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浪蕩皇帝秘史 作者:長亭古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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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kemeup 2008-7-26 04:43: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0 731596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8 11:30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六十八章 箭射凶頑


    這等惡形惡狀的巨人眾人前所未見,不禁打心里底泛出股子寒意。

    不一刻,巨人昆侖奴沖到兩軍交輯處,他虎吼一聲,掄起巨型狼牙棒,不分敵我,就是橫掃的出去,“呼”的一下子,狼牙棒蕩起呼嘯勁風,怕不有數斤之力。

    砰砰聲中,鮮血四濺,無自廝殺中的幾人盡數被掃飛。

    交戰雙方無不大駭,契丹人也紛紛退開,離開他遠遠的,生怕遭受池魚之殃。

    巨人昆侖奴狂性大發,仰天怒吼一聲,孤身一人殺入武舉人群之中。手中狼牙棒左揮右掃,巨力如山、沒一人能直攖其鋒。所向披靡,仿佛虎入羊群一般。

    武舉雖說人人身手不弱,可怎比得上巨人舉世無雙的天生神力?狼牙棒砸將下來,勁風席卷,撲面有如刀割,直有泰山壓頂之勢,非人力所能抗拒。

    武舉們憑著胸中滿腔保家衛國之情苦苦支撐,沒人後退一步,然而。不是被狼牙棒石破天驚的一擊磕飛、就是連人帶兵器給砸成一團血肉模糊……武舉們雖也拼死擊中昆侖奴不少下,可這怪獸般的巨人刀槍不入。傷不得他分毫。

    昆侖奴一面瘋狂大殺,一面腳下不停望山上沖去。所過之處,一路鮮血滿她,血肉根藉……似乎沒有什麼能阻檔他前進的步伐。

    契丹人見此情形。大喜過望。士氣復振,紛紛轉身跟在昆侖奴後面殺了回來。戰局急轉直下。

    裴劍、莫無傷、張成大、白孟狄四人相互看了看。霎時之間,難以置信地心靈相通,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種決心,空氣間彌漫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悲壯氣氛。

    他們得皇帝親授武進士功名。已隱隱成為所有武舉之首。當此危急關頭。他們勢不能退縮。

    “跟那野人拼了!”張成大高舉長棍瞪目大呼。

    裴劍慘然一笑。道︰“裴某人能結識你們這些血性豪杰。此生不虛了!

    白盂狄道︰“如果我們活著回來,武狀元讓給你們,我,不爭了!聲音雖不大。但語氣異常決絕。

    “好!我老張也不爭了。我讓給你們。哈哈哈……”張成大握住白盂秋的手,豪邁大笑。

    裴劍胸中豪情勃發、伸出大手與他們的手緊緊相握。“好兄弟!”

    莫無傷稍一遲疑。便也伸出手加進去握住。假如他是獨自一個人。那他有可能不會沖上前跟那巨人玩命,但眼下他受周圍三人激勵,熱血上沖。豪情壯志充盈胸膛。只覺便是即刻戰死沙場,也不枉堂堂男兒世上走一遭。

    四人相互難視一眼,不約而同哈哈大笑,同時收回手、“殺!”清嘯聲里,四人一齊艇身而出,身法施展到極至沖向巨人昆侖奴。

    張成大沖得最快,幾個起落已至昆侖奴不遠處,暴喝聲中。手中少林棍如毒龍出淚般擊向昆侖奴胸口要害。

    昆侖奴見他來勢洶洶,急沖的身形一頓,狼牙棒橫揮,以雷霍萬鈞之勢悍然砸向張成大,風聲嗚嗚作響、似是挾著滾滾風雷之聲。

    “來得好!“張成大氣運雙臂,橫輥封檔。他一身橫練外功,剛猛霸道。已至極高境界,行走江湖多年、能硬接他一棍的人沒遇上幾個。

    這一下硬踫硬、毫無花哨。只听得“喀嘯”一聲,場中勁風飛卷,沙石四濺,張成大悶哼一聲,如著雷殛,手中長輥斷為兩截,雙掌虎口破裂。鮮血淋灕,腳步跟距倒退不住、最終撲通坐倒在地上,滿目赤紅如火。猛的噴出一大口鮮血、受了不輕的內傷、急切間爬不起來。

    而昆侖奴卻跟沒事地人似的,正要乘勝追擊沖過去結果了他,裴劍、莫無傷、白孟秋三人已至、各施絕枝死死纏住了他。

    有張成大的案車之鑒在先,他們三人便盡量不與敵人硬踫硬,以靈話身法圍著敵人游斗。但見人影騰挪,刀來劍往、打得難解難分。別的武舉武藝相差太遠、插不上手去,只得退開一邊。

    昆侖奴身軀龐大笨重,若單論武技,未必強得過裴劍等人中任何一個。交手不到二十抬、他身上便挨了好幾下槍刺刀劈外帶指擊,然而,他身上穿的盔甲又厚又堅固,簡直堅不可摧,牢不可破,護住了他周身要害。三人刀槍擊打在他身上,跟撓癢癢差不多。可說是立于不敗之地。

    而另一方面,昆侖奴手中狼牙棒瘋狂舞動,橫掃豎劈、每一揮動都帶起勁風激蕩,恍若山崩海嘯,要挨上一下、縱然精鋼澆鑄的人、也會被砸成一塊鐵餅,遑論于血肉之軀……”

    勁風籠罩中地三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應敵,稍有疏忽,就會飲恨終身。形勢不容樂觀。

    這時,白影一晃處、少年書生蹬蹬蹬跑了過來、朗朗叫聲︰“我也來!“不待答話,便刷的一劍、翻腕刺出。

    昆侖奴猛覺眼前一花,還未起閃避的念頭,便叫這神奇一劍刺中右臂“肩井穴”。

    只聞“當”的一聲脆響,火星飛濺,劍尖刺在巨人盔甲上便滑開了。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根本就刺不進去,反把少年書生自己地手臂震得一陣酸麻。

    少年書生楞了一下、無自不服氣,劇刷刷一連三劍,劍劍都刺中敵人巨大地身軀,“當當當“連續三響,三劍無一例外被敵人厚到變態的盔甲檔住, 勞無功,傷不了他分毫。

    少年書生錯愕不已、啼啼道︰“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

    “呼”的一聲,昆侖奴反手一狼牙棒當頭直劈過來,“當心!“快閃!”裴劍三人在一旁驚急大呼。

    少年書生驚呼一聲,急忙旋身閃避,身袂飄飄,險之又險躲開了這雷震萬鈞地一擊。躲雖躲開了。狼牙棒帶起的族厲勁風,卻幾乎將他削瘦的身子刮例。他大驚失色。小臉嚇得湛白,一絲血色也無,“這巨人筒直不是人,而是上古魔神!”

    不光是他,遠遠近近的武舉無不有此想法。

    人後方的號角聲徒然拔高,契丹戰士不敢怠慢,又謾山遍野的,再度與眾武舉殺成一團。

    戰局一時相持不下。

    張成大稍作調息,站起身來,索性扔掉斷輥,椰動步履走向戰團。

    看誰機會。突然出手。一掌印在昆侖奴的腹部盔甲上。他這一掌使上了少林隔山打牛的掌力,少林寺隔山打牛掌力乃武林一絕。掌力內斂,合而不露。剛猛與陰柔兼備。隔著盔甲直透敵人內腑。

    “砰”的一巨響,昆侖奴慘叫著跟路倒退,盔甲雖完好無損。但他五髒六腑幾乎被內勁震離了位,疼得鐵牙喇嘴。

    張成大一掌見功,揮掌又上。正一籌莫展的裴劍等人被提醒,無不大喜過望。看來利器傷不了這巨人,反而是鈍擊能夠奏效。

    白盂秋當即扔下緬刀。雙手緊握成拳,縱身躍起半空,掄臂橫圈鐵拳降出,“砰砰”兩聲,兩拳先後轟在昆侖奴頭盔上。

    他這拳法是江湖上有名地“破山拳”,乃是他壓箱底的絕技。以拳勁剛猛強橫著稱。能夠開碑裂石。

    兩記“破山拳”轟擊而下。震得昆侖奴整個腦袋嗡嗡作響,他狂性大發。扔下狼牙棒。瘋了似的和身撲向白孟狄。

    白孟狄大駭,方欲抽身飛退……猛覺左腳足踝處一緊,已給昆侖奴抓住。身形為之一頓。隨即右足也被扣住,絲毫動彈不得。

    昆侖奴雙手把白孟狄高舉過頭頂,怒吼聲中,發力望兩邊一撕……

    紅光迸現,半空中一大篷血雨暴射開來,白孟狄被他硬生生撕成了兩半。他渾身鮮血淋灕。在血霧中哈哈狂笑。恍若地獄血魔降世。

    山坡間激戰的雙方不約而同停了打斗,看著這慘絕人寰的一暮,便是凶殘嗜血的契丹人也接受不了、他們想喝彩卻喝不出口、甚至有人彎腰嘔吐起來。

    昆侖奴狂笑之際,眼簾中忽然看見難面峰頂一個金光閃閃的人影,那人影弓步下蹲,似乎在彎弓搭箭……

    驀然,一道金光挾著無邊勁力電射而至。

    昆侖奴瞳孔急遮擴大,下意識用戴著鐵紗手套的手掌去抓金光。卻不料抓了個空,黃合箭的速度超乎他的想像,他蒲扇大的手掌連箭尾都沒踫到。

    “噗”的一聲,黃合箭射中他胸腔正中,盔甲雖厚,仍是沒入半個箭身。

    昆侖奴仰頭慘叫,張開血盆大口,野獸般的嘶聲長,震耳欲聾,山谷為之鳴響、聲勢驚天動地。在場敵我雙方無不駭然。

    昆侖奴雙目赤紅如血,粗重的喘息聲大作,目中盡是凶戾光芒,好似暴怒中的野獸,幾不似人類。他右手緩緩伸至胸案傷處,握住黃箭尾端。生生拔了出來、帶出一串鮮血。

    巨人昆侖奴右手握住箭支後半端,右手緊握前半端,悲厲長聲中,黃金箭發生異常的扭曲,直至被扭成了個詭異的U形,當哪一聲扔在地上……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8 11:33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六十九章 適合當女奴的公主


    射箭之人正是身著軒轅戰甲的蕭若,卓立于峰顛。神威凜凜。他一箭無功。飛身躍下峰頂,身法迅掛如風,清嘯聲中,經向昆侖奴疾沖而去。

    “皇上萬萬不可孤身涉險……護駕!護駕!!”指揮全局的華軍老將大驚失色。縱聲高呼,驚呼聲響徹四方,眾武舉登時一陣聳動。

    蕭若充耳不聞。足不沾地般的飛掠,身形如風。疾如離弦之箭,馳過混戰人群之際。他劈手奪過一名武舉使用的兵器大鐵錘。這人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皇帝已擦身而過。

    眨眼間,人影閃處。蕭若掠至一座鐵搭似的巨人面前。

    昆侖奴怒吼一聲。高高揚起狼牙棒。“呼”猛地沖蕭若砸下,這一下受傷之後狂怒出手。力道更是強攝絕倫,勁風呼嘯,沙石飛旋。數丈之外的旁觀者都覺胸口一滯。呼吸艱難。

    蕭若毫無懼色,于勁力籠罩之下移形換位,身形滴溜溜一轉,已巧妙閃過這一擊。

    “轟”的一聲巨響。碎石四下里飛濺。昆侖奴收不住勢。這一狼牙棒便砸在蕭若原先站立的山石上,只砸得堅硬的岩石稀嗖嘩啦的,威勢端的驚世駭俗。

    蕭若身法不停。倏忽欺身而進。手臂一振。揮動大鐵錘擊向昆侖奴。

    這一擊攻出,大鐵錘去勢不疾,不聞兵器破空之聲。似乎無甚力道。跟尋常紈褲子弟的花拳繡腿差不多。也就擺個花架子而已。

    昆侖奴不禁大起輕蔑之心。未將面前這矮小的人一一相對他自己而言一一當一回事兒。連躲也懶得去躲。

    卻不料,“恍”的一聲沉悶震響,聲傳數里。蕭若的大鐵錘正正砸在昆侖奴胸都盔甲上。昆侖奴如遭雷踫。面色驟變,哇的噴出一口鮮血。巨大的身軀跟路著連連倒退不住。

    蕭若這一擊內力灌注錘身。實則是全力出手,出話之際勁風內斂。去勢凝重緩慢。不露鋒芒。使上了內家陰柔暗勁。而昆侖奴不懂中原武術的博大精深,輕易便著了道兒。他此時內功何等雄渾深厚,一擊之下便打得巨人口吐鮮血。受創不輕。

    眾武舉呆了一下。方才震天價地喝起彩來。

    蕭若一擊得手。不給昆侖奴喘息的機會,腳底不停。身法如風。昆侖奴還沒站定腳步,蕭若鬼魁般的身影已先一步出現在他身後……

    大鐵錘揮處,又是“恍”的一聲巨響,正中昆侖奴背心。

    昆侖奴慘聲嗽叫,再度噴出一大口殷紅的鮮血。黑有似的龐大身形巨震、被打得跌跌掛撞向前沖。險些當場倒下。

    蕭若更不停歇。還未等昆侖奴站穩,清嘯聲中身形一晃,已搶在里頭。“恍”的一聲又把他打向別一邊,緊跟著,又是 的一聲沉悶震響……

    昆侖奴給蕭若圍著打。全無還手之力,慘嗷聲響徹四方,前半身盔甲已被噴出地鮮血染成了紅色。

    “叫你刀槍不入!叫你刀槍不入!”恍恍恍的巨響一聲接著一聲,伴隨著昆侖奴慘厲的悲鳴聲。越發讓人心驚肉跳。

    山頭一眾契丹人都看得呆住了。恍如置身夢中、難以接更眼前的現實。武舉們則一片歡騰。放聲大呼萬歲。

    蕭若全力揮動大鐵錘。每一擊均有驚世駭俗的力道,便是砸中一塊堅硬岩石,都能砸個粉碎。昆侖奴一身盔甲雖厚重到變態地地步,可是再也承受不住這般狂敲猛砸,“喀吱吱”聲中。盔甲已漸漸產生龜裂。

    終于,隨著蕭若驚天動地的一擊,巨人昆侖奴胸前盔甲被砸得粉碎,昆侖奴鮮血狂噴。黑有般的龐大身軀援緩傾斜倒地。尤如推金山倒玉柱,“撲通”一聲,摔得塵土飛揚,泥沙四起。他在血泊中微微掙扎,手足抽搐、再也爬不起來,已是離死不遠。

    場中一片死寂,落針可聞。雙方眾人怔怔的看著這一幕,面色各異。

    蕭若揚起大鐵錘。本待一錘下去結果了巨人性命。心念一轉。臨時改變了主意。隨手扔下鐵錘。不再理會一攤爛泥也似的巨人,猛地轉過身去。面向契丹人。

    許電般的目光在契丹人群間掃過,契丹戰士無不面色一變,背心寒氣大冒。眼睜睜看著最後的精種支柱倒下,同時倒下的,還有他們的斗志。

    但聞嗆啷一聲清越龍吟,天子佩劍終于出鞘、一片青光激射而出躍入蕭若手中,他寶劍高舉過頭,劍鋒直指蒼穹,清聲朗朗道︰“勇士們。隨朕殺敵!”言迄,當先沖向契丹人。

    “殺!!”眾武舉轟然相應,精神大振,吶喊著爭先恐後朝敵人沖去。

    蕭若悍然殺入契丹人群中,一身武功施展到極至,手中劍芒大張,劍氣縱橫,銀電橫空如匹練,變幻無方、契丹戰士如何抵擋得住,紛紛倒地。

    他仗劍左沖方突,所向披靡、一篷篷鮮血在身周綻放飛舞,中劍地敵人一一倒于腳下。他大發神威。如入無人之境、直殺得契丹人丟盔棄甲。哭爹叫娘。

    有皇帝帶頭,武舉們更是人人奮勇爭先,瘋狂殺敵。

    斗志已餒的契丹人抵檔不住,很快呈現潰敗之勢,一個二個望山下抱頭鼠竄,將官怎麼喝斥也阻止不住。

    撕殺中她蕭若左臂一揚,一件小物事飛上半空,突然間爆裂開來,絢爛地煙花五彩擯紛,猶如鮮花怒放,瞬間照亮了半邊天際。原來卻是個煙火,在漆黑的夜歲中綻放開來,美麗奪目,十幾里外都能看見。

    統領這支契丹精銳的北院大王韓冥,本是身經百戰之人,一見煙火,立時意識到大事不妙、縱聲厲喝︰“不好!中計了!全軍撤退!全軍撒退!!”

    然而為時已晚,山腳下戰鼓聲大作。一支黑盔黑甲的騎兵殺將出來。將下山的道路盡數封死,看見契丹人逃下來,便是弓箭侍侯,將其當場射殺,使半山腰的契丹人進不得進、退不得退、頓時一片大亂,驚慌失措之下。在山道上自相踐踏。死傷不計其數。

    與此褂反,眾武舉則士氣大振,攻勢更猛,務必要將敵人全殲于此。

    蕭若揚聲高呼︰“契丹人听著。爾等已入絕境,命爾等即刻放下武器投降!降者可免一死,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話語以內力傳出,戰場再大的殺喊聲也遮蓋不住,每一個契丹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武舉們齊聲大喊︰“降者免死,負隅頑抗看格殺勿論!降者免死……”一聲接著一聲,在絕望的契丹人中造成一陣陣動搖,華朝皇帝合口聖言,親口許下降者免死的承諾。投降之後就一定不會遭到屠殺。

    契丹人群中有人說投降,也有人說寧死不降。其中以不降地人佔多數。一些意志較薄弱她契塘人扔掉手中兵器。跪在地上清降。卻被身旁死也不降的契丹人一刀砍翻……

    自己人殺自己人的先例一開,凶殘成性的契丹人再也不受克制、寧死不降者轉頭去殺試圖投降保命的人、自相殺成一團,蕭若則率領武舉趁機進攻……

    殺戮仍在持續,小半個時辰之後,戰斗漸漸平息下去。成功投降的契丹人不足千人,至于其余負隅頑抗的契丹人……”都躺在了山坡上

    山腳下率御林軍截斷契丹人後路地是劉破虜,戰斗結束後。他親自上山向皇帝稟告說,契丹人的統帥韓冥在被包圍之後、在百余名親兵死士簇擁中朝山下突圍,那身形干瘦的小老頭竟有萬夫不擋之勇,在手下死士拼死保護下,硬生生突圍而去,不過他身邊死士也死得沒剩了幾個。除此之外。今夜來襲的敵人全數就殲、再沒跑掉一人。

    蕭若淡淡應了聲,表示知道了,命他派士兵上山來打掃戰場。劉破虜領命而去。

    一群武舉把身受重傷的昆侖奴押到皇帝面案,昆侖奴全身上下被精鋼鎖鏈捆得嚴嚴實實,跟個鐵棕子似地。按說捆綁一般的人、粗麻繩就夠了。而這昆侖奴不是人,要當最最危險的野獸對待一一眾武舉仍然心有余悸。

    蕭若打量了他好一會兒、道︰“你是什麼人?願意投降也否?

    昆侖奴聞言、巨大的身軀猛地一給,武舉們大驚、連忙出手把他壓制住。以免他沖撞聖駕。

    昆侖奴怒目圓睜,好似兩顆銅鈴。死死盯著蕭若。低吼道︰“主人要我殺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蕭若道︰“朕在問你。降是不降?不降。身首異處。”說到這里,他輕輕指了指山坡上一地的尸體,意思是那麼這些人就是你的榜樣。“降。你主人給你的,朕可以雙倍給你!

    昆侖奴怒吼道︰“我是主人的人,有主人才有我,主人叫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我死也不背叛主人!

    蕭若微微一笑,“好吧,那你介不介意換一個主人?”這野蠻人天賦異稟。若能歸順,于日後兩軍沖鋒陷陣上。將有大用。

    昆侖奴呆了一下。眼神發直,似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喃喃道︰“主人就是主人,主人永遠都是主人。主人是不能換的!”

    武舉們見皇上親自勸降他還裝瘋賣傻,心頭火起。紛紛喝叱。提起拳頭就要狠狠教訓他一番。

    蕭若擺擺手。讓他們稍安勿躁。他與眾人地想法不同,他已看出這巨人是真正意義上的頭腦簡單,有點未開竅野人地味道。也不知道契丹人韓冥究竟是怎樣馴服他地。這種沒什麼想法的人遠比普通人更難纏,他們通常像忠實的獸類一樣。一旦認定了某個主人。就一生一世不會背叛。

    好比鄉村人養的看門狗,主人難它們拳打腳踢,它們也奈不離不棄。哪怕主人要剮了它們吃狗肉時,它們也只奈悲鳴,而不會反杭、直至被主人殺死。

    蕭若苦笑一下,真有點拿他沒辦法了。道︰“那要是你主人死了呢?”

    “主人死了?”昆侖奴一听大奇,道︰“主人是不會死的、主人永遠不會死。”

    他語氣平緩,好似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一般、那語氣活像在說“主人要吃飯的”、“主人要睡覺的”,可見在他簡單的頭腦里,真的認為主人永遠不會死的。

    周圍武舉們聞听此言,不禁啼笑皆非。都有些同情這痴痴傻傻的巨人了。

    蕭若心里有了譜、揮揮手、讓武舉押昆侖奴退下、“把他關進鐵籠子里。派人嚴密看守。每日三餐讓他吃飽。不要虐待他。”

    武舉們領命而退。

    這一場戰斗武舉人人立了功,蕭若好生勉勵了他們一番,讓軍中主薄一一記錄下他們的功勞,待戰爭結束返京後、根據每個人的功勞排定武試名次。另追封悲壯戰死的白孟秋為忠勇將軍、其他的犧牲武舉也人人有追封官職、以及優厚撫恤金、明日一並風光大葬。

    末了、蕭若眼波一轉。凝視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少年書生。道︰“這位小兄弟。你的劍法相當不錯啊!你叫什麼名字?”

    眾武舉一齊轉頭。齊刷刷望向少年書生,他雪白她臉頰當即就紅了。低著頭走上前來,在皇帝面案翻身跪倒,脆聲道︰“小生……不,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名叫崔玉、河北清河人氏。去年中的舉。”

    “愛卿平身。”蕭若含笑望著他、柔聲道︰“那你究竟是文舉呢,還是武舉?”

    少年書生崔玉站起身。聞言臉露腸腆之色、扭捏一下,小聲道︰“臣……既是文舉,也是武舉。”

    此言一出、武舉人群攤時一片嘩然。自打有科舉考試以來,一人同時獲得文武功名的可沒幾個、難道說這靦腆少年竟是罕見的文武全才?

    眾人欲待不信吧,這少年偏生是當皇帝面說的,若有一字虛言,便是欺君之罪,又不由得不信。況且方才親眼目瞎過他神奇劍法地人,也不在少數。曾今不少心高氣傲的武舉自愧不如。

    “好,很好,當真難得。”蕭若停了一停,微笑道︰“那你個番赴考。想考文試還是武試?

    崔玉抬頭怯生生瞅了皇帝一眼,嘴唇棘動、咕噥道︰“臣……臣可不可以文武都考?

    听了這話、眾武舉發出一陣情不自禁的嘻嘻之聲,驚奇者有之、贊嘆者有之、羨慕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一時表情各異。

    “你年紀不大,胃口倒不小!“蕭若為之莞爾失笑,一擺手,道︰“也罷!本朝取士,不狗一格、只要你真有那個本事,起考便一起考。

    說到這里,含笑望著他,道︰“那要是到頭來你一樣都沒考中呢?”

    崔玉脹紅了臉,排貝般的牙齒咬了咬下唇,大聲道︰“若果真如此。臣無顏再入仕途,願革去功名,永不錄用!”

    蕭若哈哈一笑、不置可否。他對這文武雙全的少年很是喜愛、隨口這麼說只為激他一激,並不真想落第後懲罰于他。

    這些事情處理完後、蕭若將打掃戰場的事交給御林軍官兵,自己卸下沉重的軒轅戰甲、換上一身輕便舒適的擂服長衫,便謾步下山。

    這一戰盡殲契丹人一個精銳萬人隊,己方傷亡卻不多,戰果不可謂不輝煌。契丹人比不得漢人。大草原游牧民族人口有限。可用于戰爭的壯丁總數就那麼多。消滅一萬人就少一萬人、何況這個萬人隊還是敵人最精她部隊之一,對敵人實力打擊不小。

    更大的打擊還是士氣方面,契丹人自朔風原一戰慘敗後,原本面對漢族軍隊就自信心嚴重不足、再經過這次以絕對優勢兵力夜襲都全軍覆沒。只怕全軍上下都要患上恐漢癥了。一如前些年漢族軍隊地恐胡癥一樣。曾經恐胡癥最盛時。兩軍交鋒漢族軍隊每每一觸即潰。敗得全無尊嚴。時至今日,正好掉了個個兒,個後該輪到契丹士兵一听說與華軍作戰時。就先作好逃命地心理準備了。

    蕭若看淮了眾武舉單兵格斗能力極強的優勢。便與女軍師王楚月商議擬定出這條毒計。有意將大炮部署在山頭,誘使契丹人來攻。山間地勢險要。不利大兵團展開。只要有三千多武舉防守。固若金湯。契丹人千軍萬馬也攻不上去,契丹人不來則已。來的話必定踫個頭破血流,然後派支伏兵封鎖山腳下。敵人就插翅難飛了。

    雖說作了妥當布置,蕭若今晚終究放心不下,故而獨自上山巡視。正巧踫上契丹人前來偷襲。後來契丹人當中冒出一個巨人昆侖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幾乎憑一人之力扭轉戰局。不得已之下,蕭若挺身而出,力克頑敵,終于成此大捷。

    鮮血染紅了山坡,契丹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不少人在地上掙扎呻吟。尚未死去。濃郁的血腥氣息四散彌謾開來。撲面冷鼻。再大的夜風也吹不散。

    例行打掃戰場地工作殘酷而血腥、不管地上契丹人話的還是死的,先就一槍柄掛下去,然後再抬去集中掩埋。一片根藉的戰場上,時不時響起瀕死慘叫聲,今人不寒而栗。

    蕭若不要人作陪,獨自望山下走去。

    忽然、不遠處契丹人尸體間發生一下軸微地響,蕭若耳目何等靈敏,立時便捕捉到了。下意識打眼朝那個方向望去。他也沒太當一回只道是一個還未斷氣的契丹人在掙扎。

    猛地、尸體間一道縴細的黑影一躍而起,趁打掃戰場的士兵沒注意。飛一般竄入樹林中、眼見就要逃得無影無蹤。

    蕭若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他反應極快,頭一個念頭就想到︰這契丹人趴在尸體中間裝死、這下逮到機會便逃跑。

    黑影身法太快、蕭若來不及叫打掃戰場她士兵,無暇多想,便提氣朝黑影追去。

    沖入林子里,借著淡淡的月色,已能看清案方黑衣人身姿縴細而曼妙,應是個女子,蕭若心間疑雲大起︰今晚夜襲的契丹萬人隊是精銳部帶個女人干什麼?

    一念未了,都方黑衣女子已察覺到有人在後面,飛奔雪中矣然回過頭來。柳眉倒豎、沖蕭若壓低聲音吧道︰“你這人……別跟著我!跟我做什麼?走開,你走別的路……喂,叫你別跟著人家沒听到啊!你再跟……再跟打斷你的腿握!”嗓音嚦嚦圓潤,一如黃鶯出谷、顯然年歲甚輕。

    蕭若听得筒直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看,確認四周無人,方才敢確定她是在對自己說話,這就讓他更不明所以了。選跑地人他見得多了,通常看見後面有追兵追來,要麼加速狂逃、要麼回頭跟追兵拼命,要麼跪地求饒……還真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蕭若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好奇心起、便索性欺不作聲、只在後面不即不離的追趕,倒要看看她究竟意欲何為。

    兩人一追一逃,在林中飛奔,看樣子黑衣少女想逃往山下。

    黑衣少女見蕭若依然跟在後面,給不丁站定腳步,轉過身來。蕭若粹不及防,險些一頭捶在她身上、好不容易收住沖勢。

    黑衣少女對他作出個快要暈倒的表情、忿忿嗔道︰“叫你不要跟你還跟,這山上到處都是路,你走別條會死啊,偏要跟著人家!要是南朝兵追來。想被人一抓抓一雙啊,就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人!”

    蕭若听得腦中短路了片刺、猛然恍然大悟,敢情她以為自己也是裝死逃命的契丹人來著!他不禁又好笑、又好氣,真不知孩說這小姑娘想像力太豐富呢。還是過度樂觀主義。

    其時、夜風習習,四下里清幽靜談,如水月華透過疏落樹葉流瀉下來,灑在黑衣少女身上,只見她看上去只有二九芳齡,生得明眸皓齒,雪膚花貌,尤其一雙大大的美眸水汪汪的,竟是個少有的出色美人兒。

    蕭若看著心頭一動,她長得狼像一個人。

    黑衣少女惱將起來,跺跺腳,嗔道︰“說話啊!

    蕭若方自收回目光,干咳一聲,大模大樣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走你她。我走我的。與你有何相干?“心里想她卻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裝死地契丹人給逃了吧,那叫他顏面何存。

    “你、你耍賴!”黑衣少女氣得沒話說,一根縴縴玉指指定蕭若,突然醒悟過來眼前不是糾纏這些的時候,逃命要緊。

    黑衣少女忿忿轉身,抓緊時間朝山下飛奔。蕭若便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

    不多時已近山腳下,黑衣少女自林中探頭望去,頓時手足冰冷。如墜冰窯。

    只見御林軍官兵將整個山腳圍得鐵桶也似地,還架起了路障、後面無數強弓硬弩對淮了下山之路。除非背生雙翅,否則絕無可能偷偷溜掉。

    “怎麼辦?怎麼辦?完蛋了啦!天明後華朝官兵一定會搜山。這回人家死定了啦!”黑衣少女欲哭無淚。逃命的勁頭誘夫得無影無蹤。

    蕭若在一旁有些幸災樂禍。心道︰“要是趴在地上裝死就能逃得性命。那朕也不用帶兵打仗了。”

    黑衣少女坐在地上,一時間芳心百轉,想到難受處,竟嗚嗚咽咽了開來。晶瑩別透的淚珠撲簌簌如雨而下。

    蕭若沒想到她說哭就哭,他最怕女人哭了,頓時頭大。緩步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香肩。溫言安慰迸︰“喂。你別哭了。哭又不能解決問題不是?你不如向官兵投降吧。華朝天子並非嗜血好殺之人。似你這種弱女子一定能話命的……”

    話未說完,黑衣少女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按住蕭若袖子,哭聲也停了。叫道︰“你有辦法逃出去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的!”恰似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浮木。說什麼也要死死抱住,他說的話根本就沒听進心里去。

    蕭若奇道︰“你怎麼就認定了我有辦法?”抽袖掙了掙。卻擺脫不了她的拉扯。再用力衣服都要破了。只得作罷。

    “是你說地。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那麼有把握走這條路,就一定有辦法逃出重圍地對不對?對不對?”黑衣少女眼巴巴望著他,滿懷希翼。

    這也算理由?蕭若啞然安笑。見她粉臉淚跡未干,剪水雙瞳中是盈盈一澆秋水滾來滾去,法然欲滴,梨花帶雨般的楚楚動人,他心頭一軟。再也硬不下心腸去拒絕她。只得道︰“辦法也不是沒有……”

    話還沒說完。黑衣少女歡呼一聲。“太好了!你果然有辦法。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蕭若再度感到哭笑不得。眼珠轉了轉。壞壞一笑。道︰“有辦法了。你且附耳過來。”

    黑衣少女連忙走近、把耳朵湊到他嘴巴前。

    蕭若見她的耳朵白嫩圓潤,極為可愛。差點想吻一下,當下收斂心神。在她耳畔說出一番話來。

    黑衣少女听完。頓時羞得面紅過耳。遲疑道︰“這辦法真的行?

    “一準兒行!”蕭若簡短而有力道。

    黑衣少女仍不完全相信、直勾勾盯著他。似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你該不會是哄人家地吧?

    蕭若聳聳肩,兩手一攤。一副你愛信不信的神氣。

    黑衣少女沒有別的辦法、只得道︰“那好吧,人家就去試試@!00br />
    蕭若連連點頭,極力忍住不笑出聲來。

    黑衣少女深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走了出去……”

    封鎖山腳下的御林軍官兵盡忠職守,忽然看見一個黑衣少女迎面走來。不待長官號今、便有數十具護國弩瞄淮了她,領兵的干戶揚聲大喝︰“什麼人?站著別動!不然放箭了!”

    黑衣少女嚇得心驚肉跳,在無數箭支鎖定下一動不敢亂動、顫聲道︰“別……別放箭!你們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千戶微覺驚奇,朝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許笑道︰“你不是契丹韃子還會是誰?今晚靜來夜襲的契丹韃子都是你這麼一套黑衣裝束。你休想蒙混過關,束手就擒吧!”

    “人家……我是契丹人沒錯、可是……”黑衣少女一咬銀牙,當下接蕭若教的說︰“可我也是你們皇上的新寵、你們安敢難我無禮?

    此言一出,御林軍將士一片大嘩、再也想不到這契丹女人居然自稱皇帝的新寵。當今天子年少風流。人盡皆知。而看這契丹少女也確實是個大美人,此事是真是假誰也不敢斷言。

    千戶既不敢不信,也不敢盡信,便一揮手、喝令士兵道︰“來人,保護這位娘娘過來。”然後轉向黑承少女、恭敬道︰“娘娘莫驚。這里不是您該來地地方,末將這便派重兵護送娘娘去軍營見皇上。

    他話說的雖客氣,卻並未下令士兵收起弓弩,顯然還是不信。名為保護。其實是押送。只要將這種秘少女押去軍營面見皇帝,其假自見分曉,這麼處理最為穩妥。

    一隊士兵領命上前,黑衣少女驚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蕭若只教了她說這些,接下去該怎麼做蕭若沒說。

    她地驚懼神色落在干戶眼里,越發篤定這黑衣少女決不是什麼新娘娘。便欲喝令士兵將其當場拿下……

    便在此時、蕭若不緊不慢從樹後跟了出來。含笑走到黑衣少女身後。

    眾將士一見皇帝駕到、正想大呼萬歲。“噓”。蕭若連忙豎指于唇下。打個禁聲地手勢、然後擺擺手,示意他們讓開路。

    眾將士會意,默默把路障抬開,站在山道兩旁,躬身侍立。場中鴉雀無聲。皇帝一出現。雅都相信黑衣少女的話是真的了。

    黑衣少女無自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許不防發現蕭若站在身後,嚇了一跳。湊近他壓低聲音道︰“你怎麼跑出來了?他們還不相信呢,你快些找地方躲起來!”

    蕭若也壓低聲音,鬼鬼祟祟道︰“不要緊。你看他們都讓開去路了,多半相信你是……哈哈哈、相信你是皇帝的新龐了。依我看你快些逃吧。以免他們醒悟過來,那就悔之晚矣。哈哈……他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安笑開來。

    黑衣少女很是不解,然而官兵又確確實實的讓開了路、她將信將疑之下。鼓足勇氣一步步前行,一面小聲道︰“你跟在我身後,別害怕!

    于是,蕭若就忍著笑跟在她身後。

    黑衣少女提心吊膽走過干戶身旁時、見全部將士依舊毫無動靜、躬身垂首而立,不敢抬頭仰視。

    黑衣少女不確定的說道︰“我其是你們皇上的新寵握、真的,你們別不相信!

    干戶額頭直冒冷汗,攤首道︰“娘娘息怒,都是末將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娘娘鳳駕、末將罪該萬死!”

    黑衣少女心虛道︰“本……本娘娘恕你無罪。現下本娘娘要走了,你別派人跟著就行了。”

    干戶忙不迭應道︰“末將謹遵娘娘旨意!

    膽戰心驚地黑衣少女與蕭若一步步走過關卡,直到身後眾將士消失在黑暗中,黑衣少女才敢相信眼前的現實,歡呼一聲。一躍三尺高,咯咯笑道︰“原來華朝皇帝地新寵這麼好冒充。害得人家擔驚受怕一場!以後人家來中原玩。逢人便說我是皇帝的新寵。看哪個還敢對人家不教。咯咯咯咯……”雀躍不已,嬌笑連連。

    蕭若一听差點當場暈倒。

    這女人前腳脫離險境、後腳就琢磨著冒充皇帝的新寵招搖撞騙,還真是個無可救藥地樂天派。簡直服了她了。

    黑衣少女自個兒樂了一陣。忽然看清蕭若的衣著,指著他叫了起來︰“你、你原來是個南朝漢人!”

    蕭若沒好氣丟給她一個白眼。一副你才發現啊的架勢。

    黑衣少女更樂了,嬌聲笑道︰“那敢情好。你給人家講講中原的事嘛。人家最愛听你們中原漢人的事了。你是不知道,我父汗……懊不不不。說漏嘴了,應該是我父親。我父親作主把我許配給一個南朝漢人。那漢人呆頭呆腦的,又不愛說話、三桿子也打不出一個屁來。簡直就是一塊木頭!”提起這事兒,她氣就不打一處來。不分場合不問對象的大發牢騷。“人家不嫌棄他家中有老婆的,就夠寬宏大量了,他還對人家不搭不理的。搞得人家心頭火起時,恨不得……恨不得拿刀子在他身上戳出幾個透明窟窿!”

    這都哪跟哪啊,一些個什麼亂七入糟地事!蕭若听得莫名其妙。

    黑衣少女倒是見面熟、全不認生,纏著他問東問西,說這說那,呢喳喳好似一只新飛出竹籠的百靈鳥兒。

    蕭若沒辦法,便一面走、一面跟她講起中原地風土人情。

    蕭若口才便給,妙語如珠,加之視野開闊,專揀有趣地說,連一些21世紀的東西也告故事似的說給她听。一番亦真亦幻的故事在他添油加醋、陡意點綴渲染之下,想不吸引人都不行。

    逗得黑衣少女樂不可支,渾身搔不到癢處,只覺世上再沒有比他更有趣的人兒了。

    一開始他還饒有興趣的逗這契丹美人,很快他就發現她非常纏人,活像塊牛皮糖似的,沾上了甩也甩不掉。

    蕭若說得累了、她還不依不饒,纏著他說這說那,對中原什麼都好奇。嬌痴痴,不說就決不放過他。

    蕭若煩得不行,忽道︰“你真還想听?那你敢不敢跟我去一個地方?“他問得不懷好意。

    黑衣少女想也不想,便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蕭若二話不說,拉起她便走一一望軍營方向走去。既然人家自願,那他也用不著客氣了。

    黑衣少女好奇地問︰“去哪兒?”

    “帶你去一個地方……嗯,我們去玩主人與奴隸的游戲。哈哈,哈哈。哈哈哈……“蕭若覺得自己趕來越壞了。

    “好啊好啊!”黑衣少女歡呼一聲,歪著腦袋認真的想了想,嘰咕笑道︰“人家家里地奴隸數也數不清,當主人早當膩了,要不這樣︰你當主人,人家當女奴吧!”

    蕭若一驚止步。

    “你怎麼了嘛?快走咯,人家還要去玩主人與女奴的游戲。“黑衣少女咯咯咯的嬌笑不住、嬌憨可人。

    蕭若不答,繞著她轉來轉去,唇角上彎,用某種她看不懂的眼神對她上上下下打量,笑意趕來越深︰“看來,她比她姐姐更適合當一個稱職的女奴……”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8 11:34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七十章 皇帝的新寵


    蕭若不答,繞著她轉來轉去,唇角上彎,用某種她看不懂的眼神對她上上下下打量,笑意越來越深︰“看來,她比她姐姐更適合當一個稱職的女奴……”

    可憐的契丹小姑娘一派天真爛謾、猶不知面前男人已估悄向她伸出了魔爪,只覺他既博學又風趣,比王庭那些個野蠻粗魯、只知打仗的契丹漢子強了不知多少倍、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有趣的人了。

    便在此時,北方地平線盡頭處火光驟起,映紅了一片天際,似乎正是燕京城外契丹人大營的位置。事發突然,蕭若與黑衣少女不由站直了朝那個方向眺望。

    黑衣少女看著好生不解,啃啼自語道︰“怎麼回事,是有人放煙花玩嗎?”

    蕭若腦中一陣暈眩,簡直快要被這樂天派少女打敗了!他敏銳的意識到事出非常,心念電轉之下。無暇跟她解釋。不由分說一把拉起她便跑。望契丹大營方向飛奔。

    兩軍大營相距只有數里、遙遙對峙,天氣好時一出軍營就能依稀看到對方營寨。

    蕭若拉著黑衣少女在迷蒙的夜色中飛奔。隨著距離接近。契丹大營的火光愈見清晰。其間更隱隱約約傳來廝殺吶喊之聲。他情知所料不差。敵軍大營必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

    思付之間,前方黑暗中雜香的馬蹄聲急速響起,一大隊人馬朝這邊急馳而來。

    黑衣少女無自怔怔的不知所措、櫻桃小嘴張了張、正想說什麼,蕭若應變何等神速,飛快打個禁聲的手勢。拉著她跑到左側一塊巨石後,躲藏起來。

    兩人剛在巨石後藏好身形。就見一大隊狼狽萬狀的契丹騎兵飛奔過來,馬上騎士個個身上掛彩。衣襟鮮斑斑血,顯然剛剛輕歷過一場血戰。隊伍最前面領頭的有兩人。一個三十來歲的濃眉大眼年輕人。與一個身形魁梧的威猛將領。

    威猛將領方眼血肉模糊。血液自眼眶中汨汨流出,顯是已經瞎了,他血也頓不上擦。右手臂彎抱著個昏迷不醒的瘦小老頭,左手控馬狂奔。其余契丹人緊緊跟隨在後面。

    這一大隊契丹騎兵約模千余人上下。打馬倉皇逃離契丹大營。人人滿面悲憤驚懼之色。

    契丹騎兵看看就要從蕭若與黑衣少女藏身不遠處馳過,“韓穿!韓穿!……”黑衣少女突然脆聲叫喚開來。縴腰一扭,已自巨石後跑了出去。蕭若攔也攔不住。

    契丹騎兵隊伍都方地年輕人大吃一驚,疾馳當中扭頭望來、待看清黑衣少女,“小公主!”他驚喜交集。猛地提僵勒馬停了下來,回頭招呼一聲。整個隊伍相繼停下。

    年輕人不待跨下馬匹停穩。便翻身一躍下馬,身手甚是利索。

    他三步並作兩步沖到黑衣少女面前,喜道︰“公主殿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韓穿擔心死了!你怎麼在這里?”

    隱身暗中的蕭若听在耳里。絲毫也不覺意外。他近來曾仔細翻閱過不少潛伏在塞外的細作收親來的情狠。對契丹人重要人物可說了如指掌。知道當今契丹可汗膝下原有五子四女,除一子二女早天外,長大成人的有四子二女。其中三公主耶律青嵐已被俘獲。淪為了他的私人女奴。他一開始發現這黑衣少女長得有些像耶律青嵐時,就已經猜到了幾分。這時方知所料不差,看來這天真可人的異族美少女。便是契丹可汗最小的女兒一一四公主耶律紅纓。

    耶律紅纓身為契丹可汗的幼女。自小在父母兄姐呵護之下長大,受盡千般寵溺,與一眾野心勃勃地兄姐性情全然不同,她話潑好動,什麼熱鬧都喜歡湊,今日見了巨人昆侖奴的手段,驚喜之下,當即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同去看熱鬧,雖受到兄長喝叱也不當一回事,到了晚間,竟獨自偷偷喬裝改扮。混在夜襲萬人隊當中。一齊來山頭偷襲奪炮。

    不意後來戰局急轉直下,昆侖奴被當場擊倒,華軍伏兵盡出,眼看無法活命了。危急關頭。耶律紅纓急中生智。倒在尸體堆中裝死,而後趁打掃戰場的士兵不注意,跳起來逃跑,無巧不巧與蕭若相遇。

    蕭若心念微轉,起身離開岩石,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小公主耶律紅纓這時看清韓穿身旁獨眼將領懷抱里的人、居然是北院大王韓冥,韓冥腹部插著一支羽符,直沒入半個箭身,他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死是話。她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問韓穿道︰“韓大叔怎麼了,他不是殺出重圍逃回去了嗎?大營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說話之間、後面契丹騎兵紛紛下馬、一擁走上前來。濃眉大眼的年輕人韓穿正是韓冥之子、他憤恨交加,正欲開口說話、猛眼看見不疾不徐走過來的蕭若,即將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蕭若微含淺笑,踱到耶律紅纓身旁站定,周圍契丹人她目光齊刷刷投注在他身上。

    只見這俊秀少年一身銀白色儒服、從容自若,氣度高華,悠然負手仕立。在夜風中衣袂飄飄。,神態甚是儒雅瀟灑。

    韓穿瞳孔一陣劇烈收縮、看看蕭若,又望望耶律紅纓,喝問道︰“他是什麼人?

    耶律紅纓咯咯咯直笑、粉臉兒浮上一抹紅雲,一只縴縴玉手伸出,親熱的拉住蕭若的手,笑道︰“他呀、咯咯……他是人家的主人喲!

    此言一出、契丹眾人頓時一片大嘩。

    蕭若簡直啼笑皆非。這傻妞兒。口無遮攔。有地沒的盡瞎說。只顧自己說的好玩。全然不管人家听了接不接受得了。他呵呵一笑,道︰“小公主就愛說笑。”說完,沖眾人打了個團揖。“小可乃中原漢人。姓黃。與小公主相識不過片刻。

    一眾契丹人當即釋然,小公主愛玩鬧原是人盡皆知地。只道她抓到這個漢人書生。強逼人家當她奴隸。然後把話反著說。誰也沒放在心上。

    契丹人中有幾個身著黑衣的勇士,包括抱著韓冥的獨眼將領在內。本是不久前拼死保護韓冥殺出華軍封鎖的死士,然而他們認不出蕭若。一來當時山頭衙殺時蕭若身著軒轅戰甲。與此刻裝束差別太大︰再一個。當時他們保護韓冥在隊伍後方發號施今,遠離戰團。只遠遠看到了大展神威地皇帝幾眼,看不真切。誰也想不到面前這溫文爾雅的少年人,竟然便是當今華朝皇帝本人。

    韓穿見耶律紅纓與這漢人少年神情親密。心頭大感不快,拿眼楮狠狠瞪他。敵意毫不掩飾。

    耶律紅纓跺跺腳。填道︰“說話呀。你還沒回答人家的話呢!”

    韓穿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力回到小公主身上,他虎目合淚。悲聲道︰“我族發生大變。陰險毒辣地五王子暗殺了監國三王子……”

    此言一出,無疑一個楮天霹霉當頭劈下,震得耶律紅纓腦中一片空白。嬌軀一陣搖晃,幾乎站立不穩。有有念道︰“五哥殺了三哥。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今天下午不都好好的嗎?”

    韓穿身旁抱著韓冥的將領名叫哈摩哲,原是韓冥手下的萬夫長,他接口道︰“小公主節哀順變。你五哥派刺客暗殺你三哥之後。嚴密封鎖沾息。我們根本就沒有絲毫察覺。等晚上韓大王率領手下萬人隊出營夜襲後,五王子一派的人驟然發動,他們包圍金帳,宣布可汗早已被三王子所弒。金帳中寶座上的那人是三王子找來冒充地,五王子為父狠仇。殺了天理不容的三王子。並繼承契丹可汗之位。”

    韓穿怒道︰“狗賊耶律罕牙蓄謀已久,第一時間率兵大舉清洗我們一派的人,瘋了一樣見人就殺,一個也不放過。並同時與中間派的人攤牌。逼迫他們承認耶律罕牙為新可汗。不服看格殺勿論。德高望重的右成王突魯赤只多說了幾句,就被當場亂刀砍死。左成王賀蘭拔為保全性命。只得率中間派向耶律罕牙俯首稱臣……後來我父王兵敗回到大營,正好落入耶律罕牙的伏擊中,幾乎當場苑命,當時我們一派的數萬大軍在敵人猛攻下死地死、降的降,喪失殆盡。殘部聚親在父王周圍。拼死護著父王殺出重圍……原本我們這支草原上舉足輕重的強大力量,如今只剩了不滿千人,追兵一至,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周遭一片異樣的死寂。空氣間氣氛無比凝重壓抑。

    一旁蕭若听得心驚肉跳,早知游牧民族每代領袖地產生都必定伴隨著血雨腥風,還真沒想到殘酷到這步田地,一支派系的得勢,就同時意味著別的派系遭到血洗。而且趕盡殺絕,對自己族人都不留半點余地。

    蕭若想了想,忽問︰“既然你們王庭兩大派系明爭暗斗多時,你們三王子理應早該對刺客行刺有所防範。為何今日給對方輕易得手?”一句話直指事件地關鍵所在。

    韓穿扭頭瞪了他一眼,鼻孔里吭了聲、不作回答。

    萬夫長哈摩哲獨眼中流露出恐幟之色,沉聲道︰“耶律罕牙也不知打哪清到個女殺手、那女人太可怕了!她簡直不是人……是鬼魁!我們好幾個萬夫長、干夫長就死在她手里,要不是這樣、我們一派的實力原本強過耶律罕牙一派、就算遭到他們突然襲擊,也不至于短時間內一敗涂她!”說到這里,他抬手指了指自己鮮血淋灕的右眼,“我這只眼就毀在她手里,當時要不是有個親兵用自己的身體為我檔了一下,我這條小命也得交待下去了。”

    “女殺手?”蕭若英眉輕蹙,暗自沉思。

    死里逃生的眾人都眼巴巴望著小公主、而耶律紅纓一個十七八歲的天真小姑娘、突然間遭遇家國大變,腦子里亂成一團,全無主見,別說帶領他們走出絕境,連她自己何去何從都不知道,想起慘死的老父與三哥。她一時間悲從中來,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聲,蹲在地上哭了出來。纓嬰嗚嗚好不悲痛,一邊哭,一邊念著︰“怎麼辦?怎麼辦?父汗。三哥,你們死得好慘啊……”

    契丹眾人面面相兢,心就一個勁兒的往下沉,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絕望。

    韓穿蹲在地上不住溫言軟語安慰她,蕭若看在眼里,肚子里暗笑,敢情這小子對小公主有非份之想啊,嘿嘿,可惜人家沒把他當一回事兒。蕭若不輕意間回首眺望契丹軍營一眼、契丹大營里的衙殺吶喊聲漸漸低了下去。看來三王子一派殘兵的抵抗已相繼被撲滅。

    獨眼萬夫長哈摩哲如夢方醒。急急道︰“此地不宜久留。耶律罕牙的追兵就快來了。我們快走!”

    耶律紅纓哭了一通,悲痛稍減,睜著一雙波光逝詭的大眼晴。問道︰“去哪?”

    听了這話,契丹眾人你望我、我望你的,他們此刻還能到哪里去?原本還以為小公主有辦法的。看來小公主壓根兒就依靠不上。不少人心想︰要是換了三公主耶律青嵐在這就好了。

    “要不……我們回大草原去。”韓穿硬著頭皮道。

    話音未落。蕭若忍不住味的輕笑一聲。大草原廣袤開闊。一馬平川,沒有藏身之處。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都在契丹可汗統治之下,等耶律罕牙一旦坐穩可汗寶座,他們這些反抗看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韓穿漲紅了臉。自己也意識到說錯話了,很是羞慚。

    蕭若見沒人說話、緩緩開言道︰“依小可之見。你們于今之計,只有投降華朝,才能逃過耶律罕牙的追殺。听聞華朝皇帝仁厚寬容,你們主動投降,一定不會加害你們的。”

    眾人發出一陣嗡嗡議論之聲,一時沒人作答。

    韓穿大聲道︰“我們是草原上的嫉鷹,長生天之下最高貴的勇士!決不向軟弱的漢人投降!“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話語異常堅決。

    蕭若嘿然不語,不再說話了。

    這時,契丹大營方向隱隱傳來馬蹄之聲,地面都在隱隱顫動,顯然騎兵人數非常之多。

    眾人面色大變,哈摩哲振臂大呼︰“所有人速速土馬!

    這一群契丹人雖然人人身上帶傷、翻身上馬仍然相當利索、是一支精銳部隊

    “去哪?“韓穿無自傻傻的問。

    哈摩哲飛速道︰“先甩掉追兵再從長計議!”說完不再理會他,命一名騎士下馬,去與別的騎兵共乘一騎,讓出一匹駿馬給小公主。

    韓穿刷的一聲拔出鏢刀、二話不說便朝蕭若砍去、“這漢人知道我們不少事,殺了他滅口!”

    耶律紅纓驚呼一聲,尖聲道︰“韓穿住手!不許你傷害他,他是人家的主人。”

    韓穿不敢違逆,擇擇然住手。小公主竟稱這漢家少年為“主人”,听得真……真刺耳。

    耶律紅纓躍上馬背,沖蕭若抬抬小手,道︰“你來、跟人家共乘一騎。”

    “什麼?!”韓穿氣得要吐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蕭若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小公主馬側,在韓穿妒恨交加的目光中、踩著馬蹬翻身上馬、緊挨著坐在小公主身後……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8 11:35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七十一章 保護英雄的美女


    蕭若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小公主馬側,在韓穿妒恨交加的目光中。踩著馬蹬翻身上馬,緊挨著坐在小公主身後。

    小公主只覺一股濃郁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不由得面紅耳赤、一顆心兒怦怦亂跳,她現在就開始後悔了,但總不能又趕人家下去吧,沒辦法。只得身子盡管望前挪了挪,“啪“的馬鞭一揮處,打馬當先前行。

    所有契丹騎兵紛紛提疆策馬,緊緊跟隨在後面,馬蹄聲大作。

    追兵打北邊而來,南邊是華軍主力營地,東邊要不了多遠便是海邊,故而一行干余人望西方逃竄。

    五王子的追兵在後面窮追不舍,顯然已發現了他們這群人,囂張的吆喝聲不絕于耳,馬蹄聲沉悶如雷,也不知有多少人。前後雙方人馬相距約兩箭之地。

    逃兵隊伍最後面的騎兵時不時在飛奔途中期開僵繩,雙腿夾牢馬腹。騰出兩手、取下背負的弓箭、搭箭上弦,朝後面追兵狠狠射去。

    隊伍當中的蕭若有幸見識契丹人精湛的騎術,為之驚嘆不已,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遠非漢民族所及,即便是禁軍精銳騎兵也有所不如,不愧為馬背上的民族,游牡民族騎射雙絕、名不虛傳。

    一方人在前面狂逃,一方人在後頭猛追,雙方速度相當,既追不上。也甩不掉,短時間內距離維持原樣。

    蕭若收回心神,注意力回到身都美麗動人的小公主身上。小公主浮凸曼妙的嬌軀輕輕靠在他胸前,少女縷縷幽香沁入鼻端,甜香暗渡,如馥如馨,似蘭似芷……

    他心頭猛地一蕩。頓覺口干舌燥,手腳開始不規矩起來,兩臂一伸處,便將她攬入了懷中,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耶律紅纓粉臉飛紅、芳心劇跳,沒來由使起了小性子、反手去推他。就要開口趕他去跟別人共騎。

    蕭若何等乖覺之人,立時用一種驚慌的語氣道︰“後面追趕我們的人好嚇人,又拿弓箭又拿刀子,跟我們中原的土匪強人一樣。要是給他們追上來。會不會殺我?……小可好怕怕握!”

    耶律紅纓一楞。突然記起他是個中原文弱書生來著。妻時激起了她某種莫名的保護欲,趕他下馬地話換成了︰“你別害怕咯,人家一定一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握!人家會保護你的。只要有我在你身邊,誰也別想傷害你!”末了,還伸過小玉手拍了下他肩膀,以示安慰。

    “真的嗎?”蕭若一臉懷疑的望著她。

    “當然是真的!”耶律紅纓漲紅了俏臉,猛然拔出腰間彎刀,迎風一斬一劃。勁風楓然。“你可別小瞧人家。人家一個可以打十個!

    “哦。那小可就放心了。”蕭若肚里暗笑,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看了地方才在山上逃命時的身法。以及出手這麼比劃一下子,他心里已大致有了譜︰這小公主武氣不弱。比她姐姐只怕還要稍勝半籌,普通士兵確實能打十個八個……但這又有什麼用?要是後面追兵沖上來。即便能打一百個也早被千軍萬馬淹沒了。

    經蕭若這麼一打岔耶律紅纓就忘了把他推開。

    蕭若便老實不客氣輕輕樓著她柔若無骨的嬌軀,心頭大樂,見她雪白地小耳垂珠圓玉潤。精巧可愛已極,他色心頓起。湊頭上前、沖她耳朵呵了口熱氣。

    耶律紅纓嬌軀劇顫,“嬰濘”一聲嬌呼脫口而出,回頭嗔道︰“你、你在做什麼呢?”

    “別動。別動,你有什麼感覺?”蕭若說著。又呵了口氣。

    耶律紅纓盈盈只堪一握的柳腰左扭右擺、想躲開他,然而馬背上能有多大的地方,她又如何躲得開。直被蕭若逗得芳心怦怦亂跳不已,嬌喘吁吁道︰“你別這樣啦……癢死了,咯咯咯咯……”

    蕭若笑道︰“小寶貝、你別亂動,乖乖的,哥哥會給你前所未有的感覺。”一面說。一面不住呵氣。言罷,干脆在她小耳垂上吻了吻。

    耶律紅纓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蕩人心魄的嬌啼,芳心險些跳出嗓子眼兒。嬌軀又酥又麻,小聲咕嗓著︰“……嗯。癢癢地、麻麻的、好奇怪的感覺握!”她臉上羞意大盛,渾身力氣不翼而飛。乖乖保依在他雄健的懷抱里。

    “這就對了,不要抗拒,放松,放松……哥哥會讓你嘗到更美妙的感覺。“蕭若嗓音極富磁性。在她耳畔催眠般啼啃說著,兩手無限溫柔的隔著衣物撫模她縴腰。使這青澀少女早沉陷在其中,不可自拔。

    耶律紅纓桃腮婚紅,星眸半開半闔,“人家的心跳得好快喔……癢癢的。麻麻的,從來沒有過的奇怪感覺耶……”

    少男少女這般肌膚摩擦,極容易擦出火花來,蕭若欲火漸漸上升,摟著這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地美人兒,也自心猿意馬,兩只大手越來越放肆,不知不覺伸入她的衣衫內,慢慢探索美麗小公主從未向任何人開放過的胴體。

    耶律紅纓眼神迷離。像是蒙了一層霧氣。他兩只魔手愛撫處,一陣陣觸電似的異樣感覺直沖腦門,她嬌軀頓時酥軟,在他懷抱里不安的扭動。時不時發出一聲纏綿萬般的嬌吟,渾不知身在何處。

    蕭若欲火泛濫,得寸進尺。突然右手上探、抓住了她胸前一只堅挺飽滿地美乳。他心頭一喜。手指揉捏搓弄不亦樂乎。只覺觸模手感之佳,簡直是銷魂蝕骨……

    “啊!!”耶律紅纓如遭雷踫,香軀劇震,失聲嬌呼一聲,猛她發力把他推開。

    “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一直注意著小公主的韓穿第一時間發現異狀,當即策馬靠近過來,無比殷勤。

    耶律紅纓芳心如小鹿亂撞,粉臉紅得幾欲滴出水來。深吸一口氣,扭頭糧狠白了韓穿兩眼、嗔怒道︰“沒事!關你什麼事,你怎麼都要管?走遠些走遠些!”也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怪他大煞風景。

    韓穿好心討了個沒趣,忿忿打馬退開一邊,惡想狠盯著蕭若的背影。兩眼幾乎噴出火來。

    耶律紅纓。叱退韓穿後。不敢看蕭若。轉頭望向前方,專心牲馬奔馳。過了一會兒。忽然語氣怪怪的說︰“原來你是這麼壞的。竟敢欺負人家、哼哼!

    蕭若一听啞然安笑。在後面輕輕擁著她、嗅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幽香。一本正經道︰“哪有?那哪兒是欺負啊、哥哥是疼你來著!嘿嘿嘿……“說到後來,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開來。

    耶律紅纓一陣羞窘,回過頭來恨恨瞪了他一眼,“討厭!你這壞家伙。別想欺負人家、你要是再敢欺負人家,我……人家……“見這可惡的男人嘻皮笑臉望著自己。她小臉蛋漲得通紅,驀然,玉手一翻,寒光乍現。也不知從哪摸出柄銀色抽精致匕首,“認識這個嗎?”她獰笑道。

    “刀子。“蕭若嘴角抽動一下。

    “我現在鄭重的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欺負人家、人家就用這把刀,喀察,一下子閹了你,信不信?”小公主手里拿著心愛的防身匕首,連說帶比劃,拋出一番很嚇人地威脅之言。

    蕭若睜大眼楮望著她,面色很是怪異。

    “不過呢、“耶律紅纓生怕把這華朝文弱書生嚇壞了,連忙又補充道︰“不過你也別害怕,只要你不侵犯人家。人家是不會傷害你的了啦!放心。”說著。將匕首套入鞘中,在衣服里貼身藏好。她話匣子一開。忍不住又道︰“悄悄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告訴別人︰人家長這麼大。還從沒殺過人。我姐姐可厲害了,她、她十一歲時就親手砍下了一個犯人的腦袋,當時可把人家給嚇壞了,幾晚上睡不著覺……”

    蕭若為之嘆服。

    不知不覺中,已馬不停蹄飛奔了上百里,東方天際透出幾縷晨曦,天快亮了。馬背上的人還不覺得如何,馬匹都有點吃不消了,草原馬耐力雖佳,終歸也是需要歇息的。

    耶律紅纓與蕭若共騎的是一匹罕見駿馬,然而到了此刻,也累得通體汗出如漿,連鬃毛都糾結成一撮一撮的,速度已不如剛開始的時候。

    整個隊伍的奔逃速度不可避免地開始變慢。再抽打馬匹也無濟于事。與此同時。後面追兵的速度卻不見減援。不知為何馬力充沛如故,仍然縱馬狂追。

    雙方距離逐漸拉近。逃兵最後面地騎兵與追兵前排騎兵已交上火。互相在馬上用弓箭射對方。如果說此都逃兵時不時轉身射一兩箭。還屬于示威性質的話。此時此刻。則成了真正的馬上搏殺。彼此都在射程之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慘叫聲接連響起。後面幾名騎兵相繼中箭墜馬,追兵墜馬的也不在少數。

    蕭若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看來追兵每人不止一匹馬。應有兩到三匹。胯下坐騎跑累了時,便躍到另一匹馬背上,輪流乘坐。換馬不換人。整個隊伍得以一刻不停地飛速散進。歷史上游牧民族經常玩這種把戲。發展到登峰造極地步的是蒙古人,甚至有每人配備六七匹馬進行長途奔襲的戰例。

    蕭若心里有數。這麼下去的話,等逃兵的馬匹跑不動了的時候。就得全軍覆沒,絕無幸理。

    萬夫長哈摩哲久經沙場,如何不知局面的險惡,當機立斷,命令隊伍中分出三百人來斷後,以掩護大部隊脫身。所有人無不心知肚明,斷後就意味死亡。

    按照草原上災害來臨時舍棄病弱者的規矩,身上負傷的騎兵通通留下。把生存機會讓給他人。

    哈摩哲很快分派好斷後人手、分派到的三百傷兵沒有一人捉出異議。默默的接受了,他們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扔給別人,然後默默勒轉馬首。策馬沖向追兵人群,悲壯殘酷。

    蕭若看得心驚肉跳、一時簡直有點接受不了,要是21世紀發生突如其來的災禍,通常是讓婦女、孩子、老人先走,而此刻契丹人她作法剛剛好相反。

    斷後的三百傷兵拼命打馬加速,揮舞馬刀,厲聲吼叫著沖向黑壓壓的追兵人群。

    前排追兵驚呆了,面呈震恐之色、斗志為之一挫。

    三百傷兵不要命的撲入追兵陣中,一個人一旦將生死置之度外,暴發出來的戰斗力將是驚人的。

    人喊馬嘶,慘叫聲大作,追兵前排騎兵在這瘋狂沖擊中紛紛墜馬,後面的騎兵收勢不住、身不由主的一頭捶了上去……追兵前半部分發生短暫的混亂。導致整個隊伍生生停了下來。

    剩下的六七百逃兵趁此機會打馬狂奔、轉眼間便逃離追兵視線外,一路望西方逃竄。只听得後方殺喊聲漸漸隱遙,也不知是因為距離拉遠。還是斷後地人已然陣亡殆盡。

    總算暫時擺脫了追兵、哈摩哲不敢大意、帶著部隊一路狂逃,中途還轉了兩個彎子,好使追兵模不誰方向。到天色蒙掌亮時,全部人的馬匹也到了脫力邊緣。

    忽然,哈摩哲懷中的韓冥“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原本蒼白如紙的面孔有了幾分紅潤,但仍然緊閉雙目,並未醒來。

    “吁一一“哈摩哲慌忙提僵勒馬,停了下來,“韓大王!韓大王……

    韓穿也跑過來,大聲呼喚︰“父王,父王!你怎麼樣,你醒醒……”韓實昏迷如故。

    一旁蕭若見他腹部插著的羽箭深深射入,只有半個箭身在外面,就知他沒的治了、要換了尋常人中這麼一箭、早一命嗚呼了,他能支撐到現在還沒咽氣,全虧了他內功極為深厚。

    哈摩哲抬頭大聲吩咐部下︰“咱們找個地方歇歇再走!耶律罕牙的走狗一時半會追不到我們。”

    全體契丹人哄然稱是。極目遠眺,遠遠望見西北方向樹林外有個村落。便一齊朝那村莊走去。

    不多時,數百人來到村莊外,里面犬吠人聲全無、靜悄悄的、原來是個無人小村莊。

    死里逃生的眾契丹人大喜,魚貫走了進去。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8 11:36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七十二章 英雄末路


    這個林畔小村莊不大,只有百十戶人家,但見土屋灰牆,梧桐水井。整個村子死氣沉沉的,一個人也沒有。地面上沒有血跡,倒是破布家什之類的東西散落得到處都是,顯得一片根藉。

    蕭若暗忖,此處離戰場不是太遠,村中居民想必害怕遭到波及,早已收給東西推家帶口逃進了山里,以避戰禍,等戰爭結束後才敢回來。

    眾契丹人撕殺奔逃了大半夜、水米未進,數度險死還生、無不身心俱疲。來到這個無人小村莊大喜過望,但秩序絲毫不亂,靜候萬夫長下令。

    當下,哈摩哲命二十個人牽全部馬匹去喂草料、另派五十人在村子四周放有,一發現可疑人等接近,便出聲示警︰其余人進村子歇息,可以挾尋一下屋子里有沒有留下什麼食物,但嚴禁生火做飯,以免炊煙引來追兵。待半個時辰之後。馬匹回復力氣,全軍便繼續上路。

    哈摩哲指揮若定,分派得井井有條,眾人轟然領命,各自散去。

    哈摩哲抱著昏迷如故的韓冥,來到村子里最氣派的一所民居內,小心翼翼把他放在一張床上躺好。

    韓穿及小公主蕭若也跟在後面。韓穿趴在床邊,望著死話不知的老父。眼眶一紅,幾乎忍不住要放聲大哭。

    韓冥腹部兀自插著一支顫巍巍地羽箭。觸目驚心。可是沒人敢幫他拔出來,他們都不知韓冥現在狀態如何,貿然拔出箭的話,鮮血內髒一齊噴將出來。只會死的更快。

    不一會兒、有人來稟報,說是整個村子的房屋都拄遍了。沒能發現任何吃的。

    看來村民離開時。把食物全都帶走了,沒有留下一丁半點。哈摩哲沒奈何,只得吩咐士兵們拿出各自身上帶的干糧。就著井水充饑。他情知眾人逃離軍營太匆忙,帶的干糧不多,要是實在不夠吃,就只有殺戰馬了……如若踫上連馬匹都沒有她時候,殺較弱地戰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游牧民族自古就是這麼過來的,談不上什麼人道不人道。生存才是最重要地。

    士兵領命,自去分干糧充饑。

    韓穿抬手擦擦眼淚,自隨身行囊里拿出一包烤好的牛羊肉,還有一牛皮袋馬奶酒。他身為契丹重臣北院大王之子,從小享受慣了,打仗時也從不跟底下士兵一起嚼粗食,不論什麼時候身上都帶著些吃的,想不到這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韓穿捧著烤肉美酒,巴巴的送到耶律紅纓面前,至于她身旁的蕭若麼……毫無疑問是沒有份的。

    耶律紅纓搖了搖臻首。“人家吃不下。”說完。又道︰“你給他吃”縴手指著蕭若。

    韓穿瞟了蕭若一眼。連忙收回手中食物一一這漢人想吃。那是門都沒有。

    蕭若尚不覺得如何,一旁耶律紅纓氣得柳眉倒豎,二話不說,劈手奪過韓穿手中酒肉。送到蕭若面前。嬌笑道︰“主人,奴婢侍侯您吃早飯呵!”

    韓穿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蕭若微微一笑,擺手把她的食物推開,道︰“既然你這麼乖,應該由我這個主人清寶貝女奴吃東西來對。”說著,伸手從衣內取出一小包精致糕點來,頓時香甜四滿。

    昨晚山頭戰斗結束已到了後半夜,太監侍侯皇帝換下身上笨重地盔甲時。同時奉上一些御用糕點,給皇帝當夜宵。他當時剛殺完人,全無胃口,便隨手帶在了身上。

    皇帝御駕親征,非同小可、大營里有幾個專門服侍皇帝的御廚、皇帝嬪妃的日常飲食,均出自他們之手。烹妊出的美味佳肴,雖因條件限制比不上皇宮里的,卻也是色香味供全,精美無比,今人垂涎欲滴。

    耶律紅纓雖也是契丹可汗之女,然而游牧民族貧窮困苦,生話簡單。遠不能跟中原花花世界相提並論、契丹可汗平常吃的亦不過是烤牛羊馬肉而已,耶律紅纓何曾見過如此精美的御用糕點,看得目瞪口呆,光聞聞香味就食指大動了。

    蕭若伸指捏起一塊“掛雲干層糕”,送到她嬌艷欲滴的櫻唇前,“啊……”示意張嘴。喂美少女吃東西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

    公主便乖乖張開嘴兒,排貝聖齒在“掛雲干層糕”上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只覺相軟香甜、好吃的不得了!險些把舌頭都吞了下去。

    蕭若也自興奮、拿糕點一塊一抉喂她吃,樂在其中。

    耶律紅纓見糕點來便張嘴,一點也不含糊,急忙中嬌聲道︰“用不著你喂,人家自己會吃咯。

    “不,誰要你是我她乖女奴呢!我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那將是多麼有成就感的事兒呀,哈哈哈哈!”蕭若壞壞笑道。

    逗得小公主咯咯嬌笑不已,抓起一塊糕點也喂蕭若吃,他便笑著吃了。直夸女奴乖。

    韓穿見他們兩男女你喂我、我喂你的,旁若無人,親熱的不得了,心中狂怒,又妒又懼,目光中滿是怨毒之色,殺機一閃而逝。

    忽然,蕭若似乎有所感應,轉頭向床上望去,只見平躺在床上的韓冥雙目開啟,已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兩眼神光蛔炯,渾不似重傷垂死之人。正一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

    蕭若不期然暗吃一驚,韓冥看自己的眼神、絕不是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種。里面有股子他看不懂的東西,詭異莫名。

    此時,注意力一直在蕭若身上的韓穿也發覺有異,順著他眼神望去。猛然看見老父居然醒了過來!這一喜當真非同小可、韓穿撲到木床前。悲聲大呼︰“父王,父王,你總算醒了!這回可好了……“說到後來。竟自喜極而泣。

    誰知,韓冥瞧也沒瞧他一眼,目光自始自終在蕭若身上,緩緩抬起右手。擺了一擺,嘶啞的聲音道︰“你們都出去,我要跟……“。跟他單獨一談。

    韓實雖沒說清楚哪個“他”,但屋內眾人都知道他所指的人是蕭若。哈摩哲不敢違抗。拉著韓穿退了出去。

    耶律紅纓跺跺腳,嘻道︰“什麼事?人家也要出去嗎?”見蕭若對她使眼色。便不再痴纏。乖乖退出了房屋。

    大門被關上,屋子里只剩了韓冥與蕭若兩人。

    蕭若英A略皺,不知他在玩什麼把戲,靜觀其變,倒要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兩人相互對視有頃、一語不發,空氣間氣氛顯得很是微妙。

    韓冥嘴角牽拉出個笑容,“皇上,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奇峰突起。

    蕭若暗地里大吃一驚,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他委實想不通,那些人沒一個認出他來。這老頭子怎麼一眼就看穿他的真實身份。昨晚山頭大戰時,韓冥明明離戰團很遠。他當時又身著軒轅戰甲,這都能一眼認出來,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蕭若心念電轉。試探性的道︰“韓大王敢是認錯人了吧?

    “皇上不必否認了。老夫雖老眼昏花。自信這份眼力還是有的。昨晚山頭匆匆一見,皇上英姿己深深印在了老夫心里,故能一見面就認出來︰再說了,除了當今華朝天子,世上更有誰人能有懲般君臨天下的氣度?”韓冥不緊不慢道。

    這話听起來怪玄的,蕭若心說老家伙眼力倒不壞。既然已被識破身份。就沒有必要再否認了。

    韓冥兩手撐著床,艱難的坐起身,斜身靠在牆壁上,因重傷後使力過度、顯得有些氣喘,蒼白的臉上又增添了幾許血色,看起來精神異乎尋常的好。

    蕭若看著心中一動。若有所思,“他難道是回光返照?”

    韓冥坐穩,凝目望著蕭若,道︰“我身負重傷,不能大禮參拜,清皇上恕罪。皇上可知。老夫為何想單獨一談?”

    蕭若輕嘆一聲,道︰“你想交代什麼,說吧!

    韓冥眼眶一紅,埂咽道︰“老夫自知命不久矣,此生別無可戀。只有門外那些兒郎們。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兒郎。如今到這步田地。他們受我牽連,走頭無路了。耶律罕牙不會放過他們的。老夫斗膽。懇清皇上賞他們一條話路!我縱在九泉之下。也會日夜為皇上祈輻。嗚嗚嗚……”說到後來,竟忍不住夫聲哭了開來。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韓冥身為契丹實力派重臣。稱尊一方,手握數萬雄兵。連契丹可汗平常都讓他三分,可謂英雄一世。如今到了英雄末路,離死不遠的最後關頭。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內心酸楚,不由得嗚咽失聲。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蕭若心下一片黯然。道︰“只要你那些部屬願意投降華朝,朕、保他們性命無慮!”

    華朝皇帝金口玉言,韓冥當然清楚這句話的份量,驚喜之下就要掙扎著跪倒相謝。被蕭若阻止住了。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8 11:37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七十三章 追兵襲來


    韓冥坐起身,經過這一番掙扎,腹部箭傷周圍鮮血又不住滲出,染得衣服通紅。他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喘了喘氣。指著羽箭道︰“這支奪命箭乃蕭如晦蕭老賊所賜。老夫與蕭老賊明爭暗斗一輩子,從未落于下風。沒想到到頭來,卻最終送命在他手里!我好恨……好恨哪!”

    “不是恨他一箭要了我的命。而是恨此生再沒有機會還以顏色!”他痛心疾首不已。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蕭若對契丹首腦人物知之甚詳。知道他言中的蕭如晦即是契丹南院大王。與韓冥齊名,同樣是契丹族一大重臣。也不知該怎生安慰他,總不能說誰讓你站錯了隊伍吧?

    想想也覺命運的奇妙,若非昨晚陰差陽錯遇到韓冥一行人。兩人還是死對頭。要換了尋常在戰場上踫見他。蕭若殺他絕不會有半點手軟。想不到現下卻在听他交待後事。

    “不好了!五王子的人殺來了!五王子的人殺來了……”忽聞村外放有的士兵厲聲大呼。呼喊聲驚怖異常。遠遠傳了開來。

    韓冥面色驟然一變。追兵一到。他們這些人注定在劫難逃。看樣子他白求華朝皇帝給部屬一條話路了。一切為時已晚。

    “砰砰砰”韓穿在屋外把木門拍得震天價響,氣急敗壞大呼︰“父王。父王,耶律罕牙的走狗追來了!你們談完了沒有?”

    韓冥不理會門外的兒子,沖蕭若道︰“皇上、老夫這個不成材的孩兒年紀還輕。不應該跟我一齊死。如若逃過今日此劫。我想請皇上照顧他。我就他一個兒子。”

    蕭若听了,為之苦笑不已、韓穿那小子對他地敵意他又不是看不出來,要是兩人單獨在一處,非先拼個你死我話不可。他就算答應照顧韓穿,人家還未必樂意。

    屋外腳步聲雜沓、人聲沸騰。往來呼喊聲四起。看來在村中歇息的士兵都已得知追兵殺到。在哈摩哲指揮下開始迎敵。

    韓冥把皇帝的反應看在眼里。頓了一頓,道︰“我這個孩子與小公主一塊兒長大,他對小公主好的不得了、簡直是百依百順、老夫並非心里沒數,他做夢都想娶到小公主。”

    “那你為何不向可汗求親?”蕭若道。

    韓篡傲然道“以老夫在草原上的權勢,我兒子未必配不上可汗的公主!”語氣一轉。續道︰“當年我原本也早有此意。只等小公主長大些。便去向可汗提親……“。誰知,後來大巫師為小公主算了一次命,算出小公主命格大大異于常人、命屬至陰。注定不能婚配、若一般男子娶她,不出一年必被克死。除非……除非是中原真龍天子與她相配。至陽配至陰,方能不被她所克。這便是她的命數,老夫只好作罷。”

    “啪”的一聲脆響、蕭若輕擊一掌。接口道︰“小公主說可汗把她許配給一個南朝漢人。想必此人便是朕那叛逃的皇兄姬伯@恕  00 蠢茨忝瞧醯甦嫻囊暈 00梢緣鄙匣  實郟 00br />
    韓宴訝然道︰“皇上神機妙算,所料分毫不差。可汗既知小公主她命數。姬伯E芾唇璞001闥呈平 00 涓0000鎩H舸笪資λ忝00尬蟆00隳芩忱00巧匣  實哿00巍600易逡材艽又杏 00;竦沒坪右員貝篤 戀亍K 蠶氬壞降厥牽 」 饔爰00錆喜煥礎H匆醪鈦舸磧鏨狹甦嬲00鬧性 媼00熳印9000000  婺頌煲猓ˇ煲獍。 00br />
    外面鑌鐵交鳴聲大作。殺喊聲與怒罵聲響成一片。韓穿拍門拍得更急。大有破門而入之勢。

    “命數如此,非人力所能強求,我不知多少回勸穿兒死心,另娶別的姑娘,可他死也不听,唉,冤孽……冤孽……”韓冥聲音漸低,雙目中的神光迅速消退。突然。他頭猛的一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道︰“昆侖奴死了嗎?”

    蕭若搖頭道︰“沒有。他只是受了重傷。還活著。”

    韓冥喜道︰“那就讓他認皇上當主人,他頭腦遲鈍。不識人事險惡。懇清皇上代我照顧他。”

    蕭若道︰“朕也對昆侖奴頗感興趣,有意收服他。高官厚祿朕絕不吝惜。可那傻乎乎的巨人只認你當主人,簡直是一根筋,怎麼勸都沒用。除非……”

    “除非我死了!“韓冥點頭道,“昆侖奴對我忠心耿耿,我要還活著。他絕不可能背叛我。”

    蕭若心說就算是你死了,他也並不一定令改認我為主人,那巨人痴痴呆呆的,想事情就往一頭想,你死了,天知道他會怎樣,沒誰兒就絕食含隨你而去了。

    等昆侖奴看到我的遺體,皇上再把我的遺言告訴他,他就會認皇上為主人了。他要是不相信……”

    韓冥說到這里,面孔一陣陣抽搐,像是在忍受極大地痛苦,盡力爬起來,手足並用,哆哆嗦嗦在床上爬行,朝床邊蕭若爬去。

    隨著他的爬行、插在腹部的羽箭不住顫動、鮮血沿著箭身滴滴答答滴落下去,爬行所過之處,床板上留下一條殷紅殷紅的血痕,觸目驚心。

    短短數尺距離,他卻像爬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好不容易爬到蕭若身前。他撐起身子,湊頭到蕭若耳邊,斷斷續續道︰“他……他要是不……不信。皇上……就跟他說出這句話。他就……就一定信了。”說完。在蕭若耳邊小聲說出一句話來,蕭若微微點頭,記在心里。

    韓冥身軀猛的一僵,語音葛然而止。全身力氣不翼而飛,身子在蕭若身上緩緩滑倒,撲倒在床板上,再不動了。一代草原梟雄命歸黃泉。

    同一時間、“砰”地一聲巨響。外面韓穿終于撞毀房門闖了進來、正好看見老父在那漢人少年身上軟倒的一幕……

    韓穿身軀劇震,如遭雷踫,隨後兩眼赤紅,厲聲大呼︰“天殺的漢狗!害我父王性命!我跟你拼了!!”說著,拔出腰刀。朝蕭若狂沖而來。勢若瘋狂。

    蕭若好不煩惱。剛答應韓冥照顧他兒子。轉身他寶貝兒子就跟自己拼命,這都什麼事兒嘛!眼見一片雪亮地刀光劈來。當下沉肩旋身,舉重若輕連了過去。沉聲喝道︰“姓韓的小子稍安勿躁。我沒有出手殺害你父親。你父親早已傷重不治。交待完遺言後就去了。你父臨終都求我照顧你。你以後就跟著我好了……”

    韓穿哪里肯听。怒乳聲里,刷刷刷一連幾刀劈來,必欲將蕭若劈成碎片而後快,“一派胡言!害我父王的凶手拿命來!”

    外面人喊馬嘶。廝殺聲震耳欲聾。眾人與追兵已打得一塌胡涂,蕭若無心跟這不可理喻的小子多抖纏、飛快道︰“五王子的追兵殺來了、先打退敵人要緊,我又不是你的殺父仇人,你跟玩命干什麼?有力氣沖敵人使去!”他身法優雅。衣帶飄飄。直如流水行雲。在對方凌厲刀光中穿行謾步,顯得大是游刃有余。

    韓穿充耳不聞。瘋了似的狂劈猛砍,一刀接著一刀。忽然,眼前對方人影誘失不見,他還沒反應過來,“噗”的一聲悶響,就覺臀部一陣劇痛,同時一股大力傳來。他身不由自主往前飛了起來,半空中手舞足蹈,撲通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展,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來。

    蕭若一腳踢飛韓穿。腳下不停,便一陣風似的沖出屋子。

    來到屋外。只見哈摩哲領著一大群手下守在村口。追來的敵人正在前赴後繼猛攻。另有一些敵人翻過村莊四周地土圍牆,與防守的士兵捉對兒廝殺。

    耶律紅纓也在其中以一敵三。嬌叱連連。與她放對的三人中有一個是百夫長。武氣不耐、而她真刀其槍的搏斗經驗太少,竟被對方殺得險象環生,岌岌可危。

    初升旭日金色的陽光照射下。兩方人馬舍生忘死的拼殺著。地上已躺了多具尸體。刺鼻的血腥氣息、在原本寧靜的小村莊里彌謾開來。

    蕭若見情勢危急。不及細想,挑起一塊腳邊小石頭,伸手接在掌中。內力到處。“喀吱”小石頭一震成三。他默運玄功,屈指連彈,三枚小石子幾乎同時射出。挾著無邊勁力、朝圍著耶律紅纓廝殺的三人激射而去。

    噗噗噗三響,血光迸現、三枚小石子奇誰無誤分別擊中三人的右腕。兵器當哪哪墜地、三人粹不及防遭到意外打擊,攻勢立時瓦解、身形也為之一攤,恰在這時耶律紅纓一刀削來,百夫長避無可避,當即被砍成重傷。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她廝殺經驗太少,還不知道有人出手幫了她,自己也贏得糊里糊涂的,游目四顧,見蕭若已從屋中出來了,便舍了失掉兵器的兩個敵人、興沖沖朝他跑去。

    來到蕭若面案、還未等站穩腳步、便豪氣沖天的說道︰“你別害怕。有我在呵,我會保護你的!你是沒看見,人家剛剛就放倒了一個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呼呼……”

    蕭若又好笑,又好氣,正欲開口說話,忽覺腦後風聲楓然,一刀自身後襲來。

    “殺害我父王的凶手,吃我一刀!

    身前耶律紅纓驚得花容失色,尖聲高呼︰“韓穿,你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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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七十四章 小公主的誘人疑問


    “殺害我父王的凶手,吃我一刀!”

    身前耶律紅纓驚得花容失色,尖聲高呼︰“韓穿,你干什麼?!

    韓穿恍若未覺,雙目赤紅如血、他已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眼中只有一個蕭若、不將他碎尸萬段勢不罷休。

    看看韓穿手中鋼刀就要砍上蕭若後腦勺,“當“的一聲脆響,兵刀相交。耶律紅纓的銀月彎刀架住了韓穿奪命一刀,直震得手腕發麻,但她卻不退開,正正檔在蕭若身後,與韓穿對視。

    韓穿神智略微清醒,喘著粗氣道︰“小公主你讓開!這南朝漢狗殺害了父王,我……我要跟他拼了!

    “什麼?!韓大叔死了?“耶律紅纓不禁驚噴一聲,回頭望了望蕭若。神色驚疑不定。

    蕭若已轉過身來,無奈苦笑一下、聳聳肩、“你們韓大王傷重而逝。與我無關。“懶得多作解釋。

    耶律紅纓哦了聲,轉頭對韓穿嗔道︰“你听見沒有,韓大叔自個兒傷重而死、不關他的事。他……他是不會騙人的!”她對蕭若的信心簡直近子盲目,就算蕭若說母豬會上樹,她也不會有半點體疑。

    韓穿見他們兩人的親密模樣,仇恨之中更添妒嫉、怒不可遏,咆哮一聲。急步向方側挪開兩步、繞過耶律紅纓、便揮刀猛然朝蕭若攻去。

    “都說了你父王不是他害死的,你這人怎麼這樣?”耶律紅纓芳心忿忿不已,說什麼也要保護瀟若,揚刀擋住韓穿。兩人一個要殺。一個要護,當即戰濃一處。

    蕭若彎腰從地上揀起一塊石頭。身形一晃處,化作一道青煙侵到韓穿身後。一石頭砸中他後腦,干淨利落。

    韓穿悶哼一聲,眼都一黑。便一頭栽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解決掉這個麻煩,蕭若扔掉石頭,拍拍手。耶律紅纓一臉痴迷的望著他。啼啼道︰“哇懊。你的身法好快啊!”這漢家少年時不時給她驚喜。讓她有種深不可測地感覺。

    到此刻,村子里兩方人馬的拼殺已呈白熱化,倒在地上地人越來越多。哈摩哲率大部分手下在村口堅守。村口地方不夠開闊。空間有限。敵人人數雖多。卻不易發揮人數優勢,發動一輪又一輪猛攻。始終攻不進村︰剩下一些士兵把守村莊周圍一人高的土牆,若有敵人試圖翻過土圍攻進來,便以逸待勞迎擊。與敵人捉對兒廝殺。

    殺聲震天。刀光劍影,兩方人馬殺得難解難分。一時間相持不下。

    敵人數量也不是狠多。約莫只有一千多人,看來耶律罕牙的迫兵後來分散成幾支分頭追擊。分散兵力的同時。也大大提高了搜索效率。這正是敵人能那麼快找到他們的原困。在守軍佔據有利地形防守之下,追兵短時間內難以取勝,雙方戰事陷入膠著狀態。

    然而防守方人人都知大事不妙。如若不能戰勝這支追兵。只消再有一支追兵趕來。加入到攻擊當中。他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一個都別想話命。

    蕭若飛快掃視一遍戰況,心里已有數,沖耶律紅纓道︰“你去增援村莊左側守衛。“說完。也不待她回答,便捉氣望村口奔去。

    誰知身旁衣襖飄風聲響起,耶律紅纓不听他幫去村莊左側支援,卻緊緊跟在他旁邊,想也不想便道︰“不要,人家說過要保護你地!”語氣堅決。無絲毫轉圈余地。

    蕭若好笑歸好笑,心中到底升起一片暖意,便不再堅持趕她去別處。朗聲笑道︰“能得公主殿下親自保護,小可真乃三生有幸!那好,今日我們主奴二人並肩殺敵!”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重重點了個頭,咯咯咯嬌笑不已。

    蕭若豪氣陡生,仰天長嘯,一把拉起小公主的聖手,攜她望村口戰場飛掠。

    村口激戰正酣,兩方人馬擠在扶小的空間浴血奮戰,殺喊聲震耳欲聾。

    蕭若與耶律紅纓來到戰團後方,他心念電般急轉,揚聲喝道︰“將士們不要全有在村口,听我號今︰所有人後退十丈!”

    蕭若的大局觀遠非一般契丹人可比,心知這麼一味蠻殺下去不是辦法。這是最為笨拙的清耗戰,正所謂以血拼血、以命挨命,即便追兵沒有別的援軍趕到,時間一長,勢均力敵的交戰雙方非拼光不可。

    他想進行一次簡單的戰術操作。先讓己方士兵後退一些,放一撥撥敵人進村,然後派精銳勇士自兩翼殺出,封住挾窄的村口,使突進來的一部分敵人成為甕中之鱉,迅速將其撲滅,然後再放開村口,放另一撥敵人進入口袋……這般多進行幾次,不單能有效消滅敵人有生力量,更能極大打擊敵人地士氣。

    誰料,己方士兵根本就沒人听他的,哈摩哲轉頭瞅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激勵手下勇猛作戰。

    蕭若呆了一呆,暗她里叫苦不迭,怪只怪韓老頭死得太早,還沒來得及命今他這些殘存手下歸順蕭若,就一命嗚呼了。在他們這些契丹人眼里。蕭若只不過是個南朝少年書生,也就二無怪子沒有一個人听他的了!

    蕭若苦笑一下、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發起狠來真想抽手不管、由他們兩方契丹人火拼下去,直至拼到一方死絕、另一方死傷殆盡,橫豎他答應韓冥的是如若其手下投降自己,便給他們一條話路,而現下他們並未歸順自己、那就與自己無關了,犯不著多管閑事。

    蕭若欺殿旁觀了一會,戰團中又先後響起幾聲瀕死慘叫,道不盡的淒厲萬般,他終究硬不下那個心腸。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盟友一個一個例在他面前。

    蕭若銳利的目光飛快四下里掃視。忽見村子空地上堆了不少曬干地稻草。他心中一動,計上心頭,朝耶律紅纓道︰“你去幫我搬些干稻草來。

    “嗯!”耶律紅纓雖不知為什麼,但只要是他說的話。她便毫不猶豫先做了再說。

    耶律紅纓展動身法,身姿翩翩,眨眼間奔到稻草堆前,雙臂大張,捧起好幾捆干稻草,轉身奔回蕭若身邊,遞給他。

    蕭若左手接過一捆,其余地放在腳邊,示意耶律紅纓再去搬幾捆來。她掉頭便跑。別提多听話。

    蕭若取出火折子,迎風晃著了、然後點燃一捆干稻草。在這天干物燥的淨季,稻草早曬得使相,一點就著,一著就燒得歡快,瞬息間,他手中的稻草就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

    “呼“的一聲中。蕭若將手中火球扔進敵人密集地人群當中,頓時引起一陣駭然驚呼,火球砸中地兩人頭發衣服都燃燒了起來。火瓊落處。敵人慌忙閃開,引起一陣小混亂。

    蕭若手腳極快,前一個火球剛扔出去,便已點燃了下一捆稻草。

    “呼”的一聲又扔了出去,稻草裹著一團火焰飛進了敵人人群當中,讓敵人災情慘重、亂轟轟撲打身上地下的火焰。

    有耶律紅纓不停的搬運稻草,蕭若得以一個火球接一個火球的扔將出去。隨著落入村口敵人人群中地火球增多,火臨已有不受控制越燒越大的趨勢,連村口處一些相樹木架之類物事都被引燃。熊熊燃燒了開來。

    村口敵人陣中鬼哭神嚎,身上著火的士兵不計其數,紛紛扔下武器。拼命拍打身上的火焰,又跳又叫,往往一處還沒撲滅,別地地方又燒了起來……直燒得敵人哭爹叫娘,根狽萬狀。

    至此,敵人終于撐不下去了,統率這支追兵的千夫長不得不下令撤退。

    防守方將士們士氣大振,在哈摩哲指揮下。趁機大舉反攻。敵人死傷巨大,大敗潰逃。

    哈摩哲大喜過望。領著手下士兵跟在敵人後面痛加掩殺,追亡逐北。一直殺離村莊還不回頭。看來不狠狠追殺一番,是不會輕易罷休了。

    “窮寇勿追!大家回來,當心中敵人埋伏!”蕭若朗朗高呼,一見不對頭就急忙出言提醒。

    可是,連帶哈摩哲在內,殺紅了眼的友軍仍然沒一個听他的,只知拼命追殺,將逃得慢的敵人一刀一個,兩刀一雙。

    蕭若看著直搖頭,真拿這些個好勇斗狠的草原蠻子沒辦法,現下他們的目的僅僅是打退敵人,然後快速逃跑,而非盡可能多地消滅敵人有生力量,這種情形下追亡逐北擴大戰果。毫無任何意義,頂多也就是滿足一下這群嗜血成性的草原蠻子的變態心理而己。

    據說草原上很有一些所謂的“勇士”、一天不殺人,就吃飯飯不香。睡覺睡不著,仿佛整個人生都失去了意義。

    “主人你好厲害喔!”耶律紅纓滿臉崇拜的仰望著他,兩只小手捧在胸前,水汪汪的美眸里仿佛閃爍著星星,“人家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就一個!“她用一種21世紀追星族少女,頭一回面對最崇拜偶像時的語氣說。

    “就你事多!問罷問罷、我先聲明,只回答一個,你想好了再問。“蕭若牛比哄哄道。他胸中郁郁。心底里忍不住埋怨韓冥老鬼死的不是時候,只對自己說了遺言,卻還沒來得及向手下交代一番,便兩手一撒、兩腿一蹬去了,留下個爛攤子給他收給、讓他很有那麼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崔躍道︰“那人家就問了理︰世上有沒有你做不到的事?”

    蕭若一听,當即就樂了,笑吟吟看著她,眨了眨眼,“你真想知道?”

    “當然當然當然!”耶律紅纓螓首連點,一連說了三遍“當然”,以示決心。

    蕭若與小公主近距離對視、唇角上彎,笑意越來進深、越來越邪,嘿嘿笑道︰“別的事且不說,現在就有一件你做得到的事,而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你想不想知道?嘿嘿嘿……”

    “竟有這事!竟有這事!“耶律紅纓興奮得小臉蛋紅撲撲的,驚喜交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在她心目中無所不能的主人、竟還有不如自己的地方,簡直讓她樂翻了心,“是什麼事?快說嘛!快說嘛!”抑制不住心中激動,抓著他手臂使勁搖、使勁搖。

    蕭若望著她嘿嘿嘿壞笑不住,那模樣,活像大灰狼盯著面前不加防備的小綿羊。他伸出食指。在她凝雪般秀美的瓊鼻上點了一下,怪笑道︰“比如了︰生孩子。你做得到。而我這輩子說什麼也做不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呵。人家怎麼沒想到呢!”耶律紅纓桃腮紅紅的,排貝聖齒緊咬花辮似的下唇。流露出幾分薄嗔。幾分扭妮。幾分羞窘,外帶幾分竊喜……眼波盈盈蕩漾。嬌艷欲滴。看得對面蕭若一陣失神。

    忽然,耶律紅纓悶悶道︰“不過這事兒也說不淮喔!人家就看見草原上有的女人是不會生孩子的,周圍人都看不起她、好可憐。我……人家也不知道會不會生,想……又沒人教人家。”

    美麗可愛的小公主舍羞帶怯說出這番話來,听得蕭若怦然心動,色心頓起,右手食指伸將下去、勾起她雪白細膩的小巧下巴,壞笑道︰“你真想知道自己會不會生孩子?那太好辦了,哥哥有辦法讓你知道,想不想試試?”

    耶律紅纓尚未答話、便在此時,村外遠處傳來一縷異樣的樂音,有點像笛子聲,但又不完全是,村外追擊敵人的殺喊聲急遮低了下去,似乎出現了什麼變故。

    蕭若暗叫不妙。“難不成真的中了敵人埋伏?”他收給情懷。一個箭步沖到左側土牆下。兩臂一根。衣襖飄飄。飛身躍上土牆。朝村外打眼望去。呈現在他眼行的。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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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七十五章 世界彼端的騎士


    蕭若暗叫不妙,“難不成真的中了敵人埋伏?他收給情懷,一個箭步沖到左側土牆下,兩臂一根,衣袂飄飄,飛身躍上土牆,朝村外打眼望去。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場面。

    只見艷陽高照之下、村外東面里許處出現一隊甲冑古怪的騎兵、這支騎兵人數不算多、只有二百余騎,馬上騎士們身材高大,身上都穿著厚重無比的鎧甲頭盔,全身上下絕大部分罩在盔甲之中,盔甲樣式與華朝軍隊迥異,連胯下戰馬都包裹著厚厚的磷片甲,他們左手提馬僵,右手舉著又長又重的騎士長槍,槍尖朝上、竟爾長達兩三丈……

    蕭若腦中一陣暈眩,這群騎兵赫然是一支西方重甲騎兵!

    他做夢也想不到會突然看見西方重騎兵。現在西方世界正處在漫長而黑暗的中世紀,文明程度比中土大大不如,東西方村距萬里之遙,以這個時代的枝術條件,西方騎士幾乎不可能出現在中華大地上一一正如漢軍騎兵也不可能到達歐洲一樣。

    這支西方重騎兵排列得整整齊齊、左首行方一名矯健騎士顯然是首領。身上盔甲更精良,一體通白,竟是象征西方中世紀兵器工氣最高體現的一騎士全身盔!

    這名騎兵首領全身上下都罩在全身盔中,包括雙手雙腳,不露一絲一毫肌膚。他右手也舉著一桿又粗又長的騎士長槍,左手拿著一根小小風笛在嘴邊吹奏。

    風笛聲抑揚頓挫。響徹四方。蕭若適才听見的聲音便是風笛之聲。無怪子他一時分辨不出是什麼聲音。因為他完全想不到西方人的樂器會出現在中土。

    這支西方重騎兵隨著風笛聲迅速變更陣形,有條不紊。沒有喧嘩之聲。顯得訓練有素。很快由方陣變為三角陣形。整整齊齊,三角形頂端正是身著全身盔的騎士首領。

    風笛樂音漸止。騎士首領收起風笛,打下面部護甲,左手提起戰馬僵繩。即將發動沖鋒。整隊重甲騎兵在金色的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耀人眼目。

    哈摩哲原本領著手下五百余人一路追殺敵人。還未離村多遠,便發現東面出現這支怪異的騎兵。哈摩哲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立時下令放棄追殺潰敵。全部人集結成一個密集的圓陣防守。

    哈摩哲及其手下誰也沒見過西方騎兵。突然看見那群連人帶馬都包裹在厚厚盔甲里地騎兵。不免心里打鼓,驚疑不定。也不知對方是什麼人。反正看對方的陣勢。是敵非友。這點毫無疑問。

    募然,騎士首領長槍前指。馬蹄聲驟響。整隊三角陣形的重騎兵開始沖鋒。直朝哈摩哲一群人殺奔而去。

    這支重騎兵速度並不很快。但氣勢非常驚人,沉重的馬蹄踏在地上。轟隆隆作響,如同悶雷、揚起一股黃塵,以排山倒海之勢沖殺而來。今契丹人難以置信的是。敵人沖鋒之時、陣形卻分毫不亂。

    哈摩哲隱隱感到不妙。洪聲大喝︰“放箭!全體放箭!”數百名手下轟然稱是。

    契丹人騎射雙絕,眼下雖然沒有馬匹,箭術依然非同小可。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取下背後弓箭,搭箭開弓,“嗖嗖嗖”亂箭穿空、數百支勁箭射向重騎兵。

    誰也不曾想到,“嗒嗒嗒嗒”一陣密親聲響起,箭支射到西方重騎兵身上,便給厚重到變態地盔甲盡數彈開、別說騎兵。連他們的戰馬都傷不到分毫。

    一陣箭雨襲過,整支騎兵隊伍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只是踫上一場小雨而已。

    契丹人簡直傻掉了,士氣開始動搖,愚昧迷信的草原蠻子乍遇怪事。想不通怎麼一回事,很自然以為對方是妖魔鬼怪,所以刀槍不入,圃陣中發生一陣騷動。

    佇立土牆上的蕭若看得英眉大皺,西方重騎兵身著幾層重甲,簡直就一鐵罐頭,華軍弩箭都未必射得穿他們盔甲,契丹人相對簡陋的弓箭就更不用談了。

    重騎兵離契丹人已不足二十丈,三角陣最前端的騎兵首領右手騎槍垂下來,指向前方,懸于馬側,微微下垂。後面所有重騎兵也相繼將朝天高舉的騎槍前垂,上半身前傾、殺氣騰騰,望契丹人的圓陣沖去。

    “不好!”蕭若猛然醒悟,西方重騎兵沖擊力頗大,這種沖鋒姿勢借助戰馬的沖力,人與馬地力量凝聚于槍尖一點,強猛無匹、只怕連鋼扳都能刺個對穿。

    蕭若還沒來得及提醒哈摩哲一眾人,就見西方重騎兵以勢如破竹之勢沖入陣中……”

    契丹人陣勢頓時稀里嘩啦的,血肉橫飛,一團根籍。重騎兵連人帶馬外加厚重盔甲,足有一干多斤之重,整個隊伍以箭矢三角陣沖鋒起來。動能何等巨大,直有泰山壓頂之勢,首當其沖的一些契丹士兵整個人都被撞飛了。

    重騎兵如同一把鋒利無匹的鋼刀切入圓陣,瞬間橋陣勢沖成兩半,硬生生貫穿而過,重騎兵戰馬踐踏而死的契丹人不計其數,鮮血飛濺,傷亡慘重之極。

    西方重騎兵不與敵人多作糾纏,鋼鐵洪流穿過敵陣,一直望前奔馳。然後在半里之外減速,整個隊伍緩緩掉轉頭,騎槍前指、再度沖殺過來。

    蕭若在土牆上揚聲大喊︰“萬萬不可正面硬拼!你們速速退回村子里!“話語以內力送出、遠遠傳了開去,響徹四方、連戰場雜亂的殺喊聲也遮蓋不住、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仍舊沒人听他的,哈摩哲不信邪,下令剩下的手下散開迎敵,以免又被敵人親中沖擊。

    西方重騎兵也散開陣形,各自挺槍朝契丹人沖去。契丹人發了狂性。揮舞戰刀正面迎上。

    兩軍村接,慘叫聲大作,血肉橫飛。

    這次交鋒也好不了多少。西方重騎兵騎槍太長,契丹人往往還沒近身便叫刺中,而重騎兵一旦全速沖刺起來,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抵擋。契丹人一被刺中,整個身體都會刺穿。

    也有些契丹士兵靈巧的躲過了重騎兵槍刺。得以近身攻擊,然而重騎兵連人帶馬都包裹在厚垂的盔甲里,契丹人根本就沒地方下刀,攻擊哪里都砍不穿盔甲。西方重裝騎兵號稱中世紀地坦克,不是能輕易毀傷的。

    契丹人又躺下一片之後,重騎兵馬不停蹄穿過人群,依然不跟契丹人纏斗,一直奔到半里之外,再緩緩掉頭。準備再一次沖鋒。

    前後兩度沖鋒,契丹人已傷亡過半、而西方騎兵僅僅損失了兩騎,一個被哈摩哲一刀刺入盔甲間隙而亡,另一個給一名契丹勇士玩命似的樸下馬來,然後被後面奔來地重騎兵踐踏而死。雙方懸珠太大,再這麼沖鋒兩次,契丹人非全軍覆沒不可。

    “你們還傻乎乎的站著干什麼?想給敵人殺絕啊!快回村子!”蕭若朗朗的呼喊聲傳來,眾契丹人如夢方醒,這回不待哈摩哲發話。便一窩蜂返身奔回村莊,傷看全部留在當地。

    重騎兵發現契丹人轉身逃跑,策馬加速追來,可是他們身上盔甲太沉重。行動遲緩,遠不如輕騎兵靈話,不比契丹人逃跑飛奔的速度快多少,加上契丹人離村莊不遠。很快便失然逃進了村子里。

    契丹人逃進村口,驚魂甫定,一個二個仰頭望著卓立土牆上的蕭若。不知不覺中。已把這漢家少年當成了他們地救星。

    西方重騎兵尾隨而至,當此千鈞一發之際,蕭若心念電轉。急忙揮揮手。道︰“你們快躲進民宅里去,萬萬不可呆在空曠地地方!”

    契丹人轟然應是。亂轟轟四下里奔散。各自去找屋子躲藏。直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現如今只要逃得性命就好。至于什麼草原勇士的榮譽。通通都顧不得了。

    契丹人剛跑散,可怕的重騎兵便緊隨而至。村口火焰早已熄滅。擋不住敵人步伐,只是村口堆集的尸首不少,給重騎兵造成了一點點麻煩,很快,鋼鐵洪流便魚貫涌入村中。

    蕭若自土牆一躍而下,耶律紅纓興奮的磨拳擦掌,道︰“是不是輪到我們出手了?”

    蕭若簡直被她打敗了,沒好氣道︰“你想出什麼手?你打得贏人家鐵罐頭嗎?你要沖上去,轉眼就會給鐵蹄踩成肉醬!”

    “那麼我們怎麼辦?就由得敵人囂張啊!”耶律紅纓撅著嘴兒,悶悶嗔道。

    “怎麼辦?當然是找地方藏起來了!”

    說話之間、西方重騎兵已發現他們兩男女,探領騎士一馬當先縱馬殺來。

    蕭若一把攬住小公主縴縴細腰,施展身法,拔腿便跑。

    首領騎士便在後面追趕、他的戰馬和騎術明顯好于一般重騎兵,飛奔起來速度不慢,竟不太受沉重的盔甲拖累。

    村子里不適合騎兵沖鋒,首領騎士便將長槍插在地上,反手拔出背上背負的一柄巨劍、刷的一劍,朝蕭若腦後劈去。

    蕭若听得身後兵器破空之聲,頭也不回。飛奔途中左手反臂一伸,食中二指便夾住來襲巨劍劍身,他猛覺一股大力傳來。指間一陣劇痛,險些夾不住敵人一劍。脫口道聲︰“厲害!”

    身後首領騎士比他更加驚駭,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噴,他全力一劍擊出。再加上戰馬地沖力,連盾牌都能一劍劈成兩半,萬萬料不到竟給這少年輕易夾住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蕭若摹然回首,與敵人首領打個照面,見對方身著全身盔,一絲一毫肌膚都看不到,連頭部也戴著完整的頭盔,只能從透明疏璃處看見後面一對明亮的眼楮。

    蕭若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時間似乎停頓了一下。

    首領騎士後面大隊重騎兵狂奔而來,勁風撲面,有如刀割,蕭若抖手松開巨劍,對方立刺又是一劍揮來。

    蕭若身形一晃、衣袂舞動,靈巧的避了開去,灑脫笑道︰“你們人多。小爺我不奉陪了,再會……懊不,應該說拜拜!哈哈絡給……”笑聲中,身形募然加速,抱著耶律紅纓閃入民宅後不見。

    重騎兵全部放下騎士長槍,換上近身格斗用的長劍、但他們卻不下馬。滿村子的追擊契丹人,幾個不及躲藏的契丹人當場死在他們劍下。

    有些民宅房門較高,重騎兵便策馬直驅進房,搜索躲藏的契丹人,一找到便是你死我話。

    村子里時不時響起慘叫之聲,近兩百名重騎兵都忙著在各處投尋契丹人。誰也沒留意。一個種出鬼沒地身影正在偷偷搬運稻草。

    直到村口稻草推得足有一人高時,他們才驚覺事情不對、想沖出村子去。然而為時已晚。

    蕭若卓立于村口旁的土牆之上,也不知從哪兒找來個村民用的旱煙斗。很吊的叼在嘴里、身旁耶律紅纓殷勤打著火、為他點著煙斗。

    “乖““蕭若拍拍耶律紅纓的腦袋,大模大樣吸了兩口,吐出幾個煙圈。然後在所有重騎兵注視之下,將煙斗扔進村口稻草推中。

    這個時節的稻草干相無比,遇火即著,熊熊燃燒起來,趕燒越旺,傾刻間村口成為一片火海,黑煙滾滾,熱浪逼人”

    重騎兵們驚駭欲絕、這才驚覺村子四周有一道一人高的黃土圍牆、把村莊整個周住。西方重騎兵片面強調防御而犧牲機動,十分臃腫笨重。一千多斤的笨家伙,平日打仗時,戰斗持續時間長一點,胯下戰馬都吃不清,更不用捉跨越土牆了。

    土牆雖說不高,尋常土匪進村搶劫時都能輕易翻過,但對他們這些只能在平地上發威地重騎兵來說,卻是不可逾越的屏障,唯一的出路村口已被大火封死……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8 11:41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七十六章 金發碧眼的洋妞


    土牆雖說不高,尋常土匪進村搶劫時都能輕易翻過,但對他們這些只能在平地上發威的重騎兵來說,卻是不可逾越的屏障,唯一的出路口已被大火封死。

    西方重騎兵相互間交談幾句。唧里呱啦的。也不知用的是什麼語言。

    蕭若身為來自21世紀的人,讀書時學過一些英語。听出他們交談的語言並非英語,但音節語調與英語頗有相似之處。看來也應是拉丁語系的一種,橫豎是歐洲的一門語言應該沒錯。中世紀歐洲小國林立。至于他們具體是哪一國的人,蕭若便猜不出來了。

    一個重騎兵打馬奔向村口。意圖從火焰中硬沖出去、稻草堆不算太厚。真要硬撞上去,是擋不住這些個中世紀坦克的。沖進火堆里需要莫大的勇氣。雖說嚴重灼傷不可避免,總好過被困在村莊里。

    不料。他策馬奔到村口近處。胯下戰馬便說什麼也不肯走了。任憑騎兵如何抽打都不管用。動物都有回避危險的本能,戰馬也不例外、要讓戰馬主動沖進火焰堆里。任何人都辦不到。

    人可以分析情況,可以為了某種崇高的理想鼓起勇氣涉險乃至慷慨赴死。馬不能,它只知沖進火里會死。

    這名重騎兵氣得沒話說。也試著用手臂遮住馬匹的眼楮。然後打馬行沖。

    戰馬沖到火臨近行,感覺到熱浪撲面,渾身灼燙,便死也不肯再前進一步了,怎樣催逼都不起作用。

    這名重騎兵無可奈何。只得作罷。其余重騎兵面面相兢,這回被困住了,也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

    蕭若哈哈一笑,朝耶律紅纓飛快道︰”交給你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你躍到村外去。在附近多弄些干柴樹枝加進火堆里,以免火焰轉低。這個艱巨的任務關系重大,一般人我不相信,所以交給你。你能做好嗎?”

    耶律紅纓听他說得忒嚴重,芳心雀躍不己,他竟把這麼重大的任務交給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夫望。耶律紅纓重重點了個頭,飄身躍下土牆。身法施展到極至。到處去搬運柴火。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全身心投入到某一件事當中。

    蕭若為之莞爾,有道是請將不如激將。不說得嚴重些,以她地性情。說不定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

    他仰天一聲長嘯,兩只大袖望後鼓風一振。整個身形躍起空中,衣帶飄飄。姿勢美妙,虛踏空似的緩緩落到地面。道不盡的優雅飄逸。

    重騎兵發一聲喊,策馬狂奔,高舉大劍,爭先恐後朝蕭若殺來。

    但聞“嗆啷”一聲清越龍吟,一片青光激射而出,躍入蕭若手中,天子佩劍終于出鞘。

    一名重騎兵沖到蕭若身都。右手大劍狂舞如風,劍刀由後往都、由下往上劃過一道狐線。沖蕭若身軀揮去,這一下借戰馬沖刺之力、力道萬鈞。直有所向披靡的威勢。

    蕭若身形暮地一晃,已出現在重騎兵左側,還沒等對方做出反應,彎腰一劍橫抹開去。

    寒芒一閃而過,血光迸現,戰馬發出一聲淒厲悲嘶,沖刺中失去平衡。帶著背上重騎兵直摔出去。“樸通”一聲。摔得塵土飛揚。

    蕭若手中是一柄絕世寶劍,加上他個時內功何等深厚,真力灌注劍身。劍鋒嗤哇作響,戰馬雖也包裹著厚厚的護甲,卻擋不住他犀利無匹的一劍,蕭若一劍抹中戰馬馬腿關節處,當即將馬腿割下一截來。三條腿的戰馬失了平衡,我著重騎兵粹了出去。

    重騎兵倒地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戲謔了。由于他身上穿了不止一層盔甲,又臃腫又笨重。憑他自己之力根本就站不起身,非得旁人幫助不可,只能趴在地上掙扎,完全失去了戰斗力。

    蕭若一劍得手,便不再理會這人,另有一個重騎兵沖刺而至,揮舞大劍攻向他。

    蕭若如法炮制,展動身形避開,又是一劍橫抹,既誰且狠。

    于是乎,又一只帶血的馬腿飛了起來,重騎兵連人帶馬狠狠摔在地上。也同樣無論如何爬不起來。

    蕭若心里有底了,他一開始見重騎兵在任何時候都不下馬,就隱隱感覺到這些個鐵糙頭下馬之後就會成為廢物,現在一看。果真如此。看來西方重騎兵弱點與優點同樣顯著。怪不得歷史上成吉思汗的蒙古騎兵西征時,能以靈話機動地輕騎兵戰術,把這些個歐洲鐵罐頭打得落花流水。

    蕭若豪情萬丈,清嘯聲中,身形化作一縷淡淡的青煙,飄忽不定,猶如鬼魁,戰馬慘嘶聲接連響起、又是兩個重騎兵被削斷馬腿,鮮血四濺。戰馬與重騎兵一同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西方重騎兵在這不大的村子里,難以施展得開,沖都不易沖起來,顯得極為笨重、而蕭若身法迅捷靈動之至、種出鬼沒,讓他們見識到中土武學的博大精深。

    蕭若足底生風,一擊即走,不論中與不中,總之絕不跟敵人多作糾纏,重騎兵高頭大馬,極為醒目、打完這個便去打一個,在人側馬下穿梭自如。

    重騎兵們高高坐在馬上,完全跟不上蕭若的節奏,而且他們視野都受過于笨重的頭盔限制,只能看見正前方九十度的事物,只適合來回沖鋒。不適合近身搏殺,踫上身法如鬼魁地蕭若,難免處于被動挨打的尷尬境地。蕭若要是不主動進攻某個人,他便連蕭若的衣角都模不到。

    形勢急轉直下,戰馬慘嘶聲此起彼伏,眼看重騎兵一個一個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雖說到目前為止無一傷亡。然而首領騎士如何不明白情勢的險惡。明白歸明白,唯一出路已被大火封死。想逃都逃不了。這局面。倒像是兩百人竟叫這少年一人給甕中捉鱉了。

    蕭若專斬馬腿,不跟騎兵糾纏,戰馬如何避得過他地族厲劍光、每每一劍下去,便是一支帶血的馬腿飛起。成功率極高,輕松寫意。

    未過多久、倒在她上地重騎兵越來鹽多,站著的越來超少,而村口火焰卻未有減弱地跡象,火苗凝凝跳躍,掩印著他們絕望的眼神。

    直至最後一個西方重騎兵倒下。蕭若仰天縱聲大笑,“你們可以出來了。現在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盡情的殺吧!哈哈哈……

    隨著話音落處。村子四處冒出不少躲藏的契丹人,他們有的從樹上下來。有的從井里爬出來,有地從屋子里鑽出來……看見這等情形。大喜過望,爭先恐後沖上去復仇。他們方才可被這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重騎兵打慘了,人人胸中憋著股子悶氣,這時見重騎兵都倒在地上準不起來,哪還講什麼客氣。

    重騎兵趴在地上爬不起來,頂多能小幅度的揮動大劍,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就見十幾個契丹人沖到一名重騎兵前,奪下他的大劍,先是刀劍齊下。亂砍亂劈一通。發現不起作用。敵人龜殼太厚,便七手八腳板開的的面部護甲,然後一劍狠狠插將下去……

    鮮血飆起,那人慘叫著抽搐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這伙契丹人大聲歡呼,虐殺完這個,又去虐殺下一個,反正敵人不能反抗。願怎名虐怎麼虐。沒有比這更愉快的事了。藏身各處的契丹人相繼出來,加入到虐殺隊伍地人越來越多。一個二個興高采烈。

    蕭若看著略有不忍,心念一轉,不久前西方重騎兵屠殺契丹人時,何曾手軟過。戰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下絲毫仁慈之心。他勸阻的話將到口邊。又給咽了回去。

    二百余名重騎兵一個個被虐殺,全無抗拒之力。眾契丹人殺到最後的首領騎士之際。躺在地上的首領騎士突然暴起發難。挺身躍起,揮劍橫掃。巨劍帶起一股凌厲勁風。

    這一下眾契丹人粹不及防,萬萬沒想到此人還能自個兒站起身來,沒有防備,當即被巨劍掃倒三人,一死兩重傷。

    契丹人經過最初的驚愕之後,迅速回過神來,揮刀一擁殺上。

    首領騎士手中巨劍大開大闔,指東打西,並不受笨重的盔甲影響多少。與眾契丹人殺在一起。以一敵多,卻無自不落下風。

    “叮”的一聲脆響,一個契丹人馬刀斬中首領騎士頸部,卻被全身盔檔住,刺不進去,只擦出一串火星這人登時醒悟,敵人身上的盔甲太厚。攻擊不起作用。

    他正想抽身後退,首領騎士反手一劍撩來,將他攔腰斬成兩段。

    眾契丹人大駭,這人如此能打,身上盔甲又刀槍不入,如何收給了他。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時,蕭若身形一晃而至,道聲︰“這人交給我,你們退下。”

    眾契丹人此刻已對他敬若天神,聞言求之不得,當即嘩啦啦退開,在一旁圍成一圈觀戰。

    蕭若橫劍當胸、沖首領騎士道︰“來,讓你領教領教中華武學。

    首領騎士凝視他手中寶劍,流露出恐懼之色。

    蕭若微微一笑、很大方地回劍入鞘,“那我就空手跟你過幾抬,收給你。也用不著依仗寶劍之利。

    此言甫落,周圍契丹人發出一陣喝彩,他們草原人最是崇拜英雄,對蕭若簡直五體投地。喝彩聲最響的是耶律紅纓,她圓滿完成任務,已回到了眾人當中,望著英姿勃發的蕭若。美眸中仿佛閃爍著星星。

    首領騎士對他行一個西方騎士禮節、然後兩手齊握劍柄,揮劍殺來。巨劍劍刃破空嗚嗚作響,似挾著滾滾風雷之聲。

    蕭若作揖回了一禮、跟著就佇立不動、雙目微閉,似乎神游戶外。即不招架,也不閃避。

    眨眼間巨劍已至蕭若腦門上方,身後耶律紅纓發出一聲驚呼。

    說時遲、那時快、蕭若兩眼霍然睜開,精芒暴射,大喝一聲,“讓你見識中華武學︰空手入白刀!“雙手暮提,兩只手掌閃電般夾住來襲巨劍劍身,巨劍便定在他頭頂上方。一動不能動。

    首領騎士大驚,使出全身的力量將巨劍往下壓,要跟對方比一比力氣。西方兩人決斗時。有時會出現雙方兵器架在一起的情形,便成了比拼力氣的局面,誰能把兵器壓向對方那邊,誰就贏了。

    “看清了。四兩撥千斤!”蕭若抽身換位,身形往左側挪了一挪,“引”字訣,夾著巨劍向下一撥一帶。巨劍便自他方側擦過,對方施力過猛。收勢不住。身不由己一劍劈在地上。

    嗤的一聲。巨劍劈入地下小半截,急切間拔不出來。好威猛的一劍。

    蕭若飛起一腳,正中對方持劍手腕,他雙手劇痛,不得不放開巨劍。

    首領騎士甚是強悍,丟了兵器無自不服輸,再又揮舞雙拳攻上來,蕭若便施展擒拿手法,與他徒手相搏。

    首領騎士武枝不弱,力氣也出類拔隻。但踫上蕭若的擒拿手,卻處處被壓制。

    十抬過去,首領騎士一拳大力擊來,蕭若左手使個擒拿手法,扣住對方右手脈門。

    首領騎士只覺好似被鐵鉗死死栓住,再也動彈不得,“呼”的一聲。他左拳又經自擊出。蕭若依樣畫葫蘆,方腕疾翻,和住他左拳。

    首領騎士兩手俱被制住。仍不放棄,竟抬起方腳狠狠踢來。

    蕭若哈哈一笑。出腳一勾對方獨立的左腳。對方站立不穩,當即朝身望後摔倒下去、蕭若不松手,順勢壓在他身上。

    騎士悶哼一聲,他穿著騎士全身盔原本就不容易站起身,現下蕭若壓在他身上,手腳也都被制住,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準不起來了。

    周圍契丹人看得心曠神怡,震天價的喝起彩來。

    蕭若抬頭道︰“這人武氣不弱、不是普通人、一刀殺了怪可惜的,交給我處置怎麼樣?”他問周圍契丹人。別的重騎兵死了也就死了,他不想看見這最後一個西方騎士、也被眾人從他身下苑出去殘忍的虐殺。

    一听此言,契丹人面面相兢,一時無人答話。首領騎士殺了他們太多人,在場不少人的兄弟好友就死在他劍下,要不將他碎尸萬段,如何對得起慘死地族人?但蕭若救了他們性命,而且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英雄。他說地話,他們于情于理又不能櫃絕。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只要耶絆紅櫻一人大聲叫好。

    靜默一下,絡摩哲上案一步,沖蕭若欠了欠身,道︰“公子,並非我們不答應,而是我們草原人有草原上的規矩……

    話未說完,蕭若面色一沉,寒聲道︰“怎麼,你們不同意?”

    哈摩哲面現驚恐之色,雙手連搖,道︰“公子您誤會了,我們草原上的規矩是︰指揮軍隊打勝仗的首領可以最先挑選戰利品,戰利品包括擄來的人口和搶到地財物,以及敵人的兵器。今日要沒有公子您,我們只怕凶多吉少,在公子的指揮下才終于殲滅了敵軍,您是當之無愧的首領,理應優先挑選戰利品,就算今天地戰利品全歸公子。我們也沒有二話。

    “哦?有點意思。“蕭若呵呵一笑,指著身下準不起來的騎士道︰“那本公子就要這個人當我的奴隸,其余戰利品,你們分了吧!”

    周圍契丹人呆了一呆,隨即暴發出一片歡呼。無不稱贊公子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要知那兩百重騎兵地盔甲絕對是好東西,就算自己不穿,賣也能賣個價錢,一個二個喜動顏色。

    蕭若讓幾個契丹人把騎士架起來、自己伸手解他頭盔。想看看這帶領一支重甲騎兵來到東才的首領是何等人物。

    費了好一番工夫,終算將他頭盔解開。頭盔摘下的一瞬間。猛覺眼前一亮,一頭金黃色長發流瀉而下。亮麗無比。原來竟是個金發碧眼的西洋女郎。

    西洋女郎紅唇緊抿。瞪視著蕭若,藍寶石也似的眼眸中滿是不屈服的神色,鼻梁高挺。膚色雪白。婚紅地嘴唇厚厚的。很是性感。約莫二十多歲年輕。十分美麗動人。

    蕭若俘然一會,啞然安笑道︰“敢情是個西洋女騎士!”沖她友好的擺擺手。笑道︰“哈樓,咪絲!”他好久沒說過英語了,趁機賣弄一下。

    西洋女騎士眼露茫然之色,飛快說了幾句異國語言,蕭若听不懂。反正不是英語。

    雙方語言不通,這回可難辦了。蕭若抓抓腦袋,無法可想。正要讓人把她押下去,突然想到關系還是要先確定下來地,便對女騎士打手勢。

    他先指了指對方。意思是“你“︰再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然後“奴隸”的意思就不太好用手勢表示了,他想了想。嘿嘿一笑,先指了指她。再指了指自己胯下,然後作了一串騎馬的動作……也不知她看明白沒有。”

    西洋女騎士突然間滿臉通紅。怒不可遏,奮力掙扎著就要撲上來跟蕭若拼命,兩邊契丹士兵死死扶住了她。

    蕭若一陣汗顏,估計人家會錯意了,不過現在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便讓契丹士兵將她押到一邊。

    接下來,所有契丹人集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耶律罕牙的追兵一定還會來。他們得趕緊逃離這村莊,至于今後該怎麼辦、卻是誰也拿不出主意,他們已是無家可歸了,天下雖大,卻無容身之處。

    後來。甚至有人提出逃出關外後。干脆奉英明神武的黃公子為可汗。另立旗號,與耶律罕牙分庭抗禮。

    這個異想天開的提議居然也得不少人的附和,也不想想他們這點微弱地力量憑什麼另立旗號。主要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

    暫時商議不出個結果,最後決定,先逃了再說,至于向東南西北哪個方向逃,也拿不定個主意,反正先逃離這個村莊再說。

    他們行蹤已被耶律罕牙的追兵發現,雖將他們擊退,但他們一定已將情報傳給別地部隊,更多的追兵隨時有可能出現,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眾契丹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蕭若忽道︰“小可倒有個提議,不知諸位可願一听否?”

    眾人大喜,經過適才的戰斗,他們已知這漢家少年智勇雙全,人人心底里早已不知不覺中把他當成了首領,哈摩哲也自心服口服。眾人齊聲道︰“願听公子號今。”

    蕭若道︰“我們漢人有一句諺語、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眾契丹人大眼瞪小眼,都听不太懂。

    蕭若道︰“我們的行蹤已被敵人發現,敵人一定會再來,我們再不逃跑就三來不及了對不對?

    眾人一齊點頭、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蕭若笑道︰“敵人也一定會這麼想,所以他們會以村莊為中心,分頭朝別的方向追擊,如此一來、這村莊反而成了最安全地地方。因為敵人誰也想不到竟有人還敢留在這里等死!”

    眾人一听之下狂喜難禁、紛紛贊妙,漢人的那句諺語果然大有道理。

    待眾人稍稍吟靜下來、有人便問道︰“此計雖妙、可是,我們總不能在這村莊里一直躲下去啊!多過幾日,干糧吃盡,餓也把我們餓死了。“說來說去還是出于對未來的迷茫,他們即便躲過一時,終究還是要面對將來無處可去的問題,逃也逃不過。

    蕭若默然一會兒,忽問道︰“假如一一我是說假如,假如你們現去投降耶律罕牙,能不能話命?”

    契丹人彼此望望、神色黔然,不少人緩緩搖頭,“我們這些人都是韓大王她嫡系,耶律罕牙那狗娘養的心腸狠毒,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蕭若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假如你們逃回大草原,能不能逃脫耶律罕牙的追殺?”

    眾契丹人神情更是絕望,雖然沒人開口,誰都明白要是能逃過追殺。那耶律罕牙這個可汗也算白當了。

    “如此。你們而個只剩了一條話路。”蕭若說到這里。頓了一頓。見全部人都精神振春望著自己,正容道︰“那便是歸順華朝!“語音錘鑄,擲地有聲。

    眾人大為動容,事已至此,他們不得不認真考慮起歸順華朝的事來,因為他們還剩了了兩百多人,實在是走頭無路了。

    別人還沒說話,耶律紅纓先自叫嚷起來︰“不成不成!听說華朝帝青面撩牙。三只眼楮。七條胳膊。餐餐吃人肉。夜夜枕白骨……好恐怖的耶!要歸順他,還不把人嚇死啊!

    此等敵對方惡意渲染的鬼話也只有她會相信,小公主眨巴眨巴眼楮。看看這人。又望望那人。沒一人答她的腔。

    蕭若撲哧一笑,指著自己,笑道︰“你看我恐怖不恐怖?”

    “咯咯……你有什麼恐怖的!你呀。你是天底下最好看地男人……!耶律紅纓話剛出口,就知說錯話了、收都收不住。這話怎麼能當眾說出來呢,怪羞人答答難為情的。

    蕭若笑道︰“華朝皇帝跟我長得差不多。你可以放心了。”

    “真的?耶律紅纓還有些擔心。

    “你連主人的話都不相信了?”蕭若佯怒道。

    耶律紅纓歡呼一聲。憂慮個去。不再多說了。

    有人開口問道︰“現在投降華朝也沒辦法了,只是……只是不知道華朝皇帝會不會殺我們。”這個問題也正是大多數人的顧慮。

    蕭若道︰“你們只管放心。小可深知我朝皇帝為人,他絕非嗜血濫殺的暴君。只要你們誠心歸順,從此洗心革面。不再有二心。皇上一定會善待你們的。”

    眾人仍然心里沒底。畢竟是性命悠關的事情。誰也不敢輕易拿自己地身家性命作賭注。有人小聲道︰“你又不是華朝皇帝。怎知他的想法。要是他前腳接受我們投降。後腳就派人坑殺我們。那我們豈不死得很冤枉!”

    “放心,放心!我擔保華朝皇帝不會那麼做。”蕭若把自己的胸口拍得啪啪作響,見眾人仍舊顧慮重重,便大聲道︰“我發誓與你們同進同退,若皇帝加害于你們。我陪你們一死便了。”這話听起來豪氣干雲。俠肝義膽。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便宜話。

    大丈夫一諾千令,草原漢子單化質樸,最重信諾,既然他們心目中的大英雄這麼說了,那還才什麼好擔心的,眾契丹人感動得不得了,紛紛表示同意。暗忖,便是華朝皇帝終歸還要殺害他們,該這位大英雄陪他們同死,也不水此生了。

    眾人什于下定決心,至于如何歸順華朝,全听瀟若的安排。瀟若情知處刻到處都是耶律罕牙的追共,從這村莊去華軍大營足有上百里路,路途中凶險莫測,這麼上路實為不智。不如先待在此村,等華朝大軍前來接應。

    蕭若派出六名契丹士兵,分成三組,每組兩人,分三路去華軍大營送信,每人配備兩匹駿馬,一路上縱馬狂奔,換馬不換人,不用一個下午就能到達大營。要是踫上耶律罕牙地追兵,便盡可能逃避。

    蕭若心想三組人同時送信,只要運氣不是太壞,總有一組人能安全到達。

    至于送什麼信,就讓蕭若頗傷腦筋了、垂頭思索時,見腰帶上佩掛著幾件小小的玉飾,他靈機一動,解了三件下來,分別交給三組人。

    好生叮囑他們,要是到了華軍大營,便拿出這玉飾來求見劉破虜劉將軍。見了劉將軍,也不需要傳什麼口信、只要把這里發生的事如實告訴他。他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劉破虜要是得知皇帝被困此村,不立馬率大軍前來迎駕才怪。這些自然不好跟他們明說。

    三組人恭恭敬敬接了、把蕭若的話牢記在心,他們雖然不太明白,卻不多問。契丹人地傳統是︰下面人不需要明白怎麼回事,只需要執行命今就行了。

    三組人出發後,蕭若派一些人去把村口的負傷看抬進屋里照料,已死的就算了,他對契丹人動不動拋棄傷者的做法很反感,那些都是他們地族人、朋友、甚至是親人,真虧他們做的出來。

    至于戰場,就先不要打掃,一切保持原樣,等大相追兵趕到後,看見村莊里外的情形,便會向四面八方追趕,決計想不到他們還敢待在村子里等人來抓。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收拾好傷者,蕭若便命所有人在屋子里躲藏起來、救兵來到之前,決不能走出民宅。

    哈摩哲忽道︰“我們的馬匹怎麼辦?”所有戰馬還在村旁草地上吃草休息、以牧復體力。

    馬匹斷斷不能留下、蕭若思付一番、道︰“派一個騎術好的士兵、趕著全部馬匹奔向北方,一直奔,不要回頭。要是最終被追兵抓住,追兵想必會以為我們放棄馬匹逃入某處林中了,猜不到我們還在這村莊里。

    哈摩哲見這漢家少年指揮若定,沉著冷靜。一事一事謀劃得十分妥當。大為嘆服。心甘情願受他指揮。

    當下哈摩哲依蕭若的意思、安排一個忠勇士兵去執行帶走馬匹的任務。游牧民族人人都牧過馬。驅趕數百匹馬原本是他們地拿手好戲。何況這些馬還是訓練有素的戰馬。

    馬蹄聲雜沓。被選中的勇士趕著全部馬匹望北奔去。黃塵滾滾、不多時便消失在視野里。他的任務比三組傳訊人更要危險。傳訊人還未必被追兵逮著。而他十有八九會被耶律罕牙的追兵擒住,凶多吉少。他自己只怕也心里有數。但是沒有辦法。必須有人得犧牲。盡管是那麼的殘酷。

    整頓好傷者後。所有人便藏在村民住宅里。發生任何事都不出來。他們一整晚沒睡。衙殺了大半夜外帶一上午。早已是身心俱疲。很多人倒在床上便睡著了。包括蕭若與耶律紅纓。

    一個下午轉瞬過去。屋內三個放暗有不能睡覺的士兵。眼巴巴望著太陽漸漸偏西,直至沒入山頭,當真度日如年。心驚肉跳。期間只有兩支騎兵來到村莊、卻都沒有進村、馬不停蹄望北方去了。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8 11:44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七十七章 酒窖女殺手(上)


    到了夜間,蕭若一覺睡醒,精神回復飽滿,就是肚皮餓得咕咕響。

    身上帶的一些點心早已被耶律紅纓吃光。他當皇帝半年多以來,每日里錦衣玉食,吃遍山珍誨味,八珍八奇,各地佳肴……享盡了口福,難得又有機會體會到餓的感覺,很是新鮮。

    此時。與他同一屋休息的契丹人也大多醒來。回首昨日種種。直有比如隔世的感覺。他們見果然沒有追兵進村,相互慶幸不已。對蕭若越發敬若神明。

    眾人把所有攜帶的干糧取出來,先拿其中最好的一份獻給蕭若與耶律紅纓,然後各自分食。根吞虎咽起來。

    蕭若望著黑乎乎散發著一股怪味的干糧。不由得大倒胃口。食欲全無。有道是由筒入奢易,由奢還筒難。如今的蕭若享受慣了天下第一的富貴生話,粗糙一點的飯菜都吃不下去。何況是這些惡心的干糧。

    蕭若不吃東西。寧願餓著,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見外面一團漆黑,萬賴俱寂。看來時辰已經很晚了。他隨口交待幾句,便獨自走出屋子,要在村子里巡視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異狀。

    一輪冷月高高掛在天際。星河微隱。清揮明淨如水;冬夜寒風刺骨,樹木隨風搖曳。黑影幢幢。淡淡月色下遠近一片蒼茫。

    地上依舊躺著不少尸體,橫七豎八的,血液己在泥土中干相,凝結成一塊一塊,空氣間彌謾著濃郁的血腥氣息。再大的夜風也吹不散。

    蕭若心頭沒來由一陣煩惡。甩甩衣袖。背負雙手前行。踏著清冷的月色。在村莊里巡視。

    蕭若來回巡視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情形。看來耶律罕牙的追兵完全忽視了這個村莊。只要三組傳訊兵有一組到達我軍大營,大軍最遲明日就會到來。危機就快過去了。

    他轉了一圈。無甚收獲。便欲回屋里歇息。

    空中飄來一陣酒香、蕭若精神一根。這酒香並非契丹人馬奶酒的味道,而是漢家陳年佳釀的香味。

    “哪來的美酒香味?”他此刻原本饑腸兢輥。一聞酒香。頓時食指大動。不由自主順著酒香走去。

    不一會兒。他來到幾間漆黑地並排矮屋前。酒香正是從里面傳出來。這家民宅原本應是個村民開地雜貨店。主人逃離村莊時。早已將里面能帶走的東西通通帶走了。此行契丹人曾進去搜索過一遍。也沒找到什麼吃的。

    蕭若懷著疑問的心情走了進去。穿過零亂狼籍的正屋。在里屋靠牆角處發現一個黑乎乎的舌形洞口,濃郁的酒香從里面飄出來,敢情是個酒窖。白天契丹人來得匆忙。竟沒有發現。

    方形窖口不住有酒香飄出。還閃動著昏黃的燭光,蕭若看著好生奇怪。他曾下達嚴今,所有人晚上不許點燈,以免引起追兵的注意,眾人皆知性命交關,不敢大意,嚴格遵守了這條命令,他適才在村子里轉悠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一人膽敢亂點燈火……而這酒窖里又是怎麼一回事?

    蕭若走上前見窖蓋被一根小本棍支著,窖口有一道木梯通到下面。便扶著梯子一步步走了下去。

    木梯不滿十階、他很快便來到底下,置身酒窖里,只覺酒香撲鼻,外面空氣間地血腥氣息不復存在,他心胸大暢,深深吸了口氣,心情也隨之轉好。打眼望去。

    只見酒窖也不很大,與地面上的臥房差不多大小,四壁是粗糙的土牆,中央一張矮幾上放著一盞油燈,燈火如豆,散發著昏昏暗暗的光芒。

    酒窖里側擺放著兩排酒壇子,一個紅衣女子正趴在酒壇子上、自顧自提著酒壇仰頭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十分難看。

    紅衣女子似乎听見蕭若的腳步聲,睜開惺忪醉眼,轉頭望來。

    蕭若粹然止步,只見這紅衣女子生地鳳眼桃腮,瓊口瑤鼻,五官精致已極,直如最高明她畫師畫上去的一般,一笑起來說不出的冶艷嫵媚。蕩人心神,一雙鳳眼軸長明媚,水波瀲灩,充滿了邪異的靈性。肌膚雪白似凝脂,一頭黑亮潤澤的長發直垂而下、身段兒浮凸有致、曼妙惹火。

    美得今人不可逼視,也美得……妖異!連見慣美女的蕭若都禁不住一陣失神、心生某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他竟看不出對方地年齡,既有可能是二十來歲的青春少女,也可能是三十來歲的絕色少婦。

    紅衣絕色女郎眯著醉眼望了望蕭若,蕭若還未說話,她先自咯咯的笑了起,“我沒醉、還要喝!你陪我喝酒嘛!聲音又嗲又膩。說完、隨手糙起一小壇沒開封的酒,“呼”的一聲擲給蕭若。

    蕭若兩手伸出,穩穩接住酒壇,簡直莫名其妙。

    紅衣女郎抿嘴一笑,道︰“喝,你喝呀,拍開壇蓋喝呀!

    蕭若手里的酒壇雖不大。卻也有成熟西瓜般大小。這麼一壇酒怕不有十來斤,他身為一國之君,一舉一動都要顧及形象,顧及普天下臣民的感受,還從來沒有抱著酒壇仰頭狂灌過。

    他心說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的酒鬼啊!英眉暗皺,便欲把酒壇放一邊。

    紅衣女郎眼露鄙夷之色、忽然惱將起來,伸出一根獵浩如雪的縴縴玉指。指了指酒壇,又指了指蕭若,“是男人就這麼對壇喝!不是……那就算了、咯咯……”她媚眼橫視、笑起來風情萬種、顛倒眾生。

    蕭若明知她在激自己,在美女面前卻也丟不起那個人。他熱血上沖。洪聲大喝一聲,猛地板開黃泥封口。兩手舉起酒壇,仰頭張開嘴,對著酒壇就是一陣猛灌……大審梁山好漢地氣概。

    他發誓。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如此粗魯過。真不知要是被朝中那些謹守禮法的大臣看見。會作何感想。

    “好。好……好!痛快,是條漢子!”紅衣女郎一面拍手喝彩,一面;連道一個好字,“男人就該這麼喝!我平生最看不起娘們似的小白臉,大好美酒都給那群俗人糟蹋了。”

    蕭若一口氣喝了足有半壇。方才放下,已喝得渾身發熱。腦中暈乎乎的想︰“這是什麼邏輯?她八成酒精中毒了!”

    紅衣女郎搖搖晃晃站起身。走到矮幾都。把桌上一個布包推到蕭若面行。

    “這是什麼?”蕭若道。

    紅衣女郎咯咯直笑,“下酒菜。

    蕭若解開布包,登時一陣香氣撲鼻而來、里面是一只叫化雞。一小包鹽炒花生米。幾大塊香噴噴的鹵牛肉。

    蕭若一見大喜過望,這些雖不是什麼精致佳肴,可世上還有什麼比饑腸轆轆時、面案出現食物更美妙的事呢。

    他拿起叫化雞,三下兩下剝掉黃泥,送到嘴邊張口便啃、只覺又香又嫩。好吃得不得了。這只听化雞似乎並不比皇宮御膳遜色。

    他吃了幾口。才想起主人還沒吃、自己就拿起雞亂咬,很是失禮,便放下雞,嘴里囁嚅著、想說幾句至歉的話。

    紅衣女郎笑眯眯望著他、見他停下不吃,便伸過縴手,一把將叫化雞奪過、送到嘴邊狠狠啃了幾口。然後又遞給蕭若。

    蕭若大樂,跟這豪爽女郎在一起,還真是用不著狗柬,他豪情大發,便索性放開胸懷,將世俗禮節通通拋開一邊。吃幾下雞、對著酒壇喝兩口酒、“痛快!“把雞與酒一並遞給她。

    紅衣女郎笑吟吟接過、左手拿雞,右手搶酒壇,大吃大喝一番,全無女兒家情態、便又遞回給蕭若。

    兩人便這麼你來我往的大吃大喝,雖然剛剛相識,卻仿佛相交多年地好友一般。

    紅衣女郎喝到興起,拍幾擊節而歌︰“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禁書請刪除),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本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清君為我傾耳听……”歌聲豪壯。巾幗不讓須眉。

    蕭若拍手相和,接下去吟哦︰“……鐘鼓撰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當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經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蕭若吟罷。贊道︰“好一個‘與爾同銷萬古愁’!當浮一大白。”

    仰脖子喝了兩口美酒,遞給紅衣女郎。

    紅衣女郎笑嘻嘻接過,也喝了兩口,笑道︰“前朝詩仙兼酒仙李白。真乃我地知己……”說到此處,一根玉指指著對面蕭若。“你也是我的知己。”

    蕭若接道︰“酒中知己!”

    言罷。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酒酣耳熱之際,蕭若與紅衣女郎邊大吃大喝,邊熱絡的聊天,天南地北、古個中外的海侃,聊到哪是哪,全無狗謹。

    蕭若嘴皮子好使,加上腹中又有貨,什麼東西都說的頭頭是道,令紅承女郎驚嘆不已。

    而紅衣女郎也非同等閑,閱歷極豐,觀人觀事無不入木三分,常常令蕭若有茅寨頓開的感覺。

    兩人彼此惺惺相惜、各生敬慕,相見恨晚,氣氛異常熱烈。

    食物吃盡。兩人酒足飯飽,紅衣女郎忽道︰“酒菜也吃完了,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呢?

    蕭若酒意上臉,臉頰發燙,醉醺醺的、然而神智未失,反問道︰“先說說你又是什麼人?”

    紅衣女郎默然一下、眼波流轉,笑道︰“實不相瞞。今兒個白天、我听說有個少年人指揮一伙在劫難逃的殘兵、打敗了一股三倍人數的追兵。還殲滅了兩百名戰力驚人她重騎兵。我很好奇,這少年人是不是有三頭六臂、于是……咯咯,于是便找過來了。”

    此言一出。蕭若暗吃了一驚。酒意登時醒了大半。心念閃電般急轉。與紅衣女郎四目對視、問了一句似乎不相干的話︰“你一點都沒醉?“對方喝的酒比他只多不少。

    紅衣女郎咯咯一笑、道︰“我這人天生有兩個嗜好,頭一個嗜好便是喝酒、小時候每喝必醉、後來醉得多了,趕來趕不容易醉︰再喝到後來。想醉便醉。想不醉便不醉。”

    “你另一個嗜好是什麼?”蕭若語氣怪怪道。

    紅衣女郎笑意頓斂,與蕭若對視片刻,撲哧一聲又嬌笑開來,明媚如水的大眼楮里滿是笑意,好像在說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兒。“我另一嗜好麼……咯咯。那就是殺人@ 庇鍥00豳 K黨齙幕叭詞悄敲吹乜植饋00br />
    蕭若心底里一寒。冷冷道︰“听萬夫長哈摩哲說,耶律罕牙清到個很可怕地女殺手,不但暗殺了三王子,還暗殺了三王子一派好幾個將領。直接導致他們一派短時間內一敗涂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可怕的女殺手……就是你!”

    紅衣女郎笑意不變。笑道︰“有一件事你說錯了,我沒有暗殺他們……咯咯,我是明殺!我雖然是殺手,但從不暗殺的。我從來都是明殺。“語氣中顯示出強大的自信。

    蕭若不經意間掃了酒窖出口一眼。不動聲色道︰“那你今晚此行前來。又想殺什麼人?”

    紅衣女郎唇角舍著淺笑,如水秋波在蕭若臉上掃視。笑道︰“上面那些契丹殘兵運氣好。死到臨頭卻踫上個少年英雄力挽狂瀾,屢次硬生生將他們從陰曹地府拉了回來,咯咯……我都不能不說個服字了。然後我就在想。要是這少年英雄突然死于非命了呢。那上面的人還見不見得著明天的太陽。”

    “哦?看來你此行是來殺我地了。”蕭若吟冰冰道。心下卻在迅速思索脫身之法,盡量拖延時間。

    “別說的那麼直接嘛!”紅衣女郎發出一陣銀鈴般她嬌笑、“你可知你干掉的兩百名重騎兵是什麼人?

    “是什麼人?“蕭若心說對于西方世界,我比你了解。

    “那兩百重騎兵不是契丹人,更不是漢人,他們來自遙遠的西方……嗯,究竟有多遙遠,我也說不太清楚,反正是契丹大巫師那老鬼弄來的,是他手中一支秘密力量,這回要不是為助罕牙小子奪位,老鬼才不舍得拿出來。你可知道。昨晚營地大火拼時、這兩百重騎兵沖得三王子的兵馬稀里嘩啦的,而自身卻一騎未損,我們所有人都驚嘆不已。哪曉得一轉眼、就被你殺得一個不剩,老鬼知道後該氣得吐血了。咯咯……”紅衣女郎邊笑邊說。

    “所以我就二非死不可?

    “那也不一定,”紅衣女郎笑笑道︰“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只不過是合作關系,他們死多少人我才懶得去理會。你是個難得她少年英才。又很對我胃口,我不想殺你,只要你願意投入我們教、共創大業,不但可保一命、日後更有事之不盡地榮華富貴,以你地才干、裂土封侯也不在話下,姐姐我不會看錯人的。“她眼種般切的望著蕭若,稱呼也親熱起來。

    蕭若心中一動。追問道︰“你們是什麼教派?

    紅衣女郎笑而不答,“只要你肯投效,姐姐自然會告訴你。”

    蕭若冷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是白蓮教的人對不對?“只有白蓮教有謀反的野心。也只有白蓮教有謀反的實力!

    紅衣女郎心中一凜,笑容僵在臉上,妙目凝視著她。似是對他重新打量,“能不能告訴姐姐,你是怎麼猜到地?”

    蕭若微笑不答。

    紅衣女郎蛇腰款擺、儀態萬千的站起身。自衣袖中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劍身縴細,寬僅二指,劍柄上瓖著七顆不同顏色的寶石,于跳躍不住的燈光掩映下。十彩血瀾,絢爛奪目。

    “此劍名為。七耀劍,死在此劍之下的成名英雄不計其數。唉……想不到今晚又要飲你的血了,姐姐我真有點下不去手。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一個幾歲小女娃的時候。師尊第一眼看到我。便說我的資質悟性絕佳。如願拜他為師。將來必能成為天下第一殺手。所以我後來不習暗殺之術。只學明殺,氣成之後。師尊便夸我是天下第一殺手。我殺人殺到現在,未有一回失手。”紅衣女郎神游戶外,自顧自說道。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想嚇服蕭若投降。

    蕭若忽問︰“你是赤臨魔君的第幾個徒弟?不用說、一定是首徒!”因為其余三個他都見過,其中還強暴了一個。

    紅衣女郎再度大吃一驚。奇道︰“你是怎麼知道地?你就竟是什人?!”

    蕭若站起身。走開兩步,緩緩拔出腰間寶劍,橫劍當胸。道︰“我是什麼人,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還要一件事不明白。”

    “唉。問吧!只要姐姐知道的、無不如實相告。”紅衣女郎黯然說道,語言間透著股子酸楚的意味。似乎蕭若即將是一個死人。

    蕭若道︰“你既然能找到我們一群人,那耶律罕牙的人也一定知道我們躲在這里了、他們為什麼還不來?”

    紅衣女郎搖了搖螓首。“耶律罕牙的人不知道,他們萬萬沒想到你們還敢待在這小村里。我跟他們不在一路。我們武林人有武林人的追蹤手段。我孤身行動,只有我一個人找到你們。不過等你死了之後,我會把上面那些殘兵的行蹤知會耶律罕牙的人。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值得我出手。

    “我這人有一毛病。殺人之前喜歡喝酒、我鼻子對酒香特敏感,一進村子就嗅到這家酒窖里藏有陳年美酒,便先下來喝個痛快再說。沒想到後來你也來了。也算一段緣份……!今晚和你喝酒很開心。我很多年沒喝得這麼開心了,嘿!”

    說完。兩人靜默無語。

    紅衣女郎持劍右手微微顫抖,美眸中銀光閃動,咬牙道︰“姐姐再最後問你一句……

    話未說完,蕭若緩慢而堅定的搖頭。

    紅衣女郎便不再說話。

    驀然,匹練般的劍光橫空而起,寒芒森森,光華流轉。蕭若也同時動了……

    兩道人影一觸既分,快得今人難以捕捉。人影重新出現時,紅衣女郎站在蕭若的位置上,而蕭若站在矮幾旁,靜靜的對峙著。

    紅衣女郎抖抖手中短劍,一縷發絲緩緩霖落她上,“能躲過我一擊的人不多、你應該感到自豪。不過你武氣雖然十分了得、卻未必接得過我十招!

    “未必!蕭若左手疾伸,捏滅了矮幾上的油燈,酒窖里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事出意外,紅衣女郎驚噴了一聲,“真有你的,想對我來這招。說話之間、再度出抬、攻向燈熄都蕭若站的位置。

    卻不料撲了個空,蕭若早已無聲無息閃到一邊、她石破天驚的一擊再度無效。

    蕭若適才與她電光石火間交換一招,險些血濺當場,就知道這女子武功奇高,遠遠勝過她三個師妹、他根有自知之明、硬踫硬別說接她十抬。連五抬都未必接得下、無怪子她這個殺手用不著暗殺、天下雖大,能逃得過她明殺的人只怕數不出幾個、果然不瑰天下第一殺手的稱號。

    蕭若心知紅衣女郎與尋常殺手不同,一般的殺手精于在黑暗中刺越是黑暗的地方就越可怕、而她則恰恰相反、她沒修習過暗殺之術,跟普通武林人沒有兩樣、一到了黑暗中,武氣就大打折和。如此一來,蕭若才能避過她的鋒芒,尋找可趁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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