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浪蕩皇帝秘史 作者:長亭古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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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kemeup 2008-7-26 04:43: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0 731548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6 08:13
第四卷 試手補天裂 第十二章 無情還似有情
  

  這名女子聞言,嬌軀明顯的一僵,腳步停了下來。

  周圍將士們一陣切切私語,御林軍的人都低聲說軍中沒有一個名叫鐵寒玉的人啊,奇怪了……

  蕭若一見就知所猜不錯,一時間又驚又喜,大聲笑道:“她不是御林軍中的人,她是朕新封的玉妃,你們還不大禮參拜!”

  將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妃子提劍上戰場,這簡直是千古未有的事,又知君無戲言,不得不信,便紛紛下馬行禮,轟然道:“拜見玉妃娘娘!”

  “你們……起來,我、我不是皇上的……”鐵寒玉又羞又急,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蕭若拍馬行到她身旁,脈脈望著她,柔聲道:“愛妃呀,你喬裝混進御林軍隨朕出征,今日又出手救了朕,朕著實開心,著實開心。”

  鐵寒玉把臉撇向另一旁,忿忿道:“誰是你的妃子?你……無恥!”

  將士們聽了又是一陣騷動,今晚的事還真是離奇,妃子竟當眾辱罵皇帝無恥,又是一樁千古奇聞。

  蕭若自然曉得她是在罵自己下藥強暴了她。不過話說回來,自己想想都覺有夠無恥的,他也不著惱,嘿嘿笑道:“既然你不承認是朕的妃子,那為何還要潛入御林軍暗中保護朕?”

  鐵寒玉語氣一窒,過了一會,才硬梆梆說道:“我是為了全天下的老百姓才這麼做的,當今天下不能沒有你,你不能死!”

  蕭若一聽幾乎要笑出聲,女人呀女人,就是這麼奇怪,怎麼就不好意思承認呢!虧她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知是說給別人聽的,還是用來說服她自己的。他何等乖覺,自然不會傻到在這曖昧之事上跟她爭個分明,眼珠子一轉,笑道:“朕倉促御駕親征,身旁缺少武藝好的貼身侍衛,適才你也看見了,險些被敵人所趁。朕看你身手不錯,就當朕的貼身侍衛吧!”

  鐵寒玉抬頭,剪水雙瞳斜著瞅了他一眼,突然間粉臉紅了一紅,猶豫難決,久久不答。

  “要知道你給朕當貼身侍衛,乃是為了全天下的老百姓。”蕭若幾乎想笑出聲來。

  “……好。”鐵寒玉輕輕答道。

  全軍草草打掃一下戰場,讓負傷者去附近城鎮養傷,能戰鬥的人統統再度上馬追擊契丹人。戰場上原有不少契丹落馬的傷者,無法跟隨大軍撤退,只能趴在地上呻吟,等候勝利者的發落。華朝騎兵們更不打二話,一人一刀統統結果了。

  戰場上就是這麼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絲毫婦人之仁。眼下快速進軍途中,不便接受俘虜,更不可能放他們回去,一刀殺卻,一了百了。

  華朝騎兵在後面死死咬住契丹人,即使追不上,也不能讓他們任意屠村洗鎮,也不讓他們有好日子過。就這般又追了兩天,已到了河北境內,到得第五天下午時,見契丹人找了塊依山畔水的高地紮下營地。

  蕭若便命全軍在距敵人兩裏處的一塊背山高地安營紮寨,與敵人遙遙對峙。

  全軍到今日已然疲乏困頓不堪,蕭若仍不敢大意,晚上多派人手值夜了望,以防敵軍夜襲,其余士兵好生歇息,自出兵以來,他們這還是頭一回能安心睡個飽覺。

  是夜,蕭若在帥帳中對著這一帶的地形圖蹙眉苦思,忽見帷簾掀處,仍是御林軍裝束的鐵寒玉端著托盤進來,把熱騰騰的飯菜一一擺放在桌案上。

  蕭若前段日子當皇帝享了好些天福,這幾日吃的苦頭也讓他夠嗆,但每當他端起地方上送來的好菜好飯時,想到契丹人只能啃硬幹糧,他就有一種病態的快感,吃起遠及不上御膳的飯菜也分外津津有味。

  鐵寒玉臉上沉靜若水,一無表情,望也不望他一眼,擺好飯菜,轉身就要出去。

  “愛妃,來同朕一塊兒吃。”蕭若邊走過來,邊笑道。

  鐵寒玉嬌軀一震,丟下一句:“誰是你愛妃!”飛也似的逃出帥帳。

  蕭若笑笑,望著她柔美的背影,心說看你能撐到幾時,早晚將你堅硬的外殼打個粉碎,讓你……他不由想到那晚把她妙絕人寰的胴體壓在身下時的情形,滿臉淫孽怪笑,想入非非起來,飯菜吃到口裏是什麼滋味都沒有感覺。

  用完晚餐,他大大咧咧吩咐鐵寒玉道:“侍衛兵,給朕打洗腳水來。”要是叫愛妃的話,估計她不會答理自己。

  鐵寒玉一言不發出去,不一會兒端來一盆水後,他又吃吃壞笑道:“侍衛兵,來給朕捏捏肩!這幾日可把朕給累壞了。”

  鐵寒玉沒好氣白他一眼,那嗔怪的神情裏包含著幾許害羞,幾許矜持,以及幾許隱隱的喜悅……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6 08:15
第四卷 試手補天裂 第十三章 運籌帷幄,計殲胡虜
  

  鐵寒玉別別扭扭來到皇帝身後,伸出兩只纖纖柔荑按在他肩頭,為他揉捏起來。

  她兩手慣于拿刀劍,從未學過如何服侍男人,頭回為人捏肩,下手難免沒輕沒重。

  “哎喲,哎喲!”蕭若半真半假的呼疼,“我說大姐你輕點,合著你要趁機弒君哪!”

  鐵寒玉身子一僵,嬌靨升起兩片紅雲,停了一停,再下手時不敢再用力,簡直跟撫摸差不多。

  蕭若不禁又好笑又好氣,兩手轉過去握住了她的玉手,在手中細細摩挲把玩,只覺滑膩粉嫩,軟綿如蠣,一時愛不釋手,憐愛有加。

  鐵寒玉嬌吭一聲,雙手抽了一抽,不得脫,便也由得他了。

  蕭若吃吃一笑,道:“愛妃呀,你身子還有沒有不適?那晚你痛成那樣,朕都心疼哩!”

  這等“關懷”話,直聽得鐵寒玉羞得抬不起頭來,“你你……你……我……”

  蕭若趁她分神之時,驀地轉身,兩臂一張一攬,將她整個嬌軀摟入懷中,但聞耳中一聲又驚又羞的短促嬌呼,霎時溫香軟玉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

  鐵寒玉給他擁入懷中,肌膚隔著衣物激情磨擦,嬌軀觸電似的一陣陣酥軟,全身勁道早已不翼而飛,他身上濃郁的男子氣息將她團團包裹,熏得她臉熱心顫,意亂情迷,腦子裏一片空白,已無法思考。

  蕭若心頭大樂,登時老實不客氣,對她軟綿綿、香噴噴的胴體上下其手,盡情愛撫挑逗。如意神功秘笈中記載了不少獨門撩撥挑情手法,眼下正好,少不得一一用在她身上。

  鐵寒玉又羞又急,只覺一浪又一浪的快感電流,刺激得她渾身酥麻,像個不會武功的少女一樣只知本能的推拒,但往往防得了上面防不了下面,女兒家敏感之處相繼失陷。不多時,便被他挑逗得粉面通紅,盈盈欲滴,紅灩灩的小嘴兒半開半闔,不經意間流溢出甜美的嬌吟,顯然業已春潮泛濫。

  蕭若一連幾天沒沾女人,跟她一親熱,自己的欲火也在飛速膨脹中,下身那話兒硬硬抵在她豐盈的香臀上,正欲采取進一步行動之時……

  鐵寒玉驀然神志一清,也不知使了個什麼身法,嬌軀好似游魚一般脫出了他的掌握,閃在一旁。背對著他,螓首低垂。

  懷中玉人跑了,蕭若滿腔欲火沒了發泄處,仿佛由雲端驟然跌落,心裏面一陣空蕩蕩的,好不悵然。他忽然聽得嚶嚶嗚嗚的啜泣之聲,鐵寒玉雙肩一下一下抽動,他柔聲道:“愛妃,你怎麼了?”

  鐵寒玉並不回頭,清細的聲音哽咽道:“你若是真心對我,就該明媒正娶,三書六禮娶我,否則休想我與你私下……苟合!”說到最後兩個字,聲音輕如蚊蚋,但還是勇敢的說了出來。

  “啊?”蕭若聽完不由一呆,民間那套三書六禮明媒正娶的婚姻禮法,在皇帝身上並不完全適用。皇帝大婚,那是娶;與他國和親,那也是娶;假如迎娶李琳琳那種王族郡主,也勉勉強強可用個娶字……至于別的,那就談不上了,皇帝要幸了哪個宮女,給她名位只是一句話的事情,沒有什麼娶不娶的,冊立嬪妃要麻煩一些,但也談不上娶。

  他略略轉了轉念,撲哧一笑道:“朕對愛妃當然是真心實意的。那便依你,一回京朕就光明正大迎娶你進宮。你滿意了吧?”鐵寒玉內心高傲,他情知因為自己那晚的所作所為,使她內心深處有種屈辱感,她也許只是為了找個投降的理由,此事若不依從于她,恐怕這種屈辱感會成為她的一個心結。

  鐵寒玉緩緩轉過嬌軀,一雙美麗的眸子波光瀲灩,其間似有盈盈一泓秋水蕩來蕩去,深深凝視著他,道:“只要你答應我此事,不管你是真皇帝還是假皇帝,我都認了!”話語緩慢,但語氣異常決絕,不容轉圜。

  蕭若心底不由凜然一驚,皺皺眉頭,叱道:“荒唐,難道皇帝還有假的不成?!你告訴朕,究竟是誰指使你進宮暗查朕的?”

  鐵寒玉搖了搖螓首,道:“我不問你的真假,你也別問這件事的主謀。”

  蕭若無奈何,也知鐵寒玉性子剛強,行事有原則,不能將她逼得太急,好在她在自己身旁,自能一步步攻破她的心防,倒不必急于一時。

  帳外有衛兵稟告,“禁軍裨將秦義求見。”

  “宣!”蕭若道,見鐵寒玉要離開,一把將她拉住,以示對她再無疑心之意。

  秦義大踏步進帳,拜倒道:“末將拜見皇上、玉妃娘娘。”

  “平身。”

  秦義起身,開門見山道:“皇上,末將發現這兩天我軍上空時不時有只鷹在盤旋,好生希奇。”

  蕭若微笑道:“一點也不希奇,那其實是只草原大雕——就是契丹二王子肩上站的那只。”

  秦義一聽大驚失色,急急道:“皇上那不好了,末將聽聞胡人將有靈性的雕從小喂養,幾年長大後便能領會主人的意思,為主人偵察敵軍軍情……糟糕,那只大雕一定是在偵察我軍軍情,末將這就去想辦法把它射下來!”說著,就要轉身出帳。

  蕭若擺了擺手,笑道:“不用射。朕早就發現了它,之所以將它留到現在,便是要讓它為我軍效力……”

  一言未了,秦義滿臉匪夷所思的神氣,忍不住道:“靈雕只聽主人的吩咐,不可能聽我們的!”

  蕭若哈哈一笑,神神秘秘道:“人都可以欺騙,何況一雕。”

  秦義哦了聲,見皇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若有所悟,便不再堅持,告辭出帳。

  蕭若吩咐他去把柳長風叫來。

  不多時,柳長風進帳,見過禮,蕭若問道:“柳愛卿,你對眼前戰事有何看法?”

  柳長風沉吟一會兒,恭聲道:“回皇上,依末將看,我軍已立于不敗之地。”

  “哦?說說看。”

  柳長風道:“敵軍糧秣短缺,又被我軍死死盯著,不敢分兵去劫掠附近村鎮,時間一長,必定不戰自潰;而反觀我軍,不但物資充足,還有各地援軍正在源源不斷趕來,時局將會對我軍越來越有利,不消十天半個月,待我軍援軍大集時,就能以絕對優勢兵力將敵人營寨包圍,以我軍犀利的攻城器械硬攻敵人營寨,將敵人一舉殲滅。”

  蕭若淡淡一笑,道:“愛卿所言不差。在如此局勢下,假如你是契丹人的統帥,你會怎麼做?”

  柳長風思索好半晌,方道:“逃!趁對方援軍大集之前,全力逃回大草原。”說他說完這句話,觀察皇帝的表情,見皇帝一派似笑非笑的模樣,他突然間身軀一震,脫口道:“皇上……難道想全殲這支敵軍?!”

  蕭若眸中殺機畢露,咬牙切齒道:“不將他們趕盡殺絕,無以告慰數月來慘死于他們刀下的百姓在天之靈;不將他們趕盡殺絕,無以展示我軍軍威……”還有一條原因他沒說出來,只有將他們趕盡殺絕一竟全功,才能使自己在天下臣民心中豎立英明之君的威望,最大限度扭轉姬煌小子在世時的不利影響。

  “皇上聖明。”柳長風聽了這句話豪氣頓生,頓了一頓,續道:“不過在這等不利情勢下,契丹人似乎隨時會逃跑,想全殲他們只怕不易。”

  蕭若笑了一笑,再度引導道:“假如愛卿是契丹人的統帥,你會有何打算?”

  柳長風想了想,“假如末將是契丹人的統帥,一定會率軍馬不停蹄逃回大草原。可契丹人卻在此紮營,依末將看,契丹二王子貪功心切,可能尚自抱著僥幸心理想反敗為勝,但若等我軍援軍大集時,恐怕他們也只得逃跑。”

  蕭若拍手笑道:“當真英雄所見略同,愛卿與朕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們要叫契丹人匹馬不歸,就只有在援軍大集之前,有意給他們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誘使他們上鉤,一頭鑽入我們預先布好的圈套,讓他們無處可逃!”

  “可是契丹人已成驚弓之鳥,怎麼才能誘使他們中計?”

  蕭若反手指了指自己,笑而不言……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6 08:17
第四卷 試手補天裂 第十四章 火燒胡騎
 

  翌日一大早,旭日初升,晨曦四合,草木清新,暗香浮動。

  皇帝率全軍列隊,浩浩蕩蕩行至契丹營寨外,轟然叫罵邀戰。

  契丹人也學漢人打仗的規矩,高掛免戰牌,緊閉寨門,拒不出戰。

  蕭若便吊吊嗓子,在契丹人寨外開罵,他胸中所蘊才學之豐之博,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夠想像的,他從游牧民族的薩滿神靈,罵到他們的可汗;從他們的遠祖匈奴人東胡人,罵到現今他們契丹人……這一頓,只罵得五彩繽紛,奇峰迭起。

  華朝士兵們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哄堂大笑;而營寨裏的契丹人則暴跳如雷,紛紛向二王子請戰,卻給二王子嚴令制止住了。

  一直罵了晌午時分,也沒見契丹人出戰,蕭若好不沒趣,也罵得累了,便自己去東邊十幾裏之外的一眼溫泉裏泡澡,留下士兵們繼續討戰。

  到夜幕降臨之時,只得全軍收兵回營。

  第三日,華朝全軍照例在契丹人營寨外討戰,皇帝估計契丹人仍舊不敢出戰,便懶得理會這檔子事,自去十幾裏外的溫泉泡澡。

  耶律兄妹正在帥帳議事,萬夫長賀蘭狂沙興興頭頭沖進帳來,一張粗陋的黑臉漲得通紅,洪聲道:“二王子三公主,據探馬回報,那南朝狗皇帝又去東面的溫泉泡澡了,身邊只要五百名護衛!”

  耶律石鷹雙目一亮,霍地站起身來,大踏步走到他身前,“這消息確切嗎?”

  賀蘭狂沙把頭連點,抑制不住興奮道:“那皇帝自尋死路,須怪不得我們……屬下請令出戰,讓我率一支精兵悄悄掩襲過去,定將狗皇帝擄來!要是不成功,敢請二王子割我的腦袋!”

  “不妥不妥。”耶律石鷹狂喜之余卻不失冷靜,連連搖頭,道:“南朝大軍就在營寨之外邀戰,我軍大舉出營如何瞞得過他們,只怕剛一出營就會遭到他們的圍攻。”

  賀蘭狂沙頓時如一桶冰水當頭澆下,呆立在當地,說不出話來。他是北國大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彪悍勇猛,並且身經百戰,功勳卓著,但謀略之事卻非他所長。

  耶律青嵐走過來道:“二哥,目前我軍局勢十分不利,還是盡早回大草原為妙。我總覺得那個皇帝不比一般南朝人,深不可測,詭計多端,很不好對付。”

  這時,契丹人軍中另一名萬夫長兀赫行入大帳,聞言便接口道:“三公主多慮了,我們二王子的靈雕一直在敵軍上空偵察敵情,敵人一舉一動都瞞不過我們耳目,不怕他們使什麼詭計。”

  一旁賀蘭狂沙連連點頭稱是,望著二王子,待他決斷。

  耶律石鷹蹙眉沉思良久,驀然眉頭一松,已打定主意,轉向耶律青嵐道:“妹子,二哥要再賭一把,要不然就這麼灰溜溜回王廷我不甘心……”

  “二哥……”耶律青嵐急道。

  耶律石鷹一抬手打斷妹妹的話,鷹鷙般的目光在兩位萬夫長身上掃過,斷然道:“我有一計,可避開營寨前的敵軍,神不知鬼不覺偷襲南朝皇帝。我們就賭南朝皇帝明日去不去溫泉泡澡,去的話,他在劫難逃;假若他不去泡澡,那我們便打消計劃,馬不停蹄回大草原去!”

  兩位萬夫長齊聲應是,霎時間精神抖摟,仿佛勝利就在眼前……

  當日深夜,契丹人以厚棉布包裹住所有馬匹的四蹄,使得行動起來悄無聲息。一萬多人馬靜悄悄離開營寨,去東面十幾裏之外的溫泉附近埋伏起來,大營中只留兩百人,命他們天亮後一部分人列隊荷槍來回巡視,一部分人擂鼓,一如平日一樣,造成大軍仍在營中的假象。

  到得辰牌時分,天方大亮,華朝大軍依舊來到營寨外叫罵挑戰,渾不知契丹軍營只剩了一個空殼。

  東面十幾裏外有一眼天然溫泉,四下裏霧氣彌漫,空氣濕潤。皇帝照常來泡澡,五百名禦林軍護衛在周圍戒備,皇帝剛脫衣入泉之時,猛聽得不遠處的樹林間傳出嗚嗚的號角聲,旋即無數如狼似虎的契丹騎兵沖殺出來,密密麻麻一片,也不知有多少人。

  五百名護衛嚇得亡魂喪膽,根本就不敢接戰,擁簇著皇帝上馬,倉皇轉身向南方逃跑。

  契丹一萬多騎兵便在後面窮追猛趕,緊緊咬在皇帝衛隊之後。

  兩撥人馬一個拼命的逃,一個玩命的追,不知不覺已來到南邊餓狼嶺峽谷處。南朝皇帝及其護衛毫不停頓便穿過峽谷。

  契丹二王子略一猶豫,只聽得耶律青嵐在旁大聲嬌呼:“二哥,前面地形險要,當心中敵人埋伏!”

  耶律石鷹眼巴巴望著皇帝倉皇逃過峽谷,眼看就要越來越遠,咬牙道:“南朝人兩萬多騎兵都在我軍營寨之外,我的靈雕一直盯著,他們哪裏還抽得出足夠的兵馬打埋伏?!”說到這裏,振臂高呼:“契丹勇士們聽著:擒住南朝皇帝者,賞銀萬兩,封萬夫長!!”

  契丹全軍轟然歡呼,眼睛都紅了,一個二個爭先恐後驅馬沖進峽谷,轉眼間全軍都奔入了峽谷之中。

  他們激動之余,並未留意到谷口鋪灑了很多硝石粉、黑油、木綿紗之類的易燃物事,或是他們中有人留意到了,但完全沒放在心上。他們這些蠻族人在南朝遇到不明白的事物,從來就不會當一回事,因為他們更甯願相信自己的拳頭。

  這支騎兵即將奔馳出谷之際,猛見前方南朝皇帝撥轉馬頭,駐足停步,回身好整以暇望著他們,古古怪怪的笑著。哪兒還有適才倉皇逃命的模樣。

  “不好!中計了……”契丹人高級將領們腦中不約而同閃過這個念頭,還未來得及采取任何反應之前,就見皇帝彎弓搭箭,弓弦響處,一支響箭挾著尖銳的厲聲飛向空中,聲傳數裏。

  得到信號,谷口兩端埋伏的華國兵卒便點燃了鋪就多時引火物,徒然間,只見峽谷前後火光熊熊,火苗騰起足有幾人高,將谷口兩端封住,令契丹人進不得進、退不得退。

  同時,峽谷上方兩側埋伏的華朝士兵們現身出來,將滾石箭雨向下傾瀉……他們人數雖不過千人,但在如此形勢下,也足以致敵軍于死地。

  蕭若呵呵一笑,扭頭朝身旁鐵寒玉笑道:“誰說打埋伏就一定要很多兵來著?對付這些個粗鄙不文的蠻族人,一條恰到好處的計策,可抵十萬雄兵……”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6 08:18
第四卷 試手補天裂 第十五章 燒,燒,燒
  

  蕭若呵呵一笑,扭頭朝身旁鐵寒玉笑道:“誰說打埋伏就一定要很多兵來著?對付這些個粗鄙不文的蠻族人,一條恰到好處的計策,可抵十萬雄兵……”

  鐵寒玉起初的擔心已煙消雲散,對他既是驚訝,又是欽佩,嘴巴裏卻不肯誇贊,嗔道:“皇上真是……狡猾!”

  蕭若聽了哈哈大笑,翻身躍下馬背,與鐵寒玉相攜爬上峽谷一側高地,俯瞰全局。

  峽谷上方兩側埋伏的千余士兵由柳長風指揮,最初一陣箭雨滾石將契丹人打得暈頭轉向後,他命令士兵們將事先准備的數百壇烈酒往峽谷裏砸,酒壇墜地一一砰然碎裂,下面頓時一陣稀裏嘩啦之聲,壇中烈酒四濺開來,峽谷山道大部被烈酒所浸,變得濕漉漉的,空氣間酒香彌漫,熏人欲醉。

  “點火!”皇帝朗聲大喊,語音鏗鏘有力。

  弓箭手們搭箭上弦,“吱呀”聲中緩緩拉滿弦指定下方,與尋常不同的是,箭鏃上纏著幾圈浸了油的黑絨布……自有旁邊士兵幫忙點上火。

  下面困在峽谷中進退不得的契丹人,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麼幾百壇烈酒砸將下來——很顯然,華朝士兵不可能請他們喝酒。待這時看見火箭准備就緒,才猛然醒悟過來,臉都綠了,發了瘋似的嘶聲狂嚎,其聲淒厲,令人聞之惻然。

  “放箭!”蕭若毅然一揮袖,這句話就好像一道催命符,判了下面一萬多契丹鐵騎的死刑。

  只聽得“嗖嗖嗖”之聲連響,無數火箭射將下去,地上烈酒一碰上火,便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並迅速漫延開去。頃刻之間,峽谷內已成為一片火海……

  契丹大軍整個亂成一團,胯下戰馬受驚,不受控制亂奔亂撞,相互沖撞踐踏,墜落馬背的契丹武士在火焰中掙紮慘叫,肌膚燒得滋滋作響……整個峽谷內鬼哭神嚎,仿佛成了般若地獄一般,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這簡直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一面倒的屠殺!

  柳長風見皇帝望著下方面帶惻然,似有不忍之狀,緩緩開言說道:“皇上,請您試想一下契丹人屠殺我朝無辜村民的情形,彼時他們可曾手軟?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如是。皇上聖心慈悲,實為我朝之福,但對韃子蠻人卻大可不必難受不安。”他聲調低沉而柔和,輕輕安撫身旁比他年齡小得多的皇帝。

  蕭若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星目時,不忍之色一掃不見,慨然歎道:“殺,給朕狠狠地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朕豈有不知之理?!”

  屠殺仍在持續,每個士兵腳旁均擺放了好幾壇烈酒,一壇一壇不住的扔將下去,使下面火勢越發熾烈,滾滾熱浪撲面而來。扔完之後,便以滾石弓箭殺敵,甚至于都不需要瞄准,只望下面人多的地方傾瀉下去便是,輕松寫意。

  四面都是熊熊火焰,峽谷內好似成了熔爐煉獄,契丹人根本無處可逃,頭頂上不住有岩石箭雨傾落下來,契丹精兵一片一片的倒下,慘叫聲撕心裂肺,活著的人也只能作最後徒勞無用的掙紮……

  自大軍駐紮下來的第一天起,皇帝便下令附近州縣在送飯菜時大量運送烈酒來,附近知州知縣們覺著奇怪,一般戰時軍隊裏都是嚴禁飲酒的,但皇帝金口玉言,說出的話便是聖旨,他們誰敢不遵,各自拼命搜羅治下店鋪酒肆裏的美酒佳釀。連日裏來,源源不斷送入大營。當然,同時運入大營的還有大量易燃之物。

  空中翱翔偵察敵軍軍情的靈雕終究是畜生,偵察大部隊的動向尚可,至于每天往返送飯菜的馬車裏是否多了幾壇酒,根本就不是它能力所及。

  蕭若有意留著敵人靈雕也正是為此,飛禽談不上智慧,遠比人好騙。今日讓大部隊在敵人營寨前挑戰,靈雕偵察及此,使契丹二王子誤以為全軍都在那邊,得以毫無顧忌的追殺南朝皇帝,卻不想一頭栽進了預先布好的圈套裏。

  不一會兒工夫,峽谷內濃煙彌漫,焦臭味撲鼻,兩側士兵們已然什麼也看不清楚,只知朝叫喊聲密集的地方放箭。

  一柱香的時分過去,漸漸的,峽谷內慘叫之聲也慢慢沉寂下去。

  蕭若看看差不多了,便下令停箭,朝下方揚聲道:“你們降是不降?”

  “降不降?”“降不降……”士兵們齊聲大喝,聲音如春雷炸響,在山谷之間回響震蕩,久久不絕。

  峽谷煙霧之下響起零零落落的呼降之聲,同時也有不少怒叱不降的聲音,然後下面乒乒乓乓鑌鐵交擊之聲大作,敢情幸存的契丹人中,降與不降者自行打了起來。

  蕭若與柳長風相視而笑,讓士兵們暫時不要攻擊,只命一些士兵不斷在峽谷兩端堆柴澆油,加助兩端谷口火勢,使峽谷中的敵人插翅難飛。

  不片刻,北邊馬蹄如雷,黃塵四起,華朝大軍也已趕來,秦義下馬飛奔到皇帝面前,抑止不住滿面興奮之色,大聲稟道:“皇上,我軍已將敵人營寨一舉攻下,兩百名留守契丹人無一漏網!”

  蕭若微微一笑,讓全軍士兵在北面谷口外布下陣勢,弓上弦,刀出鞘,准備接收投降敵軍。

  “我們降了,我們投降了!……天朝皇帝饒命啊!”峽谷內響起一陣齊聲求饒之聲,這回沒有雜音,想必不肯投降之人已被當場殺掉。

  此言一出,華朝士兵們一片歡騰。自北方大草原上契丹人崛起以來,華朝軍隊與他們交鋒鮮有勝績,更遑論逼得契丹人大叫投降了。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6 08:20
第四卷 試手補天裂 第十六章 受降
  

  蕭若便命士兵們將北面谷口大火澆熄,沖下方高聲朗朗道:“所有人聽令,放下兵器,一個一個走出來,若稍有異動,格殺勿論!”

  下面契丹人慌不迭應是,鑌鐵墜地聲響成一片,然後一個一個垂頭喪氣走出谷口。所有幸存者臉上身上都被熏得烏黑,幾難辨認。

  華朝士兵們早已將四周圍得鐵桶也似的,無數弓箭指著出谷的契丹人,只消他們稍有異動,眨眼間便會給射成刺 。每一個契丹人走過來,便有兩名士兵上前,將其五花大綁帶到一旁,不容有半點抗拒的余地。

  四下裏一片寂靜,只聞偶爾有戰馬打個噗鼻之聲,空氣間氣氛好生壓抑凝重。華朝士兵們無不瞪大眼睛盯著一個個出來的契丹人,目不交睫,不敢有絲毫大意;而契丹人已將性命交到了敵人手裏,等待他們的,將是難以預料的命運,生與死全在敵人一念之間,更是人人噤若寒蟬。

  受降過程緩慢而有序的進行著,當被縛契丹人達到五六百個之際,猛聽得契丹人隊伍後方一聲大叫:“當心!他要逃跑!!”

  說時遲,那時快,兩名士兵正要將最前面一個垂著頭的契丹人捆綁,卻不成想,這契丹人虎吼一聲,猿臂疾伸,出手如電,將這兩人挾在腋下,身形猛地旋轉橫掃,前面數名戒備的士兵被撞得東倒西歪。

  與此同時,緊跟這契丹人身後的幾名契丹人一齊發難,赤手空拳撲向就近的華朝士兵,這幾人身手矯健,拳腳勁風颯然,武藝遠在一般契丹人之上,掌劈腳踢,手下無三合之將,殺入人群中,直如虎入羊群一般,正前方士兵發生局部混亂。

  變故突生,立于兩側高處的弓箭手們紛紛放箭,嗖嗖嗖箭矢如雨絲落下,出谷的契丹人頓時一大片倒在血泊中。

  驀地皇帝身旁人影一晃,鐵寒玉飛速加入戰團,袖中一截晶瑩玉尺滑入手中,嬌叱聲中疾攻這幾個契丹人。

  此時,谷內契丹人已停止出谷,否則一陣箭雨就夠他們受的。膽敢發動突襲的契丹人只有幾人,華朝士兵們在各級將校指揮下,很快便穩住陣腳,將這幾個人團團圍住。

  最先發難的那契丹人挾著兩士兵左揮右掃,大發神威,尋常士兵根本近不得身,借著包圍圈在同伴們的舍命沖擊下稍稍混亂之機,硬生生沖到了外圍,扔下腋下挾的兩士兵,騰身飛躍而起,一拳打翻一個騎兵,奪下馬匹,拍馬望北邊狂逃……

  皇帝身旁秦義與南昱同時彎弓搭箭,“嗖嗖”兩聲,箭去疾如流星,一中馬臀,一中馬後腿。

  戰馬“希聿聿”一聲慘嘶,飛奔中失了平衡,側身翻倒在路旁,契丹人也一頭栽了下來。

  大憨策馬奔至,手中大刀抵住這契丹人的脖子,他便再不敢動彈了。此人原來卻是二王子耶律石鷹,他此刻狼狽萬狀,焦黑的右臉頰上有一道可怖的傷口,自右眼下一直延伸到嘴角邊,鮮血淋漓,猙獰怕人,也不知是在谷中被士兵流矢所傷,還是自己人火並時被人砍傷。

  這邊耶律石鷹剛被擒下,那邊幾個負隅頑抗的契丹人也被一一擒拿,他們這些人原本就是強弩之末,只靠硬提著一口氣與士兵們拼殺,很快便告不支,何況還有武藝高超的鐵寒玉加入戰團。

  這幾人一個是三公主耶律青嵐,一個是萬夫長賀蘭狂沙,還外帶兩名剽悍的千夫長。另一名萬夫長兀赫已然命喪于峽谷中。他們為掩護耶律石鷹逃跑,不惜甘冒奇險,硬沖華朝士兵們的陣勢,卻不料最終功敗垂成。

  蕭若施施然踱到四人面前。被鐵寒玉制住的耶律青嵐抬頭惡狠狠望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幾欲噴出火來,看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只恨不得撲將上去生生咬下他幾口肉,方算解恨。

  蕭若見她被熏得滿面煙灰,蓬首垢面,說不出的狼狽,幾乎難以辨認,哪兒還有幾日前豔光四射的模樣,遂笑道:“喲喲喲,朕還道哪裏鑽出個灶王爺呢?敢情是我們的契丹三公主啊!你可還記得當日城下朕說的話否?”

  耶律青嵐怒沖沖道:“卑鄙!是男子漢大丈夫的,就該與我軍正大光明打一場,行使陰謀詭計算什麼英雄好漢?!”

  蕭若笑道:“自古兵不厭詐,何來卑鄙之有!何況你們有什麼資格談正大光明,數月以來,你們仗著行軍神速,來去飄乎,哪一場仗不是以有備擊無備……就說數日之前罷,你們要不是突然發動夜襲,朕的北大營十萬大軍何至于一戰而潰。並且今日你們不也打算偷襲朕嗎?只不過朕棋高一著罷了。”

  耶律青嵐聽完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記住,你從今往後是朕的女奴了。”蕭若輕佻的托起她下巴,就近打量一番,嘴裏嘖嘖嘖的,“你還真的有夠髒耶!雖然是最最低賤的女奴,可好歹也該幹淨一點吧,這樣子走到外面去,朕的臉面都要被你給丟盡了,難不成你們契丹人都是這麼邋遢的?”

  他隨口盡情的揶揄著,站起身來,朝鐵寒玉道:“愛妃,這女奴就交給你了,帶她去清洗一番,換身乾淨衣裳。”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6 08:22
第四卷 試手補天裂 第十七章 完顏女真部族
  

  鐵寒玉見皇帝對這契丹公主色瞇瞇的模樣,芳心老大不快,嬌嗔道:“皇上……”

  “怎麼?愛妃吃醋了?”蕭若笑吟吟道。

  “誰、誰吃醋了?”鐵寒玉從來對他不假辭色,這時聽他說到“吃醋”二字,芳心暗自一凜,像是要證明自己沒吃醋似的,連忙照他說的做,押著耶律青嵐去了。

  她們走後,蕭若轉身面向谷口,道:“適才高聲提醒我們‘當心’的人是誰?”

  “是小人!”谷口有人大聲應道,快步走將出來,在皇帝面前撲通一聲跪倒,連連叩首:“小人完顏古雷,叩見天朝聖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人身量高瘦,黑面大耳,顴骨突出,腦前頭發剃得光禿禿的,腦後拖著一條老長的辮子,衣不蔽體,身上只有獸皮粗麻紮成的衣服。形貌甚是古怪。

  “你是耶律石鷹手下,投降異族本已不該,二王子意圖逃跑時,你卻為何出聲提醒敵人,是何道理?”蕭若不冷不熱道,這等背主忘義之人世所不恥,他一句話回答不好,便將其當場斬殺。

  完顏古雷又磕了個頭,方恭聲道:“聖天子容稟,小人不是契丹人……”

  “哦?”

  完顏古雷在皇帝銳利的目光注視下,背心冷汗直流,當下強自鎮定,恭聲道:“我們不是契丹人,乃是關外長白山一帶的女真完顏部落之人。”

  蕭若面色很是微妙的一動。周圍士兵們聽了卻不覺如何,大草原民族部落眾多,方今契丹人強盛,麾下聽命的部落成百上千,女真部落不過是其中的一個,並且毫不起眼,甚至很多人還是頭一回聽說有個叫女真的部落。

  而蕭若與他們的感受則完全不一樣,他不動聲色問道:“那又如何?”

  完顏古雷恭恭敬敬答道:“我們部族的人對天朝無比敬畏,視天朝聖天子有如天神,根本就不敢來南朝打仗,都是契丹人逼我們來的,我們不敢不從,小人的哥哥 ——女真首領完顏忽罕逼不得已,才派了兩千族人隨同契丹二王子南征……其實我們部落對契丹人仇深似海,只是不敢反抗而已!”

  蕭若便追問:“怎麼個仇深似海法?”

  完顏古雷悲聲道:“都是因為大草原上流傳著一個古老的讖言:‘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所以契丹人也害怕我們超過萬人,每年都要派遣大軍來長白山一趟,殘忍的殺掉我們一部分族人,好使我們女真人的男子永遠滿不了萬!”

  蕭若聽罷,不由倒抽一口冷氣,果然是女真人!跟他在21世紀自曆史書上學到的一樣,連“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都一模一樣,決計錯不了。他前幾天指揮大軍與契丹鐵騎連場 殺時,就發現契丹人軍中有不少腦後拖著長辮子的人,戰鬥力普遍強于一般契丹人,只是沒太放在心上,誰知竟爾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女真人。

  假如他沒有記錯的話,曆史上女真人正是契丹人的克星,完顏阿骨打起兵時,整個部族只有區區八千成年男子,但打起號稱百萬大軍的遼國時,簡直跟秋風掃落葉一樣……可那時是契丹人的衰落期,而現在契丹人正值鼎盛,女真人也未必克得住,不過不管怎麼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女真人無論如何都是一支值得利用或聯合的力量。

  蕭若心念電般急轉,忽然哈哈朗聲一陣大笑,俯身扶起完顏古雷,笑道:“原來是女真族的朋友,快快請起。”

  完顏古雷受寵若驚,簡直難以置信,宛如置身夢中。

  “這支契丹軍中你們女真人還剩下多少?”蕭若問。

  完顏古雷忙道:“大概還有一百多人的樣子。”

  蕭若便命谷中的女真人先行出來。

  腦後拖著長辮子的女真人戰戰兢兢走出來,也不知是福是禍,驚恐萬狀地望著四周。

  完顏古雷說被綁的人裏面也有女真人,蕭若便很豪爽的下令:“給女真族朋友松綁。”

  士兵們雖不解其意,但也不敢多問,立時給女真人松綁,只是有意無意間把女真人圍住,以備不測。

  蕭若揮揮手,笑道:“女真族的朋友請先閃開一邊,等我軍將殘余契丹人盡數捆綁,再招待你們這些遠方的朋友。”

  “哦,哦。”完顏古雷呆愣愣應著。一百多幸存女真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被敵軍逼到絕境,不得不放下兵器投降,把性命交給敵人,任憑敵人發落,他們最大的奢望僅僅是活命而已,連放自己回關外都不敢想像,更何況南朝皇帝當自己是朋友!

  谷中契丹人不敢反抗,一個個走出來被五花大綁。

  不消大半個時辰,能自行走動的契丹人已全數出谷。最後清點人數,共俘虜了幸存契丹人三千四百七十五人,其中女真人一百三十九人。

  自此,侵入華朝腹地,縱橫肆虐達數月之久的這一股頑敵全軍覆沒,沒有走脫一人。俘獲戰馬倒不多,因為多數戰馬在峽谷內被燒死或踐踏而死,活著的都嚴重灼傷,難以乘騎;契丹人數月來搶掠的金銀財寶全部奪回,契丹人個個搶了不少金銀在身,但卻連使用的機會也沒有,到頭來小部分人被俘,大部分人入了土。未嘗不是報應。

  最後一場大戰,己方損失微乎其微,主力部隊攻入契丹人營寨,消滅二百留守的契丹人,自己傷亡數十人;而在這餓狼嶺,千余士兵對契丹一萬多騎兵的一場大戰下來,己方只有區區幾人受了箭傷,也就是一開始士兵們現身朝下方扔酒壇時,被敵人弓箭射中的,自峽谷裏成為一片火海,契丹人就再也沒能還擊過。可稱完勝。

  蕭若在全體士兵的目光中,緩緩行到兩側峽谷最高處,“這裏,”他提腳跺了跺地面,鳥瞰全軍將士,朗聲道:“這裏將會立起一塊石碑,刻下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也刻下你們的功勳,讓千秋萬世的後人緬懷。這餓狼嶺,從今天開始,改名為破胡嶺,以記念今日我軍破胡于此。大敵業已平滅,待返京之後,論功行賞,全軍將士人人俱有封賞……”

  將士們歡聲雷動,連綿一片,此起彼伏,“萬歲”“萬歲”的歡呼一聲接著一聲,響遏行雲,穿金裂石,激蕩于山壁叢林,回旋在這一片血腥肅殺的沙場……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6 08:24
第四卷 試手補天裂 第十八章 大戰結束
  

  大戰結束,皇帝派飛騎回京報捷,同時傳達皇帝口諭,命翰林院翰林們著手起草正式國書,派使者送往契丹王廷。

  國書用字遣詞務必不卑不亢,傳達善意的同時暗藏鋒芒,若契丹人同意簽定和約,那這三千多契丹俘虜可以交還給他們,兩國和睦共處,在邊境開設榷場交易互市,對兩國民眾都有好處;如契丹人非要兵戎相見,天朝七千多萬漢人絕不會屈服,便以三千多俘虜的鮮血祭旗,兩國再來一場惡戰,決一生死。是戰是和,讓契丹人自己掂量著辦。

  再派人去北方邊關三鎮,傳令那三位身兼節度使之職的侯爺即刻進京述職。這一支人數不算多的契丹鐵騎得已深入內地,為禍達數月之久,歸根結底還是他們的無能所至,責無旁貸。

  這三家侯爺也是世襲爵位,又身兼節度使之職,手握一鎮軍政大權,儼然便是一個半獨立的小王國,朝廷裏下達的命令,對他們有利的,他們便立刻執行;有損他們利益的命令,他們便敷衍了事,陽奉陰違。朝廷一慣對他們也無可奈何,要是嚴厲懲辦他們,只怕反會激出禍亂。這也是王朝積弊重重的一方面。

  蕭若打算趁此大勝余威,招他們進京,以喪師辱國之罪罷免他們節度使之職,並將節度使一職永久取消,日後邊關地區派經略使管政事,派總兵掌軍事,由朝廷直接委任,一舉根除掉這一百年弊病。如若他們膽敢找借口不進京,便以抗旨不遵之罪,發大軍征討他們。他們沒多久前被契丹人大敗,元氣大傷,士氣沮喪,相信王師一到,以皇帝現今威望,敢跟隨侯爺們造反的士兵不會太多。

  頑敵終于被撲滅,境內已無敵軍,此前皇帝嚴令左近百姓不得靠近戰場一帶的禁令自然解除,附近村鎮的老百姓們一窩蜂擁來軍營,爭相目睹當今天子的風采。

  百姓們聽說皇帝為將契丹韃子消滅,不懼矢石之險,不辭遠征之苦,禦駕親征率兵千裏追擊敵軍,與將士們同食同臥,平易近人,並且嚴令約束軍紀,于民秋毫無犯,今日又巧施妙計火燒胡騎,一舉將敵軍盡數殲滅,其大智大勇,可比古之聖君……這些消息在百姓們之間流傳,一傳十,十傳百,口口相傳時不免添油加醋,修飾加工,自是人言言殊,越傳越是玄乎,到得後來,當今天子簡直成了千古未有的明君聖主。皇帝的聲望一時間達到頂點。

  蕭若卻不過眾多民眾的殷殷之情,便攜鐵寒玉及諸將出營一見。

  只見營寨外人山人海,萬頭簇動,黑壓壓一大片,也不知有多少人。百姓們見身著金甲的皇帝出來,嘩啦啦一齊跪拜叩首,轟然道:“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鄉親們快快請起。”蕭若作個虛托手勢,揚聲說道。

  皇帝拉著鐵寒玉走到人群當中,溫言撫慰激動的人們。幾個白發蒼蒼的老村民圍著皇帝,邊走邊哭訴村民們的辛酸苦難,說到動情處,一個二個哽咽失聲,泣不成語。

  蕭若聽了感同身受,心裏一陣陣酸楚,眼眶泛紅。他在21世紀時也是平頭老百姓一個,又不是姬煌那種溫室中的花朵,如何不知底層人們的苦楚難處,與他們分外談得來。

  一旁鐵寒玉見他得到百姓們發自內心的擁戴,而不僅僅是對皇帝的敬畏,深受感動,望著氣宇軒昂的少年皇帝,不禁芳心可可,美眸中彩光連閃。

  回到營寨後,不少附近地方官巴巴的上前叩見皇帝。他們這些個地方官大多是些芝麻小官,知縣通判鎮守一流,最大的也不過是個知州,品階只有區區五品,尋常連皇帝面都見不到,難得有機會面聖,哪還不使出渾身解數討皇帝歡喜。

  一時之間,諛詞如潮,諂笑泛濫,他們在官場打滾十幾年,別的本事也許沒有,溜須拍馬、歌功頌德那是一等一的本領,即便皇帝一無是處,跟劉阿鬥不相上下,他們也能吹得天花亂墜,何況當今皇帝本就有自豪的資本,頓時將他捧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功蓋三皇、德過五帝。

  蕭若親主戰事,京城一戰大敗敵軍,挽狂瀾于即倒,更不顧自身安危,禦駕親征追殺敵軍,設計火燒胡騎,以極小的代價一舉殲滅這股頑敵。如今大功告成,精神松懈下來,要說沒有一點點自我陶醉,那是騙人的,這時給他們一番吹捧,也不禁飄飄然起來,洋洋自得不已。

  這些地方官見皇帝唇角笑意越來越深,顯然龍顏大悅,心中暗叫走對了路,正欲將阿諛之言再提升一個層次之際,忽聞旁邊一聲冷吭,他們打眼望去,卻是穿回了女裝的鐵寒玉所發,他們曉得她是皇帝新封的妃子,心想皇帝出征在外都將她帶在身旁,得寵程度由此可見一斑,話語聲頓時戛然而止,哪還敢再說。

  鐵寒玉也是出身官宦之家,自身在官場也不是一天兩天,對這一套再也清楚不過,聽他們越吹越離譜,忍不住出聲打斷。

  蕭若神志一清,想想也有些好笑,揮袖轟他們走路,“去去去,你們的話還真多……嗯,朕今晚要開慶功大筵,你們派人多送些美酒好菜來大營,所需銀錢到時候向戶部支領。你們這幾天來,著力督促屬下運送飯菜及各項軍資物什,也算有功,你們晚上也一塊兒來吧!”

  這些地方官立時叩謝皇上恩典,山呼萬歲。而後,出營自去操辦,皇帝親口交代下來的差事,他們自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6 08:27
第四卷 試手補天裂 第十九章 驅虎吞狼
  

  到得夜間,大營裏火光通明,筵席擺滿了軍營空地還擺不下,一直擺到營寨之外,好酒好菜流水價端上桌。將士們連日來又累又乏,而且滴酒未沾,早饞得狠了,如今大敵已破,渾身放松,慶功筵上盡情的大吃大喝,飛觥獻斝,吆五喝六,歡聲笑語不絕,喧囂熱鬧。

  帥帳裏,皇帝與鐵寒玉並肩坐在主位,南大營四將及禦林軍郭大虎分坐兩邊側席相陪,再就是附近幾個地方官,讓旁人著實意外的是皇帝指名要完顏古雷也來,讓他坐在左首第一位,以貴客之禮相待。

  在坐文武官員自然搞不懂皇帝為何對女真人禮遇如此,說到底女真人還是己方的俘虜。

  完顏古雷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坐在位子上局促不安。

  翠衣婢女們將美酒佳肴次第送上,完顏古雷望著面前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不禁食指大動,他們女真部落還處在茹毛飲血的蠻荒階段,何曾見過這等天朝精致美食。既想品嘗一番,又怕不懂規矩被人笑話,因此不敢亂動。

  蕭若讓帳內眾人不必拘束,只管盡情吃喝,隨意就好,今晚不用顧及俗禮身份。

  絲竹之樂響起,一隊歌女嫋嫋婷婷進帳來,在中央輕歌曼舞,以助酒興。

  地方官們都有一副好口才,時不時打渾插科,說些個雅俗共賞的笑話,席間歡聲笑語不絕,熱鬧喧騰,帳內氣氛轉為熱烈。

  蕭若見鐵寒玉坐在身旁有些不自在,在席下伸左手過去,握住了她一只纖纖玉手,捧在手中細細摩挲把玩。

  鐵寒玉俏臉兒一紅,待要抽回,卻又如何抽得動,便橫了他一眼,也只得由著他,好在沒人看見。經他這一攪和,原本坐在他身旁不自在之情便被放下。

  蕭若心底裏暗笑,她是越來越安于妃子的身份了,對他的抗拒也越來越小,這種微妙的轉變也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看她嗔怪之中帶著幾分羞喜,那亦喜亦嗔的模樣當真令他愛煞。

  帥帳裏鬧轟轟的,酒酣耳熱之際,眾人話也隨之多了起來,完全沒了顧忌,相互稱兄道弟,天南地北瞎侃一氣。

  地方官們情知在坐將領們眼下官職雖低,但他們今回立了大功,又是皇帝愛將,異日前途不可限量,哪個不想討好?當下輪番敬酒,吹捧恭維。連完顏古雷也被圈入其中。

  蕭若多喝了幾杯,酒勁頭上來,也跟完顏古雷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仿佛多年的摯友一般。

  完顏古雷感動得一塌胡塗,越是蠻化未開之人,往往越是至情至性,他拉著皇帝就要與他結拜為兄弟。

  蕭若正中下懷,便趁著酒興跟他半真半假結拜了一下。別人也不敢勸阻。

  完顏古雷原本不擅言辭,喝得醉醺醺時,大著舌頭祝願皇帝與玉妃早生龍子。

  此言一出,鐵寒玉晶瑩如玉的粉臉兒紅得嬌豔欲滴,羞赧不堪,蕭若在一旁樂不可支,目光上上下下望著她全身嘿嘿嘿直樂,滿臉難以言喻的猥褻笑意。

  這一席酒直飲到深夜,方才賓主盡歡而散。

  散席之後,蕭若親熱地拉著完顏古雷來到帳外,在全軍將士與一百多女真人面前殺馬為誓,女真部落自此成為天朝藩屬,雙方永不相負。

  誓罷,完顏古雷率女真人朝皇帝拜倒,口中不再稱天朝聖天子,直接稱呼皇上。

  營中將士們歡聲雷動,他們雖打心眼裏瞧不起女真人,覺得女真部落全部人口——包括男女老幼——加起來撐死也就兩萬來人,並且蠻化未開,實在微不足道,但也知皇帝英明果決,這麼做法自有其理由,將士們很識趣的大聲歡呼。

  而對被俘的女真人來說,最大的心願僅僅是保住性命而已,其他的根本就不敢奢望,誰知竟得到天朝皇帝青眼有加,攀上了天朝這根高枝,不啻天下掉下來的好事。

  女真部族多少年來飽受契丹人的欺壓,不但每有戰事時調他們去打戰送死,甚至于每年有計劃的屠殺一批女真男子,他們對契丹人的仇恨早已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只是為了全族人的性命,始終不敢反抗而已。以他們一個小小的部落,能成為天朝藩屬,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怎不令他們驚喜莫名!

  這一幕,很不幸落在全體契丹俘虜的眼裏……

  蕭若早有安排,有意把這些個契丹俘虜捆在一旁,一直沒人答理,他們忍饑挨餓大半夜,眼巴巴望著不遠處將士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一個二個饑火中燒。尤其看到與他們同時被俘的女真人卻被待為上賓,那滋味就別提了,他們便是用膝蓋想,也猜得到女真人背叛了契丹人。

  到這時,南朝皇帝與完顏古雷當眾盟誓,更證實了他們的猜想,目睹這一幕的契丹人個個心頭大恨,咬牙切齒,眼中幾欲噴出火來。

  翌日,皇帝親自率眾多將士送女真人北返,一直送到二十裏之外,方才依依惜別。

  臨別時,皇帝淳淳叮囑,說若是被契丹人迫害得活不下去,便舉族來投奔天朝,朕會給你們提供庇護。

  女真人感激涕零,當場就有一片人嗚咽失聲,潸然淚下,趴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連連拜謝皇帝恩典。

  為讓女真人順利北返,皇帝親自指派了十幾名親兵護送,交給他們令牌,到達山海關後,便命令守將開關放女真人出關,然後便沒他們的事了。

  感人的一幕過後,蕭若回到營地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兩名契丹俘虜招到面前,道:“朕放你們二人回大草原……”

  話未說完,兩契丹人對視一眼,一人怒道:“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你耍什麼花樣?”

  蕭若和熙一笑,道:“朕不是要殺你們,朕讓你們回契丹,帶句話給你們雄鷹般的可汗,以傳達我朝與貴邦和好的誠意。”

  兩契丹人聽皇帝這麼說,神態當即就軟了下來,忙不迭把頭連點。誰不想活命?既然有既不背叛民族,又可以活命的機會,沒有人會拒絕。

  蕭若笑道:“你們回契丹王廷,對你們可汗說,他的兒子女兒和三千多族人在朕手裏,假若他願意跟我朝止息幹戈,和睦相處,朕可以將他們放回大草原;如若不然,朕便拿他們三千多顆人頭祭旗……請你們可汗三思而後行。”

  兩契丹人連連點頭,皇帝便派人將他們倆護送出關。

  兩人出帳之後,蕭若見一旁端坐的柳長風若有所思,笑道:“柳愛卿怎麼說?”

  柳長風整理一下頭緒,恭聲道:“皇上神機妙算,好一招驅虎吞狼之計。這兩人回契丹王廷後,一定會將女真人在這裏的事悉數稟明可汗,女真人就要萬劫不複了!以契丹人的強大實力,只怕女真抵抗不了太久,就會被滅族……”

  “未必,未必……”蕭若連連搖頭,微笑道:“朕不是想讓女真人滅族,而是要契丹人與女真人殺得不可開交,為朕整肅內政爭取幾年時間。”

  柳長風聽了這話,不免有些驚疑不定,道:“皇上請恕末將愚鈍,女真人固然野蠻剽悍,戰鬥力更在契丹人之上,但他們部族人數太少,未成氣候,恐怕難以與契丹人抗衡。”

  “日後之事,日後自見分曉。”蕭若丟下這句高深莫測的話,便不再理會柳長風。

  其實他自己也拿不准契丹人與女真人的戰爭會打成什麼樣,他只是因為曆史上的記載,隱隱覺得女真人不應該那麼容易被契丹人滅族。不管他們兩方殺成個什麼結果,都對華朝有利——有這就夠了,這著離間計總不算白用……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6 08:28
第四卷 試手補天裂 第二十章 今時的契丹公主
  

  蕭若下達命令,全軍稍事休整一日,明日一早班師回朝。

  異族鐵騎已然盡數消滅,境內再無敵軍,不必像來時一樣狂奔返京,大可以沿著官道慢慢行軍,順便一路展示軍威。因此派傳令兵先行一步,通令沿途各州縣地方官員做好接駕的准備。唯一遺憾的,便是出征得匆忙,諸般天子儀仗一樣也沒隨行攜帶,好在蕭若也不是那種愛顯擺的皇帝,並不計較那許多。

  南昱進得帳來,稟告說奪回契丹人劫掠的金銀珠寶無數,請示怎生處置。

  蕭若問道:“南愛卿,你估計那些金銀珠寶總共價值幾何,值多少銀兩?”

  南昱低頭想了一會兒,恭聲道:“回皇上,依末將估計,大概不下于兩、三百萬兩。”

  “這麼多!”蕭若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他暗自轉念,這些財物的失主只怕早就慘死在契丹人的屠刀之下,想物歸原主勢必不可能了。眼下府庫空虛,國事艱難,處處都要用錢,正該拿這筆血腥錢財緩解財政危機才是。沉吟一番,道:“從其中拿出二十萬兩現銀犒賞全軍將士,其余的全部上交國庫。”

  “是,皇上。”南昱微微停了一停,小心翼翼問道:“是上交國庫,還是上交內庫?”

  他這話說的很是委婉,其實就是問皇帝,把這筆巨財給朝廷呢,還是皇帝自己上腰包?

  蕭若一聽,笑罵道:“什麼國庫內庫!朕像那等整天琢磨著把國庫的錢往內庫搬的昏君嗎?當然是上交國庫。以後再也休提國庫內庫的事。”

  南昱心下感動,頓首應是,轉身出帳,自去犒賞全軍。

  今番皇帝禦駕親征,大破契丹韃子,史書上一定會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可不能留下任何汙點。更何況現在正是皇帝廣收民心軍心之時,維護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比什麼都重要。蕭若如是想。

  用過午膳,蕭若把軍營裏的繁瑣雜事統統交給幾個將領處理,自己閉門謝客,在帥帳裏潛心鑽研如意神功秘笈。

  自那晚險些被契丹公主偷襲得手,他深知自個兒武藝實在太爛,一旦碰上高手,舉手投足間便會被敵人至于死地。他不敢大意,一遇空閑之機,便抓緊時間參悟神功,畢竟性命是自己的,自己要不珍惜,神仙都救不了。

  可是武藝這東西講究一個循序漸進,日積月累慢慢進步,一絲一毫勉強不得。而且如意神功說到底只是一門內功,並沒有牽扯到具體的招式,他如今內功已有根基,但對招式仍舊是一片茫然,一竅不通。就好像一個人明明有力氣,但是使不出來一樣。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時,鐵寒玉笑吟吟端著些精致糕點進帳,但見她秋波似水,美眸顧盼,顯得心緒大佳。

  皇帝今日下有嚴令不許他人打擾,要是哪個將領來請求覲見,帳外衛兵們毫無疑問會擋駕,但是玉妃娘娘來給皇帝送點心,他們卻不敢阻擋了。

  鐵寒玉放下點心,見皇帝捧著本小冊子蹙眉苦思,一時好奇心起,劈手一把搶了過來,“皇上在看什麼書?”

  待她看清裏面花花綠綠的彩繪春宮圖時,登時羞臊不堪,俏臉兒布滿紅雲,見皇帝望著自己滿臉促狹的怪笑,一揮手把冊子扔回給他,就要轉身逃出帳去……

  蕭若心頭猛的一動,她不就是個絕好的師父嗎!趕忙一把將她拉住,“愛妃別走!”

  “皇上真壞!看那種不堪入目的勞什子東西……”鐵寒玉含羞嗔道,不敢回頭望他。

  蕭若見她一副欲語還羞的嫵媚模樣,哪兒還有平日巾幗不讓須眉的英姿,不禁怦然心動。好在他知道此刻還有正事要辦,當下便屏退綺念,扔開如意神功秘笈,一本正經向她討教武功。

  鐵寒玉羞意稍退,一國之君虛心向自己請教武學,她更有什麼說的,便恭聲應是。

  兩人便在寬闊的帥帳裏擺開架式,一個盡心盡力的教,一個全心全意的學,傳授的不過是一些運勁使力的法門,以及粗淺的武學基本要訣。

  蕭若悟性絕佳,學起來舉一反三,一點就透,鐵寒玉也為他的進境暗暗咋舌不已。

  不消一個下午的工夫下來,蕭若自覺受益非淺,暗忖再跟人動手就不至于手忙腳亂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個教一個學之時,難免耳鬢 磨,肌膚相觸,正所謂幹柴烈火,一點就著。用過晚膳後,蕭若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將她柔若無骨的嬌軀摟進懷裏,溫柔的舉起衣袖,輕輕幫她拭去面頰滲出的津津香汗,柔聲道:“乖乖寶貝兒,辛苦你了。”

  鐵寒玉甜甜一笑,在他懷裏水蛇似的不安扭動,不依嬌嗔著。

  玉人在懷,蕭若雙目泛紅,湊頭過去,沖她小巧圓潤的耳垂呵了口熱氣,吃吃笑道:“愛妃,朕今晚要你侍寢。”

  鐵寒玉一凜,立時掙脫他的懷抱,急道:“不行不行!皇上,我們說好了的,等回京之後,你明媒正娶,人家才能……才能當你的妃子。”

  蕭若好生無奈,妃子拒絕皇帝的親近,這……這都是什麼事兒嘛!他滿腔欲火正沒個著落之際,便在此時,帳外有婢女求見,他一聽大喜,讓她們進來。

  就見兩個婢女攙扶著三公主耶律青嵐緩緩行入帳中,這時的耶律青嵐已洗得幹幹淨淨香噴噴,換了一身漢家女子的綢緞裝束,一襲白色衣裳將她嬌軀曲線勾勒得凹凸有致,風韻撩人,火辣得沒話說。

  她身上尚帶著些許水氣,肌膚白裏透紅,一頭瀑布也似的秀發披散下來,在腰際輕輕蕩漾,如墨玉般黑亮,泛動著誘人的光澤,越發襯托出嬌面嫣紅,玉膚如雪,好似出水芙蓉一般。堪稱人間絕色。

  蕭若當場就看得呆住了,世上還有什麼比欲火泛濫之時、送個美麗火辣的女奴到自己面前更美妙的事呢!揮揮手讓兩婢女退下。

  耶律青嵐在皇帝火辣辣的目光掃視之下,僵立于原地,就像一個等待買主挑選的女奴,她似乎意識到今晚將要發生什麼事,芳心又驚又怒,羞忿欲絕,美豔如花的俏臉兒紅一陣,白一陣,嬌軀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像她這等罕有的美人兒,笑時是一種美態,顰又是另一種美態,無不扣人心弦,賞心悅目,正所謂喜有喜態讓人愛,怒有淒容使人憐。

  蕭若喉嚨裏咕嚕一聲,幹咽口唾沫,看得食指大動,一陣陣心癢難搔,晃眼見一旁鐵美人正醋勁大發,一個人生幹氣的可愛模樣,便笑道:“愛妃,你今晚要不要也留下來,我們三人一起……一起那個,嘿嘿嘿……”他滿臉壞笑。

  鐵寒玉終究臉嫩,聞言大羞,紅著臉啐了口,一溜煙似的跑了。

  蕭若嗤嗤笑著向耶律青嵐一步步逼近,如同大灰狼緩緩逼近一只驚惶失措的小白兔……

  “你你你、你想怎樣?!”

  “嘿嘿嘿,朕想怎樣,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問我?”

  “你要是順從,就叫通奸;你要是反抗,就叫強奸……”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6 09:17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凱旋班師


    蕭若涎著臉,嗤嗤嗤的淫笑不住,一步一步逼近,一步一步逼近……

    “你你你……你要干什麼,你、你別過來……”耶律青嵐嚇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不斷望後退去,一慣堅強的她,到了這時節也忍不住想哭將出來。

    耶律青嵐一身武功不弱,蕭若自不敢輕易造次,早已讓鐵寒玉想辦法禁制住她的武功,這種事鐵寒玉最是拿手,便給她服了一味專門對付武林人士的軟筋散,如今她跟一個完全沒習過武的深閨少女差不多。是以,蕭若現在大可好整以暇的欺負她。

    “看來你還不懂得一個女奴該怎麼侍候主人,讓朕來教教你……”蕭若哈哈大笑著,張大雙臂撲了過來。

    耶律青嵐嚇壞了,嬌呼一聲,旋身疾閃,險之又險躲開了這一下。雖說她進帥帳之時,就有了被強暴的覺悟,在這軍營里有幾萬華朝士兵,沒有人救得了自己,要少吃苦頭,就只有順從皇帝,別無他法。但她性格剛烈貞潔,心中想的是一回事,現實里又是另一回事,到了真要一動不動地任由他來奸辱自己的時候,一時間又難以接受,心里一亂,本能地驚叫了一聲,掉頭就跑。

    蕭若也不急,饒有興致的在後面追趕。這帥帳究竟地方有限,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你你、你別過來……救命啊……”她邊跑邊語無倫次尖聲嬌呼。

    “你叫哇!大聲的叫哇!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的……哈哈哈!”蕭若哈哈大笑,猛地張臂撲處,但見香風一卷,又叫她躲開了。

    蕭若便像老鷹撲小雞似的撲得她滿室亂竄。

    忽聞“嘶”的一下裂帛聲響,耶律青嵐半邊胸衣被他完全撕開,現出里面最後一層薄薄的貼身絲制小肚兜,但見下面一座顫巍巍的雪峰高高支著肚兜,曲線賁起,直欲突破束縛鑽將出來……霎時間肉香四溢,燻人欲醉。

    蕭若看得目瞪口呆,垂涎欲滴,猛地又朝她撲將過去,卻有意戲弄她似的專找她衣裳下手。

    耶律青嵐一身武藝被禁制住,很快便氣力不支,雖奮力閃躲,卻又如何逃得出他的魔爪。

    就見“嘶”“嘶”之聲連響,她身上衣裳化作片片碎帛飛舞,越來越少,女兒家最最隱密的嬌軀裸露之處越來越多。她羞忿欲絕,兩手護住緊要之處,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她突然之間明白了,他不但要佔有她的身子,還要將她的尊嚴丟在地下,來來回回的踐踏。

    當她身上只剩下肚兜和褻褲之時,一雙豐腴白嫩的誘人大腿赫然呈露出來,火辣曼妙的身材終于露出廬山真面目……蕭若自己也忍不住了,把她趕鴨子似的趕到床邊,這一下看得真切,猛地一個餓虎撲食……

    只听得她“啊”的一聲嬌呼,蕭若便將她美絕人寰的嬌軀撲倒床上,壓在了身下。

    耶律青嵐急得要哭將出來,她盈盈可一握的儂縴腰身,水蛇一般在他身下扭動,正欲尖叫之際……蕭若更不打二話,湊下頭去,張開大嘴,對著紅灩灩、微翹的櫻唇便狠狠的吻了下去,她只發出“嚶嚀”一聲嬌呼,便沒了聲音。

    蕭若的唇舌充滿侵略性的攻佔了她的小嘴後,貪婪地吸吮著她如花瓣般嬌嫩的雙唇,只覺滑膩而綿柔,美人香津絲絲甜甜沁入心扉。他老實不客氣,兩只魔手盡情的探索她從未向任何人開放的神秘胴體,只覺觸感之佳,簡直無以復加,淡淡的處女幽香滲入鼻端,一時間美得飄飄欲仙如置身雲端。

    耶律青嵐鼻中“嗚”的一聲,火熱的氣息噴在蕭若臉上,嬌軀漸漸變得滾燙,掙扎不知何時已悄然停止,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覺異樣的快感好似電流一般貫穿身軀,整個人便酥軟了下去,鼻息咻咻,吐氣如蘭,哪里還搞得清楚狀況。

    好半晌,蕭若這一下直吻到她喘不過氣來,方才戀戀不舍罷休,抬頭咂巴咂巴嘴,品味一番,哈哈大笑︰“不壞,不壞,滋味當真不壞!契丹公主滋味果然不同凡響!哈哈哈……”

    耶律青嵐羞忿欲絕,再也忍俊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淚珠兒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撲簌簌一顆顆滾落,白嫩的胸脯起伏不定。此刻英風逼人的契丹公主英氣全消,好似漢家弱女子一般無助。

    蕭若撲哧一笑,道︰“我說小丫頭,你哭個什麼勁兒?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朕肯臨幸你,那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知道皇宮中有多少美人兒期待朕的雨露嗎?要是回了京,哪里輪得上你,到那時候呀,你就是求朕也沒有用——後宮中求朕的美人兒多著呢,哪里輪得上你。”

    這一番強暴有理的話,直听得耶律青嵐哭得更凶了,嚶嚶嗚嗚,好不淒楚。

    “記住,你從今日起,再不是什麼契丹公主,而是朕的女奴!你以後要稱呼朕為主人,你要自稱……嗯,你以前那個名字不適合你的新身份了,朕現在給你取個名字,你以後就叫‘阿奴’好了,嘿嘿嘿……”蕭若樂不可支,好不快意,讓一國公主變成女奴,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耶律青嵐听了他這話,不由得羞忿交集,想她堂堂一國公主,大草原上一朵高高在上的金花,如今竟被他作賤得如此不堪,淪為他最最低賤的女奴。

    “嘶嘶”裂帛聲中,蕭若三下兩下撕掉她身上僅存的衣物,她登時叫剝得一絲不掛,玉體橫陳在床上。

    他呆呆凝視著耶律青嵐那玲瓏浮凸,雪白如玉的美妙胴體,猛地咽了口唾沫,細細端詳之下,不覺看傻了眼……渾身上下,竟是無處不美,無處不妙!

    耶律青嵐珍藏了二十載的女兒家嬌軀,就這般暴露在他火熱的目光之下,逐寸逐寸的欣賞,逐寸逐寸的把玩……她羞得抬不起來,兩只玉手慌亂的遮掩緊要羞處,可往往遮得了上面遮不了下面,手足無措,她幾乎快要崩潰了!

    蕭若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邪邪一笑,伸出兩只大手,開始對她美得驚心動魄的胴體使壞,盡情愛撫挑逗,以如意神功秘笈中記載的挑情手法撩撥于她。

    不一刻,耶律青嵐只覺一股股奇異的酥癢感覺,由嬌軀上敏感之處瞬間的漫延全身,她不由得臉龐泛起紅暈,美眸中籠罩了一層水霧潮氣,粉面通紅,秀眉深蹙,銀牙緊咬,顯然春情已漸漸萌動,只是憑借意志強行壓制一時。

    “別害怕,放松,放松……只要你乖乖的,朕會給你從未體會過的快樂,讓你欲仙欲死,身登極樂……”蕭若夢囈般的喃喃道,以無限溫柔的語氣瓦解她的抗拒之心,一面兩手加緊施為。

    終于,她紅艷艷的小嘴里發出甜美的嬌吟,眼波迷離,羞澀中透著難以抑制的春意,嬌軀水蛇似的不安扭動。成熟的身體已經做好迎接男人進入的準備。

    “是時候了。”蕭若兩眼泛紅,欲火不可抑制,飛快脫光自己的衣服,撲在她胴體上……腦中只剩了一個念頭,“這是一匹烈馬,要加以‘狠狠’的征服,征服,再征服……”

    (以下省略一萬三千字)

    ……

    翌日清晨,鐵寒玉氣鼓鼓闖進帳來,她一晚上沒晚好,只要一想到帥帳中的旖旎春光,氣就不打一處來。

    只見皇帝與那契丹女人在床上交頸疊股而眠,皇帝在上,那女人在下,似乎仍是一副交歡的姿勢,床單之上一片狼籍……

    鐵寒玉呆了一呆,霎時間面紅過耳,狠狠啐了一口,又氣鼓鼓的跑出帳去……

    經鐵寒玉這一鬧騰,床上蕭若與耶律青嵐相繼醒轉過來。

    耶律青嵐微一動彈,就覺下體一陣鑽心劇痛傳來,疼不可當,不由悶吭一聲,緊咬貝齒,狠狠瞪向皇帝,美眸中幾欲噴出火來,羞怒交加,俏臉兒紅一陣白一陣。

    蕭若心頭大樂,他昨晚在她美妙的身體上盡情發泄連日來的欲火,狂猛如獅虎,用盡渾身力氣去追逐極樂的快感,毫無憐惜之意,根本不理會嬌花初開的她是否承受得住,當真暢快淋灕,莫可名狀。

    他直到今天,還是頭一回享受這等酣暢淋灕的性愛。由于此前與皇後鐵寒玉交歡之時,她們兩人俱是處女破瓜,經不起狂風暴雨,使他不得不極力克制自己。與皇後同時告別童貞的美妙時刻,他千般溫柔,萬般體貼,惟恐弄疼了身下天仙似的玉人;與鐵寒玉那一次,他雖說口口聲聲揚言“強暴”,其實也沒有粗魯蠻干,纏綿時溫婉慰藉,令她少受了許多苦楚。

    而對耶律青嵐就用不著客氣了,她是最最低賤的女奴,不必照顧她的感受,蕭若盡可以“為”所欲“為”。

    他發動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之時,也不曾忘了默運如意神功心法,采補她的處子元陰為己用,獲益也相當可觀,她的資質與鐵寒玉不相上下,使他內功再度上了一個小台階,他大為歡喜,想不到這契丹公主竟是個上好爐鼎,日後可要好好調教一番。

    他這一晚上算是徹徹底底的盡興了,直弄得她欲仙欲死,足足折騰了她大半夜,到最後,他一時意動,再運如意神功采補了她一次,這回所獲就少得多,但也比資質下品的處子稍強。

    據皇帝師父那糟老頭子所說,采補的女方如是處子,元陰初破時,浪費也是浪費,采補對女方沒有任何傷害。但若換了婦人,強行采一次,女方元氣受損,非休養十天半個月不能恢復。他有意要采得她下不了床,看她還怎麼驕傲得起來,首先就是要將她的尊嚴扔在腳下使勁踩,踩,踩!——要讓她完成公主到女奴的轉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耶律青嵐一夜之間飽受摧殘,眼楮都哭腫了,下身更是紅腫不堪,她並不知道他用了采陰補陽之術,醒來後只覺手足無力,渾身疲乏欲死,連爬起身都很困難。還以為被這男人硬是干得下不了床,不禁羞忿欲絕,晃眼間瞥見床單落紅點點,艷若桃花盛開,她一時間悲從中來,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蕭若在她身上獲益良多,一早上起來只覺神清氣爽,耳聰目明,正自意氣風發的當兒,見她竟大煞風景的哭了開來,便唬著臉喝道︰“哭,你再哭,再哭讓人拖你出去當軍妓!”

    耶律青嵐猝然听得“軍妓”二字,想起這里正是軍營,當即嚇得哭聲也停了,眼淚汪汪望著面前這主宰自己命運的男人,不由自主流露出乞憐的神色。

    蕭若見她這契丹公主已然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大為滿意,笑道︰“听清楚了,你以後是女奴——最最低賤的女奴,不是公主!你要時刻提醒自己這點,千萬別做出與女奴身份不符的事兒,如若不然……哼哼!當然,朕也是憐香惜玉之人,只要你乖乖的,當個稱職的女奴,朕自不會送你去當軍妓……嗯,朕會讓你永遠當朕一個人的女奴,你說怎樣?”

    耶律青嵐粉面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咬牙切齒惡狠狠瞪著他,眼中冒火,好似恨不得撲上去咬下他幾口肉來才覺舒心……停了好一會兒,終于,輕輕點了下頭。當他的女奴與當軍妓之間作選擇時,她也只能含羞忍辱選擇前者。

    蕭若心下直樂,正欲誘使可憐的契丹公主為自己舔舔寶貝,忽聞帳門口一聲冷哼,他暗中發笑,敢情有個美人兒吃醋了,只得作罷。招呼帳外鐵寒玉帶幾個侍女進來,侍候兩人起身。

    這幾個侍女是地方官臨時派來服侍皇帝的,自不能與皇宮中的宮女相提並論,一個二個臉紅紅的,服侍兩人進浴桶洗浴,然後穿帶整齊,花費了好一番工夫。

    待皇帝出得帥帳,將士們也已整裝待發,皇帝一聲令下,旌旗南指,鼓聲隆隆,大軍浩浩蕩蕩望南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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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楓州城


    到下午申時三刻,日頭西去,天色漸晚,大軍來到楓州城之外。地方官早得傳令兵通報,得知皇帝今晚將率大軍留宿于此城,楓州城知州齊業早早率各級官吏在城北恭迎聖駕。

    蕭若與鐵寒玉緩步走下車輿,後面兩個侍女攙扶著耶律青嵐,她被蕭若折騰得連路都走不了,精神萎靡不振,眼眶周圍都泛出些許黑色,一副飽經蹂躪的淒慘模樣,平日英姿不讓男兒的大草原公主竟爾淪落到這般田地,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又羞又窘,抬不起頭來。

    知州齊業快步上前,沖皇帝撲通跪倒,恭恭敬敬道︰“微臣齊業,叩見皇上,叩見二位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今早得傳令兵簡短報知,說是皇上和玉妃娘娘要來,現下見皇帝身旁跟著兩個絕色女子,也分不清哪個是玉妃娘娘,另一個想來也多半是皇帝的寵妾,反正都稱娘娘就沒錯,說不定還能討皇帝歡喜。便口稱二位娘娘。

    蕭若含笑瞟了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耶律青嵐一眼,輕笑道︰“她不是朕的妃子,她是朕最最低賤的女奴。”

    皇帝的女奴?怎麼听著怪稀罕的!齊業口稱失言,連連叩首謝罪,方才站起身來,侍立一旁。他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圓臉小眼,頦下一把山羊胡子,體態肥胖,眸子里閃爍著精悍之色。

    隨後,楓州城一干大大小小的官吏上前拜見皇帝,包括城內有頭有臉的名士富紳也跟隨其後。

    蕭若隨口應付幾句,便命起駕進城。

    數萬大軍擁簇著皇帝一行人緩緩馳入城中,街道上早打掃得干干淨淨,一塵不染,但見城內無數百姓跪倒在街道兩旁,垂首叩迎,黑壓壓的一大片,街道有多長,跪倒的人潮就有多長,很是壯觀。整個城中不聞人聲,除馬匹偶爾打個噗鼻之聲外,再沒有別的聲響,氣氛莊嚴肅穆。

    齊業引著皇帝來到一片紅牆綠瓦的大宅子前,此處本是楓州城首富的府邸,氣派非凡,佔地廣大,裝飾富麗,僕人侍女一應俱全,只因听說皇帝要來,便特地臨時騰出來,充作皇帝的臨時行宮。

    蕭若看了很是滿意,見時辰尚早,便讓兩女自行進府安歇,自己率一眾官吏去城內衙門大堂。

    知州齊業等人正不解聖意,彼此望望,俱有些摸不著頭腦,難免心驚膽戰。

    蕭若老實不客氣坐在大堂正中州官寶座上,派人去全城各處張貼告示,讓城中百姓有冤屈的來衙門申冤,要告狀的來衙門告狀,皇帝親自坐堂斷案,給他們作主。

    楓州城一眾官吏面面相覷,作聲不得,有些人的面色當即就變了。

    蕭若看在眼里,心下冷笑,等會要是抓住他們的罪證,看怎麼收拾他們。

    卻不料,這一等就一直等到夜幕深垂,還沒一個居民來告狀打官司。蕭若看見齊業面有得色,遂淡淡一笑,道︰“看來齊愛卿將這楓州城治理得不錯啊?天子坐堂,都沒一個百姓來喊冤叫屈。難得啊難得!”

    齊業頓首道︰“皇上謬贊了,微臣惶恐!微臣只知謹守朝廷法度,數年來戰戰兢兢治理全城,不敢有負皇上厚望,有負朝廷重托。全托皇上洪福,方有今時萬民安樂之氣象。”他打著官腔說道。

    蕭若哼了聲,情知再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當即拂袖而去。

    回到臨時府邸,鐵寒玉早已命府內下人備好熱騰騰的酒菜。

    待用過晚膳,南昱前來稟告,道︰“啟稟皇上,末將已派人喬裝成過路行客深入居民當中,將城內情形打探出了不少。”

    “哦,如實道來。”蕭若道。

    南昱面帶怒色道︰“原來根本就不是城內百姓無狀可告、無冤可申,而是……而是沒人敢去衙門擊鼓鳴冤!”

    蕭若劍眉一軒,大聲道︰“為什麼不敢?!他們如有冤屈,朕會給他們作主……即便他們告的是本城父母官齊業,只消證據確鑿,朕當場便將他繩之以法!”

    “末將得知,齊業乃是白江王齊氏一族中人,多年來肆意欺凌百姓,橫行不法,魚肉城中居民,甚至跟城南二十里外黑虎寨的土匪有勾結,坐地分贓,無所不為……搞得楓州城一帶民怨沸騰,但就因他的家族背景,朝中無人能夠彈劾于他,多年來他的官位穩如泰山。城中老百姓都被他給欺壓怕了,他們還不知皇上的聖明,在他多年來的淫威之下,如何敢來衙門告狀?一旦告他不倒,反會遭到他瘋狂的報復。”南昱自顧自緩緩道來,不知不覺自己都滿面憤懣之色,他也是出生貧寒之家,最恨的就是這些個貪官污吏。

    蕭若听了,半晌無語,面色沉靜似水。竟有如此州官,無怪乎百姓們沒有一個敢來告狀申冤了,州官本人即是城中一大禍害,百姓既然不敢告他,自然連一些小官司也不敢來打——要知他是本地父母官,只要有任何官司打到皇帝面前,都會顯示出他的無能,只怕皇帝走後會遭到他的報復。

    南昱走後,蕭若閉目沉默良久,忽然命下人去弄兩套黑色夜行衣來,男女各一套。

    不多時,兩套夜行衣送來,蕭若自己拿起男子一套換上,把另一套遞給鐵寒玉,讓她速速換上。

    鐵寒玉萬分不解,一雙水汪汪的美眸狐疑望著他。

    蕭若笑道︰“听說那齊業大老爺富可敵國,朕都心動了,朕今兒也要當一回梁上君子,上他家去順一點錢財來花花,嘿嘿嘿……”

    听說皇帝要去大臣家偷錢,鐵寒玉不由得哭笑不得,看他的樣子又不像在說笑,便嗔道︰“皇上怎麼能做這等荒唐事,要給人知道,非被當成千古昏君不可!”

    蕭若吃吃笑道︰“我倆用黑紗蒙了面去,有愛妃相助,朕不可能給他家的護院逮住,沒有人會知道。”其實,他的真實目的是去齊業府邸搜尋罪證。他此行回京,即將著手整頓朝政,屆時與世家大閥的沖突必不可免,若能拿到齊業的切實罪證,牽連開來,說不定還能打擊四大王族,至于齊業本人,倒不是非得立刻繩之以法,一切以大局為重。此事干系太大,還是不告訴鐵寒玉的好。

    鐵寒玉听說讓她也去當賊偷錢,不由好生尷尬,一時間大為犯難,躊躇難決,要知道她幾年來追凶緝賊,以維護朝廷法度為己任,自命一代神捕,突然之間要她去做賊,心理上完全難以接受。

    蕭若何嘗猜不到她心中所想,靠上前去,一手攬住她縴縴細腰,撲哧笑道︰“愛妃用不著有罪惡感的,朕赦你無罪也就是了,去嘛,去嘛……”

    鐵寒玉為之氣結,有這般唆使臣下作奸犯科的皇帝嗎?正當她猶豫不決之際,驀然,她面色十分微妙的一動,飛快豎指于唇前,打個禁聲的手勢。

    蕭若不明所以,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見她凝視著屋子里側雪白的牆壁,牆壁上什麼也沒有……他疑惑的望向她。

    鐵寒玉拉過他一只手,攤開他的手掌,以食指在他手掌心飛快寫下“殺氣”二字……

    便在此時,猛听“砰”的一聲巨響,雪白的牆壁上碎石四射飛濺,現出一個大洞,一個黑衣蒙面人自洞內飛撲出來,疾如流星一般徑直奔蕭若襲去……

    蕭若就見眼前刀光一閃,迎頭一柄寒光閃閃的倭刀閃電般斜劃而來,刀光蜿蜒回轉,似乎他全身上下盡在籠罩之下,無可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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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邪教妖女


    蕭若雖說內功已頗為可觀,但是向鐵寒玉討教的招式應用還生疏得很,再加上缺乏實戰經驗,真要打起來,只怕連江湖上三流人物都未必敵得過,一旦踫上真正的高手,相爭原只在于一線,他稍一應付不來,即便一敗涂地,再也沒有施展的機會。

    這一下大變起于倉促,敵人來襲太過突然,他只覺眼前一花,一柄寒光  的倭刀已疾閃至面前,來勢迅捷、狠辣、凌厲兼而有之,刀風凜冽,泛膚生寒。

    他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死懸于一線之際,只能勉力向左邊側了側身形,讓開胸口要害,眼睜睜望著利刃刺向自己右肩頭……

    驀然,旁邊一支晶瑩的玉尺疾伸過來,“當”的一聲擊中敵人倭刀刀身,擋開一旁,將敵人這必殺一擊化解掉。跟著人影一晃處,鐵寒玉已與來襲敵人交上手,各展絕招對攻開來。

    蕭若蹬蹬連退兩步,面色發白,心頭怦怦亂跳,驚魂略定,這才有機會看清場中形勢。只見來襲敵人身量矮小,面蒙黑巾,渾身套著黑色緊身衣,只有一對陰狠的眼楮露在外面,身法詭異靈動,右手操一柄長倭刀,腰間另有一柄甚短的倭刀未出鞘,竟是一個日本忍者!

    里側牆壁上日本忍者出來的地方,顯露出一個深邃小空間,後面卻是一條黑森森的秘道,也不知通向何處……蕭若突然間醒悟過來,敢情日本忍者是有預謀的行動,有人蓄謀要——弒君!!

    鐵寒玉于激斗之間大聲道︰“皇上快走!此人是東洋來的扶桑忍者,這些倭人很多充當我朝高官顯貴的殺手,城中只怕有人圖謀不軌,皇上萬萬不可久留此間,恐有不測,請速速移駕我軍宿營之處,以策萬全。”

    一旁蕭若應了一聲,卻並不動身。丟下女友獨自一人逃跑,那種事他還真做不出來。何況,眼下城中情勢未明,哪里又是絕對安全的?

    屋內兩道人影騰挪交錯,廝殺在一起,間或響起兵刃相擊之聲,一溜溜火花迸濺,殺得難解難分。

    鐵寒玉身法輕靈飄忽,招式精妙,圍著敵人急速騰挪縱躍,手中白光晶瑩似水,玉尺運轉如風,招招不離敵人周身要害。

    扶桑忍者輕功身法比鐵寒玉稍有不如,佇立原地以慢打快,他運刀嫻熟,一刀快似一刀,片片刀光如雪。刀法詭異難測,全不似中土武學那般繁復奇奧,卻是簡潔而有效,狂猛而暴烈,直欲招招奪魂,刀刀見血。

    鐵寒玉一時間難以適應東洋倭人怪異的刀法,與他對敵稍稍落在下風,但他要取勝也絕不容易。

    轉瞬十招過去,廂房外守護的四名御林軍侍衛听得里面打斗之聲,趕忙一擁沖了進來,大聲呼喝著“護駕”,揮刀殺向扶桑忍者。

    蕭若膽氣陡壯,在旁邊看得真切,刷的一下子拔出腰間寶劍,大喝一聲,一劍刺向忍者左肩,出劍雖毫無章法,但他內力貫注之下,劍鋒都嗤嗤作響,隱隱挾著風雷之聲,威勢十足驚人。

    扶桑忍者正自全神貫注與鐵寒玉激斗,百忙中急速翻腕轉臂,倭刀變幻莫測,白光亂閃,突然回防自身,“當”的一聲脆響中,劈在對方劍身上……

    忍者原擬這一下兵器交擊,便能將蕭若手中長劍磕飛,卻不料蕭若在這里使了個壞,他自知武藝相差太多,所以根本就沒打算要刺傷敵人,而是存心誘使敵人封擋自己的寶劍,敵人倭刀橫斬過來,這一下正中他的下懷,便微微將寶劍側了一側,于是乎,敵人這一刀便正正斬在了劍刃之上。

    忍者倭刀雖鋒利,卻還遠遠及不上皇帝所佩寶劍的犀利無匹,蕭若當下手腕微微一轉,“喀吱”聲中,順勢已將忍者倭刀削斷。

    就這麼交換一招的工夫,鐵寒玉嬌叱聲中,玉尺一顫,抖出三點寒芒疾攻忍者。忍者倭刀已叫蕭若削毀,一時之間難以抵擋,左支右絀,被她殺得屢遇險招。

    到這時,蕭若與四名御林軍侍衛一擁而上,將扶桑忍者團團圍住,刀劍齊下。

    “嗤”的一聲輕響,扶桑忍者腰間短倭刀驀然出鞘,劈傷一個侍衛,身影一晃,霎時殘影連連,移形換位般脫出眾人包圍,身法詭異絕倫,倒翻著竄入來時的牆壁間秘道,轉眼間隱沒于黑暗之中。

    三名御林軍侍衛待要進陰森森的秘道追殺忍者,鐵寒玉阻止道︰“追不得,秘道內敵暗我明,當心中敵人暗算!”她江湖閱歷非常豐富,自然懂得什麼時候能追,什麼時候不能追。侍衛們聞言便一齊止步。

    蕭若方自深深喘過一口氣,心念電般急轉,這起行刺事件如是有預謀,那麼,將皇帝聖駕安排在這宅子的本城知州齊業嫌疑最大,難道說齊業吃了熊心豹子膽,區區一個小小州官竟敢大逆不道謀逆弒君?還是說……他背後另有主使?

    究竟是誰指使扶桑忍者行刺皇帝,慢慢再調查不遲,現下城內凶險莫測,為策萬全,想來想去還是去御林軍禁軍大營安全。他招呼鐵寒玉與四個御林軍侍衛快步往外面走。

    來到廂房門口,卻見遠處火光四起,夜色中四面八方都有殺喊聲傳來,城中整個陷入一片大亂。

    府邸四周本有百余名御林軍站崗戒備,這時城中發生變故,他們便一窩蜂趕到皇帝面前護駕,以防不測。皇帝問他們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面面相覷,也答不上來。

    這邊廂正沒作理會處,就見一隊黑衣人高舉火把闖進院子,看見站在廂房外的皇帝,領頭一個黑衣人厲喝一聲,這群黑衣人便不要命的沖殺上去,與眾多御林軍殺在一處。

    這些黑衣人個個身手矯健,並且人人悍不畏死,御林軍人數雖多,卻有抵擋不住之勢。鐵寒玉護著皇帝暫且退入廂房之中。

    便在此時,壁間秘道中刀光一閃,扶桑忍者再度飛撲出來,一徑兒向皇帝襲去……卻不料,忍者在半空中身形驀地一僵,跟著“撲通”一聲,整個人硬梆梆摔在地上,再無聲息,似乎已然氣絕身亡。

    蕭若與鐵寒玉目睹這一幕,不由得雙雙駭然。

    就見忍者出來的秘道陰影中,緩緩現出一個紫衣少女身形,這少女面上蒙著一方薄薄的白紗,眉目如畫,眼睫縴長,玉頸修長而白皙。她美眸顧盼,秋波明媚似水,滴溜溜一轉,最後投注在蕭若面上,笑吟吟沖他招了招手。

    蕭若一見大為驚奇,這神秘女子出現得甚是突兀,是敵是友還難說,當然不能輕信于她。

    紫衣少女見他不動,嘰咕一笑,道︰“怎麼?還怕人家把你吃了呀?咯咯!”嗓音嬌脆甜美,嚦嚦圓潤,一如黃鶯出谷。她側頭想了想,自袖中取出一支短劍,玉腕一轉,短劍插入地下忍者的後心,鮮血迸流。她笑道︰“這回你們相信人家不是敵人了吧?”

    這一劍從忍者背後插入,自胸前透出,不論忍者此前是死是活,挨這一劍後都必死無疑。

    紫衣少女輕笑道︰“州官齊業已然反了,其中內情絕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現下城內到處是黑衣死士,必欲殺皇帝而後快,你們這般正面出去,委實凶險難測。還是隨人家來的好……”她一邊說,一邊沖皇帝招手。

    蕭若與鐵寒玉對視一眼,蕭若笑道︰“既如此,多謝姑娘相助之德,有勞姑娘帶路了。”與鐵寒玉並肩走向秘道,兩人各自運功戒備,自不在話下。

    甫一進入秘道,便覺一股潮濕之氣撲面而來,四下里伸手不見五指,暝暗無邊。紫衣少女倒完全一副毫無猜忌的模樣,兩手捧著一顆夜明珠照明,當先在前引路,以背心對著蕭若兩人。

    他們兩人稍稍放心,跟著她迅速前進,先是順著甬道下了數十階台階,似乎已經到了地面之下,然後沿著地底甬道望南邊發足飛奔。

    腳步聲噗噗作響,回蕩在空曠幽靜的地底甬道之中。不一刻,已至秘道盡頭,紫衣少女收起夜明珠,氣運雙臂,推開一堵巨石,現出一個出口,當先縱了出去。

    原來出口竟在城外一處幽僻山石之間,只見半闕明月在厚積的雲層中若隱若現,清新的泥土氣息伴隨淡淡花香送入鼻間,夜風陣陣習動,草木徐徐搖曳。北方隱隱可見城池輪廓,此處應是在楓州城的南郊。

    三人出得秘道,紫衣少女沖蕭若笑道︰“皇上請隨人家來,帶你去見一個人。”說到這里,轉向鐵寒玉道︰“至于你,就不用跟來了。”

    蕭若仍有戒心,此刻猶未脫離險境,除了鐵寒玉之外,誰都不能完全相信,當然不願意離開她身旁,便說道︰“她是朕的愛妃,朕無論什麼事都不用避她,姑娘有話只管當面說!”

    鐵寒玉听了他這話,心頭一暖,抿嘴甜甜一笑。

    “真的什麼事都不避她嗎?”紫衣少女望著他似笑非笑道,自一旁山石間隙中拿出一個預先放置的包裹,甩手扔給皇帝,道︰“你先看看這東西,再決定要不要跟人家來……”說完,轉身便走。

    蕭若接過包裹,解開一瞧……他頓時如遭雷殛,身軀劇震,面色為之大變,望著紫衣少女漸行漸遠的背影,猛然間下了個決定,大聲道︰“姑娘慢走!朕隨你去。”在鐵寒玉不解的目光中,向紫衣少女大步追去。

    因為,包裹里面裝著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東西,居然是——陰空海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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