位置,即使是過去沙漠之王尚存時,這一帶因為怪物稀少,除卻那些有興致在此地談情說愛,或是在附近修煉,突然極有興致想纏綿一番的人外,是沒有人涉足的。

  因此,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很多,但熟悉此地地形的人,卻極少。包括依郁自己,對這裡亦不熟悉,僅僅知道如何到達而已。這樣的地方,相信影郁也不會熟悉,所以才最後選擇了這裡。倘若匆匆而定的約定時間內,試圖用特殊法術隱藏埋伏人手,在不熟悉的地方,要做到全無蹤跡可尋,那是不可能的。

  依郁到達的時候,環視週遭一圈,並沒有察覺異樣。而後,便看見風沙瀰漫的遠處,逐漸出現一條身著與自己一般色澤放逐者披袍的男人。依郁不禁啞然失笑,便是以披袍和裝扮隱藏自己,所選擇的色澤,竟都是一樣的。

  影郁行至依郁面前十步處停下,一如依郁初到之時般,環視打量著週遭,繼而將視線落在那行仍舊可見的腳印上。語氣平淡的開口道「你也是剛到達,果然沒有玩弄花招。既然如此,亦已知道你找我來所為何事。」

  依郁頗感興趣的反問道「哦?那說說看。」

  「以破壞王任王的時間而言,擁有那等財力的可能性非常低。唯一的解釋,是你將毀滅神城的庫存全部給予了他。曾經收集過你們之間的過往信息,儘管不甚全面,卻也能得出不少結論。你會這麼做,除非你打算放棄毀滅神城。放棄的理由我想不到太多,但也不需要想太多,你打算把毀滅神大陸交給我,你找我來,是要談談條件吧?」

  影郁說罷,抬手脫去袍帽,露出那張跟依郁一模一樣的臉。

  「真是像極了,如同倒影一般,屍王的本事,果然非同凡響,無怪當初在真神之亂時期,幾乎憑一己力量,毀滅一個神城。幽幽是否在死亡神殿?」依郁讚歎著,最後語氣突然一變,詢問道。

  「不錯。除卻其它真神殿內,憑你們的神之夫妻關係,又怎會無法感知到她的一切。」

  依郁聞言沉默片刻,微笑道「第一,無論任何情況,除非幽幽試圖毀滅你,否則不可對她下手,這點相信你不會拒絕。因為她對你未來的助益,有利而無弊;第二,如果有一天,殺神面臨必敗之局,我會提前聯繫你,讓我親手毀滅她;第三,如果有一天你戰勝毀滅了所有真神,務必下令所有追隨者不得干擾我和紅魅清淨自在的安逸生活。」

  影郁露出譏諷的笑容,語氣卻輕淡的道「何必試圖對我玩這種手段?你的目的我很清楚,眼下我的處境決定,我不可能撤手,否則便是面臨滅亡。而你卻可以,與其兩個相當的人在如今的混亂中斗的彼此討不得好,不如選擇放手,到最後再由我不可能迴避的一戰決定果實的歸屬。我不會迴避你,更不會放棄超越自我,昇華自我存在的必然挑戰。」

  依郁聞言笑道「好!對你確實沒有必要說廢話。不錯,這正是我的目的和打算,相信你也只有接受一途。倘若換作你是我,也必然會做處這個決定。第三個要求,改一改,再你沒有擊敗其它真神存在前,絕不可干擾我和紅魅的清淨。如何?」

  影郁一返常態的笑了,半響,才止住笑聲,注視著依郁開口道「我總算明白,影迷和魅談及屍王創造我的過程,為何會讓其憤怒。此刻連我都幾乎想對你發火,你難道就不能更真誠些嗎?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不僅猜到你的目的,也猜到你這做法中為自己留的後路。儘管我不知道可行性,但既然放逐者能憑空獲得兩個真神印記並且建立起神城,你必然有所依仗,你手中肯定握有另一枚真神印記。

  我不會因此放鬆對你的警惕,超越你是我存在的必然宿命,但對你而言,卻不存在。我不過是你的分身體,你不需要必須超越我證明你自己的唯一性,你可以僅僅考慮殺死我便足夠。你這個盤算,沒有意義,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讓你有機會算計且殺死我。我會讓你在最後,不得不與全力與我一戰。」

  依郁臉不紅心不跳,語氣誠懇的道「儘管你誤會了,不過,聽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沒到那刻起,你絕不會干擾我們的清淨。終究是答應了這條件,那就夠了。那麼此事,正式敲定了。

  一個月後,再此交接真神印記,倘若你有必須帶走的女人和戰友,都可通過尋求死亡神賜予結婚儀式和追隨契約的方式帶離死亡神大陸。一旦繼承真神印記後,這些存在的靈魂契約,都會跟隨變成真神契約,所有的權限,會自動接觸死亡神的束縛,無視其影響。」

  影鬱沉聲道「多謝你的幫助,對於真神印記之事,我卻是不知道的。但是,當日後你倒在我劍下,迎接滅亡時,一定會為今天的決定而追悔。」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57
第八節 海闊天空


  「期待那刻的到來。此外,接掌真神印記後,希望你能以放逐者的立場自居。」

  影郁聞言沉吟著道「無妨。任何立場對我而言不存在區別,如果沒有其它事情,告辭了。」依郁微笑攤手著道「再見,熱切期待與你的再次會面。」前者不以為然,淡淡應著,倒退著緩步離去,顯然,並不放心將後背留給依郁。

  直到身影徹底消沒在風沙中後,依郁才鬆了口氣,以感知仔細搜索週遭半響,終於放心的轉身朝來路疾奔離去。

  四神軍團自將毀滅真神銀璃消滅之後,隔上一段時日,便會整團齊出,通過黃沙區的特殊地形和環境,翻越冰封大陸,或是突然出現在殺神大陸,或是銀聖,戰神。每一次的出現,總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儘管自身亦會拋下為數不少的黑骨渣以及能量大幅度耗損的高階級非者。

  但每一次對其它真神所造成的傷亡,遠比自損更重的多。過不多久後,有心人均察覺到四神軍團的意圖,通過多次的大規模屠殺戰鬥,四神軍團借之培養出一批實力卓絕的亞神級別非者和死亡與者。隨著這直為數二十餘的卓絕四神護衛隊的誕生,四神軍團的存在,真正變成讓眾真神聞之頭疼的噩夢。

  四神軍團短時間內以行動製造的不可思議戰績,在死亡神大陸享有的盛譽,讓越來越多的死亡神追隨者爭先恐後的加入其中。然,四神軍團成員的招收,卻一直控制著量和度,如此一來,得以佩帶上四神軍團特殊徽章的,始終是少數,那無上的榮譽感和自豪感,讓所有成員對自身要求亦變的苛刻殘酷。

  強者攀升,弱著淘汰。只要能在四神軍團中生存下去,從每一次的戰役中活下去,殺死盡量多的敵人。力量,榮耀伴隨而至,享受著死亡神極多恩寵和眷顧的四神軍團成員,擁有許許多多的特權,只需要通過實力,即可獲得許多靠正常途徑奮鬥努力很多年都未必能擁有的一切。

  死神軍團的佼佼強者之多,在四神護衛隊正式建立後不久,發展之迅速,空前。

  「無論原本歸屬追隨於何真神,即使是追求自由的亞神亦包括在內,只要憑實力戰勝四神首腦中任何一個,即可取而代之。若敗亡,則許宣誓效忠追隨於四神軍團長,直至能憑實力戰勝之時,方才能得以解脫。」

  四神軍團蓄意散佈的這則消息,是個陰謀。即使四真神都看出來了,卻也無法有效阻止。這是針對人類和妖精的陰謀,無論是處於貪慾又或是處於忠誠,這兩種慾望越強烈的亞神,越無法拒絕踏入這陰謀漩渦中。

  對於四神首腦而言,這是拿自身作為誘餌的瘋狂行徑。但其後不久,事實證明,勝利和得利者,仍舊是四神軍團。五真神城內,公平決鬥失敗不願歸降而被眾神之殿依照眾神規則判決毀滅的亞神達四十餘數,因決鬥失敗而選擇歸降追隨四神軍團的亞神達九十餘數。

  這些選擇歸降追隨四神團長的亞神們,無一例外的均與之簽訂特殊的僕從契約。直到亞神們恐懼,知道一個個各真神大陸的風雲人物名字傳播開,終於再沒有幾個亞神,再敢試圖以此方式表現忠誠毀滅邪惡,以此方式一步登天獲得那榮耀光輝時,四神軍團得到的,已經太多。

  是的,已經太多。多到讓許多人為之顫抖,一個擁有過百實力不俗亞神的軍團,還擁有四個等真神實力存在領導者的軍團,是什麼概念?

  死亡神屍王,亦險些因顫抖而動搖。黑灰色的神殿內,血般深紅的雙唇,輕啟,色澤殷紅的抑揚的舌頭,緩緩舔過殷紅的下唇。屍王注視著神之意識球內的景象,聽罷了一名亞神非者的匯報,終於放下手中盛裝鮮血的酒杯。

  「幽幽,你是對的。我眼中的半廢品,創造了一個讓我顫抖恐懼的奇跡。從誕生那刻起,錯過一次,當初在哥哥惡魔之王尚未得悟神決前,沒有把他毀滅。因為我充滿自信,他永遠勝不過我。

  那一次,我錯了,後來敗了。我用一個承諾,換取他恩賜的一次生存機會。我的第二次錯誤,是否就是創造了這個男人?我有些動搖了……」

  十指自顧玩弄著啟雅神箭的幽幽,語氣冷淡的接話道「哦。」

  如此讓人失望的反應,屍王不得不反問道「你是否認為,我因為動搖而打算現在將他毀滅?」

  「沒想。」幽幽脫口而出道。

  屍王長舒口氣,輕聲道「你冷漠的讓我多少次渴望用這雙手將你撕裂成碎片。」屍王說著,略頓,卻不給幽幽回答的機會,屍王或許知道幽幽的回復會是什麼,又或者知道幽幽,未必會有回應。

  「可是,我不會因為衝動這麼做的。所以,我不會在現在毀滅他,我會等待,等待他向我挑戰那一刻。如果他能用事實證明比我更強大,那麼他的存在本就比我更具備價值。」

  幽幽拍動背後黑色蝶翼,一言不發的折身朝偏殿飛去,屍王冷聲著道「我還沒有說完。」「等我吃飽了再聽你說吧。我又不像你,光喝血就能飽。」幽幽還是自顧飛走了,屍王長舒口氣,輕聲自語著道「你總是能讓人生出股撕碎你的慾望……」

  屍王之所以突然如此,是因為如今四神軍團長影郁所掌握著的亞神數量雖然仍舊不及死亡神殿的多,但若論綜合戰鬥力,卻已更甚。來自戰神大陸的知名與者,來自殺神和銀聖城的戰鬥力卓絕,名動一時的放逐者……

  那些敗亡卻不願意降服的亞神,並沒有白白消亡。他們的能量,通過逆神印記,很大部分被四神護衛隊的佼佼者吸收轉化,四神軍團長,絲毫沒有將之浪費,最大化的進行了分配利用。

  過去的四神軍團像一柄無堅不催的神劍,無論刺向哪裡,都讓面對這柄劍的敵人顫抖,而現在的四神軍團,是劍網,劍陣,所能造成的傷害和毀滅,是滅絕性質的。

  各真神城,無不將死亡神大陸,更準確說,無不將四神軍團列作首要注意和防禦的對象。四神的可怕實力,是曾經硬闖入毀滅神殿內,擊殺毀滅真神的強橫,如今擁有這等戰力,一個不小心被之接近神城,哪怕是硬衝,也未必沒有機會攻近神城,威脅到真神自身的存在。

  當然,死亡神大陸的四敵對真神中,卻有一人全無緊張之情。便是毀滅真神,放逐者口中的聖仙劍依郁,但最近這些時日內,毀滅神非常忙碌。忙碌著交接的事情,左右守護使中的紅左使,無意中得知偉大毀滅神讓人無法理解的打算後,固執的堅持要跟隨左右。

  紅魅同意了,因此放棄毀滅紅左使避免消息洩露的打算。因為毀滅神同意了紅左使的請求,依郁認為多一個僕從,並沒有壞處,尤其是一個能在危機關頭能替自身抵擋片刻的好僕從。

  在安排準備許久之後,毀滅真神印記,終於在一個陰冷的夜晚,被交付到四神軍團長手中。

  震動所有神城的不可思議事情,發生了。新任毀滅真神,原死亡神大陸軍團長影郁,公開宣稱,未來的一切都將為放逐者聖戰奉獻。聖仙劍使公然宣佈,不願糾纏於繁瑣事務的聖仙劍賢者,在經過一系列的考核和深思熟慮後,正式決定將毀滅真神印記,傳承給予改邪歸正,認清光明道途的四神軍團長影郁。

  亦是同時,銀聖神摔碎了心愛的酒杯,美麗的臉龐,含著許多追隨者都未曾見到過的煞氣,薄唇因被咬破的緣故,沾染上鮮血,殷紅。而戰神城,戰神黑龍一改平日懶懶的聲調,堅決而低沉的道「即刻起,凡對邪惡神毀滅真神戰鬥中作出貢獻者,獲得功績提升50%,表現卓絕者,予以豐厚恩賜!」

  相較於銀聖神和戰神的反應,死亡神便激動太多了。屍王毫不猶豫的作出決定,將帶著屠神瘋幽,傾盡全力將毀滅真神城徹底摧毀!

  「你這個無恥的懦夫!我本已決定給予你充足的時間,等待你的挑戰,你竟因為懦弱和強烈的貪生情緒,以這種拋棄追求更強大力量的方式迴避面臨的危難!你這種懦弱而渺小的存在,已不陪與我一較高低,四十八年內,我必帶著幽幽將毀滅神大陸徹底摧毀!」

  面對死亡神屍王以真神意識傳遞的宣戰台詞和滿含鄙夷的斥責,毀滅神影郁語氣平靜的作出回應道「那就來吧。你本也只有四十八年時間,不成功,你便只有迎接成為我僕從的未來。」

  「便是毀滅,亦絕不會追隨於一個懦夫!懦夫絕不可能戰勝我,迎接你的末日吧!讓這天地,再次為因我而顫抖,瘋狂!」

  「神經病。」幽幽語氣的話,讓雙手高舉,發出歇斯底里怒叫聲的屍王,土當頭被潑冷水般,驟然清醒回事,那對血有著紅色長指甲,乍一看如爪般的十指,微微動作,終究卻又放落。

  一臉冷漠之態的幽幽也不知是根本不知道這突然的打斷曾讓屍王生出將之撕碎的剎那衝動,又或是根本不懼,還是根本就已經習慣了。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57
第九節 隱者


  但屍王卻似已習慣,只是輕聲著道「我已沒有精力更不可能再耗費時間和心血製造多一個懦夫,你最好仍舊遵守契約的協議。如今影幽已被其拐帶離開,協議中的時間內,你必須親身陪伴我一併外出戰鬥!」

  「哦。」

  屍王聞言,臉色好看了許多,亦平靜了許多,輕聲著道「即可出發,憑我們兩人,足已!其它的廢物和螻蟻,便是去了亦無多大用處。」

  屍王說罷,便欲轉身離去,幽幽卻突然開口叫住著道「你會不會烹製食物?」前者愣住,轉身,以後不解的道「我怎會屑於將時間和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

  「那我以後吃什麼?」幽幽語氣冷淡的反問道,屍王聞言,愣住。是的,幽幽更不屑於花費時間和精力卻學習這種技藝,死亡神大陸絕大多數追隨者,是不食用放逐者和戰神大陸興起的那類植物和肉類熟食的。

  因此,自然也沒有如其它四真神大陸般到處可見的店舖,兩人日後出沒於四真神大陸,亦是小心翼翼的潛行,怎可能大張旗鼓?這種情況下,便是有寶石想買,也未必能保證食物的穩定性。因此,倘若僅僅兩人外出,那是決計不行的,幽幽不喝血。

  屍王憤怒道「帶上一個孱弱的只會烹製食物的螻蟻又有何用?一場戰鬥,便未必能活得下去!」

  「那分開走。」幽幽回答的語氣仍舊冷淡,卻有股不容改變的堅決。

  「帶個吧!」屍王無奈,終究決定帶上一個累贅螻蟻,專門為幽幽烹製食物,誰料幽幽脫口而出道「你自己說帶上也沒用,能量被人殺空了,還不是得回神殿裡被禁錮,而且跑的又慢,出現意外怎麼跟得上我們?還要我們回頭找啊?」

  屍王啞然,頓時結舌,這本用以反駁幽幽的話,沉默半響,脫口而出道「那你想怎樣?」

  「分開走啊!你怎麼這麼笨。」

  「不可能!倘若分開,將你留在此地有何用?要的就是你那獨掃千軍的戰鬥力,輔以我強大的能力,足已保證你的安全,讓你時刻發揮最強大的殺傷能力,離開了我,你如何面對大批亞神的圍擊?」屍王斷然否決著道,幽幽語氣冷淡的道「那你想辦法吧,跟著你要餓肚子,我才不幹。」

  屍王頓時作難,這有什麼辦法可想?死亡神大陸實力卓絕的死亡與者不是沒有,但能跟上兩人移動速度的,在四神軍團脫離後,決計不存在。便是其中與者的佼佼者中,也沒有誰懂得烹製來源於放逐者的古怪食物。

  解決的辦法放在眼前,屍王當然不可能因此製造一個影魅,更不可能因此耗費更多的時間去培養一個既懂烹製食物又具備能跟隨兩人能力的超級高手。要麼讓幽幽自己學習烹製食物,要麼,屍王自己去學習。

  後者本是不可能的,但當前者更不可能的時候,屍王的不可能只有變成可能,於是,屍王花費了三天時間,學習了烹製。這等簡單的事情,屍王原本只需要半日工夫,便已解析掌握了的,誰知,因全無實踐經驗的緣故,其中尺度理論上明白,操作中卻無法做到完美。

  成品,被幽幽神態冷漠的仍回盤碗否決。於是,屍王不得不多餘耗費兩天半的時間,施展那驚人的身法和出手速度,對各類食物進行了千萬次的實踐積累。

  直到幽幽點頭,覺得可以下嚥時。屍王學會了烹飪,懷著迷茫,無奈,和憤慨的情緒,領著幽幽出發離開了死亡神城。

  屍王為什麼要學烹製食物?眾神之殿的強者傳記典籍記載中,屍王的傳記中被觀察者們添加了這條疑問。莫非,烹製中藏有力量技巧的奧秘?這是觀察者們一致浮起的答案和揣測,於是,這揣測作為註釋,被添入傳記之中……

  相較於同樣離開了神城的依郁和紅魅而言,後者的處境實在好上太多了。

  紅魅可說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據紅魅說,當初創造培育者時,都根據對像決定培育者所需要學習和具備的能力,其中具備能力最多的,首推便是紅魅和幻迷,其次是誘惑,再次之是王虛,銀迷是其中具備能力最少的存在,因為被叛定認為,跟隨在戰神黑龍身邊,不需要太多,如同銀璃的存在般即可。

  烹製食物當然也是紅魅的強項之一,更何況兩人更帶著名僕從紅左使,紅左使自發的接下幾乎所有的雜活,更誠懇的請求學習對食物烹製的能力。紅魅應允了,當然,很長一段時間內,紅左使只能作食物給自己吃,也必須如此。

  紅魅親手烹製的,怎可能讓紅左使這個僕從身份的存在享用?依郁當然選擇直接享用紅魅所制好的現成美食,至於紅左使的許多努力和嘗試,聖仙劍依郁從沒有習慣以胃難受的代價收買僕從,尤其這種明顯做了一次就得次次做下去的自虐,那是決計不幹的。

  紅魅也沒有這種習慣。

  紅左使獨自食用著經過多日鍛煉,已決計不會難吃的烤肉,語氣恭謙的道「主上,冰封大陸怕是沒有合適的隱所。況且此地畢竟是冰封女神的領地,雖然冰封女神幾乎從不理會所屬領地,但萬一因主上過強的能量波動將之招惹出來,卻也難免麻煩。況且此地,人來人往,恐非理想。」

  依郁失笑道「誰告訴你我們打算在這裡尋找隱居之處?」

  紅左使啞然,離開神城前,明明便是主上親口說的,要尋找新的隱居之所,如今卻又怎的這般問呢?紅魅平靜的接話,消除了紅左使的疑惑,「尋找隱居之地,並非迫切,亦並非唯一的可能。來這裡不過是賞雪散心而已,以後不許再這般胡亂猜測認定。」

  「是,謹尊主上教誨。」紅左使既恐慌,又歉疚的應著道。

  紅魅微微點頭,作滿意狀。雙掌中不知從哪裡隔空吸過一塊看似乾淨的冰塊,稍一運功,冰塊便化作寒水。紅魅口中快速念動著毀滅法束咒文,施展著小形黑暗魅力,憑巧妙的運用技巧,借其排斥異能量的性質,將雙掌中冰所化的寒水雜質盡數除去,這才小心的將寒水注入依郁面前的酒杯。

  後者端杯,神色迷醉的深吸口氣,輕飲入肚。感歎著道「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芙清的飲為何一直不好賣,因為那味道太平淡,淡的如同清水。我卻是非常喜歡。」

  紅左使不知如何接話,卻也不認為應該接話。紅魅輕聲著道「但你早已經只愛喝冰雪所化的寒水了的。」

  依郁眼現追憶之色,想起最後一次前往極北大陸時,因環境和條件所限,紅魅就地取材製作化出的寒水,那一刻起,便再不愛飲酒與其它味道各異的液體了。

  「不早,只因體會到極北大陸雪的味道。有人比我早太多了,過去這麼多年,我才能用自己的體會回答那記憶中遙遠的問題。你們知道,雪是什麼味道麼?」依郁說著,突然以詢問的眼神投向紅左使和紅魅。

  「回稟主上,紅不知。」紅左使的語氣透著慚愧,卻也透著迷茫。

  紅魅沉默不語,如同未聞,自顧替將依郁杯中的寒水滿上。後者輕笑著道「紅魅,比起當初,現在的你像多了。」

  紅魅報以微笑,輕手拍去飄落在依郁發上的積雪。一陣特別凜冽的寒風驟然吹過,捲起地上的雪花,吹亂三人的發。

  「既然尋不著理想之地,不必尋了。教授些放逐者與紅左使,一併變成放逐者吧。」依郁輕描淡寫的語氣,絲毫不受凜冽風雪的干擾影響,清晰傳入兩人耳中。

  「是……」

  紅魅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一直讓依郁不解,但從沒有開口問過,因為沒有必要。其實不止紅魅具備,所謂的培育者,似乎全部具備這種力量,明明從誕生就擁有偽真神印記的他們,在當初被人發現時,比如當初被雪拉發現的紅魅,便沒有被其察覺到所具備的印記。

  當然,亦可能是雪拉本就察覺,卻沒有告訴依郁,但這推斷,在依郁繼承毀滅真神後仍舊沒有察覺到時,便已宣告很難成立。現在,卻是有必要問了,三人均擁有神之印記,倘若裝扮成為放逐者,試圖避免被其它亞神和真神察覺到真實身份,這種隱藏的能力,必須具備。

  面對依郁不解的詢問,紅魅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道「這不是能力,也不是特殊功法,具備父王或是屍王意識波動形態誕生的靈魂,均有完全藏匿神之印記的能力,只有對神王不存在作用。這是無法教授的,不過,如果蓄意而為,處於我週遭一定範圍的神之印記波動,均能被隱匿,讓其神無法察覺,便是對屍王,亦同樣有效。」

  「幸虧我耐心不錯。」依郁輕笑著如是道。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57
第十節 白鴛鴦


  紅魅聞言展顏輕笑著道「你耐心本好的。以放逐者姿態出入各地,神之印記的波動雖是不必擔心,但我們兩人,未免太容易被認出吧?一旦全力出手,必然被許多有心人識破。」

  「那就不全力出手。」依郁語氣輕鬆的回答著道,又道「繼續隱居度日,本也並無不可。但對於形勢變化,難免後知後覺,以放逐者形式遊走各地,各方面的消息均能很快得知。紅左使的放逐者功法不過初練,日後只要不隨意動用高級毀滅法術,自然無人能察覺。

  我們兩人,要想不著痕跡不被懷疑的成為無數放逐者之一,必須收斂能力,以一個平常值面對日後的各種遭遇。所以,要先學會忘記,這也是我認為你該修煉的心決之一。」

  紅魅不解道「你既這般說,我自能保證做到不露破綻。忘記,卻又必要麼?」

  紅魅自然明白,依郁所指的忘記,便是神秘卷軸記載中的部分內容,其中一種心決修煉途徑的簡單講述。

  「必要,你嘗試著做。目前我還無法通過概括性的語言解述,以後整理清晰後再說吧。身份方面,已經想好了,我們兩人無意中獲得神秘上古神功,分別是千影決和千劍決。閉關數年,修得小成,憑其強大威力,衝殺揚威遊走各地。」

  紅魅聞言思索片刻,點頭輕聲著道「卻是極好。自從逆神印記開放以來,放逐者中憑空冒出各種脾氣古怪武功路數罕見特別的高手難以計數,便是突然多個幾百上千個小有名氣的人物,亦不會有誰懷疑。紅左使便稱作是我的徒弟吧?」

  計議既定,三人亦不拖沓,從隨形背囊中找出三件合適的放逐者披袍,罩住頭臉,後又在冰封城中尋鐵匠鋪制了黑色金屬薄面具,一番裝扮後,看起來如同許多放逐者般,再沒有什麼被察知原本身份的破綻。

  兩柄分別印著千影,千劍字樣的上等寶劍,掛在兩人腰間,紅左使配上柄刻著千雪字樣的寶劍,而名字,也隨著這柄劍的誕生,變作千雪,身份則是,跟隨千影紅魅學習武功的徒弟。

  紅左使對紅魅想出來的這個新名字感到非常高興和滿意,但事實上,似乎沒有哪個毀滅神殿內的使僕,不將紅魅視作祟拜對象,一個無論任何方面,均能做的讓人無可挑剔,難以比擬的高貴神使,自然會讓其它使僕崇拜尊敬的。

  三人的眼睛色澤,均在面具相應處的黑色法術結晶片遮擋下,讓人看不出原色,披著黑色的袍,戴著黑色的面具,握著漆黑色澤的劍,在天色黑沉時分,根本讓人無法察覺。

  這是依郁想出來的,日後的形象亦已訂立,凶悍的屠手,如同許多放逐者般,仗著本領不俗和自信膨脹,冷傲而囂狂。生活錢財主要靠搶,當然,遇著好照顧,卻也是願意放下名劍的架子,做做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活計。

  放逐者中不時會冒出的名劍名刀從來不少,當然這類的名,並非如地泣那般人所皆知的大名,而是限於某些範圍和區域的小名。這種名氣,放到整個放逐者群體的三真神大陸,算不得什麼,海了去了。然而,對於某些固定區域內謀生而長期停留來往的放逐者而言,卻是極值得說道的對象。

  具備這種名氣的放逐者高手,非常多,因此這種名得來也容易。每個區域中,都存在或多或少的此類高手,只需要將具備這些名氣的高手打敗,在這個區域內,自然也就很快得以揚名了。

  要說如今放逐者人流量最多的地方,絕不是銀聖城,也不是殺神城,亦不是毀滅神城。而是破壞王領地,自從影郁繼任為新毀滅神後,破壞王領地的範圍果如依郁所料般,得以擴大。

  破壞王領地,已是最為興旺熱鬧的商業區,這裡有最普通的武器鎧甲,也有最珍貴的武器鎧甲;有最平凡普通的各類藥物,也有最罕見珍貴的希奇古怪功效各異的藥品;有便宜廉價的裝飾製品,亦有昂貴甚過許多放逐者全身行頭的珍寶;有陪床一晚僅收五百晶幣的妖精和人類女人,亦有百顆神石亦難被看在眼裡的紅牌……

  總之,這是處幾乎什麼都有的地方。

  破壞王領地興旺繁榮的街區難以計數,任何一處,均足以讓數萬甚至數十萬放逐者和妖精討生活。其實來這裡的人,都是想要發財的,但在這裡想賺大錢,需要經歷時間的洗滌,才能得到結果。初來此地的許多本是走修煉路線的放逐者們,最初的目的都是想賺筆大錢,得以為自己配置上等甚至最上等的武器裝備行頭。

  但大錢不是人人可賺,賺到的中,又有許多反而不再想重回過去的艱苦修煉生活了。因為這裡什麼都有,因為這裡人太多,於是有了優越感,有了層次,有了許多只要肯出錢就能得到的享受……也就有了太多讓人不離開的理由,也就有了太多讓人停留習慣於這氛圍的理由。

  有了這些種種,自然也就有了放逐者中的組織,有了特殊勢力的存在。這些組織當然不是寄存之地那種,為更好統一規劃放逐者群體生活和修煉路線的少走彎路而存在和服務的。

  這些組織是金錢服務的,說的更直白些,不過是為了討生活而已。很多智慧無法解決的事情,強行使用武力和暴力,便能直接乾脆簡單的達到目的。儘管破壞王領地本身是一個賺錢的地方,來這裡的人都是為需要而花錢,為需要而賺錢,但是,不會所有人都去遵循用智慧牟利這規則。

  通過指揮牟得大利的,總是那少數人,更多的失敗者,不會甘心服氣於在這種規則下的失敗。偏偏,破壞王並不對領地內的商業,予以如神城般的硬性規定,事實上也不具備這種真神才具有的特權。

  暴力也就無可避免的存在了,使用暴力,能讓原本用智慧鬥不過的敵人倒下,何等乾脆簡單,讓原本的失敗變作成功,如何能不讓人心動。況且,放逐者們最擅長的是口號和理由,智慧的失敗,可用卑鄙無恥陰謀算計替之披潑渲染上異樣色澤。

  暴力也就得以獲得共鳴,得以從根本上存在立足的理由,得以用理所當然的充滿正氣的姿態,高昂的出現。於是,暴力和武力自然會遇上更強大的暴力和武力,如同智慧與智慧間的比拚般,更強者勝,弱者敗。

  組織也就這麼慢慢形成了,除非具備縱橫天下,只劍抗群雄本事的超級高手,否則在這種地方,個人的強大暴力如何鬥得過暴力團體呢?組織雄踞的形勢,無可避免的出現,最後形成。

  智慧需要武力作為依仗才能得以確保其可存在的價值,武力需要智慧確保其存在的穩定長久性。這本是密不可分的關係,在破壞王領地難以計數的興旺繁華街區中,存在著難以計數的組織。

  存在於這裡的高手,幾乎盡屬於各組織的成員。當然,也不是全部,也有些混跡於街區,以小團隊形式存在的高手。在無較大利益衝突下,卻也沒有哪個組織會輕易招惹他們,而他們亦無能力去毀滅以組織形式存在的勢力,悠閒的做著各自或大或小均沒有過多野心和擴張性質的買賣,大多時候,也就彼此相安無事了。

  最值得說道的,便是那種以獨往獨來形式存在的高手了。這類人,各有各討生活的方式,各有各留在這種地方生活的理由和原因。尋常時候,大多也不會招惹太多是非。

  但僅限於尋常時候而已,這類人大多心高氣傲,相較于歸屬組織的高手而言,這類人其實要囂狂的多。只是有機會和有必要做的讓大多人討厭和痛恨的惡事要少上許多罷了,但很多的糾紛和拚殺,往往都是因這類獨行客而起,或是因他們而小事變大事的。

  這類獨行客大多很有名氣,在某片街區或是數片街區,均享有盛名。

  所以,如果想要揚名的新來者,最佳選擇的挑戰對象,當然也是這類人。孤家寡人,或密友不多,即使遭遇毒手,也沒有太多糾纏難休的麻煩,背後沒有組織勢力庇護,更不需擔心因此招惹大量報復著攻擊。

  化身為千劍千影的依郁紅魅,挑選的下手目標就是這樣的獨行客。具體而言,兩人挑選的目標並非獨行,而是雙行客。一對愛侶,在破壞王領地內最繁華興旺街區之一的新名區中近幾年的風雲人物。

  外號白鴛鴦。

  白鴛鴦當年闖在此地闖下名號時,雙刀同戰外號五狂客的高手,盡廢五人修為,因此而被這街區許多高手所推崇拜服,數年來,白鴛鴦之名,穩若巨山。已罕有新來者敢貿然挑戰,可說威名赫赫。

  依郁之所以選擇這兩人,部分原因是兩人的名氣頗大,十分適合一舉成名。更主要的原因卻是,兩人的外號,叫什麼不好,卻叫白鴛鴦。這外號就足夠該死了,紅魅得聞這外號時,便十分堅持的請求,就幹掉他們。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58
第二十六章 在乎的全部

第一節 了不起的來客


  認識或是聽說過白鴛鴦的人都知道,當初他們成名一戰,讓一直受五狂客壓搾的月銘樓老闆感恩戴謝。自那之後,兩人吃喝住均在月銘樓,月銘樓的老闆,不曾收取過半分費用,長年來,未曾因此在人前人後表示過任何不滿。

  想要找白鴛鴦,便要去月銘樓。

  依郁一行三人,此刻便踏進了月銘樓內,兩顆寶石的打賞,輕易被領上五層。五層是只接待貴客,說白了就是有名氣的人或是有錢的人。原本是不對一般有名氣和有錢之人隨意開放的,但某些時候,倘若出手夠闊綽能被肯定,自然能破例。

  白鴛鴦是月銘樓的守護神,敢招惹白鴛鴦的組織,不會為了多搾取月銘樓點錢而冒必然自傷不輕的代價來犯,壟斷和過度壓迫,只有極功近利和自信心過度膨脹的人才幹得出來。會為這點錢拚命的組織,卻又沒有那能力招惹白鴛鴦這種高手。

  在新銘街區,月銘樓事實上頗有名氣,酒菜有名,女人也有名。五層高的規模,基礎建築是由神之能量所化的特殊金屬構成,這等規模和設施的風月場所,即使放眼諾大的破壞王領地,雖非鼎鼎行列,卻也絕對屬於一流。

  五層色調以深黃為主,桌椅均是價值不菲的結晶體做造,美觀且堅固,若非內功好手,輕易無法毀壞。這種容易因酒醉而喪失理智的地方,使用這種材料,確是很必要的。

  依郁領著紅魅和千雪,逕直行至右側一處臨窗,被屏風隔開的圓桌上,渾然不顧領路跑堂男人的勸阻,好整以暇的座落,紅魅語氣平靜的報了數道菜式的名稱。

  「三位,大概你們是初來此地,對這裡不太瞭解。這裡是本樓老闆的恩人,新銘街區鼎鼎有名的情侶雙刀白鴛鴦的坐席,數年來都謝絕待客……」

  那跑堂的話尚未說罷,依郁已然冷笑出聲道「白鴛鴦算什麼東西?今天這裡我們三個是座定了,月銘樓既然打開門做生意,豈又謝絕待客的道理?如果你們老闆有意見,讓他來說,白鴛鴦有意見,也讓他們來說。」

  那跑堂的正待說話,紅魅冷哼一聲,疾動的右手帶出一道黑光,數十顆閃耀著彩光的寶石,已然脫手齊齊鑲如桌面內,排出一個工整的『千』字。「哼……再敢囉嗦,讓你以後再不用說話了!」

  那跑堂的雖非在月銘樓呆得太久的老油條,此刻卻也明白,眼前的人便是聽聞許多人談及過的,專門衝著白鴛鴦而過來挑場子的傢伙,自然再不敢多言,轉身自顧跑開了去。

  這會工夫,本就冷清的五樓,此刻就只剩了依郁一行三人。

  這份冷清卻沒有持續太久,很快消息的白鴛鴦,很快趕至。一男一女兩人,均身著純白披袍,卻是沒有袍帽的制式,男子相貌平凡,女子那張臉本是清麗,偏偏那眼神卻盛氣凌人之極,結果導致既不夠狠厲,又不夠美麗。

  「那裡冒出來的不開眼東西,敢到這裡鬧事!」

  面對那女子的呵斥,紅魅不屑冷笑出聲,一旁的千雪卻是不敢隨意開口,依郁則緩緩拔出披袍下的千影長劍,踏前數步,語氣輕蔑的道「白鴛鴦這招牌,到今天為止了,念你們成名不易,我千影劍給你們個痛快,一起上吧。」

  白鴛鴦自成名以來從未遭受過這種侮辱,顯然性情火暴些的女子,怒斥拔刀出手。男子一動不動,隱現怒意的目光對於出手的愛侶竟絲毫不作關注,反倒將注意力完全投放至紅魅和千雪身上。顯然,對女子充滿信心,唯一不放心的,卻是怕紅魅兩人突起發難而已。

  女子出手的速度不慢,出鞘的彎刀路子並非如大刀那般直劈重砍,反倒憑借本就短小的優勢,數度改變著角度落點,變化多端的配合著如同短時間內化為數人齊攻的玄妙身法,三十六道或縱或橫的連綿刀氣,撲出。

  後發而至的依郁身形驟然加速前衝,手中長劍斜刺遞出的同時,劍身一化百,百化千……交接的劍氣碰撞聲響如同實質的金屬般,連綿不絕的震散出避人的內力餘勁。

  原本氣勢洶洶的刀氣,在於連綿劍氣的碰撞中,潰散消弭。不多不少,恰好足千數道的劍氣,粉碎女子幻出的幾可亂真分身幻影。原本握刀的女子,清理的臉龐微仰面想樓頂,雙唇微張著,似欲開口說話,卻偏沒有半點聲響。乍一看,彷彿呆子。

  彷彿整個從女子身體穿過去的依郁,並沒有停下前進的勢子,身形夾起一股旋風,直撲尚未來完全搞清楚狀況的男人。原本錯愕的男人,匆匆拔刀,彎刀不過拔出一半,便已凝住。

  如同從其身體撞穿過去的依郁背對著兩人,站直,右手長劍幻起一偏紫紅色劍影,繼而帶出一片能量氣流,旋轉,形成漩渦形態。紫紅色能量漩渦不急不患的徑直穿過依郁,朝那男子避近。

  詭異的景象出現了,面對逼近的能量漩渦,如女子般呆力的男人,竟不作閃避,當能量漩渦及體之時,那男人整個身體化成小塊碎屑,不見血。解分的許多小碎塊隨著漩渦的轉動方向,形態扭曲,拉長著盡數緩緩被捲入漩渦正中央處。

  男人如此,握刀呆立著的女子,亦是如此。直到兩人身體分解而成的碎快完全被漩渦吞沒後,依郁才轉身,左掌微抬,握緊。那旋轉著的紫紅能量漩渦,隨這動作急驟緊縮,很快變成拳頭大的光球。

  隨著依郁隔空朝光球的揮擊動作出手,光球整個激飛射出,穿過月銘樓五曾窗口,拋飛墜落在樓外地面。

  紅魅這時起身,行至窗邊,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樓外地面方剛復活的白鴛鴦道「乘此刻沒有誰知道你們已成廢人,有多快走多快吧。倘若你們在此地真無仇家,該是能平安脫逃的。日後再敢踏入新銘街區半步,讓我知曉,便將你們丟進寒海餵魚!」

  被依郁那不可思議的可怕一劍打得信心全失,能量遭受嚴重損耗,精神波動亦遭遇近乎徹底的封鎖和創傷的白鴛鴦此刻哪裡還有早先的半分怒氣?聞言,倉皇牽手奔逃遠去,如喪家之犬。

  月銘樓五層樓梯口,一名身著白裙,在兩名看似身手不俗女放逐者伴隨下的女人,在此時穿入。人方進來,便已感激無比的開口著道「月銘再此拜謝三為大俠,得蒙大俠懲處奸邪,日後終於再不用受那卑鄙無恥外忠內奸的血鴛鴦壓搾蹂躪。」

  依郁語氣驚疑道「哦?我們千影千劍兩夫妻雖然出隱居閉關多時,到來此地不久。卻也是聽說過白鴛鴦這些年所言所行的,更聽說了他們跟月銘樓的關係。」

  那自稱月銘的女子聞言,滿臉悲憤之色,繼又語氣哀傷的道「三位有所不知。白鴛鴦雖在人前一派正人君子,為人坦蕩的模樣,實際上。白莫那女人水性揚花,最好勾搭這附近街區中頗負盛名的高手,一年之中,少有那天睡醒之時不是在其它男人床上的。

  而那白凱,對此不聞不問,背地裡所做之事,更是讓人發指。月銘樓雖乃煙花之地,但卻也是生意。那白凱仗著武功過人,對月銘樓上下姐妹們肆意凌辱蹂躪,種種變態獸行和魔鬼不及的虐行,這些年來一直讓月銘樓的姐妹們夜無好夢,彷彿沉淪於永不見光明的黑暗地獄。

  如今,這對禽獸不如的淫邪夫妻終於被除去。月銘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三位,三位俠客既然亦無固定落腳之地,倘若不嫌棄,只盼能把這裡當做家一般住下。」

  輕手推上窗戶,轉身步至桌前坐落的紅魅側目朝女人望上,打量半響,冷笑道「不知昨日天色黑沉時,跟你纏綿半夜,聽著你訴說種種溫柔深情的,是否竟只是個與白凱模樣一般的男人?」

  月銘聞言先是詫異,繼而作羞怯狀,半響,語氣幽怨的道「姐姐有所不知,早些年,為了讓月銘樓上下姐妹們稍得好過些,那禽獸不如的白凱又恰恰對我另眼看待。於是我便故作對其深情款款,倒也不時能將之纏在身邊,讓姐妹們多少比過去好過許多。卻想到竟被神通廣大的姐姐撞著,更因此心生誤會。」

  紅魅不耐煩的冷喝著道「少廢話!這般漏洞百出的理由也想瞞天過海掩人耳目?你道人人都如那白凱一般愚蠢麼!我們千影千劍來此,自是為吃飯住宿,順道想見識新銘街區大名鼎鼎的白鴛鴦本事而已,怎料竟如此不堪一擊!你那點心思,我們清楚的很。

  在沒有想到更好去處前,自會在這裡住下。倘若有什麼需要我們照料,得看你有幾分誠意,得看你的誠意能否打動我們。至於你那點伎倆,別再張揚出來徒惹人笑話的好,便是你這等姿色,也不配賣弄風騷!這桌上的寶石,便算是預付的酒菜住宿錢好了。」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58
第二節 不該出現的人


  紅魅話音落罷,右袖口朝桌面拂拍,桌面發微微一震,原本鑲嵌其中的幾十顆寶石,紛紛跳起,自行排作數列。朝月銘身前疾飛而至,待的靠近一臉驚恐狀的月銘身前時,突然盡數失去力道,輕而不緩的朝下墜落。

  最後排成三角形,堆立著。

  月銘連忙開口道「得以有幸招待三位高人,是月銘樓的榮幸,萬萬是不敢算計這些身外物的。」

  紅魅不以為然的道「千影千劍雖非富甲一方,卻也不致在乎這點錢財,開店做生意,豈又不收錢的道理?」

  月銘聞言輕聲著道「這便是月銘樓對三為表達誠意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

  早已坐定卻沉默不語的依郁此時終於開口道「罷了,不必為這等小事糾纏。你希望的不過是我們能代替白鴛鴦讓月銘樓在新銘街區內有立足自保的依仗而已,這並非什麼了不起的難辦之事。

  但我們千影千劍也不是憑你幾句甜言蜜語和租借供我隨意玩弄就可收買的,想讓我們作為月銘樓的依仗,月銘樓的收入我們須占一成。這條件並不過分,因此也不存在迴旋的餘地。」

  月銘想也不想的脫口應允道「確實公道,由此足可見三位的俠義心腸,此外月銘樓的一切,只要三位需要,無不可隨意支使取用。」

  紅魅接話道「現在,上酒菜吧。另外關於今日一戰之事,希望能在最段時間內,以最詳細真實的過程敘述,對外傳播開來。」月銘會意點頭應著道「月銘自會辦妥,絕不會讓三為高人失望。不知三位,該如何稱呼?」

  「千劍,千影,千雪。」

  月銘樓五層,從此開始多了一張桌,桌上以九十九顆寶石鑲嵌著一個大大的『千』字。這等珍貴之物,竟然如此張揚的鑲嵌於飯桌之內,竟不怕被人盜竊麼?

  換作尋常,自然擋不住本事過人高手前來竊取。

  但新銘街區以及附近,無人不知那成名數年,威名赫赫的白鴛鴦雙刀,一齊敗在千劍一招之下。其中詳細卻偏有簡短的戰鬥過程,讓許多人讚歎千劍千影夫妻的可怕同時,亦生出畏懼或崇拜之心。

  當然,並非人人如此。從月銘樓傳出的所謂消息,在許多放逐者認識裡,真實度自然大打折扣,這些人相信白鴛鴦敗了,卻是很難相信兩人聯手會走不過一招。即使同在新銘街區的有名高手之間,從來都會互相攀比,更別說與之接壤的其它有名人物了。

  這些人中,從來不乏試圖挑戰其它有名人物,進一步抬高自己的存在。威名非同一般的白鴛鴦,自然是這些人的目標之一。事實上,每年都會有這樣的人物,因為各種理由,跟白鴛鴦交手戰鬥過。只不過,從來沒有勝利者而已。更多的人,卻沒有貿然的出手挑戰,自然有許多理由。

  或是時機不當,或是把握不足同時顧惜自身好不容易拼打建立起的名聲而安兵不動的。這類人,只有通過許多的旁觀或是耳聞,得以生出較大把握時,才會化之為行動,對目標挑戰出手。當然,這種把握的真實性,不盡相同。

  如今,是許多人認為的好時機。白鴛鴦敗了,這些高手不相信白鴛鴦夫妻同時敗於別人一劍之下,因為信服白鴛鴦的實力。儘管未曾見過聞名的泣地快劍,但這些認為時機成熟的高手們都相信,即使是泣地的劍,也沒有能力一招之間敗白鴛鴦夫妻雙刀。

  泣地都辦不到的事情,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夫妻劍如何能做到?當然做不到,傳聞當然是假的,當然是月銘樓故意誇大的消息,對於月銘樓而言,這麼做的必要性雖然不太多,但卻是理所當然的必然。

  整理出了這一系列合理的推斷,這些人都認為,眼下是好機會了。無論白鴛鴦過去如何,但如今敗了,無論是大意敗亡,又或是戰敗。那都說明白鴛鴦並沒有原本定位的那麼厲害,因為是失敗者。

  於是,在月銘樓前。接連半個月來,一共出現了二十四場決鬥,這些決鬥其中十四場由千影出手,另外十場則是千劍出手。但無論是這對夫妻中的哪一個出手,決鬥的結果都在瞬間敲定,均是一劍。

  白鴛鴦夫妻敗亡的真實情形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但這二十四場決鬥,卻是公開進行的,在許多雙眼睛的注視下進行的。挑戰者,無不是新銘街區或是週遭街區負有盛名的高手。

  於是,新銘街區第一劍的榮譽頭銜,被公認,在沒有附近的高手,敢來試其鋒芒。再數批因挑戰而敗亡,心懷不忿者之密友,糾結著人手,或是帶領著組織前來。最後說是被殺得落荒而逃,組織人心潰散,名存實亡,或是被盡廢修為後。

  便是新銘街區最具勢力的三大組織首腦,亦分別親身駕臨。便是最後招安不成,亦沒有任何一個因此翻臉,反倒公開宣稱與千劍結為知交。第一劍之名,變的更穩固,難以動搖。

  月銘樓上那張由寶石鑲嵌大『千』字樣的桌子,地位被承認。再沒有人將打這九十九顆寶石主意的念頭付之行動,許多勇於嘗試者的下場和那逃不過的快劍之威,便是烙印,比之幾十名高手圍守更具威震力的烙印。

  任誰都相信,千劍千影的第一劍之名,如非常人物,絕不可能將之動搖。

  這樣的非常人物,終於在一個大雨傾盆,電閃雷鳴的天候裡,出現了。

  幽幽跟隨著屍王,在離開死亡神大陸後,首先去的地方並非毀滅神大陸,而是戰神大陸。一來,通過地牢可直接傳送到達;二來,這本是屍王的打算。

  到達地牢後,屍王在十天內挑選了五個合適的載體,三男兩女。將在此地修煉的五人咽喉,咬穿,吸收罷了血液,以特殊的咒文讓五人的屍體不致消逝。

  而後,屍王用了一個月工夫,改造這五具屍體,賦予他們特殊的精神意識,賦予他們強大的力量,以耗損自身功力為代價,製造了五個智慧極不一般的屬下。

  然後,放走了五人。

  這讓幽幽不解,但卻終究沒問。一直得意等待幽幽開口詢問的屍王,終於在前往仙蹤林大陸的路上,放棄了指望,主動開口道出了緣由。

  「過去在戰神大陸引發的騷亂,不過是最低級的方式。當時的我豈會下足血本,真替血狂打天下?他不配,若非契約的緣故,他早已先被我毀滅。在地牢中你看到的,才是我屍王最可怕的能力。

  那五個一級血液吸收體具備強大的基礎能量,同時具備極高的智慧,憑他們對戰神大陸本身的熟悉,會自發的為吸收更多血液,強大自己而隱伏,殺戮,製造更多比之低級的血液吸收體。他們會懂得小心謹慎,在不久的將來,戰神大陸會隱藏一批數量和戰鬥力非同凡響的血液吸收體存在。

  緊接著要去的是銀聖和殺神,毀滅三地,用的是同樣辦法和手段,不過毀滅真神會收到更多的一級血液吸收體這大禮。當必要的時候,這些建立暗勢力存在的血液吸收體一齊暴露在光明中時,就是毀滅神大陸內憂外患那刻,有它們在,便是我帶著你硬衝進神城,不待我的奴役們全部被消滅,他們已經被我毀滅了。」

  幽幽語氣冷淡的道「哦。你以前嘮叨的曾經差點獨身毀滅一個真神城,就是這麼回事?真會吹牛,明明靠很多手下。」

  屍王理所當然的道「奴役本就是我所創造,當然是我獨戰真神城,有何不對?」幽幽自然沒有興趣糾纏這種話題去跟屍王爭執,自顧飛移著玩弄手中啟雅神箭,沉默不語。

  待得進入仙蹤林大陸範圍後,幽幽收起背後黑灰色的蝶翼,如屍王般套上早已準備好了的放逐者披袍。

  戰神大陸通往仙蹤林的道路上,來往的勇者數量已然遠不及多年前那般熱鬧了,更不如多年前那般單一了。如今,不僅有戰神大陸的人,更有毀滅與者,死亡與者以及放逐者。

  但長年積壓的慣性決定,其中最多的,仍舊是戰神大陸的勇者們。

  由於黃沙區怪物消逝的緣故,來往出沒此地的高階級勇者,已經十分罕見了。因此,來往的人群見著高空飛過的背展巨大蝶翼的與者和奪者時,免不了駐足仰頭觀看,目光所顯露的情緒,大多卻是一樣的。

  這雖不常見,卻也不致罕見。屍王和幽幽自然沒有看的興趣,兩人埋首自顧前行,誰料正此時。高空中那名奪者,驚呼出聲喊叫道「是你!」這反常的態度,不僅吸引過身旁與者的目光,也吸引著道路上駐足觀看的人群。

  幾乎所有的目光,齊齊轉至道路上,幽幽和屍王所在的位置。

  那奪者的驚呼聲,本是衝著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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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戰鬥


  那奪者本是衝著屍王和幽幽的。

  屍王微仰起臉朝高空望去,輕聲著道「是那只可憐的螻蟻。罷了,看在你的份上,便解脫她靈魂深處的痛苦和悲哀吧,原本她是沒有這種榮幸的。」

  「不要臉。」幽幽語氣冷淡的道,屍王語氣透出些許怒氣,反問道「何出此言?她能得以死在我手中,本就是種榮幸,這種螻蟻,換作平日哪裡能讓我高貴的手去觸碰到?」

  「你要動手只是因為她讓你仰頭注視,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屍王啞然,準確說,是沒有爭辯。因為屍王不爭辯亦不分辨,沉默反而讓人不知道,到底幽幽所說,是真實的理由又或不過片面的猜測。而此時,發出驚呼的奪者,脫下頭上的神賦女神頭盔,透著複雜情緒的目光,定定射落到始終未曾抬頭的幽幽身上。

  那張美麗的臉龐,再不復留有過去的單純,長年的戰鬥,無數來往停留的人群,在那張臉上留下各種痕跡。這張臉仍舊美麗,卻覆著一層看不見的灰色,明明形態仍舊如昔,偏偏怎看都讓人覺得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擁有這張臉的主人,名字仍舊叫笑吟。過去無法無天奪者分盟團長,在無數軍團中,有這軍團賦予的過人名望,卻又不致聞名和被看重如鋒般的存在。現在的戰神大陸亞神,最有名氣的那批亞神之一,來自於其自身長年用手中的弓戰鬥積累得來的名氣。

  套著披袍的幽幽,讓人看不見其眼神,看不見其臉,更看不見那對藏在披袍下的雙手。如此情形下,卻偏被人居高一眼認出,這實在匪夷所思,但倘若這個人是笑吟,儘管仍舊奇異,卻也不致讓人無法理解了。

  笑吟身旁的與者,亦是戰神大陸極負名氣的亞神,夢尋。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都認識幽幽,都是成長於無法無天軍團。笑吟拍動背後碟翼,朝地面飛落,夢尋沒有猶豫多久,跟隨下落。

  「幽幽?」停落在屍王和幽幽面前數步開外的夢尋,輕聲開口詢問著。夢尋原本根本不曾注意到兩人存在的,即使注意到了,若不是笑吟那反常的表現,夢尋也無法猜到披袍中藏著的人是誰。讓笑吟如此失常的人只有一個,一直如此,而眼前套著披袍的女人身形,跟記憶中那個冷漠而孤獨的身影,太吻合。

  「幹嘛?」面對夢尋的詢問,幽幽語氣冷淡的脫口著道,語氣和回答方式,一如當初在戰神大陸時般。夢尋突然想微笑,突然生出股暖意,隨著時間的推移,太多的事情不再如同過去,便是面對,也尋不回那種感覺。

  因為自己變了,對方也變了,誰也無法做到如同過去時,即使想要去營造,終究也是回不到過去的。幽幽是不變的,即使如今這種局面,幽幽也全然無視敵對立場,全然無視自身的處境,全然無視與對方的瓜葛,回答永遠那麼冷淡,全無熱情。

  而此刻,這種冷淡卻變成溫暖,一下子便將夢尋全無懷疑全不排斥的情緒,拉回到很多年前。

  「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夢尋脫口而出道,語氣中帶著擔憂,此地往上,是死亡神大陸的敵對真神銀聖神領地,往左,是戰神的領地,往右是藍海,始終聚集著戰神大陸無數軍團的地方。

  「廢話。當然是跟她來的啊!」

  這種態度的話,夢尋是很久未曾聽到過了。夢尋展顏一笑道「你還是快點離開吧,這裡來往的人不少,如果被人察覺稟報戰神的話,就算是你,怕也很難脫得了身。」

  「哦。」幽幽應罷,邁開步子便欲繼續趕路前行,一直沉默著以複雜目光注視幽幽的笑吟卻突然動作,橫飛擋住幽幽的去路,迅速將背後神賦啟雅神弓抓握在手,語氣異常堅決的道「慢著!我要向你挑戰,向你發起第七次,也是最後一次挑戰!」

  幽幽尚未答話或表態,夢尋已然飛撲抱住笑吟,語氣焦急的道「幽幽,別理她,你快走吧!」笑吟卻掙脫了夢尋阻擋的懷抱,輕喝著道「夢尋你讓開!今天這一戰,絕對不可能避免!師傅!拿起你的弓,我要向你挑戰……」

  夢尋又急又惱的橫移攔在笑吟身前,喝道「清醒點!笑吟。你瘋了嗎?你明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是瘋幽對手,拿著弓向她挑戰根本是找死!連箭聖都的步伐都追趕不上,你憑什麼?你現在是亞神,不是過去那樣,敗了也無所謂!會滅亡,會被徹底抹殺存在……」

  「夢尋,讓開!」笑吟語氣堅決之極的開口著道,見後者不為所動,張弓搭箭,直指夢尋額頭位置,沉聲道「誰也不可能阻止我,夢尋,如果你仍舊阻攔,我會先毀滅你!」

  夢尋為笑吟的態度愕然,笑吟的目光很冷靜,已不復片刻前的激動,如同這些年無數次的戰鬥中般,沉穩。夢尋飛讓開了,並非畏懼那支箭,而不是再做這種徒勞的阻攔,如笑吟所說,這一戰不可避免,除非幽幽以甘願受死作為拒絕。

  但幽幽似乎不曾拒絕過,更不可能以甘願受死的方式徹底斷絕笑吟渴戰的希望。

  一動不動的幽幽,讓人看不出其神色,但即使不看,在場知悉其作風的三人也都知道,那張臉一定冷淡如昔,眼神一定平靜如昔。

  笑吟手中夾著八支長箭,語氣平靜無比的開口著道「師傅,當年第一次見到你時,你使的是單箭不間斷連環射擊的方式殺戮怪物。你教授我的第一課,也是如何使用單箭射擊術。這些年,我一直習慣於如此,今天這最後一戰,我便以單箭向你挑戰。」

  「哦。」幽幽語氣冷淡的應著,卻沒有任何動作。

  笑吟等了半響,仍舊不見幽幽動作,終於道「師傅,既然你不願做任何戰前準備,我也不客氣了,接箭!」隨著笑吟話音落罷,原本離地些許懸飛著的神賦奪者的身影,橫空急掠中帶出一串層疊銜接的虛影。

  翠綠色的啟雅神弓大開,連綿八支長箭分從八各方向,齊指靜立不動的幽幽飛射攻近。笑吟的身影,在重重疊影中,讓人根本無法分辨哪者個是真,哪個是假,難以捕捉其真身所在的具體方位。

  八支長箭及飛射及近,不過瞬間工夫。幽幽的披袍飛揚而起,從披袍中,疾射飛出八道翠綠色亮光,亮光迎著前錯交錯飛近的八支敵箭飛上,每一道翠綠色亮光,均恰巧擦上八支長箭頭的邊緣。

  而後,八支箭的飛行軌跡,分朝不同方向偏離了,與此同時,八道翠綠色亮光的去勢同樣受力的作用,便離原本的軌跡。卻在錯過那八支長箭射過的最後那刻,分別被八箭箭尾輕輕碰著。

  輕的幾乎讓人難以察覺,輕的彷彿被碰著亦沒有關係。本該如此的,偏偏,七道翠綠色亮光,因此改變了飛行軌跡,從光硬形態,變成了清晰可見其原形的長箭,卻是因為飛行速度變的慢之故。

  疾閃挪移的笑吟,見狀二度改變飛行軌跡,同時再度張開手中神弓,已然上弦的箭正待發出,只覺右臂莫名的一陣劇痛。繼而整個人,被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帶的朝後疾速拋飛,最後,狠狠撞落在一顆極粗壯的古樹上。笑吟驚恐的低偏過頭,目光落在查入右臂,繼而沒入樹身的那支翠綠色長箭。

  笑吟中箭前最後搭上的那支箭,仍舊射了出去,卻已徹底失了準頭,於距離幽幽所立之地極遠處,插沒進地裡。

  笑吟咬牙,握弓的左手疾動,一支啟雅神箭,旋轉著飛撞上弓弦,弓弦,同時已近至唇前,眼見笑吟張嘴便能咬住,握弓的左臂,又是一陣劇烈痛楚,一支快的連光影蹤跡都無的啟雅神箭,穿透笑吟左臂,釘沒入樹身。

  笑吟再無法拉動弓了,整個人,左右臂均被釘在古樹身。

  幽幽遠本飄揚起的披袍,此時正落地,覆上幽幽的腳背,遮擋住小腿。夢尋飛撲至笑吟身前,便欲施放活力恢復法術。後者輕輕搖頭,一臉欣慰的笑,輕聲喃喃著道「師傅,你曾說過的。任何多餘的變幻挪移都是多餘的,如果判斷得准對手的出手,隨便怎麼挪移都能閃避開去,若是判斷不對,變動頻率和幅度再如何大,仍舊會改變不了敗亡的結局……」

  「是啊!」幽幽語氣冷淡的回應著道,喃喃訴說著的笑吟,眼神變的柔和,放射著奇異的光彩,夢尋感覺到這奇異,卻看不到這光彩中隱藏的內容。幽幽看的到,那其中藏著景象。

  藏著那個在冰封大陸,奮力拍動形如蜻蜓翅膀,追趕著一個身著女神鎧甲奪者的笑吟身影。

  藏著那妖精重複過多次的話語,「瘋幽師傅,我學的好嗎?」那妖精十分固執的練習著,儘管永遠得不到細緻的講解和示範,卻仍舊愛一次次出現在冰天雪地中,追逐糾纏著那個身影,認真學著拉弓搭箭,試圖做到那身影所能做到的一切……

  笑吟喃喃自語般的說著,訴說著過往的一切,直到,突然痛苦出聲,直到悲傷無比的搖頭,喊叫著道「瘋幽師傅,瘋幽師傅,我學的好嗎?可是回不到從前了……回不到從前了……我不是你,我做不到的,可是當我明白的時候,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師傅!」
huro 發表於 2008-6-1 18:59
第四節 哭泣


  笑吟的哭泣喊叫聲,悲淒。

  讓原本試圖抱住笑吟,求幽幽手下留情的夢尋,都失神了。

  而此時,幽幽終於開口道「幹嘛要回到從前啊!」一把翠綠色的大弓,不知被幽幽從哪裡取出,亦不知是如何藏在披袍中卻又讓人看不出異樣的。弓上搭箭,弓弦已開。

  失神的夢尋沒有看到這些,直到弓弦震動的聲響傳入夢尋耳內,夢尋終於回神,一臉錯愕。

  笑吟的身上奪了三支長箭,一支穿透心臟,一支穿入咽喉,一支射沒入額間。幽幽最慣常攻擊的三處位置,三處即使是死靈怪物全種亦會意識潰散的要害。

  笑吟的臉上,最後掛著笑容,語氣極輕的道「瘋幽師傅……我好想,像過去那樣,永遠纏著你學箭,卻又永遠學不好……」

  啟雅神箭釋放出圈圈波紋般的能量,笑吟的身體連同身上的鎧甲色澤逐漸變的暗淡,隨著能量的耗盡,終於變成稀薄淡影,最後化作一縷清煙,隨風而逝。

  夢尋呆愣注視著一切,直到笑吟存在的痕跡徹底消逝散去。許多年了,從當初踏入戰神大陸在冰封大陸遭遇到改變命運的人開始,至今已經過去許多年。如果不是遭遇那個叫依郁的男人,今天的路必定截然不同,包括如今擁有的實力,接觸的朋友……等等。

  這麼多年的戰鬥,看到不少成為亞神卻又戰死湮滅消散的認識或不認識的戰友,但其中卻沒有如笑吟一般的存在,與自己一併,從弱小成長起來,最後選擇了類似的道路,並肩戰鬥多年的夥伴,朋友,搭檔。

  戰鬥從來如此殘酷,成為亞神是強大的象徵,卻也意味著不容落敗。每一個從亞神,從開始便有這覺悟,見得多了,便是傷痛難過又能失落多久?夢尋原本以為自己,對這些已經看開了的,但在此刻,卻憤怒了。

  憤怒的夢尋,手中執著的神賦波刃劍遙指十步開外的幽幽,呼吸急促的道「你竟然真下得手殺她?她是你的徒弟,你唯一的徒弟!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對象,連她自己都早已知道,她只是希望獲得解脫。若是鋒要殺她,我今日無話可說,她過去的所為確實對不起無法無天!

  但你,怎麼可以殺她?從你剛戴上翅膀不久,她就一直追著你,一直把你視為心中最崇高偉大的存在,她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你怎麼下得了手……便是你不肯原諒她,讓她不再痛苦,卻也不該如此絕情!」

  「她本來就是我徒弟啊!」幽幽的語氣仍舊冷淡,吐出來的話,卻是那麼理所當然。夢尋反倒愣了,笑吟本就是幽幽徒弟,幽幽從沒有宣稱過與之解除師徒關係,笑吟更沒有。

  『她本來就是我徒弟啊!』典型的幽幽式回答,夢尋卻第一次發覺,很可悲,為自己,也為笑吟。是的,本來就是,幽幽從沒有說過不是,既然如此,笑吟的痛苦到底是誰賦予的呢?

  笑吟需要解脫,或者是幽幽的原諒和承認,或者是回到從前,又或者是滅亡。回到從前是不可能的,讓幽幽原諒笑吟同樣覺得不可能,夢尋也這麼認為,因此,夢尋理解笑吟,她所能選擇的解脫方式只有滅亡。可是……

  「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笑吟只希望得到解脫,她最渴望的不是滅亡,是你的原諒,既然你心裡這麼認為,為什麼不告訴她?為什麼!如果你對她說這句話,她又怎會選擇被你毀滅?」

  悲哀的感覺之後,卻激起夢尋的憤怒,笑吟本不必落得這種結局的,本不必的。

  「她本來就是我徒弟啊!這有什麼好說的?」

  一直沉默觀看的屍王,此時冷笑開口著道「既然她本來就是幽幽的徒弟,還需要說什麼?難道讓幽幽每天都高聲叫嚷宣佈一次:笑吟是我的徒弟啊!這樣?你這般模樣卻是做什麼?打算替你的戰友報仇?打算向幽幽的弓發起挑戰?」

  夢尋啞然,繼而怒聲道「幽幽!不管怎麼說,我都無法原諒你,一句話就能改變這結果,你卻偏偏沉默!我從來沒有如此痛恨和討厭你的沉默和冷淡,從沒有!你不是無情麼?連笑吟你都不在乎,跟你沒有多少交集的我自然也不必說,拿起你的弓,我要向你挑戰!」

  說著,那柄閃動七色幽光的神賦波刃劍已抬起平舉,夢尋擺開了戰鬥架勢,目光透著無畏和憤怒,緊緊注視那被披袍套著可怕之人。

  幽幽邁開步子,卻折身轉朝兩一方向移行,語氣冷淡的道「有病啊!拿把小刀怎麼跟我打。」

  立於一側的屍王,笑出聲來,十分愉快的笑著,披袍遮擋下看不清的臉龐,那對眸子卻明顯流露著鄙夷和不屑,射向夢尋。這很可笑,一個與者手執一柄神賦波刃,身無高明放逐者功法,竟試圖對屠神瘋幽挑戰,沒有多少事情比這種必然找死的行徑,更可笑的了。

  這確實好笑,不僅屍王笑了,連週遭遠遠圍觀的人群,都有不少發出笑聲。嘲諷和譏笑,很多時候帶給承受者憤怒,無論是否表現出來。但有些時候,卻會讓人生出悲哀,這悲哀往往能帶回一個意識的理智。

  夢尋此刻,就因為這理所當然的譏笑,恢復理智。夢尋的目光從幽幽身上,移至手中的神賦波刃劍上,對於真正的劍而言,這不過是把小刀,一個與者拿著這麼柄小刀向屠神瘋幽挑戰?

  這很荒唐,夢尋甚至覺得這很荒謬。再抬頭時,那兩條人影,已然行遠,卻仍舊未脫離夢尋的視線,夢尋有些猶豫,很想這麼衝上去,喝住幽幽,或是就這麼衝上去發起攻擊。無論如何,夢尋都相信結果只有一個,迎接自己的一定是幽幽那早已出神入化,快的不見蹤影的翠綠色長箭,自己根本不可能閃避得開的神箭。

  猶豫間,兩人已去得遠了,夢尋那只緊握神賦波刃劍的右臂,頹然垂落。

  「這些都是你過去認識的所謂朋友或者戰友?真是愚蠢而孱弱,不過你自己的徒弟被我這般貶低斥罵,你為何絲毫不做反駁?」屍王幾乎無話找話的道,慫恿著幽幽的情緒。

  「跟神經病有什麼好爭的啊。」

  屍王默然,氣結。

  破壞王領地內的氣候變化,複雜無常。有些地域靠近神城,因而十分穩定,有些地域靠近黑暗森林……而靠近冰封大陸的地帶,暴雨傾盆,閃電連連是常有的事情。

  新銘街區,屬於靠近冰封大陸地域的界線。

  因此,這兩天傾盆暴雨和雷鳴閃電,絲毫不致讓新銘街區的人感到不適應,早已是習慣了的。但並沒有太多人喜歡這種天氣,在這種天氣時,許多的生意都異常清淡,來往的過客也遠比平日少的多,有時候甚至會對許多人造成額外的損失。

  因此,這種天氣不被許多人喜歡,理所當然。

  月銘樓的生意,自然也比平常清淡的多。儘管主營生意並沒有受過到太大影響,不過其實,這種時候天氣下的月銘樓反倒比平日熱鬧的多。總有些人不願意悶在家裡,便是頂著暴風雨,也會邀三兩知己好友,喝酒賞雨,當然,其中極多是閒極無聊而已。

  住宿於月銘樓的,原本只是來往遊玩或購買所需的人,這種天氣自然是不願意出門的,但同樣也不願意將自己關在居處。有的便直接花錢請人,準確說是請月銘樓裡的漂亮女人相伴,更多的卻是選擇在飯樓大廳喝酒。

  這種時候聚集月銘樓裡的人,說話興致總會特別高昂,談論的事情總會特別多,自然也就讓許多人不再那麼無聊沉悶。聽聽新鮮有趣的故事,總比悶在居室有意思的多。

  平日對於許多客人不開放的五樓,今天也破例了。這種天氣,許多在此區有錢有勢的人,絕沒有興趣往外跑,那些人所居住的房屋裡,絕不沉悶無聊。根本不需要往外跑,即使有,也少的很。

  五樓,在這種時候仍舊挑剔的拒絕客人,除非老闆跟錢過不去,月銘從不跟錢過不去。只要這些人願意承擔五樓特別昂貴的花費,這種時候,當然不會拒絕客人進入,不僅不拒絕,還要營造氣氛,讓客人因為無聊和氛圍,而花上更多的錢和寶石。

  簡單的辦法,當然是漂亮動人的女人,以及蒙上一層虛偽面紗的歌舞。

  五樓決計不因此而沉悶,如果需要,便能通過隱蔽的特製金屬管子,根據遺願調整著聽聞下面各樓層,酒桌上客人們的交談對話內容。這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得以進入五樓的人,無不知曉。不僅月銘樓這麼做,許多其它的酒樓無不如此。

  一樓的酒客們,興致勃勃的喝酒大聲說笑著,更多人在沉默聽著,偶爾有些人或反駁或贊同的出聲附和,頓時讓原本因彼此陌生而形成的隔膜,消卻了不少。

  一樓的大門口,這時候,踏進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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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熱鬧


  一個在雷鳴閃電中,傾盆暴雨下,踏入酒樓的男人。

  男人的身形略顯單薄瘦弱,一進得大門,揚手便將脫去打濕滴水的披袍,露出一身黑色勁裝。披袍如同其它人般,被其隨手甩至門旁的勾架上掛著,冷沉的目光,環視著大廳中突然安靜的酒客。

  這種時候,突然闖入,本就值得引人注目。偏偏,從這人進入開始,彷彿氣溫都陡然降低了許多度,如何能不讓眾酒客紛紛側目?

  男人此時開口了,語氣卻並不冷,中氣十足,極富穿透力的道「如果你們這裡的老闆是男人,就讓他這裡所有能稱得上美麗的女人全叫在一塊,如果是女人,我相信怎也差不到哪裡去,就讓她親身招呼我吧。」

  囂張之極的言語,讓整個大廳的酒客,全都一時愣呆。

  這男人的聲音,穿透未免太強了些,強的讓月銘樓一至五樓所有酒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種天氣,月銘是不會悶在屋子裡的,越是生意異常時,越需要特別照料,無論是異常的好,又或是異樣的差,一個合格的老闆,都絕不能在這種時候鬆懈偷懶。

  更何況,千劍和千影這時候並沒有悶在屋子裡,事實上,從兩人到達這裡起至今約三個月時間內,罕有悶在屋子裡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臨窗的桌邊,喝水,沉默。

  月銘至今未曾得見兩人的真實面目,但相信兩人的劍,也相信兩人的關係,唯一不相信的是千雪,那不像是個徒弟,更像是兩人的奴僕。千影千劍均愛靜,這從兩人獨處亦不多交談便可看出,因此千雪的話亦不多,陪同兩人的月銘,自然也不願意太多話。

  五樓的歌舞並不算噪音,即使是,也是眾人都習慣了的噪音。但突兀傳至的陌生男人聲音,絕對是種噪音,而且是不被人習慣的噪音。這樣的噪音,當然讓人反感,甚至生氣。

  月銘輕喝著道「傳話下去,想讓我親自招呼,他便得上來。」

  在旁侍侯著的女子,踏著蓮步,行離,將這話交代給了另一人,那男人小跑著去了。

  一樓沉默的氣氛並沒有一直持續,根本便沒有持續多久。一好事的男人起身嘲笑道「朋友,看你就是剛來的吧?」穩立大門內的那男人,輕哦了聲反問道「是又如何?」

  大廳內傳出一陣哄笑,那好事男人笑罷著道「看你敢在此地張狂,任誰都知道你必定是初到此地不久的新客。」

  那男人頗為詫異的開口著道「這地方容不得別人張狂?」

  不待那男人回答,大廳內不知誰高聲接話著道「當然!便是龍鱗組織的一把手,也不敢在月銘樓肆無忌憚的張牙舞爪!新銘街區附近,誰不知道月銘樓被千劍千影罩著?」

  「未聞其名。」那男人輕描淡寫的道,大廳內發出一陣哄笑,不知誰叫嚷著道「到了新銘區,連這裡第一快劍的名頭都不知道,也敢在這裡撒野放肆?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老朱,怎這般笑話別人?別人又非在這裡混飯吃的,初來乍到不知千劍千影之名卻也情有可原。不過如此不知所謂的放肆撒野,卻是萬萬不對的。」另一人大笑著接話道,引的哄笑聲一片。

  此時,傳話的人匆匆下落,人卻未下得梯階,便趾高氣揚的沖那男人叫喊道「哪裡的野狗!也不看看月銘樓是什麼地方?第一劍夫妻均在五樓,真要有膽,儘管上去!」

  那男人曬然笑道「可笑!被這麼間小酒樓老闆圈養著的狗,也敢以第一快劍自稱,這樣的狗,又能厲害到哪去?」男人說罷,雙足微一發力,身形極輕盈的快速飄上階梯,左手隨意一拂,那傳話的男放逐者慘叫一聲,胸口肋骨已被打斷數根,拋飛摔落一樓地面。

  那方才踏上台階的男人,已然失去蹤跡。高明過人的身法和輕功,頓時讓原本嘲笑的酒客,對其身份產生了興趣。

  「這人恐怕來頭極不簡單,第一快劍夫妻,怕是遇到真正的對手了……」許多酒客均這麼感歎著道,有的說出了口,有的卻藏在心裡。

  月銘樓五層,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人踏上。月銘的目光隨之移至,眼現驚訝之色,定定打量那男人片刻,神色急變。臉上掛滿笑容,起身急步迎上著道「原來竟是你!我早該想到的,如此狂傲且霸氣過人的人,本就不多,這種人中又有真正本事的,屈指可數。可是想起我,專程來看望我的麼?當年你走時,沒有任何許諾,卻仍舊讓我日夜思盼著,沒想到竟真能再見上你一面!」

  這變化,讓許多人詫異,讓許多人失望,也讓很多人驚疑。

  那男人注視月銘半響,失笑恍然道「我想起來了。能讓我記得的女人本就不多,你算是其中之一。三年前我曾經來過這裡,無怪剛才見著門匾上的字時,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覺。看你仍舊美麗照人,這酒店的設施比起三年前也更完備,想必這些年過的很不錯。」

  平日一般伴隨在月銘身側的兩名女放逐者,壓低著聲音道「三位切勿衝動,此人說來確實是老闆的舊識。況且此人,實在不能招惹,老闆對三位是極是真誠的,絕不希望三位發生什麼意外。」

  千影紅魅聞言輕聲道「既是舊識,我們自然沒有興趣理會。至於這人是誰,我們亦沒有興趣瞭解。」

  千劍依郁自顧接過紅魅遞上的,被內功強行降溫散發著陰寒之氣的寒水,輕飲,注視著窗外雨幕的眼神,始終不曾移開,似乎對這一切,毫不關心。

  那女放逐者連忙輕聲著道「那是,那是……」心下卻是不以為然,倘若三人知道那男人的名號,怕也冷傲不起來。高手大多總有些怪脾氣,越是出眾的高手,越是如此。喜歡將普通白水降溫如酒般品飲,便是許多人眼中,千劍千影的怪脾氣,怪嗜好。

  月銘滿臉欣喜之態,親暱的挽上那男人的手臂,陪同坐落,同時輕聲吩咐招呼著聲酒菜,起歌舞。

  那男人的目光始終不曾朝臨窗那桌移上,笑道「話說起來,我記得三年前來這裡時,還有一對叫白什麼的鳥,那女人姿色亦算不俗,那幾天服侍的也頗讓我滿意。我這人特別念舊,把她也叫過來吧。」

  月銘嬌嗔著道「是嫌棄我服侍的不夠好麼?」

  「只是不夠而已,你一個人服侍的再好,也不可能夠。」那男人含笑回答著道,月銘做釋然狀道「卻也是,你那般神勇,我便是拼了命,卻也吃不消。」

  說到這裡,月銘略頓,滿是遺憾的道「只是白鴛鴦他們,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離開這裡了。如今身在何處,便是我再怎麼盡力,怕也未必能打聽得著。」

  「哦?他們在這裡呆的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那男人故作詫異的脫口反問道。

  月銘無奈道「他們被人擊敗,修為盡廢。倘若留在這裡,儘管過往的仇家不算太多,卻也不少,任他們如何努力勤修,怕也難以重振聲威。便是不想,也不得不離開,另尋適合修煉之地。」

  那男人聞言做恍然狀,繼而眉毛一挑,脫口而出道「臨窗那桌所坐之人,便就是擊敗他們之人?」

  月銘臉色一變,急忙著道「還請高抬貴手。您是知道的,這月銘樓開之不易,時刻都有組織或幫派在旁虎視眈眈,倘若沒有人能讓他們忌憚幾分,早在多年前,已是開不下去了。

  憑您的名號,儘管讓組織幫會不敢來此生事,但許多初生牛犢,卻是不顧那麼多的。月銘儘管期待,卻也怎都不敢奢望您能留在這間小酒樓,不得不倚仗旁人的力量。倘若……」

  那男人揮手笑道「不談這些,喝酒。倘若我沒記錯,你的歌舞可比這些人動聽好看的多。」

  月銘聞言一臉欣喜之色的道「能得你稱讚和惦記,實在讓月銘受寵若驚,這便去更衣,只怕擱下這些許年,已不如當初了。」

  那男人笑道「我對你充滿信心,你自己怎可反倒洩氣了?去吧,期待你稍後展現的歌舞。」

  月銘嫣然一笑,輕聲應著,折身離去,別過的臉上,卻掛起一抹憂色,目光不由自主的側瞟向千劍千影所在方向。

  千劍所眺望的窗外,暴雨之勢絲毫不減,反倒有越漸增強增大之勢。月銘儘管滿心憂慮,卻也終究不得不離開了去。那男人直到目睹月銘的身影消失在階梯口,目光才轉而落至千劍千影身上,開口著道:

  「你們兩人,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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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在乎的全部

第六節 第一個朋友


  面對那男人的詢問,千影紅魅輕聲著道「隨便蹦出來一隻小貓小狗,都要讓我們認識嗎?」

  兩名平日貼身保護月銘的女放逐者聞言臉色劇變,嘴唇幾番張動,終究沒能發出聲響。

  那男人卻沒有因此動怒,反倒拍掌讚歎著道「好!你們並不認識我,也就是說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卻能如此泰然自若,如此冷靜,在我所見過的人中,已是極少數的個別了。這讓我感到很欣慰,起碼這一趟,並沒有白來。」

  那男人說罷,頓住,千劍和千影均沒有特別的表示,那男人見狀只得繼續著道「想必我來的目的讓你們驚疑不定吧?不過是偶然路過,又恰巧聽說了你們的事情。我這人有個不好的嗜好,對於有一定實力的對手能量,從來都不願意放棄。能吃到的肉,我絕不會視之不存。」

  「當然,你們會覺得我很囂狂,不過,泣地從來如此。」

  泣地兩字一出,五樓所有酒客均色變,許多人面露驚恐之色,沉默著低垂下頭。怕極了一身修為會成為被獵取的目標,其它人則又驚又疑的朝泣地投以注視。

  泣地沉聲著道「廢物不需要恐懼,讓我感興趣的從不是你們這些人,該離開的記得結帳,不願離開的,最好別製造出讓我討厭的聲響,我雖不愛靜,卻也不喜歡喧嘩。」

  一直眺望著窗外雨幕的千劍,此時輕手放落酒杯,冷哼著道「泣地大名,倒是久聞了。到底有多少本事,卻也讓我難得有興趣見識一二。彼此都有意交手,去外面戰吧。我不願稍後事了之後,見到這裡沾染上敗興的血污。」

  泣地大笑著道「在我面前說這種話的人非常多,結果他們都死了。我很寬容,你的女人身材非常出眾,罕見的好。讓她伴隨服侍我半年,我可以放過你們,讓你們修為得保。如果你拒絕,廢了你後,我相信你的女人仍舊是願意跟隨侍侯左右。」

  千劍起身,冷哼著道「能活的回來再說吧。」

  千劍說罷,身形一閃,飛躍穿過半開的窗口,沒入風雨,泣地身形朝前急掠,緊隨穿出,大笑道「哦?竟不兩劍齊上?那對我而言,全無樂趣可言了。」

  「憑你也配?」

  待得穿出窗口,迎接泣地的是一片連綿紫紅劍影,每一道劍氣均穿梭於雨滴之間的空間,如湊巧,又如蓄意而為。夾雜在漫天墜落的暴雨中,乍一看,那紫紅的劍氣亮光,彷彿本就於雨為一體,彷彿本就是下著這種奇特而美麗的雨。

  泣地右手掌中不知何時多出柄長細窄薄短的利劍,迎著撲至的紫紅色能量劍勁雨幕,毫無花巧的刺出。

  漫天紫紅劍氣,隨著泣地的出手,無不被撥挑的朝週遭偏飛遠去。身在半空的道人影,在紫紅劍氣能量幾乎盡散後,終於糾纏在一起。一長一短兩柄利劍劍身,一次次緊密沾連,復又扭動,圈圈由疾動氣勁帶出的亮光芒,無聲的偏飛,綻放,猶如爆開的煙花一般,燦爛非常。

  月銘樓一至五層的窗門,陸續被人推開,窗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其中有不少女人,在這種時候為能盡量看清楚雨空中的激烈交戰,渾然已沒了心思在乎週遭圍挨逼擠的是否同性,自身那些不得被雖然觸碰的部位是否仍舊如平日般維持著安全距離。

  五樓的酒客們,同樣如此。唯一未被擁塞的窗口,便是那桌面由寶石鑲嵌著千字的特殊座位了。千影和千雪,倚窗而立,靜靜注視著雨空中的戰鬥。原本該是進去更衣的月銘,卻在此時,仍舊穿著方纔那套衣裙,匆匆奔近,一臉焦急擔憂的朝窗外望去。

  波紋狀的紫紅,黑灰氣勁圈圈擴散,而後彌消。頻率極高的劇亮氣勁衝撞能量,一次次散發出刺人雙目的亮光,而後又暴散出摧殘彩光,湮滅消逝。在雨空中連續交擊千招,兩柄劍卻始終未曾正名捧撞,只是那覆蓋著離地高空大片空間的層疊劍影,卻是不斷衝撞在一起,繼而消弭,再生。

  兩人終於落回地面,各朝對方疾刺一劍,均被避過。錯身而過的兩人,穩握著手中利劍,背對著身侯敵人,一時間均沒有動作。場面陷入沉默,半空中被兩人帶出的無數劍氣虛影,逐漸消弭散盡。

  撞擊著地面,屋頂,牆壁的暴雨發出連綿不絕的淅瀝聲,若不是雨幕下站著兩人,但看這雨,彷彿一切均如這幾日般,安靜無異。

  知曉泣地身份的五樓酒客中,不少人交談評論著。聲響不大,卻足以讓正觀瞻著的死樓酒客依稀聽清,於是,很快整個月銘樓上下,都知道此刻正在進行的決鬥雙方是放逐者快劍泣地和新銘第一快劍千劍。

  這一消息的散開,讓原本極少數仍舊獨坐獨飲的人,亦按耐不住的紛紛穿出窗口,穩立樓緣處,神色專注之極的觀察著距離數步,背對著背的交戰雙方。

  月銘的緊張和擔憂,完全可通過那只緊抓窗沿的右手看出。果是如此,泣地提出希望一睹月銘舞姿之時,便讓之憂心不已。倘若待月銘出來,雙方已動上手,甚至千劍千影已敗亡,那麼這虧不僅得沉默接受,還得賠笑反對泣地道不是。

  「戰況如何?」月銘忍不住脫口詢問道,方纔的交手,卻是沒看到的,即使看到了,也未必看的清。但從週遭人群的反應和議論聽來,兩人方才確實已交過手,千劍仍舊站著,全身上下無絲毫血跡,便是說明未曾因此受傷。

  一名女放逐者注視著下方的眼神半點不移,口中卻絲毫不敢怠慢的回答道「似是平手,難分高下。方才空中那片刻,雖然我亦看不清兩人的劍氣到底交擊多少次,但憑那氣勁波動判斷,絕不少於兩百劍!」

  女放逐者的話多少讓月銘心安不少。兩百餘次劍氣交擊,並不表示過了兩百餘招,本事高明的放逐者,瞬間所能擊出的劍氣數目,少則幾十,多則上百甚至數百。

  有的招不過只有一劍,有的則可有幾十,幾百。但無論如何,這般正面交手過後,千劍未受絲毫傷勢,怎也說明即使面對泣地千劍再不劑亦不至於不堪一擊。千影未曾出手,倘若兩人合擊,未必便勝不得泣地,這足以讓月銘感到心安了。

  千影倚立的身姿仍舊如常,那張戴著面具的臉,微仰著,晶片遮擋下的眼神讓人看不具體,但隱約透出的光亮仍舊讓月銘認為,千影此刻仍舊平靜的不見有絲毫擔憂和緊張。

  月銘突然生出一股衝動,很想扯開千影的寬大披袍,拽掉那張黑色面具。很想看看,千影的真實,到底有怎般的風華容貌,怎般傲人的體態,怎般獨特的神情……

  這只是一閃而逝的衝動念頭罷了。

  一聲轟隆隆的雷鳴聲響過後,雨似乎下的更大了。

  泣地緊了緊手中的劍柄,猶豫半響後,終於還是決定,再出一劍。方才半空中的交手,千劍那絲毫不遜色甚至更可怕的出手速度,讓泣地為之震驚。但方纔半空中,千劍是佔了先機的,這讓泣地無法全力施為的發動攻擊。自然不願就此罷手甘休,倘若繼續戰下去,會如何?

  泣地偏有沒有太大把握。

  泣地終究還是動了,手中短劍帶起一片雨幕,化作夾帶強勁內力的雨牆,朝依郁壓上,手中那柄劍,環身體劃出半個圓,緊隨雨牆之後,朝那紫紅色氣勁覆蓋的身影疾撲刺出。

  飄墜落地的雨,形成一個圓,朝四面八方擴散飛射開,夾雜著無數道細小的紫紅線芒。兩柄如同劃破虛空的利劍,分別帶出兩道光影,朝對方疾飛撲出,劍未至,兩人劍氣激盪帶起的雨幕,已紛紛撞擊在一起,爆成團團雨花,化作更小的水滴,散飛。

  手中短劍已然刺出一半的泣地,急速抽身後撤,凌空幾個翻身,帶起一串虛影,雙足穩穩落地。千劍刺出的劍已同時凝在半空,未作追擊。許多人發出唏噓聲,更多人茫然不解,待聽得其它人的感歎後,心下亦覺可惜。

  這一劍雙方竟幾乎同時撤招了,這不是大多數觀戰所希望看到的,勝負該由生死分,該由劍分,該由血結。

  泣地手中的短劍,不知何時,消失在掌中。長笑著道:

  「好!好劍!新銘區第一快劍果然名不虛傳!我泣地縱橫多年,從未將誰的劍放在眼裡,即使是笑天,亦只恨聞名而不得相遇,對於他的真實本事,無從斷言。但你的劍,卻讓我不得為之讚歎,這一戰繼續打下去,亦難分勝負,到最後極可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酒逢知己,劍逢敵手,人生兩大幸事,快事!過往從無可謂朋友的同伴,皆因無人配為朋友。但今天,卻極希望能得到你這個朋友!也是這柄泣地劍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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