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水。
無月,無星,天地間一片蒼茫涼寂。
大秦西部重鎮碧爾丹以東十里。
「首領,還有十里就是獸人的轄區了,我們是否……」雷門看著佇立在夜風中的秦風道。
「不,明天我一個人去。」秦風擺擺手道。
「首領?那可是五十萬獸人軍隊啊,不是五萬盜賊啊?您……」雷門愕然,吃驚道。
「是啊,五十萬的獸人部隊!如果真要動手,那三千人和一人又有什麼區別?」秦風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雷門寂然。
的確,面對五十萬殘暴的獸族大軍,三千燕雲衛連塞牙縫都不夠。經歷過一次生死的秦風對於生或死都已經看開,或許也只有經歷過死亡的人才能真正的坦然面對生與死。
「雷門,明天早晨,我去獸人轄區和他們進行談判,三天後沒回來的話,你就帶著燕雲衛回去吧。給你的那張紫晶卡足夠你們過這一世了,好好照顧好兄弟們,另外我在宮裡還有個伺候的宮女叫婭瑪,她從小就照顧我,如果我沒能回來的話,就幫我好好照顧她!另外有空的話,去趟精靈森林,找他們的小公主艾芙麗雅,就說我沒有遵守我的諾言。」秦風好像交代後事一樣,向雷門交代著一些事情。
「首領……」雷門看著眼前的這位大秦的九殿下,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下去吧,好好休息!」秦風轉過身,看著雷門道,微微一笑,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同樣的天空,同樣的夜色下,大秦北部重鎮喀大哈的氣氛卻顯得格外的凝重。
盧迪是喀大哈的哨兵隊長,今天晚上剛好輪到他值勤。
「光明神在上,難道法蒂爾真的要打過來了嗎?」盧迪小聲的嘀咕道。盧迪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大元帥凱恩下午回營後立刻就召集了千夫長以上的將官開會,具體的情形他這個哨兵隊長可不清楚,不過,晚飯後全城都加強了戒備。
「沒理由吧,法蒂爾和大秦可是友好鄰邦啊,我都做了二十多年哨兵隊長,還不是平平安安的,這見鬼的天氣,還要來放哨,哎~~~」盧迪小聲抱怨道。
二十多年的哨兵生涯,讓他從一名普通的哨兵做到了現在整個哨兵大隊的中隊長,二十多年的安定生活使他將法蒂爾劃為了無害國家一類,可是,這個注定不會平凡的夜晚真能夠如他所願嗎?
夜,很黑,也很靜。
黑暗中,一道道幽靈般的身影毫不費力地穿梭在蒼茫的夜色下。
哨兵隊排在最後的那名哨兵感覺有點困乏,打了個哈欠,可是就在他打哈欠的那瞬間,一把漆黑無光的匕首從他身後伸了出來,使勁在他的咽喉抹了一下,他想叫,卻發現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摀住了。
於是,他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沒發出一點聲響的死了。
鬼魅一樣的黑影像陰魂一樣糾纏著這支哨兵隊,每一次黑影閃動,就有一名哨兵倒在了地上。
二十多名哨兵幾個眨眼的時間就給放倒,這支哨兵隊就剩下三名隊員,包括隊長盧迪。
「哎,我說喀布裡,你家的母老虎……」盧迪想起什麼,回頭和身後的那名隊員說話,卻看見身後隊員驚恐的眼睛、他們脖子上那幽暗無光的匕首和那飛濺的鮮血。
「啊~~~~~~」驚慌的盧迪忍不住一聲尖叫,卻突然給掐斷,脖子上插著一把黝黑的匕首,死了,就這樣西裡糊塗的死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的這聲尖叫在黑暗而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明顯,而早已加強了戒備的喀大哈鎮立即響起了警報,幾息之後,隨著一聲聲整軍的號子,城牆上一片燈火通明。
原本完美的一次暗襲宣告破產,遠處的鬱金香公爵恨恨的跺了一下腳,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色,不過料想肯定非常的精彩。
「哼哼,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就讓我軍堂堂正正的擊敗你們所謂的大秦雄兵就吧!」鬱金香公爵冷笑道。
「傳令:攻城隊準備,步兵在前,騎兵在後,奴隸兵開始進攻!」鬱金香公爵冷靜了一會,下令道。
「是!大人。」……
大秦喀大哈軍營內的帥帳內。
一臉疲態的大秦兵馬大元帥凱恩和他的部將史耐瑞,一名英俊的中年將領,商談著。
「史耐瑞,三殿下安排好了嗎?」凱恩問道。
「是的,元帥,末將已經安排了5000親兵護送他回王城,而且陛下派來的3000黃金獅子騎士團騎士也一塊上路的。」史耐瑞恭聲道。對於凱恩,他有股莫明的崇拜,彷彿有他在,所有的敵人都只是一個添加功勳的東西罷了。
「嗯,很好。你去城牆上看看,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法蒂爾開始進攻了!」凱恩有點疲憊道。
「是,元帥,您安心休息會,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抹將吧!」史耐瑞說完,朝凱恩一禮,出了門。
就在史耐瑞後腳剛跨出,喀大哈鎮內的警報就響起。
此時,凱恩想到的不是眼前的戰事,而是那個朝堂上,面對群臣而不變色的大秦九王子,想想當時被確定前往獸族談判之時的那種坦蕩從容,再想想今天下午自己向三王子說起法蒂爾很可能近期進攻喀大哈時他那慌張的樣子,凱恩不禁搖搖頭,同是一個父親,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這次戰鬥法蒂爾顯然是有備而來啊,喀大哈號稱有十萬玄武軍駐紮,這個人數上,自己相信絕對只多不少,不過真正能夠有戰鬥力的呢?能有一半,就非常不錯了,說不定自己還得賠上性命,想到這,凱恩苦笑著拿起一封信看了看。
這封信的落款是「大秦九王子風」,是秦風在臨去獸人那談判前寫給凱恩的,信中向凱恩分析了法蒂爾進攻大秦的理由,可惜凱恩和其他大臣一樣,都認為法蒂爾不可能如此,而將信箋放在了一邊,可惜,現在……
營帳中響起了一聲輕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