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征戰‎] 異界軍隊 作者:李布衣 (已完成)

 
ashworld 2008-6-29 19:17:5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5 757346
ashworld 發表於 2008-6-29 20:29

第一卷 第十章 無恥的訓練


作者:李布衣
    縱馬在草原上飛奔,隊員們的心情都很輕鬆。流雲看著身邊的這幫隊員,不由長嘆了一聲。

    初期的訓練結束後,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壓在了他的心頭。三個月的強化訓練,讓這幫年青人身體素質得到很大提高,形象氣質也發生了變化。更重要的是,他們堅信自己會有光輝的前途,能夠成為一個強者,並為之忍受著自己對他們的所有折磨。這反而讓流雲對未來感到幾分茫然。

    更讓流雲頭痛的是,他快沒錢了。當流雲虛心的向老卡請教如何才能賺到錢時,又被狠狠的打擊了一番。

    「老卡,有什麼辦法能賺錢?」

    「小雲,你怎麼能問一個高貴的魔法師這樣的問題?讓一個魔法師把冥想的時間用來考慮如何賺錢,是對他的侮辱。雖然魔法師是個燒錢的職業,但所有花費,向來都由貴族提供。也就是說了,我沒錢時,我只管向你要。」

    雖然老卡說的是事實,但流雲認為,老卡這是典型的懶惰思想,是不想開動大腦思考問題的表現。

    「小心少爺真沒錢時,掛牌把你賣了。」流雲在心裡咒罵道。

    錢的問題是必須解決的,因為將來衛隊成立時,還要擴編滿200人,裝備、武器和日常的開支,花錢的地方太多。流雲想把衛隊打造一支精兵,沒有強大的經濟基礎,一切都可望而不可及。

    「算了,暫時不考慮那麼多。」流雲覺得越想頭越痛,「車到山前必有路,沒有路我也要踩一條出來!」

    黃昏,當牧場出現在眼簾時,流雲覺得自己看到了副中世紀歐洲的油畫。

    藍天白雲下,是成群的馬兒、羊兒,連天的綠草間,座落著一排排精緻的木屋,縷縷炊煙緩緩的從木屋間升起。木屋的旁邊,有一條小河,河邊立著幾架水車,水車邊,是幾個正拎著水桶打水的婦人。

    多麼寧靜溫馨的畫面啊,流雲不禁嘆道。

    老卡先進了牧場,一會兒,一位與他年紀相當的老人和他一起走了出來。

    「二少爺,歡迎你的到來。」老人向流雲行了個禮。

    「亞當斯大叔免禮。我帶護衛們來這裡,準備住一段時間,麻煩你安排下。」

    「卡斯洛管家告訴我了,我會盡心安排好的。」亞當斯回道,眼光上下打量著流雲。

    第二天,護衛隊正式開始訓練。這個階段,是進行戰鬥技巧訓練和魔法協同訓練。

    把魔法協同訓練扔給老卡後,流雲自己負責起了隊員的戰鬥技巧訓練。

    「從今天起,我將教會大家如何去戰鬥。有人可能覺得,戰鬥是件很簡單的事,戰鬥的勝與負,取決於力量的強與弱。很不巧的是,你們中多數人,只是初級劍士,最強的,也不過是高級劍士。以此來看,你們在大陸武士中,都是弱者。然而,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這樣麼?」說著,流雲朝阿旭招了招手。

    阿旭站出來後,流雲又沖希波招了招手。「對不起了,小希,為了打破這幫小子思想上的禁錮,只好讓你犧牲下了。」

    「希波,我讓阿旭與你對戰。你惹不想輸,就拿出全部實力。」

    流雲的一句話,引發了一陣驚嘆。阿旭只是個見習武士,而希波是高級劍士,實力的巨大差距,讓眾人都以為流雲是在開玩笑。

    「而且,希波你可以使用武器,阿旭徒手。」不管眾人的驚嘆,流雲繼續製造震撼效果。

    希波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這是對一個高級劍士赤裸裸的污辱,希波憤怒了:「頭兒,欺負弱者,不是劍士所為!」

    流雲呵呵一笑,「希波,如果你贏了,我獎勵你一百金幣。如果你輸了,讓我踢下屁股。」

    「好吧,少爺你堅持的話,那就比下吧。」少爺你是硬要送我一百個金幣啊,希波高興的說,早把什麼武士的榮譽丟到了腦後。

    「希波,我要提醒你下,我教了阿旭一些東西,如果你不盡全力的話,小心你的屁股。」

    你的屁股,我踢定了,流雲陰險地笑道。

    「實力差距在那裡,教一點武技有什麼用,再說我還可以用武器。」希波完全沒把流雲的提醒放在心上。

    「開始。」

    流雲的話音落地,希波便揮劍向阿旭刺去。

    「啊!」

    一團白煙中傳來了希波的一聲慘叫,緊接「噹」的劍落地聲,希波華麗的躺在了地上,雙手捂面。

    流雲走上去朝他臉上扔了個治癒術,然後在他的屁股上重重地踹了一腳。

    煙霧散去,眾人看見阿旭雙手鎖著希波的咽喉,只要微微一發力,便可扭斷希波的脖子。

    「媽的,他拿石灰粉扔我!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希波扭過頭看著阿旭大聲罵道。

    眾人一片嘩然,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阿旭。阿旭,鄙視你,一百遍啊一百遍,每個人都這樣想著。

    「放開他,阿旭。」流雲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可以用劍,他當然可以用石灰粉了。如果這是在戰場上,你已經死了。」

    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流雲對這個效果相當滿意。

    「這是你們今天的第一課,為了勝利,戰鬥可以不擇手段。放棄你們可憐的武士精神、劍士身份吧,把你們身體的每個部分,身邊的每樣東西,都變成武器,擊向對手的弱點,打倒他。」

    隨著訓練的深入,隊員們慢慢地授受了流雲的思想。

    特戰技乾淨利落的動作和強大的威力令他們深深的著迷:原來,頭、手、肘、膝,都能成為殺人的利器;原來,攻擊,不需要華麗,只求實用,防守,不需要漂亮,只求保命。

    全新的戰鬥理念和戰鬥技巧,為他們打開了一片新的天地。訓練熱情高漲起來,你穿我的喉,我撩你的襠,你鎖我的頸,我別你的肘,你跟我玩陰的,我跟你玩狠的。

    看著隊員訓練,流雲生出了這樣的感嘆:這人啊,一旦學會了無恥,就會變得更無恥。

    然而流雲不知道,因為他偶然的幾句話,在隊員的心中,他的無恥已經到了不可企及的境界。

    「少爺,我有點不明白的地方想問下。」一天,老實憨厚的鐵烈,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在訓練時來突然找上了流雲。

    「嗯,你說吧。」

    「難道,在和女人戰鬥時,我們也可以用這樣的招式?」說著,鐵烈紅著臉做了「襲胸」和「撩擋」的動作。

    隊員們都停下了訓練,等待著流雲的回答,因為在這個大陸上,稍有武德的人,都不會對女人使出這樣的招式。

    「當然可以用,而且要多用!」

    「這兩招會讓女對手驚慌、生氣、害羞,帶來的後果是什麼?是讓她心神動搖,露出破綻,是勝利!」

    「記住,在戰鬥中,沒有男人、女人,只有敵人。」

    流雲大聲說道,他想起來前世戰場上的一個傳說:在一次邊境反擊作戰中,敵人的女兵,脫光衣服把槍藏在身後衝上來了陣地。年青的士兵們看著這群裸體女人,不知所措,部隊長期的教育令他們紛紛扭轉了頭。隨後,敵人的女兵近距離提槍掃射,士兵們全部躺在了血泊裡。

    「人,可以無恥,但能做到少爺這一步的,沒有!」

    隊員們激動地想到,紛紛在心中確立了流雲的偶像地位,從此身體力行的踐行著他的話。

    關於魔法的訓練,也終於有了點希望。老卡在一次次的挫折後,終於暴走,讓隊員們充分享受到冰火二重天的快感。

    「我說過,要集中注意力。如果有下次,你會看到磨盤大的冰雹出現在你的頭頂,你會在火海中聞到自己肉被烤熟的香味。」

    老卡神情嚴肅的站在兩個剛從冰火蹂躪中恢復過來的隊員身前,惡狠狠的說到。

    沒有人能想到,當一個和藹的老人揭下溫情的面紗時,居然露出了惡魔的面容。

    巨大的壕溝突然出現,四個人影升空,四團守護之光同時閃起,四道閃電從天際匯成一道,擊在一根細細的樹樁頂部,柔和的治癒之光籠罩在隊員們的身上。看著又一次完美的配合,老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只不過,他老覺得四個飄在天上的人,像白痴一樣,什麼都做不了,反而讓人看著生氣。

    他很快向流雲講了這個問題。

    「呀,我把他們忘記了!」

    在流雲的設想裡,風系小組,在將來是用來進行偵察、追蹤、暗殺和情報收集的,沒有考慮過用在戰鬥中。只是這些天一忙,就老讓他們在天上漂著。

    搜腸刮肚地回想前世的知識後,流雲便在魔法訓練時間,開始折磨起風系小組來。

    「作為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對敵人,你們要比任何人更陰更毒更狠更會保護自己。」

    在向風系小組的隊員們大致說明了這個小組的使命後,流雲這樣向小組的成員說道,又隨口給這四人小組取了個「夜風」的名字。

    特殊的使命,優於他人的感覺,一個酷酷的名字,讓四個可憐的孩子好一陣激動,全身心地投入了自己的學習中。後來,「夜風」所至,總是帶來濃濃的血腥味,聞者心寒。沒有人知道,他們原本都是善良的青年,只是被人教壞了而已。

    晚餐時,流雲居然吃到了包子,是凱德堡裡的僕人老遠送來的。流雲感覺心中一熱,於是拉著僕人問起情況來。

    「是小強送到府上的,他說少爺走的時候給的錢多了,水靈兒小姐忘記找了,所以又送了些包子來。小強跟我說你喜歡吃包子,我就送了過來。」

    僕人的話,讓流雲心道生出了一絲失落。

    「我倒底在期盼什麼?」流雲不禁苦笑了,「看來,她還是不想欠我一分一毫啊。」

    想起那個弱弱的女孩,想起她空洞呆板的眼神,想起她看自己時那份刻骨的恨意,流雲搖了搖頭。

    「其實,我們的遭遇是一樣的,我強暴了你,而命運強暴了我。你還有我可以恨,而我,恨誰?」

    只是他沒注意到,既然是忘記了找錢,為什麼是送包子,而不是送錢呢?
ashworld 發表於 2008-6-29 20:37

第一卷 第十一章 人形魔獸


作者:李布衣
    (紫文成原型為朋友冷酷姓惡名霸)

    轉眼,又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今天,是流雲例行檢驗隊員訓練成績的日子。面對著身著訓練服的二十名隊員,流雲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軍人氣息。

    「看來,我的努力是有成效的。」流雲想著,平靜的目光攄過每名護衛的臉上。

    隊員們昂然而立,目光勇敢地迎向他。

    「紫文成,鐵烈……」

    每走到一名隊員身前,流雲都唸著名字,然後輕輕在胸前給了一拳。

    這一拳,似乎帶有神奇的力量,讓隊員心中都生起了這樣的想法:為眼前這個人,我可以去死!

    重新站到隊列前,流雲開始宣佈新的訓練內容。

    「很好,從你們身上,我看到了勇氣、力量和自信,看到了屬於軍人的氣質。為了讓你們體會到戰場的殘酷、戰鬥的血腥,從今天起,你們將進入魔獸森林,開始十五天的生存訓練。」

    「20人分為兩個小組,希波和紫文成各帶一組。沒有食物,沒有武器,你們能依靠的,只有雙手、身體、腦子和身邊的一切。魔獸就是敵人,期待著你們面對敵人時精彩的演出。我要提醒你們的是,進入魔獸森林之後,你們隨時都將面對死亡的威脅,每個人的生命,都託付給了同組的兄弟,在任何情況下,不允許丟下自己的隊友!」

    魔獸森林,位於牧場西北方向,是精靈森林的外圍。森林中生活著眾多的魔獸,雖然多數是低階和中階,但對人類來說,仍然是相當危險的。但這些魔獸身上的魔晶石,對於人類來說,就是金燦燦的金幣,吸引著眾多冒險者和傭兵進入魔獸森林。

    而進入魔獸森林進行生存訓練的主意,正是一老一少兩個陰險的傢伙在經濟緊張的情況下想出來的。

    「小雲,這段時間的訓練,把魔晶石消耗得差不多了。你不去買點回來,訓練就沒法進行了。」

    「大叔,你真的沒有藏貨了?」

    流雲在老卡的房間裡翻箱倒櫃地找了半天,毫無收穫,氣餒地問道。

    翻了個白眼,老卡一個閃電術扔到了流雲的頭上。

    「臭小子,我為你花光了全部財產,你還敢懷疑我。」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老記性不好,自己把晶石放忘記了,不就都浪費了麼。」流雲摸了摸自己的新髮型,訕訕笑道。

    「不過,大叔,我好像買不起了啊。二十個最次的魔晶石,就要一百金幣!我那五千金幣,這些日子下來,只有一千多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得想個辦法啊。」

    「那你去殺魔獸取晶石吧。這裡離魔獸森林又近,一天殺上幾十頭,就夠用了。」老卡隨口說道。

    「殺魔獸?」

    流雲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這個主意不錯。」

    老卡一句無心之言,便注定了隊員們淒慘的命運,流雲果斷地決定為隊員們補上野外生存這麼一課。

    魔獸森林外圍魔獸等級雖不高,但對這幫沒有太多戰鬥經驗的隊員來說,危險性仍然相當高。

    鑑於此,流雲決定聘請卡斯洛大魔法師擔任衛隊保鏢,酬勞暫時掛空,弄得老卡連連罵自己話多。

    進入魔獸森林前,老卡和流雲特意為隊員們上了堂課。

    老卡主要是教他們如何識別魔獸等級、系別、攻擊方式,如何判斷有毒的植物、動物、野果、水源,如何發出魔法救援信號等。

    流雲則教他們如何在森林中判斷方向、定位自身位置、計算時間,如何保護自己,如何森林中宿營及如何安排人員分工等。

    所有的人都聽得特別認真,但課程結束時,老卡和流雲說的句話,讓他們差點抓狂。

    「這個,剛才提到能吃的東西,我大多沒吃過,有沒有副作用,要大家嘗才知道了。」老卡如是說道。

    「魔獸森林麼,我根本沒去過,所以教的不一定管用,大家還是要靠自己摸索。」流雲如是說。

    為了增加訓練難度,流雲規定隊員們不能用魔法,只讓帶了兩塊晶石,雷系晶石用來釋放雷電術求救,水系晶石用來療傷。

    後來有隊員偷著用小火球生了堆火想烤肉,火才點著沒一會兒,老卡就帶著一場暴雨不期而至。

    初進森林,希波和小組隊員的心情是很不錯的,覺得自己來到了一處旅遊盛地。參天的大樹下,地上盛開著各種不知名的野花,各種顏色鮮豔的野果,隨處可見。陽光透過樹葉間灑在林光,美麗的小動物們在林中歡快地跳躍、奔跑著。

    「大家不要放鬆警惕!」看著隊員們興高采烈的東遊西逛,希波高聲說道。

    「這,真的是魔獸森林麼?」希波搖了搖頭,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卡大師說這種野果能吃,看來要找吃的很容易啊。」阿旭不知道從哪時摘了些野果,看上去鮮豔奪目,很是誘人。

    幾秒鐘後,眾人便發現了老卡所說的負作用。

    「阿旭,你還帶了烤腸麼?」威傑克遠遠看著阿旭,驚訝地問道。「厲害啊,經過隊長搜身後,還能藏下這樣的好東西。」

    眾人不由地向阿旭望去,而阿旭手指著自己的嘴,只發出一陣「咿咿唔唔」的聲音。

    「大家不要亂吃東西,看來這就是卡大師說的副作用了,唉!」希波仔細地看了下阿旭的嘴唇,對眾人說道。

    接下來魔獸們的表演,更讓眾人開了眼界。

    「哇,好漂亮的一隻野雞。」話聲還沒消失,一名隊員便被「野雞」噴出的火焰烤出了肉香。

    「不是吧,真的有會飛的豬!」一個隊員看著天空,驚嘆道。隨即,會飛的「豬」丟下道閃電,讓他成了爆炸頭。

    「還是小兔子沒危險啊。」一名心有餘悸的隊員正慶幸著,「小兔子」抬起腿,一道水流從它胯間射出,把他變成了一根大冰棒。

    就這樣,第一天過去時,希波和小組的隊員全都餓著肚子,提心吊膽地防備著魔獸的偷襲。

    第一次面對魔獸,年青的隊員們心中都有種難以克服的恐懼。即使他們擁有足以殺死眼前魔獸的力量,但骨子裡對於這些生物的怕,讓他們發揮不出半分力量,只能果斷地選擇逃跑。

    夜晚,派出兩名隊員負責警戒後,希波一行人在一顆大樹下躺了下來。一天下來,所有人都感覺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了。仰望著天空閃爍的群星,雖然很累,卻沒有人能入睡。

    「隊長,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啊。」一名隊員輕聲說道。

    「這些魔獸啊,小的成群結隊,大的我們又殺不了。」另一名隊員嘆息道。

    「還有,老卡說的那些能吃的東西,多半都會吃出點問題。」一天下來,已經有二個人拉肚子,兩個人嘴上掛烤腸,一個人舌頭麻木了。

    「生存的希望,在我們自己的手中。」希波想起流雲的話,大聲說道,「別忘記頭兒說過的話!明天,一切會好起來的。」

    只是第二天,隊員們的運氣似乎並沒有好起來,只是開始了新的逃亡。

    幾天下來,希波和手下的人,都衣著破爛,容色枯槁,形同野人。

    一次次受傷,一次次逃命,一次次挨餓,終於讓身處絕境中的這幫年青人爆發了。

    在一次一擁而上,活活撕了頭魔獸,被鮮血灑滿全身,並在萬分飢餓的情況下生吞了它的肉後,隊員們慢慢喜歡上了這種獵殺遊戲。而後,魔獸森林出現了二十頭人形魔獸,以殺戮和生食其他弱小魔獸為樂。

    希波的手鎖在風狼的咽喉上,四個隊員抓著風狼的腿,「唰」的一聲輕響,風狼被活活的撕成了五塊。

    一陣血雨,從天而降,把五個人的身上淋得濕淋淋的。

    「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以這樣的方式殺死一頭魔獸並取到晶石。」

    一拳砸碎狼頭,希波從一堆模糊的血肉中摸到個低級風晶石,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追殺我,老子咬死你!」啃著手裡帶著溫熱和血腥味的狼肉,阿旭狠狠地說道。

    極度的飢餓,讓他根本忘記了這是一塊魔獸身上的生肉。

    「阿旭,你覺得我像不像高階魔獸?」紫文成大口嚼著血淋淋的狼肉,用另一隻血手在阿旭的臉上順勢抹了把。

    「像像像!可惡的頭,給了兩塊晶石一塊用來求救,一塊用來療傷,殺了魔獸得來的晶石也不讓用,逼著我們吃生肉。」邊點頭,阿旭邊埋怨著。

    「是啊是啊,頭和老卡太毒了。」同組的隊員們紛紛出聲表示贊同。

    在森林中偶然遇到前來度假的流雲和老卡時,老卡正用火系魔法在烤肉,而流雲則躺在帳篷下,喝著美酒,咬著烤肉。這幕情形,在隊員們心佔留下了巨大的陰影,每個人看向二人的眼光都滿含著悲憤,直接導致更多魔獸的死亡。

    「啊欠!」流雲打了個噴嚏。

    「媽的,準是那幫兔仔子們又在背後罵我了。不就帶了個帳篷,喝點小酒吃點小肉麼,那幫小子看到我的樣子,跟見到殺父仇人一樣了。唉,魔獸殺多了,殺氣太重了吧。」

    「大叔啊,你別在那裡看風景了,去看下那幫小子們吧。」流雲沖帳篷外面喊了聲,又翻身夢周公去了。

    「老來還是勞碌命啊,年輕人倒是好福氣。」老子雖然有些情緒,但還是飛到空中找隊員們去了。

    對於流雲這些新鮮的訓練方法,老卡是越來越佩服。雖然初一看,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效果,但時間長了,總能默默的改變一個人。氣質、信心、力量、膽量等,老卡看到了隊員身上發生的太多變化。

    這一次魔獸森林之行,更讓他看到了,一個個善良的年輕人,在求生的意志驅使下,變成了野性、暴力的魔獸,渾身散發出嗜血和殺戮的慾望。

    「再膽小的人,成天被鮮血泡著,也會有殺人的慾望。」流雲是這麼跟他講的。

    艾佛森、克莉婭和沃克三人遇到希波等人時,就以為自己遇上了一群人形魔獸。

    當時的他們,才擺脫一頭火雲獸追殺,驚魂未定之下,遇到了希波小組,親眼看到幾個渾身是血的人,徒手殺了一頭風狼,然後生吃了風狼的肉。火雲獸,魔獸森林裡最可怕的一種高級魔獸,會高級火系魔法,並具有強大物理攻擊能力,相當於魔武雙修,實力等於一名中級劍師。作為初級劍師的三人,雖然有一戰之力,但防不勝防的火系魔法讓他們吃盡了苦頭,最後落荒而逃。

    費了很大力氣,弄清了這些人是人而不是魔獸後,從震驚中回過神的艾佛森把火雲獸的事告訴了希波,讓他們自己當心。

    於是,希波果斷的放出了求救魔法,面對這樣一頭魔獸,他怕遇上時魔法還未釋放,自己的人就死掉幾個了。

    當卡斯洛把這個消息告訴流雲時,生存訓練已經進行了十三天,流雲果斷的收攏人員,準備撤回。而每名隊員都領到了自己用的魔晶石,以應對意外情況。

    將要離開魔獸森林時,流雲一行人再次遇上了艾佛森三人,還有那隻可怕的火雲獸。克莉亞和沃克已經被火雲獸重傷在地,而艾佛森為了救同伴,拼盡全力拖著火雲獸。對於三人來說,死亡的降臨,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頭兒,是那個武士告訴我有火雲獸的消息。」

    指了指正與魔獸周旋的艾佛森,希波說道。他的眼神告訴流雲,他想救他們。

    「大叔,你能搞定它不?」流雲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凱德之鷹的秘密,於是問身後的卡斯洛。

    「這個……只要他近身時,你們能幫我擋住就行。因為這東西速度太快了。」

    「結陣,救人。老卡把它吸引過來,土系小組準備陷阱,光系準備守護之光,雷系隨大叔攻擊。水系注意傷員。」

    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的思想,讓流雲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一道閃電打在火雲獸的身上,隨即又是四道電光閃過。火雲獸一聲痛吼,朝著流雲的方向衝來。老卡放出第一道閃電之後,開始準備高級魔法。

    地系小組製造的陷阱,雖然困不了火雲獸,卻讓它一路走得很辛苦,還不斷的被閃電術擊中。

    暴怒中的它,終於靠近後,又遇上了守護之光。等到破了四道守護之光衝近時,不斷的雷電打擊已經讓它傷痕纍纍。

    「雷神之怒!」

    卡斯洛已經完成了吟唱,一聲輕喝,水桶粗的雷電落到了火雲獸的身上,讓它發出一聲哀嚎,倒在了地上。

    流雲提起來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在火雲獸身上,流雲護衛隊隊員們,完成了第一次的魔法實戰配合。

    這一場不期而至的戰鬥,也讓流雲看到了實現自己魔法構想的希望,以及未來的光明前景。

    「哇,今晚有美味吃了。還有個高級晶石。」老卡從火雲獸身上取下魔晶石,又指揮人把火雲獸的屍體抬走。

    水系小組的人,也在流雲的指揮下,對重傷的克莉婭和沃克進行治療。

    艾佛森沉浸在震驚之中。

    在他的記憶裡,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這樣使用魔法,更沒有見過這麼多魔法師一起戰鬥,而且全是用初級魔法。雖然這些初級魔法殺傷力並不強,但完美的配合和顯著的效果,代表著一種全新的魔法使用理念,顯示了創立者的天才。

    「閣下,你的同伴都受傷了,你需要我們的幫助麼?」流雲的問話,終於讓他回過了神。

    「尊敬的閣下,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在下艾佛森,受傷的是我的同伴克莉婭和沃克。」艾佛森意識到眼前的人是這群人的頭,連忙道謝。

    「舉手之勞,不用稱謝。在下流雲凱德,感謝你示警之情。」

    流雲打量著眼前的青年,友好的和艾佛森握了握手。

    艾佛森大約二十四五歲,英俊的臉上,是與年齡不相付的穩重和剛毅,身上流露出一股高階武者強大的氣息。

    「如果方便,我想請你們幫我帶上受傷的同伴,出了森林我再想辦法。」艾佛森看了眼受傷的同伴,向流雲道。

    「我的牧場離這裡不遠,如不嫌棄,你們可以暫時去那裡休息。」

    「那真的感謝了!」

    一行人,帶著兩個傷員,離開了魔獸森林。

    路上,流雲知道了艾佛森是西斯王國人,因避仇進入火雲帝國,這次和同伴進入魔獸森林,主要是獵殺一些魔獸取魔晶石,賺些錢維持生活。

    只是流雲有些不明白,三人都有初級劍師的身份,願意招攬的人肯定很多,居然還要為生活而奔波。艾佛森解釋說,是因為仇家勢力太大,自己一旦露面,很可能遭受追殺,而且自己的同伴也會被連累。

    感覺到了艾佛森話語中的無奈和悲憤,流雲不再繼續問下去了,因為他自己也從不願意回想起傷心的往事。

    艾佛森其實也很想問下關於剛才那一戰的情況,但終於還是沒有開口。

    回到牧場,已經是黃昏時分。

    「兄弟們,今晚你們可以好好放鬆了!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享受你們從魔獸森林活著歸來的榮耀吧!還有,拿出最好的東西,好好款待我們的客人們!解散!」流雲大聲對身後眾人說道。

    「哇!」身後眾人一陣歡呼,像兔子一樣歡快的散開了。多數人,直接向小河邊衝去,急著告別那一身的血腥味。

    「小雲啊,這東西你晚上得幫著料理下啊。我覺得我烤肉的技術始終不如你呢。」

    拍了拍火雲獸的屍體,老卡似乎又想起了流雲烤出來的美味,禁不住嚥了口口水。雖然流雲盡心的教他了,但老卡總覺得自己還差得太遠。

    「大叔,一直都跟你說,別用魔法火焰烤,要用炭火,你就是不信。」

    流雲已經把前世的燒烤技術全部傳給了老卡,但老卡烤出來的味道始終有所欠缺。流雲把這個原因歸結為老卡用魔法火焰燒烤的緣故,就像用天燃氣烤肉一樣。至於是什麼道理,他也不知道。

    一個用魔法烤肉的大魔法師,一群會初級魔法的武士,一個完全沒架子的主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這又是一群什麼樣的人,艾佛森完全迷茫了。
ashworld 發表於 2008-6-29 20:48

第一卷 第十二章 牧場來客


夕陽下,幾輛滿載貨物的馬車緩緩向凱德堡馳來。

    「小姐,看來今天是趕不到凱德堡了。前面是凱德家的牧場,不如今晚就借宿這裡吧。」雷洛走馬車,低聲問道。

    「叔叔,你安排就行了嘛。這麼小的事也要問我,難道真的要累死緋兒呀?」

    花緋淚的心神,正沉浸在車窗外的美麗景中,聞聲不依地撒嬌道。

    看著花緋淚難得流露出的小女孩心性,雷洛愛憐地嘆了口氣。

    多年來,作為高級劍師的他,一直忠心地守護著這個小主人,名為主僕,實則情同父女。原本希望她平安的長大成人,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沒想到,她卻走了一條不平凡的路。作為沒落的羅曼家族的繼承人,她曾經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商業奇蹟。

    羅曼家族曾經是火雲帝國一個有名的家族,只是在一次宮庭鬥爭中站錯了隊,隨後便走向了沒落。其家族後人開始致力於經商,幾代下來,反而更趨沒落。

    十七歲那年,花緋淚改良了一個祖傳的香水配方,製成一批香水,取名「夢羅蘭」。在帝都貴族圈的一個舞會上,她「失手」打碎了一瓶「夢羅蘭」,迷人的香味讓舞會上的所有貴婦們深深著迷。然而,隨後她們遺憾的知道,那種名為「夢羅蘭」的香水,是採集羅蘭花第一次綻放時,花瓣上的露滴,配以其他原料精煉而成,生產極為不易,一年僅有十瓶。而且,慷慨的花緋淚,已經把最後的幾瓶送給了皇室的成員,其他人想要,只有待來年了。

    第二年,不少貴婦人不惜高價,終於如願得到了「夢羅蘭」。在帝國貴婦中流傳出這樣一句話:「千金求一夢,萬載等羅蘭。」

    至於第二年「夢羅蘭」生產了多少瓶,沒有人知道,人們只知道,使用它的人,非富即貴,它代表著身份、地位和品味,引領著帝國消費的時尚。

    第三年,「羅蘭」花開,「夢羅蘭」系列香水,暢銷整個火雲帝國。隨後,花緋淚又涉足其他行業,延續著自己的神話。五年下來,羅曼家族成為一個巨大的商業家族,商業網絡遍佈藍月大陸。

    此時的花緋淚,年僅二十二歲。如花的容貌、驚人的智慧、巨額的財富,讓她成為帝國所有青年男子夢寐以求的佳侶。

    面對眾多的追求者,她只輕輕一句「若欲折花,待千金散盡、紅顏老去」,令望者卻步,從此成為「高傲」的象徵。

    草原黃昏的寧靜和溫馨,讓花緋淚的心中突然泛起了深深的疲憊感。數年來她為家族的商業發展絞盡腦汁,用柔弱的雙肩挑起了沉甸甸的擔子。常言道,商場如戰場,在表面風光的背後,少有人看到她付出的心血。

    愛慕者多不勝數,知己卻無一人。深深的孤獨和巨大的責任,讓她慢慢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變成了一個高傲的女人。

    「停車!夢兒,取我的畫筆和畫冊來。」花緋淚突然被遠處的景色吸引住了,急急衝丫鬟吩咐道。

    牽著馬,流雲走在黃昏的草原上。金色的陽光,在他的身後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一頭烏黑的長發,在晚風中輕輕飛揚。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流雲覺得,在每個黃昏,自己都會變成一個多情善感的人,心也會變得格外脆弱。

    這黃昏的景色,就像自己的生命一樣,在淒美中悄然逝去。只是明天太陽升起時,景色依舊,而自己重生後,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卻定格在回憶裡。

    花緋淚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畫筆,遼闊的草原上,血紅的夕陽下,一個白衣長發青年孤寂的身影躍然紙上。

    欣賞著自己的作品,花緋淚很是滿意。與其說是滿意作品,不如說是她突然發現,世間還有和她一樣孤獨的人,彷彿找到了幾分安慰。

    夜晚,牧場裡燃起了幾堆篝火。篝火上,一塊塊的火雲獸肉滋滋作響,油脂從金黃的肉皮上滲出、滑落,撲鼻的香味瀰漫在夜空中。

    篝火旁,年青的隊員們高聲談笑著,時而端起碗一通暢飲,盡顯男人的豪邁。

    雷洛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群年青人,不禁回憶起自己年青時江湖載酒行的快樂。

    花緋淚也好奇地看著這群聚在篝火旁快樂地飲酒聊天的年青人。在這些人身上,她感受到的,只是單純的快樂,沒有任何的壓抑,這種感覺讓她很舒服的。

    長期經商的她,接觸到過形形色色的人,但今天遇到的這群人,是她從未見過的。雖然雷洛說他們的實力並不強,但每一個人身上都彷彿有著野獸一樣的力量,目光中洋溢著強大的自信。而且,他們的那份快樂,單純而灑脫,是對生活滿懷希望的人才會擁有的。

    「叔叔,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花緋淚收回目光,向雷洛問道。

    「我也不知道。從一進牧場,我便注意到了這幫人,但到現在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雷洛苦悶的搖了搖頭。

    「哦?還有叔叔你也看不清的人?」花緋淚感覺有幾分意外,也很有趣。雷洛早年遊歷大陸,可謂見多識廣,連他也看不出來,這群人還真神秘啊。

    「緋兒,你知道我們現在吃的是什麼肉麼?」

    「不知道啊,只覺得嫩滑細膩,餘香繞舌,是真正的美味哦。」花緋淚覺得自己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讓平時不喜歡油膩的她,也吃了不少。

    「這是高級魔獸火雲獸的肉,看樣子好像是他們從魔獸森林獵殺到的。」

    雷洛看著花緋淚,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這火雲獸具有中級劍師的實力,且會高級火系魔法,就是我也不能輕易殺死它。」

    「難道你認為是這些人殺死的火雲獸?」花緋淚不解的問到。

    「不太可能,但肯定有他們的份。也許他們還有高手吧。」雷洛搖了搖頭,就這群只有劍士實力的人,想殺火雲獸,難比登天啊。

    聽了雷洛的話,花緋淚更仔細地打量起眼著這幫人。

    「他們可能是軍人,因為他們有軍人的紀律和血性,他們可能是傭兵,因為他們身上有傭兵的冷靜和殺戮慾望,他們可能是冒險者,因為他們身上有冒險者的野性和意志。那他們倒底是什麼人?」雷洛喃喃自語著。

    「這塊是我的!」

    「是我的!」

    「大叔啊,你怎麼為老不尊呢?」

    「小雲,你難道不懂尊老愛幼麼?」

    「可是,我已經烤了兩塊給你吃了,這塊得歸我了啊。我說,你別搶啊。」

    「小雲啊,難道你認為,我老胳膊老腿的,在魔獸森林為你辛苦了半個月,還值不了這幾塊肉麼?我真的傷心啊!」

    不知道哪個角落裡,突然傳出了一老一少二個人爭搶烤肉的聲音,頓時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這二人當然是老卡和流雲了。只見兩人各抓著一根木棒的一端,正用力爭扯著,木棒中間穿著一塊金黃的火雲獸肉。

    「老傢伙,大家都看著我們了,快放手!」流雲用力扯了木棒,低聲在老卡的耳邊說道。

    「小雲啊,這人上了年紀沒啥好處,就是臉皮厚了點。你放不放手呢?」老卡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只是盯著流雲得意的笑著。

    「算你狠,但你別想我再烤給你吃了。」流雲一時為之氣結。

    今晚可能是大家快樂的氣氛感染了他,流雲居然升起幾分少年心性,和老卡搶起肉來了。

    他不知道,長期跟在他身邊的卡大叔,早已感受到他心中濃濃的悲傷,所以想法逗他開心,以此來開解他。

    「小子們,想吃烤肉找你們頭兒,別和老人家搶。」看到隊員們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手中的烤肉,老卡丟下句話,急忙閃人。

    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流雲無奈地走到隊員中,隊員們頓時一陣歡呼,開始幫他打起了下手。

    「這個人就是這幫人的頭領?」花緋淚看著眼前這個青年,有些難以相信。二十歲不到,人還算英俊,只不過剛才那一幕,給人的感覺像個大孩子。

    「叔叔,你去向牧場的管事問下,這個人倒底是干什麼的?」強烈的好奇心讓花緋淚忍不住向身邊的雷洛說道。

    完成了烤肉任務時,流雲擦了把汗,心中不停的咒罵著:「老卡,千萬別讓我找到機會,要不你完蛋了。」

    「二少爺,你喝口酒休息下吧,這是我自己醞的果酒。」亞當斯走到流雲身邊,雙手端一碗酒,遞了過來。

    流雲伸手接過,道了聲謝,喝了一口。

    「葡萄酒,怎麼可能?」酒入口的感覺,讓流雲大吃一驚。再低頭一看,碗裡的果酒帶著一絲血紅色,竟然與葡萄酒有幾分相似。

    「亞當斯大叔,這酒是用什麼釀的?」流雲急急問道。

    「哦,這是我用玉龍山上的一種野果醞的,當地人管那種野果叫葡萄。」亞當斯似乎很滿意自己少爺的表情。

    「是葡萄酒?這酒有賣的麼?」流雲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急忙追問道。

    「這酒還沒命名呢,就叫葡萄酒吧。這種野果,只有牧場附近的玉龍山才有,恐怕就我用它來醞酒了,哪有賣的啊。牧場後面我還種了一些那種結葡萄的藤,少爺要是感興趣,明天我帶你看看。」亞當斯見少爺對自己釀的酒感興趣,高興地說道。

    「哦,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流雲腦袋裡飛快地開始盤算起來。

    「對了,二少爺,傍晚的時候,又來了幾位投宿的客人,是羅曼家族的,他們說不想驚擾主人,我就沒帶他們來見你。」亞當斯指著遠處篝火旁的一堆人,又向流雲說道。

    「嗯。你招待好客人就行了。」流雲完全沉浸在葡萄酒的事情中,隨口答道。

    雷洛回來時,神情有幾分沉重。

    「緋兒,管事說,那個青年是凱德家的二少爺流雲,最近一直住在牧場裡。就是那個和公主退婚,被帝都貴族趕出雲安城的惡少,凱德家的毒瘤。」

    雖然感覺眼前的青年和那個惡少很不一樣,但雷洛的心中還是擔心他會找小姐麻煩。

    「啊?」雷洛帶回來的消息,很顯然讓這位花緋淚小姐很吃驚。

    「真的是他麼?」雖然沒見過流雲,但經常往來帝都的她,對他的事還是有所耳聞。

    「嗯!」雷洛點了點頭,「只是牧場管事說,他家二少爺是小時候中了邪惡的詛咒,才會成為那樣一個人,最近解除了詛咒恢復了正常。不過,緋兒,我們還是小心點。」

    花緋淚還沒有回答他的話,遠處傳來一個大嗓門的叫聲。

    「頭兒,你別一個人躲起來喝啊!兄弟們,把老大拖出來喝酒。」

    自從被剁了個手指後,紫文成對流雲很是畏懼,後來的訓練,又讓他對流雲敬佩有加。但他心裡總感覺有些不爽,因為長期受他慘無人道的「折磨」。

    「今天,我要讓頭兒喝趴下,哈哈!」紫文成心裡得意地想道。

    「對,把頭兒拉出來喝酒。」隨著不斷響起的咐合聲,十幾員隊員一擁而上,把流雲抬到了篝火旁。

    被隊員們抬起,又高高拋向空時,流雲的眼睛濕潤了。他很享受這種感覺,甚至不只一次在夢裡見到這樣的場景。從前每次執行完任務回來,他的那幫兔仔子們,都會這樣熱情的招待他,把他灌到人事不省。

    此時,艾佛森的眼睛也濕潤了,他也走進了人群裡,端起了酒杯。

    回到地上的流雲,舉起酒杯揮了揮手,止住了笑鬧的眾手,朗聲說道:「遠來的客人們,我的兄弟們,牧場我的家人們,請舉起你們的酒杯。我數三聲,大家一起幹杯!」

    「一,二,三,干!」

    「干!」

    在一陣大喝聲中,眾人齊齊舉杯,一飲而盡,把現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啪」的一聲脆響,艾佛森摔碎了手中的空酒杯,然後提著劍向流雲走去。
ashworld 發表於 2008-6-29 20:55

第一卷 第十三章 葡萄美酒


作者:李布衣
    流雲身邊的隊員,本能地想護在流雲身邊,卻被他舉手攔住了。

    艾佛森走到流雲身前,以劍拄地,低下頭,單膝著地,恭聲道:「我,初級劍師艾佛森,願以此生追隨流雲凱德子爵大人,希望您接受我的效忠!」

    這突然出現的一幕,讓在場的人都呆住了。

    在大陸上,貴族都可以接受武士的效忠,但能擁有劍師的貴族,通常都是顯赫的高級貴族。

    突然出現的一個武士,向流雲宣誓效忠,這本已經很讓人吃驚了,而這個劍師級別武士,選擇宣誓效忠的對像,只是個小小的子爵,更眾人讓眼球掉了一地。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流雲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面對武士的宣誓效忠,沒有貴族會拒絕,更何況這個武士是個劍師。

    流雲靜靜的打量著艾佛森。

    「我拒絕你的效忠,艾佛森閣下。」流雲輕輕的一句話,讓眾人不禁發出了一陣驚呼,有不解,有惋惜。

    艾佛森聞言,身體也是一陣顫抖,對於武士來說,宣誓效忠被拒絕意味著極大的恥辱。

    「但若你願意,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兄弟。」

    流雲隨即說出的一句話,讓艾佛森流下了眼淚,也讓周圍一片寂靜。

    花緋淚看著眼前的一幕,輕聲說道:「叔叔,你覺得,我們是否應當有的拜見下此地主人?」

    待眾人又開始飲酒聊天後,花緋淚和雷洛向流雲走去。

    「流雲子爵閣下,介意我打擾片刻麼?」看著正被眾人圍著的流雲,花緋淚輕啟櫻唇,含笑問道。

    流雲轉過頭來,眼前不由一亮。

    一個集優雅、美麗和聰明於一身的女人,這是流雲對花緋淚的評價。

    「美人有請,怎敢不從?」流雲微笑著應道,而後端起酒杯,與花緋淚一起走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

    「花緋淚羅曼,借宿此地,感謝主人的盛情款待。」花緋淚低身向流雲行禮道。

    「小姐客氣了。流雲凱德,為你的到來深感榮幸。」

    流雲也低身回了個禮。這些貴族間的所謂禮儀,讓他感覺相當的累。拿他的話來說,別看說話時一個比一個有禮,心裡誰想陰誰還不一定。

    「哦,我也就是風語惡霸,帝都惡少,凱德家的毒瘤,相信你聽說過吧。」流雲抬頭看著身邊的美麗女孩,突然說道。

    花緋淚,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她所創造的商業奇蹟。對這個能想出天才的營銷手段,一肩挑起家族重擔的女孩,他心中是很尊敬的。

    面對這個聰明的女孩,他沒來由的想搞點惡作劇。

    「聽了我的介紹,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流雲想著。

    「閣下惡名,緋淚早有所聞。只怕盛名之下,其實難符哦。」

    花緋淚聽他說得有趣,頑皮之心大起,含笑望著流雲,不著痕跡地反擊道。

    「呵呵,看來,小姐倒是蠻瞭解我了。」流雲笑著說道。

    「你別忘了我是個商人。」花緋淚覺得,當這個人站在自己面前時,她更看不透他了。

    背負一身惡名,經歷公主退婚的打擊,再被帝都貴族掃地出門,為何他還會如此淡然自若?

    「既已解除詛咒,往事都成過去,公子何必介懷呢?」想到他剛才的自我介紹,花緋淚又補了一句。

    「昔日真的能告別,從此不用介懷麼?」想起月兒,想起水靈兒,流雲的心中一陣苦澀。

    「你的那幫下人,似乎很特別?」花緋淚感覺到了氣氛的沉悶,拋出了心中的疑問,轉移開話題。

    「不是下人,他們都是我的兄弟。」流雲聞言,淡淡應道。

    「我不瞭解公子,但我不得不說,你是個很特別的貴族。」想起夜晚流雲出現之後發生的事,花緋淚說道。

    「我只是一個貴族們跟中的異類罷了,呵呵。」流雲聞言笑道。

    「對了,花緋淚小姐,我想與你做一筆生意。」流雲想起羅曼家族龐大的商業網絡,提出了自己心中盤算良久的事。

    「哦,公子請講。」提到生意,花緋淚覺得自己美好的心情突然化作雲煙了。

    「原來,世間所有的美好,只不過是都是剎那芳華。」她在心底輕輕嘆息道。

    「嗯。我的私人衛隊即將組建,需要大筆的錢。所以我才冒昧提出這個請求,希望小姐能幫忙。」

    流雲沒注意到花緋淚神情的變化,只顧著把自己心中想法說出來。

    「公子需要多少錢,請明示。緋淚當盡力為公子分憂。」花緋淚冷冷說道,她開始後悔主動來見流雲。

    經商的這些年裡,她見了太多的貴族,對貴族貪婪的嘴臉厭惡到極點。

    「什麼合作做生意,說明了,其實不過是索要錢財罷了。誰能相信,高高在上的貴族,也會撲下身子去奔波勞碌?為什麼,眼前看上去不錯的青年,腦袋裡也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許他根本就還是那個惡少吧?」雖然這樣想,但商人講求和氣生財,她不想得罪凱德家的少爺。

    「我也不知道。十萬也許能應付一段時間吧!將來不知道需要多少。」流雲想著,便順口說了出來。

    「十萬金幣?將來還不知道要多少?」花緋淚的臉面變得鐵青,咬著銀牙問道。

    「天啊,你還真的是個惡魔,開口就是十萬金幣,而且將來要更多,你真的把羅曼家族當成你刀下待宰的肥羊了?」想著想著,花緋淚便覺得心中冷透了。

    她決定就算得罪了凱德家族,也不會答應流雲的要求,因為他根本是個慾壑難填的傢伙。

    「對不起,公子,數目太大,花緋淚無力與你合作。」

    「啊?我還沒說怎麼合作,你怎麼就知道沒法合作了?」流雲還是思考如何與花緋淚合作,不禁詫異地問道。

    「十萬金幣數目太大,花緋淚無能為力。若少爺只要三五千,我會當即命人送上。」說完,花緋淚轉身離開。

    「媽的,這該死的女人以為我要向她要錢?她聰明的腦袋進水了麼?」

    看著花緋淚的背影,流雲楞了半天,終於搞清楚狀況了,心頭升起了一陣陣怒火。

    「站住!」流雲朝花緋淚吼道,「你聽清楚了,我是想與你合夥做筆生意,不是向你要錢。」

    「那公子倒是把你的生意說來我聽聽。」花緋淚聞聲轉身,冷冷問道。

    「我要你幫我賣酒。」說完,流雲轉身讓亞當斯取果酒來。

    亞當斯提著一瓶果酒,拿著酒杯,很快地走了過來。流雲接過來,倒了杯酒遞到花緋淚的面前。

    「小姐請品嚐下,這叫葡萄酒,用一種名為葡萄的野果所醞制。品這種酒,請先觀其色,聞其香,再品其味。」

    接過酒杯,輕輕搖了搖,送到鼻子前嗅了嗅,又小小地啜了口,花緋淚心裡生出了異樣的感覺:這種酒,其色誘人,帶著甜甜的果味,入口唇齒生香,微帶一分酸澀,感覺醇厚綿長。憑著商人的直覺,她知道這種酒會暢銷。

    但花緋淚已經鐵了心,不想和眼前的貴族合作。

    「公子,就這樣一種果酒,你能確定能好賣?而且,這樣一瓶果酒,能值幾何?」

    流雲沒有說話,他似乎已經知道了這個女孩心中的想法。

    流雲從花緋淚手中取過酒杯,高高舉起,然後讓血紅的葡萄酒順著杯口慢慢流下。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伴隨著一個低沉而悲愴的嗓聲響起,花緋淚覺得眼著那一道紅色,不再是酒,而是戰士的鮮血。她的腦袋裡突然出現了一群士兵,圍著篝火暢飲著血紅色的美酒,又彷彿看到,片刻後這些士兵倒在戰場上,形如熟睡,身上滿是紅色,分不清是酒,還是血。

    「這種酒,叫將軍淚!」流雲的聲音,把花緋淚驚醒過來。

    「你曾經創造了『夢羅蘭』的神話,難道不能再創造一個『將軍淚』的神話麼?」

    流雲頓了頓,最後又輕聲說道:「這件事,算我求你幫忙,這是我在這世界第一次求人。」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只留下花緋淚獨自發楞。

    當流雲走過篝火旁時,花緋淚依稀看到了夕陽下那個白衣青年孤獨的背影。
ashworld 發表於 2008-6-29 21:00

第一卷 第十四章 雛鷹學院


作者:李布衣
    第二天早上,花緋淚回覆了一個精明商人的本色,經過一番談判後,與流雲訂下了葡萄酒的產銷協議,就葡萄酒的生產、銷售和利潤分成達成了一致。而後,花緋淚逃一般的離開了牧場。

    「緋兒,你真的決定幫他?」雷洛對於花緋淚與流雲合作一事並不贊成,在馬車車窗外問道。

    「叔叔,那個人不簡單啊。」花緋淚嘆道,又想起了牧場的那個夜晚。

    「確實和傳言中不一樣,」雷洛搖了搖頭,「但你認為名聲如此不堪的人,能有多大作為?」

    「你不知道,他看透了我的『夢羅蘭』計劃。他甚至誘導我去實施一個類似的計劃。」花緋淚苦笑著說道。

    作為一個商業天才,她很不喜歡那種被人看穿一切、無所遁形的感覺。

    「你認為他提供的那種酒,能夠暢銷麼?」雷洛又問道。

    「叔叔,我與他簽訂那個協議,其實只是在商言商。也許,我還能創造一個奇蹟。」

    說完,花緋淚遠遠地向牧場望去,彷彿還能看到那個白衣長發青年的影子。

    「如你所願。」這是清晨,她給流雲的答覆。

    其實花緋淚知道,除了商業的合作外,流雲那一句「這是我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求人」,也是促成這份協議的直接原因。

    她能感受到流雲話語中的深深孤獨,亦如她一樣。這份同病相憐的感覺,讓她無法狠下心來拒絕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而在與流雲相處的短短時間裡,他帶給她的意外和震撼,是她從沒有經歷過的。習慣了事事都在掌控中的她,甚至不願意在牧場多留片刻,在協議簽訂後匆匆離去。

    送走花緋淚的那一刻,流雲的心中突然湧起了對這個女孩的幾分歉意。

    為了衛隊的發展,他玩了次空手套白狼的把戲。根據協議,花緋淚要提供葡萄前期生產所需的十萬金幣資金,事實上前期的生產用不了這麼多錢,這些錢主要是用於他的衛隊發展。

    「但願有天,我能還你這份人情。」拋開腦袋中的想法,流雲便拉著亞當斯去牧場後面看那些葡萄苗去了。

    屋子後面是一大片空地,牧場的工人在這裡開了一片地,種了些蔬菜和果樹。看著那幾株粗壯的葡萄藤和周圍一起小小的葡萄苗,流雲的心中很是喜悅。

    「亞當斯大叔,我想我們可以開工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流雲讓亞當斯請了一批工人,在牧場後面開始墾荒,從附近的河灘運來肥沃的沙土,開始建設葡萄園。

    希波則帶著隊員們進入玉龍山,任務是把能見到的葡萄藤全部挖回來。

    流雲則手把手的教牧場的工人從老藤上剪插枝條培育幼苗。

    數日後,按照約定,花緋淚派人送來了十萬金幣。

    收到這筆錢後,流雲拿出一萬金幣交給亞當斯,由他全權負責葡萄園的建設和葡萄酒的生產。

    前世的他,喜歡喝葡萄酒,所以月兒學習家庭釀造葡萄酒的手藝。對他來說,她釀的酒,勝過世間所有美酒;對她來說,能親手釀酒給他喝,也是最大的幸福。流雲多少受了她的影響,對葡萄酒的釀製也很是瞭解。

    於是,他把選料、清潔、破皮、首次發酵、渣料分離、二次發酵、過濾澄清、貯藏等過程,耐心地向亞當斯進行了講解,並讓他根本多年來的釀酒經驗進行改良。亞當斯呢,則被流雲的話唬得一楞一楞的,怎麼也想不通這個沒用的二少爺,何時變成了釀酒大師了。

    安排好這些後,流雲帶著手下和從凱德堡請來的一批工人,開始在牧場邊興建一座新的院落。

    經過兩個月的施工,新建的大院竣工。院中的一切,都是流雲按照前世的軍校模樣構想出來的。

    大門是個拱形建築,由青石砌成,上面掛著「雛鷹學院」的牌子。門的兩側是兩個哨位,一個小小的圓台上,四根細細的鐵棒,支撐著一個可以擋雨的屋頂。

    進了門,右側是一塊大屏風,上面雕刻著一行蒼勁的大字:「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進門右邊,則是飯堂。正面方,是一個旗台,一根長長的木桿,樹立在台上。旗台前面,是一個開闊的操場,操場的兩側,是在綠樹掩映中的兩排房子,而操場的盡頭,則是個大大的高台。院子的盡頭,左側有一個障礙場,右側則是一個魔法訓練場。

    看著眼前的情景,流雲很是滿意。

    在對二十名護衛的訓練中,他發現很多問題。一是不正規,二是不繫統,三是細緻。隊員的進步很明顯,但他覺得少了股味。

    「軍隊是個大熔爐,丟進去的是廢鐵,而出來的都是百練精鋼,我怎麼把這句話忘記了。」當流雲想到這點時,馬上就決定興建一座大熔爐。

    走進學院裡,撫摸著屏風上的大字,流雲不由地回想起自己曾經在軍校中度過的難忘時光。

    「都說軍校是將軍的搖籃,這間小小的學院,能托起幾顆將星呢?」

    流雲期待著,能在這裡走出的每一個人身上,看到昔日那幫兔仔子們的影子。

    「小雲,學堂建好了,你準備從哪裡從招收新隊員?」老卡這些日子也忙壞了,在流雲強烈要求下,他不得不施展魔法來提高施工進度。

    「這個問題啊,幾個月前我就想好了。我要招收一批孤兒,而且都必須是帝國軍人的後代。」

    流雲想起一位偉人的話: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隨後的幾天裡,嚴格比照前世的軍校,流雲開始擬制一系列的規章制度和訓練計劃。《學院隊列條令》、《學院紀律條令》、《禮節與儀表》、《學院一日生活制度》、《早操訓練計劃》、《體能訓練計劃》等相繼出台。

    老卡也根據流雲的要求,前往風語城訂製了學生用的桌椅、床、被縟、訓練服等一些日常用品。

    對流雲選擇一批流浪兒為新學員的決定,大家都表示強烈支持:「除了孩子,只有瘋子才受得了這裡的一切。」

    護衛隊隊員,不幸地成了小白鼠,第一批入住學院,嚴格按照各種規定,開始了痛苦的生活。

    克莉婭和沃克傷癒後,得知艾佛森的決定,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留在流雲身邊。
ashworld 發表於 2008-6-29 21:07

第一卷 第十五章 風語之行


作者:李布衣
    12月10日,把手中的事情交待好後,流雲帶上艾佛森和沃克,出發前往風語城招募新隊員。

    風語城,是風語行省的首府,在流雲的記憶裡還是有些印象的。

    這座城市,北臨精靈森林,西鄰獸人王國,南面則是帝都,是帝國的商業中心之一,是大陸數得著的名城。當流雲進入風語城後,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這座城市的繁華和熱鬧。大街上,形形色色的冒險者隨處可見,不時有傭兵保護的商隊走過,精靈、獸人、矮人也隨處可見。城內商舖林立,酒樓客棧人滿為患。

    然而令人吃驚的是,在這座城市的街道上,居然看不到幾個乞丐和流浪兒。難道這個城市的人們,真的富足到如此地步了?

    「天色不早了,我看,我們還是先住下,再慢慢打聽吧。」艾佛森見此情景,對流雲說道。

    「也只好這樣了。」流雲道。

    一行三人隨意找了間客棧住下,流雲便讓艾佛森出門去打聽消息。

    誰知,僅幾分鐘的時間,艾佛森便回來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流雲不解地問道。

    「呵呵,臨出門前,我向客棧的老闆問了下,不想他竟知道這些乞丐、流浪漢去哪兒了。」艾佛森笑著回答到,似乎對此也頗感意外。

    「他們呀,都在花緋淚小姐的作坊裡工作。風語城的人,都把這位花緋淚看成善良的化身了。」艾佛森很快回道。

    「這妞居然僱傭童工!」

    流雲恨恨地想到,不過轉念一想又不對,「是了,在這樣的時代,能給這些乞丐和流浪兒一口飯吃,已經是大大的善舉了。」

    「她把人都招走了,我該上哪裡去招人呢?」流雲自言自語道。離牧場最近的大城市,就是風語城了,難道再從這座城市去其他城市?

    「雲少,不如你去找花緋淚小姐商量下,從她那裡要些人過來?」沃克反應比較快,聞言立刻建議道。

    「看來,是要去見見那位花緋淚小姐了。葡萄園的情況,也要讓她知道。」流雲說道。

    向客棧老闆打聽到了花緋淚的住址後,三人便出門了。一路上,流雲都在考慮該如何向花緋淚開口。葡萄酒一事,已經讓他感覺心中有些對不住這位小姐,欠下了一份人情。而今,又要找人幫忙,流雲確實很為難。

    「煩請通報,流雲凱德子爵前來拜見花緋淚小姐。」來到一所大宅院前,沃克走上前去向門口的僕人說道。

    「請稍等,我為子爵大人通稟。」打量了下流雲三人,僕人恭聲應道,轉身走進院內。

    「富可敵國,卻住得如此簡樸。嘿嘿,花緋淚小姐的千金散盡之言,何時才能實現哦。看來帝國的男人們應該絕望了。」沃克打量著眼前的宅院,笑嘻嘻地說道。

    「哦,此話怎講?」流雲聞言,生出了一份好奇。

    「花緋淚小姐年輕貌美,富有天下,所以一直以來追求者眾多。不甚其煩的她,曾經在拒絕追求者時說了這樣一句話:君欲折花,待千金散盡,紅顏老去。隨後,再沒有追求者上門了。」艾佛森出聲解釋道。

    「這可是個獨特而有個性的女孩子啊。」流雲聞言笑道。

    「看來,她也把自己當成了貪圖她錢財的輕薄之人了。娶個好老婆,少奮鬥三十年的思想,在哪個時代都一樣的普遍啊。」流雲想著,又想起了牧場那個夜晚,花緋淚生氣的樣子。

    當通報的僕人出現在門口時,花緋淚的身影也隨之出現。

    「公子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花緋淚彎腰向流雲行了個禮。

    「小姐言重了,冒昧打擾,請見諒。」流雲還了個禮,心中嘆道:「這個世界的貴族們啊,成天這樣說話,你們累不累啊!」

    「公子請進,諸位請。」花緋淚側身為流雲三人讓道。

    行至客廳坐下,流雲便簡單地向花緋淚介紹了葡萄園的建設情況。

    花緋淚認真的聽著,只是眼光偶爾會落到流雲的身上。

    對於流雲的到來,她很意外,也有些激動。在她眼中,這個獨特的貴族,背負一身惡名,卻能處之泰然,有著貴族的風度和氣質,卻沒有貴族的作派和思維,甚至很多時候,從未把自己當成一個貴族。而且,經過牧場那一夜,她對於流雲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他是一個比她更孤獨、更聰明的人。

    耐心地聽完流雲的話,花緋淚輕聲問道:「公子此來,僅為此事?」

    「這……」流雲一時結巴了,他覺得有時候,女人太聰明了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現在。

    「客廳裡也許太悶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一邊欣賞風語城的夜景,一邊聊天如何?」

    不能不說,花緋淚是個絕妙的可人兒,看到流雲的樣子,馬上出言為他解了圍。

    「這個主意不錯。」流雲馬上說道。

    出了門,艾佛森、沃克識趣地遠遠跟在後面,向雷洛請教起武技來。能有得到一位高級劍師指點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過。

    流雲和花緋淚一起,徐徐地走在大街上。

    走在夜風中,沐浴著身畔的美人香,看著燈火閃爍的街道,讓流雲幾疑身在夢中。驀然回首,深情凝眸,她在燈火闌珊處,而她卻不是「她」了。這種似曾擁有,卻已永遠失去的感覺,讓他變得神情恍惚,一種強烈的衝動,讓他直欲大吼:「月兒,我真的好想你!」

    花緋淚感覺到了流雲那一瞬的失神,也感受到了那縷深情的目光。

    但她知道,那不是對她,而是他想起了某個人。於是,聰明的她,選擇了沉默,只是默默的陪著他走。

    「來,來,來,各位大爺看仔細了啊!」一聲呼喝,讓流雲頓時清醒過來,轉頭看向聲音來處。

    「這些今天才到的新貨,精靈族美麗的少女,原裝引進,絕未啟封啊!」

    遠處台上,一個大漢站在台上,指著身邊的少女高聲說道,引發了台下一陣口哨聲和笑聲。少女的身邊,還有兩名獸人。

    大漢見此場面,得意地獰笑著,伸手在女孩的胸上抹了把。「看看這胸,多嫩,看看這皮膚,多滑,看看這模樣,多水靈!只要兩百個金幣,今晚她就會在床上侍候你,各位有錢的爺,千萬別錯過好機會了!」

    女孩手腳均被鐵鏈所縛,無力反抗,只能低聲飲泣,無助的目光,徒勞地掃過人群,只是增加圍觀的人群幾份獸慾。

    這個世界的奴隸,除了戰爭中的戰俘外,多數是異族人。而精靈族的美女,是貴族們的最愛,因此有不少的傭兵和冒險者進入精靈森林,擄掠落單的精靈。

    雖然早已知道這些,但親眼看到這一幕時,流雲的心中仍然無法釋懷。

    「我出三百金幣!」人群中,不知道誰大聲地吼道。

    「四百金幣!」

    「六百金幣!」

    ……

    「一千八百金幣!」

    美麗的精靈女孩的價格,很快就被人們抬到了一千八百金幣。下面的人群中,有不少是貴族的僕人,對於這樣的事情,貴族們是不屑出面的,但會派人來。一句話,當婊子的同時,牌坊也要樹得牢。

    心痛的目光落在了精靈族女孩的身上,流雲輕聲道:「她們本應擁有在陽光下自由生活的權利!」

    奇怪的看了眼流雲,花緋淚轉身向雷洛招了招手,待雷洛走近後,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叔叔,不管什麼價錢,把那個女孩買下來。」

    流雲已經沒有心情再看下去,邁步走了開。

    「小姐,今日我來見你,確實還有事情。」流雲想想,覺得自己還是直接開口,反正人情已經欠下了,不在乎多一個。

    「公子請講。」花緋淚輕聲應道。

    「聽說,風語城的流浪兒,都在你的作坊工作?」

    「嗯。我看這些小孩子可憐,正好作坊缺少人手,我就收留了他們。公子何故問及此事?」花緋淚不解地問道。

    「呵呵,因為我想招一批十五歲左右的流浪兒進我的衛隊,但來風語城,一個也沒有找到。後來一打聽,知道是小姐收留了他們。」流雲笑了笑。

    「你要讓這些孩子從軍?」花緋淚顯然很吃驚。

    「他們這麼小,能做什麼?遇上戰爭,能活得下來麼?」

    「我自然有我的考慮,小姐請別擔心。此次來見你,一是告知葡萄園進展情況,另一件事,就是想與小姐商量下,讓我從這批孤兒中招收一批隊員。」

    花緋淚聽完流雲的話,頓時變得有幾分怒意了。「該死的貴族,連孩子都不放過。」

    「公子請恕我直言。我討厭戰爭,因為戰爭給普通百姓帶來的傷害太大了。如果我出身於一個顯赫的家族,也許我不會知道這些,但自幼從商的我,行遍了大陸各地,所到之處,百姓無不為戰爭所苦。天下流浪兒,幾個不是因為在戰爭中失去親人才流離失所。所以,我不同意你的要求。」說完,花緋淚目光直視著流雲。

    「小姐,你收留了這些孤兒的行為,讓我很敬佩,也很感動。但是,你能救得了風語城的流浪兒,你能救得了火雲帝國所有的流浪兒麼,你能救得了藍月大陸的孤兒麼?」流風輕輕嘆息道。

    「我救不了他們,但是我能救風語城的這些孩子。我讓他們學會手藝,長大後過上溫飽的生活,我的能力只能做到這一步,難道有錯麼?而你,卻要讓這幫孩子去給你當戰爭工具!」花緋淚激動的說道。

    「為何會有戰爭?因為我們的國家太弱。這些孩子長大後,當戰爭再一次降臨時,他們也許還得走上戰場,留下另一批流浪兒。這樣的命運,對他們公平麼?我不是要讓這些流浪兒為我去當炮灰,我也沒有太多的野心。我知道這些流浪兒多數是軍人的後代,我比任何人更在意他們的生命!」

    流雲不想刺激這個善良的女孩,儘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我要做的,是教會他們如何在戰爭中活著回來,把他們培養成帝國新的一代。花緋淚小姐,請你相信我,我將引領他們走上一條新的道路。若有一天,你發現我沒能做到,我允許你重新領回這些孩子。」

    流雲的話,讓花緋淚陷入了沉思中。「我能相信你,把這些孩子交到你手中麼?你能帶給他們什麼樣的未來?你的心中,倒底在想什麼?」

    靜靜的看著流雲,良久後她才輕輕說道:

    「如你所願吧。為何,我會又一次選擇相信你?」

    看著像迷路的羔羊一樣可憐而又可愛的女孩,流雲忍不住笑了。

    「適當的時候,我會邀請你來考察這幫孩子的情況。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是剛才台上那個人,不會把他們賣了的。」

    聽他說得有趣,花緋淚展顏笑了。那一笑的風情,宛如春風拂過綠水,明媚而又動人。

    「唉,就算要賣,也要賣你這樣的美人!」看著眼前的如花笑靨,流雲不禁出言打趣道。

    花緋淚的臉紅了,猶如遠處的燈籠。

    「明日,我便帶你去見那孩子。夜已經深,公子若無他事,花緋淚告辭了。」花緋淚低頭輕語道。

    「小姐請便,明日再會。」流浪兒的事談定後,流雲的心情相當不錯,不過剛才一時孟浪說出了不該說的話,讓他也有幾分尷尬,急忙應道。

    第二日,三人便在雷洛的帶領下,到各個作坊挑選隊員。而花緋淚則沒有再出現。

    對於這次挑選,流雲三人是很認真的。拿流雲的話來說,身體要棒,這樣經得起折騰,眼神要活絡,這樣會逃命,頭腦要靈光,這樣容易學會東西。他可不想對著些病號、傻瓜和粗人。

    經過一番細細的挑選,最後選定了一百七十名隊員,而且都是男孩。「戰爭,終還是男人的事。讓嬌弱的女子走上戰場,很煞風景啊。」流雲對艾佛森和沃克如是說道。

    出於對軍人的感情,這一百七十人,清一色的是軍人後代。對於那些不是軍人後代的流浪兒,他只能說聲抱歉了。另外的十人,他準備親自到凱德堡鎮挑選。

    臨行的時候,流雲沒有去向花緋淚道別,只是留下了一封書信,托雷洛轉交。雇了二十輛馬車,又在城裡買了些學院需要的東西,流雲便帶著孩子們踏上了返回牧場的路。

    花緋淚看了流雲臨行留下的信,又把信遞給了雷洛,而後久久無語,目光出神的望著遠方。

    「叔叔,請您告訴我,凱德家的這個二少爺,倒底是什麼樣的人?」

    「花緋淚小姐敬啟:為善者,目光當著眼於長遠。同情,憐憫,救得一時,難救其一生。小姐若有能力,不妨拿出部分,專事善良之舉,如建一學院,可育無數少年,令其終生受益。終其一生,都會對小姐的恩情記憶猶新。數十年後,羅曼家族美名,必響徹帝國全境。」

    雷洛看了手中的信,也說不出話來。這些年來,花緋淚一直在為家族的復興而努力,但商業上的巨大成就,並沒有為羅曼家族贏得應有的尊重,在貴族們看來,羅曼家族是染上了一身銅臭,雖然這些貴族也愛財如命。而流雲的留書,卻為她指出了一條明路。

    「緋兒,當初也許是我看錯了。看了這封信,我不得不說,他有著驚人的智慧和超越常人的思想。」雷洛終於出聲道。

    「每一次見他,都會有意外的收穫。只不知道,下一次他帶給我的將是什麼?」花緋淚苦笑著說道。

    雷洛也笑了。天之驕女啊,你終於遇上了一個能與你匹敵的男兒。
ashworld 發表於 2008-6-29 21:16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受你一劍


臨近凱德堡鎮時,流雲吩咐艾佛森和沃克先帶孩子們回牧場,一個人回到了鎮上。

    走進鎮裡,他的心情變得緊張起來。這個世界上,最令他牽掛的人,是水靈兒。然而他最不願意見的人,也是水靈兒。尤其是在老卡告訴他血誓言的真相後,他更不敢見她了,因為在流雲看來,其中多了些曖昧的味道。

    「小強,給我來一籠包子,一碗稀飯,兩個小菜。」進了門低頭坐下,流雲沒有看水靈兒,悶聲道。

    包子和稀飯擺在了面前,而流雲看到的是一雙白晰的小手。

    「你回來了。」

    一個甜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流雲腦中亂成一團,「嗯」了一聲,便端起稀飯埋頭喝起來。

    水靈兒也急忙地走了開。剛才本來可以喊裡屋的小強出來的,但鬼使神差的,她居然自己為他送了上去。

    「小強!」

    她沖裡屋喚了聲,小強蹦蹦跳跳的跑了出來。這些日子,小強很開心。

    自從那一日,他的流雲大哥當眾折劍後,鎮上再也沒有人找靈兒姐的麻煩了。生意也好了起來,靈兒姐的爹爹病也好了,以至於她會時常給他點零用錢。

    「把這兩個小菜給他送去。」水靈兒輕聲吩咐他。

    「公子,你要的小菜。」

    「小強,好久不見了。」流雲聽到小強的聲音,抬起頭來,笑呵呵地看著他。

    「哇,是大哥回來了!」小強撲上來,一把抱著流雲的脖子。看著眼前的情形,水靈兒輕輕搖了搖頭。

    「大哥你去哪裡了,這麼久也不來看我們?」小強放開流雲,開心地問道。

    「這小子,我要天天來,你那水靈兒姐姐恐怕會煩死。」流雲心中想到。

    「我去牧場了。小強,我走後,店裡還有人來搗亂麼?」

    「大哥那麼酷,誰還敢來搗亂啊。沒人搗亂,店裡的生意也好多了。就是我蠻想見你。怕你吃不上包子,靈兒姐還讓我送了些到凱德堡去,不知道他們給你沒有。」

    「小強,別胡說!」水靈兒打斷了小強的話,「公子那日走時,我忘記找錢了,所以讓小強送了些包子到府上。」

    「嗯,僕人們給我送到牧場來了。很香,也很感動。」流雲看著水靈兒說道。

    水靈兒低下頭,不再說話,倒是小強繼續問道:「大哥,你去牧場幹什麼?」

    「大哥準備建自己的私人衛隊,在那裡訓練。」流雲耐心地回答道。

    「大哥,長大了,我要也去參軍。」小強突然說道,眼神變得很憂傷。

    「哦,為什麼呢?」

    「因為我爹爹參軍去打仗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要去找他。」想起爹爹,小強的眼淚流了下來。

    「也許,他已經戰死,再也回不來了。」流雲心中想著,但並沒有說出來。「讓他的心中留一份希望吧。」

    「現在你就可以跟著大哥去,」流雲起身走向水靈兒,「不過,還要問下你靈兒姐姐的意思。」

    水靈兒想了片刻,點了點頭。在她看來,小強跟著他,應該比在小店打工更有前途。

    「他一定會善待小強的。」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讓她害怕了,因為她居然願意去信任他。

    「哇,我現在就可以參軍了麼?」小強高興地蹦了起來,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看著水靈兒說道,「可是,我走了靈兒姐姐你怎麼辦?沒人幫你了,你會很辛苦的。」

    「小強放心吧,姐姐應付得過來。」水靈兒的頭還是低著。

    「水姑娘,如果你願意,我想請你去牧場,為孩子們做飯。」

    水靈兒搖了搖頭。

    在鎮上招了十個流浪兒後,已經是傍晚了。流雲把他們安排在凱德堡裡住下後,也覺得疲憊了,便早早地睡下了。

    這個夜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凱德堡一片寧靜。一道黑影輕輕躍過凱德堡的圍牆,如一片落葉,沒有一點聲音,落在了院內。穿過正廳和後花園,黑影很快來到了流雲所居的主屋,來到窗戶邊。寒光一閃,窗戶被輕輕推開,黑影躍進了屋裡。

    黑暗的屋子裡,一道快如閃電的劍光射向流雲休息的床。「撲哧」一聲輕響,劍狠狠地紮了進去,又刺穿了被子插進床裡。黑影似乎發現情形不對,迅速拔出了劍轉身欲離去。

    「閣下深夜來此,不知所為何事?」房內燈光亮了起來,流雲站在門後,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蒙面黑衣人。

    「取你狗命!」黑衣人一聲冷哼,揉身而上,一團劍光閃起。

    「素未蒙面,不知道何事冒犯,讓你欲取我性命?」流雲身形連連幾閃,避過劍光,朗聲言道。

    黑衣人不再說話,只一劍快過一劍,一招一式都指向流雲要害,讓流雲心中怒氣漸起。

    一招「空手入白刃」,流雲的手搭在了黑衣人的劍柄上,然後順勢一拉,膝蓋突然發力,重重擊在黑衣人胸前。

    「啪」的一聲,流雲把身中長劍扔回到捂著胸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前,冷冷言道:「憑你,殺不了我。說出你的來意,否則,別怪我心狠。」

    黑衣人撿起劍,一把扯下了面上黑紗,露出了一張年青的面孔。

    「你污辱我姐姐,重傷我爹爹,你若不殺我,我定要殺了你。」青年恨聲說道。

    「你是水靈兒的弟弟?」流雲詫異地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青年,沉聲問道。

    「水寒,今日前來就是為了取你狗命。」說完,揮劍刺向流雲。

    這一次,流雲沒有躲閃,反而撤去身上的護體勁氣,身子一側。

    血光閃過,長劍深深地刺進了流雲的肩膀。

    「我已治好你父親之傷,也在你姐姐身前立下血誓,昔日犯罪,一生贖罪。但我知道你的心情,所以今日受你一劍,解你之恨。」

    流雲手抓劍刃,強忍著傷口的巨大疼痛,對青年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

    水寒呆立在流雲的身前,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男子竟然對姐姐發下了血誓,而眼前發生的一切更讓他不敢相信,握劍的手也鬆開了。

    當日,水寒在姐姐受辱、老父重傷後,憤然離家外出學藝,誓要報仇。兩年後藝有小成,便急急至帝都打聽仇人的消息,隨後尋蹤回到凱德堡,恰好發現了在鎮上招人的流雲,於是精心準備了這場刺殺。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面對的,竟然是這樣的場面。

    一咬牙,流雲拔出了劍,丟回到水寒手中,然後手捂傷口苦澀地說道:「你若覺得不解恨,可以再來。」

    「不!」水寒一聲痛吼,飛身穿窗而去。

    當水寒拎著血淋淋的劍推開家門時,水靈兒的心一片冰涼,因為她知道,水寒回來是為了報仇,而他正好在凱德堡中。

    「你……殺了他?」水靈兒眼中湧起一片水霧,顫聲問道。

    「姐姐,血誓是真的?」水寒沒有回答,沉聲問道。

    「不,不,你為什麼要殺他,他已經不是那個惡人了!」水靈兒點了點頭,眼淚奪眶而出,一把抓著水寒的手,悲聲問道。

    「靈兒,發生了什麼事?」水靈兒的父親水天聽到了屋外的聲音,從屋內走了出來。

    「爹爹,弟弟殺了他!」水靈兒痛哭著,撲倒在父親懷裡。

    「水寒,你做了什麼?」水天看著離開數年的兒子突然提著帶血的劍出現,也是驚駭莫名。

    水寒只覺得腦中一陣翻江倒海,彷彿今夜所經歷的,都是夢。

    「不,我沒有殺他。憑我,還殺不了他。」他黯然地搖了搖頭。

    「那你劍上的血是……」聽到水寒的話,水靈兒的心中頓時又回到了身體裡,人也有了些精神。但她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出聲問道。

    「他沒有閃避,用肩膀接了我一劍。他說,受我一劍,解我之恨。」水寒又想起那震撼他心靈的一幕。

    水靈兒聽完水寒的話,掙紮著從父親懷裡站起,轉身衝出了家門。

    水天輕輕地嘆了口氣,拉著水寒走進了房內。作為一個老人,從流雲這次回到凱德堡後發生的事中,他知道在這個惡少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雖然往日發生的事,令他對流雲恨入骨髓,但血誓之後,這種恨慢慢就淡了,他甚至還有幾分欣賞這個敢於承擔過錯的年輕貴族。今晚的事,更讓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流雲包好傷,靜靜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房頂。

    水寒持劍刺向他的那一刻,孤獨、寂寞、疲憊、厭倦的情緒混雜著對愛人絕望的思念,齊齊湧上了他的心頭,讓他真地希望水寒能殺死自己。

    可是,那一剎,他又想起了水靈兒無依的柔弱,想起了阿蕾關切的眼神,想起了炎天的白髮,想起了遠在牧場的那幫小子,想起了壯志未酬的老卡,想起了欠花緋淚的情,終還是側身閃過了那一劍。

    「今晚,我倒底是怎麼了?」流雲苦笑著想道,又牽動了傷口,傳來一陣劇痛。對於這樣重的傷,治癒術並沒有太大的效果,僅能止住傷口的血。

    房門被輕輕推開,抬頭,水靈兒含淚站在門口。

    彷彿經過一個世紀的沉默,水靈兒聲音輕輕響起:

    「你,還好麼?」

    「嗯,還好。」流雲努力衝她笑了笑,指著床邊的椅子說道,

    「坐吧。」

    水靈兒坐了下來,目光一直留在他的身上。

    「為什麼?」

    「欠的,終要還。」

    「不要你還。」

    「他還年輕,心中不應有恨。」

    「希望你能做個好人。」

    「我也希望。」

    「你要好好活著。」

    隨後,水靈兒和流雲都沒有再說話。

    水靈兒起身拿了塊濕毛巾,為流雲擦去了額頭因為傷口疼痛而出的汗。

    流雲感覺心中酸楚,閉上眼輕聲說道:「水姑娘,暫時忘記你心中的恨,守我片刻好麼?我只想,入睡的時候,不那麼孤單。」

    「好。」水靈兒的聲音很輕很柔,讓流雲想起童年時母親的搖籃曲
ashworld 發表於 2008-6-29 21:22

第一卷 第十七章 開訓動員


作者:李布衣

    第二天清晨醒來時,水靈兒已經離開了,但屋子裡還留著一絲淡淡的芳香,讓流雲知道那不是一個夢。

    這個晚上,是流雲睡得最踏實的一個晚上。一劍換來踏實一覺,流雲覺得不算太虧。

    出發的時候,意外發生了。水靈兒因為流雲的傷,加上捨不得小強,決定接受邀請到牧場去。而水寒,則以要守護姐姐為名,也要求同行。水靈兒似乎還有些不放心這個弟弟,為難地看著流雲。

    「好,跟著我吧。如果發現有什麼讓你不滿的地方,你還可以拿劍刺我。」流雲笑了笑,同意了水寒的請求。

    當迎接流雲的老卡、艾佛森、沃克和克莉亞知道他受傷後,一位高級魔法師和三個劍師當場就怒了,直嚷著要把傷了流雲的人辟了,讓站在姐姐身邊的水寒,不由一陣心寒。

    而老卡看到人群中的水靈兒時,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發出了歡呼聲,立刻把身受重傷的流雲扔在一邊,和水靈兒親切地談話去了。

    這個老頭,在得知了流雲受傷的經過後,居然拉著水寒來了句「小夥子,幹得漂亮」,弄得水寒一頭霧水,而老傢伙居然開心地哼上了小曲。

    經過老卡的一番動員,水寒也要求加入衛隊訓練。鑑於水寒在凱德堡流血之夜的出色表現,流雲果斷地把他扔到了風系中隊。

    「這小子,有搞刺殺的天份。」

    當傷口痛時,流雲咧著嘴這樣對老卡說道。而水靈兒則和牧場的幾個女孩子一起,負責起做飯的工作。

    由於流雲受傷,老卡臨時負責起了學堂裡的很多工作,分發訓練服,下發各種規章制度,準備開訓動員等等。當希波找到老卡,說這些孩子大都不認字,看不懂規章制度時,老卡當即把此事告知流雲。

    「讓他們以中隊為單位,組織學習。」流雲覺得,暫時只能這麼辦了。同時他也發現了,自己當時考慮時,完全忽略了這點。

    「看來,這些孩子的文化課也得補上啊。」流雲嘆道。

    初升的朝陽,帶給人的是光明和希望。

    帝國曆751年11月20日早上,在一聲悠揚的號角聲中,雛鷹學院的第一批隊員們,在20名老隊員的帶領上,分成六個方隊,整齊地站在了操場上。

    流雲在老卡、艾佛森、沃克和克莉婭四人的陪同下,緩緩走到了閱兵台上。流雲依舊是一身白衣,長發披肩,神情淡然,但眼中卻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激動和興奮。

    看著台下一張張年輕而充滿稚氣的新面孔,一雙雙充滿期待和喜悅的眼睛,流雲似乎看到了不久後,一支嶄新的力量出現在世人面前。

    而台下的流浪兒們,在進入學院後的這些日子裡,在老隊員有意無意的炫耀中,漸漸明白自己的人生將在這裡發生意想不到的轉變。

    雖然他們中的許多人只有十五、六歲,最大的也不過十八歲,但從小飽受苦難生活的煎熬,讓他們有著遠超年齡的成熟。作為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弱者,對於力量和前途更有著狂熱的渴望。

    「孩子們,歡迎你們的到來!」流雲微笑著說道,目光從每名學員的身上掠過。

    沒有聽到意料中的掌聲,流雲突然想起,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領導講話就鼓掌的習慣,不由地有幾分遺憾:以後,這點一定要教會,當領導連這點好處都享受不到,那還有什麼干頭。

    「從今天起,你們將開始在這裡進行集中的訓練,並在不久的將來,成為我,凱德流雲子爵的私人衛隊成員,一名軍人。軍人,就是天生為戰爭而存在的人,也是最終把戰爭的陰雲驅散迎來和平的人!從你們將來成為軍人的那一刻開始,戰場才是你們的舞台,和平是完美的謝幕!」

    「之前曾有人責備我,把你們這些孩子當成戰爭的炮灰,可我告訴她,我比任何人更在乎你們的生命,因為你們都是帝國軍人的後代,是戰爭最大的受害者!」

    聽了流雲的話,台下的很多學員想起了走上戰場再沒有回來的親人,想起了在戰爭之後開始的流浪生活,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花。

    流雲停了下,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又接著說道:

    「從今天起,你們將在這裡學習如何戰鬥和生存,我努力所要達成的目標,就是讓你們成為真正的強者,如果有一天走上戰場,都能從血與火的戰場上活著給我回來。我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我更沒有太多的野心和慾望,但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大陸上,我們必須有力量保護自己,保護我們的親人、朋友和愛人。

    孩子們,你們都是帝國軍人的後代,你們的身上有著軍人的榮耀和驕傲。希望那些流離失所的日子,沒有讓你們忘記父輩的榮光,沒有讓你們迷失自己今天,我引領著你們走上一條新的道路,並帶你們邁出第一步,今後的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了!

    你們都要相信,沒有比腳更長的路,沒有比人更高的山,光明的前程和希望的大門就在你們的前方,勇敢地向前走,你們必將成為這個時代的強者!將相王侯,寧有種乎!我希望將來有一天,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會成為我的驕傲!」

    流雲的一番話,帶著一種神奇的力量,注入了每個孩子的心田。當一群被人遺忘的人,第一次被一個人重視的時候,那份欣喜是甜蜜而幸福的,那份感激是終生難盡的,而隨之爆發出來的力量,也將是巨大的。

    「自今日始,你們將開始一種全新的,近乎殘酷的訓練。我不管你過去是塊什麼料子,在這裡我將把你們打磨成粉,然後重塑成形。若有人堅持不下去了,我會把他送回花緋淚小姐身邊。但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堅持下去,因為付出的,終會有回報。」

    說完這些,流雲宣佈了一系列的任命。

    院長由卡斯洛擔任,負責學院事務和魔法教學。艾佛森任副院長,協助卡斯洛處理學院事務,並負責武技教學。沃克和克莉婭則被任為武技教官。

    二百名學員成立一個大隊,分為六個中隊,希波任大隊長,紫文成任雷系中隊中隊長,水寒任風系中隊中隊長,鐵烈任土系中隊中隊長,原光系小組成員明陽任光系中隊中隊長,威傑克任水系中隊中隊長,阿旭任火系中隊中隊長,其餘十四名老隊員擔任班長。其中,雷系四個班共60人,風火土光四系每系兩個班共 30人,水系兩個班共20人。

    對於組建火系中隊,流雲是經過幾番思考的。考慮到火系高級魔法威力巨大,初級魔法形同雞肋,流雲放棄了勝利火系初級魔法作戰的研究,暫時不進行魔法訓練。

    當老卡問及流雲火系中隊將來有何作用時,流雲賊賊一笑說道:「秘密!」。

    其實在流雲心中有個大膽的設想,如果一旦成功,火系中隊將成為他手中的「殺手鐧」。但考慮到這個設想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他一直猶豫不決,只好暫時讓火系不修魔法。

    水靈兒遠遠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湧起萬千思緒。

    過去的那個他,在她眼中是個陰暗的、總帶著色迷迷眼光的貴族紈褲子弟,而現在的他,很陽光,渾身上下洋溢著成熟穩重的男人漢氣息。

    過去的他,終日遊手好閒,尋歡作樂,現在的他,做著一些讓她和很多人完全看不懂的事,而且有時會讓有很感動。

    她不明白,同樣的一個人,前後的反差竟然會這樣的大,以至於她都不敢相信,甚至不願意去相信,眼前的這個流雲就是曾經毀了她的人。

    對於流雲讓水寒擔任風系中隊中隊長的決定,她是反對的,並直接向流雲提了出來。在她看來,弟弟進學院學習也只是一時好玩,她並不願意水寒成為流雲衛隊中的一員,更不用說擔任職務了。

    然而流雲的一席話,最終讓她讓了步。

    「水姑娘,水寒既已選擇習武,那麼他絕對不願意平平穩穩的過一生。而過去的經歷,更讓他希望成為一個強大的人。一個男人,只有當他肩挑起責任的時候,他才會有奮發圖強的動力,才能真正成為一個男人。」

    流雲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深深地注視著自己的「責任」,讓水靈兒的心頭沒來由地一陣慌亂,頭暈暈地同意了流雲的決定,然後很快走了開去。

    再次深深凝望站在台上的那個男人,又回想他受傷那個晚上突然露出的疲憊和無助,水靈兒的心頭突然閃過一個疑問:「那個花緋淚是誰呢?」

    走在操場上,看著眼前出現的情形,流雲突然被逗笑了。

    幾個新學員站在那裡,膝蓋間夾著一根小樹枝,兩膝正用力地收緊,努力不讓小樹枝掉下去。

    流雲想起了當初班長折騰他們這幫新兵蛋子時,總是扯起他們的褲腿,讓他們用膝蓋夾緊。當時他總覺得這些老兵有點變態,完全是想著辦法收拾新兵。

    等到流雲自己成了老兵,開始變著花樣收拾新兵時,他才明白:軍營這地方有時候蠻邪門,老兵把新兵訓得越狠,最後感情反而會更深。

    每一次老兵退伍,看著新兵們抱著老兵痛哭,流雲都覺得那是在說:「班長,你走了,我們想你再修理我們時,怎麼辦啊!」

    看到流雲走來,那個正在折騰新兵的老隊員表情有些不自然。

    只是流雲衝他輕輕點頭一笑走過後,他折騰得更賣力了。
ashworld 發表於 2008-6-29 22:24

第一卷 第十八章 水靈兒的煩惱


作者:李布衣

    看著艾佛森、沃克和克莉婭在操場來回走著監督訓練,流雲感覺他們很像糾察。想起這三個人跟隨自己後,還沒有時間好好聊聊天,加上心中有些事想弄清楚,他沖三人招了招手。

    「雲少,找我們有事麼?」艾佛森帶著二人急急地走了過來。

    「嗯。艾佛森,我想你應該是三個人裡面的頭吧?」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流雲發現了沃克和克莉婭凡事都遵從艾佛森的意見,這讓他對三位劍師間的關係感覺有些奇怪。

    艾佛森楞了下,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其實,他們是我的隨從。」

    「從我決定追隨雲少開始,我就同他們講了,以後一起追隨你,再無主僕之分,但他們可能一時改不過來吧。」沒等流雲說話,艾佛森又急忙說道。

    「大哥你多心了。」流雲笑著拍了拍艾佛森的肩膀,「我這人,見著什麼感覺奇怪的事,就喜歡問下。再說,我並沒有接受你的效忠,我只接受你做我兄長。」對於艾佛森的效忠,流雲雖然直接拒絕了,但艾佛森總對他保持著主僕間的尊重。雖然無奈,但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一時就能改得了的,畢竟這個世界有它自己的規則。

    「我曾經跟雲少你說過,我們到火雲帝國是為了避仇。他們二人,一路上都保護著我,我才能活下來。出發的時候,和我一起的,一共有一百人。」想到往事,仇恨的火焰在艾佛森眼中熊熊燃起。

    「大哥,過去的就讓他成為過去吧。活在仇恨中,不如暫時忘記仇恨,以輕鬆的心態去努力奮鬥,將來力量足夠強大時,該還的終要還。」一百人僅餘三個,那該是怎麼樣殘酷的追殺和艱難的逃亡啊,流雲出言安慰道。

    「雲少,遇到你後的所見所聞,給我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在你身邊,也許我將來才能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去報仇,所以我選擇了追隨於你,希望你不要怪我。」艾佛森看著流雲,誠懇地說道。

    「大哥你多慮了。旦使男兒能自強,仇人三千又何妨。」

    艾佛森轉過頭看了看操場上的小孩子們,又轉過身,神色凝重地對流雲說道:「我考慮了很久,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大哥有話請講,小弟定當盡力。」流雲看著艾佛森,認真地說道。

    「若有一天,我的仇人找上我,我會帶他們二人離開,你不要為我強出頭。這些孩子都還是小苗,是你未來的希望。」艾佛森緩緩言道。

    「你若當我是兄弟,你就不該說這樣的話。我若當你是兄長,自也不會答應。」流雲搖了搖頭,拒絕了艾佛森的要求。

    艾佛森心中很是感動,因為這份感動,他更堅持自己的要求。「若你不同意,我們三人便會儘早離開你的身邊,以免給你也帶來災禍。」

    流雲深思了片刻,「好吧,我答應你的請求。」只是他心中另有打算:「如果真有那一天,也要看你的敵人有沒有本事吃掉我。」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手,能讓艾佛森感覺如此緊張呢?想到艾佛森可能也是貴族出身,此事多半牽扯到西斯王國的一些高層鬥爭,流雲便沒有再問下去。

    老卡最近的心情相當不爽。先是流雲遇傷,把所有的事推到了他頭上。好容易等到流雲傷好,這小子又把院長的頭銜硬塞到了自己頭上。還說什麼「院長這個位置,向來都是由老人來坐的」,讓老卡覺得這世道已經變了,老人總是衝在前面,而年輕人躲在後面享福。

    抱怨歸抱怨,但老卡還是接受了流雲的安排,他知道流雲肯定還有些事情需要去做。此外,流雲說的那一句「桃李滿天下,師恩永不泯」,也讓他在辛苦之餘,提前感受到了一絲安慰,乖乖地走進了流雲的陷阱裡。論起對人性的瞭解和心理的把握,這世界可能沒有能比流雲更清楚的了。

    「這個馬屁拍得呀,馬都舒服得要飛上天了。」流雲在成功設計了老卡後,對自己拍馬的功夫相當滿意。

    好在魔法訓練要等學員們完成第一階段的訓練後才開始,老卡感覺目前還是比較清閒,才沒有找流雲的麻煩。當他在閒逛時,看到一個人發呆的水靈兒,他決定還是要給流雲找點麻煩。

    「靈兒,在這裡發什麼呆呢?」老卡笑嘻嘻地走上前去。

    「哦,大叔。剛來這裡,有點不習慣。」從來到牧場後,老卡便開始稱她為靈兒。看著和自己父親一樣年紀的和藹老人,再加上他平時對自己也甚為照顧,她也就默認了。

    「靈兒,你有沒有發現,那小子回凱德堡後,變化太驚人了。」

    對流雲的變化,老卡是看得最清楚的。在感覺到不可思議後,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也只能選擇相信流雲遇到了隱世高人,才有了今日的變化。

    於是,他嘗試著去引導水靈兒,讓她慢慢走出昔日陰影。他知道,水靈兒的一絲變化,都會讓流雲感覺手忙腳亂,那時他便有好戲可看了。

    「嗯。他現在變好了,而且所做的事,也越發讓人難以明白了。」水靈兒輕聲道。

    「唉,其實,你只看到了一面。」

    「哦,」水靈兒心中生起一絲好奇,「那大叔你說給我聽聽。」

    魚兒啊,你上鉤了。

    老卡得意地笑了起來,「其實,從他回來,我就發現,他不僅人變了,而且彷彿經歷了很多滄桑。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他是一個很孤獨、悲傷的人。真不知道,在他身上倒底發生了什麼事。」

    「至少,你還有我可以恨,而我,恨誰?」

    「水姑娘,暫時忘記你心中的恨,守我片刻好麼?我只想,入睡的時候,不那麼孤單。」

    水靈兒又想起了流雲說過的話。她知道,那一份悲傷、落寂、孤獨,是沒有辦法偽裝出來的。

    為何,在這樣的心情下,你還要對我發下血誓?你的心中,倒底經歷著怎樣的痛苦?水靈兒一時心亂如麻。

    「這孩子發下血誓,我想他是會做到的,你也能相信他。靈兒,人不能總生活在恨中,如果有一天,當你的心中對他不再有恨時,會留下什麼?」老卡看著陷入深思中的水靈兒,繼續說道。

    「沒有了恨,我的心中還留下什麼?」

    水靈兒的腦中閃過好多畫面:他像個孩子一樣把鼻子湊到包子上,聞著香氣開心地笑著;他揮劍斷髮,血誓後斷劍而去;被水寒一劍刺中後強忍痛苦說道:「受你一劍,解你之恨」;他站在台上,對著流浪心們慷慨陳辭;他微笑著對水寒說:「如果發現我再有什麼惡行,你還可以拿劍刺我。」

    那白衣長發的身影,那陽光般的笑臉,那孩子般無助的神情,在水靈兒的面前越來越真實。難道,沒了恨,我心裡會留下這些?

    「就怕等你沒有恨的那天,他早已堅持不下去而倒下了。小雲,其實也只是個可憐的孩子,他背負著太多東西。」

    看到目的差不多達到了,老卡拼著命想擠出幾點眼淚,卻始終沒有成功,於是便離開了。

    只是,在他的身後,水靈兒卻流下了一滴晶瑩的眼淚。這滴淚,沒有仇恨。

    黃昏的時候,流雲來到飯堂和學員們一起用餐。這也是他對學院裡所有教官的要求。

    當沃克向他提出這樣做不符合一個貴族的作風時,老卡看著他幸災樂禍地想著:「可憐的孩子,你在他的身上,還能看到一點貴族的覺悟麼?說出這樣的話,是等著挨罵呀!」

    果不然,流雲當即說道:「拋開你那可憐的貴族思想吧!這裡的一切,都是新的,包括你們的思想,都要轉變過來。大家一起吃飯,在桌上就能把很多事都商量好,這樣節省時間。再說了,你不和自己的學員呆在一起,你能瞭解他們在想什麼,你能知道他們吃得飽不?」

    前世對於軍中繁雜會議的厭惡,讓流雲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養成了飯桌議事的習慣。而與自己的隊員混成一片,更是流雲長期的作風。

    「什麼他媽的貴族,多數不過是豬油和豆渣的有機組合。」這是流雲對於這個世界的貴族的評價。

    當流雲和一行教官進入飯堂和大家一樣圍坐在桌前用餐時,學員們的眼光都被吸引過來了。由於受紀律約束,沒有人出聲,但被流雲一行人刺激到後,飯量明顯增大,只趴在桌前開心地吃著,發出一陣像春蠶啃桑似的「簌簌」聲,讓流雲心情大好:「爽,這才是軍營的感覺!」

    當流雲碗中的飯快光時,旁邊伸過一雙白晰的小手取過了他的碗。

    抬頭一看,是水靈兒,流雲頓時連自己手該放哪裡都不知道了,只在接回碗時,楞楞地說了聲「謝謝」,讓老卡笑得差點把嘴裡的湯噴了出來。

    晚飯後,流雲獨自離開學院,來到了小河邊的草地上。周圍靜悄悄地,偶爾能聽到的幾聲蟲鳴,不過增添了一份「蟬噪深山林越靜」的感覺。

    河水無聲地流向遠方,流雲在岸邊的草地上席地而坐,目光落在清清的河水裡,出神地看著河底的青色。

    「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你眸子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當時,我們就這樣坐在小河邊吧?我看著你迷人的眼睛,這樣調笑著你。月兒,一天的忙碌過去後,在這黃昏的時候,我又會覺得心中空蕩蕩的,似乎那一切都突然與我無關了,我依舊還是從前的我。」

    「喜歡抽一點時間來想你,掙紮在思念與痛苦中,空蕩蕩的心又會變得充實。你還會去看故鄉的那條小河麼?傻丫頭啊,兩個人的幸福,一個人品味時,都是濃濃的苦澀,那種物是人非,欲語先流淚的心碎,豈是你能承受的。」

    「忘記我,把思念留給我,在不同的世界裡,我們一起勇敢的生活下去,好麼?」

    流雲痴痴地想著,一個嬌弱的身影,卻在遠處痴痴地看著。

    夕陽,留下一抹醉人的紅,消失在草原深處,又一天結束了。
ashworld 發表於 2008-6-29 22:32

第一卷 第十九章 帝都省親


作者:李布衣
    雛鷹學院的訓練逐漸步入了正軌。

    根據流雲所制定的規章制度,學員們早上六點起床,而後進行一小時的體能訓練,內容為五公里長跑和基礎體能。七點到七點半,洗漱和處理個人事務,七點半早餐,八點到十二點為上午訓練時間。下午的訓練則從二點到六點,六點半到七點晚餐,七點到八點,則以中隊為單位組織學習各類規章制度,八點到十點為夜訓時間,十點半就寢。

    流雲按前世的慣例,把七天規定為一個訓練周,每週末有班務會、隊務會,訓練六天休息一天,每週一由流雲親自對訓練情況進行檢查,每週日則為隊員休息時間。按流雲的要求,週日休息時,隊員們除了要到葡萄園勞動外,還要進入牧場進行騎術訓練。

    把一切安排好後,流雲便時常獨自進入玉龍山,回來的時候,手中時常拿著些奇奇怪怪的石頭,然後把自己獨自鎖進房間進行研究。至於他倒底在做什麼,包括老卡在內的所有人都無從得知。

    等到後來一天,流雲收到兩封信,不得不暫時停止了自己的研究工作。

    一封信是花緋淚寄來的,另一封信則是阿蕾從帝都寄來的。流雲輕輕拆開了花緋淚的來信。

    「流雲公子敬啟:公子留書所言之事,緋淚思量再三,終決定如君所願。羅曼家族將拿出部分錢財專事良善之事,並著手籌建羅曼學院。至於錢財如何使用,還請公子指點。學院建成之日,還盼公子親臨。公子以天縱之才,行新奇之事,緋淚敬佩之極。他日羅曼家族若能輝煌重現,均拜君所賜……」

    隨信還附了一份葡萄酒的包裝設計圖,這份圖更是讓流雲讚不絕口。

    這副圖由兩個畫面和一首詩組成。

    正方方,書寫著酒名「將軍淚」。

    右下方,一群身著戎裝的年輕圍在篝火暢飲著血紅色的葡萄美酒,身畔的馬匹和武器告訴人們他們即將出征。

    左上方,一名年輕的將領牽馬獨自走在大戰後的戰場上,悲涼而憂傷的目光,落著身側躺著的幾個年輕身上。那些年輕士兵一身血紅,形同酒後酣睡。

    兩幅圖的中間,宛若游龍的字體,豎向書寫著兩行詩:「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流雲不由嘆道:「這花緋淚還真是個玲瓏的女孩啊,完美的畫面,把我構想中的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甚至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期盼。還有,明明是我在幫她,她一句如君所願,卻讓我欠了她一份人情。」

    流雲不由地一陣苦笑。在他的記憶裡,這已經是花緋淚第三次對他說「如君所願」了吧,人情越欠越多了。

    而阿蕾的來信,則是告訴他,新年將至,父親希望他能回趟帝都,因為今年弟弟驚雷也要回來,全家可以團團圓圓過個年。

    久違的親情,湧上了流雲的心頭,讓他一陣感動。

    父親啊,儘管這個孩兒在你眼中是如此的無用,你仍然掛念在心間。可愛的小妹阿蕾,也讓流雲頗為想念,還有那個素未謀面的弟弟,也讓他很是好奇。再加上自己的私人衛隊即將組建,相關的手續,還要找父親辦理,流雲很快就定下了回帝都的時間。

    流雲很快寫好了給花緋淚的回信,在信中指點她建立一個良善基金,並就學院的建設、基金的使用和運作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他相信花緋淚能理解並成功把基金動作起來。

    信寫好後,想到自己要回帝都,他又叫來了亞當斯。

    「亞當斯大叔,你的葡萄酒還有麼?」

    「還有一些,少爺。」

    「那就好。我過些日子要回趟帝都,想帶些回去給父親嘗嘗。」

    「那我趕緊去準備好!」聽說要帶給遠在帝都的老爺,亞當斯激動了起來。

    「慢,你把酒帶上,順便帶上這封信,到風語城找花緋淚小姐,請她按信中圖紙把酒包裝好,然後帶回來給我。」

    流雲可不想拿著幾個破瓶子裝上酒帶回帝都,前世的經驗告訴他,包裝的價值,有時遠遠超過了禮物本身,大家在意的,有時並不是那份禮物,而是禮物的品味和格調。

    既然要送給父親,那就不妨給他個驚喜吧。流雲相信,作為帝國標準軍人的父親,一定會喜歡這份帶著軍人鐵血和浪漫的禮物。

    「百載風雨,道不盡古都滄桑。千年歲月,方顯出雲城風流。當日別離時,白衣傷懷,而今歸來處,馬蹄聲急。前生已有不解愁,今世又添一段情。此中味,誰能解?」

    雲安城外,官道上,三匹駿馬急施而來。眼見著帝都雲安城出現在眼中,流雲心頭感慨萬千。

    「是近鄉情怯的感覺麼?是遊子歸來的激動麼?」

    流雲輕輕一揮馬鞭,「帝都,我回來了。」

    來到公爵府前,阿蕾和驚雷早已候在府門外。

    翻身躍下馬背,流雲走到阿蕾的面前,拉起妹妹的手,輕聲說道:「一別經年,小妹越發的美麗動人了。」

    「二哥,你終於回來了!阿蕾好想你。」緊緊牽著手,阿蕾靈動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

    「呵呵,傻丫頭。二哥回來你該開心才是,千萬別哭鼻子哦,要不我會笑你的。」流雲看著這個一直對他很關心的可愛小妹,出言安慰道。

    驚雷走上前來,仔細在流雲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後伸出手來,平靜地說道:「二哥,很久未見了。」

    流雲也審視著自己的弟弟:相貌英俊,體格高大,神色堅毅,全身散發著一股英武的氣息。在「他」的記憶裡,對驚雷的印像並不深,可見一直以來,二人關係並不太好。

    「好一個不凡的少年」,在心底讚了聲,流雲也伸出了手和驚雷輕輕一握,「終於見面了,三弟。」

    驚雷一直在雲城魔武學院學習,很少回到家中。即使是在假期,也是和同學一起到各地遊歷。對於流雲,他沒有太多的印象,但惡名聞之久矣。

    在雲城學院學習的日子裡,他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在雲城魔武學院裡,很多貴族子女都這樣),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有那樣一個兄長,他也羞於對人言及。

    當流雲被迫退婚並離開帝都時,驚雷的心頭怒火中燒,把流雲、帝都的年青貴族連同那位公主一起恨上了。對流雲,是恨其不爭,讓家族蒙受了如此大的恥辱,但作為光榮的凱德家族的後人,他同樣無法接受別人如此對待自己的兄長。

    等到後來傳出流雲血誓的消息,並被魔武學院的女生崇拜敬仰時,他心中對流雲的看法有了些微的轉變:至少他還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這二位是艾佛森大哥和沃克大哥。」流雲轉過身,為隨行的艾佛森和沃克作介紹,「這位是我妹妹阿蕾,三弟驚雷。」

    艾佛森和沃克聞言,連忙低聲行禮:「艾佛森、沃克見過小姐、少爺。」

    「小妹見過二位兄長。」阿蕾乖巧地還了個禮。

    而驚雷在還禮時,則好奇地打量著二人:這二人倒奇怪,隨從不像隨從,在府上也未見過,是什麼人呢?

    一行人向府內走去時,阿蕾快樂地依在流雲的身邊,低聲問道:「二哥,她呢?」

    「哪個她啊?」流雲疑惑地看著妹妹。

    「就是你要一生守護的她啊。」阿蕾調皮地眨著眼睛,笑呵呵地說。

    流雲的臉頓時紅了,「當初擺的那個烏龍,看來影響很大啊。」

    「她沒有一起來。」出發之前,老卡曾經和流雲提到,讓他帶水靈兒一起回來。

    但流雲馬上拒絕了,因為他覺得要他成日面對著水靈兒,他寧願去面對火雲獸。不是討厭水靈兒,而是水靈兒幽怨的眼神,對他來說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直欲瘋狂。

    不死心的老卡,又屁顛顛地跑去做水靈兒的工作,結果也是碰一鼻子灰,只好作罷。

    炎天和沐風都還沒有回府,流雲休息下後,便提出要看阿蕾的訓練情況。於是,一行人來到府中的演武廳。

    「三弟,你和妹妹對戰一場,我看下小妹的進度如何。」流雲覺得在場的人,只有驚雷的武技可能稍遜一籌,適合陪阿蕾練習,於是向他說道。

    驚雷無奈地搖了搖頭。

    「二哥,三哥被爹爹禁武禁足了。他啊……」阿蕾本來還想說什麼的,被驚雷一瞪,趕緊打住了。

    後來流雲才知道,他這個弟弟,從魔武學院回來後,就成日上街找那些貴族青年的麻煩,打趴下一群人。甚至還囂張地放話,要把那些人渣打來從街上消失乾淨。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報當日流雲之仇。當告狀的人找上門後,炎天大怒,驚雷於是被禁足禁武一個月。搞得流雲哭笑不得,但同時也覺得自己的弟弟是個性情中人:男兒立世,當率性而為。

    「那沃克你陪阿蕾練下吧,」流雲轉身對沃克說道,又小聲補了句:「手下小心點。」

    武士面對一個近身的魔法師,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再加上流雲的叮囑,沃克神情輕鬆地當起了陪練。

    在沃克的攻擊下,阿蕾沒有顯出一絲驚亂。除了用靈巧的步伐閃避外,對偶爾擊到身上的勁氣,也很隨意地便化解了。同時,她釋放出的魔法,也不斷地給沃克造成麻煩。隨著時間的推移,沃克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也用出了幾分真正的實力。

    「雲少啊,你是怪胎,你妹妹也是。這樣下去,我不全力施為,完全是等著出醜啊。」沃克在心頭把流雲埋怨開來。

    「可以了。」

    流雲的聲音像仙樂一樣的在沃克的耳邊響起,一身大汗的沃克紅著臉走下場來,同時低聲在艾佛森耳目邊說道:「下次再有這種事,我死都不上場了。」

    對阿蕾的表現,流雲很滿意。這個大陸上,魔法師通常是和魔法師交手,和武士對上的時候並不多,以阿蕾目前的實力,對上初級劍師應當有自保的能力。再加上魔法攻擊,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

    看著阿蕾的表現,驚雷顯得很吃驚。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一個魔法師能在武士的近身攻擊中仍然保持不敗並發動反擊,而阿蕾卻做到了。

    那些神奇的步伐,精練的招式,讓他看得如醉如痴,特別是有一招,差點鎖住沃克的咽喉,更讓他震撼之極。而沃克的攻擊,即使有部分落在阿蕾身上,也被一股勁氣化解掉了,卻又不是鬥氣,這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二哥,我的表現不錯吧。」阿蕾嬌聲道,全然沒注意到沃克尷尬的神情。

    「嗯,不錯,你要認真堅持練下去哦。剛才沃克大哥怕傷了你,不敢太認真,你可別得意啊。」注意到沃克的表情,流雲出言為他解了圍。

    「雲少太過謙了,阿蕾小姐的表現,足夠讓人驚訝了。」沃克聞流雲之言,出聲道。

    「三哥,你楞著幹什麼?哈哈,我知道了,是羨慕我吧?」阿蕾走到驚雷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角,又附在驚雷的耳邊悄聲說道:「二哥教的,厲害吧。你可要給我保密哦,我要留著明年的魔法大賽上用呢。你要願意的話,多纏著二哥,他也會教你的。」

    驚雷聞言,不由驚異地看著流雲。「難道,這個奇蹟是由他創造的?魔武雙休,不是被大陸公認為最沒前途的麼,為什麼阿蕾沒受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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