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一輪圓月高掛在蒼茫的夜空中,月光如清霜一般灑在了清冷的大地上。
月色下,對峙的兩方都一片寂然。
半晌,盜賊團方面的納古斯和吉利科斯相對一眼,終於忍耐不住,縱馬上前道:「血影盜賊團納古斯。」「蝰蛇盜賊團吉利科斯。」
卻見對方彷彿沒聽見一般,依舊是一片寂然。
終於,對方領頭的那名白袍將開口道:「清風鎮上的居民是你們屠殺的嗎?」
那沒有半點感情,就彷彿從地獄傳來的聲音讓納古斯和吉利科斯忍不住一陣寒戰,一時間竟然忘記回答。
「是不是?」秦風兩人沒有回答,便加重了語氣,在其中灌注了一些蒼穹勁,納古斯和吉利科斯兩人只覺得彷彿一聲炸雷在耳邊響起,一絲惶恐從他們心底升起,對秦風在潛意識裡產生了一種畏懼。
當然,這種畏懼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只不過他們在氣勢上首先就弱了幾分。
「額……這……」納古斯不擅言辭,轉頭看向吉利科斯,示意他去交涉。
「嗯,我想閣下對於我們是有些誤解,我們……」吉利科斯接到納古斯的暗示,朝秦風解釋道。
「再問一便,是還是不是?」秦風冰冷的聲音毫無情面地打斷了吉利科斯,一雙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納古斯。
秦風的這一舉動讓原本有點畏懼的納古斯和吉利科斯惱羞成怒,泥菩薩尚且有三分土性,何況是像納古斯和吉利科斯這樣殺人不眨眼的盜賊頭子。
「是又怎麼樣,你拽什麼啊!死在老子手下的人數都數不清,不就是幾個普通老百姓而已,你能把我怎樣!」納古斯惱羞成怒道,一把拔出背上火紅的巨劍,用他唯一的一隻眼睛瞪這秦風。
一旁的吉利科斯沒有說話,卻把背上的長弓取了下來,緊緊的握在手上,眼睛死死的盯著秦風。
「那麼,你們可以去死了!給你們一個整軍的機會!」對於納古斯和吉利科斯的小動作,秦風視若無睹,依舊用他那冰冷的聲音說道。
納古斯兩人也不是逞強之輩,聞言掉轉馬頭,返回軍中整隊,等待下一刻決戰的到來。
雖然他們本身對於秦風在潛意識中有那麼一絲的敬畏,但是他們並不認為己方會輸,畢竟,以近三萬對三千,加上己方以逸待勞,拿下這個任務在他們想來是沒問題的,只要是一個思維稍微正常點的人,也不會認為這場戰鬥有任何的懸念。
可是——
一陣低沉而蒼涼的歌聲,在幽寧的夜色中響起: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日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日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雖然聽不懂,但是歌聲所表達的那種為國捐軀,同仇敵愾的的信念還是清楚的傳達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意識中。
開始,納古斯和吉利科斯還納悶呢,打戰就打站唄,還唱什麼歌啊,不過又怕對方有詐,不敢貿然上前。
「不好!」吉利科斯首先反應過來,開始他還不清楚對方為什麼唱歌,可是仔細一觀察發現,對方的士氣越唱越高,那三千騎士本來就比他們這些沒經過系統訓練的盜賊高上不止一個檔次,如今更是氣勢如虹,面對對方那磅礡的氣勢,己方許多士兵已是面無血色。
「不能再讓對方進行下去了!」吉利科斯一咬牙,從自己的箭囊中取出從一支通體銀白,還帶著絲絲魔法波動的箭,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開弓搭箭,將對方那白袍將領的氣機牢牢鎖住。
「無影破魔箭?」納古斯驚訝道。
作為和吉利科斯狼狽為奸多年的人,他對這支無影破魔箭可是熟悉的很。據說,這支箭自吉利科斯出道以來只用過兩次,一次是用來對付一名劍皇級的高手,一次是用來獵殺一隻八級下位的魔獸,而結果則是劍皇被一箭穿心,魔獸被一箭貫腦。
納古斯自問十丈外,自己根本擋不住吉利科斯,當然,近身他也不是自己對手。所以,納古斯以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看著秦風,暗自思索秦風被殺後,該怎樣擊潰那三千如此強悍的騎士。
吉利科斯終於將手中的長弓拉滿,輕輕一鬆手,只聽「蓬」的一聲,無影破魔箭化做一道閃電,向秦風刺去。
吉利科斯鬆了鬆自己的肩膀,深呼了幾口氣,這是自己有史以來射出最完美的一箭,無論從力道,角度,都達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極限,吉利科斯對自己這一箭非常有信心,他相信秦風絕對逃不過這一箭。
可是,半晌,他卻沒聽到對方的慘叫,猛的一抬頭,吉利科斯看到了一個微笑,不過這個微笑讓人絕對不舒服,充滿著嘲笑,譏諷,更多的是不屑。而另他快要發瘋的是,這個微笑的臉赫然是自己剛才射擊的對象,此刻,自己視若生命的無影破魔箭乖乖的被對方兩隻手指夾著。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吉利科斯使勁地甩甩頭,再往那白袍將領看去,卻見對方手上像變戲法一樣,原本那根黃金色的武器不見了,多了件黝黑的長弓,一股滔天的霸氣從弓身散發出來。
「不……」吉利科斯看到了對方居然將自己的無影破魔箭搭在了那張黝黑長弓的弓弦上,作為一名優秀的弓箭手,他對危機有種近乎本能的反應。此刻,他就從對方手上的那張弓上感受到了一種死亡的氣息。
吉利科斯顧不上納古斯看向自己的那種疑惑的眼神,慌忙躲到身後的盜賊群中去,從縫隙看向對方。
只見,月色下,一白袍神將,拉弓如滿月,將弦上的箭對準吉利科斯,一鬆手,就見一道流光朝他飛來。
然後就見擋在吉利科斯前面的盜賊紛紛化作一團團的血霧,最後,吉利科斯只覺額頭一疼,就失去了全部知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