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重生之小人物 作者:燈火通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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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天 2008-7-12 11:10:1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6 228528
正文 第一章 初到貴境

        天上下著小雨,細如牛毛的雨絲把小樹林和張雲天身邊的青草洗刷的異常幹淨,翠綠翠綠的,惹人喜愛。雖然下著雨,可空氣很透明,只是向遠處看,還有一些朦朦朧朧的,讓人有一種身處水彩畫中的感覺,頗具江南味道。

  只是張雲天的心中卻沒有一絲的詩情畫意,因為他正躺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又冷又餓,渾身乏力,樣子很是淒慘,和這個環境正好形成反比。

  張雲天本是個大企業家,是雲天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兼總裁,身價數百億,在中國也算是數得著的大富豪了。身居高位,金錢無數,這樣的人,可以想見過的是什麼生活。別人享受過的,他都享受過,別人沒享受過的,他也享受過。可以說這一輩子沒有白活。

  可是,這也都是憑著張雲天自己的本事,一拳一腳掙回來的,可不像很多紈褲子弟那樣,是仗著父母的能耐。張雲天本是個窮山溝裏的窮小子,艱苦創業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謂辛勤一生。由此也可以想見,張雲天絕對是個雄才大略的人物。只是現在,張雲天躺在這裏,卻對自己拚殺了一生的成績,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張雲天還記得,自己是偷偷幽會那個把他的魂都勾去的小情人時,被一輛車給撞了。那輛車張雲天認識,那是他結髮妻子的座駕,還是當年張雲天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的。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反目成仇的?今天,她竟然駕駛著自己送給她的車來撞自己,這個諷刺讓張雲天對妻子沒有一絲的怨恨,反而是滿臉的苦笑。

  張雲天不怨恨他的妻子,因為他很清楚,是他自己對不起她。自從有了錢,他就開始貪圖新鮮,和那些更年輕,更漂亮的女孩勾搭。妻子鬧過,哭過,跪著求過。可惜張雲天根本就不理會,最終造成了夫妻反目。

  妻子怨恨他,想要謀殺他,這就罷了,畢竟是他先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可是他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就更讓他傷心了。就在張雲天傷重不治,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時候,匆匆趕來的三個子女,竟然沒有一個是為了將死的父親來的,而是為了爭取多繼承一點遺產。就在他的病床前,三個子女大打出手,鬧的烏煙瘴氣。而床上的張雲天,被氣的險些立即死過去,也沒有人注意到。

  張雲天雖然對妻子很不好,可是對他的三個子女,真的是盡心盡力了。可結果呢,還不是被完全忽視?他們在意的,只有他名下的財產,什麼父親老爸,和陌生人有區別嗎?

  張雲天躺在病床上最後的一個感覺,就是自己突然輕鬆了很多,身體上的痛楚,心理上得到氣憤,全都消失不見了。就好像整個人都變成了空氣,輕飄飄地飄蕩起來。同時,他還聽到病床邊的監視儀器發出尖利的警報聲,屏幕上原本和心跳保持一致的曲線,也變成了平直的一條直線。

  這時,張雲天意識到自己這是死了,意識也開始漸漸地模糊。他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這一輩子過的真沒意思,人死了,連一個悲傷的人都沒有。如果有來世,一定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人,營造一個溫馨的家庭……

  可是當張雲天再度恢複意識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三歲的孩子,正躺在路邊的草叢中,默默地忍受著淋漓的細雨,和滿身的傷痛。

  張雲天不知道自己的意識是怎麼會投到一個三歲孩子的身體裏的,這怪異的現象並沒有讓他驚慌失措。畢竟張雲天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鎮定得到本能,已經深入到他的骨髓裏了。所以,他立即檢查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

  不過不檢查還好,這一檢查,卻讓張雲天有些絕望了。這是一副什麼樣的身體啊?瘦弱的簡直沒辦法再瘦了,比網絡上看到的非洲難民還嚇人,除了薄薄的一層皮,就真的只剩下骨頭了。再加上他現在又冷又餓,讓他連抬一下手都無比的費力。

  張雲天苦笑之餘,又有些埋怨老天。原以為老天是給了他再活一回的機會,可現在看來,這根本是再讓他死一回。這麼弱的身體,不用再遭遇什麼意外,只要再有幾個小時,他只怕就要餓死了。除非,有人能救他一命。

  想到可能會得救,張雲天又振奮了起來。只要有一絲活命的希望,他就不想放棄。死,張雲天已經經曆過一回了,那並不可怕。可是能不死的話,當然還是要活下去的好!

  他仔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試圖找出可能活命的希望。他現在躺的地方,是一條土路的旁邊,道路不算寬,可是看路面上的痕跡,是經常有人經過的。這讓張雲天的求生慾望大增。只要他堅持下去,等到有人經過這裏,他的小命就有可能保住了!

  可是他等啊等啊,直到他快要堅持不住了,才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張雲天努力地把頭抬起來一點,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卻讓他頓時目瞪口呆。因為他看見了一輛只有博物館裏才有的馬車!是那種純粹由木頭製成的馬車,從車廂到車轅,再到車輪,完全是由木頭構成的!而坐在車轅上趕著馬車的那個男人,也是一身的古代裝束,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古意盎然,沒有絲毫的做作。

  「拍電影的?旅遊區?……還是,我投胎到古代了?」張雲天驚疑不定的胡思亂想著,眼前的一切,太出乎他所知的範疇了,因為他縝密的判斷力告訴他,最後的一個猜想,是最可能符合真實情況的。因為無論是那輛馬車,還是趕著馬車的人,一切的細節都符合古代的一切特徵。如果是現代人複製或扮演的,絕對不可能有如此的真實!

  不過再一想,張雲天又釋然了。既然他都能在死後投身到一個三歲孩子的身體中,那麼回到古代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投胎再活一遍的事都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回到古代也不錯,至少這裏的人都還算樸實,對於張雲天尋找家庭溫暖的願望,有更好的條件。

  由於張雲天對看到的一切太過震驚,所以直到馬車經過他的身邊時,他才想起來求救。可他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盡了最大的努力,也不過是嘶啞著嗓子發出微弱的聲音,同時把手臂抬了抬,落下時把草叢砸的發出輕微的聲音。再這個細雨綿綿的天氣以及轆轆的車輪聲中,實在是太難以引起別人的注意了,連張雲天自己都在後悔,怎麼不早點求救,現在這個樣子,趕車的人只怕聽不到吧?

  可讓張雲天意外的是,那個穿了一身普通的青布書生服的趕車人,在聲音發出的同時,就扭過頭來,向張雲天看了一眼。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簡直和有形有質的利刃一般!當趕車人的眼神射到張雲天的身上時,甚至讓他感覺到一陣冰寒,身體都被被刺穿了一樣!

  張雲天和這雙眼睛一對視,心中先是一緊,敏銳地感覺到這個人絕對不一般。接著又一喜,既然對方看到他了,那麼這條小命就算是有救了!

  可讓張雲天無比失望,而又極其憤恨的是,那個人竟然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像沒看到一樣,馬車連停都沒停,繼續趕路去了。好像張雲天就是路邊的雜草,根本就不值得關注!這讓掙紮了半天的張雲天把牙齒咬的「咯咯」直響。沒想到有人竟然如此無視他人的性命!中國人都信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是這個趕車的家夥,卻沒有一點人類的同情心,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走了!

  張雲天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恨過一個人,就連陰謀奪取他的家產的敵人,企圖殺害他的妻子,他都沒這麼恨過。明明一伸手就能挽回他的性命,可那個人就是不伸這個手!而繼續等下去,以這條路上行人的頻率來看,張雲天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等到下一撥人了。所以他就更恨這個家夥!而一向以鎮定自若,溫文爾雅為榮的他,現在也忍不住詛咒了起來。

  就在張雲天以為自己再沒希望了的時候,已經駛出了幾十米遠的馬車,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原來,馬車中坐的,是一個不過二九年華的美貌少婦,因為有些氣悶,就掀開窗簾看風景,恰好看到馬車剛剛駛過的地方,有一個小孩子正在拚命掙紮。心地善良的少婦,立即讓馬車停了下來。

  張雲天見馬車停下了,頓時又從絕望變成了希望!從那一男一女的對話中來看,他們是一對夫妻。而趕馬車的丈夫雖然冷酷無情,視人命如草芥,可對他的妻子卻是百依百順,他的妻子要他救人,他即使再不情願,也只有乖乖從命的份。

  趕車的男人從馬車上跳下來,回到張雲天的身邊,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張雲天前生是什麼人物?那也是號令一出,萬人響應的主兒,雖然這個趕車的男人煞氣極重,可傲氣的張雲天也是不肯買帳的,強抑制著身體上的顫抖,和他冷冷地對視。

  趕車的男人一見這個小子竟然一點都不怕他,反而和他較量上了,這才讓他對這個孩子有些改觀,覺得救了這個小子也還算值得。只是想把張雲天抱起來,卻又發現他髒的實在太過分了,所以只好隨手找了一根樹枝,把張雲天挑了起來!

  這又讓張雲天心中一陣亂罵:「媽了個把子的,你用手提著也比用樹枝挑著強啊!王八蛋,你就是救了我,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趕車男人把張雲天挑回了馬車那裏,把他往車轅上一放。馬車裏的少婦急忙探出頭來,憐憫地看著張雲天。張雲天一看到這個少婦,不知為什麼,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回想自己大學畢業後,因為不想回那個窮困的小山村,所以一直在城市裏打拼,一連十多年,都沒有回家看望過父母。就連母親去世的時候,自己都因為事情實在是太忙,沒能回去看看。那市他一生中最難忘懷的遺憾。這時一看到這個少婦,頓時惹起了他的悔恨,淚眼朦朧中,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媽媽……」

  這一聲「媽媽」,徹底地激起了少婦的母愛,顧不得張雲天身上的髒臭,趕緊把一襲純白的不帶一根雜毛的狐皮大衣裹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又拿出隨身攜帶的食盒,從裏面拈出一個個精美絕倫,香氣撲鼻的小糕點,就要餵給他吃。

  還是那個趕車的漢子經驗要豐富一些,連忙阻止她道:「不要給他吃東西,他餓的太久了,得先喝點稀粥順一順才行。」

  少婦為難地道:「現在到那裏去找稀粥啊?你看他的樣子,再不吃點東西,就真的要餓死了。」

     那漢子道:「稀粥我們是沒有的,可是還有酒啊!餵他點酒喝,活血祛寒,等到了下一個鎮子,再給他弄點稀粥喝。」

  少婦懷疑地道:「喝酒?這麼小的孩子你給他喝酒?這能行嗎?」

  漢子哈哈一笑,道:「夫人你儘管放心,我保他能撐過去。這小子,一定行的。」

  張雲天對喝酒倒不是那麼抗拒,前生他喝酒喝的多了,也知道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所以很順從地就著少婦手中的酒葫蘆喝了幾口。以張雲天前世的經驗,這酒一入口,他就品出了這酒是年頭不少的竹葉青,清冽醇厚,回味悠長。

  可惜,張雲天還沒來得及讚歎一聲好酒,就因為身體太虛弱,年齡又太小,頂不住這濃烈的酒力,昏睡了過去。

[ 本帖最後由 chuang7718 於 2008-11-1 03:5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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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天 發表於 2008-7-12 11:10
正文 第二章 黃蓉的師兄

當張雲天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洗的幹幹淨淨,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身上蓋著溫暖的棉被。雖然肚子仍然很餓,可景遇已經比在草叢中時,好上百倍千倍。
  張雲天輕輕地噓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這才有時間查看周圍的情況。這裏似乎是一家客棧,房間雖然不大,可勝在整齊幹淨,除了他現在躺著的這張大床外,還有傳統的八仙桌,繡墩等家具,牆上還掛著幾幅字畫,整體條件來看,這個房間還真不錯。


  只是張雲天現在還判斷不出這是在什麼地方,是古代,還是外星球?


  這時,房間外面隱隱傳來一陣談話聲,一個年輕的男子恭敬地道:“夫人,您吩咐的稀粥已經煮好了,您看您什麼時候用?”


  那個張雲天曾經聽到過的女聲說道:“你們馬上端過來吧。對了,小二,再准備些糖,棗,果仁大補的東西,病人等著用。”


  那個小二依然恭敬地道:“是,夫人,馬上就來。”停頓了一下,那個小二又忍不住說了一句:“夫人,您真是好心腸。”


  夫人輕輕笑了一聲,道:“這算什麼,任何一個人遇到這樣的事,都會這麼做的。”


  那個小二沒說什麼,告辭出去了。張雲天躺在裏間的床上撇了撇嘴,暗暗腹誹道:“誰說所有人都會那麼做的?起碼夫人的那個趕車的丈夫就不會,這是經過了事實證明的。”


  夫人親自端著一個青花瓷碗走了進來,一見張雲天已經睜開了眼睛,頓時高興地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剛才我還在擔心呢。餓了吧?來喝碗粥吧,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夫人溫柔地把張雲天扶起來,讓他的頭靠在自己柔軟的胸膛上,然後用羹勺一點一點地把粥喂給張雲天吃。張雲天連前生都算上,這樣的待遇也只在母親的身上感受過。記得那還是他六歲的時候,為了幫家裏砍柴,從山坡上摔了下來,受了不輕的傷。在養傷的時候,媽媽就是這樣喂他吃東西的。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可張雲天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軟弱,所以盡量大口地吞食著羹勺裏的粥。但那看上去很好看的稀粥到底是什麼味道,他根本就沒注意到。可是眼淚實在太多了,張雲天自己控制不住,一不小心滴落在了粥碗裏。夫人這才發現懷中的小男孩哭了,還哭的這麼傷心。


  有些慌了手腳的夫人急忙把粥碗放了下來,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呢?是不是粥太燙了?別哭了,我給你吹一吹再吃,別著急。”


  張雲天沒有說明自己哭泣的原因,不過有這樣一個溫柔之極的夫人安慰自己,也讓他轉移了注意力,雖然還是眼淚婆娑,可也不象剛才那麼洶湧澎湃了。


  夫人為了給他把粥吹涼,把張雲天的姿勢改為靠在枕頭上,自己坐在了他的對面,每一勺粥都細心地吹涼到溫度剛剛好。而張雲天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個夫人,感覺她竟然是那麼好看,那麼溫柔。


  現在這麼一看,原來這個夫人也才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的算不上是絕色,最多就是小家碧玉而已。可是在張雲天眼睛裏,她就是女神,就是聖母,前生貼在他身邊的那些明星,模特,和眼前的夫人比起來,根本就是庸脂俗粉,連她的一根小手指都不如。


  夫人見張雲天如此盯著她看,有些詫異地問道:“你怎麼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張雲天故做憨傻地說道:“因為,因為你長的好看。”


  夫人輕輕一笑,說道:“小鬼頭,你知道什麼是好看?”


  張雲天說道:“你象媽媽,就是好看。”


  夫人驚奇地道:“我長的象你的媽媽嗎?在馬車上的時候,你還在叫我媽媽呢!”


  張雲天搖頭道:“你長的不象我媽媽,而是象我媽媽。”


  這句話說的有些顛三倒四的,可夫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張雲天說的是長的不象,可某些方面卻很象。比如氣質,神態,對他的態度。


  夫人依然是溫柔地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又把一勺粥送到了張雲天的嘴邊。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無言地一個喂,一個吃,很快就把一碗粥喝了個幹淨。之後,夫人又細心地扶著張雲天躺下,給他蓋上被子。


  當夫人轉過頭去,想要離開時,卻突然發現她的丈夫就站在她的深厚,英俊的臉上帶著微笑,原本鋒利的眼神也變的溫柔多情了起來。嚇了一跳的夫人嬌嗔道:“幹嗎在這裏嚇人?武功強就好了不起嗎?”


  丈夫見妻子有些生氣,急忙道歉道:“我這是不人心打擾你。你知道嗎,你剛才的神態真是太美了!就象是天上的仙女,不,比仙女還要美……怎麼說呢,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總之就是很美很美。”


  躺在床上的張雲天見這個家夥笨嘴拙舌的樣子,忍不住用依然有些沙啞的嗓子插嘴道:“那叫母性的光輝!笨蛋!”


  這句話一出,頓時把兩個大人說愣住了。接著夫人就輕聲笑了起來,而丈夫則惱怒地沖過來要打張雲天。可揚起手來,又覺得自己欺負這樣一個小孩子,實在是太沒面子,所以又只好怏怏把手放下來。而張雲天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睜大眼睛看著他,對他要打下來的手掌根本不在乎。最後見他把手放下了,才冷冷地“哼”了一聲,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夫人見她的丈夫這個樣子,更是笑的歡快了,說道:“我才華橫溢,學富五車的夫君原來也有被叫做笨蛋的一天,最難得的是,有火還發不出來。”


  丈夫被妻子取笑的有些下不來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妻子見他這個樣子,才勉強收住了笑容。卻沒想到張雲天在這個時候又插了一嘴道:“所有的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都是笨蛋,傻瓜。原諒他們吧!阿門。”


  小夫妻兩個聽了張雲天的自言自語,頓時都笑不起來了。這個小孩子太古怪了,這樣的話,是一個三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嗎?先前張雲天說了一個“母性美”,就已經讓他們兩個很驚奇了,現在又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怎麼還能用巧合之類的借口來解釋呢?


  丈夫現在對這個小家夥好奇極了,這樣的孩子可真是千年難見,說起話來和大人一樣,甚至比大人懂的還多,所以他很想現在就把張雲天抓起來,詳細地拷問這個小家夥到底是什麼人。不過張雲天實在是太累了,轉眼間就發出細細的酣聲。夫人見張雲天已經睡著了,連忙拉住了她的丈夫,道:“夫君,還是讓他先睡吧。有什麼話,等他睡醒了再說。”


  丈夫不願違扭妻子的意思,也只好耐心地等張雲天睡醒了。只是他的心思已經全被這個奇怪的小孩吸引了,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問他的妻子般地說道:“這個孩子是什麼來曆呢?雖然我們救他的時候,他穿的是很象是窮人家的孩子,可從他的氣度,言談中來看,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培養出來的。最難得的是,他還這麼小,就已經有如此的修養,可以說是天縱其才了。”


  夫人很了解她的丈夫,微笑道:“怎麼?又想收徒弟了?不過也是,這個孩子確實不一般,若是再能得到你天下五絕之一,黃老邪的指點,將來的成就一定是不可限量啊!”


  “原來,這個英俊瀟灑,風度不凡的丈夫,竟然是黃老邪!這也太扯了吧?”雖然神智已經有些迷糊,可又因為剛剛經曆了別人難以想象的大變,心中忐忑的張雲天,無意中聽到這個信息,頓時吃驚不小。這讓他不由得哀歎:“穿越就穿越吧,怎麼還能到書中的故事情節中來了?老天,你他媽玩我!”


  卻聽黃老邪又道:“這個孩子確實不錯,尤其他那股倔強的脾氣,我很喜歡。但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孩子將要出生了,我們得給他找個伴不是?玄風,超風他們幾個的年紀都太大了,不太合適。”


  黃老邪的夫人馮衡羞紅了臉,拂著自己的肚子嗔道:“胡說什麼呢?我們的孩子才三個月,早著呢。”


  而聽到這個消息的張雲天又是一呆:“黃老邪要我做徒弟,還沒降生的黃蓉,豈不是我的師妹了?……哎呀,不好!陳玄風和梅超風要偷了《九陰真經》私奔,脾氣乖僻的黃老邪就會把其他的土地都打斷腿,趕出桃花島。我這個身體還這麼小,再遭到那樣的慘事,小命不就又危險了?我還真是命苦啊!怎麼總逃脫不了死亡的威脅呢?”


  自怨自艾的張雲天,想到這裏,再也堅持不住了,終于又昏睡了過去。
孤天 發表於 2008-7-12 11:11
正文 第三章 不要黃老邪做師傅

當張雲天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在船上了。這時,張雲天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力氣多了,所以強撐著爬了起來。可是當他的雙腳一落在地上的時候,還是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如此虛弱的身體,讓張雲天想起了自己大學畢業後,獨自在大城市闖蕩的日子。有好幾次,彈盡糧絕的張雲天被餓的直打晃,再去幹體力活的時候,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不過張雲天是絕對不會強調客觀理由的,他直知道,那時他身上還背著沉重的麻袋都還能再站起來,現在他可沒有任何負重,所以也一定站得起來!張雲天從來都相信意志能戰勝一切!


  頭上冒著虛汗,腿打著擺子,由于用力過度,手也有些顫抖。可是,張雲天還是站了起來,並且頑強地扶著牆壁,走到了門前。


  這時,張雲天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走到了張雲天正對的這扇門前,更不幸的是,外面的人正要推門進來!而張雲天這個時候就站在門後,如果對方一推門,門板正好撞到張雲天。


  張雲天這個時候已經是全憑著毅力在支撐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有體力讓他靈活地避開門板的這一撞。所以,他用空著的那只手誤住了鼻子,免得被撞塌了鼻梁,然後閉上眼睛,就等著一陣巨痛了。


  可是,張雲天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被門板撞到的感覺,疑惑地睜開眼睛,就見黃老邪和他的妻子正站在門前,正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而那扇本應該撞在他身上的門板,就停在距離他的鼻尖不到一寸遠的地方。


  原來,黃老邪在門外就聽到了張雲天那拉風箱似的喘息聲,知道這個小家夥耐不住寂寞,自行下床了,所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妻子推開的門,這才救下了張雲天。不然,張雲天還得在床上多躺上幾天才行。


  黃老邪兩口子看著張雲天捂著鼻子,等著挨撞的糗樣,忍不住哈哈大笑。只是在笑的同時,黃老邪又為張雲天的意志力感到驚訝,而馮衡則是有些心疼。才三歲的孩子就有如此的毅力,那得經過多少苦難才能鍛煉出來?這是黃老邪兩口子不了解張雲天心底的秘密,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不過也因此對張雲天更加高看了一層。


  馮衡連忙把張雲天抱了起來,送回床上,溫聲道:“你的身體還沒好,不要亂動了。等到徹底把身體養好了,隨便你去哪都行。”


  張雲天對馮衡的印象極好,她說什麼,張雲天就聽什麼,乖乖地點頭答應。而當黃老邪說話時,他的態度就不一樣了。黃老邪早就想收這個很特別的孩子做徒弟,也趁這個機會說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家住那裏,你的父母呢?”


  張雲天先翻個白眼給他,才沒好氣的說道:“我叫張雲天。你現在才想起來問我的情況嗎?都把我帶到船上了,再問這些是不是有些遲了?萬一我是有父母的,他們擔心我怎麼辦?”


  以黃老邪傲氣的脾氣,什麼時候這樣被人當面諷刺過了?卻在這個小孩面前連連吃憋,這讓他頓時變了臉色,說道:“你父母擔不擔心,與我黃某何幹?我要做的事情,還沒有人能攔得住我!小子,實話告訴你,你是我黃老邪看中的徒弟,你就得乖乖地叫我師傅。”


  張雲天撇撇嘴,不屑地道:“你說收徒弟我就一定要拜你為師嗎?你想收,我還不想拜呢!你以為你是誰?”


  馮衡見這一大一小兩個人頂上了,急忙插話道:“孩子,你可知道這是天大的機緣啊!你眼前的這位,可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他……”


  馮衡的話還沒說完,張雲天就打斷她道:“我知道,昨天你們談話時我聽到了一些,這位是天下五絕之一的東邪黃藥師,不但武功排在天下前五,而且精通奇門遁甲,醫蔔星象等雜學,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奇人。只是,他的脾氣比他的武功學問更出名,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黃老邪是個秉性乖僻,不屑禮教,動輒殺人的邪道人物。雖然還說不上是魔頭,可也是生人勿近,動輒得咎的人物。”


  這一席話,幾乎是完全按照書中所寫的黃老邪來說的,對他這個人的分析,可謂是鞭辟入裏,入木三分。把個黃老邪說的臉色發黑,把馮衡說的忍俊不禁。可他們都不能不佩服張雲天這個三歲的小娃,說的實在是精彩。


  馮衡眼見黃老邪有發飆的跡象,擔心他對這個小孩子不利,于是急忙又道:“既然你知道他是個學究天人的奇人,為什麼還不願意拜他為師呢?不管他脾氣有多麼怪,可他的學問是實實在在的,你不想學到本事嗎?”


  張雲天搖頭道:“本事我是想學的,可是跟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殺了我的師傅,我甯肯拜您為師。即使您的本事不如他,我也願意跟著您。”


  黃老邪再也忍不住了,怒道:“你說我秉性乖僻,不屑禮教,這我都承認。我就是不屑禮教了,誰又能把我怎樣?可是你說我動輒殺人,我什麼時候胡亂殺人了?我所殺的,都是大奸大惡之人,怎麼能說是動輒殺人?”


  黃老邪在憤怒之中,不自覺地把張雲天這個孩子當作了成人來看待,說話的口氣也鄭重了起來。馮衡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偷偷的一笑。她覺得自己了解她的丈夫,既然肯和一個人辯論,那麼就表明這個人在他的眼裏有了相當的分量。只是她不知道,張雲天是憑著成人一樣的思維能力,還是憑著倔強的脾氣得到了黃老邪的看重。總之,黃老邪既然肯和這個孩子辯論,那麼就不會動他一根寒毛的了。


  張雲天對黃老邪的抗議不屑一顧,黃老邪做的那些事情,說是令人發指絲毫不為過。不說別的,就是說陳玄風和梅超風背叛師門,他就把其他無辜的弟子也都打斷了雙腿,趕出了師門,就是標准的任性妄為,只憑自己一時喜怒行事的混蛋行為。只是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發生,連黃蓉都還在她娘的肚子裏呢,根本不能作為證明。而黃老邪其他的事跡,《射雕英雄傳》裏又沒有詳說,所以張雲天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論據支持自己的言論。


  可張雲天也是經過無數風浪,在生意場上縱橫捭闔的人物,口才上不比任何人差,于是說道:“對你的評價,我都是聽江湖傳言而來。不過你可以捫心自問,如果你最親近的人被強盜殺了,那麼你會是就殺了這一個真凶就算了呢?還是會把整個強盜窩,連強盜的家小都一起殺了?”


  張雲天說這句話的,有意無意地用目光掃了馮衡一眼,因為馮衡是黃老邪現在唯一最親近的人。而就是這一眼的暗示,頓時讓黃老邪暴怒了起來,趕緊把馮衡抱到了自己懷裏,好象是怕假設成真一樣,大聲道:“誰敢動阿衡一根毫毛,我就殺了他全家!何況他是強盜,被抄家滅族,也是理所當然!”


  張雲天說道:“可是,強盜的妻子兒子,都是無辜的,他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的親人,而且老的老,小的小,甚至才幾歲大,他們被你就這麼殺了,難道你還不是動輒殺人嗎?”


  黃老邪反駁道:“這怎麼能叫動輒殺人?我只是在複仇而已。即使是那些強盜的家人,他們也是該死。身為強盜的家人,就應該和家人共同擔當罪責!”


  張雲天忘記一人犯罪,全家受罰在這個時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一時也辯不倒黃老邪。所以只好再換個話題道:“好吧,就算是如此。我再打個比方,如果你被一個人不小心撞到,他手裏恰好提著馬桶,結果把汙穢塗在了你身上,你會怎麼做?你堂堂天下五絕的黃老邪,混身臭烘烘的走在大街上,哈!面子往哪放啊?”


  黃老邪臭著一張臉,說道:“這個假設不可能發生。以我的武功,怎麼可能會被一個普通人撞到?即使撞到了,也不可能被汙穢之物塗到身上。”


  張雲天契而不舍地道:“假設嘛!我們不考慮事情是不是可能發生,你只考慮事情發生之後,你可能的反應就成了。”


  可黃老邪卻不肯回答這個問題,說道:“事情既然不可能發生,考慮我的反應就沒有必要。”


  張雲天一定要讓黃老邪回答,而黃老邪卻怎麼也不回答,結果,辯論成了推磨,兩個人也由嚴肅的爭論變成了小孩吵架。


  馮衡偷笑著看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那裏爭吵,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的丈夫也有一顆童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喋喋不休地爭論。忽然之間,馮衡覺得現在的生活是這麼美好,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
孤天 發表於 2008-7-12 11:12
正文 第四章 改變還是不改變

桃花島終于到了,這個張雲天聞名已久的地方,還真是沒辜負了它那個美麗的名字,景色當真是如同仙境一般。尤其張雲天來的時間是在春天,桃花開的正盛的時候,滿島的桃花在風中搖擺,讓人心神皆醉。如此美景讓張雲天感覺好受了一些,他在黃老邪把他扔到海裏的威脅下,馮衡溫情關懷的誘惑下,終于沒能堅持住自己的立場,拜了黃老邪為師。
  島上的碼頭前,黃老邪的幾個弟子早已在這裏等候,一見黃老邪夫婦歸來,都是親熱而又不失恭敬地迎上來,紛紛叫師傅師娘。張雲天跟在黃老邪夫婦的身後,看著這些都很精神的年輕人,尤其注意年紀最大的兩個。大師兄肯定是陳玄風了,二師姐則是梅超風,這兩個人就是將來二十年內風頭最勁的兩個大魔頭了。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們還都是很單純,很精神的一對。


  從年紀上來看,陳玄風和梅超風都有二十歲左右了,和馮衡的年紀差不多。而黃老邪現在已經有四十多歲了,只是從外表上卻一點也看不出老態來,依然風流倜儻,怪不得能泡到馮衡這樣既溫柔賢惠,又聰明絕頂,還年輕漂亮的老婆了。


  黃老邪今天的興致極好,對徒弟們的問候,也一一點頭回應。之後,眾人沿著桃花林中的小路,向島內走去。


  張雲天一路上非常留心走過的路徑,可是走了沒多遠就無奈地放棄了。這裏的道路實在是太複雜了,任憑張雲天怎麼記憶,也記不住那麼多的岔路。這讓他心中暗暗感歎,古人的智慧實在是不可小覷,單憑這座桃林,就能擋住千軍萬馬,當真不是虛言。


  黃老邪一路走著,還沒忘了留意張雲天的神色。終于見他對這座桃林表現出敬服之色,這才覺得扳回一局,不由得有些高興。雖然他自己也很明白自己堂堂的天下五絕,和一個小孩子叫勁很沒意思,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看張雲天認輸的樣子。這種心態,黃老邪自己也搞不明白。


  桃花島的大廳中,布置的古樸典雅,讓張雲天一看到這裏就喜歡上了。他曾經是百億富豪,對那些奢華的布置有一種本能的反感,因為他崛起的太快,所以總有嫉妒他的人說他是暴發戶,所以張雲天對“品位”這個詞有一種近乎變態的執著。而這個大廳的布置,正合他的心意。


  黃老邪見張雲天對這個大廳也很欣賞,心中就更高興了。因為這個大廳是他親自設計,和幾個徒弟共同建造的,可以說是他的得意之做,現在有人欣賞,他那裏能不高興?


  只是黃老邪也是很矜持的,心中的高興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把所有的弟子都召集到了一起,說道:“今天,為師要宣布一件事,就是這次出門,我得了一件寶物!你們聽說過《九陰真經》嗎?”


  梅超風是這些弟子中唯一的女性,所以在黃老邪面前也更放肆一些,撒嬌道:“師傅,您已經講過很多次了,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年第一次華山論劍,中原五絕齊聚華山之顛,就是為了爭奪這本《九陰真經》。怎麼?師傅,難道得到了《九陰真經》?”


  黃老邪哈哈大笑,說道:“超風果然聰明,不錯,為師得到的寶物,就是《九陰真經》!前不久,王重陽重病而殞,他的那個傻子師弟奉他的遺命,要去把《九陰真經》藏起來。結果恰好被為師和你們的師母遇到,于是你師母略施小計,就讓周伯通把《九陰真經》雙手奉上。哈哈,雖然這只是《九陰真經》的下半部,可只要有了這半部經書,為師再精研數載,定可功力大進,王重陽又已經殞了,天下還有何人是我的對手?”


  一眾弟子聽黃老邪如此一說,頓時都是喜上眉梢。師傅如果能成為天下第一人,他們這些做弟子的,自然也與有榮焉!到時候師傅研究出了高明的武功,自然也還是要傳給他們這些弟子的,那麼他們也就更能傲視江湖了!


  在眾弟子震天的恭賀聲中,張雲天陷入了沉思:“原來,黃老邪這個時候也是剛獲得《九陰真經》的下半部。照時間計算,黃蓉出生不久,馮衡就會因回憶《九陰真經》而心力焦悴而死,距離現在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了。那麼,陳玄風和梅超風之間的私情,現在就應該有了吧?”


  張雲天本不想參與到這個世界中去,他在經曆了富貴而又冷漠的一生後,本想過一回平淡如水,波瀾不驚的日子。可是現在他無意中來到了桃花島,又對渾身母性光輝的馮衡產生了無可言語的好感,這讓他怎麼能袖手旁觀?他如果不出手,那麼馮衡就死定了。可如果他出手,難免就要被黃老邪,陳玄風等人注意到,將來他還能過上平淡的生活嗎?


  黃老邪和馮衡對即將發生的危機一無所覺,黃老邪依然在為得到《九陰真經》而開懷大笑,馮衡則是看著黃老邪高興,她也就高興,陳玄風等人也在為光明的前景而高興。惟獨張雲天,這個有先知先覺能力的人,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大家高興過了,黃老邪這才想起來張雲天,對幾個弟子說道:“這個孩子叫張雲天,是為師新收的弟子,以後就是你們的小師弟了。雲天,這是你個幾個師兄師姐,分別是陳玄風,梅超風,陸乘風,曲靈風,武眠風,馮默風。他們的名字當中,都有一個‘風’字,所以你的名字也需要改一個字,你以後就叫張雲風,知道了嗎?”


  張雲天現在改做張雲風了,無所謂地聳聳肩,對改名字的事情沒什麼意見。其實叫什麼名字他是不在乎的,他現在想的,完全是自己對即將發生的事情該持什麼態度,如果插手,又該有什麼樣的方法去解決。


  陳玄風等弟子早就發現了這個瘦弱的只剩一個大腦袋的孩子,只是師傅不說,他們也不好追問。現在聽師傅這麼說了,而那個孩子卻大模大樣地連禮也不回,話也不說,只是動了動肩膀,表示知道了,這樣的行為可謂無禮之極。而更讓他們瞠目結舌的是,他們一向尊敬如神的師傅,對張雲風這樣無禮的行為似乎是毫不在意,這讓陳玄風他們幾個驚異的同時,又對這個小師弟產生了隱隱的敵意。蓋因他太受師傅的寵愛了。


  見面儀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歡聚了。黃老邪最近的喜事實在是太多了,先是妻子懷上了孩子,接著又得到了《九陰真經》的下半部,最後又找到張雲風這麼一個非常特別的弟子,可謂是三喜臨門了。所以,這一晚的酒席上,黃老邪豪興大發,只要徒弟們敬過來酒,他就絕不推辭,酒到杯幹,異常豪爽。


  雖然黃老邪的內力極深,可畢竟也仍然還是個人,把他的徒弟全都灌的差不多的時候,他自己也醉倒了。最後,桌子上只有馮衡和張雲風還保持著清醒,因為他們兩個根本連酒杯都沒碰,這才逃過了黃老邪的追殺。


  馮衡喚來啞仆,把這些都喝醉了的家夥都各自送回了房間,這才親自帶著張雲風,給他安排了一個面積不小的房間。其他的事情馮衡就不用操心了,因為張雲風自己就什麼都能做,用不到別人幫忙。而馮衡在對待張雲風的態度上,也時而象對待孩子,時而象對待成年人,兩種相矛盾的態度在馮衡對張雲風的時候,卻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張雲風等馮衡一走,就爬上了寬大的硬木床,雙手墊在腦袋下面回想這幾天的經曆。說實話,到現在張雲風還覺得好象在夢裏一般。雖然他已經和黃老邪這樣傳說中的人物相處好幾天了,可他還是覺得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幻影。可是說自己是實在的,那麼這副三歲孩子的身體,又怎麼解釋?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


  這些事情想不通也就算了,管他是夢還是現實,反正已經身在這裏,那麼就活下去吧!前生自己活的太失敗,那麼這一次就找回來!營造一個溫馨的小窩,應該不難吧?


  而要營造這樣一個小窩,那麼親密的人就不能缺少。最起碼,馮衡這個最適合充當母親角色的人,是一定要救下來的!那麼又該怎麼在不暴露出自己未蔔先知的能力下,把事情輕描淡寫地擺平呢?


  想到這裏,張雲風又想到故事發展的連續性。如果自己把事情不露聲色地擺平了,馮衡活下來了,那麼將來的黃蓉還會翹家嗎?她不翹家,怎麼會遇到剛離開草原的郭靖?不遇到郭靖,他們怎麼能遇到五絕之一的洪七公?沒有洪七公,郭靖又如何能成為天下聞名的大俠?那麼在天下無敵的蒙古人面前挺立了數十年之久的襄陽城,又有誰來守衛?難道我自己頂上去不成?


  想來想去,張雲風的腦袋都想大了,也沒想到不改變曆史就救下馮衡的辦法。最後,想的腦袋都疼了的張雲風幹脆不想了:“管他襄陽城誰來守衛,那幾十萬百姓我一個都不認識,跟我有什麼關系?南宋是不是還能繼續存在下去,跟我就更沒關系了。所以,我只要做我想做的事就行了,管他天昏地暗!”


  信奉甯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張雲風,拉過棉被把自己連頭帶腳都蓋了個嚴實,最後在被窩裏嘟囔道:“大不了,到時候我把黃蓉趕出家門,不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淡如水 發表於 2008-7-12 11:26
第五章 地獄式修煉  回書目

天才蒙蒙亮,黃老邪這個精力過剩的老家夥就把張雲風從床上拎了下來,強迫他開始跟著自己修煉武功。
  張雲風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雖然平時走路不影響了,可是練起武功來,卻是力不從心。可是張雲風被黃老邪用輕蔑的眼神一看,就立即被激起了 脾氣。被誰看不起,也不能被黃老邪看不起!張雲風相信意志力能戰勝一切!


  就這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僵持了起來,互相用敵視的眼神看著對方。張雲風不只一次地想過,自己這麼做太不理智了。現在黃老邪是師傅,自己是徒弟,明擺著不配合就會被修理嘛!聰明的做法,就是盡量緩和雙方的關系,在有能力反抗之前,保持友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黃老邪,張雲風發現自己的就是放不下臉來求饒。他現在甯肯自己被操練死,也不想讓這個男人得意!


  從清晨一直到中午,張雲風被整的是淒淒慘慘淒淒,當馮衡親自來招呼他們兩個吃飯的時候,張雲風已經只能在地上爬了。


  見張雲風被折磨成這個樣子,馮衡對丈夫第一次生出了不滿之意,心疼地把張雲風抱了起來,橫了黃老邪一眼,徑直回了張雲風的房間。黃老邪見把妻子惹惱了,摸摸鼻子,嘿嘿幹笑了兩聲,跟在後面沒有說話。


  張雲風確實被累壞了,雖然在黃老邪訓練他的時候,他還精神抖擻地和黃老邪叫著勁,可當他被馮衡抱起來的時候,頓時就睡了過去。或者說,昏了過去更合適。馮衡把他放在床上之後,憐惜地看這個小男孩,頭也不回地道:“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黃老邪站在她的身後,有些尷尬地道:“早晨,他還沒睡醒的時候。”


  馮衡霍地轉過身來,瞪著黃老邪說道:“早晨?他不但沒來得及吃飯,甚至連臉都沒來得及洗,是嗎?”


  黃老邪想了想,好象沒錯。因為他還記得,把張雲風從床上提起來的時候,小家夥一邊和他鬥嘴,一邊用手擦著眼角上的眼屎。


  馮衡真的怒了,可溫柔的她不會怒罵,不會對黃老邪做什麼不合淑女身份的事情,而只是含著眼淚,失望地看著他,問道:“為什麼?他還是個孩子啊!而且還在病著,你怎麼能忍心這麼折磨他?我知道他不服你,而你又很想收服他,可這樣的折磨一個孩子,你的心真是鐵鑄的嗎?”


  黃老邪面對馮衡質問,這個五絕之一的強者也有些忐忑不安了,勉強辯解道:“這不完全是折磨他,而是我想知道他的資質如何。我要了解清楚這個孩子的底線在那裏,才能因材施教。”


  馮衡狐疑地道:“真的?我怎麼覺得你在說謊?”


  黃老邪立即發誓一樣地說道:“絕對是真的!這個孩子資質不凡,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有這樣天下第一的師傅,也一定要教出一個天下第一的徒弟來,才能顯出我的本事嘛!”


  馮衡瞪視著黃老邪,而黃老邪也配合地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最終,馮衡還是相信了她的丈夫,說道:“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不管了,我也不懂武功,你們爺倆折騰去吧。不過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教出一個天下第一的徒弟來!”


  黃老邪見馮衡終于不再追究了,頓時放松了下來,溫柔地道:“你放心,我現在有《九陰真經》在手,雖然只有下半部,可憑我黃老邪的學識,只要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把上半部研究出來。到時候,教出個天下第一的徒弟又有何難?到時候,連天下第二,天下第三,一直到天下第七,都是我的徒弟的。”


  馮衡最喜歡看黃老邪自信的樣子,就好象天下沒有他做不成的事情,這樣的少女情懷讓她忘記了黃老邪剛才的可惡,而是情意綿綿地伏在了黃老邪的懷裏。


  黃老邪懷抱美人,得意洋洋地想著:“張雲風這個小混蛋,我一定會把你教導成天下第一的!只是這個過程中的痛苦嘛,就要由你一個人來受了!誰讓你和我搶老婆的呢?”


  自此,張雲風的“幸福”生活開始了!才到了島上的第二天,就被黃老邪剝奪了自由,被扔到島上一個偏僻的角落,由黃老邪親自監督,每天不停地操練。而張雲風想好的要救馮衡的計劃,連實施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剝奪了。


  時間漸漸地過去,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這天的清晨,張雲風照例在沙灘上練習最基礎的《碧波掌法》,對著大海狠命地攻擊著。他一邊擊打著海面,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


  黃老邪不愧有一個“邪”字,這半年來,除了不停地訓練他之外,其他的話一句也不說,而且還不許張雲風說。只要張雲風說了任何一點和武功無關的話,立即就會被點上穴道。其他的任何人也不許靠近這裏,連送飯都是那些不會說話的啞仆送來。


  張雲風明白,這是黃老邪想出的絕戶計,就想讓自己在張雲風的心裏種下無法匹敵,無法抗拒的心理暗示。雖然黃老邪未必懂心理暗示這種理論,但是這樣做有什麼樣的效果,黃老邪還是知道的。可惜,這種小兒科的手段,在張雲風的眼睛裏實在是太幼稚了。要想讓張雲風屈服,那還不如讓這個時代的人去把月亮摘下來。


  不過,最讓張雲風苦惱的是,馮衡生產的日期漸漸臨近了,而陳玄風和梅超風叛逃的日子也近在眼前,如何能把馮衡救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問題。可他現在連開口說話都不行,還怎麼救馮衡?用他剛學了半年的《碧波掌法》?別逗了,這點武功連島上的啞仆都打不過,何談救人?


  張雲風的手掌不停地在海水中劈落,口中還念念有詞著:“我來的時候,師母已經懷孕三個月了,現在又過了半年,而書上說,黃蓉剛下生就失去了母親。那麼,我的時間最多也就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我該怎麼辦?混蛋黃老邪,王八蛋黃老邪,你他媽要害死你老婆了,你知道嗎?為什麼不讓我說話?為什麼用陣法把我困在這裏?我現在他媽的該怎麼辦?”


  說實話,張雲風現在真是沒什麼好辦法了。黃老邪的脾氣就象是茅坑裏的石頭,做出的決定別人根本就無法動搖。這半年來,張雲風使用過所有可能的辦法,偷跑過,裝過病,也故意把自己弄傷過,甚至挖地洞鑽出去的辦法都用過了,可無一能瞞過黃老邪的眼睛,除了吃到更多的苦頭之外,沒有任何效果。


  偷偷地回頭看了一眼黃老邪,見他坐在十幾丈外的一塊突出的大石頭上,正悠然自得地讀著一本不知道名字的雜記,搖頭晃腦地讀的高興。可他雖然看似專心于書本之上,可張雲風剛一回頭,臉側就有一個小石子帶著勁嘯劃過,“ ”地一聲砸在海水中,竟然濺起了一個千斤巨石才能砸起的浪花。


  張雲風趕緊回過頭來,繼續砸海水的修煉。他知道那是黃老邪用絕技《彈指神通》彈出的小石子,不然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威力。而且,如果自己再不專心的話,可能下一顆石子就會打在他的屁股上。而黃老邪的《彈指神通》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打在張雲風的身上,可以把他打的痛如骨髓,卻又不傷身體分毫。黃老邪要不是又這一手絕招,張雲風那裏會跟他客氣?早就跟他吵起來了。


  無奈的張雲風,心中暗暗發狠,如果實在沒辦法,就只有來硬的了!拼著挨上幾下石子,也要把話說出來。不然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三師兄曲靈風突然跑了過來,在黃老邪的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麼。黃老邪一聽他的話,臉色頓時沉重了起來。張雲風離的太遠,海水的聲音又影響了他的聽力,所以具體什麼事情,張雲風根本沒聽清楚。


  但是黃老邪在思考了一下之後,做出了決定,對曲靈風說了幾句話,又對張雲風說道:“雲風,為師有要緊事出去一下,三兩日即回。這幾天,又你三師兄監督你練功,你不可有片刻的偷懶,為師回來後,是要檢查的。知道了嗎?”


  張雲風悶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他對黃老邪的態度一向如此,黃老邪和曲靈風也不以為意,所以黃老邪轉身匆匆地走了,而曲靈風則接替了他的位置,繼續看著張雲風。


  只是不知為什麼,張雲風突然感覺自己好象錯過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可仔細想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到底什麼事被我忘記了?為什麼我會有種不安的感覺?”張雲風喃喃自語著。
淡如水 發表於 2008-7-12 11:27
第六章 叛逃 回書目

當四師兄曲靈風跑到張雲風專用的訓練場,向三師兄陸乘風報告,大師兄和二師姐不見了的時候,張雲風終于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麼。
  誰說陳玄風和梅超風一定要在黃蓉出生之後才叛逃?他們想要逃跑,並且把《九陰真經》偷到手,只有趁黃老邪不在家的時候才有機會。不然,就憑他們兩個,恐怕連動手的心思都不敢有。


  張雲風呆住了,事情怎麼會這樣?《九陰真經》被偷了,那麼馮衡會怎麼樣?這個張雲風最在意的人,會不會還象書中所寫的那樣,為了回憶《九陰真經》而心血耗盡而死?


  “不,一定要想辦法保住師母的性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如此重要的事情都疏忽了的,我一定要改變這個悲劇!”張雲風在心中暗暗發誓。


  可是負責監督張雲風練功的陸乘風卻沒意識到事情有多麼嚴重,見張雲風突然停了下來,一鞭子就抽在了他身邊的沙灘上,叫道:“小師弟,繼續練功,不准分心!不然下一次的鞭子就抽在你屁股上了。”


  張雲風這時可顧不得屁股了,回頭向陸乘風叫道:“快去看一下,師傅的《九陰真經》還在不在?我懷疑他們兩個叛逃了!”


  陸乘風和曲靈風兩個人聽張雲風這麼說,都愣了一下。而陸乘風立即大怒,一鞭子真正地抽到了張雲風的屁股上,罵道:“張雲風,你別在那裏胡說八道!大師兄和二師姐怎麼可能叛逃?他們對師傅是最忠心的了!如果你再敢胡說,別怪我不念兄弟情誼!”


  張雲風這一鞭子挨的不輕,被打在地上滾了好幾滾。可是這個時候張雲風哪敢放松,急忙又道:“你們去看一看師傅的《九陰真經》還在不在,不就什麼都清楚了?他們是不是叛逃,你們能保證什麼?”


  陸乘風聽張雲風還敢回嘴,手中的鞭子又揚了起來。他和陳玄風梅超風兩人相處的時間最長,感情也最好,說什麼都不肯相信事情會象張雲風說的那樣。


  可曲靈風卻不象陸乘風那麼古板,見三師兄的鞭子又揚了起來,而且手上儲足了勁道,知道三師兄是真的生氣了,這一鞭子下去,張雲風的小命只怕要去掉半條。所以他急忙拉住了陸乘風的手,說道:“三師兄,小師弟的年紀還小,可受不了你這麼打。再說,他也只是把可能的情況說出來,罪不至此。”


  接著,曲靈風又來到張雲風跟前小聲地說道:“小師弟,我也不相信你說的話,但是我回去查證的。可不管怎麼說,事情跟你沒關系,你的年紀還太小,只管練好自己的武功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知道了嗎?”


  張雲風見他這麼說,知道曲靈風至少會去查證一下,這讓他大為放心。于是也壓低聲音道:“四師兄,你先去碼頭查看船是不是少了,再去找師母,查看一下《九陰真經》。如果都沒有情況,那就是我說錯了,我會給大師兄和二師姐磕頭道歉。可如果兩面都出了問題,只怕就不幸被我言中了。”


  曲靈風雖然和張雲風接觸的不多,可是這時見張雲風說話,條理清晰,安排的也井井有條,所以他不由自主地點頭答應下來。


  曲靈風匆匆而去,張雲風繼續練功,陸乘風也繼續監督。可是無論是張雲風,還是陸乘風,都已經心不在焉了,眼睛總是不自覺地看向來路,期待著曲靈風帶來的是好消息。


  過了不到一柱香的工夫,曲靈風回來。張雲風和陸乘風不提問題,先看臉色。而曲靈風的臉色,卻告訴他們,事情很不好!曲靈風先是看了看張雲風,然後才低聲對陸乘風說道:“《九陰真經》不見了,碼頭上的船也少了一條。五師弟和六師弟都在師母那裏,師母吩咐,所有人都到書房去,商議大事。”


  陸乘風震驚的無法言語,呆呆地站在那裏,口中喃喃地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大師兄和二師姐不可能叛逃的!靈風,你告訴我,這都是假的!假的!是不是?”


  正陷入癲狂的陸乘風突然覺得腿上一痛,低頭一看,卻是個子還不到他腰部張雲風,突然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腿骨上。張雲風依然瘦小的身體,現在卻顯得如此巍峨堅固,依然稚嫩的臉上,神情是如此的堅定從容。那處亂不驚,沉著冷靜的表現,讓陸乘風慌亂的心神為之一定。


  張雲風沒有鄙視陸乘風不堪的表現,而只是說道:“還等什麼?快去師母那裏,她老人家還等著我們呢!”說罷,當先向外走去。


  陸乘風和曲靈風對視了一眼,然後乖乖地跟在了張雲風的身後。這個時候,張雲風表現出來的大將之風,讓他們兩個徹底服氣了,自覺地跟在了張雲風的身後,以他為首。


  可是,張雲風來到桃花島之後,除了在房間裏睡過一覺之後,就被黃老邪趕到了那個偏僻的練功場裏,在那裏吃,在那裏住,這個桃花島是什麼樣子,他到現在也不清楚。尤其是黃老邪怕張雲風偷偷逃跑,還在這個地方的唯一一個出口處設置了陣法,這讓張雲風就是沒有監督的情況下,也別想逃出去。這樣的結果就是,張雲風當先走了出去,還沒走幾步呢,就被繁複的路徑繞暈了,不知道該邁哪條腿好。


  後面的陸乘風和曲靈風見張雲風停了下來,也隨著停下了腳步。他對張雲風起了敬畏之心,那麼張雲風哪怕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他們都要琢磨一下,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而張雲風久處上位,這種情況根本難不住他。于是他回頭對年紀最大的陸乘風說道:“三師兄,還是你背著我吧。那樣的話,我們也能更快一點。”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張雲風現在的身體才不到四歲,陸乘風背負著他,根本就感覺不到什麼重量。而陸乘風也被沒多想什麼,立即把張雲風抱了起來,招呼曲靈風一聲,兩人施展輕功,象一陣風一樣穿過了陣法,向書房趕去。


  馮衡正在書房焦灼地等待陸乘風和曲靈風。馮衡雖然是非常有才的一個女人,可畢竟年紀還不大,而且又沒經曆過風雨,遇到現在這樣的事情,頓時不知道怎麼半好了。她指望著陸乘風能趕緊回來拿個主意,畢竟現在陸乘風是這個島上年紀最大的男人了,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武眠風和馮默風的年紀都還小,武眠風不過才十三、四歲,馮默風更是只有十歲左右的樣子。見師母六神無主的樣子,不禁也有些驚惶,也都眼巴巴地看著門口,盼望陸乘風早點回來。


  終于,一陣清風吹過,陸乘風和曲靈風兩個人出現在門前,而陸乘風懷裏,還抱著年紀最小,武功最差,最不起眼的張雲風。


  馮衡這個時候顧不得別的了,一見陸乘風,根本就沒有閑話的心情,立即迎上來,說道:“乘風,快想想辦法,《九陰真經》不見了,玄風和超風也不見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九陰真經》可是你師傅的命根子,千萬不能有失啊!”


  張雲風聽馮衡把《九陰真經》形容成黃老邪的命根子,不由得暗暗佩服。這個比喻太恰當了,《九陰真經》一失,黃老邪就象是被閹割了的太監,神智就變的不正常了。不然,也不會拿無辜的徒弟撒氣了。


  而陸乘風被馮衡這個一問,第一個反應就是把目光投向了他懷抱中的張雲風。而張雲風也不客氣,從陸乘風的懷抱中掙了出來,來到馮衡的面前,拉著她的手,安慰道:“師母,你別著急,總有辦法解決的。”


  馮衡撫摩著張雲風的頭發,歎息了一聲道:“師母怎麼能不著急?唉!”


  張雲風見馮衡確實是六神無主了,于是也不再客氣,把馮衡拉到一張椅子前,讓她坐下,然後自己跳上了另一張椅子,大聲道:“大家聽我說,現在的情況是,大師兄陳玄風和二師姐梅超風失蹤,同時《九陰真經》也不見了。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大師兄和二師姐偷了《九陰真經》,但是這兩個人,是一定要找回來的。現在,全島能行動的人都動起來,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和我,全部出動。我估計他們兩個肯定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到陸地上,所以我們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現在,我們每人帶上足夠的銀子,立即出發!”


  馮衡見張雲風安排好了,也急忙道:“好的,我馬上給你們准備銀子。”說著,匆匆向臥室走去。只是她現在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想快也快不起來。


  張雲風見張雲風走遠了,這才又對大家說:“現在,《九陰真經》到底是誰偷的,還沒有定論。也就是說,我們所有人都有嫌疑。因此,我建議我們大家互相搜身,保證在場的人沒有把《九陰真經》帶出島去。這樣,也是為了洗脫大家的嫌疑,誰有意見嗎?”


  陸乘風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搖了搖頭。張雲風見沒有人有意見,又說道:“那好,現在大家就都把衣服脫下來,大家一起監督。”


  准備出發的四個人,都把衣服脫了,連張雲風這個一直在練功場修煉的人也不例外。這讓陸乘風他們都感覺好受了一些。只是張雲風卻又找了些借口,不讓大家立即穿衣服,直到馮衡拿著銀票回來,見大家都赤身裸體,驚叫了一聲,掩面轉身,這些半大男人才急忙把衣服穿起來。
淡如水 發表於 2008-7-12 11:28
第七章 追蹤 回書目

馮衡紅著臉,把幾張銀票一一摔在他們的手裏,沒好氣地道:“你們在幹什麼?脫光衣服很好玩嗎?”
  這個時候張雲風就不說話了,陸乘風無奈之下只好也紅著臉解釋了一下。馮衡聽後沒說什麼,只是又啐了一口,同時又瞪了出主意的張雲風一眼。


  張雲風嘻嘻笑道:“這也是為了解除大家的嫌疑嘛!不得已,真的是不得已。師母,您就是我們的母親,光著屁股被母親看到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這麼一說,大家的窘迫感這才消散了不少。馮衡更是在著焦灼的時候“撲哧”一笑,擰了一把張雲風的小臉,佯嗔道:“就你鬼主意多。”


  張雲風嘻嘻一笑,不再多言,一揮手道:“現在的情況刻不容緩,我們立即出發!”


  陸乘風等人轟然應諾,大步走出房門。只是張雲風在向外走的時候,卻被年紀僅比他大的馮默風拉住了,小聲地道:“小師弟,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啊?”


  張雲風故做沉重地道:“六師兄,師母現在正懷著孕,還需要人照顧,我們不能都走了啊!我們走了之後,家裏就只有你一個男人了,所以你要照顧好師母,知道嗎?”


  馮默風一聽張雲風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了他,而且又把他說成是家裏唯一的“男人”,頓時熱血上湧,鄭重地點頭答應道:“小師弟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師母的!”


  張雲風也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大步走了出去。只是在出了門之後,聽到張雲風說話的陸乘風等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面對所有人看怪物一樣的眼神,張雲風輕松地聳聳肩,說道:“小孩子太好騙了。好了,還有什麼問題嗎?沒問題的話,就立即出發吧!”說完,穿過幾個師兄的大腿形成的森林,當先向前走去。


  陸乘風三個都面面相覷,武眠風夢囈一般地道:“好象,他才是最小的吧?”


  陸乘風和曲靈風都先是點點頭,接著有搖搖頭,然後什麼話也沒說,追著張雲風去了。武眠風見兩個師兄又搖頭又點頭的,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問道:“你們什麼意思啊?到底同不同意我的話?”


  師兄弟四人的船很快靠了岸,剛一上岸,張雲風立即又吩咐道:“三師兄,麻煩你和五師兄現在就在碼頭上找人問問,最近有沒有大師兄和二師姐模樣的人上岸,如果有,向哪個方向走了,穿的什麼衣服,所有的細節都打聽清楚。四師兄,我們兩個去買點東西,以後用得著。之後,我們在這裏最大的酒樓彙合。明白了嗎?”


  幾個師兄弟早已習慣了由張雲風來發號施令,見他吩咐下來,答應了一聲,立即分成了兩撥,各自行事。


  陸乘風和武眠風在碼頭上打聽暫且不說,曲靈風和張雲風則到了鎮子裏,先找煙花爆竹店,買了一些煙花。之後,又到馬市上買了六匹馬,准備長途趕路。只是這裏的馬市太小了,那六匹馬都是矮小瘦弱的很,價錢還很貴,讓張雲風只能買六匹,而不是八匹。


  當張雲風和曲靈風趕到酒樓的時候,發現陸乘風和武眠風已經到了,正焦急地等著他們。一見他們回來,立即迎上來道:“四師弟,小師弟,已經打聽到消息了,大師兄他們果然也是在這裏上的岸,而且比我們早了半天的時間。據碼頭上的人說,他們下了船之後,沒在鎮裏停留,立即向北走了。我們也立即追上去吧!”


  張雲風想了想,說道:“不,我們先吃飯!吃飽了之後,我們再出發。”


  陸乘風急道:“還吃什麼飯啊?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追上他們!等我們吃完了飯,他們又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


  張雲風輕松地道:“三師兄,你放心吧,跑不了他們的。小二,趕緊給我們上菜,什麼快來什麼,爺們吃了東西還要趕路。還有,給我們准備五十個饅頭,三十斤熟牛肉,我們要帶走!”


  陸乘風見張雲風做了決定,也只好先坐了下來。可在等飯菜上桌之前,張雲風也沒打算就這麼浪費,見縫插針地道:“現在,我們商量一下怎麼追蹤他們。首先,我們還是分成兩組,依然是三師兄和五師兄一組,你們什麼也不用管,只管按照你們找到的線索追下去。不過,你們要每經過一個地方,就要給我們留下標記,讓我們知道你們向哪個方向去了。還有就是,你們如果順利地追到了他們,千萬不要現身出來和他們見面,等我和四師兄追上來和你們彙合了之後再說。”


  陸乘風不解地道:“為什麼不能見面?我們追他們不就是為了把他們抓回去嗎?而且,我一定要當面問清楚,《九陰真經》是不是他們拿的!我要問一問他們,師傅對他們恩重如山,他們為什麼要背叛師傅?”


  張雲風無奈之下,只好又解釋道:“你們要知道,他們兩個現在極有可能是叛逃,剛才你也說要問問他們,為什麼要背叛師傅,可見你已經感覺到了,他們兩個的不辭而別,肯定是有內情的。可如果見到他們,你質問他們幾句,就能把他們帶回來嗎?我認為很可能會讓他們兩個狗急跳牆。萬一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到時候你們兩個受了傷,而他們兩個又知道被追上了,那麼他們肯定會驚惶逃竄,如果他們隱入深山,那我們可就再也沒有機會找到他們了。記住了嗎?”


  陸乘風知道張雲風說的有道理,所以沉默了下來,只是恨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把硬木打造的桌子硬生生拍塌了一角。


  張雲風接著又對曲靈風道:“四師兄,你現在立即給師傅留一封信,說明現在的情況,然後留在這個酒樓。我估計,師傅辦完事情,回到桃花島後,聽說了這件事情,肯定會立即追上來的。有師傅在,他們兩個的行蹤又被我們掌握住,那麼事情就十拿九穩了。”


  眾人又商議了一番,把暗號和煙花分發了之後,酒菜也上來了。四兄弟也不客氣,大吃大嚼了一頓之後,立即出發了。只是張雲風花錢花的實在是太厲害,馮衡給他們的錢,才剛上岸就被他花的差不多了。先是煙花,再是馬匹,接著又采購了大批的幹糧,之後又賠償了被陸乘風拍壞的桌子,以及給掌櫃的賞賜,要他把信交給黃老邪。這些花消,直接把錢袋掏空了。最後剩下的一點銀子,張雲風都給了陸乘風,讓他們一路上用。


  等陸乘風和武眠風快馬揚鞭,絕塵而去之後,曲靈風疑惑地道:“小師弟,我們怎麼不和三師兄他們一起走?我們在一起的話,不是更有機會找到大師兄他們嗎?”


  張雲風輕輕一笑,道:“那裏有那麼容易?大師兄他們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師傅知道這件事之後會很生氣?萬一師傅追上來,他們兩個還想活命嗎?所以,我懷疑三師兄他們打聽到的消息是假的。”


  “假的?”曲靈風吃驚地道:“你既然猜到可能是假的,那為什麼不告訴三師兄他們,而且還要他們沿著這條路追下去?”


  張雲風自信滿滿地道:“雖然這個消息有七成的可能是假的,可是我畢竟不能確定。讓三師兄他們卻證實一下,也是當然的。萬一不是假的,我們也不會遺漏了什麼。再者,如果這條消息確實是大師兄他們故意留下惑人耳目的,又知道有人按照這個消息追了下去,是不是就會放松一些呢?只要他們放松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曲靈風把好奇寶寶的角色貫徹到底,繼續問道:“你安排的確實滴水不漏。只是,我們現在又該從那裏入手呢?即使大師兄他們就隱藏在附近,我們也沒辦法把他們找出來啊!”


  張雲風自信的笑容一直就沒改變過,輕松地道:“我們是沒有辦法,可是有人有辦法。我們去找有辦法的人幫忙不就行了嗎?”


  曲靈風道:“什麼人有辦法?我們到那裏去找?”


  張雲風終于被他問的不耐煩了,說道:“四師兄,你的問題不要那麼多好不好?我現在懷疑,大師兄他們是不是就藏在我們身邊,你正在給他們打探消息呢!”


  曲靈風勃然作色道:“小師弟,我曲靈風頂天立地,從來沒做過一件虧心的事情!大師兄他們涉嫌背叛師傅,我怎麼可能和他們同流合汙?”


  張雲風見曲靈風真的是怒了,趕忙嬉笑著賠禮道:“四師兄,我和你開玩笑的,我給你道歉,你可千萬別生氣,我真的只是開玩笑而已!”


  曲靈風見張雲風態度還算端正,也不好再繼續追究。只是氣臌臌地道:“以後不可再說這樣的話,知道嗎?算了,你說我們下面該做什麼吧。”


  張雲風用手指撓著下巴,悠然地道:“我們下面要做的是,去找一個大戶人家,然後劫富濟貧!我可是對這樣的事情向往好久了,終于可以真正地體驗一回了!”


  而曲靈風則把下巴摔在了地上,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古怪精靈的小師弟,在這個時候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淡如水 發表於 2008-7-12 11:37
第八章 曆史的慣性 回書目

江南地區,向來是中國最富裕的地區之一。所謂最富裕,當然少不了有錢人。所以,曲靈風和張雲風的收獲還是相當不錯的。經過三天的搜刮,他們兩個一共得到了一萬多兩銀子。這還是在這個很一般的小鎮附近,如果到揚州,杭州,嘉興那樣的大城市,他們的收入至少還要翻十倍以上。
  曲靈風對于自己淪落為竊賊這件事,相當的介懷,為了這件事,對張雲風的態度也開始變的冷冰冰的了。雖然張雲風的借口很多,理由很充分,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他被逼成為小偷的事實。


  而張雲風也很郁悶,他之所以選擇曲靈風為搭檔,就是清楚他在被黃老邪趕出桃花島之後,到處去偷竊名貴字畫,金銀珠寶等物,希望孝敬給黃老邪後,能得到黃老邪的原諒,好重回師門。既然那個時候能狠下心來當竊賊,現在怎麼就不行了?而且還埋怨上他了,實在是始料未及。


  可不管怎麼說,現在找回《九陰真經》是最重要的事,不然馮衡的性命堪輿,這些師兄弟的腿也保不住。所以,其他的事情還是先放到一邊吧,先解決最重要的。


  在得到第一筆銀子的時候,張雲風就已經和丐幫聯系上了,把銀子交給他們要他們幫忙打探兩個叛徒的蹤跡。而先付的將近一千兩銀子,只是第一筆定金,只要成功地打探到陳玄風和梅超風的下落,還會有大筆的銀子。


  丐幫是天下第一幫,幫中的人數以萬計,消息也是最靈通的。當時的社會,哪個地方會沒有乞丐?而只要有乞丐的地方,就會有丐幫。而曲靈風對畫畫也很精通,又對陳玄風他們熟悉之極,畫幾張畫像輕而易舉。如此一來,幾乎撒遍天下的通緝網就算是形成了。


  而丐幫果然不負天下第一的名頭,才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有消息反饋回來了。來向張雲風報告的一個中年乞丐說,陳玄風和梅超風確實是先向北方去了,可是在一天之後,他們兩個又悄悄地換了裝束,然後兜了回來,之後又向西方去了。


  曲靈風知道這個消息後,著急地立即就想追上去,可是張雲風還是把他攔住了,然後一直搜刮了三天,才慢悠悠地向西而去。曲靈風對張雲風的作為實在是不理解,可他現在和張雲風的關系又降到了冰點,所以也就強忍著不去問他。張雲風見他不問,卻又很聽話,當然就更不會解釋了。早晚有一天,曲靈風會憋不住,主動來和他和好的。


  才向西走了一天的時間,陸乘風和武眠風就從後面追上來了。他們兩個在向北追了一陣之後,發現追丟了目標,又在失去目標的地方盤桓了兩天,見始終找不到線索,這才放棄了尋找,回頭來和張雲風他們彙合。見到張雲風留下的暗記之後,又風塵仆仆地追上來。這一路上,可真是累壞了。


  當兩方面彙合之後,陸乘風和武眠風見張雲風和曲靈風都不緊不慢的樣子,甚覺自己冤枉的很。他們兩個累的和狗似的,四天才睡了四個時辰,卻什麼成績都沒有。而張雲風他們卻吃的好,睡的好,還發了筆小財,也沒耽誤了找人。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因為掌握了陳玄風和梅超風的行蹤,這四個追捕的人也輕松了起來。一路上雖然趕路也很急,可是心情上卻輕松了很多。只是張雲風這個時候卻總是有意無意地拖大家的後腿,讓一追一逃的兩支隊伍的距離,雖然在不斷縮小,可進展卻緩慢無比。這讓陸乘風等人,既焦急無比,又無可奈何。


  終于,在追蹤到第八天的時候,黃老邪也從後面追了上來。和張雲風預想中一樣,黃老邪的臉色很不好看,有如漆黑的烏雲壓在頭上,又象是即將爆發的火山,讓人在面對他時,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可是讓黃老邪料不到的是,黃老邪對四個弟子的一番辛苦,絲毫也不領情,一見他們就命令道:“你們幾個立即回島去,沒有我的話,你們誰也不准踏出桃花島半步!”


  陸乘風等人對黃老邪的命令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即躬身應是。可張雲風卻不買他的帳,懶洋洋地說道:“師傅,你有把握一定能把他們兩個帶回來嗎?我們……”


  張雲風還想把丐幫這條線交給黃老邪,免得他走了彎路。可黃老邪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太不好了,又見張雲風對他的命令如此的不在意,對比其他三個徒弟,就更讓他惱火了。所以還沒等張雲風說完,就打斷他道:“為師怎麼做,不用你來教。”


  張雲風還不死心,又張嘴道:“我……”


  可黃老邪是打定主意不讓他開口了,見張雲風依然不服從,氣的眼睛一瞪,隨手一指點出,封了張雲風的穴道,讓他連嘴巴都張不開,然後又對陸乘風道:“你們立即回島,乘風你還是負責監督雲風練功,等回島之後,是要檢查的!”


  陸乘風久在黃老邪的淫威之下,早已喪失了反抗的勇氣,立即答應了一聲,招呼其他兩個兄弟,親自把張雲風抱在懷裏,返身而去。


  非止一日,張雲風他們又回到了桃花島。只是這一路上,張雲風可吃了苦頭了。黃老邪的功力太深,他點的穴道陸乘風等人根本就解不開!所以張雲風只能等著血脈慢慢流動,最後把穴道沖開。等他能自如地行動了,船都已經快到桃花島了。


  張雲風自己也在暗暗悔恨著,他千算萬算,卻偏偏算漏了黃老邪的脾氣。以前他是總裁,是高高在上的,自己這一方的人,都得聽他的,沒有敢抗命,最多也不過是提出一些建議而已。陸乘風他們在這一路上,對張雲風幾乎也是言聽計從。可是惟獨這個黃老邪,脾氣真是太古怪了!連他說話的權利都給剝奪了。這讓張雲風空有千條妙計,卻無一能夠施展。


  “說到底,計策再多再好,也需要在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才能施展。雙方相差的太懸殊了,所謂的計策也不過是小孩子玩意兒而已。”張雲風站在船頭,看著漸漸接近的桃花島,無奈地檢討著。這時,他才算是真正意識到實力的重要性。“看來,以後真得好好修煉了。”


  馮衡挺著大肚子在碼頭上迎接四個弟子,這讓陸乘風等人既高興,又惶恐。高興的是,他們的師母對他們辛苦一路的承認,惶恐的是,師母的身子如此不便還出來迎接他們,萬一出點差錯,他們可是萬死難贖。


  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好象是自做多情了。張雲風這個剛解開穴道不久的小子,第一個蹦跳著從船上跳上了碼頭,一頭紮進馮衡的懷裏,好一陣親熱。然後就開始唧唧喳喳地和馮衡講述他們這一路上的見聞,還把耳朵貼在馮衡的肚皮上,傾聽小試妹的聲音。把馮衡全部的注意力都拉扯過去了,讓她只能抽空向其他幾個弟子點了點頭,聊表歉意。這讓陸乘風等人都是暗暗腹誹:“師傅點他穴道的時候,怎麼不再多用幾分功力,免得他獨占了師母所有的寵愛!”


  張雲風這樣的舉動,可不是故意做作,他是真的和馮衡感覺很親近,把她當作這一世的母親。這時一見面,心智上成熟,可身體上還是個孩子的張雲風,終于沒能壓制住身體的本性,表現出了小孩子的一面。


  回島之後,眾人又恢複了以往的日子。既然黃老邪有了非常明確的命令,要求所有弟子都不能離開桃花島,那麼陸乘風他們就會凜然遵守,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偏差。所以,張雲風也再度被關押在了那個特別的修煉場,每天枯燥地進行著最基礎的修煉。


  不過張雲風現在的心態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張雲風,雖然對武功也很好奇,可卻並不熱衷,他已經想好了,要過一回普通人的日子,有沒有武功,似乎都沒什麼要緊的了。所以,每當身體很疲憊的時候,就想休息。可是他現在卻意識到,要想過普通人的日子,也是需要有實力支撐的。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身在這樣的亂世之中,萬一哪天倒黴地遇到強盜,官兵,江湖豪客之類的東西,自己豈不是只能等著挨宰嗎?


  所以,武功是很必要的,最多藏而不露,也好過到危急的時候只能抱著腦袋。因此,張雲風再修煉起武功來,就勤奮了很多。他本就是個勤奮的人,又把武功當作自己將來保命護家的必要武器,當然在態度上就嚴肅多了。


  所謂山中無甲子,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張雲風這些天的辛苦修煉也小有成就,以四歲之齡初步有了氣感,內功上踏出了第一步。而這時,陸乘風也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就是馮衡生了,黃蓉出世了!


  可是張雲風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心中很是不安。因為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原來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而最重要的是,黃老邪竟然還沒有回來!他沒回來,就說明他還沒有抓到陳玄風和梅超風兩個叛徒,為此,他連妻子生產這樣的大事都忘在了腦後!


  這讓張雲風產生了一個很不好的預感:“難道,有了我的參與,黃老邪也還是抓不到叛徒?那樣的話,曆史不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在運動嗎?那麼,師母的性命……”


  張雲風不敢想下去了,只能暗暗咒罵:“黃老邪你個笨蛋!我已經把兩個叛徒的行蹤打探清楚了你還抓不到人,那就只能說明你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了!如果師母因此而死,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孤天 發表於 2008-7-13 13:04
正文 第九章 無法改變

不幸的是,事情真的被張雲風言中了。在黃蓉出生三天之後,黃老邪回來了,而且是帶著傷回來的!那一天,把黃老邪視為神一樣的陸乘風等弟子,都聚在了他的臥室,連監督張雲風練功都顧不得了。
  當臉色沉郁的陸乘風回到練功場的時候,張雲風才知道這個消息。說實話,張雲風當時真是呆住了。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馮衡的命運,也還是會象書中所寫的那樣嗎?張雲風不甘心,他絕不能讓馮衡死!他不想再體驗一次失去母親的滋味!


  可是,黃老邪的執拗再次讓張雲風大失所望。他竟然絕口不提《九陰真經》的事情,除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養傷之外,就是要求其他弟子依然象往常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而苦命的張雲風,也依然被關在練功場裏,動彈不得。


  這樣的情況讓張雲風又焦又燥,再也沒心思修煉武功了,剛剛修煉出來的一點氣感,也象逆水行舟,消散無蹤了。可他現在完全不在乎武功什麼的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出去,怎麼見馮衡一面,見黃老邪一面!


  多虧陸乘風這些天也是心不在焉,對督促張雲風練功的事情懈怠了很多,這才讓張雲風少受了很多皮肉之苦。不然,就憑張雲風現在的樣子,屁股早就被打爛了。


  可是,陸乘風即使再不用心,張雲風想逃出去也很不容易。首先,陸乘風是不可能私自放他出去的,這個家夥對黃老邪的命令執行的太徹底了,對張雲風的花言巧語,根本就無動于衷。任憑張雲風磨破嘴皮子,他也不為所動。而陸乘風不放行,以他的武功,張雲風想從他眼皮子底下溜出去,那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


  趁晚上陸乘風不在的時候逃出去,張雲風又實在是沒這個能耐。唯一的通路被陣法擋住了,張雲風闖了不知道多少回,始終沒能成功。這讓他對陣法這個東西深惡痛絕,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它。可惜他也很明白,放了火就更別想出去了。把所有人都招來,還逃跑得了嗎?


  除了這條路,其他的三個方向上,兩面是陡峭的懸崖,下面是深不可測的海水。直接跳下去的話,摔在海面上和摔在水泥地上沒什麼區別。爬下去就更不要想了,這裏的懸崖常年經受海風的吹拂和海浪的拍打,早已變的光滑堅硬,連苔蘚在這裏都無法生存,怎麼可能爬得下去?只怕是黃老邪來了,也只能用絕頂的輕功勉強保住性命而已。


  還有一面雖然是海灘,可這裏的洋流非常複雜,沒有船根本就不要想出去。水性再好的人,到了這裏也是九死一生,不要說張雲風這樣的旱鴨子了。


  怎麼辦?張雲風差點敲破了自己的腦袋,也沒想出怎麼才能逃出這個地方。他當年當總裁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事情能難住他。可那時是當總裁,是在商業領域,對如何逃獄,他卻是一竅不通的,光憑空想,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的。


  等待不下去了的張雲風,趁陸乘風走了之後,仔細觀察了周圍的形勢,可越觀察,就越絕望。這裏當真是一個天然的絕地,連獄卒都用不到的監獄!焦躁不堪的張雲風,就象是一個被困在籠子裏的猛獸,在那裏來回兜著圈子,喉嚨裏低聲咆哮著,臉色赤紅,眼睛發赤,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


  一直到天亮,陸乘風來到這裏的時候,才發現張雲風的異常。張雲風現在的樣子,真把陸乘風嚇壞了,才四歲的孩子,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怪獸,宛如厲鬼附身一般。而且看上去他已經疲憊極了,腳步在地上拖動著,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多久,把地面上硬生生拖出兩到溝來!


  陸乘風急忙沖上去,一把抱住了張雲風,焦急地問道:“小師弟,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小師弟!”


  張雲風被束縛住了手腳,抬起眼來看了陸乘風半天,才認出眼前的人是陸乘風。他瞪著血紅的眼睛,緩慢而堅定地道:“帶我去見師母!”


  陸乘風被張雲風的眼神又嚇了一跳,這還是人類能有的眼神嗎?這和陷入絕境的孤狼有什麼區別?他不明白,他不理解,不就是把他關在這裏,讓他專心練功嗎?什麼事情能讓他變成這個樣子?陸乘風面對這樣的一雙眼睛,深刻地體驗到它的主人有多麼堅定的決心。可是師傅的命令,他不能也不肯違背,這讓他陷入了兩難之中。


  張雲風見陸乘風臉現為難之色,氣惱之極,只覺得胸中一股怨氣無處發泄,雙手又被陸乘風抱住了,于是順勢一記腦錘,砸在了陸乘風的鼻子上,同時用嘶啞的嗓音怒吼道:“帶我出去!師母要死了,你知道嗎?帶我出去啊!……”


  陸乘風沒想到張雲風會突然攻擊他,鼻子被撞的一陣發酸,雙手不由自主地放開了張雲風。張雲風一得到自由,立即向海灘跑去,想也不想地撲進了大海中。這裏是唯一死亡率低于九成的方向,腦子已經有些不清醒的張雲風,也只有從這裏拼死一搏了!


  陸乘風剛把鼻子裏流出來的血擦幹淨,就見張雲風不顧死活地沖進了大海,嚇的急忙趕了上來,一把抓住張雲風的領子,想把他提回來。可是張雲風這個時候就象是發瘋的小野貓,回頭就是一口,咬在了陸乘風的手腕上。陸乘風吃痛,急忙一縮手,就又被張雲風逃掉了,然後又不屈不撓地繼續想海水深處奔去。陸乘風見張雲風真的是發瘋了,無奈之下只好從後面一掌砍在張雲風的脖子上,把他打昏了過去,然後再提回來。


  把張雲風安置在這裏的小屋裏,陸乘風這才趕緊回去向黃老邪報告。可當他來到黃老邪的門前時,剛一說起張雲風,就被黃老邪怒罵了出來。其實,黃老邪這時對張雲風已經有了一種奇怪的嫉妒,和無力感,所以一聽到有關張雲風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暴跳如雷。


  在剛一見到張雲風的時候,黃老邪就有一種遇到對手的感覺。這和年齡無關,更和武功無關,只是那麼一種感覺。尤其是張雲風在表現出對馮衡的依戀之後,黃老邪就感受到了危機感。他當然不懷疑妻子對自己的忠誠,可張雲風以一個孩子的身份,和他爭奪馮衡的愛時,雖然不是情人之間的那種爭奪,可也讓黃老邪很是不爽。再加上黃老邪確實認為張雲風是個可造之材,所以一力要求把張雲風收到門下。這樣一來,張雲風就要受到他這個師傅的管束,想怎麼修理他就怎麼修理他,二則,可以利用師傅的名分把張雲風調離馮衡的身邊,減少他們之間的接觸,這樣也就解決了對手的機會。這是黃老邪心底裏的打算,不過這只能在心底想一想,是不能跟任何人說的。最後,張雲風這樣一個人才收到桃花島門下,也是為本派的勢力增添了一個強力的人物,對本派的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


  黃老邪闖蕩江湖這麼多年,自然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菜鳥。雖然在剛一聽說兩個徒弟不辭而別,而且《九陰真經》也不見了的時候,他也是驚怒交加。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昏了頭,他的判斷和張雲風一樣,一定是這兩個逆徒偷了《九陰真經》逃跑了!當他聽說張雲風已經和其他的三個弟子追上去了的時候,他也就放下了大半的心,因為他對張雲風有信心。而張雲風也沒有辜負他的信任,確實掌握住了兩個叛徒的行蹤。


  可當黃老邪因為太過自信,把所有的徒弟都趕回去之後,事情卻發生了變化。陳玄風和梅超風顯然發現了後面有人在追蹤,所以立即換了逃跑的方式,不走有人跡的城鎮,專往沒有人煙的深山老林地方鑽。這一下,可讓黃老邪吃足了苦頭。沒有人跡的地方,經常好幾天沒有地方補充食物。靠打獵鳥獸的話,黃老邪又沒帶任何調料,烤出來的東西簡直沒法吃。而最讓黃老邪頭痛的,還是如何追蹤的問題。山中沒有路徑,如何才能判斷出兩個叛徒向哪個方向逃了?黃老邪不是老練的獵人,只能盡展輕功,胡亂地尋找。


  最後,黃老邪終于追上兩個叛徒的時候,已經是狼狽不堪了。而疲憊之極的黃老邪在這個時候,又犯了一個錯誤。陳玄風和梅超風見師傅追了上來,驚慌之下動用了絕招,用弓箭把一根繩索射到了一座峽谷的對面,然後冒險用這根繩子渡過了峽谷,再把繩子割斷。黃老邪本來是有機會在繩子割斷之前也渡過這個峽谷的,可是他疲憊的身體在關鍵的時候一腳踩空,陷進了一個樹洞裏。結果,就是這麼一耽誤,他就只能眼看著兩個叛徒狼奔豕突而去,他隔著一個大峽谷,束手無策。最後急怒攻心的黃老邪,想憑他的輕功強渡峽谷。可已經失去了平時水准的他,無可避免地掉了下去。雖然最後還是撿回一條命,可也受傷不輕。


  門下弟子出了叛徒,失去了能幫助他成為天下第一高手的《九陰真經》,又在追蹤上敗給了張雲風,幾樣打擊一起來,終于讓本來脾氣就怪癖的黃老邪爆發了!他發誓要自己鑽研出一種絕世武功來,沒有《九陰真經》,他也一樣是第一高手!因此,他連成為父親這件事都沒有在意,而是一頭鑽進了書房,一邊養傷,一邊埋頭鑽研。


  而這個時候,陸乘風一點不識趣地在黃老邪面前又提起了讓他感到不舒服的張雲風,不碰釘子才有鬼了!結果,陸乘風被臭罵了一通,狼狽地逃了出來,再也不敢說張雲風的事情了。


  本來,陸乘風如果做主把張雲風放出來,黃老邪一心鑽在武功裏,是不會發覺,也懶得理會的。張雲風現在還是不是在練功,他才不在意呢!只要不出現在他面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可是陸乘風的死心眼,讓他不敢違背黃老邪的意思,就是張雲風真的快要死了,他也只能在張雲風死了之後,把他的屍體背出來而已。


  事情還是向著本來的方向發展了,張雲風再一次錯過了改正的機會!
孤天 發表於 2008-7-13 13:05
正文 第十章 越獄之前

張雲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他前一晚一夜沒睡,又焦慮不堪,幼小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再被陸乘風一掌打昏,睡到這個時候也不奇怪。
  他一睜眼就見陸乘風正伏在他的床邊,睡的正香。而旁邊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個食盒,張雲風輕輕下了床,打開食盒一看,見裏面有幾樣小菜和一碗米飯。不過,飯菜放到這個時候,早已經涼透了。


  這時的張雲風已經冷靜了下來,想了想之後,立即把裏面的飯菜拿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現在,救馮衡的唯一希望就只有他自己了。如果他在這個時候病倒了,那麼這唯一的希望也就沒有了。所以,他必須吃東西,他必須得有力氣!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他就不信走不出這個牢籠!


  張雲風吃飯的聲音,把陸乘風驚醒了。回頭一看,見張雲風正在吃東西,頓時大喜,揉了揉被壓的發麻的半邊臉,走過來道:“小師弟,你醒了?身體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張雲風沒心情理會他,自顧自地吃飯。陸乘風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訕訕地不再多話,只是看著張雲風吃東西,順便監視著他,防備他再發瘋。


  不大一會兒,張雲風吃飽喝足了,起身出了茅屋。陸乘風急忙跟在後面,叫道:“小師弟,你去哪裏?天已經黑了,快休息吧!”


  張雲風聽到陸乘風的話,突然停了下來。陸乘風根本就沒想過張雲風會聽他的話,剛才的話也只是說說而已。這時見張雲風停了下來,以為自己在小師弟的心目中有點地位了,高興地幾步追上去。去沒想到張雲風突然回頭,用怨毒的眼神看著他,冷冷地道:“陸乘風,我早就跟你說過,師傅心痛丟失了《九陰真經》,而師母心疼師傅,會逼迫自己再度把《九陰真經》默寫出來。這樣會耗盡師母的心血,會要了她的命,可你卻根本不相信!如果,師母真的因此而死,你就是罪無可恕!我會恨你一輩子!你也會被你自己的良心譴責一輩子!記住我今天晚上的話吧!”


  陸乘風被張雲風震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四歲孩子嚇住。可是張雲風說話的樣子,簡直就象是地獄裏回來的惡鬼,讓他渾身都涼颼颼的,汗毛直豎!


  張雲風判斷師母會因為心力焦瘁而死,陸乘風是絕對不相信的。怎麼可能默寫一下書就能把人累死?這簡直是開玩笑嘛!只是看張雲風樣子,又絕不是開玩笑的樣子。這讓陸乘風有些無所適從了。到底要不要相信小師弟的話?


  陸乘風發了一陣呆,再抬頭看張雲風的時候,發現他正站在出口處的陣法前,閉目凝思,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陸乘風見小師弟不再發瘋了,也就放心了下來。他在後面默默地看著那個幼小的背影,心中感歎不已。真的是難以想象,一個才四歲大的孩子,怎麼會這麼厲害?好象什麼都知道似的。或許,小師弟真的是有大神通,能前知五百載,後知五百年?陸乘風接著又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搖頭失笑,看來自己真是被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弄糊塗了,世上哪有那樣的神人,根本是不可能嘛!


  張雲風不管陸乘風在想些什麼,他現在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怎麼突破這個擋路的陣法上了。如果沒有別人攔阻,放火燒林是最快最好的辦法,可現在陸乘風就在他身後看著,是絕不可能讓他放火的。把樹木伐倒,開出一條路來,那和放火區別不大了。


  想到伐樹,張雲風猛然想到一個辦法。那處海灘之外的洋流,雖然極其複雜,可只要有船的話,還是能出去的。如果能弄出一個木排來,似乎也很有希望!


  想到就做,張雲風立即回到茅屋裏,把他平時練功用的寶劍拿了出來,對著一棵桃樹砍了下去。只是這麼一砍,張雲風才知道自己想的還是太簡單了。這裏的桃樹都有十幾年,幾十年的樹齡了,雖然都不是很粗,可對于一個才四歲的孩子來說,依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再加上又短又細的寶劍,根本就不是用來伐樹的工具,張雲風費了半天的勁,也沒能伐倒一棵,而他自己卻已經筋疲力盡了。


  陸乘風在後面看著張雲風發瘋,既不勸阻,也不幫忙,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一點都不擔心張雲風會把陣勢破了。用這種笨辦法,就是五絕之流的高手,只怕也要三五天的時間才能破陣而出。而張雲風這個小孩子,三五十日也未必能做到。


  張雲風有些氣餒地坐在地上,看著那棵砍了不到一半的桃樹,再看看自己手中已經卷刃了的短劍,知道自己這麼做根本是徒勞。無奈之下,只好先休息一下,再想別的辦法。


  可當他一回頭,就看見陸乘風在那裏看熱鬧,頓時又怒上心頭,冷冷地說道:“我餓了,還不弄吃的來?”


  陸乘風被張雲風象呵斥下人一樣地態度氣的雙眉倒豎,可一想自己始終不肯幫他,難免他會有氣,所以又忍住了沒多說什麼,只是起身去弄食物去了。


  張雲風看著陸乘風消失的背影,心中更是不滿。這個陸乘風白叫了那麼一個飄逸瀟灑的名字,為人卻古板的讓人難以想象。都什麼時候了,還死抱著尊師重道不撒手。


  等陸乘風回來的時候,張雲風已經用樹枝和腰帶做成了一把根本不成樣子的弓。這把弓簡陋的簡直無法使用,陸乘風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有什麼用處。而張雲風也不可能給他解釋,只是把他手裏的食盒接過去,大吃大嚼。


  陸乘風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將近子時了,于是說道:“小師弟,夜已經深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吧。還有,不要胡思亂想了,事情不會象你說的那樣的。有師傅在,天塌不下來。”


  張雲風不理他,依舊狼吞虎咽著。陸乘風無奈,只好轉身而去。只是在他走出幾步之後,好象聽到張雲風含糊地說道:“天沒塌,師傅塌了。”陸乘風回頭看去,張雲風的神情好象沒什麼異樣,再加上剛才他聽的不是很清楚,要就沒太在意,搖搖頭,走掉了。


  張雲風吃完了飯,隨手抹了抹嘴巴,把用完了的空碗拿了起來,再帶上那柄不成樣子的短劍和剛做出來的弓,又來到了那棵還沒伐倒的樹前。這一次,他先把短劍的劍尖頂在樹身上,然後把弓弦在劍柄上纏了一圈,再用空碗頂住劍柄,之後來回拉動弓身,這樣就做成了一個簡陋的木鑽。雖然這個木鑽也同樣是簡陋的可以,而且劍身太長,劍柄太短,用起來很不好用,可畢竟比用劍伐樹要強多了。用這種辦法,張雲風很快就在樹身上鑽出了幾個小洞,然後再不斷地把洞擴大,這樣一來,終于被他放倒了一棵大樹。


  張雲風本來想多伐倒幾顆樹,然後做一個木排。可是在伐倒這棵樹之後,他發現自己又把身體方面的條件給疏忽了。已經伐倒的這棵樹,雖然只有大腿粗細,可也不是他能夠搬動的,更別說紮成木排了。無奈之下,張雲風只好再次精簡計劃,木排改小到只能承受幾十斤重量的玩具,完全用稍粗一點的樹枝紮成。中間還留了一個窟窿,防備這個小玩意兒萬一承受不了自己的體重,自己就把下半身從這個窟窿放下去,把小木排當救生圈用。


  由于張雲風一再把工具縮小,終于讓他在天亮之前,把這個小木排做成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是疲憊之極,雙手也已經滿是血泡。當終于大功告成的時候,精神一放松才知道疼的他,頓時連擦拭都不敢了,幾乎完全脫去一層皮的雙手,什麼東西都不敢碰。


  不過天已經亮了,陸乘風也快來了,這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做成的小木排,得趕緊藏起來。不然被他看到了,這力氣就白費了!所以張雲風又只能咬著牙,把小木排拖到岩石後面。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空曠,沒辦法,只能期望陸乘風不要到處亂走了。


  之後,張雲風又盡量消滅證據,把木屑都埋到沙灘裏,再把傷痕累累的樹身澆上燈油,一把火點燃。


  當陸乘風來到這裏的時候,剛一出樹林,就覺一陣熱風迎面撲來,再一看才發現,張雲風竟然點燃了一整棵大樹來取暖,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他看見這裏有煙火冒出,以為張雲風終于耐不住性子,把樹林點燃了,這才急忙趕來看一看。可現在看來,張雲風雖然搞出的動靜有點大了,可還沒到發瘋的地步,這讓他安心了不少。


  只是,當陸乘風看到張雲風的雙手時,再度被他嚇著了。看著張雲風用鮮血淋漓的雙手拿著碗筷大吃,連鮮血滴到飯菜中都毫不在意,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時的陸乘風已經可以下定論,張雲風長大之後,必定不是凡人!


  可惜,陸乘風不知道的是,張雲風這是為救馮衡的性命才這麼拼命的。而他最大的願望,竟然是成為無人知道的小人物,不知道陸乘風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有什麼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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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身上的灰塵,我振作疲憊的精神,遠方也許盡是坎坷路,也許要孤孤單單走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