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始皇天下 作者:眾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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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day1 2008-7-8 20:06:0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 69379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8 20:25
第一卷 天地驚風 第四十一章 「聽」風喪膽

    韓大力射殺一人後,立刻一個側撲,身體在地面上一個滾動,移向另一棵大樹。

    一個瘋狗幫的弓箭手看見韓大力滾動出來心中大喜,他立刻從藏身出躍了出來,打算搶佔一個最佳角度對韓大力發動攻擊。

    在他看來,這人的箭法雖然厲害,可是在滾動中是無法施展箭法的,這正是他最脆弱的時候,是攻擊的最佳時機,這個便宜不撿白不撿。

    這名弓箭手心中想著好事,手腳倒是不慢,以閃電般的速度搶佔了最理想的射擊位置,並迅速張弓瞄準了韓大力滾動的身形,他非常有把握,在韓大力找到下一個掩護前,將之射殺!

    可他的念頭還沒有轉完,又是一陣破空之聲,一支黑羽箭已經詭異地穿過他的胸膛。他不甘心地低頭看了看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胸口,身形一歪,魂歸而去。

    其他的弓箭手看了大驚失色,他們無法想像,一個人在滾動之中還可以射出如此準確之箭。

    在他們的觀念裡,只有正確的姿勢、正確的手形,才能保證正確的射擊方向,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胡亂的射擊,對於一個真正的弓箭手來說,無異於讓他自殺。只有箭在弦上,他們才有攻擊的能力,才有保命的資本,如果射出的一箭,不能有效解決一個危機,那麼再次抽箭搭弓的空檔,就將是他們的噩夢……

    射擊前先選擇正確的姿勢已經成為弓手們下意識的習慣。那人是怎樣做到的?假如讓他們來做,先不要說射箭,怎麼樣在滾動中拉開那張巨弓都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韓大力當然不知道這些弓箭手是怎麼想的,他的箭法只是經過父親簡單地啟蒙之後在狩獵當中練就的,在寶藏島生活的大半年,更是讓韓大力的箭法提高了若干個層次。

    韓大力可以用任何姿勢,從任何角度射箭,而在移動滾動之中射箭更是家常便飯。那些兇猛的野獸可不會等你擺好姿勢來對付它,要想射殺這些猛獸,只有在移動中展開攻擊。

    兩箭的威力,對那些弓手產生的震懾效果,讓韓大力應付起來更加地輕鬆自如,只見他身形不停地移動,借助各種障礙物做掩護,手中弓箭不斷射出,目標直指那些瘋狗幫的弓箭手,出手必中,絕不落空,而且都是一箭致命,一聲箭風,一條人命,簡直令那些弓箭手們「聽」風喪膽。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隨著韓大力後背箭壺中逐漸稀少的黑羽箭,他已經連續射殺了十八名瘋狗幫的弓箭手,十八名最精銳的好手。

    戰場上的局面也因為瘋狗幫少了這麼多弓箭的支援而大變,一直被壓制的桑切斯幫的弓手們,終於揚眉吐氣,獲得了還擊的機會,不用再防著對方精準地冷箭,拉開了弓,可勁地向場中瘋狗幫的「靶子們」射了開來!

    而瘋狗幫的攻勢也臨時作出了變化,他們立刻放棄了正在搏鬥的對手,揮舞著狼牙棒向韓大力衝去。韓大力這個大禍害不除,他們今天的行動很可能就要功敗垂成。

    桑切斯幫的弓箭手們也發現了這個變化,立刻調整攻擊方向,對衝向韓大力的瘋狗幫成員展開了截殺!

    弓箭手主要靠身法的機敏、手腕的靈活再加上出色的眼裡在遠處射殺敵人。一旦讓敵人靠近身邊展開肉搏戰,弓手就基本上處於弱勢了。今天能夠扭轉戰局,完全是靠韓醫師神乎其技的箭法,絕不能讓這些傢伙靠近韓醫師!

    帶著這樣的想法,整個桑切斯幫也隨之調整了戰術,拚命阻擋著衝向韓醫師的敵人,弓手們快速射擊著,哪怕他們現在的膀子早已經酸脹腫痛,但除了咬牙堅持,沒有一個動作慢上一慢的;而在場中肉搏的弟兄,更是無所不用,刀砍,拳砸,沖抱,甚至有些殺紅了眼的,一刀砍下,入骨三分,連刀都來不及拔,就又是一個前撲,沒有武器,抱著對手,張口就咬……

    所以,儘管瘋狗幫的攻擊猛烈,但能夠突破桑切斯黑幫拚死抵抗的封鎖線的人並不多,而且當這些漏網之魚揮舞著狼牙棒衝過來時,等待他們的卻還是血腥的死亡。

    一箭斃命!

    韓大力手持聽風站在樹木的陰影處,冷酷猶如一尊死神,渾身上下瀰漫著死亡的味道。此時的他,一雙眼睛幾乎不帶任何人類的感情色彩,只是冷冷地掃視著戰場,尋找著獵殺的機會,在他看來,瘋狗幫的人和野獸沒什麼區別,一旦踏入對他造成威脅的範圍,他將毫不留情的予以射殺。

    「韓醫師,我來保護你!」

    一個人揮舞著死神鐮砍到了兩個瘋狗幫的幫眾,浴血衝了過來。他身材瘦高,步法靈活,一隻蒲扇般的大手緊緊握住一把沾滿了鮮血的死神鐮

    韓大力一眼掃過去,就注意到此人的大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關節異常粗大,看來這雙大手的主人一定是以力量見長的。

    「韓醫師,是何塞副幫主讓我來保護你的。」來人身穿桑切斯黑幫幫服,轉眼之間已經來到韓大力身前,距離韓大力不到三尺。

    「去死吧!」突然,來人沖韓大力獰笑一聲,蒲扇似的大手已經攫向韓大力的喉嚨。

    此人名叫戴維,是瘋狗幫的第三高手,他平時深居簡出,並不為瘋狗幫的普通幫眾所瞭解。在一年前,當瘋狗幫決定吃掉桑切斯黑幫的時候,他就混入了桑切斯幫中做臥底,準備時機成熟之際,好裡應外合,一舉拿下桑切斯幫。顯然,這次的襲擊,就是這個傢伙暗中傳出的消息,並讓瘋狗幫的人提前滲透進來,埋伏在了酒店的屋頂之上。

    戴維本來想將桑切斯黑幫的首腦一網打盡,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韓大力這個醫師的箭法居然還這麼神奇,平時看他偶爾拿著把一點也不實用的大弓,還以為他是個外行,純粹是在拿來炫耀或是擺設什麼的,沒想到,今天,居然就在他這把弓箭的射殺下,讓瘋狗幫的攻勢幾乎陷入了崩潰!

    所以戴維當即決定,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幹掉韓大力,即使是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

    現在,戴維施展苦肉計,狠心殺了兩個瘋狗幫的勇士之後,憑藉著一身桑切斯黑幫的幫服終於靠近了韓大力。他迫不及待地施展出最擅長的近體格鬥術向韓大力展開致命的一擊,對付這樣一個弓手,他自認為十拿九穩。

    弓箭手以遠戰為主,貼身肉體搏鬥是他們的弱項,眼前的這位韓醫師肯定也疏於近戰,可沒成想,他的手莆一伸出,就發覺不大對勁,韓大力本來應該充滿對死亡恐懼的雙眼中竟然流露出一抹諷刺的眼神。

    「你太大意了!」韓大力的聲音聽起來冷酷而又空洞,和這個聲音一起傳到戴維耳中的還有手掌骨骼斷裂的嘎巴聲。

    戴維抓向韓大力喉嚨的大手已經落在韓大力的手中,隨著韓大力手掌的收緊,戴維的手指扭曲成奇異的形狀,讓人無法想像那團東西竟然是人手。

    驚恐的面容在戴維臉上泛出,這份震驚,讓他連手中傳來的陣陣巨痛都似乎沒了感覺,這份力量太強悍了吧,此時的韓大力,在他心目中簡直就是一座高山,就連他最拿手的近身搏擊和手上功夫,在對方的面前,都猶如兒戲一般,高山仰止,他真是無能為力!

    「你才去死吧!」韓大力另一隻手搦住戴維的脖子,手腕一轉,戴維發出一聲悶哼聲,脖子應聲而斷。韓大力雙手一鬆,戴維都軟綿綿地垂在胸口,屍體向前栽倒,猶如一隻斷了脖子的公雞。一個判斷的失誤,往往在戰場就是致命的結果,失之毫釐,則謬以千里,戴維的下場,就是典型。

    「兄弟,好樣的!」何塞大聲讚了韓大力一聲,他和桑切斯一起向韓大力這麼退了過來,正好目睹剛剛的那一幕。

    相對於何塞的早有預料,桑切斯卻是一臉的震驚,簡直無法想像,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韓醫師,有這麼超強的戰力,遠射近攻,精準冷酷,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血液沸騰的感覺,有的只是一臉的冷靜和雙眼中透露出來猶如鷹準般犀利的目光。

    可以說韓大力的強悍表現,完全扭轉了戰局。由於是倉促之間遭受到瘋狗幫的伏擊,再加上奸細戴維的裡應外合,初期桑切斯黑幫完全陷於被動之中,而且就在何塞和桑切斯以為大勢已去之際,是韓大力的出現,以他出神入化的箭法解救了整個桑切斯幫。

    現在,桑切斯幫已經逐漸佔據了主動,他們將瘋狗幫的殘餘團團包圍起來,展開了一面倒的血腥屠殺。所以做為桑切斯幫的兩大首腦,桑切斯與何塞才脫離了戰局,首先就是來到韓大力的身邊,這可是整個桑切斯幫的寶貝啊,再容不得半點閃失!

    同時桑切斯看著韓大力的眼神,更是多少有了點何塞的意味……

    韓大力實在是受不了眼前這兩位五大三粗傢伙的「曖昧」目光,見垃圾筒內,虎子正探出個頭,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於是像找到救星般,連忙跑了過去將虎子一把抱了出來,虎子趴在韓大力懷裡,濕漉漉地舌頭親熱地在韓大力手上亂舔,一副見主人安全返回,愉悅開心的樣子。

    韓大力看了看戰場,桑切斯幫已經完全控制了場上的局勢,不由長吁一口氣,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他和虎子基本上安全了,想著,臉上不有泛起一陣笑容。這讓何塞和桑切斯看來,又是大為驚奇,此時誰能夠相信,眼前這位抱著條小狗,一臉溫情的韓大醫師,就是剛才那位出手必中,殺人不眨眼的冷酷傢伙?

    突然,一陣狂笑聲沖天而起,一道紅影劃過天空,在聖路易大酒店的樓頂瞬間顯出了一個紅衣人的身影。

    「赤衣!」桑切斯與何塞臉色同時變得煞白,這猩紅的外衣,讓他倆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三級幫派,赤衣,其強大程度絕對不是他們一個小小桑切斯幫所能匹敵的。

    按照金番市幫派的實力大小以及控制的地盤範圍,基本上被劃分為了四個層次,最上的當然就是那三個大家族,天隱、雷閃和橫鏈,下面就分為二級、三級幫派,這些幫派也都擁有著超級實力,都分別依附於三大家族,基本上也算三大家族的外圍延伸,像韓大力乘坐的海藍星號,就是藍閃家族的二級實力,藍淵集團所屬。

    至於桑切斯幫、瘋狗幫之流的,則是最底層的小幫派,他們拚命地相互廝殺、爭鬥、搶奪地盤,就是為了擴大自己的實力,以便能夠爭取到一個晉陞為三級幫派的機會,當然,每年也有實力不濟的三級幫派被淘汰下去,弱肉強食,誰的拳頭硬,誰就可以得到相應的地位。

    瘋狗幫經過幾年的發展,逐步強大起來,正準備依附於橫鏈的三級幫派,赤衣,沒想到半路殺出匹黑馬,以墨黑人為主的桑切斯幫,他們的地位受到了極大的危險,而手中的掌握的地盤和資源,也被最近桑切斯幫的猛烈反擊,搶去了不少,直接導致了赤衣對他們的不滿。

    這次的襲擊正是瘋狗幫傾全力的一擊,成敗與否,也就看這次了!

    其實對於這些底層幫派你死我活的爭鬥,三級幫派是根本懶得過問,也很少干涉,這次也不知道瘋狗幫怎麼請動了赤衣,讓局勢又來了一個大逆轉。

    可以說,赤衣的插手,基本上就可以宣佈桑切斯幫的除名了!

    「老大,救我!」

    被桑切斯幫圍在中央的瘋狗幫頭領狂犬看到紅衣人的出現頓時喜出望外,也不顧的隱藏身份,不禁振臂一揮,衝著紅衣人高聲喊叫道。

    「哼!沒有用的東西,連一個小小的桑切斯幫都搞不定,救你何用?」紅衣人冷哼了一聲。

    突然的變故,讓雙方都自覺地停下了廝殺,彼此回歸各自的陣營,與此同時,無數紅衣人也如幽靈般從自由大道的四周出現,手中握著的漆黑勁弩,正瞄向了街道正中。

    「殺!給我統統殺掉!」紅衣人首領一揮手喝道:「除了桑切斯,不留一個活口!」

    無數弩箭從上空疾射而下,街道上桑切斯黑幫和瘋狗幫都成為赤衣的獵殺目標。

    此時,不管桑切斯他們感到震驚,就是瘋狗幫的人都是一臉的意外,狂犬更是滿臉的死灰,沒想到他辛辛苦苦巴結的赤衣,根本不是來增援,為了那東西,竟然連他們也殺,好狠!

    容不得雙方多想,兩幫的弓箭手幾乎在瞬間,同仇敵愾,共同展開了還擊,無奈他們的弓箭、弩箭,跟人家的裝備比起來,不管是射程還是勁道,差太遠了,他們的抵抗也就徒具象徵性意義,戰況還是被赤衣的人牢牢控制著。

    整個街道都在赤衣勁弩的攻擊範圍之下,剛剛還在肉搏的雙方人馬,根本避無可避,紛紛中弩倒地,有的更是抱著頭在地上滾動哀嚎。一時間,他們就像是被圈起來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整個街道則成了屠宰場!

    「走!」在赤衣發動攻擊的剎那,桑切斯瞬間就打出了各自逃命的暗號,而何塞則拉著韓大力衝進了旁邊的樓房內。

    「兄弟,逃,有多遠逃多遠,分頭走,我們完了,能保住性命就行,祝好運!」何塞快速地叮囑完,就和桑切斯非常有默契地從後窗中跳出,沿著牆根,分兩邊急竄而去。

    分散而逃,人越少目標越小,逃生的希望就越大,這也是他們桑切斯幫的一個應變之策。在面對無法匹敵的強敵時,各自保命,可比抱成團一起死要來得有意義。

    韓大力也沒有任何地遲疑,抱住虎子也緊接著跳窗而出,不過躍出的同時,他就感到了危險,望著各有幾條紅影緊跟桑切斯和何塞兩人的後面追去,韓大力只能在心中也祝他們聲好運了!

    不過,現在,他首先要應付的就是自身的危機。想著,他的身形就是一個連貫地滾動,來到一棵大樹後面,憑藉著大樹的掩護,先將虎子放了下來。

    「虎子,找個牆角躲起來。」說著話,幾隻弩箭已經呼嘯著飛了過來,韓大力身形閃動,手中聽風同時扯在手中,圍繞著大樹疾轉起來,一邊奔跑一邊發箭還擊。

    隨著聽風弓弦的清脆響聲,一支支黑羽箭疾馳而去,樓頂上閃現的紅衣弩手,瞬間變為了一具具屍體滾落下來。

    赤衣的那些弩手還以為仗著弓箭無法射到的安全距離,大膽現身,用他們手中的黑色勁弩放心地射殺目標,沒想到竟然被韓大力的黑羽箭輕鬆突破他們自認為的極限距離,所以,連躲閃的念頭都沒有,就成為了韓大力獵殺的標靶。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8 20:25
第一卷 天地驚風 第四十二章 朕怒

    最後的十三支黑羽箭,換來了十三具紅衣人的屍體。

    箭壺已空,被韓大力神奇的箭法嚇得心驚膽戰的紅衣人也發現了這個情況,那個凶悍變態的弓手居然沒有箭了。本來紛紛後退的紅衣弩手又重新圍了上來,逐漸向韓大力層層逼近,舉弩而射。

    漫天弩箭飛了過來,韓大力夷然不懼,仗著大樹與街角房屋的掩護,身形騰挪閃動,不時還彎腰撿些弩箭,搭弓回射,目標直指那些企圖靠近佔便宜的傢伙。

    雖然用的是弩箭,也不適宜用聽風這樣的巨弓射擊,但很快韓大力就找到了些竅門,能夠成功射出,並在大概的範圍內,保持著一定地威懾力。

    一時間,雙方竟然僵持在一起,誰也奈何不了誰。

    那些赤衣的勁弩手現在可真是哭笑不得,進退兩難,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射嘛,一來對敵人根本毫無威脅,二來還給他提供箭支,幸虧是弩箭,要是弓箭的話,後果傻子也知道。不射嘛,他們這麼多人站在這裡傻瞪著眼,也不是個事啊,而且要想再靠近點,他們又沒這個膽量。

    相對於對手的尷尬,韓大力也是進退維谷,暫時沒有辦法打破這個僵局。此時他不是不想衝出去,倒不是虎子會拖後腿,誰會在意一條縮在角落的小土狗,相反,到是韓大力離它越遠越安全。現在不宜妄動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剛剛韓大力的驚人表現和恐怖實力,幾乎吸引了赤衣弩手的大部分力量,雖然他們不敢太過靠近韓大力,但這周邊附近的有利位置全部被他們扼守住,手中的勁弩更是瞄準著韓大力,隨時準備進攻。

    韓大力再怎麼身手敏捷,但此時也是雙拳難敵四手,而且冒然突圍,簡直跟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一群廢物!」就在此時,一聲呵斥響起,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幾道紅影就出現在場中,韓大力並不為所動,張弓對著領頭說話的那人就是一連三箭射出。

    三支弩箭成品字型急速飛過,幾道紅影出現的距離,絕對在韓大力的控制範圍內,不過今天韓大力一直無往而不利的攻擊,終於被打破了,只聽領頭那人,身形未動,只是利用身後的猩紅披風向前一扯,如展大旗一般,將射來的三支弩箭輕鬆一裹,一收,一抖,就聽一陣箭支落地的聲音響起,整個動作有如行雲流水,酣暢淋漓,就像是韓大力跟他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射出幾箭,讓他輕鬆擋下,給大家表演一般。

    是不是表演,那三支弩箭的攻擊力,韓大力心裡最清楚,高手,絕對的高手,自從寶藏島以後,除了面對獠獸的無可奈何,韓大力還沒有一次面對敵手,有如此地緊張,甚至到目前為止,他連對方的樣貌還都沒來得及看清。

    想到這,韓大力索性停下手來,不再浪費手中的弩箭,心中也冷靜下來,對方的強大,也激起了韓大力的鬥志,雙眼精光閃現,冷冷地向那人看了過去。

    一瞧之下,韓大力是大吃一驚,不是被紅衣首領的樣貌嚇到,相反,這個傢伙身材瘦高,面色蠟黃,單薄的身體就像一陣風就能被吹到似的,唯一讓韓大力注意的就是他那雙瞇縫著的眼睛,雖然並不明亮,但卻讓韓大力從那裡感受到了一絲冰冷,一絲毫無人氣的冰冷之意。

    其實讓韓大力感到吃驚的是在他身後幾個手下的腳邊,桑切斯正委頓在地,面孔朝下,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想來剛剛進攻之前,這個紅衣首領下的命令好像就是留下桑切斯的活口,此時的桑切斯應該是被生擒活捉。

    這也讓韓大力不由對那個人的實力進行了重新的評估,以桑切斯的實力,在這麼短的時間,被人給捉回來,那對方的厲害就可想而知了。

    韓大力自己在沒有聽風的情況下,若是和桑切斯近身搏鬥,雖然能贏,但時間、過程上,絕對要付出極大的精力,絕對不會贏得輕鬆,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將之活活生擒。

    那個紅衣首領,在擋下韓大力的弩箭後,並沒有立刻反擊,而是隔遠盯著韓大力,上下來回打量著,像是要把人看穿一般,許久,才緩緩開口,一陣鏗鏘之音傳來:「好箭法,願意加入我們赤衣嗎?」冰冷的話語,不容置疑的語氣,無不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姿態。

    韓大力沒有說話,既沒有表示願意,也沒有任何的拒絕,只是雙眼狠狠地盯著那紅衣首領的一舉一動,滿臉地戒備,不為別的,只因為從他的眼神中,韓大力感受到的只有殺意。

    紅衣首領的這個招數,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會用了!就像是有時候對付猛獸,先示之以弱,隱藏敵意,暫時安撫住對方,再在猛獸稍微鬆懈的剎那,予以致命一擊……

    「那就去死!」果然,那紅衣首領見沒有動搖韓大力的警惕性,一聲斷喝,強行出手,身形在瞬間化為一股紅色旋風,向韓大力疾馳而至。

    韓大力也早有準備,對著紅影,將手中預先扣好的一支弩箭迅速射出,然後將聽風一甩而下,右手緊握,臂膀的肌肉瞬間墳起,然後也是一聲怒喝,爆發出全身的力量,一個急衝拳對著前方狠狠轟出。

    面對急速而至的弩箭,紅衣首領看都沒看,也不避讓,直接用身體撞了開來,弩箭連他的衣服邊都沒沾到,就好像被空氣阻擋一般,輕噗一聲,掉落在地。然後迎著韓大力攻擊,對轟出一拳,砰地一聲,兩拳還沒接觸,韓大力就感一股巨大的能量傳來,有若實質般地和他的拳頭對碰了一下,讓他整個手臂頓時就被震的顫抖不已,腳下更是大踏步地連連後退,直到依住一棵大樹,才堪堪穩住身形。

    不過那紅衣首領的攻勢也是明顯一滯,同時口中輕「咦」了一聲,像是對韓大力的力量也感到震驚似的。本來按他的想法,憑借自身勁氣就足以將之擊垮,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純靠著肉體產生的力量,就接下了他的這一拳,而且反震過來的巨大力道,讓他也是一陣氣血翻騰。

    紅衣首領盯著韓大力的目光更加陰冷了,腳步踏著某種規律的節奏,一步步向韓大力逼近。現在韓大力是有苦難言,他的整條臂膀已經幾乎抬不起來,前面的還是人嗎?這麼瘦弱的身體,居然能夠產生如此巨大的威力,簡直違反了自然規律,特別那團有若實質的能量,它是怎麼產生的?

    這些疑問,已經不容韓大力思考了,紅衣首領的身體突然一個加速,身形如幻,狂風暴雨的攻勢也同一時間罩向了韓大力。

    猛烈地攻擊,拳勁帶起的陣陣飆風,讓韓大力幾乎是閉著眼睛,憑藉著身體的本能,雙臂護住了頭部,抵抗著紅衣首領的攻擊。簡直一邊倒的攻擊,韓大力根本就是在挨揍,此時的他,就像是一條在風雨中搖曳的小船,任憑著風吹雨打,根本是毫無還手之力,依稀中,韓大力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喘息和肉體上傳來的陣陣「砰砰」之聲……

    當然,還有虎子憤怒的「汪汪」狂吼聲,虎子本來趴在角落中,乖巧地將身體掩藏好,躲避著弩箭。此時看著主人受到如此攻擊,心中一急,立刻不要命地從藏身之處躍出,張開小口對著那紅衣首領的小腿就咬了過去。

    「砰」地一聲,虎子怎麼衝出來的,又怎麼給震了回去,紅衣首領彷彿根本就不知道身後這條小土狗的存在,只是保持雙拳如雨點般落在韓大力的身上,此時他哪還有心情去管那只偷襲的小土狗,他的心神早被拳頭底下,幾乎蜷縮成一團的韓大力所吸引,不,應該說是震驚,無比的震驚!

    這是人嗎?以他四階的勁氣,「狂轟濫炸」了這麼許久,居然連對方的一塊骨頭都沒有打碎,雖然這傢伙已經失去了反擊能力,但這異常的景象,簡直大出他的意料,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時,只聽啪啪兩聲弩響,就在虎子鍥而不捨,再次撲向那個正在毆打主人的惡人之際,周圍兩個赤衣的弩手,對準虎子,扣動了扳機,兩支弩箭凌空穿過了它的身體,虎子當即唔咽一聲,小小的身體就被弩箭上強大的力量帶出去兩米遠,叭嗒斜落在韓大力的側方,鮮血頓時染滿了周圍一圈。

    韓大力模糊中,聞的聲響,只覺心頭一顫,心如刀絞,努力睜開了雙眼,只見虎子已經全身抽搐地倒在血泊之中,身上還貫穿著兩隻弩箭……

    「虎!子!」一聲震天的狂吼從韓大力爆發出來,原本蜷縮的身體也在瞬間向外振臂一擴,一股龐大的能量突然泛體而出,將那還在攻擊的紅衣首領給當場震飛了出去,落地之後,當即就是一口鮮血噴出,面色如金,一臉駭然地看著突然發飆地韓大力。

    在韓大力情緒達到極致的瞬間,一直沉寂於腦海中的某個能量終於再次爆發,韓大力只感腦中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整個腦殼更像是要炸裂開來似的,每個腦細胞猶如狂風暴雨般,在裡面躁動起來,這般痛苦簡直生不如死。

    此時,韓大力的腦中一片混亂,渾身的勁氣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的吸引,不受控制地向外泛出,身體也是不由自主地一陣踉蹌,居然正好踱到虎子的身邊,依稀中,當虎子慘死的景象映入眼簾的剎那,混亂地幾乎沸騰的大腦,終於像是找到了某種宣洩,所有的思緒有若實體般,形成了一股凝合的龐大能量,迅速接管了韓大力的整個腦域。巨大的衝擊力和痛不欲生的爆炸感,讓韓大力不禁又是一聲仰天長嘯,聲音撕心裂肺,響徹九霄。

    「噗噗噗」門戶大開的韓大力,正好給了那些弩手可趁之機,弩聲陣陣,轉瞬之間,十多支弩箭立刻射入了韓大力的身體。

    不過足以讓他們瞠目結舌的事卻發生了,如此近距離的弩射,其威力本可裂金碎石,但現在,那十多支弩箭,竟然只是象徵性地沾了沾韓大力的外衣,就彈出而落,外人看來,好像是這些弩手們,閒得無聊,拿些無用的小木棍,有氣無力地往韓大力身上投著玩似的。

    「哈哈哈哈!」韓大力一陣狂笑,像是被這十幾支弩箭所驚醒打擾一般,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著周圍數十名赤衣弩手,包括正重新站起來的紅衣首領怒目而視。

    一股陰森的氣息同時瀰漫開來,包圍韓大力的赤衣幫眾們無不頓時一陣寒顫,有些弩手甚至手上一哆嗦,瞄也沒瞄,就下意識地朝韓大力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韓大力雙目赤紅,臉色陰冷如冰,伴隨著那股氣息,不怒而威,縱使赤衣以狠辣凶殘而聞名,但是看到對手突然轉變的樣子,也不由心中充滿了恐懼。

    「爾等竟敢傷朕?」韓大力怒目而斥,聲音沉穩有力,一股威嚴之勢自然而出,「朕橫掃八荒、統一六合,創立了莫大的偉業,功蓋三皇、績追五帝。爾等蠻夷鼠輩、化外之人竟然敢傷朕,難道不怕被誅九族嗎?」

    數十名赤衣幫眾在這一刻,全都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雖然他們聽不懂韓大力在說什麼,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懼意卻在他們體內瀰漫開來,而且隨著對方的話語,越發強烈,讓他們不敢有所動作。

    「少給我裝神弄鬼,給我上!幹掉他!」那名紅衣首領在手下的保護下,重新調整了氣息,看到韓大力的變化,心中充滿了震驚,更為韓大力現在表現出來的氣勢所震懾,不過好在他多年的鍛煉,讓他還勉強保持住一份理智,強壓著心中的恐懼,向手下發出了命令。先下手為強,否則再這麼下去,別說那些弩箭手們抵擋不足,恐怕連他自己都會心生畏懼,不戰而潰。

    嗖嗖,弩箭手聽到命令,手指下意識的一鬆,數十支弩箭頓時漫天灑向了韓大力。

    「真是死不悔改,罪該當誅九族!」韓大力暴喝一聲,身形化虛,一道黃芒閃現,迎著弩箭席捲而去,那些弩箭猶如螳臂當車,只要碰上這股黃芒,無不紛紛斷桿沉沙,而這股黃芒捲過之處,更是所向披靡,鮮有人能夠阻擋。

    韓大力此時就像是一頭狂暴的野獸,靈台之中除了一個「殺」字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意識,有的只是嗜血的殘忍和發洩的快感。

    赤衣幫眾也被死亡的恐懼所震醒,生死存亡之際,紛紛拋掉手中的勁弩,對韓大力展開了群毆!

    一個紅衣人高高躍起,雙腳一前一後,成奪命追魂腳之勢,直取韓大力的喉嚨。

    韓大力看都沒看,本能般微一撤步,右腳一個高高地側踢,正好踹在紅衣身雙腿迎面骨之上。只聽喀嚓一聲,那個傢伙的雙腿就被硬生生踢斷,慘叫著飛出十多米,掛在一棵大樹的枝椏上。

    另一個紅衣人躍到韓大力面前,旋轉著步伐,敏捷地來回跳動,愚蠢地還以為韓大力有著理智,準備迷惑對方後再出手。可惜韓大力同樣瞧都沒怎麼瞧,一個簡潔的直拳,帶起凜冽地罡風,同時籠罩住他的左右,野蠻的打法卻最有實效,這個愚蠢的傢伙根本是避無可避,讓韓大力的一股拳風,正擊中他的肩窩,隨著一聲脆響,紅衣人的胳膊軟綿綿垂下。

    韓大力並沒收手,蜷曲的手指忽然彈開,順勢側滑過紅衣人的喉嚨,鮮血當即噴湧而出,標在空中的猩紅血液,似乎還冒著一絲熱氣。

    韓大力收回手指的同時,左腳卻詭異地踢向後方。只聽一聲慘叫,一個正欲偷襲韓大力的紅衣人摀住下腹跪倒在地上,他的子孫根已經被韓大力這一腳踢成了肉醬。

    面對著紅衣人如潮水一般的進攻,韓大力絲毫沒有防守的意思。以攻對攻,狀若瘋狂,也許在那些赤衣幫眾的眼裡,他根本就不是「狀若」,而是真的瘋狂,真真正正令人膽顫地瘋狂!

    此時的韓大力,人雖瘋狂,但招式、行動卻異常的冷靜和狠辣,拳走直線,幾乎都是在最短的距離集中最大的力量,瞬間爆發而出,一拳一個,毫不落空。

    眨眼之間,圍攻而上的赤衣幫眾就倒下了大片,死狀慘不忍睹,或是腦漿崩裂、或是眼球爆出、或是四肢被扯、或是心臟部位凹陷下一大塊……

    對方已經不是人,是野獸,一頭瘋狂的野獸,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從沒人見過這樣的場景,恐懼在蔓延,任何還想抵抗的念頭都與自殺無異。

    屠殺在繼續,狠辣、殘忍、而又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當見到一個人可以如此有效率地殺人時,做為他的對手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選擇:逃!逃得越遠越好!

    赤衣幫眾幾乎在同一時間,潮水般地向後退去。韓大力憤怒地嘶吼聲就如同他們的催命符一般,令他們後悔爹媽少生了一雙腿。

    自由大道終於再次沸騰了,一時間雞飛狗跳,瘋狂的一幕開始上演,只見一群人在前亡命狂奔,一個全身泛著黃芒,滿身鮮血,瘋狂如野獸的傢伙在後面震怒連連,嘶吼著緊追不捨。一逃一追,轉瞬之間,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8 20:26
第一卷 天地驚風 第四十三章 罪惡

    「嗯,好舒服的味道!」隨著一聲輕吟,一道白影猶如鬼魅般出現在了自由大道。聲音充滿了磁性,妙曼的身段婀娜多姿。

    高跟鞋像鼓點般敲在青石路上,發出一陣悅耳的音律。此時的自由大道雖然重新歸於平靜,但街道的兩邊,各家各戶,商舖門面還都是門窗緊閉,連個瞧熱鬧的都沒有。

    這種幫派大大小小的街戰,幾乎每天都在發生,金番市的居民早就習以為常,司空見慣了。反正一有苗頭,立刻關門閉窗,躲在家裡準沒錯,有好奇心的,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不是被流箭誤傷,就是被人誤以為是敵人的埋伏,砍殺當場。

    再說了,這種拚殺每天都在上演,誰還會有什麼好奇心,管他外面誰贏誰輸,反正每月都要交稅,也不少一分,誰贏就給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最多等外面拚殺完了,各掃門前「血」罷了。

    此時自由大道廝殺聲剛剛消停,整個天空還都瀰漫著一股濃濃地血腥味,這麼大規模的火拚場面,即使戰事停止,保險期間,各家各戶還是不敢稍有鬆懈或是偷窺一下,萬一被打掃戰場,勝利一方的搜索隊發現,引起誤會,那死得可就冤枉了!

    所以,此時整條大街還都空空蕩蕩,唯有那名白影閃現,再加上她出現時說出的話語,聯繫起來,簡直令人有種毛骨悚然地感覺。

    白影像是非常陶醉於這個環境,慢慢遊走於剛剛幾方慘烈廝殺的地方,直到她轉到了剛才韓大力開始屠殺赤衣幫眾之地,空氣中殘留的能量波動,似乎引起的了她的注意,一聲輕「咦」響起,只見她好像雙肩微顫,然後就陷入一副沉吟思索的樣子。

    「有趣!」一會工夫,她像是真的發現了什麼似的,圍繞著這裡轉了開來,不時低頭仔細查看,像是有什麼蛛絲馬跡。不過還真給她找到了一件有趣的東西,就是韓大力丟下的聽風,不由一臉所思地彎腰撿起,再配合周圍滾落在街邊牆角,中箭而忘的屍體,不由一邊撫摸著聽風的弓身,一邊想像著那人手握巨弓,箭無虛發的神勇,以及後來箭空而遭圍攻的困境,突然,當她游離的目光落在虎子身上時,又一聲輕「咦」響起,只不過這聲帶著更多的驚奇,或者說是驚喜也許更準確一點。

    只見她一反剛剛舒緩的節奏,身影一虛,再次出現時,虎子柔軟地屍體已經被她抱在了懷中,修長白皙的手掌輕輕撫在了虎子的身上,像是在感知著什麼,片刻,就聽充滿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是自言自語道:「你還真頑強啊,受這麼致命的創傷,還能保持一股氣脈,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身賦九轉之脈,生命力旺盛,也罷,相見是緣,漫漫歲月,就留下你給我作個伴吧!」

    說話間,只覺白影一閃,聲音還縈繞於空,但人影卻已經了無蹤跡,只餘香風輕飄,如虛似幻,恍若夢境一般……

    ……

    與此同時,韓大力和赤衣的一追一逐,慌不擇路地已經漸漸來到了金番市的郊外,保護著紅衣首領的赤衣幫眾已經減少大半,僅餘幾人,仍然死忠地保護在紅衣首領身邊。

    人數的減少倒不全是為韓大力所殺,更多的則是受不了韓大力的恐怖手段和那股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陰沉死氣,彷彿能夠影響人的大腦般,令人由衷地生出難以匹敵之感。因此,更多的人選擇了四散逃竄以求保命,哪還管赤衣的懲罰有多麼的嚴厲,能擺脫身後這個嗜血狂人,就已經是幸運之神眷顧了。

    不過這些人還都如願以償,韓大力除了死盯住跑在最前的紅衣首領外,其他的人,他根本看都看也不看,任他們脫離隊伍,向兩旁逃逸。

    隨著人數的減少,紅衣首領身邊的幾個死士也終於喪命韓大力的手中,此時的紅衣首領,心中呼爹喊媽的心思都有了,沒想到那狂人速度也這麼快,要不是手下的拖延,估計他早就身首異處了。而且更讓他懊悔的是,本來他打的正爽,即使有點吃驚於對方的抗打擊能力,但明顯可以看出,那傢伙已經完成喪失了還手的能力,大好形勢,沒想到會敗在兩個白癡弩手身上,什麼不好射,射人家的寵物,沒見他自己被咬了,都沒有當回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再想想現在的境地,簡直連活剝生吞他倆的心情都有了。

    最後的這點距離,韓大力並沒有急於趕上,他現在很享受這種對方在自己的壓力下,抱頭鼠竄的感覺。生殺予奪的最高境界,並不是臨死砍下的那一刀,而是生前讓之感到無時不刻地死亡威脅和無窮無盡地折磨……

    紅衣首領的腳步已經開始踉蹌了,在韓大力持續的高壓下,早不管什麼氣機調節、步法移位之類的講究,而是純粹依靠著人的本能在跑、在逃著,雙腳不行,就再加上雙手,最後幾乎是連滾帶爬,毫無一出場時的高手風範,有的只是滿臉地恐慌和臉上一條一塊地泥濘之色……

    「饒,饒了我吧!那,那條狗可,可不是我殺,殺的……」聽著身後逐漸逼近的腳步聲,感受那股已經熟悉了的森冷氣息,紅衣首領已經徹底喪失了鬥志,居然停下爬滾的身形,轉身衝著韓大力的身影連連磕頭,求饒起來。

    「朕賜你陪葬!」紅衣首領可憐的求饒並沒有對結果產生任何的影響,韓大力彷彿來自天際般空洞冰冷的話語,直接扼殺了他任何不切實際,苟延殘喘地念頭。

    「去你媽的!」紅衣首領狗急跳牆般地一變口氣,也不知道那來的力量,鼓足餘勁,對著韓大力就是隔空一拳轟出,然後接著勁氣的反彈之力,一連幾個翻滾,感覺與韓大力拉開了距離後,雙腿貫力,整個身形也瞬間彈射而起,剛剛的狼狽與疲態也一掃而光,頭也不會地向前狂奔。

    「不自量力!」韓大力冷酷的面容並沒有因為紅衣首領這一連串的動作而改變,冷哼的同時,單手一撫,就將那股偷襲的勁氣打散,看著正狂奔逃竄的那個傢伙,微微搖了搖頭後,足尖點地,沒見有什麼動作,整個人就猶如利箭般疾馳而去,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幻影。

    就在此時,紅衣首領逃竄方向的對面,居然出現了一輛奇特的木輪車,樣式古樸,構造精美,車並不大,感覺最多只能乘坐一到兩個人,但就是這輛車的周圍,卻前後跟著大隊人馬,看衣著的標記,幾乎每個人的臂膀上,都繡著一道藍色的閃電,只有在靠近木輪車的地方,才有幾個灰衣人,身上全無標記,看樣貌氣勢,也與前後的人馬大相逕庭,估計應該屬於什麼核心人物之類的。

    此時的紅衣首領,也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居然還能碰上這麼多的人,簡直就猶如看見了無數根救命稻草一般,欣喜若狂,當即就大呼小叫地衝了過去。

    「救命……救命……救……啊……」眼看離那群人已經不足二十米,紅衣首領突感後背一陣巨力傳來,最後一個「命」字都沒喊得出來,就駭然發現韓大力的身形竟然悄無聲息地緊跟在他的身後,結結實實地一拳正轟在他的後背,巨大的衝擊力和在他體內不斷爆炸的能量,讓他本已經前衝的身形,頓時加快了速度。

    對面的人馬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訓練有素地立刻停止了前進,前排人員瞬間亮出了利刃,後排則端起了弓弩,間或站開,攻擊目標直指對面兩人,一股強烈地殺氣頓時湧現,顯示出了這隊人馬的超強實力。

    倒霉的紅衣首領,在被韓大力轟飛的剎那,就被震斷了全身經脈,命喪當場。飛在空中的已經是具毫無生命的屍體,或者說是一團爛肉也不為過。

    而且更可憐的就是這團爛肉,在還沒落地之前,又被對面的弓弩手給射成了刺蝟,死狀慘烈,不忍目睹。

    「藍閃行事,阻擋者、騷擾者格殺勿論!」對面的人馬果然強悍,先攻擊,再喊話,看來,只要進入他們自認為的安全範圍,管你什麼身份,射殺了再說。

    不過今天,他們這樣狂妄的舉動,卻惹上了絕對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惹的人!

    狂暴之力控制下的韓大力,體現的根本就是唯我獨尊的始皇意志,別說這種赤裸裸地呵斥,就是語氣的不敬,已經足以讓韓大力在心中宣佈他們的死罪了,特別是本來射向紅衣首領的弩箭,竟有幾支落空,直接劃向了韓大力……

    結果就是兩個字:「找死!」

    再次受到挑釁和攻擊的「韓大力」,當即就是狂吼一聲,身形頓時猶如大鳥般直撲向那隊人馬。

    那些藍閃的高手毫無思想準備,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足以挑戰一個小幫派,眼前這個看起來連精神都不大正常的傢伙,即使功力再強橫,雙拳也難敵四手,這麼多人,淹把他給淹死了!

    但當韓大力的身形帶著團黃芒硬擋開漫天箭雨,直接衝入人群後,他們終於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羊再多,也不是一頭猛虎的對手。

    血腥的屠殺開始了,韓大力全身爆發出的強悍勁氣,簡直所向披靡,讓整個空間都充滿了飛沙走石般的狂風,沒有什麼取巧的花招,沒有任何力量的保留,在他身形閃過的地方,除了滿眼的血色,就是殘肢斷臂的飛拋,當然還有不絕於耳的聲聲慘叫、哀嚎與哭泣。

    一開始,藍閃的人還在為著他們的使命而戰,為著他們保護的對象而拚命抵抗,但戰至最後,他們完全被殺破了膽,打掉了魂,這還是人類的力量嗎?簡直就是惡魔,是魔鬼,是他們膽顫心寒的夢魘……

    木輪車已經在往後移動了,前後八個灰衣人滿臉駭色,在韓大力開始在人群中橫衝直撞的剎那,最前面的兩個人已經發現了端倪,相互對望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震撼和懼意,沒有任何的猶豫,兩人迅速作出了判斷,打著緊急暗號,也不管身邊叫喊著,還在往前衝殺的藍閃護衛,當即護著木輪車就往後退去。

    可惜他們的後撤雖然還算及時,但他們全沒想到,剛剛那些還如狼似虎般的藍閃護衛們,竟然在轉瞬間就如潮水般退了回來,並將這突如其來出現的殺神給帶了過來。

    幾個灰衣人的心中焦急如焚,這些白癡,要逃也另找一個方向啊!

    「吼~~」地一聲,韓大力雙臂一震,又將兩旁砍來的利刃擋飛開來,看著眼前猶如螞蟻群的藍閃護衛,不禁就是怒吼連連,全身的黃芒再次大漲,只是透過黃芒,韓大力血紅外凸的雙眼內,也是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額頭青筋暴漲,令人恐怖,彷彿再要往外擴上一點,就會立刻爆裂開來一般。

    全身肌肉緊繃,粗大的毛孔覆蓋著一層外滲的血水,像是已經達到了極限狀態,此時,韓大力整個人就像是個磐石之軀,就算有藍閃的高手,能夠破開他的外圍黃芒勁氣,用利刃直接砍在身體上,除了發出「鐺~~」的一聲被彈開外,砍中的地方,連條白痕都不會留下。

    隨著韓大力再次提升的力量,屠殺的速度幾乎快上了一倍,這也讓那些藍閃的護衛們終於知道要四散而逃,越往人多的地方擠,死的越快,那個狂人殺得也最爽。

    隨著那些已經為數不多的藍閃護衛,四散奔逃之後,剛剛還擁擠的地方,瞬間空出了一條血肉之道,從韓大力發起攻擊到一路殺來的距離,血流成河,鋪滿一地的殘肢斷骸,紅的、白的、黃的,五臟六腑、腦漿碎肉,簡直慘不忍睹,猶如人間修羅地獄。

    就連那些保護木輪車的灰衣人,都忍不住腹中一陣翻滾,要不是他們也都經歷了多年的腥風血雨,早就嘔吐當場。不過就算如此,還是幾乎忍受不住,酸水上湧,其血腥慘烈的程度,實在是大大超出人類能夠承受的範圍。

    「啪嗒~~」兩聲,最後兩個沒有逃脫韓大力魔掌的藍閃護衛,被韓大力一手一個掐著脖子,用力一捏一扯一扔,兩具毫無生命的屍體就被拋在了正保護木輪車,往後退卻的灰衣人腳下,而與此同時,韓大力的手中還捏著兩塊血肉模糊的喉骨。

    拋下手中「雜物」,韓大力嗜血般地眼神終於落在了前方那輛木輪車上,神情突然就是一震,表情更是瞬息萬變,複雜之極。

    雙眼直視,喉嚨咕嚕著,像是要說什麼,卻又一時開不了口,腳步也不由自主地朝前邁了過去。

    韓大力的神情在那些灰衣人的眼裡,以為是他即將發起攻擊的前兆,四個灰衣人全身一股青氣泛出,同時一聲暴喝而起,衝著韓大力就攻了過去。

    幾人的配合很有章法,像是演練過多少次一般,極其熟練,一時間,竟然分為左右上下四個方位同時籠罩向韓大力。

    而且從幾人手掌上泛起的強勁氣息和躍起的速度來看,功力比那些藍閃護衛明顯高出了好幾個等級,「砰砰~~」一陣聲響傳來,四人的手掌全部印在了韓大力的身體上,任現在的韓大力再怎麼強悍,也被當場震得橫飛出去,轟然落地。

    一擊得手的四人也驚奇地對望著,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得手,反而忘了繼續追擊。當韓大力再次面目猙獰地站起來時,幾人見他接了全力一擊後,竟然還能站得起來,震驚的同時,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居然忘了乘勝追擊,看來真是被剛剛韓大力那血腥的屠殺弄得心有餘悸,產生了陰影。

    不過瞬間反應過來的四人行動也不慢,趁著韓大力剛剛站起,又再一次組織起合力圍殺,這次他們身後剩下的四名灰衣人也配合著放出了手中的暗器,一時間,攻勢可謂鋪天蓋地,攻擊的效率,比那幾群藍閃護衛可要高出太多了。

    「擋朕者,死!」惱羞成怒的韓大力,也從看見木輪車的震驚中恢復過來,面對灰衣人的攻擊,一聲怒吼,渾身瞬間帶起一股狂暴地勁氣,身形直挺挺地撲向了攻來的四人,至於那些暗器,卻任它們射在了身上,純靠週身泛起的勁氣接擋下來。

    按照剛剛韓大力橫衝直撞的攻擊方式,四名灰衣人本來以為又是一次的硬拚,所以都鼓足了全力,就算對方再強悍,合四人之力,不信就拼不過,不說能把他怎麼樣,至少再將之震出去,問題應該不大。

    可就在短兵相接地剎那,韓大力的人影一虛,身體竟然極其詭異地扭動起來,氣流湧動,一引一吸,將四人攻勢瞬間化解,紛紛落空。

    四人駭然之際,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幾乎在同一時間,就覺心口處一股巨力傳來,心臟驟然如遭重擊,沒等痛苦傳入神經,整個胸口就已然爆裂而來,血淋淋地心臟已經破洞而出……

    韓大力如風的身形,在一擊得手後,並沒有任何的停留,直接朝剩下的四個灰衣人和木輪車襲去。那剩下的四個灰衣人在這一刻,腦中還處在極度震撼驚恐的狀態下,這還是人嗎?四個金閣高手,居然就這麼被「他」一招斃命,四顆還在跳動的心臟就好像是他們的一般,簡直不敢想像,下步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是否也是同樣的命運。

    「凝神聚氣,配合我的玄冰神針,分左右攻他全身大穴,只可纏鬥,不可硬戰。」就在韓大力撲來之際,木輪車內,突然傳來一個柔軟悅耳,但卻異常冷靜、果斷的聲音。

    聲音不大,但卻猶如麗音一般,醍醐灌頂,將那四個已經被嚇蒙的灰衣人驚醒過來,想也沒有多想,下意識地就按照木輪車中的聲音做出了動作。

    果然,在四人分左右攻擊韓大力的同時,木輪車一陣輕微的機關聲響,一蓬眩目的銀針毫無聲息地破空而出,剛好迎著韓大力疾馳而來的身形飛去。

    時間拿捏之準,就好像韓大力是趕著湊上挨射一般。看來木輪車之人,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清醒地頭腦,通過特殊的裝置,查看著外面的情形,包括韓大力一路殘殺過來的非人景象。

    其實光看這前呼後擁的氣勢,就知道木輪車內之人,非富既貴,而且聽聲音,還是一女子,能在韓大力如此「作孽」的情景下,還能保持這樣的冷靜,迅速反應,並及時提醒手下,作出了正確地判斷和攻擊,實屬不易。

    女子的戰術是成功的,那個什麼玄冰神針的威力也是巨大的,別看射出之時,不帶半點風聲,但卻毫無阻擋地破開韓大力的護身真氣,一透而入,全部射中了他的胸膛。

    此時,四個灰衣人的攻擊也從側面攻到,木輪車內的人也是一陣輕鬆,長吁一口氣,面對韓大力這樣瘋狂的血腥屠殺,說是沒有任何的恐懼,簡直就是自欺欺人。不過在銀針射入的那一刻,這危機總算是要結束了。

    再怎麼強橫的人,也抵抗不住一根玄冰神針的毒性,別說還同時中了這麼多,相信此時那人應該全身僵硬麻痺,毒性正在侵蝕著他的中樞神經。

    可是,就在她準備欣賞手下將之碎屍萬段之際,只見韓大力雖然在被銀針射中的剎那,身形一滯外,隨後竟然不受任何的影響,突然旋轉起來,插入的銀針居然被韓大力反震而出,數十朵銀芒再次閃現,在空中劃出了一個扇形擴散出去,可憐那四個剩下的灰衣人,還沒攻到韓大力的身前,就被這激射而來銀針給插滿了全身,一陣顫抖,斃命當場,僵硬的屍體居然還保持著先前的攻勢,向前慣性移動了一段距離,才直挺挺地倒斃於地。

    而受了刺激的韓大力,一聲狂吼,像是被木輪車攻擊,讓他產生極度地憤怒般,對著木輪車凌空就轟出了一拳……

    車破、輪飛,一道人影也隨之被震飛而出,「嚶嚀」一聲跌落在地。

    果然是一女子,白紗遮面,一襲白色的雪貂大衣包裹著全身,看不出身材如何,但消瘦的面龐,卻不難猜測其身體的孱弱,雙腿更是柔軟地擺在地面上,像是失去了控制般。

    韓大力的這一擊的力道,全部為木輪車所化解,從那跌落的女子,在瞬間就可以勉強支撐著,坐起的身體來看,應該是沒受到什麼大的傷害,可見那個木輪車的防禦,功不可沒,而且從四散在地的銀針、鐵釘、飛爪、鐵錨、繩索等物件來看,原先的木輪車還真是設計巧妙,機關重重,殺機無限,製作更是巧奪天工,就像是一個移動的防禦堡壘。

    「善,善妃,真,真的是你嗎?」韓大力面對被他一拳轟出的女子,突然停止了暴怒的情緒,像是夢幻般,望著她那雙深邃,卻猶若夜空星辰般如夢似幻的秋水美眸,顫抖著聲音問道。

    說著,韓大力的腳步也不由輕邁而出,走向了還坐在地上的蒙面女子。

    可是迎接韓大力的並不是什麼柔情的回答,只見那女子強忍著被拋出的疼痛,面對韓大力就是右手一抬,三支短弩就是勁射而出,罩向了韓大力的胸口。

    如此短的距離,正被某種情緒迷亂的韓大力,根本就沒有想到坐在地上,他口中的「善妃」會突然痛下殺手,也沒有絲毫的防備,竟然任由那三支短弩同時射入胸口。

    不過在射中的剎那,卻發出一陣如擊敗革之音,顫抖的弩箭,竟然僅僅射入半分,韓大力當即就是仰天一聲怒吼,隨手一揮,將胸口的弩箭撥掉,全然不管箭頭在他胸膛劃開的傷口,鬚髮更是無風而動,狀若瘋狂,剛剛還「柔情似水」的表情也在瞬間變得猙獰震怒。

    自始至終保持著冷靜的蒙面女子,在這一刻,面對如此怪物,眼中終於露出了駭然之色,心中更是泛起一股無計可施,難與匹敵的無奈之感。枉她千智百轉,此時此刻,缺少了護衛,損失了木輪車,就連貼身的鳳弩絕殺也是毫無效果,她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再沒有了剛剛那份沉穩睿智的心態了。

    而此時,韓大力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也一字一頓地傳來:「終歸是心異之人,也罷,朕寵幸之後,賜她一死!」

    蒙面女子駭然看著韓大力像是自說自話般,對著旁邊的空氣命令道,心中不禁就是一顫,雖然她不知道什麼是「寵幸」,但最後「死罪」兩個字,卻讓她猶如墜入無底深淵……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8 20:26
第一卷 天地驚風 第四十四章 禽獸

    蒙面女子終於絕望了,她的那些小伎倆,她的所謂傲人才智,算無遺策,玲瓏心竅,在面對如此野蠻而強悍的實力面前,全都有如兒戲般沒有半點作用。

    此時她想喊,喊救命,櫻唇顫抖著,卻怎麼也張不開口,韓大力冰冷的目光,讓她不寒而慄,一步步接近的腳步聲,更讓她膽戰心驚,癱瘓的雙腿連象徵性地掙扎都做不出來。

    看著韓大力越來越近的臉龐,冷酷的雙眼逐漸變得狂熱,蒙面少女像是感知到什麼一般,本以驚恐萬分的心中更是一揪,臉上駭然之色驟增。

    果然,她預感的事終於發生了,而此時,隨著韓大力「面目猙獰」地直接運功震碎全身衣物,她也徹底明白了「寵幸」那兩個字的含義。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被折磨完後再死!

    禽獸也不是最壞的,因為還有個禽獸不如……

    此時,蒙面女子心中閃現的就是這個念頭。一股帶著男人氣息的血腥味,由上而下傳入她的鼻子時,韓大力的身軀也如泰山壓頂般,撲上了她孱弱的身體,粗重的喘息音也在她的耳畔響起,本已虛弱的身體,在這番力壓之下,更遭重創,令她甚至連抬抬手,反抗一下的力量都沒有了。唯一能動的,只有她那無助的眼神,看著近若咫尺,卻疑幻疑真,彷彿怎麼也看不清楚的一張臉龐,心中欲哭無淚。

    對於蒙面女子的無力反抗,韓大力理所當然地將她全身衣物撕了粉碎,珍珠百玉般的胴體瞬間呈現在了他的身下,並且一把將那塊礙眼的蒙面白紗給扯了下來,露出一張絕對平淡無奇,甚至令人生不出半點慾望的少女臉龐。

    可惜早已經陷入混亂的韓大力,心神早已經為始皇意志所替代,根本就沒注意這張臉是美麗還是醜陋,只是看著她那有如繁星般深邃的眼眸,低聲沉語著善妃的名字,說著少女根本就聽不懂的話語,雙手不停地在少女週身遊走的同時,沒有任何的前奏或是準備,強行分開少女兩條癱瘓的雙腿,毫無憐香惜玉之態,粗暴地昂首而進……

    劇烈地撕裂感,讓少女當即就是一聲嚶嚀,這還是她死咬著嘴唇,強忍著的結果。面對韓大力這禽獸不如地行徑,少女表現出了少有的冷靜和倔強,並不像一般的女子那樣,要麼呼天喊地,要麼悲憤欲絕,要麼痛苦流淚,她有的只是蒼白面孔下的默默承受,還有眼眸深處熊熊燃燒地仇恨火焰。

    朕意既天下意,此時的韓大力,哪管一個在他看來還心懷異心,竟敢弒君的嬪妃,是什麼感受,是否痛苦,只管衝刺著,發洩著他最原始的衝動和慾望。

    少女潔白的身體,在他粗暴的蹂躪下,已經變的青淤塊快,紫痕斑斑,點點落紅,相比周圍的血跡,顯得更加的猩紅、刺目和不忍目睹。

    瘋狂的聳動在繼續著,喘息聲也逐漸粗重起來,少女的身心也早已麻木,任由韓大力這個禽獸的欺辱,眼角一顆晶瑩地淚珠,像是見證這慘絕人寰的一幕,悄然劃過少女的臉龐,滾落在地……

    韓大力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動作更加地粗野,頻率也越快,週身黃芒大漲,連帶著身下的少女,都被這團黃芒所包裹,而此時,韓大力的腦中,也以驚人地高速,變幻著各種場景,有年少人質的低三下四、有權臣的野心和狂妄、有六國的大軍壓境、有秦軍虎狼之師的橫掃、有焚書坑儒的無奈、有統一度量衡的決心和修築長城抵禦外敵的氣魄,一幕一幕,隨著他每一下的抽動,場景也不停地變化著,直到最後,這原始的抽動,彷彿已經偏離了本意,純粹是為了加快這場景的變化而越來越快,越來越猛。

    突然,韓大力在最猛烈地一下衝擊後,終於噴薄而出的同時,腦海中幾近光速變化的場景也有如實質般破碎開來,瞬間擴散至整個腦域,劇烈的疼痛和洩身的舒爽,讓韓大力當即就是仰天一陣長吼,痛並快樂著的感覺,在剎那間就達到了極致,包裹兩人的黃芒也濃的幾乎看不清裡面兩人的身影。

    本來已經哀莫大於心死的少女,在承受一股湧進體內的暖流的同時,駭然發現,本該是極度愉悅的韓大力,居然臉色血紅,青筋暴露,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整張臉也都幾乎扭曲變形,七竅更是鮮血絲絲,恐怖之極。

    就在一洩如注,腦中場景破碎的剎那,一個和現在狀況一模一樣的場景,取代了那些正準備入侵腦域的思維能量,出現在韓大力的腦海之中。

    同樣的赤身裸體,同樣的抽動姿勢,同樣的醜陋場景,只不過,柳天風那張英俊但卻猙獰的臉孔,現在卻換成了他自己,忽近忽遠,似真還虛。

    「不,不是真的!」韓大力終於用自己的聲音有發出了一聲巨吼,心智也隨著這聲怒吼,頓時一陣清醒。

    低頭看著還被壓在身下的少女,還有那冰冷、仇恨的目光,以及週身被他蹂躪的殘忍景象,一聲撕裂般地巨吼再次響起:「不!」

    腦中也隨著這聲巨吼,「轟」地一聲彷彿砸了開來,一陣劇烈地眩暈和疼痛之感瞬間傳來,本身的記憶猶如潮水般瞬間回歸,與擴散的那股始皇意志相互對撞著,爭奪著對腦域的控制權,此時,韓大力的身體也兀地一下彈身而起,也不顧全身赤裸,隨便朝著一個方向,帶著一股強烈地勁氣,就激射而出,轉瞬之間,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山林深處,只留下一條橫衝直撞後的破壞痕跡……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那少女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特別是最後那一刻,韓大力痛苦的神情,讓少女幾乎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被強姦的是他一般!

    「我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那個禽獸,我恨不得生噬其肉!」少女猛烈地搖了搖頭,終於從剛剛的變故中恢復過來,不過,剎那間,一陣悲哀、莫大的悲哀瞬間取代了所有的情感,讓這個一直表現的冷靜、睿智的少女終於失聲痛哭起來,宛若杜鵑啼血,聞之聲聲淚下。

    良久,少女才像是發洩完了,漸漸停止了抽泣,並堅毅地用手臂將眼中的熱淚擦拭乾淨,仰望著藍天,幾朵白雲飄過,悠閒地並不因為在它下面發生如此的慘事而有半點改變。

    少女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週身的疼痛也在體內一股暖流的撫慰下,由重而輕,由輕而消,少女雖然感受著這股暖流的滋潤,但她的心神卻還放在剛剛那對於任何一個少女來說,都可以說是痛不欲生的經歷上,直到這股暖流遊走於她的雙腿,並循環往復回來,少女才猛然發現,她的雙腿,居,居然有了感應,有了知覺!

    驚喜之下,無意識地動了動,一陣顫抖之感傳來,雙腿竟然真向裡靠了靠,本來被韓大力扳開的不雅姿勢,居然隨著少女的努力,一點點終於合在了一起。同時體內也在那股暖流的循環下,起了莫大的變化,原本幾處閉塞之經脈,被暖流一通而過,暢通無阻。

    少女幾乎喜極而泣,多年的頑疾,身患的截脈之症,竟然神奇地治癒,要不是剛剛已經暗暗發誓,不再流一滴眼淚,她恐怕又是一番熱淚盈眶了。

    什麼叫痛並快樂著,韓大力和少女兩人,一前一後,都深深地體驗了一番,這滋味,苦辣酸甜,盡在其中!

    少女此時的內心深處,就是這個滋味,她很清楚這股暖流是哪來的,更清楚這股暖流的功效,這可以說是代表恥辱的暖流,在她試著按幾乎從小就背的滾瓜爛熟的心法,慢慢引導之時,竟然順利地納入丹田,變成了一團澎湃的真氣,與身體自然融為一體,流轉不息!

    「造化弄人乎,命也!」又過了一會,少女終於面對了現實,心中感歎的同時,氣息微動,身形已經飄然而起,動作舒展,妙曼之極,彷彿空中有著某種力量般,將她輕輕扶起。

    當潔白如玉的雙足踏上堅實的土地,少女又是一陣心潮澎湃,箇中滋味,難以言表,不由遙望東方,摸著她的臉龐,嘴唇輕動:「師父,老天今天還我了一雙腿,卻又把我最寶貴的東西奪走,這難道就是你說的紅顏自古多薄命,為什麼?為什麼?」

    就在少女唏噓感概,暗自傷神之際,一陣帶著濃重血腥味的冷風吹過,讓少女頓覺寒意襲襲,不由驚醒過來,才赫然發現,她全身赤裸,片縷未著,不由當即一陣羞澀,急忙自然地蹲下,眼光四掃,尋找著能夠遮體的衣物。

    就在這時,一個做工粗獷的皮袋子映入了她的眼簾,心細如髮的她,頓時想起這袋子正是那禽獸佩戴之物,不由將之拿在了手上,打開一看,除了一些草藥和兩瓶藥粉之外,就只有一截墨綠色的短棒,握在手中,感覺冰冰涼涼,非金非玉,再仔細一端詳,只見雕刻的雲霧之中竟然還用古體寫著兩個字,少女一皺眉,沒想到在金番市,還能夠看到古風城的古文物,而這種字體居然就是師父教過的古篆,想著不由輕輕念道:「墨斬……」

    ……

    韓大力一路飛奔,不知道撞倒了多少棵大樹,也不知道越過了多少個山頭,神智越來越模糊,頭腦中兩股意識相互糾纏著,兩個人生,一幕幕不停地變化,此起彼落,思維猶如脫韁的野馬般亂竄,這個腦殼彷彿都要被撐破似的,陣陣巨痛,不斷襲來,要不是週身的黃芒在維護支撐著整個身體,此時的韓大力,早就腦漿爆裂而亡了,更別說還能夠如此狂奔。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的急速狂奔,體力的發洩,風馳電掣的速度感,才讓韓大力有種釋放的舒暢之感,人也變得相對輕鬆一點。出於本能的瘋狂奔跑,在消耗巨大體力的同時,讓週身籠罩的黃芒,也像是要支撐不住,色澤在減弱,這股能量像是知道什麼才是它要保護的重點似的,開始逐漸向韓大力的頭上退縮。

    失去黃芒的支撐,韓大力的身形終於慢了下來,不禁頭痛愈烈,而且身體的疲憊和剛剛那番強橫的屠殺,讓韓大力終於堅持不住,只感頭暈目眩,眼前一黑,終於完全失去了知覺,昏迷的身體還保持慣性,向前又疾馳了好幾米,才一頭栽進了一堆枯萎了的雜草叢中。

    此時的昏迷,也許是對韓大力來說就是最好解脫,腦中兩股意識的爭鬥,也因此而大為減弱,但卻並沒有因為本體的沉寂而自行消失,只是保持相互糾纏狀態。

    黃芒不斷往韓大力腦部集中,也越來越濃烈,並形成了一個耀眼的光球,就在裡面兩股意識纏鬥僵持不下之際,黃芒像是到了某種臨界點,突然發出了萬丈光芒,猶如晴空朗日一般,瞬間照亮了整個樹林,並在光芒透射出的剎那,那股能量重新聚成黃色光粒,依附在韓大力的頭腦之上,並且一透而入,外圍的光芒也幾乎同一時間消失,整個樹林重新又暗淡了下來,與剛剛相比,竟然像是到了傍晚一般。

    黃芒進入腦內的同一時間,昏睡的韓大力,身形就是一陣巨顫,臉上表情也是痛苦萬分。還沒等他被完全疼醒過來,就又因為巨痛而瞬間昏迷。

    黃芒和原先改造韓大力的身體經脈一樣,自主地就將可以說是已經千瘡百孔的腦神經修復,並化為能量粒,滲透而入,徹底地和韓大力的神經合二為一。

    至於兩股腦意識,面對黃芒,則像是找到了一個完美地媒介體般,竟然不再相互牴觸,瞬間通過這股能量,共同結合進每一個腦細胞,這種匪夷所思的奇妙變化,簡直令人驚歎不已,始料未及,而對於韓大力來說,他要是還能夠醒來的話,還真不知道將會是哪一種意識佔了上風,是始皇?是大力?到底還會產生什麼其他的後果?相信答案除了天知地知,其結果外人根本就無從想像……

    其實,「始皇意志」第一次和韓大力相結合的時候,除了橢圓形金球產生的小金星改造了韓大力的身體,並治療好他的滿身傷勢外,那頂皇冠更是同時產生了兩層黃芒,內層的黃色光球才是真正地始皇意志,而外層的柔和黃芒,只是保護始皇意志的能量載體,在始皇意識進入韓大力的大腦後,完成使命的黃色光芒,不禁將韓大力的身體,作為了另一個保護的對象,而同時包裹住他的身軀,並成功中和了先期進入韓大力體內小金色星芒的霸道能量,但畢竟它只是始皇意志的外圍承載,與金色星芒的能量比起來,還是弱上一籌,這也是為什麼韓大力在上島初期,肌肉和力量瘋長的原因。

    幸虧當時韓大力憨人有憨福,怕健壯的身體影響他的機動性和敏捷性,再加上他有意識地要提升實力,而進行了大量地鍛煉,人為地消耗掉大量體力,並同時增加了肌體的強度,再加上機緣巧合下,達到了無為而為的境界,所以成功化解體內危機,使之達到了一種微妙平衡,這也是為什麼韓大力空有寶山,同時擁有兩種能量,卻形成不了體內真氣的原因,只能純靠肉體的鍛煉,來增強實力,否則就算是那獠獸再凶悍,又豈會是韓大力的對手!

    但是韓大力在受到虎子慘死的刺激後,腦域中潛伏的始皇意識終於甦醒,並且控制了他的身體,而一路的殺戮,還有錯覺下,對蒙面少女犯下的禽獸行徑,又刺激了韓大力本身心靈腦海深處,那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也是他被人陷害,歷經苦難,險些慘死的記憶根源,所以才產生了兩種意識的糾纏、爭鬥和僵持,幾乎讓韓大力陷入瘋狂,腦中神經爆裂的下場。

    不過還好,危機中,讓原本維繫韓大力身體的黃芒,像是受到什麼吸引,又或者是感受到了這種境況,當即有如靈性般,終於重新回歸韓大力的腦域,並神奇地化解了這個危機,將兩種意識合二為一,納入神經,共存與韓大力的腦海中。

    至於韓大力甦醒後,是個什麼結果,天地造化,那就誰也說不清楚了。

    日夜交替,轉瞬之間,一天已經過去,當韓大力再次睜開雙眼時,一道精光閃現,眼神之中,彷彿蘊藏著滄海桑田,又彷彿閱盡人生沉浮般的豁達,但精光消逝過後,黑白分明的眼珠,看上去,卻又是那麼的透徹,那麼的一塵不染。

    「我在哪?我是誰?」韓大力醒來後,先是打量了下四周,然後才看到赤裸的身體,腦中一片茫然,好半天才冒出這第一個念頭。

    不過任他想破了頭,也回答不出這兩個簡單地問題,只覺腦中空空蕩蕩,彷彿什麼也記不起來,或者說本來就什麼也沒有,甚至韓大力想到最後,連他為什麼會問出這兩個問題,也都想不明白了。

    突然,一陣咕嚕聲從韓大力的肚皮中傳來,經過昨天一番折騰,到現在,韓大力還滴水未進,顆粒未食,強烈地飢餓感,讓韓大力「騰」地一下就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就這一下,連韓大力本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說來奇怪,儘管腹中空空,但舉手投足間,反倒感覺精力充沛,力大無窮,這讓韓大力也覺的似乎很反常,至於為什麼反常,他倒也不知個所以然。

    不過渾渾噩噩的韓大力,並沒有糾纏於這些想不明白的問題,而是憑著飢渴的本能反應,隨便選了個方向,就邁開了步伐,一路尋去……

    他這一走不要緊,卻讓藍閃的搜索隊是撲了空,以致引發了整個金番市,乃至整個大陸的軒然大波!

    其實就在韓大力昏睡的這段時間,金番市可是亂了套,先是傳聞三級幫派赤衣在剿滅一個小幫派時,慘遭重創,就連赤衣首領埃爾南德斯的親弟弟,都在這一役中被人幹掉。

    如果只是這個消息,別說金番市,就是這附近的幾個區域,都驚不起什麼波瀾,可隨後傳來的消息卻猶如一塊巨石投入水塘般,幾乎震驚了整個金番市,那就是藍閃護送一位貴賓,號稱屠刃的護衛隊,基本上全軍覆沒,只是少數幾人逃脫,但都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度驚嚇般,一個個神智恍惚,語無倫次。

    就在眾人猜測這條消息的真實性時,三大家族的藍閃,卻進入了全面戒備的警戒狀態,旗下的勢力範圍,大大小小的幫派也都接到了隨時待命的緊急通知,一時間,整個金番市草木皆兵,弄得天隱和橫鏈兩大勢力也是一陣緊張,作出了戒備待戰的姿態,並紛紛派人打探消息,急著搞清事情的始末和真實情況。

    在藍閃大張旗鼓調兵遣將的同時,已經早有一隊精銳人馬先期被派到了現場,並沿著韓大力一路留下的痕跡追蹤而去。不過時間上的差異,讓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在幾近原始森林的密林之處,找到韓大力最後昏倒之地的時候,韓大力正好醒來,並先行一步離開。

    少了明顯的破壞標記,他們又哪跟得上從小就生活在山野,又經歷過寶藏島鍛煉的韓大力,只按著韓大力醒來後行走的腳印,跟了不長一段後,就被一條溪流所斷,茫茫叢林中,也就徹底失去了韓大力的蹤跡,鎩羽而歸。

    隨著搜索行動的失敗,藍閃轟轟烈烈的行動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但卻極不理智地遷怒於人,將橫鏈勢力範圍的赤衣整個滅幫,據說連他們的囚犯都沒有倖免於難,被掠走若干,再次將本已經有點平息的事態又一次點燃了起來。

    不過橫鏈像是知道什麼似的,除了向早已是空架子的傀儡議會團提出了強烈抗議,並沒有跟藍閃正面衝突,再說一個三級幫派的覆滅與否,根本就夠不成開戰的理由,每天,這樣的幫派,消失個一、兩個,在金番市,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隨後,藍閃也再沒有任何的過激行動,只是過了段時間,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像是要找什麼人似的,發起了大規模的搜索行動,並同時通過整個大陸的賞金獵人組織,發佈了懸賞令和通緝畫像,只要誰能提供一個叫韓大力的前桑切斯幫醫師的線索或是直接拿回他的頭,藍閃將分別支付十萬或五十萬金幣的高額報酬。

    沒過幾天,古風城的蘇府,也傳來消息,一是宣佈與藍閃的結盟,二是將懸賞的報酬提升到了五百萬金幣,外加一本八階勁爆術秘笈……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8 20:27
第一卷 天地驚風 第四十五章 賞金風暴

    整個金番市沸騰了,五百萬金幣、八階秘笈啊!這麼大筆賞金和這麼高的報酬,就是三大幫派也不得不側目,就連原本懸賞五十萬金幣的藍閃,在此巨額賞金面前,也不禁瘋狂地加強了搜索的力度,而天隱和橫鏈,也是不甘落後,紛紛派出了大量的人手,開始尋找起這位神秘的韓大力!

    三大幫派都是如此,更別說那些二級、三級幫派,所以除了原本桑切斯幫控制的幾條街區以外,整個金番市都為之沸騰了,「韓大力」三個字的名字更是家喻戶曉,特別是第九十三街區的居民,更是成了「香餑餑」,找他們瞭解情況的各幫各派是絡繹不絕。

    而原本桑切斯幫的殘餘,也早被各大勢力瓜分,或是吸納招安,或是威逼利誘,或是暴力脅持,連帶著桑切斯幫覆滅的原因,赤衣圖謀的寶藏島航海圖,都被人查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總之一句話,有關韓大力的任何消息,任何情況,任何點滴,都瘋狂刺激著每一個金番市人的神經……

    很快,韓大力的身份也被弄了個水落石出,結果讓眾人更是一片嘩然,原來其本身就是古風城的通緝犯,聽說功力高深,兼具高智商,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古風城的最高學府,但性格卻變態孤僻、淫邪成性,竟然在學府內犯下滔天罪行後畏罪潛逃,不知所蹤,號稱古風淫魔!

    而且據傳,此人極其凶狠殘忍,在對一花季少女幹出了令人髮指的的罪行後,還不放過那名可憐地少女,竟然將之殘忍地殺害後,又獸性大發,對其屍體再一次進行了慘無人道地蹂躪和摧殘。就是在他逃亡的路上,聽說其還直接姦殺了十七個小女孩,並涉嫌與二十一名婦女失蹤案有關,最恐怖的一次,據傳在他淫興大發之際,竟然連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太太都未能倖免於難,其卑劣行徑,簡直禽獸不如,令人咬牙切齒。

    隨著這些傳言的逐漸散播,簡直呈越演越烈之趨勢,各種版本講的是繪聲繪色,總之對於這位響徹大陸的古風淫魔韓大力,也沒有人會去追究傳言的真實性,有的只是傳說的更加禽獸,更加殘忍,更加恐怖……

    以至於,發展到最後,如果一個少女被人嫉妒,那麼她受到的最惡毒的詛咒必然是:「出門遇上韓大力!」

    不過所謂物極必反,韓大力的名聲在上流社會的貴婦人、千金小姐們的圈子中,卻有著另一個版本,那就是為人不談韓大力,便稱淑女也枉然……

    其實對於這些傳聞,智者見智,仁者見仁,從傳言的表象,還有桑切斯幫被覆滅的根源,以及他們從寶藏島救出落難的韓大力等一系列的事件來看,就不難判斷出更多的東西。

    肯定是淫魔韓大力在古風城被通緝,走投無路下,隱藏了身份,混入海藍星號,準備潛來金番市,繼續禍害金番市的女性同胞們,沒想到海藍星號半途居然會遇上強力風暴,整船人員和物資,全部葬身汪洋大海,這次海難,也曾經轟動了整個大陸。

    沒想到萬惡淫魔韓大力雖然也在這條船上,但卻幸運地躲過了災害,流落寶藏島,最後還被桑切斯幫的混蛋給帶回了金番市,簡直是走了超級狗屎運,難道說真的是好人不長命,壞蛋遺臭千年?

    有人甚至大膽地猜測,說不定海藍星號的遇難,根本就是這個傢伙所為,而且還有那一整船的婦人、小姐們,就算現在她們已經全部升入天堂,但死前遭沒遭受到韓大力的凌辱,就令人揣測和不敢再往下想了!

    這些傳聞,無疑將整個搜索行動推向了更高點。這樣的搜索力度,可以說,在金番市,就算是要找一粒埋入深坑的沙子,也早被挖了出來,而且對城市周邊,特別是出事地點的原始深林邊緣,搜索更是不餘遺力,只要能夠到達的角落,人類還能夠勉強生存的地方,搜索的次數也都是以兩位數來統計了。

    可見古風淫魔韓大力、金錢和秘笈這三樣加起來的魅力有多麼地巨大,它們令人瘋狂的程度,更是無法估量。

    但是不管怎麼瘋狂搜索,怎麼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但結果卻都一樣,沒有任何令人興奮的消息。韓大力就像是人間蒸發了,又好像從來就沒有這個人一般,居然再也沒有現出任何的蹤跡,令這次的「賞金風暴」多少有了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意味。

    兩個多月過去後,這場風暴也逐漸悄然而息,僅有幾個特殊的組織和不死心的賞金獵人,還在繼續查找,而且看他們的執著程度,不難想像,這個搜索行動將長期進行下去。

    而這次整個賞金風暴的當事人,目標人物「古風淫魔」韓大力,此時卻正在原始深林的深處,過著悠哉悠哉,日出而行,日落上樹的叢林生活。

    儘管由於兩種意識的衝突,暫時造成了意識空白,但這並不妨礙韓大力的任何行動能力,相反,他完全憑藉著身體的本能,在這人跡罕至、生命禁區的原始森林中,卻做的游刃有餘,任何的危險,他都能事先察覺,而且這種感知的精神能力,特別地強悍,思維往往在危機到來的前一刻,就做出了正確而快速地反應。

    什麼沼澤地、荊棘叢林、食人樹、迷花毒草等等的叢林險惡,不過是易如反掌的小事一樁,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兇猛野獸和奇異生物,在他的眼裡,只是不請自來,送到眼前的美味佳餚和裘皮大衣。

    這裡的一切,都透著一份熟悉,透著一種親切,讓他不管做什麼,怎麼應付,做的都是那麼的嫻熟自如,那麼的如魚得水和暢快淋漓。

    有時當他駕輕就熟地將冬眠的毒蛇挖出,擠出蛇膽,生吞進肚,再用蛇血送一送之時,他的心中就不自覺地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這件事他以前就做過,而且很熟練,但仔細想想,又確實想不起來何時做過,在哪做過,跟誰學的。

    而且這種感覺,在他做每件事的時候,都無時不刻地充斥在他的腦海中,彷彿這些本領都是與生俱來一般。

    不過,雖然經常會有這些費解的問題困擾著韓大力,但令他欣慰的是,從甦醒到現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所想的每一個問題,所走過的每一條路,甚至誇張點說,他睡過的每一棵參天古樹,他都記憶猶新,就像是深深地印在了腦子裡,想抹也抹不掉。

    「未有火化,食草木之食,鳥獸之肉,飲其血,茹其毛,未有麻絲,衣其羽皮。」

    此時的韓大力正是過著這種茹毛飲血的野人生活。他也沒有個目標,走到哪算到哪,反正這原始深林,資源豐富,幾乎可以說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各式各樣的野果,不知名的蘑菇,地精山藥,當然還有那些倒霉的各種兇猛地野獸,讓韓大力的生活根本就「衣食無憂」,更加地滋潤。

    而每天的山野生活,也讓他的身體得到了極大的鍛煉,肌肉也一天比一天遒勁,古銅色的肌膚,光亮如錦緞,隱隱泛出螢光之色,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之感,彷彿蘊藏著無窮無盡的爆發力,剛毅的臉龐,雖然說不上有多麼的英俊瀟灑,但粗獷的線條,勾勒出的稜角分明,望之,不僅透著股野性,更好像帶著股不怒而威的張力和氣魄。

    如果此時韓大力的形象,讓那些談「他」變色的大姑娘、小媳婦們看見,也會不由心中怦然而動,雖然嘴上肯定會唾棄一聲:「淫魔!」但心中卻還會暗自道聲:「好壯,好有魅力啊!」

    充分體現一下,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真理」!

    ……

    「吼~吼~」地幾聲巨響,兩隻體型健碩,花紋斑斕的獵豹,正向韓大力怒吼著,口中露出的森森白牙,閃著寒光,透著殺氣,聲勢嚇人。

    雙方隔著一塊斷木,相互對峙著,韓大力冷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兩隻獵豹,目光如劍,令兩隻獵豹是躁動不安,不停以咆哮回應著。

    對於獵豹的色厲內荏,韓大力看在眼裡,並沒有任何的鬆懈,而是更加集中精神,牢牢鎖定兩隻獵豹的一舉一動,全身蓄勢,等待最佳的進攻時機。

    這也是他最近才發現的一項本領,那就是他異常強大的精神力,只要他集中精神,刻意而為,竟然可以影響到那些野獸的情緒,稍微弱點的小獸,甚至可以影響它們的行動。

    此時兩隻獵豹,在韓大力精神力的影響下,就是躁動不安,吼聲更厲,韓大力都能夠聞到它們口中的腥臭味,其實兩隻獵豹早已喪失了鬥志,要不是韓大力的精神干擾,它們早就退卻了。現在是欲退不能,憑著動物面對危險的本能反應,它們似乎知道,只要它們稍微放鬆警惕和戰鬥姿態,面臨它們的,將是對面那個危險生物的瘋狂攻擊。

    終於,右邊那只獵豹,因為長時間的對峙和吼叫,像是極耗費體力般,前腿竟然不自覺地微微一顫,就在此時,人影暴動,一股颶風飆過,韓大力的一拳已經轟然而到,那頭獵豹想要發力迎擊,前腿卻在這剎那間,要命地使不上勁,「砰」地一聲,韓大力碩大的拳頭應聲轟在了它兩眼之間的前額。

    瞬間爆發的強勁力量,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將那頭豹頭硬生生地向後打歪,伴隨著「卡嚓」一聲,頸骨也極不規則地向後扭曲了一百八十度,一下緊貼在它自己的身體側方,生生被韓大力一拳擊斃。

    另一隻獵豹在韓大力發動攻擊的那一刻,也是憑借本能,對著韓大力飛馳而過的身影,發出了猛烈一撲,但它卻錯誤地估計了韓大力的速度,鋒利的前爪只能是擦著他的後背,一劃而過,除了留幾道抓痕之外,並沒有撲實。

    而且落空之下,等它準備再轉身進攻之際,韓大力早已經側身,急速地彈踢出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了獵豹的腹部,還沒等獵豹吃痛,韓大力的身形已經抱拳曲肘而下,不偏不倚地砸落在獵豹的頭頂,肘部的力量,下落的衝勢,讓那頭獵豹當即就被砸了個腦漿崩裂,血水與碎肉四濺。

    韓大力猶如行雲流水般的攻勢,一蹴而就,時機拿捏之準,出手之狠辣,力道之兇猛,簡直令人咂舌。

    此時,背部的傷痕早已經結疤,這點小傷,韓大力是絲毫不在乎,剛進入這原始深林的時候,每次搏殺下來,那次身上不掛點彩,而且傷勢可要比這嚴重多了,不過神奇的是,每每用不了幾天的時間,再重的傷勢,也能完全癒合,最多留下道白痕,這還是跟他全身古銅色的肌膚相較而言,皮膚本身並沒有任何的破損或是印記。

    對此,韓大力也沒有在意,還以為癒合的速度本來就應該這麼快!不過隨著時日的推進,韓大力受傷的頻率已經越來越少,也越來越輕,只有像是今天這樣,遇上結伴而行的兇猛野獸,才會讓他略微打上點精神。

    他這樣生猛的攻擊,超級強壯的肉體,變態的自愈能力,還有那些在他看來完全普通,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事情,若有人在旁邊看到的話,估計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完全震驚到無語!

    簡直太強悍了,居然赤手空拳,不費吹灰之力,生撕虎豹,而且還是這種原始叢林深處的兇猛野獸,就算是擁有六階勁氣的實力人物,想要做到如此輕鬆,估計也要費上一番周折。

    轟殺完兩頭獵豹,韓大力也懶得多收拾,看看他身上的各種珍貴獸皮,這兩隻獵豹的皮毛,還真是沒有多大的剝取價值,天知道,像這樣的毛皮,若要放到金番市,將會出現怎樣的天價。

    今天也是這兩個傢伙不開眼,居然好惹不惹地盯上了叢林殺神,簡直就是死路一條,送上門來讓他痛宰。不過說實話,這一片原始叢林已經被韓大力禍害的不行,一般的野獸,只要遇上他,無不繞道而行,不是說這些野獸有了什麼意識和經驗,而是韓大力這陣的凶狠獵殺,讓其身上自然散發出一股濃濃地血腥味,讓那些野獸本能地感應到了危險和不可抗拒,所以才自然選擇避道而行,離著韓大力越遠好。

    好在韓大力並不是太喜歡吃生肉,飲鮮血,最近他一直以地精山藥和冬季的一些堅果為食,渴了就喝點山泉,否則還真要納悶,他這一路行來,那些可愛的美食衣服們,怎麼不上門了?

    韓大力現在的情況,還真有了點「群獸勿近」的尷尬,想當年,他剛進叢林的那會,簡直成了各種野獸的美味佳餚,爭先恐後撲食而上的場景,至今令韓大力回味無窮,每當想起來,都是一陣唏噓感概,那時多爽啊!

    不過最近,韓大力幸運地在叢林中發現了一個瀑布沖積而成的水潭,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水潭特別的親切,那條直掛而下的瀑布,雖然還是冬季,水量不是很多,但從陡高的山崖衝擊而下,其衝擊力也是異常驚人。

    韓大力就是喜歡了這個瀑布,哪管這還是寒冬臘月,將身上的獸皮一脫,就游到瀑布底下,正好這裡水底岩石遍佈,水深才剛剛齊腰,對於韓大力來說,站在底下,任這瀑布強勁的水勢沖打著身體,說不出來的舒服,渾身的筋骨也彷彿在做著按摩,每個細胞也都像是跳躍歡呼,釋放著壓力一般。

    令他原本渾身因為充滿力量,而略有僵硬的身體,好受了許多。其實這些日子以來,韓大力自己也感覺到了他的力量,在不斷地增長和加強,身上的肌肉也是越來越墳起遒勁,整個人也好像高大強壯了許多。

    韓大力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妥,至於不妥在哪裡,他也說不上來,只是渾身精力充沛,身體蘊含的能量越來越澎湃,每當他和野獸搏鬥之時,被它們的爪子、四肢、乃至身體碰撞打擊到身體,都會產生一種莫名地宣洩舒爽之感,而且挨揍的力道越大,這種感覺就越強烈,身體也就越舒服。所以在發現了這條瀑布後,韓大力終於不再用滿樹林的去找那些根本不願見他的可憐野獸們。

    有時,韓大力在瀑布底下一站就是幾個小時,瀑布的沖刷,讓他渾身舒泰,反正閒著無聊,他也嘗試著將全身力量匯聚於拳頭之上,開始擊打瀑布後面的巖壁,以此來宣洩體內澎湃的力量。

    起先,他的力道並不敢用得太大,但即使這樣,一會的工夫,他的拳頭還是會變得血肉模糊,此時,韓大力就會上岸,敷上點他採摘的草藥,以加速傷口的癒合。然後再跑到瀑布底下,繼續享受瀑布的按摩。

    等手在他自身變態的恢復能力和草藥的雙重作用下,痊癒後,則繼續對著岩石猛轟,直到拳頭再次變得血肉模糊,則又停止打擊,上岸敷藥,如此反覆,不斷練習。

    隨著韓大力這種瘋狂,甚至是變態的發洩方法,他體內那股感覺隨時都要爆炸般的能量,終於有了點收斂,這也讓韓大力明顯感覺到肌肉壯實的速度大為減慢,但蘊含的力量卻成倍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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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地驚風 第四十六章 大塊頭有大福氣

    韓大力的生活範圍,也隨著這個瀑布而固定了下來,只是圍繞著這個水潭,在方圓百里之內活動。

    不過韓大力每天站在瀑布底下鍛煉沖刷的時間,是越來越長,可以說,除了必須的生活需要和睡覺外,韓大力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站在下面。

    而他無聊地向巖壁擊拳發洩體內能量的同時,居然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還給他練出點成效來,每一拳擊出,堅實地巖壁彷彿都要顫一下,而在他面前的巖壁上,早已經出現了一個盆大的深坑,坑壁圓滑,硬是韓大力一拳一拳給砸出來的,變態之極。

    現在任他怎麼擊打,用多大的力道,拳上好像自然形成了一層能量勁氣,在他的拳頭和巖壁之間,起到了一個緩衝作用,不用讓他練上一會,就又破皮流血,上岸包紮。

    解決了這個問題,韓大力一拳拳轟出,也不用再注意什麼了,倍感無聊之下,就回想著前段時間,跟各種野獸搏鬥那些的經歷,其中有他自己的搏擊方式,也有那些野獸特有的攻擊動作,猛烈地撲擊,角度刁鑽的尾部橫掃,利爪的風馳電掣,一幕一幕,又重現在他的腦海,並漸漸模糊抽像起來,形成一個個奇特地運動軌跡,不自覺中,韓大力竟然跟著腦海中的這些軌跡,就在瀑布底下遊走開來,水的巨大阻力,以柔克剛的功效,正好成為他力量發洩的目標,腿部的肌肉同時也得到了極大的鍛煉,讓韓大力是樂此不疲,時而紮穩馬步,時而想著某隻野獸撲擊時的動作,在水中來個彈踢。

    拳頭也不再是簡簡單單的擊打,而是配合著腳步的運用,忽左忽右,不僅有節奏的快慢,而且角度也不斷變化著,躲閃騰挪,彷彿瀑布中真有一個對手跟他在搏擊似的。

    韓大力經過這麼一通瘋狂地練習後,發現這比那樣傻站著出拳強太多了,通體舒泰,筋脈活絡,就是體內那種力量外漲的感覺也緩解了許多,鍛煉效果也出奇地更好。

    山中無歲月,冬去春來,轉眼已經是萬物復甦,生機盎然的季節。

    瀑布的水勢也逐漸大了起來,這讓韓大力更加地過癮了,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這瀑布下面,就連睡覺的時間,也大為縮短,有時甚至懶得上岸,就在這瀑布下對付一晚。

    而韓大力的身體,也變得強壯起來,跟他以前比,現在簡直就是個大塊頭,古銅色的皮膚更加細膩,隱隱透著光澤,那種錦緞光滑般地感覺也更加明顯,原本稜角分明,塊塊墳起的肌肉,也柔和順暢了許多,但隨著舉手投足間,展現出來的那種內斂的張力,任誰也不會懷疑其蘊含的力量和可能產生的爆發力。

    臉部輪廓則越發顯得剛毅不屈,望之令人印象深刻,雖說不上俊俏,但卻深具男性魅力。凌厲的眼神,時而精光電閃,讓人不寒而慄;時而平靜如水,折射出人生智慧的光芒!開闔之間,自具一股懾人心魄的力量。

    茫然間,根本不知道自身再次蛻變的韓大力,還懵懂地按照本能的反應,做著在他看來,絕對有意義的事情。

    本來他體內那股金星的能量,因為少了黃芒的壓制,再次蠢蠢欲動,讓韓大力又陷入了剛上寶藏島那時的險境。但沒想到,韓大力暫時的記憶空白,讓他不知不覺中,深入叢林,過上了茹毛飲血的野人般生活,讓他在和大自然、野獸、各種艱難險阻搏鬥對抗的同時,將這股能力適當地宣洩出一些,儘管這種宣洩,只是杯水車薪,讓他的塊頭還是猛漲,而且照此發展下去,最終還是逃脫不了筋爆脈斷的下場。

    但機緣巧合的是,水潭和瀑布的出現,讓韓大力憑藉著對水潭的親切感,本能地想到了以瀑布的衝擊力,來緩解體內越演越烈的爆炸之感。而且此時他正處於意識的空白期,只要認定一件事,就能心無旁騖,專心致志地去做。

    同時這裡又是人煙罕至的原始森林,提供了絕佳的修煉環境,幾乎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擾和思維上的變化起伏。再加上後來,他自己在水中的執著練習,內外作用,種種適當的條件下,還真讓他又一次憨人憨福氣的涉險過關,終於憑借自身力量完成了對金星能量的整個吸收過程。

    而且這次可不同於在寶藏島的那次,還要靠著黃芒的中和作用,才能勉強暫時壓制,而是真正將金星的能量全部化解,吸納於機體之中,蘊藏在每一條經脈和每一個細胞之中,完全結合,變成韓大力自身的能量,生生不息,永不消減。

    對於這個變化,韓大力並不知情,只是感覺身體那種向外的漲力,渾身的爆裂感和肌肉瘋長的速度,一天天減弱,一天天好轉,就是不在瀑布底下,也不會再有那種全身不暢的感覺。

    不過韓大力仍然繼續保持著這種練功方式,在水中的快速滑步和移動,雙拳有如幻影般閃電擊打在巖壁的各個部位,發出一陣陣砰砰之聲,並沒有覺得枯燥和無聊,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平靜而簡單,很適合他現在的狀況,不用想很多事,也不用再想那些困擾他的問題,沒有限制,沒有慾望,更沒有負擔,有的只是「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辨,以游無窮」的自由心境……

    「充實而快樂!」正是此時韓大力幸福生活的真實寫照,有的人奮鬥了一輩子,不就是追求的這五個字,這樣的意境嗎?

    轉眼春末夏初,森林中又是一片繁榮景象,萬物都散發著旺盛的生命力,盡情地展現著,享受著,生存著……

    而韓大力也不得不結束他的鍛煉,倒不是他感到了厭倦,或是體內的能量不需要這樣的外部力量來緩解,而是因為在他連續幾個月來的瘋狂打擊下,瀑布後面的崖壁已經被破壞的是千瘡百孔,岌岌可危。就連韓大力自己,也彷彿感覺,如果再這麼蹂躪下去,很可能一拳下去,整個崖壁都要被打得毀壞塌方,到時他自己挨上幾下掉落的石塊倒無所謂,但若真要將這陪伴了他幾個月的瀑布給毀了,心中可是不忍。

    通過幾個月來的天天練習,韓大力早已將這個瀑布當成他最最親密的朋友,時刻感受著這位朋友傾撒下的水珠,多大的力量,打到身上的什麼部位,會飛濺成什麼樣的形狀,韓大力幾乎都可以閉著眼睛說出來。

    而且瀑布到了夏季,水量大增,已經到達盈水季節,下落的衝勢和力量成幾倍的增長,聲勢更是變得浩大,轟隆隆地落水聲,千米之外也是不絕於耳。水潭也是跟著高漲了不少,韓大力找了好幾塊巨大的岩石,墊在腳下,才勉強露出胸膛來,否則整個人都要埋在水裡,下落的瀑布,最多給韓大力洗個頭而已,卻達不到訓練的效果。所以,種種因素,才讓韓大力不得不放棄。

    當韓大力依依不捨地上岸後,面臨他的又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了,方圓百里之內,已經成為了野獸們的生命禁區,基本上被韓大力給禍害完了。

    韓大力隨便看了看四周,正巧左側方,一縷朝霞透過鬱鬱蔥蔥的樹林照射在草地上,一片光影斑駁,韓大力幾乎想都沒有多想,邁開步子,就向左側方向走去。

    走出一百多里後,沿途之上,物種逐漸豐富起來,常綠的闊葉林帶、針葉、灌木、草甸等不同地貌景色令人目不暇接,幽藍的山水奔騰洶湧,間或幾個碧綠的水潭,寧靜而致遠,每每至此,韓大力都忍不住要脫光「衣服」,跳下水中洗個痛快,當然,這期間也免不了與一些水下生物「嬉戲」一番,當然,那些什麼水蛇、怪魚、甚至是全身鱗甲的怪獸之類的水下生物,陪著韓大力嬉戲完後,無一例外地都成了韓大力口中的美味。

    韓大力也發現,這水中的美味可比陸地上那些膻腥的野獸要鮮美好吃多了,於是他下河、泡潭的頻率大大增多,不過那些水下的怪物卻倒了大霉,被韓大力吃干撈盡後,一些特殊的物品,例如鋒利的牙齒、脊椎的長筋、柔軟的皮毛、堅硬的鱗甲等等,都成為了韓大力的戰利品和脖子上的裝飾品。

    其實這些水下的生物,不乏百年的凶悍水怪和洪荒猛獸,但遇上在瀑布下整整鍛煉了半年時間的變態人物韓大力,也就只有無可奈何,認倒霉了!

    而且最令它們無奈的是,甭管它們有多大的本事,有多毒的利牙,有多大的力氣,有多快的速度,全都毫無作用,因為它們根本就接近不了韓大力,任何水流的湧動,都逃不過韓大力的感知,往往在它們發起攻擊的剎那,就迎頭一拳轟出,強烈地勁氣,在水中,竟然可以絲毫不受阻礙,破擊而出,讓這些鬱悶的傢伙們什麼招數還沒用出來,就出師未捷身先死,飲恨「沙場」了。

    對於韓大力來說,卻沒有任何的驚奇,倒是吃了這些傢伙,腹中竟然出現了一團暖意,滾滾而動,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害處,但也沒有特別的表現,這讓韓大力還是有了點不解,破天荒地動用了他一直不愛思考的腦袋,很認真地想了想,這股暖意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

    幾乎在瞬間,韓大力就得出了答案,好像有天中午,空中的太陽毒辣如火,他在一處水面如鏡,但底下卻暗流洶湧的水潭中洗澡之際,遭遇到了一隻綠毛硬殼傢伙的騷擾,這個東西還給他留下了點印象,記得當時連續給了它十幾下重擊,還沒重創它,只是堪堪將之震昏。

    韓大力當時性子也上來了,愣是將它拖上了岸,才發現,這個傢伙體型如磨盤,在水中倒不覺得有多大,露出水面後,才有了點龐然大物的感覺。

    韓大力才不管那麼多,在研究了一會這個傢伙為什麼那麼能抗打後,就將手硬生生地伸入頭頸和硬殼的連接處,分兩邊持住,雙臂蓄力,猛得一扯,可憐的水怪頓時應聲而開,血淋淋地被撕成兩半,與此同時,一顆圓乎乎,軟綿綿,拳頭大小的肉球滾落在地。

    韓大力的目光也一下被這個東西所吸引,信手就將兩半屍體拋在了地上,不禁將肉球撿了起來,對著太陽看了看,只見裡面光影綽綽,煙蘊流轉,而且摸在手中,還暖意盎然,並沒有因為離開了本體,而冷卻下來。

    「看來很好吃的樣子嘛!」研究了半天的韓大力,終於作出了這麼個結論。

    幾口下去,汁水倒是不少,並沒有預想的腥味,也沒有奢望的甜美,除了一點淡淡的鹹味,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倒是汁水沿喉而下的時候,猶如一道火線劃過,直落腹中。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韓大力也沒在意,反正吃都吃了,再想那麼多幹嗎?

    現在看來,腹中的這團暖意應該就是那個肉球在作祟,而且想想,時間上也吻合,就是在吃了它之後,不久就出現了這種情況。不過這事,韓大力關注了幾天後,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遂又將這個問題丟在一邊,我行我素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依舊是四處遊蕩,簡單而平靜,倒是有件小事改變了韓大力的這種生活,一次,韓大力很專注地趕著一隻斑斕猛虎,不緊不慢地跟在它的後面,仔細地觀察它逃跑的動作,此時倒不是韓大力想要從它身上學習什麼,純粹是無聊,正好碰上只猛虎,他還沒怎麼樣呢,那老虎隔遠見了他,居然扭頭就跑,這把韓大力給鬱悶的,所以一來勁,就迅速跟上,也不獵殺,只是保持著一定距離,看看它究竟能夠跑出什麼「花」來,追著追著,也就百無聊賴地開始數起它腿部的肌肉,因為奔跑而顫動的頻率。

    一顫一顛之間,彷彿和那頭老虎的呼吸聲正好吻合,起起伏伏,讓韓大力不由生出一種想法,如果以後對付猛獸時,能掌握這樣的呼吸脈動,就在呼吸起伏之間,適時發動攻勢的話,想來再敏捷再狡猾的野獸,也會因為氣息的隔斷和不暢,進退維谷,來不急反應而束手待斃,這樣的話,攻擊效率將大大提高。

    有了這個發現,讓韓大力像是又找到了一件有意義的事般,開始跟隨在各種動物後面,觀察它們運動的韻律和呼吸之間的關係,而那些被韓大力看上的動物們,也都紛紛積極配合,無一例外地見了他就跑,讓他有了大把地觀察機會,以至到了最後,追逐各種叢林生物,成了韓大力一項樂此不疲的主要娛樂項目……

    這一日,韓大力攆著一隻不知名的四蹄野獸在叢林中狂奔,別說,這不知名的傢伙,跑動敏捷,而且體態輕盈,往往以極不規則的急停和轉彎來企圖擺脫韓大力的追趕,還真給韓大力帶來了不少麻煩。

    不過這也讓韓大力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一股精神力有若實質般,牢牢鎖定著前面不斷竄來竄去,製造麻煩的傢伙。

    那個東西,彷彿也感應到從韓大力身上傳來的精神力,讓它煩躁不安的同時,更猶如驚弓之鳥,跑得更加地玩命。但它怎麼玩命,還是像被身後的韓大力用一根無形的繩子牽著般,怎麼也逃脫不了韓大力的身影和鎖定的範圍。

    倒是韓大力跟在後面,受益匪淺,這傢伙的跑動簡直太有靈性和藝術感了,讓追過那麼多野獸,經驗豐富的韓大力,也是由衷地佩服它的這種奔跑的天賦。

    很快,一獸一人,一前一後,就竄出了樹林,來到了一處相對開闊之地。一出樹林,韓大力就發現一樣東西,當即就停下了腳步,愣在了那裡,也不管那只終於擺脫追蹤,飛奔而去的野獸。

    韓大力發現的不是什麼奇特的東西,而是一條路,一條蜿蜒盤行的山路,「路」這個詞,幾乎是在瞬間就在他的腦海中跳了出來。明明是第一次在叢林中看見這種「路」,但內心之中,卻有種莫名的情緒在湧動,彷彿是找到了什麼熟悉的東西一樣,令他自然而然地想循著這條「路」走,好像「路」的盡頭,有他更熟悉的東西……

    想到這裡,韓大力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看「路」延伸的兩個方向,不由一陣猶豫,不知道該沿著哪邊走合適。這倒是一反他以前隨意決定的性格,也許「路」的本身,兩個方向,就帶著了一種選擇,一種無法避免地選擇。

    韓大力不禁破天荒地抓了抓頭,正不知所措之際,就聽「路」的一端突然傳來一陣隱隱的聲響,有野獸的咆哮聲,還有一種他非常熟悉的「梆梆」之聲。這下韓大力不用選擇了,身形一動,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當韓大力來到現場時,他根本沒有想到還要有什麼避諱或是先隱跡觀察,在他看來,這叢林之中,就是他的天地,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步伐,更沒有什麼能夠干擾他的行動,因為在這裡,一切都用實力說話,他就是那些野獸們的最上層食物鏈。

    所以他的莽撞出現,讓正相互廝殺的兩方都為之一愣……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8 20:27
第一卷 天地驚風 第四十七章 達谷村

    一幕奇特的場景出現了,只見原先正對峙廝殺的雙方,無不都被韓大力的出現所吸引,停下了戰事,不由自主地向他看去。其中一邊是一男一女兩個人,一邊是十幾頭山地野狼,那兩個人類,正扼守在一塊巨大的石塊之上,那男的是一老者,身材健碩,手中正拿著把鋒利的開山刀,守在正中間,隨時應付衝擊而上的野狼,而那女子,看樣貌二十三、四歲,一身獵人打扮,樣貌普通,紅紅的臉腮透著健康之色,棕色皮膚,身材修長,正一臉冷靜地端著把長弩,射殺著撲近的野狼。

    沉寂的時間,只維持了一秒鐘,在那些山地野狼看清了來人的樣貌後,身體一顫,狼臉大變,當即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唔咽」之聲,沒有任何地停滯或是猶豫,非常默契地同時轉身,衝著韓大力出現的相反方向,放開四腿,狂奔而去,簡直有若見了瘟神般,避之不急,而且竄走的速度之快,令人還沒反應,就已經消失在遠方。

    石塊上的一男一女,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他們倆可以說還沒從突然出現一個野人的震驚中清醒過來,那些剛剛還兇猛異常的野狼,又給他們演了這麼一出,居然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而且看那情景,多少帶了點惶恐,甚至可以說是極度恐懼的意味。

    想到這裡,老者不由緊了緊開山刀,一臉警惕地看著從出現,還沒說過一句的野人。而那少女也是將那長弩不由自主地對準了韓大力。

    韓大力突然見到了兩個人類,心中激動,知道這才是他的同類,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想要說,卻一時說不出來。所以,他除了愣愣地站著,倒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用眼神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一男一女,努力想著該如何跟他們溝通。

    而老者和少女見這野人從出現後,就沒有任何的舉動,只是一臉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心中也從最初的震驚中慢慢恢復過來,稍微定了定神,畢竟野人比之野狼,要讓人容易接受一點。而且對於眼前這個強壯的野人,居然一出場,就將那些以彪悍、凶殘的山地野狼給嚇走,讓他們的好奇心也不由自主地升起。

    趁這個機會,老者和那少女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突如其來的野人,只見他大熱天的,還全身裹著厚厚一層毛皮,不過倒不見他出汗,很是奇怪,面孔看不清,被毛髮全部遮擋住。身材倒是強壯高大,全身露出的肌肉,線條優美而又不失力量之感,隨著身體的呼吸,緩慢而節奏地起伏著,充滿了爆發力,像是一頭隨時擇人而噬的野獸,渾身上下充滿了野性,一股迫人的氣勢自然流露,讓老者和少女幾乎生不出任何抵抗念頭。

    他們手中的開山刀和長弩,已經拿的異常辛苦,根本生不出半點匹敵之心。要不是他們強咬著牙,苦苦支撐著,恐怕手中的武器早就掉落在地了。

    而現在,他們也終於知道,那些凶悍地野狼為什麼突然不戰而逃的原因了!

    「你,你們……好……」就在他們進退維谷,不知所措之際,韓大力終於想起了,在這個情況下,他應該說些什麼了。

    不過,簡單的「你們好」三個字,卻讓韓大力像是費了多大的勁般,顫抖著嘴唇,異常努力地才說了出來。

    雖然韓大力說的模糊不清,但老者和少女還是聽懂了他要表達的意思,當即心中就是一輕,而手中已經是重若千斤的刀弩,也是同一時間放了下來。

    「你好!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們父女倆!」憑借豐富的閱歷,那老者本能地感覺到了,對面的野人似乎並無惡意,所以竟然大著膽子,跳下石塊,走近韓大力身前,友好地感謝道。

    那少女像是不放心父親似的,也是急忙跳下,跟隨而上,只是她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警惕地直盯著韓大力上下打量。

    韓大力實在想不出,那老者為什麼要謝他,謝他什麼東西呢?迷惑中的韓大力,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只是胡亂一指那群野狼逃竄的方向,結巴道:「狼,哦,狼……」

    老者一聽,誤會了,還以為野人是問他為什麼遭到狼的襲擊,於是連忙解釋道:「唉,原來這一帶沒有這麼凶狠的野獸,都是些小動物,只是偶爾有幾隻路過的,也都不會多停留,但最近,卻一反常態,不僅這裡成了危險地帶,就是我們的達谷村都被鬧得雞犬不寧,時常遭受到這些野獸的騷擾。唉,人老了,不中用囉,想當年,要是我還年青,那容這些畜生猖狂……」

    隨著老者娓娓道來,韓大力也放鬆了許多,老者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而老者和那少女的獵人裝束,也讓他產生了莫大的親切感,所以在看見他們之後,韓大力也終於知道他要在「路」的一端找什麼了。這也是為什麼韓大力,在面對老者和少女時,會如此放鬆,進而想要表達,想要交流的原因。

    雖然不大理解老者說得兇猛野獸,會有多麼地危險,但韓大力還是非常高興老者能跟他說話,而他也很享受地聽著、看著老者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神態。

    老者也因為韓大力的聆聽和矚目,講得更加的來勁,人老了本來就愛嘮叨,哪管對方還是一個素昧平生的野人,倒是那少女,眼神不停地亂瞅,已經有點不耐煩父親又在那裡想當年、憶過去地說著他說了也不知道幾百遍的事情。

    一個說的開心,一個聽的專心,雙方全然不知這野獸會突然出現在金番市近郊地區,可是完全擺脫韓大力所賜,把那些可憐地野獸實在是給逼迫的沒辦法,只有忍痛背井離鄉,無奈地往外圍遷徙,也就時不時地騷擾下金番市外圍的村落,打打秋風……

    「哦,對了,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整的像個野人似的?」老人豪爽的性格,讓他毫無估計地直接問道。

    韓大力聽完,頓了頓,支吾了半天也沒回答出個所以然來。

    「哦,這個問題暫時算了,說說你叫什麼?」老人看到韓大力的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也覺得這個問題可能是難了點,遂換成了一個簡單的問題。

    「……」韓大力想了想,也沒回答出來。

    「那你多大了?」老人不死心地問道。

    「……」韓大力茫然中。

    「你從哪來的?」老人還是有點契而不捨的精神。

    「……」沉默中。

    「準備幹什麼?」

    「……」繼續沉默中。

    「那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老人終於放棄了問韓大力關於他自身的一些問題,轉而問起這最關鍵的一點。

    韓大力這次聽完,終於有了反應,先是點了點,這讓老人終於心中一喜,但隨後韓大力又緊接著搖了搖頭,徹底將老人還沒高興起來的心情給打回了原形。

    「呃,總,總之是謝謝你了,天也不早了,我,我想我們也該回去了!」老人終於認命了,看著一問三不知的韓大力,不再浪費時間地告別道。

    而在一邊的少女,此時則不停地翻著白眼,心中對著父親暗道:「你早該這麼說了,道謝就道謝,扯出這麼一堆廢話幹嗎?簡直多餘!」

    就在這時,韓大力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對著老人和少女,先是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老人,最後指了指不遠處那條山路。

    「你是想說,你要跟著我們走?」老人疑惑地看著韓大力的指手畫腳,揣測地問道。

    這一句剛說完,韓大力就將頭點的跟什麼似的,全沒剛才的木訥和不開竅的樣子。

    老者聰明地等了一會,見他沒有再搖頭,不由連忙走前了幾步,然後趕緊回頭看韓大力的動作,見韓大力果然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心中終於確定了他的猜測,不由當即就是一陣激動,這樣的溝通,真不容易啊!

    山裡人的質樸、好客和豪爽,讓老人,甚至那個少女都沒有認為有什麼不妥,別說韓大力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就是隔村遠足來的獵人或是迷途的旅客,往往招待他們一宿三餐也是常有的事。

    韓大力可不管那麼多,一路上跟著這父女倆,聽著老人的嘮叨,讓他不知不覺也跟著說些簡單的詞語,儘管有些還詞不達意,但這已經讓老人很激動了,繼而說得也更加帶勁。只是那少女好像並不太愛說話,不過她也難得看見父親跟人聊得這麼開心,所以更多的時間,只是跟在旁邊,抿嘴,一臉笑意地看著兩人聊得起勁。

    「安叔,您回來了啦,喲,您身旁是誰啊,怎麼像個野人似的?」回去的路上,陸續能夠碰上一些同樣獵戶裝扮的人,熱情地打著招呼。

    「呵呵,什麼野人,這可是我和安慧的救命恩人,說來你們不信,當時情況緊急,我和安慧被十幾頭山地野狼給圍住,沒想到他一出現,就將那些畜生給嚇跑,真是神了!」安叔也底氣十足地解釋道。

    「是嗎?」說著,那些人往往一臉驚奇地上下打量韓大力一番,當看到韓大力一身的毛皮時,驚奇的眼神也就瞬間變為了驚愕,然後就只有無比崇高的尊敬了……

    這也讓安叔過足了癮,就好像韓大力給他帶了多大的面子似的,臉上也洋溢著能夠招待如此貴賓而自豪和驕傲的表情。

    其實安叔,還有這些獵戶們的表現一點都不過分,在山裡,能得到別人尊敬的唯一標準,就是看誰擁有的毛皮多,誰的毛皮珍貴和稀有。

    而韓大力身上的可都是極品中的極品,隨便拿出件,就已經足以驚世駭俗了!這些常在山裡跑、求生活的漢子們,當然一眼就能看出它們的價值和珍稀,還有獲取這些東西,背後代表的超強實力。

    對於韓大力來說,他心中也是充滿了溫馨和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這一聲聲「安叔」的招呼聲,變成了:「韓大叔,您回來了啦,喲,大力,又扛這麼一個大傢伙回來了?」

    「韓大叔?大力?是誰?」韓大力心中想著,卻又實在想不出來,怎麼頭腦中會冒出這兩個人名,可仔細一回憶,腦中又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

    「大塊頭,這就是我們的達谷村了。」說著安叔一指前方炊煙繚繞,錯落有致的一個小村莊,對著韓大力說道。

    「大塊頭」是安叔在路上臨時給韓大力起的,沒別的意思,只是個稱呼。本來相較於金番市的居民,古城人身材相對矮小一點,而韓大力原來的身材,在古風人中,也只能算是中等身材,但經過兩次的身體異變,直到最後將金星的能量全部吸收,化為己有,韓大力的身材也變得高大強壯,和金番人比起來,也不讓多少,特別是他渾身上下,充滿了爆炸力的肌肉,更給人一種健壯、壓迫之感,「大塊頭」的稱號,也就是最貼切的形容了。

    達谷村並不大,依山而建,左側一個天然的湖泊,面積極大,一眼幾乎望不到邊,右側則是幾畝良田和菜園,正面的外圍以粗疏的籬笆圍著,一條平整的道路直通進村落。村子裡大概有個幾十戶人家的樣子,主要以山中獵戶為主。

    跟著安叔來到村莊,韓大力首先被村門口一張褪色,字體、畫像均已模糊的告示所吸引,只覺得上面畫的人他很熟悉似的,但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匆匆而過後,只是依稀看到了最上面一行大字:「懸賞通緝古風淫魔韓什麼力……」

    進入村莊後,安叔好像很受人尊敬般,跟他打招呼的聲音是此起彼伏,熱鬧非凡。而韓大力當然又再一次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當安叔將韓大力介紹給他們,並隨便展示了下他身上的那些毛皮後,那些人無一例外地又從好奇的目光轉變成了崇敬。

    當時就有好幾個熱情的村民,提議安叔把客人帶到他們家,家裡的婆娘會燒出最好的菜來款待這位貴賓,但安叔都是一臉笑意地拒絕了,開玩笑,這可是他請來的貴賓,更何況說到燒菜,這方圓幾百里的村落,還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他家安慧的!

    果然,晚上,吃了大半年生肉生果的韓大力,連安叔他們家的鍋都給舔得一乾二淨,讓安叔是老懷大悅,而安慧也是抿著嘴,看著韓大力瘋狂賣力的吃相,笑在臉上,自豪在心中。

    按山裡的規矩,招待的貴賓,對主人最大的肯定就是把酒喝乾,將飯菜吃完。現在不用擔心了,一壇苞谷酒,早已見底,而飯菜,看著亮光可鑒的鍋碗瓢盆,似乎不用再說什麼了……

    飯後,安慧又給桌上的一老一少,端上了兩杯清香撲鼻的茶水,讓韓大力又是一番享受,抱著茶杯,喝的嘖嘖有聲。

    一夜無話,當安叔一早醒來,卻發現昨晚因為喝了不少酒,而熟睡的大塊頭,早已不見蹤影,只是留下了一床的珍貴毛皮。

    安叔使勁搖了搖頭,彷彿昨晚的酒還沒醒般,又仔細查找了一番,確實不見大塊頭的身影,而他這一折騰,也把安慧給吵醒,「爸,你找什麼呢?」

    「你知道大塊頭去哪了嗎?」安叔答非所問道。

    「怎麼,他走了嗎?」安慧也急忙起床,跑了出來。

    「大概吧!」安叔望著大開的院門,若有所思地說道。

    「可能是他想起家來了,所以才走的急。」淳樸的安慧替韓大力解釋道。

    「嗯,他倒是留下了那一身毛皮!」安叔平靜地說道。

    「啊!我們可不能要,那太貴重了!」安慧一聲驚呼。

    「做飯吧,吃完飯,我們再進山找找。」安叔理解地看了眼女兒,一臉贊同。

    吃完飯,安叔和安慧首先分頭在村子裡逛了逛,見到人就問看沒看見昨天他們帶來的大塊頭。村民們都是一陣納悶,除了紛紛表示並沒有見到他外,也都好奇地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安叔他們也不隱瞞,就把那人留下了一床的毛皮,一大早就不辭而別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到是這事,眾人都表示今天上山進林時,幫安叔留意著,萬一碰上了,一定把他給帶回來。

    可就在安叔和安慧在村中尋找無果,正準備帶著武器,出去再找找看之際,只見村落外的道路上,顯出了一個點大黑影,隨著黑點的不斷增大,眾人這才發現居然是一個人赤裸著上身,扛著頭壯年猛虎,空出的一隻手還拎著頭野狼,款款而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叔以為已經不告而別的大塊頭韓大力!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韓大力已經走近,衝著安叔憨憨一笑,簡單地蹦出一個字:「肉!」說著還用手舉了舉手中的那只野狼。

    安叔當時就震呆了!

    他不是不知道大塊頭的厲害,但赤手空拳,就早上一會的工夫,就獵殺了兩頭猛獸,特別是那猛虎,就算是集齊村子裡所有的打獵好手,也不敢說有把握能夠應付。

    而此時,眼前的大塊頭,不說他手中的那頭野狼,居然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把一頭猛虎給輕鬆扛了回來,看樣子,這頭猛虎好像還是被活生生地給砸死,身上看不出來什麼傷勢或是破口。

    究其原因,安叔也猜測出個大概,估計就是昨天晚上,安慧做好飯時,歉意地表示,這陣子猛獸出沒,都沒怎麼打獵,家裡已經沒有肉了,只能做點蔬菜和蘑菇湯招待……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8 20:28
第一卷 天地驚風 第四十八章 馬盜?什麼東西?
    「這茶叫『青巖滴翠』,雲霧山中才能摘到,其外形條索緊結、渾圓、較曲,銀毫滿批,色澤翠綠,盈盈欲滴。沖泡後,液色嫩綠明澈,清香馥郁……」韓大力想著安慧的話語,細細品著,飲之果然是香留舌底,迴繞九腸。

    韓大力現在特別喜歡喝這種茶,每天晚上,都會在安叔家的院子裡,舒服地躺在籐椅上,來上一壺,不知道為什麼,這茶的味道,讓他很熟悉,喝著讓他自有一番恬靜在心頭,儘管他本身也沒有什麼煩心事,但他就是喜歡這個感覺。

    自從那次他一大早就獵回來一隻猛虎和一頭豺狼,整個達谷村都沸騰了,安叔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之前他知道這個可以說是撿來的野人肯定很厲害,但不知道他居然這麼「變態」,不說能夠獵殺這麼兩隻兇猛的野獸,就是一大早,出村莊進山林,都要不少的時間,畢竟距離不短,還要再趕回來,從早上發現大塊頭的失蹤,到現在,也才不過個把時辰,這速度和效率也太驚人了吧!

    說實話,安叔對於韓大力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感覺就像是他自己的子侄一般,而且從韓大力的情況來看,他一直認為,韓大力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可憐野人,既然給他碰上了,他就有義務把韓大力帶回人類的社會,教導他,讓他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一早韓大力的突然失蹤,讓安叔很是惆悵了一番,雖然表面上,他還能勉強保持個冷靜,但心中的焦急,恐怕也只有女兒安慧能夠體諒了。

    不過現在好了,一切都好了,沒想到,只是因為昨晚安慧無意當中說的一句話,這個大塊頭就一大早,風風火火地跑進山裡,扛回來這麼兩個大傢伙,看來,他根本就不愚鈍,只是不會表達罷了。對於這點,安叔還是很有信心幫韓大力恢復說話的能力,畢竟對於他來說,也難得有這麼個好聽眾,能夠安安靜靜地聽他嘮叨上半天。

    整個上午,安叔一家都在忙活著。對於韓大力帶回來的獵物,安叔別提多激動了,多好的毛皮,沒有任何的箭孔和傷痕,安叔就像是對待寶貝般,慢慢地從剝皮、切肉、剜骨、曬制等一道道工序開始,邊干還邊誇著那張剛剛剝下來的虎皮,說是這麼好的毛皮,一定要留給韓大力娶媳婦用。

    不解的韓大力,還連連追問媳婦是幹啥的,這讓安叔不禁又有了回憶當年追安慧她娘的機會,還美其名曰:「好事,還要從頭說起……」

    一老一少的「不正經」,讓旁邊的安慧可實在聽不下去了,狠狠盯了幾眼安叔,見他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不能當著韓大力的面說什麼,遂氣鼓鼓地跑進屋裡,美其名曰:「吃飯,也要從燒飯做起……」

    一切完工後,已經過了中午,雖然安慧把飯早早做好了,但安叔卻並沒有先吃,而是帶著韓大力挨家挨戶送肉去了,達谷村的獵戶,基本上都姓安,或多或少都是親戚關係,所以一家有肉,家家嘗。

    隨後幾天,安叔就將韓大力帶在身邊,只要有空就跟他說話,並將他原來那些毛皮一張一張地分門別類地放好,該重新處理的重新處理,該縫製的縫製。安叔邊搗鼓著,邊一臉地心痛,對因韓大力臨時的簡單處理,而有所損傷的毛皮,嘮叨個沒完。

    並不停地跟韓大力解釋著,這毛皮剝下後,該如何處理,如何保養,如何裁剪和縫製。

    他講的這些,韓大力都很熟,只是當時一來腦袋還是被動地想問題,二來原始森林裡,也缺乏必要的工具,只能按現有的條件,簡單處理下。所以,韓大力原先帶來的珍貴毛皮,或多或少都有些瑕疵和毛病。

    不過好在安叔像是對這方面極為在行一樣,隨著他的二次加工,那些殘破的毛皮,除了少部分實在沒辦法改良外,其他大部分都被巧妙地處理掉,而且安叔每做好一件,就會對著評估一番,說出其中的優點,缺憾,還有每件毛皮的功效和珍貴之處,這令韓大力是大開了眼界,也跟著後面虛心學了不少關於毛皮處理和鑒定方面的知識。

    平靜的日子,總是容易讓人遺忘時間的流逝,但這兩天,這種日子卻被打破了。像今天,安叔和安慧父女倆都被拉去開會,像是出了什麼大事一般,只剩韓大力一人無聊地躺在籐椅上,仰望天空繁星,品著茶,回想著這段時間的生活,讓他充滿了暖意和歸屬感的生活。

    這裡的一切,安叔父女,還有村子裡的鄉親們,大家在一起,除了歡笑還是歡笑,這讓韓大力倍感親切和珍惜,也很快地融入到這種山野村落的樸實生活中。

    ……

    慢慢收回思緒的韓大力,心中充滿了興奮,剛剛想的這些,算是思考嗎?因為按照安叔的說法,學會思考,才能明白更多的道理,才能做的更好。

    韓大力正為他能夠思考這麼多事情而感到高興之際,安叔帶著安慧一臉沉重地走了進來。

    「安叔,你有事?」韓大力站起迎接的同時,還是以他的習慣,有什麼說什麼,非常直接地問道。

    「嗯,從附近村子傳來的消息,最近有股馬盜橫行,來無影,去無蹤,已經洗劫了好幾個村落,而且手段殘忍,一個活口都不放過!這兩天我和安慧就是跟大伙商量商量,我們該怎麼辦……」安叔看著韓大力,並不隱瞞地說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安叔早就把韓大力當成了一家人來看待了。而且隨著時日的推進,安叔也驚奇地發現,韓大力並不是什麼從小被人拋棄在山裡的野人,他有著自己的智慧,只不過這種智慧許多時間只是曇花一現,並不是太靈光,但從他對於做事的學習速度來看,簡直驚人,不禁能夠舉一反三,而且經常隨口提出的一個想法,連他也是拍案叫絕。

    當然,更讓安叔刮目相看的就是韓大力狩獵的天賦。從他來的那一天起,他們家後院就開始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毛皮,前院也是掛滿了準備風乾醃製的肉塊。以至於到後來,出於保護動物繁殖生存的目的,安叔甚至約束,暫時不讓韓大力那麼頻繁地上山了。

    「馬盜?什麼東西?野獸嗎?是不是很兇猛?」聽完安叔的話,韓大力一皺眉,有點不解地一連串地問道。

    安慧在旁邊聽完,「噗哧」一笑,道:「大塊頭,馬盜不是什麼野獸,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人,只不過都是些壞人!」

    「壞人又是什麼人?」韓大力更疑惑了。

    對於韓大力的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和問題越問越多的發展趨勢,安慧太清楚了,她可惹不起這個「好問青年」,於是快刀斬亂麻地道了句:「壞人就是壞人唄!」,就飛快地跑開,很不負責地將好學好問的韓大力丟給了老爹安叔。

    果然,韓大力一臉地殷切,略帶疑惑的目光轉向安叔時,就連一向以愛嘮叨見長的安叔,心中也是陡然一寒,苦笑一聲,知道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別想韓大力放過他。

    安叔也拿這個女兒沒辦法,每次引出個話題,帶起韓大力「問」的興趣後,就極不負責地甩甩手一走了之,簡直讓他是避無可避!沒有辦法,只好先放下手頭的事,帶著韓大力,坐在了籐椅上,理了理思路,才緩緩地解釋道:「其實這些壞人之所以『壞』,簡單地說,就是因為他們打獵的目標不是野獸,而是我們!」

    「安叔不是說我們跟野獸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有理智,有做人的準則,有所為而有所不為嗎?我們也沒有搶他們的東西,他們憑什麼把我們當野獸打?」韓大力還是不解地問道。

    安叔一聽就樂了,沒想到這大塊頭把他以前講的每一句話都記得這麼清楚。其實,當時跟他說這些,還不是為了他早日擺脫野性,盡快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中來。他不是沒想過大塊頭的來歷,在這麼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很多人都把養不活的孩子丟到深山老林裡,任由其自生自滅。

    其中一些幸運的,能夠生存下來的,也就變成了常人眼中的野人。既然讓他碰上了,他就有責任,將大塊頭重新帶回人類的社會,更何況,他還是他們父女倆的救命恩人。

    不過,這時對於韓大力的疑問,安叔不準備再說些不疼不癢的話語,該是時候說點現實的殘酷給他聽聽了,於是兩眼直視著韓大力,一臉鄭重地說道:「大塊頭,以前跟你說的只是做人的基本道理,這些道理是跟正常人講的,而對於那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馬盜們,你只要記住一點,那就是把他們當成野獸來看,用對付野獸的手段來對付他們,不用心慈手軟!」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8 20:28
第一卷 天地驚風 第四十九章 生猛

    殺完那三個基本上連面都沒有罩過的偷襲者後,韓大絲毫放鬆警惕,而是身形閃動,在周圍又小心地查看了一番,好在除了找到幾處乾草堆外,其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所以,韓大力在最終確認安全後,才重新返回,將幾個偷襲之人翻過身體,逐一查看起來。

    他們幾人臉都陌生的很,並不是達谷村的人,這一點,韓大力還是非常肯定的。不過韓大力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對付他,而且一照面就是痛下殺手,比山裡的野獸還要直接。

    韓大力「思考」了一番,感覺還是要去問問安叔,想到這裡,不禁隨便挑了具屍體扛上,甩開步子就急匆匆地向村口工地趕。

    當韓大力將扛的那具屍體往正忙著指揮的安叔面前一放,周圍的人頓時都傻眼了,不知道眼前這個大塊頭是不是突然野性大發,竟然搞出人命來。

    安叔則一臉凝重,心知韓大力這麼做,必然有其原因,正想開口問清楚,韓大力就已經連比帶劃地將剛剛的遭遇說了出來。安叔一聽是大為震驚,連忙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俯身查看起那具屍體以及他的樣貌。

    不出所料,這人果然是幾天前,才投奔而來的那幾戶難民中的一人,真相呼之欲出,看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難民,而是混進來的馬盜奸細。

    想到這裡,安叔暗道一聲不妙,頓時想起這工地上還有不少那批難民中過來幫忙的人,於是就準備立刻起身提醒村裡的人有奸細,可就在他剛一站起之際,一把閃著寒芒的飛刀已經呼嘯而至,眾人還都沒反應過來,只有韓大力眼疾手快,連忙將安叔一把帶開,避過後背的要害部位,但他的臂膀卻未能倖免於難,飛刀急速擦過,帶起一蓬鮮血的同時,還勁射了一段距離。

    堪堪救下安叔的韓大力當即大怒,雙目圓睜,一聲暴喝,身形急竄,轉瞬之間,便來到了離安叔身後不遠距離的那名偷襲者面前,毫不客氣地一拳猛烈擊出,不過此時,那人的身邊也分左右,出現兩點寒芒,目標直指韓大力,令他不得不身形一頓,本能地應付起這突然襲擊而來的兩柄利刃。

    此時,安叔也顧不得臂膀的傷勢,衝著周圍就是一聲震吼:「將那些外來人都抓起來,他們是奸細!」

    話音落地,韓大力也在瞬間突破了那兩柄利刃的封鎖,直奔那偷襲安叔的傢伙。而那兩個手拿利刃之人,在阻攔無果的情況下,也在同一時間被反應過來的村民們給圍上,捉對廝殺開來。

    面對韓大力的瘋狂,那名偷襲者並沒有絲毫的驚慌,而是硬碰硬地接下韓大力一記重拳,「轟」地一聲,雙方人影不由乍合驟分,強勁的震力,令兩人身形都是一晃,腳下連退幾步。不過兩人並沒有多停留,剛一站穩,就又纏鬥在一起。

    這樣的結果,令韓大力大吃一驚,對方竟然如此強悍,並沒有像他以前對付過的那些猛獸和剛剛偷襲他的幾個傢伙一樣,能夠讓他一招斃敵,反而硬生生接下了他的全力一拳,並跟他正面較量了起來。

    韓大力只覺他的拳風凜冽,傳來的一股股巨力,竟然絲毫不遜於他自以為傲的拳力,要知道他的一拳,可是連崖壁都能打裂。

    不過相對於韓大力的吃驚,那人更是震驚不已,他剛才的幾拳,幾乎用上了全力,六階勁氣更是發揮到了極至,沒想到這個化外之民,居然能夠僅憑肉體的力量就和他拼了個旗鼓相當。

    而且看樣子,眼前這傢伙生龍活虎,打法野蠻,根本不考慮什麼招數,走的都是野路子,但偏偏就是這些看似破綻大開的瘋狂打擊,讓他是空有一身所學,卻偏偏施展不開,每次那傢伙一拳下來,根本不留餘地,都是攻他必救之地,逼著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陪他實打實地對轟著……

    此時,韓大力也過了最初的狂暴,也不想著怎麼一拳就將他幹掉,而是冷靜下來,專心對陣起來,特別是對於對付的攻擊方式,還有從他拳上傳來的陣陣勁氣,很是奇怪,儘管在韓大力看來,他的拳頭上,因為在瀑布崖壁上的天天練習,也有一層若有似無的氣息泛出,但只限於表層,並不能向眼前這人那樣,能夠將這股無形地勁氣放出體外。

    所以韓大力自感有許多種殺死對方的方法和機會,但每到關鍵處,卻都被他以奇招妙術和這股突如其來的勁氣給一一化解,令他很是不解,也就更加想知道這其中的奧妙。

    不說韓大力的煩惱,其實那人更鬱悶,簡直完全被韓大力瘋狂地進攻所困,根本發揮不出自身招式的精妙,只能被動挨打,而且他發現,韓大力的攻勢,專門跟他的脖子、喉嚨、兩腿之間類的要害部位過不去,簡直出手

    著這幾個部位而來,令他每每化解之際,都是驚出一心中更是暗恨對手的狠毒。

    他哪裡知道,韓大力的這些攻擊方式,都是跟原始山林中猛獸搏鬥所磨礪出的,那些猛獸的攻擊方式無不直截了當,不是撕咬獵物的喉嚨,就是對準其他要害、動脈之處,一爪下去,務求一擊斃命!

    兩人酣戰的同時,在達谷村的獵戶們聯手圍攻下,不僅先前那兩個手拿利刃的傢伙被制服,就是其他幾個外來之人,也在同一時間被控制起來。但騰出手的眾人,面對兩人這般狂風暴雨的對攻,塵土飛揚,勁氣激盪的場面,一時半會還真插不上手,只能焦急地看著,準備伺機而動,配合韓大力將那凶悍之人盡快搞定。

    可就在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裡時,不知是誰驚呼一聲,道:「不,不好了!馬,馬盜來了!」

    就這一聲,眾人當即猶如炸開了鍋般,紛紛爬上木梯,搭眼向外望去,只見遠處果然塵土飛揚,黃煙滾滾,像是大隊人馬殺到的樣子。

    眾人震驚之下,還沒等反應,異變突起,十幾個強壯的獵手竟然同一時間一臉蠟黃,豆汗如雨般地抱著肚子,表情痛苦地委頓在地……

    手撫傷口的安叔看到此情此景,心中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這批馬盜真是不簡單,毒計一環扣一環,怪不得他們能橫掃那麼多村落,卻很少聽他們吃虧的消息,要知道能在遠離城市,如此惡劣環境生存的村落,村民無不彪悍,戰鬥力之強,就連那些偶爾想要過來討點便宜的幫派都鎩羽而歸,所以安叔一直也想不通,只能猜測是馬盜的實力更強,人數更多。

    可現在來看,全不是那麼回事,聽大塊頭口述,再結合現在的情況,人家是準備來個裡應外合,一窩端的戰術。

    不用想,偷襲大塊頭的那幾個,原來肯定是準備在村裡縱火製造混亂,而大塊頭碰巧路過,以為被發現,所以才生了殺人滅口之心。

    而這裡的幾人,則是伺機等候外面的馬盜,並算準時間投毒,只等馬盜來臨的那一刻,整個達谷村將不戰而潰。

    但是萬幸的是,村裡還有大塊頭這麼個超級福星!

    想清楚其中的關鍵,安叔連忙擺脫安慧的攙扶,面對正滿臉驚慌,不知所措的村民和那些疼痛倒地的中毒之人高聲喊道:「大家聽好了,這是奸細投的毒,工地上剩下的水和食物都不能再動了,安慧,你帶些婆娘將他們幾個給扶回村裡,找些藥吃吃,然後往後山上轉移,村裡其他的婆娘,帶著你們的娃,跟著也一起上山,暫時避避,剩下的給我把弩箭端好、瞄準,射死那些***馬盜,跟他們拼了!」

    「對,跟那些***拼了!」那些手拿武器的漢子們也鎮靜下來,隨著安叔果斷的指揮,同聲怒喝道。此時,大家都彷彿有了目標般,紛紛行動起來,倒是安慧,有點不放心地看了看安叔,見他一臉剛毅地抽出砍刀,凝望著正漸漸逼近的黃塵和馬蹄聲,遂一咬牙,將頭一甩,帶著那些中毒倒地的鄉親和他們的婆娘,就向村裡行去。

    別看安叔表面沉穩鎮靜,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大家扼守要位,準備應敵,但他的心中是焦急如焚,除了村外漸近的馬盜,他還牽掛著韓大力這邊的戰況,時不時用餘光看看他那邊的情況,儘管他已經安排了幾個弓手瞄準了那裡,好等一出現機會,就將那個功力強悍的奸細射殺。

    其實不用外人幫忙,那名奸細也已經苦不堪言了。隨著韓大力專心致志起來,竟然時不時地從他那裡傳來陣陣像是腦波的干擾力,讓那人當即就是膽顫心寒,行動也慢了下來,招式更是威力大減。

    「眼前這個野蠻人居然除了強橫地肉體力量,居然連靈師或教神們的精神力都會,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堂堂一個桑普家高貴的銀月級武士,現在居然被這麼個化外之民給逼到這個份上……」面對韓大力的變態,一向自詡高手的那人欲哭無淚。

    韓大力可不知道此時對手心中的悲哀,精神更加集中,目標直鎖對手,雙拳也絲毫沒有力竭之感,繼續對著他狂轟亂炸著。

    那人在韓大力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打壓下,終於堅持不住,一個疏忽,腳下踉蹌,瞬間被韓大力把握到了機會,單拳轟出的同時,身形也瞬間跟進,有如磐石般堅硬的膝蓋,不偏不倚,正頂在那人兩腿之間,隨著那人一聲仰天慘叫聲,韓大力隨後而來雙拳已經如流行般不停轟在了他的胸口,胸骨脆響聲聲,眨眼之間,那人的胸口已經深深地凹進去,倒地身亡的口中,還不停流淌出大量的鮮血和碎肉。

    包括安叔在內的周圍之人,見了韓大力如此瘋狂的攻擊方式和那人的

    場,不由心頭都是一緊,慶幸自己這邊多了一個生力,也不禁在心中暗道聲:「這牲口果然生猛!」

    ……

    此時,天火聯盟的薩爾帶著外人眼中的馬盜,正向著達谷村疾馳而至,飛奔在最前面的薩爾見達谷村並沒有升起預期的烈火和濃煙,心中沒來由地一震,一股不詳地預感湧向心頭,讓他在心中不停地禱告著,可千萬別出什麼意外啊!

    同時心中也升起一陣煩躁,暗道:「桑普家玩什麼不好,明明有個能幹的大公子,還偏偏要搞其他的花樣,把個私生子放到他們天火來進行什麼所謂的歷練,簡直荒謬,而且更為荒謬的是盟主還居然答應了!就算桑普家勢力強大,但咱們天火聯盟也跟它一樣,同屬二級幫派,真搞不懂盟主是怎麼想的?」

    儘管薩爾想不通,可這事他絲毫不敢怠慢,這次老大親自派他來,就再三囑咐一是保護好那小子,二是不能洩露半點風聲,否則就算是他們整個天火聯盟也吃不了兜著走!

    對於老大的話,薩爾可是深信不疑,自從跟著老大打出天火的一片天地以來,老大可從來沒有錯過一次,這次也不例外,他只要照著做,就準沒錯。

    不過這事薩爾也確實辦的漂亮,故意用他們天火聯盟的人臨時成立了個馬盜,只在這化外之地,陪著那華特少爺專門找那些彪悍的獵戶進行練習,事後再將整個村落滅掉,財物也順便一掃而空,做的不露任何蛛絲馬跡。

    而這名桑普家,表面上只是個銀月武士的華特少爺,也確實爭氣,不管是單打獨鬥的武力,還是指揮他的手下進行戰術部署或圍剿,都是有模有樣,顯然從小就受過很好地訓練,這次只不過是來增加點實戰經驗。

    特別是這次對付達谷村,按照華特少爺的要求,說是他要鍛煉什麼偵查和間諜之術,竟然只帶著幾個普通護衛就裝作難民,先一步混進了達谷村,並約定好攻擊的時間,到時他們在裡面投毒、防火,最後來個裡應外合,完成一次兵不血刃、輕取而勝的漂亮戰役!

    對於華特少爺的計策,他可是讚賞有加,不禁對這位少爺更是刮目相看。正所謂兵者詭道也,對於達谷村,他早已調查過,這周邊的村落,數他們最為彪悍,而且因為前期的行動,他們好像已經收到風聲,開始著手準備,本來還想當場惡仗來打,沒想到華特少爺居然能想出如此妙計,實屬不易。

    不過現在薩爾可沒了這個心情,只是不停地催動胯下戰馬,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到達谷村裡,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華特少爺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嗖」地一聲,沒等薩爾理清思路,一支利箭竟然呼嘯著從達谷村的木牆之內射出,看著疾馳而至的利箭,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而且利箭帶來的颶風,讓他絲毫不懷疑這一箭的巨大勁力,根本不是他能夠倉促間硬擋下來,所以臨時應變,身形只能脫離馬鞍,急升而起,堪堪避過之際,只有眼睜睜地看著箭頭突然一沉,竟然由上至下斜插在坐下愛馬的身上,並深透而入,頓時引得那戰馬就是一聲嘶吼哀嚎,前蹄彎曲,翻滾在地,馬身抽搐,慘不忍睹。

    空中的薩爾還來不及穩住身形,後面緊跟著的幾名手下就一衝而到,坐下幾匹馬也控韁不住,竟然先後踏在了薩爾那匹馬的身上,當即就馬失前蹄,引得後面就是一陣連鎖反應,一時間,弄得是人仰馬翻,場面亂作一團,整個隊伍也被迫停了下來。

    薩爾也是身形暴退,仗著勁氣的支持,不停躲閃,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卻也弄得灰頭土臉,特別是面對如此情景,心中的震驚,完全可以用無與倫比來形容了!

    他們這一票人馬,居然被敵人的一箭就給射成了這樣,雖然中箭倒地的是他的戰馬,讓他有火無處發,但心中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箭,卻深深感到了恐怖。

    這幾乎還有將近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再怎麼強的弓箭,也不可能射這麼遠,而且居然還能保持如此驚人的威力和瞄準的眼力,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薩爾還滿臉駭然地震驚和感慨之時,不可思議的事卻再一次發生,又是一支利箭呼嘯著破空而至,黑點由遠及近,轉瞬就勁射向他的胸口,箭勢依然兇猛,但腳踏實地的薩爾,還是有了準備,手中寒光乍現,刀影劃過,正好封在箭路上,「鐺」地一聲,格擋開來的同時,一股巨力也瞬間傳來,震的薩爾虎口就是一麻,同時精鋼製成的刀身也不由急速顫抖著。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8 20:29
第一卷 天地驚風 第五十章 箭是兩箭,刀是一刀

    這一箭,薩爾已經顧不得震驚了,身形急退的同時,口喝道:「對方有個強力射手,大家小心他的箭矢偷襲!」

    其實不用他說,那些剛剛就被搞得狼狽不堪的手下們,見他們頭都被射成這副手忙腳亂,猶如驚弓之鳥般的德行,早已經是抽刀在手,勒住馬韁,不敢輕易逾前半步,謹防著韓大力的流箭飛矢,一副如臨大敵的陣勢。

    相對於薩爾一隊人馬的震驚和駭意,就是達谷村的眾人,面對韓大力這個變態的傢伙也是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驚色,目光齊聚正擺出搭弓射箭,一副射擊姿勢的韓大力身上。

    對於大塊頭的實力,以及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不可思議的事,安叔已經不會感到太多的意外了,因為從他見到大塊頭的第一天起,就見識了他令群狼不戰而退的神奇。

    所以安叔比別人要看得更深,大塊頭超遠距離射出的兩箭,不僅當場給了那些馬盜一個真正的下馬威,關鍵是這兩箭瞬間喚起了己方的士氣,看著大家望向韓大力的敬佩目光和逐漸變回自信的眼神,可以說是一掃剛才中毒事件造成的混亂和馬盜突然而至的恐慌。

    想著,安叔不禁又拿眼看了看正一臉肅穆,眼如鷹準般盯著前方,尋找戰機的大塊頭,真不知道,這兩箭的效果是他刻意而為,還是碰巧隨意之事。

    韓大力還真是刻意而為,一是當時風向朝外,正好借助風力,否則他臨時制做的竹弓,再厲害,也很難達到一百五十米;二是他很自然就有了這種想法,感覺若能在敵人意想不到的距離,射出一箭,肯定會收到奇效,同時看著達谷村的村民因為馬盜的突然而至,緊張地連端弩箭的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也讓他覺得應該這麼做。

    果然,兩箭之威,讓那些馬盜亂做了一團,並好像深為忌憚地四散開來,手中更是刀影綽綽,一副防禦的架勢。

    「大伙把手裡的弓弩給我握緊嘍!等那些***靠近了,狠狠地射,就把這些畜生當山裡的野獸,讓他們嘗嘗我們強弩的滋味,可千萬別弱了我們達谷村的氣勢!」安叔也在這個時候,適時地向周圍高喊鼓氣道。

    安叔的話音剛落地,周圍就是轟然應聲,他們也都是血性漢子,常年混跡於山林,早磨練出了一身地彪悍,要不是馬盜的凶名太盛,還有剛剛的奸細事件,也不會有這最初的緊張和不安。

    「安富,安貴,你們倆去收集弓箭,大塊頭就由你們保障,時刻跟著,供應他的箭矢!」安叔也看出了此戰的關鍵,不禁立刻安排了兩個人,為韓大力提前收集弓箭,畢竟達谷村用弩的是多數,不多的弓箭一定要保障給大塊頭。

    薩爾表面平靜,口中還不時冷靜地提醒著手下,但他心中卻倒吸了口涼氣,腦中更是高速運轉起來,思量著對策:「對面的村子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箭手,而且此時預期的火勢信號也沒有點苗頭,看來混進裡面的人,凶多吉少,情況不妙了,還有華特公子……」

    再往下薩爾幾乎不敢想了,後脊樑已經是一層冷汗,現在他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怎麼只帶了這麼一點人馬來,面對如此彪悍的村落,他現在的人手還真是不夠用。不過這要怪也怪他自己,誰叫他當時太相信那位華特公子的話,說什麼他的計謀肯定天衣無縫,,對付那些愚鈍的山野村民,放火、下毒,雙管齊下,到時只要帶點人去接應一下就成。

    而且當時他也思量過,以那華特公子的修為,就算事情敗露,不說有屠殺全村的實力,保個全身而退應該是綽綽有餘,薩爾也就同意下來,畢竟這些公子哥們想玩什麼花樣,也容不得他來干涉。

    所以,這次他也並沒有帶太多的人手過來,十幾個鐵衛也留在了營地中休整,這讓薩爾是大為後悔。

    不過此時,再後悔也無濟於事,人手不夠也好,對手太強也罷,也甭管對方的什麼超級射手有多大的威脅,更等不及到天黑來化解對方的箭矢威力,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硬著頭皮,咬著老牙,也要拼了命地衝進村莊,絕對不能讓那沒事找事的華特公子出半點差錯。

    打定主意後,手下也恰好給他換好一匹戰馬,薩爾當機立斷,將就大手一揮,狠狠地厲吼道:「怕個鳥,都是些臭打獵的,給我沖,進去後屠村,一個活口不留,誰***給我第一個衝進去,老子賞一百個金幣,村裡最好的女人也歸他!」

    說完就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薩爾的發飆,也將手下的凶焰和貪慾激了起來,紛紛一放馬韁,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嗷叫著就緊跟而上。

    面對馬盜的瘋狂進攻,達谷村的獵戶們也都嚴陣以待,端起了長弩,就等對方進入射程。而此時韓大力已經連珠般射出了七、八箭,箭不虛發,轉瞬間,就撂倒了對方七、八個人,再加上沿途早就佈置好的陷阱,一時間讓那些馬盜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韓大力的兇猛極大地鼓舞了士氣,讓達谷村的獵戶們在對方進入射程後,就像是吃了嗆

    對準了目標就是一頓狠射,眨眼間,又有十幾個馬盜

    不過一百五十米不到的衝刺距離,對於薩爾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以逾越的障礙,很快,在損失了幾十個弟兄後,他們就衝到了木牆跟前,並且毫不停留地在馬背上飛身躍起,如大鳥般,直撲向木牆之內。

    達谷村的獵手們,也沒想到這些馬盜居然能夠這麼輕易地翻過他們的費力搭建的木牆,臨危變招,紛紛拋掉手中的長弩,拔出腰間的砍山刀就和一衝而進的馬盜捉對廝殺起來。

    這期間韓大力則將目標牢牢鎖定住薩爾,但他連續地幾次勢大力沉、角度刁鑽地射擊,都被薩爾借助馬匹的衝勢,一一化解。對於薩爾的頑強,韓大力並沒有任何意外,反而更加專注地將箭頭瞄準了他,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就連薩爾,此時都發現了老跟他過不去的韓大力。

    所以,當即他就調整了下方向,放馬超韓大力就是直衝過來,雙目赤紅,恨不得生噬韓大力身上的一塊肉,才解恨。

    不過儘管薩爾心中怒意滔天,但他卻沒有像他的手下那樣,輕易地就躍身進牆。因為他受到了韓大力的強力阻擊!

    就在他起身的一刻,韓大力不早不晚地一箭射到,已經在空中等著他,讓他不得不身形一滯,揮刀格擋的同時,不得不重新回落馬上,才堪堪避過這一箭,可沒等他坐穩,又是一箭「快馬殺到」,讓他又不得不翻身下馬,抽身格擋,如此三番,竟然在韓大力一箭接一箭的壓制下,連連退後了十多米。

    這讓薩爾當場惱羞成怒,被一個山野賤民給逼得如此下場,不禁一聲怒吼,棄馬而出,仗著詭異的身形,極速向韓大力逼近。瞧他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立刻就把木牆上的韓大力給生吞活剝嘍!

    不過迎接他的依然是不緊不慢地三隻利箭,成品字型,角度正好封住他前進的道路,讓他又極其無奈地停下前衝的腳步,手舞長刀,將之一一格擋開。

    隨後,薩爾陷入了進一步就要面對同樣的三支箭,同樣的攻擊方式,但卻同樣令他不得不防的尷尬境地。

    「無語問蒼天!」就是此時薩爾的心境,「求你了,跟我正面打一架吧,我要求不高,就像男人般,一對一,用刀砍,用拳轟,就算你用牙咬、吐我口水,我也認了,可就是別他媽地再用你那破弓,射呀射地,能活生生地把人給逼瘋嘍!」

    薩爾一反常態地心中亂道,同時慣例性地又將三支箭給格擋掉,順勢前衝了一步,正在他下意識準備再次格擋三隻利箭時,一個高大的黑影,帶著一道寒芒,已經以壓頂之勢撲到,帶起的強勁罡風,足以讓人心驚膽顫。

    薩爾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手中的長刀幾乎還是保持順勢格擋的狀態,全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有任何的改變。

    血光迸濺,韓大力鋒利的砍刀,已經由肩頭向下,破開了薩爾的身體,而此時,薩爾右半邊,手中的長刀才僅僅舉到一半,甚至腦海中一句:「真他媽太卑鄙了!」的話語都沒有時間想完,就被活劈當場。

    一招得手的韓大力,看著被劈成兩半,鮮血、內臟、雜碎落滿地的薩爾,腦中所想,只是一個念頭:「可惜了他這副皮囊……」

    如果此時薩爾能聽到韓大力的心聲,估計連活過來再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而且一個擁有六階勁氣高手,居然被人這樣活活地玩死,一步步踏進敵人的圈套,除了幾下格擋,竟然還一招未出,一刀未砍,簡直丟人丟到祖宗墳裡去了!

    薩爾的慘死,很快就影響了正逐漸佔據上風的「馬盜們」,說實話,達谷村的獵戶們,跟天火聯盟的這些訓練有素的打手比起來,實力上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要不是這次他們來的人手並不是很多,再加上被弓箭撂倒的,跌落陷阱的,在人數上吃了點虧,否則也不會纏鬥到現在。

    特別是他們注意到老大被韓大力給用弓箭阻在牆外,更是發了瘋想衝過來將韓大力這禍害給幹掉,但卻被更加瘋狂的獵戶們給阻擋住。

    特別是安叔先前安排在韓大力身邊的安富、安貴,可起了大作用,成了韓大力的貼身保鏢,兩柄開山刀舞的風生水起,招招玩命,竟然一時間硬是拼著將對方幾個想要靠近韓大力的傢伙給擋了下來。

    而韓大力也趁此機會,逐漸用弓箭布下了一個移動的陷阱,依靠人的慣性心理,在薩爾快要靠近的時候突然出擊,本身力量,再加上從木牆躍下的衝勢,才搏來這一刀斃命的戰機。

    當韓大力像沒事人般重新翻過木牆,撿起地上拋落的弓箭,還沒搭箭,那些天火盟眾們就已經寒氣漸湧,心知不妙,機靈的,虛晃個幾招,擺脫對手,就向外四竄而逃,有了這示範效應,而且韓大力的利箭之吼也重新響起,頓時引得一片兵荒馬亂,剩下的也逃了個一乾二淨。

    不過跑得慢的,也就倒了霉,被韓大力和反應過來的村民們當成了標靶,射的不亦樂乎!

    特別是韓大

    不是箭矢射空,就是那幾個見機溜得快的傢伙,也肯們插翅難飛,一個也跑不掉。

    成功抵禦馬盜的達谷村,在最後一個漏網之魚消失在遠方的剎那,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沒想到會是這麼個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果,而此役的關鍵人物韓大力,也同一時間被興奮的人群當眾抬了起來,喊著號子就拋向了空中,慶祝著這場保衛戰的勝利,當然還有對大塊頭超強實力的佩服……

    不過這慶祝的人群中並不包括安叔,在眾人歡呼慶祝時,他卻一臉凝重地認真查看起那些馬盜們留下的屍體,直到看見那個和大塊頭纏鬥半天的奸細屍體,其衣角下露出的一個銀月刺繡時,當即就是臉色大變,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返身查看起其他幾個馬盜留下的屍體,果然,都有著特殊的幫派標記,不禁皺起了眉頭,露出了深思之色。

    韓大力從來沒受過這麼熱情的身體接觸,儘管知道這些人對他沒有任何的惡意,但他還是非常不願被人用這種姿勢拋來拋去,沒有任何支撐點,簡直成了待宰的羔羊,完全失去了應付突發事件和自保的能力。

    好在這種瘋狂的慶祝活動很快就結束,一下地的韓大力,立刻借口找安叔,脫離了這群好心被人當了驢肝肺的熱情漢子們。

    「安叔,想什麼呢?」韓大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眉頭緊鎖的安叔。

    安叔抬頭看了看韓大力,以及跟上來,興奮之情還溢於言表的眾人,也不隱瞞,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他的擔心:「我看他們不是簡單的馬盜,而是金番市的高級幫派力量,你們看,這個人衣服上的銀月標記,就是桑普家高級武士的象徵,而且這些武士或多或少,都是桑普家的嫡系,我們根本惹不起!」

    眾人都知道安叔早年去金番市混過,所以也沒有深究,而是直接說出了他們的疑問:「高級幫派力量?他們很少來這裡啊?整個金番市還不夠他們撈的嗎?怎麼會到我們這些窮鄉僻壤來冒充什麼馬盜?」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安叔看著牆外,一臉凝重地說道。

    安叔的話讓本來熱烈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全場一陣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安叔才像是有了什麼決定般,指著眾人說道:「你,你,還有你,各帶你們本家的兄弟將受傷的人員先抬進村裡,你們幾個帶人收拾好弩箭,繼續警戒,大塊頭,你去把安慧找來,其餘的人,我們臨時商量個事……」

    韓大力一時也搞不懂安叔為什麼會突然這麼緊張起來,看來那個什麼幫派力量,比這馬盜還要兇猛。

    瞎琢磨著,韓大力飛快將正在後面安置人員的安慧找了過來,期間安慧對於安叔的傷勢,還有剛剛這一仗的情況是問來問去,而韓大力對付她的只有一句話:「安叔沒事,馬盜被我們打跑了!」

    至於什麼過程,怎麼打的,為什麼僅花了這麼點時間,就輕鬆將敵人打退等等問題,韓大力是一問三不知,讓安慧半點脾氣都沒有。

    在安叔和眾人商量事宜之際,韓大力卻落得個輕鬆,先是跑去把他射出的那些特製弓箭給撿了回來,然後一人坐在木樁之上,不斷回憶著剛剛與那名奸細搏鬥的過程。

    發現剛剛對陣的那人,出手雖然巧妙,往往不是以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攻擊,就是以一個漂亮的招術化解他的攻勢,但卻總好像缺了點什麼,又好像多了點什麼,令韓大力很是不解,不由和他自己的攻擊方式作了個比較,才猛然發現,那人的攻擊缺了迅速擊打的直接,令攻擊失去了最大威力,而且他的很多招式,都像是受到了某種無形的約束,多了很多不必要的動作,像是遵循著事先就定好的軌跡,缺乏臨陣變化,明明稍微改改方向或手勢,就能直接攻擊到,卻偏偏繞個彎子,以至喪失了最佳時機。

    其實韓大力此時想得雖然有一定道理,但他卻從來沒有接觸過真正武技的修煉和體內勁氣的運用,根本不理解這其中的奧妙,這些招式或動作固然看似有點花哨、多餘,但在真正對敵運用上,往往是配合自身氣機的運轉而施展,以最求擊中敵人時,發揮出超越人體本身力量的最大殺傷力。

    哪像韓大力這頭牲口級的變態人物,全部憑借本身的機體力量,就能爆發出如此巨大的打擊能量,連巖壁都被他打的千瘡百孔,更何況是區區人體。

    所以,他的一拳下去,絕對不會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想攻哪,就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距離,最直接的方式轟殺過去,其他都是多餘,根本就不予考慮。

    不過要是韓大力能夠擁有高級勁氣的修為,再結合本身就超強悍的機體,將會達到怎樣一種境界、怎樣一種恐怖的存在,估計誰也無法估量和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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