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重生之小人物 作者:燈火通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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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天 2008-7-12 11:10:1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6 228534
孤天 發表於 2008-7-13 13:05
正文 第十一章 掙紮

一個白天又過去了,張雲風無心練功,陸乘風也沒心思督促,又見張雲風極是疲累,再加上憐惜他小小年紀就如此的執著,所以見他睡下了,也就任由他了。

  等到天色再黑,陸乘風走了之後,張雲風行動了。先用涼飯填飽了肚子,然後又把衣服撕成布條,把雙手的傷口纏住,又用布條編成繩子,這才把木制救生圈拖出來,把自己和木筏綁在一起,從海灘處下水。


  其實張雲風自己也知道,他這個方法也危險的很,而且成功率也不高。但是他一定要試一下,有些事情,他是必須做,也必須做好的!


  以前他只是聽說這個地方的洋流複雜,可從來沒有親身體會過。這一下水才知道,自己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雖然他有木筏可倚仗,可是卻被洋流沖的忽東忽西,漂泊不定,根本就不容他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前進。而且他還腿短身小,力氣不足,探到水中的兩條腿根本就不足以推動木筏的前進。如此一來,直把張雲風累的雙腿酸麻,也還是被海水推到了遠離岸邊的深海中。


  等到天亮的時候,桃花島在張雲風眼睛裏,已經只剩下了一個小點,距離已經很遠了。懊惱之極的張雲風,這時也有些氣餒了。他在海水裏泡了一夜,即使一動不動,體力也耗費巨大,何況他還在不停地游動。這時距離桃花島太遠了,讓他又有些惶恐,一個不慎,他就會死在著汪洋之中。


  不過,放棄不是他的性格,而且這個時候他已經脫離了洋流複雜的區域,木筏也沒有被洋流撕碎的危險了。所以他索性坐回木筏上,並且從上面拆下一根還帶著枝葉的樹枝來當船漿,向桃花島方向劃去。可是因為木筏實在是太小了,張雲風坐在上面,把這個木筏都壓進了水裏,水面上只能露出他胸口以上。這樣的姿勢極不好掌握平衡,一個不小心就會使木筏傾覆,把張雲風扣到水裏去。幸好他對此早有准備,始終用布條把自己和木筏綁在一起,這才讓旱鴨子沒有被淹死。


  可是,如此一來,張雲風靠近桃花島的企圖就更難實現了,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桃花島在他的眼中也沒能變大多少。這讓張雲風禁不住後悔,他實在是太心急了,應該再多弄些樹枝,把木筏編得更大一點就好了。


  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浸在水中的部分感覺很涼,而露在水面以上的部分又曬的發疼,這番苦楚可是張雲風很久都沒有嘗試過的了。可是事情還不止如此,遠遠的他就發現,桃花島周圍有不少的船只在島的周圍游蕩。那應該是陸乘風發現他失蹤,派出來尋找他的人了,可惜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張雲風竟然離島那麼遠,所以一直也沒能找到。


  而張雲風自己也不想被找到,每當船只接近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就盡量藏到海水中,只留口鼻在外面呼吸。這樣一來,那些人就更別想找到他了。


  堅持了一個白天之後,尋找他的船只都回去了。而張雲風這個時候也已經力氣耗盡,肚子餓的“呱呱”直叫。對于能不能游到岸邊,張雲風自己也越來越沒信心了。現在,他已經是在強自支撐。他很明白,現在只能靠自己,而自己現在只能靠意志力了。


  又花了半夜的時間,張雲風終于看到了曙光。也許是角度對了,洋流在給他搗亂之後又來幫他,讓他在身體都已經開始僵硬的時候,被海浪沖到了岸邊。


  躺在沙灘上,張雲風疲憊欲死,真的是再也不想動了。套在腿上的小木筏,他也沒有力氣蹬到一邊去。甚至連一只小螃蟹把他當作食物,把他的手指大吃大嚼都不能讓他動一動。


  張雲風感覺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昏過去才對,可是非常奇異的是,他的神智卻異常的清醒,這讓他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一陣接一陣的酸麻痛楚,那種感覺比上刑還折磨人。張雲風也想動,也想立即爬到馮衡面前。可是,身體真的不聽他的指揮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雲風終于睡了過去。這是他強迫自己的結果,他很明白,如果自己不能恢複體力,那麼明天被陸乘風他們發現了,自己所有的辛苦就都白費了。


  當天色大亮的時候,張雲風醒了過來。可是,他卻發現自己雖然身體上的酸痛減輕了,可腦袋卻更昏沉了。勉強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自己竟然發燒了!而且溫度還不低!這讓張雲風暗暗著急,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怎麼能病倒呢?張雲風知道不能再等了,趁著現在能動了,得趕緊找到馮衡!所以他翻過身來,開始用爬的,向島內爬去。


  可是,張雲風現在依然面對一個極為艱巨的問題,就是桃花島所有的地方都種滿了桃樹,也全都布滿了陣法。他無論從哪個方向進島,都免不了要面對陣法的阻擋。不過,張雲風已經進出了幾次,所以對碼頭到島內的路還比較熟,其他方向就不敢說了。所以他還得先找到碼頭才行。


  爬行的張雲風,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昏沉,身體上的疼痛也漸漸感覺不到了。只是他的身體還在機械地爬著,盡管他的手腳都已經皮破血流,可他卻感覺不到,在身後留下了一路的血跡。


  張雲風不知道自己爬多久,爬了多遠,爬到了什麼地方,他只是知道自己還沒找到馮衡,那就得繼續爬下去!漸漸地,張雲風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其實這個時候他已經昏過去了。可是,他的身體卻在按照他大腦最後傳來的命令動著,爬著!


  陸乘風自從昨天發現張雲風不見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甯。他知道,張雲風肯定是逃出那個小牢籠了,而方向,就是還留著腳印的沙灘。他和張雲風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可陸乘風自認為對這個天賦異稟的小師弟有所了解。張雲風雖然脾氣倔強,一旦下定決心就絕不改變,可是也極為聰明,不是腦袋一發熱就什麼都不顧的人。如果他從海灘處下水了,那麼他就一定有充分的准備。雖然陸乘風猜不透張雲風都准備了什麼,又是如何准備的,可他相信,這個小師弟一定不會自己找死的。


  昨天,全島的人都動起來了,桃花島裏裏外外,陸地海上都已經找遍了也沒能發現張雲風的蹤跡。他們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人影,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屍沉大海了,要麼就是藏在某個他們想不到的地方,這讓陸乘風又擔心又佩服。


  在昨天經過一天的搜尋之後,大家都認為張雲風的生機渺茫,可惟獨陸乘風不這麼認為,所以,在大家都放棄尋找之後,陸乘風依然不肯放松,漫無目的地到處溜達。


  當陸乘風走到一個平時不會來的地方,突然聽到非常輕微的聲音。陸乘風循聲看去,之間草叢中有什麼東西在動。開始的時候,陸乘風以為是什麼野獸。可是他越看越覺得不象,沒有什麼野獸會用這麼慢的動作爬動,而且這個島上也沒有這麼大的野獸。起了疑心的陸乘風,悄悄靠近一看,果然發現是張雲風。


  陸乘風發現張雲風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個象蟲子一樣爬動的人身後留下的痕跡。這痕跡不是腳印,不是折斷的樹枝,而是長的不知道通向那裏的血跡!再看那個以蝸牛的速度前進的小人兒,不是張雲風是誰?


  陸乘風一見張雲風這個樣子,頓時心中大慟,趕緊搶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這個還在爬動的人兒,把他翻了過來。而張雲風這個時候,身體還在機械地動著,即使仰面向上,手腳也還在不停地動著,好象在沿著一條看不見的道路前進!


  把張雲風抱在懷裏,陸乘風立即發現他已經昏過去了,而且身體很熱,顯然是病的不輕,再看這樣的動作,陸乘風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頓時象斷了線的珍珠落了下來。這個小師弟,真是讓他又心疼又無奈。可是他現在沒時間感歎自責了,立即施展輕功,向島內奔去!


  黃老邪現在依然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誰也不見,什麼事也不管。所以陸乘風幹脆就沒想著去找他,雖然這裏醫術最好的就是黃老邪。馮衡確實是在努力地回憶著《九陰真經》,而且也已經幾次咳血了。可是她知道《九陰真經》關系著黃老邪能不能從書房裏走出來的關鍵,所以她不顧身體上的不適,依然強自支撐著。


  陸乘風也曾經轉彎抹角地提醒過馮衡,要她擔心身體。可是馮衡願意為了黃老邪付出生命,何況她也不認為背書就能要了自己的命,陸乘風又沒提張雲風為了這件事幾乎發瘋的事,所以馮衡聽了也只是一笑置之,依然故我。


  而當陸乘風把張雲風帶到馮衡這裏時,馮衡才知道,原來昨天全島的人都動員起來,就是為了找這個最小,也最讓她感到貼心的小弟子。再看張雲風現在這個樣子,她真的是感動了,心疼了,趕緊接過了張雲風放在床上,出手診治。


  馮衡的手搭在張雲風的手腕上,一邊向陸乘風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小師弟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陸乘風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把事情的始末都說了。馮衡聽完之後,不由愛憐地給張雲風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又給他擦了擦臉上的髒東西,歎息道:“真是個傻孩子。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是,你能為我冒這麼大的危險,我又為何不能為我的丈夫付出生命呢?我們都是一樣的呵!”
孤天 發表於 2008-7-13 13:06
正文 第十二章 病中托孤

張雲風養傷養病的這些日子,桃花島上就更亂套了。黃老邪不理事務,馮衡剛剛生產,身體虛弱,而且還要照顧孩子,強背《九陰真經》,還得兼著張雲風的醫生,著實忙碌不堪。而最讓人擔心和煩憂的,還是張雲風。
  張雲風的傷勢到沒什麼大礙,只是疲勞過度,又受了些皮外傷,流血雖然多了點,但還不到致命的程度,只要好生將養,恢複起來也很快。可是他的病卻不是那麼好治的了,首先他的身體就不是很健康,瘦弱的身體始終沒能完全康複。知道黃老邪空手而歸之後,先是一夜的癲狂,心緒依然不甯,之後又思慮逃跑的辦法,大費腦力,接著又連吃了兩天的冷飯,再在海水裏泡了一天兩夜,在海灘上睡著,吹了半夜的冷風。所有的情況聚集到了一起,他怎麼能不病?病了怎麼能不重?


  為了照顧張雲風,馮衡和陸乘風等師兄弟都累的夠戧。每天喂飯擦身也就罷了,可他還不老實,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自己爬起來,昏昏沉沉地到處亂爬。所以張雲風這裏時刻得有人盯著,不然就不知道他會爬到那裏去。


  張雲風這一病,一連昏迷了十幾天。期間高燒不斷,胡言亂語,透漏了不少心中的隱秘。其中勸阻馮衡不要再回憶《九陰真經》,把她比做自己的母親的話,讓馮衡感動之極,又無奈之極。


  可是那些怨憤子女不孝,後悔自己不該拋棄發妻的話,就讓眾人驚駭難言了。這些話,怎麼聽都象是一個經曆了無數風雨的老人的話,而不可能是一個孩子能說出來。這讓馮衡和眾弟子在看到張雲風的時候,就象看到鬼一樣!


  眾人商議的結論,張雲風很可能是被鬼上身了。其實這種猜測已經很接近實際情況了,可是他們都是江湖中人,從來不信什麼鬼神,現在用“鬼上身”來解釋,又不能說服自己。最終,還是馮衡下令,任何人不得透漏這個消息,就當什麼都沒聽到。不管是鬼上身也好,天縱其才也好,張雲風還是張雲風,他為了師母不惜冒這麼大的險,現在弄的自己病痛纏身,那他就是好徒弟,好兄弟。


  陸乘風等人也早就對張雲風敬服有加,對馮衡的命令毫無異議,當下再也不提這件事。而張雲風自己還不知道,他自以為最大的秘密,已經被大家知道了。


  當張雲風終于醒來的時候,陸乘風是最高興的一個了。他自覺對張雲風的這場重病負有最大的責任,所以也最擔心,見張雲風終于活了過來,自然是喜不自禁。


  可是張雲風本人卻是心情沉重的很,因為他剛一醒來,就看見馮衡正坐在他的床頭,一邊看護著他,還一邊努力地回憶著什麼,再用毛筆在紙上寫上幾個字。


  這個時候的馮衡,身體已經十分的瘦弱,原本就瘦削的臉頰,這時已經完全塌陷了下去,兩個顴骨顯得非常突出。同時,她的眼睛也顯得更大了,可惜卻沒有什麼神采。而且馮衡的咳嗽現在已經很嚴重了,攥在她手裏的雪白的絹帕上,隱約可見有猩紅的印記。


  見張雲風終于醒了,師兄弟們都很高興,馮衡也放松了下來。可是這一放松,立即就一陣暈眩,直接昏倒在張雲風的床上。而張雲風一睜眼就見到這一幕,也驚的急忙要伸手去扶。可他的身體還虛弱的很,猛地一起身,結果他也又昏了過去。這一下子昏倒兩個,頓時把眾弟子都嚇壞了,連忙七手八腳地把馮衡扶回自己的房間,又叫啞仆伺候著,幾個師兄弟中略通醫術的陸乘風和曲靈風分別給兩個人診治。


  忙碌了一番之後,總算是安定了下來。張雲風的情況還好,只是身體虛弱,一時激動導致昏迷。而馮衡的情況就糟得多了,當真是氣血兩虧,有油盡燈枯之像!陸乘風和曲靈風的醫術本就不怎麼樣,遇到這種情況,頓時束手無策,急的來回踱步,一籌莫展。


  又過了兩天之後,張雲風才再度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問師母怎麼樣了。而當他一聽說馮衡已經病倒了的時候,卻出奇地沒有發怒,也沒有激動,而是愣愣地發呆了半天,才低聲說道:“扶我去看看師母。”


  陸乘風這個時候悔恨無及,他沒想到,因為回憶一本書竟然能把人的心血熬幹!所以對張雲風的要求沒有二話地執行,甚至恨不得讓張雲風打他一頓,罵他一頓。可是張雲風現在沒心情理會他,對他的態度也只是冷冷淡淡的,讓他更感到難受。


  張雲風坐在馮衡的床前,看著骨瘦如柴,才不到二十歲就已經象五十歲的師母,心中如刀割一般。床上的馮衡在神智不清的時候,嘴裏還喃喃地念叨著《九陰真經》中的內容,這就更讓張雲風難受了。


  給馮衡理了理已經變的灰白的發際,張雲風眼含熱淚地說道:“師母,我知道你的心思。在你的心裏,師傅比我們所有人都重要。可是你知道嗎?在我的心裏,你也比任何人都重要。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辦?我不想再失去一次母親,您知道嗎?求求你了,你不要走,你聽見了嗎?你不能走!……”


  也許是馮衡聽到了張雲風的喃喃自語,竟然奇跡般地張開了眼睛,幹枯的臉上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雲風,師母知道,師母什麼都知道。你把我當作母親,我也把你當作兒子一樣啊!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和囡囡,只是,有些事情,你是無法理解的。你師傅,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何況僅僅是生命。你醒來後,還沒見過你師傅吧?你知道他現在成了什麼樣子嗎?你恐怕是難以想象,當年雄姿英發,倜儻不群的東邪黃藥師,今天竟然成了那麼一個樣子?簡直和瘋子差不多了。你心疼師母,可師母也心疼你師傅啊!”


  在生意場上雄才滔滔的張雲風,這個時候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在覺得傷心的時候,又覺得欣慰。象馮衡這樣的母親,才是家人啊!為了親人,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如果自己處于危險或頹廢之中的時候,師母也會舍命來救他的吧!這不就是張雲風長久以來追求的嗎?


  馮衡掙紮著伸出手來,拉住了張雲風的手,艱難地道:“雲風,師母再求你一件事。如果,師母真的不行了,師母求你,替我照顧好你師妹。她才生下來沒幾天,還實在是太小了,你師傅現在又這個樣子,所以我只能拜托你了。”


  張雲風的眼睛已經被淚水淹沒了,連連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師母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師妹的。”


  馮衡欣慰地點了點頭,又對張雲風笑了一下,這才再次陷入了神智不清的狀態。張雲風強忍著就要沖出眼眶的淚水,回頭對陸乘風道:“帶我去見師傅。”


  聚集在張雲風身後的陸乘風等四個師兄弟,一直在一邊聽著馮衡和張雲風說話,也早就哭的淅瀝嘩啦了。聽張雲風這時以命令的語氣說話,沒有一個人覺得不正常和不服氣,陸乘風和曲靈風立即過來把他扶了起來,放在一張椅子上,再由四個啞仆抬著,向黃老邪所在的書房走去。


  黃老邪的書房獨立于其他部分單獨存在,而且現在也更孤獨了,周邊甚至連一點生命的跡象都沒有。而啞仆們抬著張雲風,在距離書房還有十幾丈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再也不肯向前了。


  張雲風正奇怪的時候,就發現一只不知名的小鳥飛了過來,剛飛近書房十丈的距離,就被書房窗口中射出的一到指風擊中,結果,那只可憐的小鳥整個身體都炸開了,血肉羽毛飛濺著覆蓋了大片的草地。


  啞仆們一見這樣的景象,頓時嚇的再退幾步,他們發抖的身體把坐在椅子上的張雲風也弄的很不舒服。陸乘風等人都看著張雲風,黃老邪現在是生人勿近,平時連送飯都是用拋的,完全不可理喻,張雲風用什麼辦法能讓黃老邪走出那個小屋?


  可張雲風卻是對那只鳥的慘相視而不見,用虛弱的聲音哈哈大笑,說道:“黃老邪,不愧是中原五絕啊!好武功,好個《彈指神通》,果然厲害!”


  曲靈風等人見張雲風竟然敢直呼黃老邪的大名,頓時都對他怒目而視,沖動的武眠風甚至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是陸乘風卻把他們都攔住了,並且向他們招手示意,要所有人都退後一點。陸乘風可以說是最了解張雲風的人了,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是有用意的,他們幫不上忙,所以只要看著就好了。


  書房裏的黃老邪聽見有人如此直呼他的名字,竟然一時沒聽出來是張雲風的聲音,于是怒吼道:“誰?是誰在外面?給我報上名來!”
孤天 發表於 2008-7-14 14:48
正文 第十三章 馮衡殞命

張雲風不理會黃老邪的叫囂,繼續說道:“黃老邪,江湖上盛傳東邪黃藥師如何如何英雄,如何如何才學過人。可今日一看,你也不過如此,別說是什麼大英雄了,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只會把腦袋夾在褲襠裏的懦夫而已!你在江湖上諾大的名聲,不過是欺世盜名而已!”
  這幾句話罵的夠狠,黃老邪在書房裏再也待不住了,之間房門轟然炸響,門板化為片片木屑,四射而出,把周圍的草木打的千瘡百孔。張雲風多虧距離還遠,不然也難逃此劫!而黃老邪這聲勢極大的一掌,已經顯露出他身為中原五絕之一的絕頂功力,陸乘風等人都被嚇了一跳,對師傅的功力深深佩服,也為觸怒了黃老邪的張雲風感到擔心。


  可張雲風端坐在椅子上,卻是絲毫都不動容。他當年也接觸過黑道,十幾把槍指著腦袋的情況下,他都能鎮定如常,區區木屑怎麼能讓他驚訝?


  黃老邪緩緩從書房裏走了出來,他披頭散發,面容枯槁,不但往日風身俊朗的樣子完全不見了,而且整個人就象是個瘋子!最顯著的證明,就是他那發紅的雙眼,裏面全是瘋狂兩個字。


  黃老邪在張雲風幾步外站定,狠狠地盯視著這個敢罵他是懦夫的小孩子,一時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向來自視極高,連對敵人也甯肯放過對手,也不願落下個以大欺小的罪名,何況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所以他雖然被氣的夠戧,可他面對這個坐在椅子上,伸直了腿也只能把腳踝以下伸到椅子外的孩子也還下不了手。


  雖然下不了手,可這口怨氣黃老邪卻忍不下,滿臉殺機地怒吼道:“張雲風,你倒給我說說看,我黃老邪如何懦夫,你給我說出道理來!不然,別以為我就殺不得你!”


  張雲風坐在椅子上,只能仰頭看著黃老邪,他瘦小的身形完全被籠罩在黃老邪的陰影下,說沒有壓力那時扯淡。可張雲風的性格就是遇強越強,吃軟不吃硬,即使受到如泰山壓頂般的威脅,也依然是不動聲色,從容說道:“我說你是懦夫,理由有三。一,你害怕面對失敗。陳玄風和梅超風兩個叛徒在你眼前逃脫了,你沒能把他們抓回來,你輸給了你的弟子。你向來以為你天下絕頂高手,除了五絕中的其他四位,沒有人能放在你的眼裏,可是今天,你卻輸給了你的弟子,所以你受不了打擊了,所以自暴自棄了,是嗎?”


  張雲風一提起這件事,黃老邪的怒火就更加旺盛了,大叫道:“誰說我輸了?雖然我沒能把他們抓回來,可是他們也不敢和我為敵,只會逃跑,如何能說我輸了?”


  張雲風微微一笑,說道:“好,就算是如此,我還有第二條理由。你自從得到《九陰真經》之後,一心想著成為天下第一高手,而兩個叛徒壞了你的好事,讓你的願望落空。所以你惱,所以你恨!哼哼,你黃老邪不是一向自認是世外高人嗎?不是一向標榜淡薄名利嗎?為何對‘天下第一’這個虛名如此癡迷?失去了成為天下第一的機會,你就喪失了自信,這樣的人,不是懦夫是什麼?”


  黃老邪被張雲風一盆冷水澆在頭上,頓時渾身一僵,他內心深處確實對成為天下第一人而妄想過,可這個念頭他從沒有說出來過,甚至連想一想都很快地再被他壓了下去。這時被張雲風一語道破,逼得他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內心深處。這讓黃老邪突然發現,自己原來也是個名利的奴隸,這怎不讓他惶恐慚愧?


  可是黃老邪卻不願意在張雲風的面前丟了面子,強辯道:“你懂什麼?我黃某人什麼時候稀罕過那個名號了?我確實在意《九陰真經》,可我那是對武學的癡迷。”這些話本就是強辯,所以黃老邪也說的底氣不足,眼睛也看向了別處,不敢和張雲風對視。


  張雲風才不在意黃老邪是不是醒悟了,他說的這兩條,要的就是把黃老邪的氣勢大壓下去。所以這時也不跟他多說,繼續道:“好,就算你說的有理,我還有第三條。你自暴自棄也好,悔恨惱怒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和別人沒關系。可是你卻讓師母這個柔弱的女子來替你這個大丈夫來承受壓力,難道還不是懦夫嗎?”


  黃老邪還不知道馮衡為了強背《九陰真經》損耗心血的事情,被張雲風這麼一說,頓時疑惑不解,問道:“我自閉我的關,和阿衡何幹?她替我承受什麼壓力了?”


  張雲風冷笑了幾聲,才說道:“你回來之後,還沒有去看過師母吧?你的女兒出生了,你還不知道吧?那麼,師母為了讓你早日安心,強逼著自己回憶《九陰真經》,熬幹了自己的心血,現在已經命在垂危,你就更不知道了吧?師母這是在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你知道嗎?”


  張雲風的這幾句話,聲音越說越大,到最後已經是聲色俱厲。而黃老邪卻出奇地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惱火,而是著急地抓住了張雲風的雙肩,惶急地問道:“你說什麼?我的女兒?……阿衡她,命在垂危?怎麼回事?你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張雲風的骨頭被黃老邪捏的“咯吱咯吱”直響,可張雲風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從容地道:“師母她病的真的很重,你快去看看她吧。”


  黃老邪這才恍然大悟,急忙撇下張雲風,如一陣清風般消失了,張雲風回過頭去的時候,只能看見一條淡淡的影子,消失在桃林之中。


  陸乘風等人見黃老邪真的去看望馮衡了,這才重新走過來,對張雲風豎起了大拇指。而和張雲風有著對馮衡相似感情的,最小的馮默風,見師母終于有救了,更是高興的又叫又跳,看張雲風的目光,也是崇拜有加。


  眾人慶祝了一番,陸乘風才問道:“我們是不是也去看看師母?事情都過去了,真是太好了!大家都沒事了!”


  張雲風痛苦地揉了揉肩膀,道:“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吧。好久都沒有出來走走了,我們一起在這裏看風景好了。對了,三師兄,你得教教我怎麼走出這座桃林,我在這上面吃的苦頭大了。”


  眾人又是哈哈一笑,揮退了眾啞仆,師兄弟四個親自抬著張雲風,開始一邊走,一邊給他講解這座桃林的奧秘。


  過了不知多久,張雲風都感到自己的肚子在“呱呱”叫的時候,突然從馮衡的臥室方向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並且是在叫馮衡的閨名“阿衡”。這個島上,會這麼叫馮衡的,只有黃老邪一個人。而這個聲音,也確實是黃老邪的。黃老邪的叫聲中,充滿了悲傷和不甘,把全島的鳥獸都驚的四處亂竄。


  張雲風和陸乘風等人一聽到這樣的叫聲,頓時感覺不好!陸乘風急忙把張雲風抱起來,和其他幾個師兄弟展開輕功向馮衡臥室方向趕來。


  等他們感到那裏的時候,只見馮衡軟綿綿地躺在黃老邪的懷裏,臉色青白,嘴角上還帶著血絲,眼睛緊閉,一看就是氣絕身亡了。而黃老邪這個時候依然是披頭散發,只是不再淩厲彪悍,而是變的淒苦神傷了,渾濁的淚水沿著他的眼角滾滾而下。天下五絕之一的黃老邪,正抱著他的亡妻痛哭失聲。而他們的身邊,一本寫了幾頁紙的書淒涼地被扔在一邊,封面上有一行清秀的字跡:《九陰真經》。


  陸乘風等人呆住了,張雲風也呆住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馮衡會突然逝世,這不但把黃老邪一下子打垮了,連他們幾個也都震驚悲傷之極。這其中,又尤以張雲風為最。


  張雲風這個時候的心裏,滿是椎心般的傷痛和無能改變曆史的無力感。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致力于改變馮衡早逝的結局。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事情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著,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他的努力而發生任何變化。該叛逃的叛逃了,該死的也死了,那麼,接下來是不是這些師兄弟都要被打斷腿了呢?


  張雲風仰起了頭,用模糊的雙眼看著昏沉的天空,真感到欲哭無淚。而悲傷到極點,就是物極必反,所以張雲風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可笑聲中的悲痛,卻更讓人魂斷神傷。


  已經有些神智不清的黃老邪,這個時候才發現又有人來了,回頭一看,見陸乘風等人都跪在了地上。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突然暴怒了起來,指著陸乘風他們的鼻子罵道:“是你們,就是你們這些畜生!我把你們養大,教你們讀書,教你們武功,可到頭來怎麼樣?你們卻偷了我的《九陰真經》,累死了你們的師母,你們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其他人都低著頭,默然地承受著黃老邪的遷怒,只有武眠風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們偷的《九陰真經》。”


  他的聲音雖然小,可是黃老邪是何等的功力,雖然在昏亂之中,依然聽到了他說的這句話,已經在火頭上的黃老邪更是怒不可遏,一掌淩空打出,把跪在那裏的武眠風登時打的飛了出去,摔在地上連連吐血。
孤天 發表於 2008-7-14 14:48
正文 第十四章 彈指十年

可這樣也還沒能讓黃老邪消氣,又戳指罵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為什麼要收你們這個弟子?從今天起,你們全都給我滾!再也不是我的弟子了!”
  陸乘風等人大驚,急忙磕頭哀求道:“師傅,弟子們知道錯了,請師傅收回成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可黃老邪這個時候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了,怒吼道:“少廢話!我再也不相信你們了!都給我滾!滾!滾!”


  陸乘風等人說什麼也不肯走,連被打的吐血不止的武眠風都勉強爬了起來,跪在那裏磕頭不止。這讓黃老邪的怒氣更盛,叫道:“好,你們不走是吧?那你們以後就不用走了!”


  說著,身形突然發動,在幾個徒弟中間如狂風般一陣穿梭,只聽一連串骨頭折斷的清脆響聲,中間還夾雜著幾個人的慘叫聲。只是一瞬間,陸乘風等人的腿就都被打斷了。而黃老邪卻停在了最小的馮默風跟前,馮默風的一條腿已經斷了,另一條腿也在黃老邪的掌下。馮默風才不到十歲,連痛加傷心地哭泣著看著黃老邪。黃老邪站在那裏保持了一個舉掌欲打的造型,見馮默風哭的傷心,終于沒把這最後一掌打下去。


  最後,黃老邪一揮袖子,說道:“滾,都給我滾!以後不得說是我桃花島的弟子,我也再沒有你們這些徒弟!”


  陸乘風等人都是淚水漣漣,卻都不敢再說,都是一邊哭泣著,一邊向外爬去。漸漸消失在桃花林中。


  而張雲風卻一直坐在一邊,冷冷地看著事情的發展,既不勸阻,也不說話,好象是局外人一樣。可奇怪的是,連黃老邪也把他忽略了過去,既沒有來打斷他的腿,也沒說要趕他走。不知道是看他的年紀太小,還是認為陳玄風梅超風兩人的叛逃和他無關,又或者是黃老邪不自覺地有些忌憚他。總之,張雲風沒傷到一分一毫,就這麼算了。


  該走的人走了,還在這裏的三個,張雲風沉默不語,黃老邪悲傷難言,馮衡更是不可能說話,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黃老邪又回到馮衡的身邊,默默地把她抱了起來,踉蹌著想桃林深處走去。雖然沒有再哭泣出聲,可那深沉的哀傷卻更加讓人感到酸楚。


  張雲風沒有跟著黃老邪,也沒有去送一送馮衡,而是勉強爬起身來,向黃蓉的臥室走去。這個才出生十幾天的孩子,現在已經失去了母親。可她顯然還不知道到失去母親對她意味著什麼,依然在搖籃裏睡的香甜。


  張雲風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黃蓉,眼淚再度湧出眼眶。這個孩子是馮衡死前唯一放不下的牽掛,所以把她托付給了張雲風。可能是馮衡也不相信黃老邪自己能帶好這個孩子吧,所以多給黃蓉找了一個可以托付的人。不管馮衡當時是怎麼想的,既然張雲風已經答應要照顧孩子,那他就一定會信守諾言。


  三個月後,桃林中建起了一座高大的墳墓。這座墳墓是有機關的,只要轉動墓碑,就會出現一個通到墓中的通道,在那裏,馮衡的屍體被千年玄冰保護著,還保持著生前的模樣。而黃老邪就整天坐在墳墓中,手中拿著馮衡留下的半本《九陰真經》,看著馮衡遺容發呆。


  島上的啞仆驚此大變,一面驚惶不安,怕被黃老邪遷怒,一面又人心不穩,以致有人想要逃出桃花島。在這段時間裏,全仗著張雲風支撐大局,既要安定人心,還要照顧黃蓉,著實忙碌的夠戧。要不是他早有管理一大批人的經驗,以他四歲的身軀,還真就壓不住這麼多從前都是惡人的啞仆。


  一年之後,黃老邪突然外出,回島時帶回了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張雲風冷眼旁觀,一見就知道黃老邪把無辜的老頑童抓了來,要逼他交出上半部的《九陰真經》。不過老頑童是不是無辜,跟他沒有關系。甚至知道事情發展脈絡的張雲風,也認為這是件好事。如果沒有這十五年的監禁生涯,老頑童也未必能創出《七十二路空明拳》和《雙手互搏術》來。


  之後的日子,就有些平淡無奇了。這個時候,大陸上的南宋王朝已經穩住陣腳,千古名將嶽飛也被殺了,起于白山黑水間的大金王朝,對南方的領土也失去了興趣。那裏太熱,讓他們水土不服,而金國上層的貴族們,也開始享受起奢華的生活,再也沒有了先輩的武勇之風。而即將崛起的蒙古和他們的天可汗成吉思汗,依然在統一部落的艱難跋涉中。


  有的時候,張雲風也在想《射雕》中其他人物現在在那裏。豬腳郭靖現在還在蒙古草原上和拖雷摔交吧?大反派楊康也在金國的上京做他的小王爺吧?歐陽鋒是不是已經混進了古墓,打傷了小龍女的師傅?還有那個癡情苦命的穆念慈,現在還紮著小辮,流著鼻涕吧?她有沒有被楊鐵心收為義女呢?


  這些事情,張雲風想想也就算了,從沒動過去幹涉一下的念頭。他現在已經對能不能改變曆史寒心了,反正從此以後,故事的發展都還算不錯,是個大圓滿的結局,他也就不必幹涉了。而且,張雲風的心願本就是過一回普通人的生活,他才不想參與到那些轟轟烈烈的愛情,戰爭中去呢!


  不過,張雲風也吃夠了沒有本事的苦頭。他對其他人身上將要發生的事情都很清楚,惟獨自己會怎麼樣不知道,難保將來會不會遇到危險。所以,他開始拼命地充實自己。每天的打坐練功,不用任何人督促,他就會非常用功地完成。在內功稍有小成之後,他就開始用楊過的虐待式修煉法,每天對著海浪發瘋,不把自己折騰到精疲力盡就絕不罷休。


  除了勤練武功之外,張雲風對黃老邪書房中的那些雜學也非常感興趣。陣法就不用說了,在這上面他的苦頭吃大了,不研究透它,張雲風怎麼肯甘心?其他的諸如醫蔔星相,天文地理,諸子百家,只要是能學的東西,他全都象填鴨一樣往自己腦子裏塞。從現代來的張雲風非常明白藝多不壓身的道理,有些東西看上去不起眼,可沒准什麼時候就會救你一命!


  學習之外,張雲風最大的樂趣,也是他唯一的消遣,就是逗弄小黃蓉了。看著小黃蓉一天天的長大,他的心情無比的欣慰。什麼時候黃蓉會爬了,什麼時候會走了,什麼時候長出了第一顆牙,什麼時候會說話了,他都清清楚楚地記在本子上。那種看著子女一天天變化的感覺,讓張雲風彌補了前世因為工作總是太忙,缺失了和孩子一起成長的日子。但是最讓他欣慰的,是黃蓉會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媽媽,也不是爹爹,而是“師兄”!這讓張雲風又哭又笑了好幾天。


  黃老邪這些年也不複當年的英俊倜儻了,明顯地顯出了老態。他鬢角已經開始發白,皺紋也開始增多。並且從馮衡死後,他對自己的稱呼也變了,開始自稱“老夫”。只是他和張雲風之間的“冷戰”依然沒有結束,兩個人從來不見面,總是互相躲避著。就連在看望黃蓉的時候,也是只要你在我就不出現,而我和黃蓉在一起,你就躲到一邊。雖然桃花島的面積不大,可兩個人卻象是兩條平行線,總也相交不到一起。


  當黃蓉長到七歲的時候,黃老邪開始教她武功。而黃老邪不在的時候,就由張雲風來督促她練功。這個時候,不但是黃蓉在兩個人的監督下有很大的長進,就連張雲風都受益非淺。在這之前,張雲風修煉的武功都是黃老邪手錄成冊,放在書房的,張雲風只能按照書本來練,有些地方不理解,他也不肯去請教黃老邪。而在和黃蓉一起練功的時候,就可以相互印證。之前的那些年,張雲風把修煉的重點一直放在內力上,因為金庸的書中說了,內力是一切的基礎,而張雲風在和黃蓉印證的過程中,證實了這一點,他的整體水平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黃老邪當然是知道這一切的,可書房裏的秘籍都任憑張雲風看了,誰能保證他不是故意借黃蓉的嘴,來指點張雲風呢?


  十年了,張雲風由當初四歲的小娃娃,長成了翩翩少年。他多年習武,身體發育的非常健壯勻稱。而常年赤裸著身體在海水練功,也讓他練就了一身好水性。當年讓他望而生畏的那片紊亂的洋流,他現在也早已視為自家的後園了。


  只是,這十年來的辛苦修煉,也把他曬出了一身黑黝黝的皮膚,乍一看去,就是個普通之極的農家少年而已。可知道他底細的黃老邪和黃蓉卻都不會小瞧他,他在海浪中往往險死還生的修煉,讓他小小年紀,就有了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力,雖然還不及黃老邪,可也能走上幾十招了。黃蓉就更不用說了,從小就把張雲風視為偶像,在她的眼裏,師兄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沒有什麼事情能難住他,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在他們父女的眼中,張雲風早晚會鯤化為鵬,展翅萬裏的!


  可惜誰都不知道,張雲風對自己現在的樣子滿意極了,平時不惹人注目,關鍵時刻扮豬吃老虎,還有比這更爽的嗎?
孤天 發表於 2008-7-14 14:49
正文 第十五章 出島

這一天,張雲風正要再去海邊練功,一個啞仆突然迎上來,用手勢向他報告,說島上的東西都快用完了,糧食等用度都得采買了。
  張雲風歎息了一聲,黃老邪這次出島,不知道跑哪去了,一連幾個月都沒回來了。出去散心就散心吧,還美其名曰:雲游!他這一雲游不要緊,島上一切都扔給了張雲風。啞仆是不能讓他們出島的,黃蓉的年紀還小,有限的幾個不是啞巴的仆人,都是負責照顧黃蓉的老媽子,都不是幹這種活的人,所以只有張雲風出去跑一趟了。


  這些年來,張雲風幾乎與世隔絕,極少出島,這時突然要他出去采購,讓他有些異樣的感覺。而且,已經形成習慣的修煉突然被打斷,也讓他極不適應。可該做的事情也得做,所以他揮了揮手,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辦。”


  啞仆下去了,張雲風轉身回了房間,換衣服,找銀子,准備出島。現在出島,明天的這個時候就能回來了,再晚就得等後天了。


  衣服換了之後,銀子的問題卻把張雲風難住了。因為,他找來找去,都沒能找到銀子或者銀票,估計是用光了。這麼多年了,張雲風還真就不知道桃花島的花消都是從哪來的。你說有產業吧,張雲風卻從來沒見過地契之類的東西。可如果沒有掙錢的辦法,桃花島上隨說不上奢華,可也並不簡樸的生活是怎麼維持的?


  張雲風正頭疼的時候,黃蓉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一見張雲風,立即高興地撲上來,拉著他的手說道:“師兄,你今天怎麼不練功了?你有時間了,可以陪我玩了嗎?”


  張雲風愛憐地擰了一下黃蓉吹彈可破的小臉,說道:“師兄不練功,是因為有別的事情。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每天練功之外的時間才能玩的,怎麼又忘記了?”


  黃蓉今年已經十歲了,已經初現美人胚子的雛形,一顰一笑都勾魂奪魄,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總是骨碌碌亂轉,靈氣十足。這時見張雲風又借機教訓她,馬上裝做不高興的樣子,“哦”了一聲,再不說話,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張雲風馬上又心軟了。


  張雲風想了想,既然要出島去,這裏的人就只剩下啞仆和幾個老媽子了。那些啞仆都是作奸犯科,無惡不作之徒,如果這島上沒有個得力的人震住他們,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如果把黃蓉單獨留在島上,萬一出現點什麼狀況,就是黃蓉傷了根頭發,張雲風都是無法承受的。所以,張雲風心中一動,覺得把黃蓉帶在身邊似乎更安全一點。


  所以張雲風趕緊說道:“蓉兒,我這次出去要辦點事,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黃蓉施展出對張雲風必殺技,就知道一定會有效。兩個人從小在一起,彼此的脾氣都太了解了,黃蓉很清楚,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只要她一露出這樣的神態,張雲風一定會答應他的。只是她沒想到這一次的驚喜實在讓她意外,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出過桃花島呢!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如願了!大喜過望的黃蓉,一下跳到張雲風的身上,雙腿盤住張雲風的腰,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先是在他臉上狠狠地親了兩下,這才歡呼著叫道:“師兄你真好!”


  張雲風也呵呵直笑,口中卻說道:“快下來,你這個瘋丫頭!都十歲了,還這麼瘋瘋癲癲的,將來誰還敢娶你?”


  黃蓉從張雲風身上跳下來,先翻他個白眼,才說道:“沒人娶我就不嫁,有什麼了不起的?再說還有師兄你呢,你不會不要我吧?”


  張雲風假意訓斥道:“胡說!我是你師兄,怎麼能娶你呢?好了,別耽擱了,快去准備一下,不然我們今晚就到不了陸地了。”


  黃蓉一聽他這麼說,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間,去收拾東西了。看著黃蓉的背影跑遠了,張雲風微微一笑。他對這個出落的越來越漂亮的小師妹確實是寵愛非常,可是卻從來沒有過一絲的綺念。張雲風對黃蓉,有的只是父兄之情,甚至父親的感覺更多過兄長。所以,能看著她長大成人,甚至嫁人生子,張雲風都只會為她高興,而不會有其他的念頭。


  趁黃蓉卻收拾的時候,張雲風又找了一遍,見確實沒有銀子了,也只好罷了。大不了,再去做一次梁上君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忽然間,張雲風有一個閃念,就是島上沒有任何產業卻能過上不錯的生活,是不是都是做強盜得來的銀子?該不會,黃老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小偷吧?不過轉眼間張雲風自己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黃老邪再不濟,也是五絕之一,他本身的驕傲就不容許他做出偷竊這種事來。想必是有什麼是他還不知道的吧。


  時間不大,黃蓉就收拾好了幾套換洗的衣服,拉著正等著她的張雲風的手就向碼頭跑去。現在,她連走路的時間都要省下來。很快,兩個人就揚帆出海了。對于駕船這種事,張雲風已經是個不錯的水手了,自然是用不到別人。而黃蓉就在船頭上大呼小叫著,盡情地發泄著自己的興奮之情。


  當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張雲風他們的船靠岸了。在一戶漁民家裏寄放好了船,張雲風牽著黃蓉的小手,向繁華的揚州城走去。本來他們是不必來比較遠的揚州的,可是既然帶黃蓉出來玩,當然是大城市玩的好一些。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張雲風的情形還好一些,更繁華的現代都市都見識過了,也就不在乎這點小場面了。只是這裏和現代不同的風土人情能讓他有點興趣,可也不能讓他太熱切。但黃蓉就不一樣了,初次來到大城市,當真是鄉巴佬進城,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新鮮。尤其是各種小吃,更是讓黃蓉把嘴塞的滿滿的。


  張雲風苦笑著看著黃蓉,他身上僅剩的從幾個啞仆身上搜刮來的銅板,都變成黃蓉嘴裏的小吃了,而他們現在連住的地方都還沒有。沒辦法,只好先去弄點錢了。在出島之前,不想在黃蓉面前做賊的張雲風,只好順手帶了一塊成色不錯的玉佩出來。


  找到一家門面很大的珠寶店,張雲風牽著黃蓉走了進去。這個店鋪裝修的很不錯,就連見多識廣的張雲風進來之後,都覺得這裏雖然滿是珠光寶氣,可難得的是並不讓人感到庸俗,甚至還有幾分雅致的味道。還有,這裏的夥計也都打扮的幹淨利索,待人接物彬彬有禮,恭敬而不卑微,熱情而不諂媚。


  一個小夥計見張雲風和黃蓉走進來,雖然看到他們穿的衣服很平常,不象是很有錢的樣子,可還是很禮貌地把他們迎了進來。當問明他們是賣東西而不是買東西的時候,這個小夥計請他們在旁邊的暫坐,跑著去找掌櫃的了。


  掌櫃是一個長的幹瘦的老人,身上一襲幹淨的青布長袍,沒戴任何裝飾,顯得幹淨利索,精神奕奕。見了張雲風和黃蓉這兩個小孩,也沒有絲毫輕視的意思,中規中矩地拱手見禮,自稱姓宋。


  張雲風在等待的時候,就簡單地瀏覽了一下這個珠寶店裏的貨物。這裏雖然只是個出售普通玉石珠寶的地方,貨色都還平常,可張雲風卻在其中發現了一件奇怪的東西。那是一塊墨綠色的玻璃疙瘩,雖然造型很好看,象是一個憨態可掬的彌勒佛。可玻璃中的雜質非常多,顏色也駁雜不純。這樣的東西在張雲風的眼裏,實在不算什麼,可沒想到竟然能在賣奢侈品的珠寶店裏看到,實在是讓他意外。


  這讓張雲風心中一動,他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在一個玻璃工藝品廠打過工,對于玻璃工藝也算是有相當的認識,這讓他動了心思,如果他來做玻璃,肯定比這個要好得多,不但樣式更美觀,而且也材質也要高的多。那樣的話,是不是可以借此發財了?


  一想到發財,張雲風就忍不住手癢了。在這一世裏,他發瘋似的修煉武功,學習各種知識,都是為了自保或保護對自己重要的人,可做生意才是他的本行啊!沉寂了這麼多年,又讓他發現了輕易就能發財的機會,他怎麼能不動心?


  這時,宋掌櫃出來接待他們,張雲風三言兩語間,他見宋掌櫃給的價格還算公道,就痛快地把玉佩賣了,然後就問起那個玻璃佛像的事來。


  宋掌櫃見他們感興趣,也很好說話地給他們講解起來:“這種東西,我們通常叫它藥玉,罐子玉,硝子,料器等,被歸到玉器一類。可實際上,這個東西是巧匠制造出來的。象這一尊彌勒佛像,只是其中的下品,只比琉璃好一些,能賣到十幾兩銀子而已。其中的上品,則是晶瑩透明,顏色也淡如雲煙。如果造型再精致一些,賣上幾千兩銀子都是輕而易舉的。”


  張雲風聽他這麼說,才知道原來中國早就有人制造玻璃了,可因為技術原因,遠到不達現代的工藝水平,連上品都會帶點顏色。那麼,如果他制造出完全透明,又精致好看的玻璃工藝品,又會賣到多少錢?


  眼睛都亮起來的張雲風,立即跟這個宋掌櫃談起合作事宜來。而宋掌櫃聽說他能弄到極品的玻璃,有些半信半疑,不過還是給出了一個讓張雲風心動的價格。這就讓張雲風信心更足了,客氣地和宋掌櫃告辭,帶著黃蓉就急匆匆地走了。
孤天 發表於 2008-7-14 14:49
正文 第十六章 武功真是好東西

張雲風急于創造財富,也顧不得再帶黃蓉玩耍了,急急忙忙采購了島上需要的東西,以及制造玻璃所需要的材料,工具,就要回島去。黃蓉對此非常不滿,才在這裏住了不到兩天就要回去了,而且這兩天還都在忙著采購東西,她哪有時間玩兒?當然是不滿意了。
  而張雲風已經被將要得到的巨大財富給迷住了,連黃蓉的必殺技這次都不靈了,只是哄著小姑娘,說下次有時間了,一定帶她好好玩個夠。黃蓉拗不過張雲風,只好氣臌臌地同意了。


  可是意外的出現,讓黃蓉終于圓了她的心願,好玩的事情,來了!


  其實這也是張雲風太大意了,他總是在不經意間忘記自己的年齡,總是把自己看做是成年人。如果是真正的成年人帶著一個小姑娘,又花了那麼一大筆錢來采購各種東西,也許不會出什麼問題。可是張雲風今年才十四歲,比成年人矮了一頭不止,黃蓉就更小了,而且還是女孩,只有別人一半的身高。這樣的組合出現在大城市,又沒有人看護,還帶著一大筆錢,不招惹是非才怪呢!


  就在他們已經采購的差不多的時候,張雲風打算雇傭一些人幫他把東西都搬運到碼頭去,裝船出海。卻在這個時候,一個自稱手下有一大幫苦力的家夥出現了,想要包下張雲風這次搬運的活兒。這個家夥長的獐頭鼠目,一看就不象個好人,看張雲風的眼神也是看肥羊的樣子。張雲風雖然還沒見識過這個世界的黑道勢力,可對方的表情卻已經告訴他,對方是不懷好意的了。不過張雲風修煉了十年的武功,正想試試自己的身手呢,這些人送上門來,正好給他實驗一下。所以,他裝做貪圖這個人的要價便宜,很是高興地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一行十幾輛馬車沿著大路前進,張雲風和黃蓉就坐在第一輛馬車上。這輛馬車拉的是糧食,高高壘起的糧袋子上,張雲風悠閑地躺在上面,黃蓉則坐在他旁邊,手裏拿著一塊麥芽糖,不時地舔一下,然後就笑眯眯地高興半天,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可是這個小丫頭嘴裏說的話卻絕不天真,如果有人湊近了聽,就會聽到她正用她那甜美的聲音小聲地說道:“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啊?這些笨豬,不用師兄你出手,我就都能收拾了。”


  張雲風躺在那裏,舒服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同樣用非常微弱的聲音道:“不著急,等他們先動手了,我們再動手。這樣我們就是受害者,就能光明正大地敲詐他們了。”


  黃蓉高興地拍手道:“好啊,好啊!那樣的話,我們就有錢買更多的麥芽糖了!”


  在張雲風的教育下,黃蓉有向不良少女發展的趨勢。將來等她有了兒女,在給郭芙,郭襄等講她小時候,跟著師兄十歲就第一次幹黑吃黑這麼刺激的事情,肯定能讓這些兒女佩服老媽。


  張雲風幻想著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一邊寵溺地笑道:“就知道吃,小心得蛀牙。”


  黃蓉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刨根問底了,忽然聽張雲風說了這樣一個新名詞,頓時來了興致,急忙問道:“什麼是蛀牙?”


  張雲風把手墊在腦袋下面,嘴裏叼著一根草棍,悠然地給小黃蓉解釋起什麼是蛀牙來。而這一解釋,黃蓉引申出的問題就更多了,象怎麼樣防止蛀牙,為什麼能防止蛀牙,什麼是細菌,等等等等。而張雲風也非常耐心地給她講解著,兩個人聊的熱火朝天。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一大幫面帶猙獰的漢子圍了上來,對馬車上的兩個孩子虎視耽耽。而兩個將要被搶劫的當事人,竟然一點都沒有被搶的自覺,就聽黃蓉說道:“師兄,讓我來吧!”


  張雲風說道:“不行,你還太小了,這件事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所以還是我來吧!”


  “哼!說的好聽,其實你是想自己過癮吧?不行,本姑娘今天一定要分一半!”


  “一半太多了吧?給你兩成好了。”


  “兩成怎麼夠?最少也要四成!”


  “三成!不行的話,我們就各幹各的。”


  “……好吧,那就三成。哼!臭師兄,就會欺負我!我們先點算一下有多少個吧,免得到時候分不清楚。”


  “放心吧,我早就點過了,一共是二十六個。你有三成,我再讓你一點,算給你八個,這樣可以了吧?”


  馬車下的一眾匪徒,聽他們兩個象是在開分贓大會,而不象是將要被他們打劫的苦主,這讓他們既納悶,又郁悶。什麼時候見過這麼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的肥羊?


  匪徒中那個負責誘騙張雲風的小頭目,是心眼最多的一個,眼見著自己這些人都開始目露凶光了,車上的兩個小孩卻一點都不在乎,這讓他心裏有些打鼓了,心裏合計:“一般發生這樣的情況,那就說明被打劫的人是有恃無恐。二十多個膀大腰圓的劫匪都不放在眼裏,對方有什麼倚仗?還有,他們說二十六個,這不正是我們這些兄弟的數目嗎?原來他們在分我們兄弟。那麼分這些兄弟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是妖精?……”


  喜歡胡思亂想的匪徒小頭目越想越害怕,剛想退縮,就見自己這一方的一個脾氣暴躁的家夥,搶先爬上了馬車,口中叫道:“少在那裏裝神弄鬼,給老子下來吧!”說著,他伸手去抓黃蓉的小腿,想先把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抓住。在他想來,張雲風這個半大孩子雖然還沒成年,可如果拼命的話,弄不好自己也會受點傷。而這個小姑娘就沒問題了,不但沒有危險,而且如果自己能霸住這個小丫頭,往窯子裏一賣,能多得不少錢呢!


  可惜,他想的太美好了,小丫頭黃蓉長這麼大,接觸過的男人只有她父親和張雲風,其他人想要隨便地摸她的小腿,那怎麼可能?這時見這個猥瑣的男人膽敢如此無禮,黃蓉頓時大怒,腳一縮,再一踢,正踢在這個家夥的下巴上,登時把他踢的飛了起來,摔下去的身體又砸倒了幾個匪徒。被砸倒的那幾個還沒什麼,被踢的那一個,卻是連下巴都碎了,痛的眼淚滾滾而下,卻又叫不出聲來,只能躺在地上打滾。


  黃蓉坐在那裏連位置都沒動就踢倒一個,讓其他的匪徒頓時吃了一驚。既震驚于黃蓉驚人的武力,又駭異這個看上去可愛無害的小姑娘下手竟然如此狠毒。可既然已經得罪了面前的這兩個小煞星,那就得罪到底吧!他們還存著僥幸心理,想依仗自己這面人多,這兩個小孩既然有武功,也經驗有限,說不定能成功。所以,其中的一個大叫了一聲,帶頭沖了上來。


  既然已經動手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張雲風和黃蓉從馬車上飛身而下,沖進了人群之中。這一下,那些自己找上門來的匪徒可就遭殃了。他們都是仗著一身力氣欺負人的小混混,那裏見識過武功的神奇?黃蓉那小巧白嫩的,象豆腐一樣的小腳都能一下把人的下頜骨踢碎了,對付他們還不跟玩似的?最要命的是,張雲風和黃蓉兩個都是沒有經驗的雛兒,下手打人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輕重,幾乎每一下都打斷三兩根骨頭,可把這些家夥打慘了!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二十幾個人就到躺在了地上,連見機最早的那個小頭目,也沒能跑出幾步,就被張雲風抓了回來。而且還多賞他了兩腳,把這個家夥的兩條腿都打斷了。


  最後,兩個無良少年過足了癮,得意洋洋地看著躺了一地的傷員。黃蓉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張雲風也很興奮,他以前不是沒幹過把人打斷腿的事情,可那都是指使別人去幹。今天親自下手,而且還是以寡敵眾,實在是說不出來的過癮。這時聽黃蓉發問,理所當然地道:“自然是執行下一步了。這些家夥不但想搶我們的財貨,而且還要殺人滅口,我們要他們賠償我們損失。”


  黃蓉不解地道:“損失?我們好象沒損失什麼啊?”


  張雲風瞪了她一眼,說道:“怎麼會沒有損失?我們這麼多的貨物,現在只能扔在這裏,丟光了怎麼辦?我們兩個人都還是小孩子,他們這麼多人來嚇唬我們,我們受到多大的驚嚇?他們當然得賠償我們精神損失費!”


  黃蓉知道張雲風這是在找借口,可是這個從來沒聽說過的借口,實在太離譜了。但黃蓉才不管那麼多呢,只要好玩就行了,拍著手咯咯嬌笑道:“好啊,好啊,要他們賠償!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的老大吧,我們兩個可都是身份尊貴的人,驚嚇了我們,一定要他們賠的傾家蕩產!”


  張雲風也忘記回去實驗玻璃的事情了,這種打架的經驗太難得了,一定得抓住機會。所以抓起那個最先逃跑的小頭目,要他帶路去他們的老巢。


  走出幾步之後,黃蓉又問:“師兄,我們的貨物怎麼辦?就這麼丟了太可惜了。”


  張雲風不在意地道:“沒關系,我們的精神損失費就能讓這些強盜賠的傾家蕩產了,如果貨物丟了,也一樣讓他們賠。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就沒有錢了,我們就割他們老大的肉來賠。算他們便宜點,一斤肉算他們一兩銀子,應該足夠賠償我們的了。”


  黃蓉眼珠一轉,就明白張雲風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張雲風並不是一定要割那個強盜頭子的肉,而是威脅這些傷員給他們看守貨物。如果他們的老大被割了肉,又知道是這些小子沒看好的原因,保不准會把他們的肉割下來安在自己身上。所以,被打傷的這些人,還得兢兢業業地看護著他們的貨物。


  輕笑一聲的黃蓉,蹦跳著追上張雲風,很自然地拉著他的手說道:“師兄,你前世一定是個商人,不然怎麼會把算盤打的這麼精明?”


  張雲風歎息道:“你說的沒錯,我前世還真就是個商人……”


  兩個人一邊聊著,一邊走遠了,只留下一地的傷員,和滿車的貨物。
孤天 發表於 2008-7-15 13:25
正文 第十七章 敲詐

揚州青龍幫,是一個不小的幫會,幫中人數有五百多人,外圍的小混混還有不知多少。青龍幫的產業也遍及整個揚州的所有的行業,尤其是青樓,賭場,當鋪等和黑道關系密切的行業,更是被他們壟斷了。可以說,青龍幫只要跺跺腳,這個揚州都要晃三晃。可張雲風和黃蓉不知道這一點,冒冒失失地就闖進了青龍幫的總垛口。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是那也要看什麼樣的強龍。強龍之所以壓不住地頭蛇,那是因為地頭蛇占了地利的便宜。可如果這個強龍根本就沒打算和你長期抗戰,而是不宣而戰,突然襲擊,一下就把蛇頭打掉,地頭蛇的地利根本就來不及發揮作用,結果又會如何?


  張雲風和黃蓉一看到青龍幫的宅院時,社會經驗豐富的張雲風就知道,這個青龍幫能量不小。這座大宅院,占地足有百十畝,其中樓台廳閣林立,花圃園林眾多,乍一看去,這裏根本就是哪個官員的宅邸,怎麼也想不到,這裏會是黑道幫會總部。


  張雲風盤算了一下,如果強攻的話,難說裏面會有什麼機關埋伏,而且青龍幫看上去有錢的很,弄不好會請到高手坐鎮。那樣的話,事情就大條了。萬一裏面的高手能拖住張雲風,黃蓉就危險了,而黃蓉有危險,是張雲風絕不能容忍的。


  想來想去,張雲風最終決定,還是不要和青龍幫徹底翻臉的好。既然沒把握徹底壓服對方,那就讓對方害怕自己,害怕自己身後的勢力,也一樣可以達到目的。


  所以,張雲風牽著黃蓉的小手,提著那個被打斷了雙腿的小頭目,大搖大擺地向那座宅院走去,把滿街的青龍幫眾視為無物。黃蓉也沒想到張雲風會這麼做,但是一想到這樣一來,必然將要和對方大打特打,頓時興奮了起來,緊緊地跟住張雲風,小臉都漲的有些潮紅了。


  來到宅院門前,兩個守門的打手認識那個把張雲風提在手裏的小頭目,見張雲風把自己人打成這個樣子,還敢找上門來,頓時眼睛中凶光閃閃。要不是他們一直擔任門衛的職責,要顧忌面子,形象,早就撲上來了。


  張雲風仰著頭看了看這兩個人高馬大的門衛,大咧咧地說道:“去把你們青龍幫的幫助叫出來,我有話問他。”


  兩個門衛也不是不識數的人,能被派在這裏當門衛,自然是有幾分頭腦。這時見張雲風如此做派,知道這個還沒長成的小孩肯定有背景。可是就這麼示弱地進去通報了,又覺得青龍幫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所以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都是猶豫不決。


  張雲風見他們遲疑,冷笑一聲,放開了黃蓉的手,身形突然發動,從兩個門衛中間穿了過去,一掌印在了朱紅銅釘的大門上,只聽一聲巨響,兩扇有三個人高,容十幾個人同時出入的大門,被一掌轟開,兩扇門板“ ”地砸在地上,連地面都顫了幾顫。然後,張雲風又倏地返身而回,還站在原來的腳印上。而那兩個門衛連頭都沒來得及回。


  兩個門衛張大了嘴,脖子僵硬的回過去卻轉不過來,再看張雲風的時候,眼神中都帶上了敬畏。那一掌如果不是落在門上,而是落在他們身上,會是什麼結果?張雲風從他們中間穿過去的時候,他們連防備的意識都沒提起來。而等他們回頭看去的時候,張雲風又已經回到原來的位置了,好象根本就沒動過一樣,連姿勢都沒變。這是何等的武功?最起碼,青龍幫中沒有人能做得到,連他們幫主和幫中的供奉都不行。


  門衛被嚇住了,可黃蓉卻很是不滿,嬌嗔道:“師兄,你幹嗎呀?弄這麼大灰塵,我的麥芽糖都髒了!”


  威風凜凜的張雲風,一聽小師妹不高興了,連忙賠笑討好,並且承諾給她買上一馬車的麥芽糖賠給她,這才讓黃蓉轉怒為笑。


  這一番表演,讓兩個門衛更誤會了,這個輕易就能捏死他們的少年,對這個年紀更小的少女還如此恭敬,那這個小女孩又會有什麼樣的武功?或者說,這個女孩是什麼身份,讓這個少年如此的恭謙?


  兩個門衛再也不敢用強硬的態度了,一個急忙跑回門裏,向幫助報告去了,另一個則趕緊陪著笑臉,恭恭敬敬地把兩個人迎進了門房,請他們在那裏稍待,並且奉上茶水糕點,把兩個小煞星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惟恐再惹毛了他們。而那個被打斷雙腿的兄弟,他全當沒看見,甚至那個小頭目因為疼痛呻吟了一聲,都被這個門衛暗中踹了一腳。


  過不多時,一個四十多歲,長的文質彬彬的男子在那個門衛的引領下,大步趕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五十多歲,長的更加幹瘦,一臉苦相的小老頭。兩個人盡量把握著風度和速度間的平衡,趕來迎接張雲風。


  張雲風端坐在椅子上,一手拂著茶杯,眼睛似閉非閉,象是在思考,更象是在小憩,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是張雲風前世慣用的伎倆,讓對方摸不清自己的深淺,在談判中就更容易占上風。


  果然,青龍幫主看到張雲風之後,見他雖然年紀甚輕,可卻氣勢凜然,一見就知是慣于身處高位之人。這讓他心中一凜之余,不由得放低了姿態,拱手的同時,又微微一躬身,說道:“青龍幫幫主楚南天,見過少俠。不知少俠如何稱呼,來我青龍幫,又有何貴幹?”


  張雲風大模大樣地坐在那裏,雖然早就知道楚南天來了,可直到他說話,張雲風才睜開眼睛,連禮也不回,站也不站,依然端坐如故,用矜持的聲音說道:“原來是楚幫主,請坐。”


  而黃蓉坐在那裏,根本連眼皮都沒撂一下,完全無視對方,在她的眼睛裏,這個楚南天還不如她手裏的麥芽糖。


  這樣反客為主的姿態擺出來,讓青龍幫上下頓時大怒。他們青龍幫在揚州就是太上皇,連官府都得看他們臉色,就是在江湖上,也是有名號的,可今天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如此羞辱,怎麼能讓他們甘心?


  還是楚南天沉得住氣,輕輕一擺手,止住了手下的妄動。他心中也是無明火動,但是他是老江湖了,一見張雲風就知道,這個少年可不是個雛兒,而且他也看到離此不遠的那兩扇門了,非常明白有如此武功的少年,肯定是有很深的背景,自己這個小幫主雖然在揚州稱王稱霸,可在江湖上,根本就只能算二流。這個少年背後的人,他肯定是得罪不起的。所以,能和平解決,還是盡量和平解決的好。


  楚南天穩了穩心神,露出一個謙和的微笑,從容地坐在了張雲風對面的椅子上,再度拱手道:“這位小兄弟,不知高姓大名?又為何闖到我青龍幫來,還把我們的山門推倒了?有何指教,還請明言。”


  張雲風把弄著手裏的茶杯,眼睛連看都不看楚南天,一副完全掌握了局面的樣子,悠然說道:“在下不過是東海桃花島一無名小卒,湖說出來,楚幫主也不會知道。在下這次來,是想向楚幫主討個公道。”


  這句話徹底把楚南天嚇住了,首先是張雲風的身份,雖然還不知道張雲風的名字,可單單“桃花島”三個字,就足以讓楚南天震驚不已了。黃老邪身為中原五絕之一,聲望可不是說說就算了的,天下練武的人,如果不知道這五個人,那就根本不能算是武林中人。而處于東海之濱的揚州,對同在東海的黃老邪更是如雷貫耳,不知道黃老邪,不知道桃花島的,直接卻跳海就行了。所以,楚南天在驚駭的同時,又慶幸不已。黃老邪的脾氣天下皆知,跟這個心情不好就殺人的邪道人物作對,那真是壽星公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可更讓楚南天心驚的是,張雲風竟然是來討公道的。這不就說明是自己的人惹到人家了嗎?雖然不知道這個來自桃花島的少年是不是和黃老邪一個脾氣,可就憑人家的來頭,他就不能不低頭認錯,即使沒錯也錯了!


  滿頭冷汗的楚南天,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站了起來,更加恭敬地道:“楚某不知少俠來自桃花島,真實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少俠恕罪。不知青龍幫如何得罪了少俠,還請不吝指點,青龍幫自楚某之下,一定會給少俠一個滿意的交代。”


  張雲風見黃老邪的名頭一出,這個楚南天的態度立即大變,不禁暗歎黃老邪確實是名聲顯赫。他才不會因為借助了黃老邪的名頭而有什麼不安,反正他沒說謊話,用黃老邪的名人效應創造財富,也是廢物利用了。


  張雲風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一說,除了那些貨物依然完好這一點之外,其他都基本屬實。雖然那個小頭目就在一邊聽著,可他才不會在這個時候把事實說出來,那和找死沒區別,而楚南天更不會當著張雲風的面去問他的手下事實是不是這樣,那就等同不相信張雲風的話,也就直接得罪了桃花島,以楚南天的精明,更是不會幹的。而且楚南天很清楚手下的這些混混是如何謀生的,張雲風說的那些手法,一聽就是這幫小子慣用的,所以他就更沒有疑問了。


  楚南天暗暗咒罵這些手下,太會給他惹事了,知道這件事情完全是他理虧。雖然自己的手下都被打成重傷,可他那裏敢和張雲風討論這樣的事情?所以很痛快地同意賠償。既然能花錢把這兩位小祖宗送走,楚南天自然是選擇花錢免災。結果,不到一百兩銀子的貨物,楚南天賠上了一千兩,然後還恭恭敬敬,歡歡喜喜地雙手奉上。
孤天 發表於 2008-7-15 13:25
正文 第十八章 比武

張雲風掃了一眼裝了一箱子的銀子,心中滿是歡喜,可表面上卻還是鎮定從容,讓楚南天這個老江湖都沒看出一點破綻。不過現在既然得到了賠償,他也就沒有理由再逼迫人家了,雖然還沒爽夠,但也只能這樣了,所以他站起身來,准備告辭了。但是他在起身的時候,偷偷地給黃蓉使了個眼色。
  黃蓉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年,兩個人之間的默契不是一般的好,而且黃蓉又是冰雪聰明,一見張雲風的眼色,立即明白了張雲風的意圖。于是,在張雲風起身告辭的時候,故意撅起了嘴,說道:“沒有架打了嗎?那多沒意思!不行,師兄,你把銀子還給他們,我們還是打一架好了!”


  這句話一出,楚南天的冷汗頓時又下來了,心說:“哪來這麼個小祖宗,才這麼小的年紀就總想打架。這要是打起來,我們整個青龍幫也不夠黃老邪一個人收拾的,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嗎?”于是,楚南天可憐兮兮地看著張雲風,希望他能做主攔住這個瘋狂的小丫頭。


  可讓楚南天把下巴都摔在地上的是,剛才還雍容大度,好象帝王一樣的張雲風,一聽黃蓉發話了,臉上立即換了一副諂媚的笑容,低聲下氣地道:“小師妹,這樣不太好吧?你看,他們給了這麼多銀子,不要太可惜了。你知道這些銀子能買多少小糕點嗎?你就是全拿最好的糕點當飯吃,也夠你吃好幾年的了!”


  黃蓉依然大模大樣地道:“不就是銀子嗎?我們可以先打架,把他們都打服了,然後再要多少銀子他們敢不給?別說區區一千兩了,一萬兩他們都得乖乖地掏出來!”


  楚南天在一邊聽的冷汗象瀑布,心中暗暗嘀咕:“這是什麼人啊?看這個樣子,這個小丫頭的地位好象還挺高!……難道,是黃老邪的女兒?黃老邪是怎麼教育女兒的?我已經給了十倍的賠償了,她還要再打服我們,然後再加十倍!完全是強盜行徑嘛!”


  看見楚南天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張雲風和黃蓉偷偷對視了一眼,得意地一笑,然後張雲風又勸道:“小師妹,這樣不好吧?……”


  黃蓉踢著兩只小腳撒嬌道:“我不管,我就要打架!還有一萬兩銀子!不然我就不走了!”


  張雲風“無奈”,只好又對楚南天說道:“楚幫主,你看這……”


  楚南天也低聲哀求道:“少俠明鑒,我們青龍幫雖然不是個小幫派,可和您二位相比,那就什麼也不是了,我們這點微末的武功,哪能入您的法眼?還有,一萬兩銀子,就是把我們青龍幫砸鍋賣鐵也拿不出那麼多現銀來啊!少俠,您再給想想辦法。”


  張雲風沉吟了一下,看這個楚南天確實是被逼的差不多了,于是和他商量道:“這樣吧,你們派出幾個高手來,陪我小師妹假打一場,只要她過癮了,銀子的事情就好說了。不過我事先要告訴你的是,千萬不要傷到她,而且還要打贏她,不然我們今天沒完了。”


  楚南天聽的郁悶,還要贏,還不能傷人,那得武功比對方高上很多才能做到。雖然不知道那個小姑娘的武功如何,可既然是黃老邪的女兒,肯定差不到哪去。這不是難為人嗎?可楚南天現在哪裏敢拒絕?只好苦笑著點頭答應下來。


  張雲風和黃蓉,跟著楚南天來到後院的一處練武場,青龍幫的三個武功最好的高手已經在這裏等著了。


  黃蓉早已等不及了,立即跳大場地中間,指著一個比一般人要高上一頭的大漢說道:“你,就是你,過來,和我打一架!”


  張雲風見狀暗笑,這個黃蓉不愧被稱為女諸葛,連打架都挑軟柿子捏。對于身手靈活的黃蓉來說,那個大漢雖然看上去很嚇人,可卻正好被黃蓉的打法克制。再加上對方顧忌黃蓉的身份,更加不能下重手,這樣一來,黃蓉自然是穩贏不輸。


  那個大漢見自己被點了名,滿臉不情願地走進了場中。這個家夥是青龍幫的第一打手,不但身高力大,而且還練過兩年鐵砂掌,打群架的時候尤其勇猛。可今天,卻不得不陪一個小女孩玩游戲,這怎麼能讓自視甚高的他高興得起來?


  可黃蓉才管他是什麼心思,見他走了出來,拍手叫道:“你准備好了嗎?我來了!”說著,小小的身形突然向前一沖,然後在即將接近對手的時候,奇跡般地一轉彎,在那個大漢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到了他的身後,然後一腳踢在他的腿彎處,把這個身高是黃蓉兩倍還多的大漢踢的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這一下可讓大漢大失面子,怒吼一聲,回身來抓小黃蓉。可黃蓉滑溜的象條泥鰍,左一轉,右一彎,就讓大漢那雙蒲扇般的大手連連抓空。而黃蓉卻在清脆的笑聲中,再次轉到了大漢的身後,又是一腳踢在他腿彎處。這一腳就不象剛才那麼輕松了,把大漢踢的頓時單膝跪地,身體矮了一截。


  這可徹底把大漢惹惱了,再也顧不得楚南天的叮囑,鐵砂掌連連拍出,恨不得一掌就把黃蓉拍成肉醬。可黃蓉施展的是黃老邪的獨門輕功,那裏是那麼容易拍到的?結果,這個大漢連拍了幾十掌之後,把自己累的氣喘籲籲,卻連黃蓉的衣角都沒碰到,反而挨了黃蓉不少的拳頭。太陽穴上被連打了十幾記,即使大漢體格健壯,黃蓉的小拳頭又沒什麼威力,也足以把他打的頭暈腦漲,站不穩當了。


  最終,大漢連累加暈,勉強站在那裏,卻是兩眼翻白,完全失去了焦距。而調皮的黃蓉又走到他面前,用一根手指點了他一下,口中念道:“倒,倒,倒!”只聽“撲通”一聲,那大漢果然應指而倒,砸的地面上騰起一團灰塵。


  黃蓉得意洋洋地得勝而回,向張雲風做了個鬼臉,然後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喝茶。雖然她勝的無驚無險,可繞著大漢跑了上百圈,也讓他覺得累了。


  楚南天趁這個機會連忙拍馬屁道:“黃小姐果然是家學淵源,了不起啊!我們幫中的第一高手,這麼輕易地就被您放倒了,果然厲害!黃小姐,您看,我們幫中的第一高手都輕易地輸了,哪裏還有人能陪您走上幾招了?您看,是不是就算了?”


  黃蓉一拍桌子,蠻橫地叫道:“不行!這個大個子就算是你們的第一高手了?你騙人!我不信!趕緊再派更厲害的出來。你們贏了,我就只要一千兩就算了,如果你們輸了,就得賠我們一萬兩,一個銅板都不能少!”


  楚南天苦笑,這個小姑奶奶卻是不吃虧,不管輸贏,她都不賠本。無奈之下,楚南天只好說道:“我們幫中真的是沒有高手了……”


  他還沒說完,黃蓉就打斷他道:“還騙我?一萬兩不行了,現在漲價了,如果你們輸了,就賠我們五萬兩!”


  楚南天暗暗叫苦,急忙解釋道:“黃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青龍幫其他人都不行了,只有我來陪您走幾招了。”


  黃蓉驚奇地“咦”了一聲,說道:“沒看出來,你看上去象個教書先生,沒想到你還懂武功!既然如此,那就來吧!讓我試試你這個青龍幫的幫主有什麼本事!”


  別看楚南天剛才唯唯諾諾的,象個小人,可這一上場,氣勢立即一變,立如松柏,穩如泰山。張雲風在場下一看,就知道黃蓉這次可不是對手了。果然,黃蓉再次使用游鬥的方式,可就不靈了。楚南天上封下打,左遮右攔,雖然招式不算出奇,可勝在經驗老到,心態沉穩,面對黃蓉狂風暴雨一般的襲擊,依然是游刃有余。


  兩人纏鬥了一柱香的工夫,黃蓉連續使出了《碧波掌法》和《蘭花拂穴手》,卻依然不能把楚南天怎麼樣,他自己卻開始氣力不濟了。這還是楚南天不敢放手攻擊的結果,不然黃蓉早就敗下來了。


  忽然,黃蓉連擊了幾掌之後,跳出了場外,氣喘籲籲地說道:“停!我認輸。”


  楚南天見自動認輸,也是長出了一口氣。他的武功確實在黃蓉之上,可要想不傷到黃蓉就打敗她,還不是他能做到的。不過現在憑著體力把小丫頭拖垮了,效果更好。最起碼會讓黃蓉認為是自己年齡太小才輸的,比直接打敗她要委婉的多。


  可楚南天還沒等把臉上的笑容全都舒展開,就又僵住了。只聽黃蓉又道:“師兄,我打不過他,你跟他比比。”


  張雲風看著他們兩個在場中展轉騰挪,早就手癢癢了,聽黃蓉這麼一說,立即答道:“好!我來和楚幫主比劃比劃!”


  楚南天終于是笑出來了,不過笑的那個苦啊!可是等他和張雲風一交手,那可就不只是苦了。張雲風的掌力是在海潮中練出來的,純走剛猛的路子,一掌一掌地打過來,猶如開山巨斧一般,把楚南天打的連連後退,招架不迭。
孤天 發表於 2008-7-15 13:26
第十九章 兄弟重逢

張雲風這是第一次正式和人比武,也是第一次真正檢驗自己的武功。可是越打下去,張雲風越覺得不舒服,只覺得招式和內力之間總是不協調。以前他一個人練功的時候,還沒發現這一點,可真正與人一交手,這難受的感覺就出來了。一邊琢磨著自己的問題,張雲風一邊把所有學到的武功都使了一遍。其中只有《劈空掌》和《彈指神通》還算順手,其他的武功全都很彆扭。

  想來想去,張雲風最後只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黃老邪的內功本就是剛柔相濟,甚至柔勁還要更多一些。可張雲風私自改變了修煉的方法,結果就練出了純剛猛的內力,自然和原本的招式配合不上了。


  歎息一聲,張雲風最後用一記《彈指神通》結束和楚南天的較量。楚南天早就被張雲風打的狼狽不堪了,想逃出去,卻被張雲風精妙的招式圈住了;想開口認輸,張雲風猛烈的掌風讓他開口都說不出話來,只能苦苦支撐。這時終於落敗了,才讓他解脫了出來。被《彈指神通》打了個跟頭,摔在那裡呼呼喘息的楚南天,沒有絲毫的沮喪,反而是滿臉的慶幸。如果再晚一會兒結束,他只怕要累的在床上躺他幾個月才能恢復了。


  而就在張雲風隨手一記《彈指神通》挫敗楚南天的時候,只聽牆外突然傳來一聲「好個《彈指神通》!」


  張雲風吃了一驚,大喝一聲:「什麼人?」隨即飛身上牆,去找那個叫好的人。可當他上了牆之後,卻只看到一條影子,迅疾地消失在複雜的街道裡。


  見那條人影如此迅速地消失,張雲風不禁吃了一驚,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如此高手,而且還是個不願意露面的高手!而最關鍵的是,這個人認識張雲風的手法,叫出了《彈指神通》的名字,這就更讓張雲風緊張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一跺腳,追了下去。


  黃蓉還在為張雲風的勝利喝彩,可轉眼間張雲風就沒影了,這可讓從來沒離開過張雲風的大為著急,立即也追了上去,一邊追著一邊叫道:「師兄,師兄!你等等我啊!」可惜她的功力差的太遠了,等她上了牆頭的時候,張雲風早就不見了。這讓小黃蓉頓時不知所措,終於哭了起來。


  再說張雲風,他的功力極其霸道,而且還沒到收放自如的地步,這一全力施展輕功,聲勢驚人之極!首先被他蹬了一腳的牆頭,頓時塌下去一小塊。這還不算,此後他每一步都把地面踩出一個坑來,一路煙塵地追了下去。


  而前面逃跑的人也不示弱,身形如鬼魅一般,在大街小巷中左轉右彎,借助地形時不時地把張雲風甩到一邊,逼的張雲風接連踹倒好幾間屋子來幫助自己轉向。


  漸漸地,兩個人一追一逃地出了城,來到空曠的野外。這裡可沒有什麼障礙物了,張雲風剛猛內力帶來的爆發力徹底展現出來,很快就拉近了和那個人的距離。


  到這個時候,張雲風才算是看清楚對方的背影。而當他看清楚的時候,心中又是一動,因為這個人竟然拄著一雙枴杖,雙腿用繩子吊在脖子上,全憑雙拐一點,就飄出去幾丈遠。


  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張雲風心中大急,腳下又加了幾分力,結果他跑起來的聲勢就更大了,一路上凡是被他踩到的東西,全都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如此一來,張雲風終於把這個用雙拐就把他累的夠戧的人追上了。


  張雲風看著這個人,一雙虎目之中開始發潮,眼圈漸漸地紅了,有些哽咽地叫了一聲:「曲師兄!」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黃老邪打斷了雙腿,趕出師門的曲靈風!曲靈風歎息了一聲,說道:「小師弟,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


  張雲風衝上來就給了曲靈風一個大大的擁抱,這個現代式的禮節,讓曲靈風很是不習慣,可他還是能感受到張雲風這一抱中所蘊涵的感情。雖然他現在雙手都用來拄拐了,不能回應張雲風,可他的眼睛也濕了!


  發洩了一通感情,張雲風才想起來原著中的情節是,曲靈風為了逃黃老邪的歡心,到處去偷盜珍玩書畫,最後死在了南宋的皇宮大內。現在見到他了,就說明曲靈風和沒把心思動到皇宮裡。那麼,張雲風就要極力阻止他!


  一想到阻止曲靈風,張雲風頓時有想起了馮衡。那一次,他眼睜睜地看著師母死掉卻無能為力,讓他對改變歷史有了一種無力感,也讓他再也不想去做出力不討好的事了。可是這一次,事關曲靈風的性命,無論如何他都要再試一次!絕不能在看著曲靈風死去!


  所以,張雲風不由分說,先是一指彈斷了把曲靈風雙腿吊在脖子上的繩子,然後把他背在背上,一隻手還拿著他的雙拐,就向回走去。


  張雲風如此蠻橫的舉動,把曲靈風急的連忙推拒。可是此時的張雲風,內力要比曲靈風高得多,招式也都是熟悉的桃花島武功,自然是輕易地就把曲靈風擒了下來,不管曲靈風說什麼,就強行背到了背上。這讓曲靈風苦笑連連,卻有無可奈何。


  回到了青龍幫的總部,黃蓉正哭的梨花帶雨,一見張雲風回來了,先是一喜,接著又想起他把自己扔在這裡不管,所以又是一怒,於是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理他。楚南天陪著黃蓉在這裡等,滋味也不好受,這個小姑奶奶太不好伺候了,無論你說什麼,她都是一個哭字,煩的這個黑道大佬簡直想上吊算了。一見張雲風回來,楚南天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迎了上來。


  張雲風和曲靈風久別重逢,心情好的不得了,連看楚南天都覺得順眼了許多,笑瞇瞇地道:「楚幫主,麻煩你給我們準備一間房間,我要和師兄好好說說話。」


  楚南天一見張雲風又弄出一個師兄來,不禁暗暗嘀咕:「桃花島的弟子怎麼都到我這裡來聚會了?」可這樣的事情,對楚南天是有好處的,當然是連忙應承。如果能和桃花島搞好關係,對他們幫派的發展自然是益處多多,所以他很痛快地派人安排。


  而黃蓉在那邊撅著嘴等了半天,也沒見張雲風過來哄她。平時如果她不高興了,讓張雲風在地上打滾他都干,可這一次竟然不理她了,這讓黃蓉無比失落。回頭一看,發現張雲風正和他背上的一個瘸子親熱地說著話,根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這就讓黃蓉更怒了,那個不知道哪來的瘸子,竟然比她還重要,怎能不讓天之嬌女惱火?


  黃蓉幾步來到張雲風的面前,大聲地叫道:「喂!你是怎麼當師兄的?怎麼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萬一那個青蟲幫主把我給怎麼樣了怎麼辦?」


  楚南天在一邊聽的很不是滋味,好好的「青龍幫」,怎麼就成了「青蟲幫」了?可他還不敢反對,只能偷偷地撇撇嘴了。


  張雲風不是完全忘記了小黃蓉,而是他知道黃蓉在這裡是不會有危險的。這時見她耍起了小脾氣,也不氣惱,而是笑呵呵地道:「蓉兒,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曲師兄。曲師兄,還記得這個小丫頭嗎?」


  曲靈風看著亭亭玉立的黃蓉,當真是感慨良多,說道:「記得,怎麼能不記得。我們離開桃花島的時候,她才剛出生。那個時候,我還抱過她呢!現在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小師弟,你不說,我還真不敢認呢!」


  黃蓉聽他這麼說,頓時忘記了生氣,驚奇地道:「你也是桃花島的人?我怎麼沒見過你?而且都沒聽說過你?快說說,是怎麼回事?」這個丫頭聽張雲風說故事聽上癮了,對一些隱秘尤其感興趣。


  一說到這個,張雲風和曲靈風都沉默了。當年的事情,誰都不想再提。被趕出了師門,無論如何都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所以,張雲風柔聲道:「蓉兒,這件事,以後我再告訴你。今天能和曲師兄在這裡巧遇,實在是高興!我們一定要一醉方休!」


  黃蓉懂事地沒再追問,他知道張雲風的脾氣,如果他很鄭重地說話,那麼就是不可更改的,黃蓉就是再怎麼耍賴都不行。而張雲風既然已經說以後再告訴她,那麼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自然不會再瞞著。


  這時,青龍幫的一個幫眾來到跟前,輕聲地在楚南天耳邊說了什麼,楚南天點了點頭,揮手打發他走了,然後才恭敬地對張雲風說道:「少俠,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你看是不是現在就過去?」


  張雲風站起身來,說道:「當然!曲師兄,走!我們好好地聚一聚!」


  然後又對楚南天說道:「楚幫主,今天麻煩你很多了,非常感謝。今天沒時間了,等有空的時候,我還有件事和你商量,一定有你的好處。」


  楚南天聽了這句話,立即大喜。他相信出自桃花島的張雲風,一定是一言九鼎的,說有好處,那麼這個好處就一定不會小了。所以他連連道謝,對待張雲風等人就更熱情了。
孤天 發表於 2008-7-15 13:26
第二十章 收服青龍幫

一間佈置的相當雅致的房間裡,已經擺好一桌上等的酒席。菜是名菜,酒是好酒,而坐在席上的人,卻只有三個。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兩個半。黃蓉年紀還太小,吃飽了肚子,又偷偷地喝了兩口酒,就頂不住了,早早地睡下了。張雲風和曲靈風兩個人,則是從白天喝到黑夜,再從黑夜喝到天亮。

  其實張雲風和曲靈風兩個人之間的交情,並不是那麼好,當年曲靈風因為被張雲風逼著做小偷,對他還有很大的意見。可是兄弟畢竟是兄弟,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恩怨早就忘記了,剩下的,都是濃濃的思念,所以兩個一見面,就如此的親熱。


  他們喝著酒,聊著天,談以前的事情,說兩個人當年做賊的事情,說到高興處哈哈大笑,說到傷心處又嚎啕痛哭,直如兩個瘋子一般。


  後來張雲風問起他們在離開桃花島之後都去了什麼地方,曲靈風更是唏噓不已。當年他們四個人被趕出了桃花島,上了岸之後,就各奔東西了。因為是被逐出師門的,所以他們都覺得沒臉見人,都選擇了隱姓埋名的生活。


  陸乘風回了老家,在太湖邊建起了一座莊子,娶妻生子,過上了悠閒的生活。曲靈風雖然也已經娶妻生子,可他的生活就過的艱苦多了,果然如原著中所說,曲靈風費盡心機地收集好東西,想要賄賂黃老邪,期望他能收回成命,把曲靈風重新收歸門牆。武眠風當年離開桃花島時就受了黃老邪一掌,在船上的時候又得不到治療,結果落下了病根,回家之後不幾年就病死了,留下了孤兒寡婦也不知去向了。還有馮默風,當年他的年紀還小,雖然只斷了一條腿,可也夠他受的,而且又繼承了黃老邪的拗脾氣,誰的幫助也不接受,堅持一個人走了,這麼多年了,也不知到那裡去了。


  張雲風聽曲靈風絮絮叨叨地述說著,心中忍不住歎息,武眠風師兄果然還是沒能躲過那一劫。這讓張雲風的心中有些不好受,武眠風的死張雲風早就知道,可卻沒有做過任何補救的努力。雖然那個時候張雲風是被馮衡的死打擊的全無改變歷史的信心了,可坐看別人就要死了而自己什麼也不做,還是讓張雲風感到很愧疚。


  看著曲靈風已經醉的有些坐不穩的樣子,張雲風就更加心酸了。曲靈風現在也就三十多歲,可卻已經顯出老態了。已經灰白的鬢角,滿臉的皺紋,佝僂的身軀,還有那已經成了廢物的雙腿,讓張雲風更加堅定了要再試一次的決心。這一次,誰還敢阻擋他救人,他絕不會在客氣了!


  曲靈風終於喝醉了,倒在床榻之上昏然睡去。張雲風的內力要比他深的多,還堅持的住。雖然也覺得很累了,可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他還得再挺一會兒。


  喚來外面一直伺候著的小廝,吩咐打盆洗臉水來,然後把他們的幫主楚南天叫來。洗了洗臉,張雲風感覺精神好了一些。之後又連喝了幾盞濃茶,頭腦這才清醒過來。這時,楚南天也到了,進來後恭敬地給張雲風行了一禮。


  張雲風的計劃中,這個楚南天是很有用的一顆棋子,所以他也很客氣地起身相迎,還禮如儀。楚南天見張雲風如此相待,頓時覺得大有面子,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他昨天晚上就猜了一夜,張雲風許下的好處究竟是什麼,結果一早上聽說張雲風叫他,立即就屁顛屁顛地來了。


  雙方落座之後,張雲風先是感謝了一番楚幫主的盛情款待,不勝感激云云。楚南天也是交際的老手了,客氣而又不失熱情地謙遜一番,藉機再把雙方的關係拉近一些。你來我往了一輪之後,張雲風才正式說道:「楚幫主,我有一門生意想和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楚南天一聽張雲風竟然要和他一起做生意,心中的興奮之情頓時淡了不少。他相信張雲風既然說要給他好處,那麼這個生意肯定是賺錢的,而且可能是非常賺錢。可是身為青龍幫的幫主,錢這種東西早就不稀罕了。可是張雲風既然這麼說了,楚南天也不敢說看不上眼,那不是駁了張雲風的面子嗎?所以楚南天微微僵了一下,才又恢復了笑容,說道:「不知道少俠想和在下合作什麼生意呢?」


  楚南天的微妙變化,張雲風自然是都看著眼裡,這讓張雲風暗子修正心中的計劃。既然錢是楚南天不稀罕的東西,那麼名利雙收呢?老生意人張雲風很有自信讓楚南天乖乖地上鉤。於是裝做沒看見楚南天的不願,自矜地道:「我的生意,做的是酒!」


  「酒?」楚南天不解地看著張雲風,不明白酒能做成什麼大生意。小打小鬧的生意,張雲風是不可能如此一本正經地說出來的。


  張雲風微笑著道:「沒錯,是酒!」說著,他拿過桌子上還沒來得及撤下去的酒壺,倒了滿滿一杯,說道:「承蒙楚幫主的熱情招待,張雲風不勝感激。這一桌酒席,花費不少吧?別的不說,就這一壺陳年好酒,最少就要十幾兩銀子。」


  楚南天不在意地道:「少俠肯給楚某這個面子,能在這裡留駐片刻,已經是我青龍幫的榮幸了,在下……」


  張雲風一擺手,打斷他的話,說道:「楚幫主,別說那些恭維話了,我們還是談正經的吧。這一壺陳年好酒就值十幾兩銀子,可是在我喝來,也實在是不怎麼樣。你說,如果有一種比它還烈,比它還醇的酒,而且釀造起來,也用不多少時間,會怎麼樣?」


  宋朝時候的酒,度數都比較低,一般的酒頂多也就十幾度,多年的陳釀和著名的燒刀子,也不過三十幾度。陳釀的好酒自然是口感醇厚,回味悠長,可價格也貴的離譜。就像張雲風剛倒的這杯酒,一壺就值十幾兩銀子,足夠一個四口的小康之家過上一年的。而著名的燒刀子,雖然烈是烈了,可口感極差,除了北方的遊牧民族和江湖上刀頭舔血的漢子,沒人喝那種東西。如果有一種兼顧了口感和度數的酒出現,自然是一定會受歡迎的。


  所以楚南天在聽了張雲風的話之後,眼睛頓時一亮,可是緊接著又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樣的酒,自然是一定會賺錢的。可是朝廷對酒管制的特別嚴格,只怕不好辦吧?偷偷地釀造,釀不出多少酒來,也就談不上大生意了。大張旗鼓地建酒作坊,又會被朝廷徵稅,我們也一樣沒多少銀子可賺的。不知少俠對此有何對策?」


  張雲風還真不知道這造酒還這麼多說道。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南宋時的朝廷實行酒類專賣的政策,集中體現在酒庫的設立及運營。酒庫,是官府控制下釀造酒和批發酒的市場,是官府酒課的主要來源之一。因此,誰掌握了酒庫,誰就掌握了酒的豐厚利潤。在南宋,對酒庫管理權的爭奪便成為焦點。而且,宋朝為了促進酒的銷售,曾經組織所屬酒庫,進行聲勢浩大的酒類評比和宣傳促銷活動。這種活動類似近幾年召開的糖酒大會。


  雖說如此,可是以張雲風豐富的商業經驗,對這點小問題自然是隨手就解決了,說道:「這個好辦。第一,我們可以躲開朝廷的監督,到金國去辦酒作坊;第二,我的這種酒,是在普通酒的基礎上經過再加工才得到的,只要我們掌握了最後一步,在一個隱秘地地方生產,就完全不用擔心洩密,被抓到等問題;第三,這種酒很烈,一般人是喝不了的,但是北方的那些遊牧民族和江湖豪客喜歡,這就讓你們青龍幫有和和他們拉攏關係的籌碼。到時候,青龍幫的朋友滿天下,只有登高一呼,應者雲集!想想那樣的場面,楚幫主,你覺得如何?」


  楚南天被張雲風說的也是憧憬不已,一想到能和江湖上所有喜歡烈酒的人都拉上關係,那將是什麼樣子?別的不說,就說只要是江湖人,一見自己就笑臉相迎,那就是多大的一個榮耀啊!可是,楚南天還有別的疑慮,遲疑地對張雲風說道:「張少俠,您說的辦法,自然是好的。我們本就是混黑道的,暗地裡的買賣多了,對躲避官府的搜查來說,輕易的很,要做到您說的那些,都很容易。可是,您說和金國做生意,和他們拉上關係是什麼意思?我們青龍幫雖然是黑道,搶劫殺人,拐賣人口,逼良為娼,這些事情我們都幹過,可是有一條,我們絕不當國賊!」


  張雲風被他大義凜然的樣子弄的一愣,接著大喜,哈哈笑道:「好,果然是條好漢!我張雲風沒看錯人!我說去金國辦酒作坊,可不是為了讓你去討好金人。你應該知道,酒是用糧食釀出來的,是很費糧食的。酒釀的多了,糧食就少了。糧食是什麼?所謂民以食為天,糧食沒了,他金國會是什麼樣子?而有了好酒,拉攏了金國的上層,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整個金國酒風大盛,所有人都嗜酒如命,那麼金國就會每況愈下。這樣一來……,你明白了?」


  楚南天聽得哈哈大笑,說道:「張少俠果然是高人,兵不血刃就削弱了金人,實在是高明!好!楚某人今後就跟定張少俠了,水裡火裡,只要張少俠一聲令下,楚某絕不推辭!」


  張雲風的神情也鄭重起來,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客氣了。原本,我是想滅了你們青龍幫的,要不是恰好帶著小師妹,怕連累到她,我會和你費這麼多口舌?要滅你們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我最討厭你們這樣喝別人的血發財的黑道。你剛才也說了,搶劫殺人,拐賣人口,逼良為娼,這些你們都幹過。死在你們手上的無辜之人,只怕不少了吧?如果我說我為這些無辜之人報仇,你不冤枉吧?」


  這一番話把楚南天說的冷汗象小溪一樣地流下來,惶恐地道:「張少俠說的不錯,楚某人死上一百次都償不了那些人的命。」


  張雲風冷哼了一聲,又道:「不過,我在你這裡巧遇久別的師兄,心情好,又吃了你一頓酒席,承了你的情。而最重要的是,你還算是有一顆忠義之心,還知道不當國賊,所以我才給你個機會。從今天起,傷天害理的事情,絕對不許再干!知道嗎?」


  楚南天連連點頭,應承道:「張少俠既然給我們找了一個不禍害自己人就能發財的路子,兄弟們自然不會再干傷天害理的事情,請張少俠儘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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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身上的灰塵,我振作疲憊的精神,遠方也許盡是坎坷路,也許要孤孤單單走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