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印師 作者:越北小生 (連載中)

bobo0702 2008-8-15 14:20: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 61918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7 23:35
第十一章 【奔向亂的開端】

    「瀾葉被他們抓走了,我們快追!」瞳焦急地說了聲,準備衝出去追趕。

  蘇睿拉住了瞳,召喚出青麋,吩咐青麋追蹤瀾葉的氣味。

  「十里?」蘇睿驚詫地問道,「這才多少時間,瀾葉就被帶出了十里?還在急速逃離?」

  青麋又將一些信息傳達給了蘇睿。

  蘇睿的臉色驟然凝重起來:「還有夜族大祭司晨露座下那頭純白麋鹿的味道,不出意外,這些是夜族的人。他們的距離很快超出青麋偵察的範圍,要追上他們太困難了。」

  瞳強忍住了衝出去就瀾葉的衝動,他知道,有那頭純白麋鹿在,自己這行人絕對追不上他們。

  蘇睿拍了拍瞳的肩膀道:「瀾葉是夜族未來的祭司,夜族應該不會對她不利。而且他們的主要目的應該是你。」

  「我要回去。」瞳忽然很平靜地說。

  蘇睿握了握拳頭,咬牙道:「罷了,回去叫上洛寧,我們便去夜族一趟,順便把夜族的事情探一遍。」

  瞳詫異地忘了蘇睿一眼:「你事情這麼多,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去夜族?幾千里路,來回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再說,夜族族內有許多高手,這次這些人,我以前都沒見過,我不想你們冒險。」

  蘇睿笑了笑,道:「冒險?我蘇睿冒的險還少嗎?至於尼洛城方面的事務,交給赫魯打理就行,我們三人再上演一場千里大奔襲!」

  瞳尚在猶豫,蘇睿已經拉起他往城內去了,一邊的晨星低著頭跟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睿讓瞳去通知洛寧,自己則徑直去了城主府。

  「赫魯!赫魯!出來,我有事吩咐。」蘇睿一進城主府,立即大聲喊道。

  赫魯從內室快步走了出來:「大人有何事吩咐?」

  「我立即就要出發去夜族,大概一個月才能回來。」

  「這……大人,半月後就是赴自由之城之邀的日子,你這時候怎麼能離開尼洛城?」赫魯沉聲問道。

  「沒時間解釋了,從現在起,你就是尼洛城的代理城主,所有事情全都由你來處理。至於半月後,你代我去自由之城,你知道分寸,我相信你能把事情辦好。另外,百煉家有個分號近日要在尼洛城開張,這包東西,你幫我轉交給他們。」蘇睿說著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布袋,裡面裝的是蘇睿製作的臨時性印牌。

  赫魯苦笑道:「大人,你這真是太讓我為難了。」

  「我管你為難不為難!記住,你是尼洛城的實際掌控著,我相信你的能力,現在所有事情不用問我了,你儘管放心大膽去做。不管埃克塞爾他們要怎麼樣,你只管選擇對我們最有利的道路去走。我是個閒散性子,天生不適合做領導者,以後這裡的事,你多擔待。」蘇睿說完重重拍了拍赫魯的肩膀,沒有給赫魯發言的機會,直接轉身走出了城主府。

  赫魯看著蘇睿的背影重重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該幫你選擇一條什麼樣道路?王道或許不錯,但是你不適合做王,那就……哎!埃克塞爾啊,我終究要跟你作對嗎?不過,我不會輸給你的……」

  出了城主府,蘇睿就看到門口等待的晨星,這個打扮得如同小巫婆的女孩正俏生生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支開了那三個猛如虎豹的女人。

  「怎麼,你也想跟著我們去嗎?」蘇睿隨口問著,快步往府邸走。

  晨星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重重地點了點頭。

  蘇睿愕然,笑道:「不行,你是精靈族的大人物,不能這樣跟著我們去冒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擔待不起。」

  「由不得你,除非你們三個能把我甩脫。」晨星嘻嘻笑著,渾然不顧蘇睿的反對。

  蘇睿想起晨星之前施展的綠鳥和御風術,心想自己這三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甩開她,不禁微微怒道:「這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你不知道,我跟夜族有仇,這次去救瀾葉,純粹是虎口拔牙的冒險行為!」

  晨星跟著蘇睿快步走著,一對墨色大眼卻是定定地看著他,平靜地說道:「我要是這樣就回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出來,或許以後就會像我母親那樣,一輩子都只能呆在月之森裡。我沒有什麼奢求,只希望在回去之前能放開自己的本心,任自己瘋狂一次,或許這輩子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了。」

  蘇睿無言,只是死死地看了晨星一陣。這是個與他一樣,身在囚籠,心卻渴望自由的人,蘇睿不忍拒絕她,只得狠狠地歎了口氣,轉頭繼續往府邸走去。

  回到府邸,蘇睿與家人前前後後解釋了一遍,又糾糾纏纏道別了一晌,這才與其他三人一起出了門。

  走到門口,蘇睿歎了一口道:「看來又要奔去,青麋只有一頭,給誰坐都不好。」

  晨星嘻嘻一笑,右手揮了揮,鐲子上散出幾道白光,一頭純白獨角獸出現在晨星身前。見到晨星,獨角獸親暱地蹭了上來,在晨星身上磨蹭著。晨星寵溺地撫了撫獨角獸的頭,對著身邊三人道:「誰跟我一起坐?」

  蘇睿大喜,立即將洛菲推了出去。晨星一見洛菲,忽然咦了一聲:「你是女的啊?那正好!」

  蘇睿忍不住笑了出來,促狹地看著不知所措的洛菲,笑道:「是是,是女的,叫洛菲而不是洛寧。」

  「……你們瞞得我好苦。」一邊的瞳很不可思議地看著洛菲,想到共處了一年多的朋友竟然是個女人,便覺無比荒唐的事讓自己給碰上了。

  洛菲更是鬱悶,她哪知道晨星一眼就看出自己是個女的,卻不知晨星精神力驚人,輕易就能感受到別人的精神波動,而洛菲的精神波動卻不像外表偽裝的那麼好。

  當下蘇睿拉著瞳坐上了青麋,而晨星和洛菲共坐在獨角獸上,急速奔出了尼洛城。

  四人飛馳在希望的田野上……

  「趁現在,不如大家想一想到時候怎麼行動。」蘇睿頂著呼嘯而過的狂風說道。

  「我方兵力四人,敵方戰力未知,所以必須現試探一下敵方的戰鬥力,最好先進去個人,抓個夜族的成員出來拷問一番。」洛菲不假思索,直接說了出來,不愧是善於行軍打仗的人物。

  「敵強我弱,或者敵方實力未知,那麼我們潛伏進去。敵弱我強……那基本是不可能的。最好直接查處瀾葉所在之地,然後出其不意發動奇襲,搶了人以後直接一把火燒了夜族森林斷後。」洛菲繼續說著。

  蘇睿感到背後流下一滴冷汗,訕訕道:「這又不是打仗,燒了別人老家幹什麼。」

  「對了,瞳,瀾葉與你說起的那頭凶獸,你知不知道在哪?」蘇睿忽然想到了那日的談話,轉頭問身後的瞳。

  瞳搖了搖頭,道:「夜族森林很大,有不少分散的部落,我們可以偽裝成夜族人,然後查探一番。」

  蘇睿點了點頭,隨後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幾張紅衫木,快速開始製作臨時印牌。既然要潛入夜族森林,輔印消隱和斂氣是必須每人都配備的。不過製作幾張消隱的過程,實在是艱苦了些,本來消隱就是輔印第七印,符文的力量已經十分強大了。蘇睿不得不使用大量的御印訣力量壓制符文的力量,使符文乖乖地呆在紅衫木印牌中。要不是蘇睿的御印訣力量遠遠超過刻印訣的層級,這張臨時第七印是做不出來的。

  其實蘇睿此時也是大恨,自從與蛇裔的大蛇一戰之後,骷髏一直在印牌中休息,一年多了,除了制止月讀斬殺雙頭龍之外,沒有再出現過。蘇睿甚至懷疑骨頭人是不是就這麼殘廢了,但是他對骨頭人有著很深的感激,絕不會貿然開口詢問他。至於傀儡印的第十到第七印,則是至今都沒有什麼動靜。問了蘭華,蘭華也說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且最近蘭華變得越來越沉默,與逝水劍一樣,難得出來說幾次話。

  等到蘇睿給每個人做了三張輔印消隱和輔印斂氣之後,身上所剩的力量已經連一個符文都刻不出來了。看到晨星很奢侈地直接用掉了一個消隱,蘇睿差點吐血,直接昏過去。

  沉沉地睡了一覺,蘇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左右一看,幾人面上都有倦容,而此時正地處荒野,幾人只好下來隨便搭了個遮陽帳篷,簡簡單單地睡去了。剛一覺睡醒的蘇睿則自覺地當起了保鏢,順便做起臨時印牌,畢竟這東西是不嫌多的。

  「有人。」旁邊的青麋忽然向蘇睿傳音道。

  蘇睿收起手中的印牌和刻刀,問道:「有沒有威脅?」

  「不知道,速度很快,正在我們東邊五里左右,朝夜族快速前進。人數……不明。」青麋一條條傳達著信息。

  「是不是前兩天城外那些人的氣味?」蘇睿下意識問了一句。

  「不是。應該不是夜族人,因為……他們很臭,像是屍體的臭味。」

  蘇睿點了點頭,並未動追過去一看的想法,自己這幾個人已經十分疲累了,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且此地距離夜族森林還有上千里,這些人也不一定就是衝著夜族去的。

  「記住他們的氣味,等到了夜族再找找看。」蘇睿低頭吩咐了一聲,復又取出未完成的印牌,細心開始製作。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7 23:36
第十二章 【首次交鋒之奇襲】

    臨近黃昏的時候,其他三人陸續醒來。靠著樹樁閉目養神的蘇睿察覺到三人醒來之後,喚過了青麋,準備開始剩下的一千里旅程。之前青麋聞到的那股死屍的臭味已經遠去,此時早已超出了青麋的探查範圍。蘇睿拍了拍身後的塵土,招呼幾人準備最後的一段路程。

  三天時間,從尼洛城到夜族森林幾千里的路程在兩頭座騎的腳下劃過。到了這日的凌晨,蘇睿四人到達了夜族森林的邊緣。這是蘇睿第三次踏足夜族森林,每一次留下的記憶都不是那麼好。不過隱隱地,蘇睿有個預感,這次將是最不好的一次。

  到了夜族森林的邊緣,蘇睿與其他三人商議一陣,決定獨自進去,抓個俘虜出來拷問一下。於是蘇睿啟用了消隱和斂氣,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夜族在這片森林中分散居住,形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部族,各個部族都有一些十分廢柴的執法隊到處巡邏。蘇睿並沒有指望能夠很運起地找到一個聚居地,所以他把目標放到了那些執法隊身上。正當蘇睿在夜族森林四處尋找獵物的時候,另一方勢力也悄悄地逼近了夜族。

  ……

  「族長,這次我們帶了這麼多人馬,對付一個小小的夜族,這不是牛刀殺蚊子嗎?」一個年輕人驅趕著幾具殭屍,對身邊的中年人說著。

  「沒法子,也是上頭的意思,他們警惕夜族人很久了。大家都知道,夜族是黑之末裔的叛徒,上頭早就防備著夜族再次背叛了,而這次,夜族的表現終於讓上頭動了殺心。」中年人不緊不慢地說著。

  「夜族不就是搞了個祭典嗎?怎麼就引起了上頭的懷疑?」年輕人繼續問著。

  「你是不知道,那個祭典本來就是黑之末裔的傳統祭靈儀式,傳說可以激活黑之末裔的血脈。只是知道這些事的人太少,就連我,也是從上頭的隻言片語中得知的。」中年人面露幾絲嘲諷,「再怎麼藏著掖著,終究是要被人知曉的,上頭這些年來的表現,也太過小家子氣了些。」

  「族長,這話可說不得啊!」年輕人抹了抹臉上的冷汗,提醒道。

  「無妨,上頭那些人有幾個管事的?閉關的閉關,玩琴的玩琴,旅遊的旅遊,一點樣子都沒有。老四整天到處找人尋仇,所有事情都是老三擔著,無人可用,只好把我們一家子拉出來去做滅族這種缺德事,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中年人面有怒意,不過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一旁的年輕人閉口不語,這等話他是聽都不敢聽,如今被逼著聽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中年人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道:「你天賦好,以後成就肯定超過我,到時候一定要往上爬,把這些混吃等死的傢伙都踢下來!尤其是玩傀儡的那家子,他們玩傀儡,我們玩屍體,一樣的下流,憑什麼他們就能踩在我們頭上!」

  年輕人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

  蘇睿隱了形跡,快速在林間穿行,此時天色漆黑一片,蘇睿生怕驚動夜族人,不敢用任何照明物事,之能憑著超強的目力勉強辨認周圍景物。

  當聽到幾聲沙沙的腳步聲的時候,蘇睿覺得自己真是幸運的。

  兩人一組的巡邏小隊是夜族巡邏隊的標準配置。總壇的實力雖強,但是周邊這些小部族就孱弱了許多,是以這些夜族森林外圍的巡邏隊的實力都十分普通。於是兩聲悶哼之後,這兩個倒霉蛋昏倒在地上。

  蘇睿將他們拖到一個隱蔽角落,然後將他們捆得死死的,嘴上又塞了大把的泥塊,這才把其中一個弄醒過來。

  夜族人常年生活在缺乏光線的地方,夜間視力是極好的。於是這人醒轉之後,看到坐在前面的蘇睿,都驚恐地說不出話來。

  「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會放你走。要不然,以後世界上就沒有你這個人了。」蘇睿陰沉沉地說了一句。

  那人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臉上驚恐之色未去。

  蘇睿鬆開了那人的手,讓他吐出嘴裡的泥塊,這才問道:「你們的瀾葉小祭司有沒有回族裡?」

  那人茫然地搖了搖頭,道:「小祭司一直都在族裡啊。」說完畏畏縮縮地看著蘇睿,生怕這個人把自己生吞了。

  蘇睿指了指尚在昏迷中的另一個人,道:「別跟我耍花招,一會我會比對你們的口供,要是有差錯,饒不了你們。」

  那人驚恐地點了點頭,慌道:「不敢不敢,我說的全是實話,不敢跟您撒謊。」

  蘇睿點了點頭,問道:「最近夜族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那人搖了搖頭道:「除了兩月前舉行了一個祭典,其他的都很正常啊。」

  「你們部族在夜族森林何處?」

  「森林正南往北走十里路就到。」

  蘇睿點了點頭,暗想這些小部族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族內的核心機密,抓來也是問不出什麼東西。當下放棄了拷問這個念頭,伸手一掌擊暈了那人,又扒下那兩人的衣服,重新將兩人捆了起來扔到了一個偏僻角落裡。

  取了那兩人的衣服,蘇睿立即遁入黑暗之中,重新開始尋找,而這次的目標則是那人所在的部族。

  循著來時的標記,蘇睿找到了森林的正南入口。約一頓飯工夫,蘇睿就到達了那個部族。蘇睿猜的沒錯,這個部族確實非常小,只是個大約幾百人的聚居地。深夜,除了一圈木屋圍著的那團篝火之外,整個部族都非常寂靜。

  這裡的巡邏人員多了許多,蘇睿如法炮製,又抓了兩個,將它們剝成白花花的粽子之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小部族。

  東方浮起魚肚白的時候,蘇睿趕到了其他三人等待的地方,麻利地丟給每個人一套衣服。

  「不行,外圍的這些小部族的人根本不知道重要的事情。如今,之能把那個小部族的長老抓來問一下,但是這樣勢必驚動夜族人,總壇戒備的話,我們很難得手。」蘇睿皺著眉頭說著。

  洛菲稍稍思索一陣,道:「不如先強攻那個小部族,抓了他們的長老。這樣,那個部族的人必然往總壇報信,然後我們偽裝成報信的人,比他們更快到達,或許能夠混進去。」

  「要是抓不到長老,我們豈不是既暴露了行蹤,又一無所得?」瞳開口問道。

  蘇睿搖了搖頭道:「這不必擔心,只要我們假扮成別的部族的成員求見他們的長老就行。我記得夜族不同部族的裝束都差不多吧?」

  瞳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我們先裝成其他部族的成員求見長老,然後抓了他立即往總壇方向沖。」

  「但是,到了總壇之後,你們又打算怎麼辦呢?」晨星忍不住問道。

  蘇睿與洛菲相視一眼,嘿嘿笑道:「求見晨露祭司,然後挾持她!」

  「壞人!」晨星給這兩人下了定論。

  商議完畢,蘇睿幾人立即坐上了座騎,以極快的蘇睿朝那個部族衝去。只是衝到半路,異變陡生,青麋傳來消息,昨天的那群帶著死屍氣味的人出現在了夜族森林,而地點,就在往東十里處。

  蘇睿強自按捺住前去探視的衝動,帶著四人繼續往那個部族衝去。只是一路上青麋傳來的消息越來越令人不安,東部那個方向的死屍氣息越來越重,還夾帶著許多血腥氣!

  只是那個部族在望,蘇睿也無暇顧及這些事。

  到了那個部族半里距離,蘇睿幾人下了座騎,急速衝到門口。蘇睿當先大喊道:「我們前來求援!東邊,東邊有人殺進來了!請快點向長老通報!」

  守門的兵士看見蘇睿幾人風塵僕僕的樣子,又穿著夜族的衣飾,並沒有懷疑。便帶著四人進了部族,前去見長老。

  那個部族的長老正在最大的木屋中喝茶,小日子過得十分舒坦。昨晚巡邏隊丟了幾個人,他也沒有在意,搞不好這些小伙子上哪偷情去了!他是這樣想的。只是當兵士帶著這四個人進來的時候,長老很罕見地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對這些人打擾了他的上午茶不滿。

  當然蘇睿幾人絕對不會給他抱怨的機會,還沒等長老開口詢問,瞬間四人武器在手,將長老生生擒住。洛菲一刀將木屋砍成粉碎,四人急速從部族的另一頭衝了出去。

  「瞳,你帶路!」蘇睿召喚出青麋,讓瞳坐在前頭,自己則提著那個猶自大聲呼喊的長老坐到了後頭。身後的夜族人這才反應過來,立即派人追了上來,只是青麋和獨角獸何等速度,須臾就將那些人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你們的小祭司回來了沒有?!」蘇睿惡聲惡氣地問那個長老。

  那長老早就慌得說不出話來,嘴唇不住地動著,只是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

  瞳帶著四人往北衝,而青麋此時也傳來訊息,那股濃重的死屍氣味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往北行進著,距離依舊是十里。

  蘇睿兀自逼問著長老,心裡盤算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此時蘇睿已經意識到,這股死屍氣息是衝著夜族來的。不過他也不敢貿然衝過去調查。

  而此刻,夜族總壇內,晨露大祭司正盯著那個巨大的水晶,陰沉沉笑著:「來了,都來了,連我們的王也來了,真是令人喜出望外啊!」

  「快去準備,讓那些執法者把夜獸護送到這裡來,打開傳送陣,準備迎接使者的到來!」晨露大祭司厲聲對部下下著命令。

  等到部下出去之後,晨露大祭司靠近了蹲在角落裡的瀾葉,微微笑道:「瀾葉,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大功告成之後,你就是我們夜族復興的第一祭司,你高興嗎?」說著近乎狂熱地笑了起來,冷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厲殺之色。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7 23:36
第十三章 【首次交鋒之入甕】

    「族長,真的要把夜族的人都殺盡嗎?」年輕人一邊跑一邊問著身邊的中年人。

  中年人苦笑一陣,道:「『他們已經不是夜族,而是黑之末裔的人了』,上頭是這樣說的,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嗎?」

  年輕人歎了口氣道:「我們雖然長年與屍體打交道,但是對殺戮一事,卻是不熱衷的,奈何卻要背上這個屠夫的惡名。」

  中年人看了一眼身後跟隨著的大批族人,道:「哼!在旁人看來,我們這些趕屍者都是見不得光的,索性任由他們誤會,我們只要暗自增強實力,這個世界,看的不就是誰的拳頭大嗎?」

  「剛才好像有個人逃了出去。」後方跟上一人,向中年人報告。

  「沒想到這種小部族居然還有人能從我們手中逃出去,說出去都要丟死人了。」中年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示意那人退下。

  ……

  蘇睿四人在瞳的帶領下急速朝夜族總壇衝去,不過一小時,總壇就在眼前了。此刻蘇睿早就擊昏了那個長老。另蘇睿趕到驚訝的是,前方竟然有個人夜族人正以極快的速度衝向總壇!

  不可能!怎麼比我們還快?!蘇睿驚呼一聲,下意識地將這個人當成原先那個小部族派出的通風報信的人。他實在是想不到,以自己那種雷霆速度,居然還有人能夠趕在自己前面到達夜族總壇。不過那人端的是速度驚人,堪比神行太保。雙腿如同風火輪一般在地形惡劣的森林中穿行,速度比起兩頭座騎絲毫不遜色。

  事實證明,旁邊的晨星與蘇睿有著相同的想法,於是一支光箭從晨星的金色長弓中射出,精準無比地命中了那個人的小腿。那人小腿中箭,摔了一跤,跌出幾十步,渾身立時沾滿了泥點。不過那個人極其堅忍,小腿受傷,卻是頭也不回,迅速爬起踉蹌地朝著夜族總壇跑去。

  ……

  「精靈族的人?!」夜族總壇中,晨露大祭司看著水晶中的影像皺眉道。影像中,那個報信的人被那四人追上,擒住,隨後那四人又帶著兩個俘虜朝一處偏僻地跑去了。

  「大祭司,傳送陣已經開啟,一刻鐘後,尊貴的使者就會帶著大軍趕來,夜族復興在望!」一個夜族人衝進了大廳,對著晨露祭司極其興奮地說道。

  晨露大祭司微微笑了笑,揮手示意那人出去,隨後對著水晶沉思起來。

  ……

  蘇睿幾人將兩個俘虜帶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捆住藏了起來。隨後蘇睿四人下了座騎,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朝夜族總壇跑去。此時的瞳戴了個兜帽,將自己的雙眼遮了起來,以免被人發覺。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守門的士兵厲聲喝問著蘇睿四人。

  「我們是從南邊來的,南邊……的部族遭到四個身份不明的人襲擊,長老被虜了去,請讓我們見見……晨露大祭司,當面向她稟報!」蘇睿裝作氣喘吁吁性的樣子,向那守門士兵說道。

  那守門士兵忽然露出一絲譏諷的神色,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鄭重道:「那好吧,你們跟我來。」

  只是這一抹神色並沒有逃過蘇睿的眼睛,而一邊的晨星也立即低聲提醒道:「有詐,那人的精神波動不正常!」

  蘇睿低聲說道:「小心點,時刻準備出手。」說著遠遠地跟在那個士兵身後,走進了夜族的總壇。

  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略顯猥瑣的男人,見到蘇睿四人,抬手止住了他們,問道:「你們四個從哪裡來的?」

  那士兵走上前去,在猥瑣男人耳邊說了幾句。這男人立時臉上浮上一絲警惕,道:「不用找大祭司了,把情況如實向我稟報。」

  蘇睿立即意識到事情有變,便說道:「這位大人,請讓我們面見晨露祭司,十萬火急。」

  那猥瑣男人點了點頭,道:「那,跟我來吧。」說著轉身帶著四人往裡走去。

  夜族總壇呈中心輻射狀,從中央的祭壇到周圍的建築由密到疏排列,越是往裡走,就越顯得熱鬧。蘇睿來過一次,知曉夜族總壇的結構,雖然當日被趙無咎和露娜毀去一些,但是仍保留著原來的結構。

  「大祭司不在祭壇,在夜池主持典禮,你們跟著我走就行。」那猥瑣男人兀自說著,帶著蘇睿幾人從祭壇門口路過,往更北邊的夜池走去。

  尚未走到夜池,蘇睿幾人就看到一道紫光落到了祭壇中。

  「傳送魔法!」晨星用極其細微的聲音對其他三人說道。

  蘇睿心中的不安強烈起來,總感覺這是個陷阱。南方部族長老被虜,這應該算是一見大事,可是這裡的人卻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驚訝和憤怒,反而十分鎮定地帶著自己去見大祭司。連步伐都是從從容容,沒有絲毫緊張。而且此時他們已經走到夜族的中心地帶,可是這裡卻完全不如上次來那麼熱鬧,反而顯得十分沉悶,戍守於此的衛兵們神色都十分緊張,似乎是在防備著什麼。至於門口那個士兵的譏諷神色更讓蘇睿感到不妥,下意識地,蘇睿便覺得自己這幾人已經被盯上了。

  還未走到夜池,此時南方忽然出來一陣陣巨響,所有的士兵似乎早有準備,分開幾個方向衝了出去。

  蘇睿敏銳地察覺到前方那個猥瑣漢子渾身散發出一股霸道氣息,隨後又消失不見了。

  「外面只是發生了一些小事,幾位不要慌張,請跟我來。」猥瑣漢子繼續往北邊走著,不過腳步顯然快了一些。

  蘇睿轉頭看了晨星一眼,見這個鬼精靈正朝自己吐舌頭。蘇睿一愣,往晨星身後望去,見一隻翠綠小鳥正朝夜族總壇大門外飛去,不禁讚賞地對晨星點了點頭,回過頭來。

  猥瑣漢子依舊踩著穩定的步伐往前走著,蘇睿幾人已經看到了一個百米方圓的大池子,一潭碧綠的池水隨風泛起道道褶皺,與外面不時傳來的響聲形成鮮明對比。湖周圍站了五個人,沒有晨露大祭司的身影。蘇睿暗自歎了一聲,果然被察覺了。只是蘇睿怎麼也不明白這些人是如何察覺自己混進來的,按說之前那個飛毛腿也被蘇睿幾人逮住了,應該沒有報信的人才對。他卻不知,他逮到的那個飛毛腿並不是從他們奇襲的那個部族來的。

  猥瑣漢子直接加入了無人的行列,轉身朝蘇睿四人猥瑣地笑了笑。那猥瑣漢子一加入,六人立即構成了一個隱性的六芒星法陣,只見六人腳下各伸出一條光線,在水面上穿插,漸漸連接成為一個顯性的六芒星,而此時湖水漸漸翻滾起來。

  一邊的瞳突然痛苦地蹲了下去,隨著那個六芒星越來越耀眼,瞳的痛苦越來越劇烈起來。

  「上!」蘇睿抽出逝水劍,當先朝那個猥瑣漢子攻了過去。晨星凌空抓出金色巨弓,唰唰朝六人各射出一枚光箭,隨後幾種火力朝那猥瑣漢子射過去。洛菲更是狂猛,天斷斬出獵獵刀光將猥瑣漢子的躲避方向封死。

  眼見蘇睿將要攻到身前,那猥瑣漢子立即發揮了猥瑣本色,居然一頭扎進了池水裡。其他五人見狀,立即四散撤開,留下踟躕中的蘇睿三人。

  一邊的瞳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而水面上的動靜越來越大,須臾,水面崩裂,一頭長著肉翼的巨大黑豹出現在池底。而隨著這一陣爆裂,池水盡數湧出池外,將周圍洗刷了一遍。

  蘇睿定睛看著這頭巨大黑豹,發現這頭黑豹全身毛色烏黑發亮,身形極其健美,兩個眼窩竟然是空空如也。正在地上翻滾的瞳則捂著眼睛,額頭上全是汗水,顯然痛苦已極。

  猥瑣漢子此時正站在黑豹的身上,然而黑豹察覺到蘇睿這幾人的存在突然變得極其凶暴,渾身一抖,將猥瑣漢子抖落下來。在黑豹抓碎猥瑣漢子的瞬間,蘇睿看到了那漢子眼神中那一縷絕望的目光。

  其餘五人早就遠遠躲了開去,而此時,總壇大門外的響聲還在繼續,比之剛才更加劇烈了些。

  由於沒有雙目,黑豹在池底暴怒地四處撲騰,鐵爪每一次揮擊都能捲起道道勁風。奇怪的是,池子周圍發生這等異變,那五人卻是袖手旁觀,絲毫沒有干預的意思。不僅如此,夜族方面也沒有任何動靜,彷彿不知此地發生了什麼。

  蘇睿幾人並沒有盲目地上去攻擊黑豹,只是在這邊照顧著瞳。瞳此時的神情卻是極其恐怖,兩個眼球中全是血線,彙集到中間的血色月輪,眼眶睜得極大,彷彿兩個眼球隨時會從眼眶中掉出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瞳的眼中漸漸滲出一絲絲的鮮血來,漸漸地,血色從瞳孔中蔓延、流出,如同一條條小蛇,向這池底的黑豹爬去,月瞳漸漸渙散開來。

  「怎麼可能?!」一邊的晨星忽然驚叫起來,「殭屍……控屍者……無面人……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蘇睿沉聲問道。

  晨星忽然回過神來,急急說道:「外面一大群人操控著屍體衝了進來,夜族的士兵們全都在外抵擋,但完全不是這些控屍者的對手,只是夜族內部忽然衝出一群無面人,帶頭的那人戴了個黑色的假面,他的手下的臉……鼻眼都分不清楚,他恐怖了。夜族的人……死得好快,死了又變成殭屍……太可怕了……」

  大亂了!蘇睿下意識產生了這個想法。正思忖間,身邊的瞳漸漸將身體撐了起來,口鼻眼均是血液,正跪在地上喘息著。

  「瞳在爭鬥。」蘇睿沉聲說道,「那頭黑豹也越來越狂亂了,這真是太詭異了。」

  「咳……咳……呵呵……呵呵呵……你這叛逆的獸……妄想奪我的眼……咳……咳……給我臣服……給我臣服!!」瞳死咬著牙關,嘶吼起來,這種狀態下的瞳渾身儘是暴虐的氣息,加上不斷湧出的血液,恐怖到了極點。

  然而隨著瞳的不斷掙扎,那些小蛇一般爬向黑豹的血液漸漸縮了回來,重新湧入瞳的身體。

  蘇睿這才明白,瞳正在和黑豹爭奪血瞳的控制權。當下喝道:「攻擊黑豹!往死裡打!」說完當先衝進了乾涸的池底,數條夾雜著雷電的劍罡如暴風驟雨般向黑豹襲去。

  那躲開去的五個夜族人見蘇睿三人衝進了池子,連忙趕了過來,在蘇睿即將殺到黑豹身前的時候纏上了蘇睿三人。

  蘇睿與洛菲立即與這五人交上了手,晨星在後方輕靈地移動著,不斷射出一道道光箭攻擊五個人夜族人,一時打得難解難分。

  那五人中,三人全力攻擊蘇睿,這三人絕對是夜族中的好手,一時將蘇睿纏得不得不使出守劍式,才能防住三人的進攻。

  其餘兩人纏住了洛菲,堪堪打個平手,一時池底罡氣縱橫,刀光四起。

  晨星當真是個鬼精靈,見蘇睿和洛菲與那五人搭了個平手,便拉弓全力攻擊四處撲騰的黑豹。在晨星的攻擊下,黑豹在與瞳的爭鬥中,漸漸落了下風。瞳身上流出的血液一寸一寸回到體內,原本渙散的月瞳漸漸清晰起來。

  「哈……好……很好……」兀自顫抖著的瞳咬著牙低聲笑了起來,聲音極其森冷,「你們這些叛徒……你們這些叛徒……我要把我的力量賜給這個最卑微的孩子,從今以後,夜族將不復存在,失去了夜之王的夜族,只能淪落為別人的奴隸。哀號吧!這是我夜之王給你們最後的懲罰!」說完瞳瘋狂地大叫起來,將流出的血液全數吸進了身體,與此同時,那頭黑豹倒在地上,斷斷續續地喘息著。而此時蘇睿終於突破了三人的包夾,一劍刺穿了其中一個夜族人的喉嚨。四個夜族人立時落了下風,不時就將潰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夜獸怎麼會輸給他!怎麼會輸給他!」大廳中,晨露大祭司徹底發怒了。盛怒之下,晨露大祭司衝到瀾葉身邊,一把將她抓了起來:「你,都是你那個小相好!他毀了我們!」

  瀾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驕傲的笑容:「瞳是最好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你不是他的對手!他才是命定的繼承人!你們背叛了他,這是你們應得的下場!」

  晨露大祭司一把將瀾葉丟到地上,忽又狂熱地笑了起來:「就算他繼承了夜之王的力量又怎麼樣?我們夜族終究要回歸黑族的懷抱,你看見沒有,假面來拯救我們了,那些骯髒的趕屍者即將覆滅,而你的小相好,終究還是要死在這裡!哈哈哈……」

  「來了,來了,都來吧!你有沒有感到南方的震動?他們來了,黑族的反攻終於開始了!」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7 23:37
第十四章 【首次交鋒之鏖戰】

    五名夜族高手死了其一,剩下四人立時落了下風,在蘇睿和洛菲狂攻下,這四人很識趣了退了開去,瞬間就跑得無影無蹤。

  蘇睿回頭看了一眼,此時的瞳已經恢復正常,而那頭巨大黑豹則是漸漸萎靡,渾身散發出絲絲黑氣,朝著瞳湧了過去。片刻,黑豹全身氣化,盡數湧進了瞳的體內。而瞳在完成與黑豹的對抗之後,撲通一聲暈倒在了地上。

  蘇睿扶著昏迷中的瞳,皺著眉頭問道:「奇怪,你們有沒有感到地面在震動?」

  晨星低頭與那只翠綠小鳥感應一番,點了點頭道:「外面的情況不太好,夜族的士兵幾乎全都死光了,遍地都是殭屍。不過那些黑衣無面人和那個帶頭的假面實力很強,硬是頂住了控屍者們的攻擊。」晨星說著搖了搖頭,又道:「不行,外面太亂了,我從沒有見過這麼多高手,那個假面的實力怕是比我母親還要強。」

  蘇睿沉吟一晌,道:「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找到瀾葉,不出意外,瀾葉應該在祭壇那邊。但是瞳昏迷著,我們三人無法自由行動。」

  「要不讓座騎把他駝到安全的地方吧,反正夜族現在這麼亂,應該沒人會去找他。」晨星提議道。

  蘇睿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說著召喚出了青麋,讓青麋馱著瞳去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青麋駝上瞳,一溜煙就往北方跑去。

  蘇睿三人見青麋跑遠,立即啟用了消隱和斂氣,悄無聲息地向祭壇走去。

  ……

  「族長,這是怎麼回事?這些無面人是從哪裡跑出來的,之前的線報並沒有提到這些人的情況啊。」年輕人焦急地對中年人說著。

  中年人的面色沉重到了極點,低聲說道:「這些人怕是黑之末裔的支援部隊,不過我們在局勢上佔上風,應該可以拿下他們。只是黑之末裔的援兵為什麼來得這麼快!」

  前方屍氣縱橫,所有的死人都被這些趕屍者化成了殭屍。當先幾具金色皮膚的殭屍正圍攻那個實力強橫的假面。氣勁爆裂,發出陣陣巨響。夜族的士兵正不斷集結,從總壇湧出,然而這些士兵大都成為殭屍們的餐饗,死去、化為殭屍、反攻夜族。

  夜族總壇大門口的拉鋸戰已經白熱化,那些無面人不斷撕碎衝上來的殭屍,而那個假面正與數個金色皮膚的殭屍力拼,百丈之內,無人敢進。

  「太強了,五個屍王都無法拿下那個假面。族長,這五個屍王可是我們大半的積蓄啊。」年輕人皺著眉看著那五個金色的殭屍,臉上不斷露出痛惜的神色。

  中年人一言不發,沉默地看著戰場的局勢。左翼的殭屍們佔了上風,逐漸呈現出包圍夜族士兵和無面人的趨勢,而右翼戰線由於假面和屍王的存在,無法判定局勢。許多夜族人和殭屍不慎靠近假面和屍王,都被氣勁轟成了碎片。

  「僅靠著一對拳頭,竟然能夠力敵五個屍王,卻不知他為何不啟用靈魂武器。」中年人自言自語著。

  「不好!」一邊的年輕人驚叫起來,「一個屍王被擊倒了!」

  中年人也是面色鐵青,重重哼了一聲,兩手散出兩道光柱,在地上劃出一個法陣,冗長的咒語之後,法陣破裂,從地下爬出渾身黑甲的殭屍,足不點地,瞬間一拳攻到假面身前。

  「屍衛?族長……」年輕人臉上全是驚駭,茫然不知所措地望著中年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中年人負手站在年輕人身邊,冷然道:「必須出動屍衛了,你也應該感覺到了南方的震動,不出意外,這些應該是夜族的援兵。如果不把這個假面壓制下來,我們就是腹背受敵的狀況,我們的這些子弟也開始疲乏了,上千殭屍也不是那麼好操縱的。」

  ……

  蘇睿三人急速衝到了夜族的祭壇,此時的祭壇已經沒有了守衛的士兵,大門口空空如也。蘇睿當先衝進了祭壇,中央的大廳就是晨露大祭司所在之地。

  剛一進門,蘇睿就看到了那個一身白袍的晨露大祭司。迎接蘇睿的是一道冷厲的目光,雖然此時三人處於消隱狀態,但是那道目光依舊如同利刃一般刺中了蘇睿三人。

  蘇睿朝著那道目光望去,那個站在晨露大祭司身邊的人讓他震驚了,又一個假面!

  此時那個假面正站在晨露大祭司的身側,冷冷地看著門口那一團空氣,漆黑的面具掩蓋了他的表情,但是挺拔的身軀,柱式般的雙腳顯示著他絕對的自信。

  巨大的壓力包圍了蘇睿三人,黑色的面具,晨露臉上那一絲嘲諷的笑容,巨大水晶上浮動的影像,還有縮在牆角瀾葉構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面。蘇睿感到,這場戰鬥將極其艱難。

  「一招制敵,否則,死,」流氓劍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是時候用真正的殺劍了。」

  蘇睿聞言笑了一聲,散去了身上的輔印消隱,身形倏然出現在空氣中:「洛菲,晨星,全力進攻那個假面,撐三秒鐘。」

  洛菲與晨星同時散去消隱,各自微微點了點頭。空中憑空出現一道匹練一般的青光,天斷的刀刃上暴漲出實質般的刀氣,流動著,擴散著,直至刺穿大廳的天花板。

  「破軍第一式!」洛菲冷喝一聲,一刀毫無花巧地直直斬下。

  與此同時,晨星將金色巨弓拉成滿月,空氣中立時浮現大量的金色光點,瞬間匯聚成一枚金色的巨箭。

  青色刀光與金色巨箭同時呼嘯著奔襲到假面身前,距離之近,避無可避。

  假面深吸一口氣,右腳猛地一蹬,深深陷進堅硬的地板之中,雙手虛握,捏出兩團黑氣,漸漸擴大成巨盾,朝著刀光和巨箭擋去。

  轟隆隆一陣爆裂,刀光、巨箭、黑氣同時消散在空氣中,而那個假面雙腿依舊如同釘子一般釘在地上。

  整個大廳氣息激盪,只是此時,這些狂亂的氣息正被強行引向蘇睿,彷彿所有的氣勢全都集中到了蘇睿一人身上。力量引動,殺劍式正瘋狂地將力量導入到即將衝出的逝水劍上。

  「破軍第二式!」

  隨著洛菲冷厲的喝聲,一道更加狂猛的青色刀光再次向著假面衝出。同時晨星的金色巨弓之中再次爆出一枚金色巨箭。大廳的天花板上已經被洛菲的刀氣劃出兩道猙獰的裂縫。假面雙手再動,又是兩團黑氣抵消了洛菲與晨星的第二次進攻,而這次,假面被擊退了一步。在地板上留下一條一尺長的碎石。

  洛菲踏前一步,喘息了幾聲,復又喝道:「破軍第三式!」長刀背負,猛然右肩帶動天斷劃出一道巨大的圓弧。晨星左手凌空抓出一枚實體金色箭支,搭到弓弦上,瞬間金箭帶出一道流光,朝假面射去。

  三秒已到,頓時整個大廳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光弧與金箭在前,一柄沉如止水的劍緊緊跟在後面。

  叮。金箭掉落在地,光弧也已經消散。只是此時蘇睿的劍尖已經觸碰到了假面的面具上。瞬間,逝水劍爆發出狂猛無匹的氣勢,劍尖與面具接觸那一個點上氣勁肆虐,整個大廳立時飛沙走石,割裂、破碎,四周的牆壁上已經裂出絲絲裂縫。晨露大祭司已經衝到了牆角,雙手撐起一個護盾保護著瀾葉。

  隨後則是長久的沉默,蘇睿悄無聲息地落回了遠處,單手撐地,劇烈地喘息著。而對面那個假面看起來卻是毫髮無傷。

  一陣絕望籠罩了三人,難道這個假面真的不是自己能夠戰勝的嗎?

  假面紋絲不動,良久,突然大廳中響起一聲刺耳的崩裂聲。喀喇喇,假面的面具上,一道裂縫自那個與逝水劍接觸的點上蔓延開來,自額頭到下巴,貫穿鼻樑、嘴唇,最終整個面具裂成兩半。

  「你們,很好。」假面伸手扶住碎裂的面具,堅持不讓面具從臉上掉下來,隨後一個踉蹌,雙膝跪地,伏倒在地上。

  蘇睿長長地鬆了口氣,勉強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跟自己一樣疲累的洛菲和晨星,輕輕靠到了滿是裂縫的牆壁上,大口喘息著。

  「你們這個年輕人總是令我意外。連黑族的假面都敗在了你們手裡。」晨露大祭司從牆角走了過來,站到破碎的水晶面前,面上泛著發自內心的愉悅,一對美目直直地朝著大廳外望著,似乎看到了世間最美的東西。

  「你們看吶,那個真正的假面正與那些趕屍者糾纏著,趕屍者們已經使出了最後的招數。而南方,我們的援軍來了。這些骯髒的趕屍者即將覆滅,而我們夜族即將回歸黑族的懷抱,你們的掙扎是徒勞的……」

  ……

  「這假面再強,終究不是屍衛的對手,勝利在望了,」中年人淡淡地說著,「但是,那些傢伙快到了吧,究竟是些什麼人呢?除了黑之末裔,難道還有人敢跟人之宮做對嗎?」

  樹木倒伏的聲音不斷響起,南方那些援軍已經接近了夜族總壇。

  一個人影當先衝出,左右手各持了一片半球形的金色巨盾,盾面上還有數個漆黑的圓斑。身後身穿同樣裝束的大批人陸續衝出了出來,一路上夜族森林的無數巨木被直接衝倒。

  當先那人左手一揮,金色巨盾急速飛出,旋轉著在空中飛行一圈,掠去了數個趕屍者和大量殭屍的性命。

  「金甲!你們幹什麼!」中年人對著那個手持雙盾的人怒吼道。

  「幹什麼?殺你!哈哈哈哈……」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7 23:38
第十五章 【創造奇跡的男人】

  手持金色雙盾的那人張狂地笑著:「哈哈哈,屍魁,你想不到吧?」

  屍魁正是中年人的封號,他是人之宮的第十二座,趕屍者家族的族長。

  「金甲,你說清楚,為什麼突然來這裡?為什麼殺我的族人?」屍魁壓下心頭的怒火,一字一頓地問那個名叫「金甲」的人。

  「哦,是了,你們都還不知道吧?我們甲之宮已經跟黑之末裔結成聯盟了哦!這次就是我們甲之宮的第一次出擊,目標,消滅趕屍者。怎麼樣,是不是很吃驚啊?哈哈哈哈……」金甲猖狂地笑了起來。

  屍魁聞言頓時渾身一震,腳下踉蹌了一步,被身邊的年輕人扶住。

  「你,你,你說什麼?」屍魁不可置信喃喃著。

  「怎麼?你沒聽清楚嗎?還是……害怕了?」金甲戲謔地看著屍魁,「你好好看一下場上的形勢吧,我雖然只是個十三座,但是和黑族的假面合力,你覺得哪一方的勝算更大些?除非……」

  「不可能!不要妄想!」屍魁厲聲吼道。

  「既然你不肯捏碎家族印記,那麼我只好殺了你們了。哦,屍衛都出動了?看來你們還真是窮途末路了!」金甲說著雙盾一展,整個人騰空而起,急速向屍魁衝了過去。

  ……

  祭壇大廳內,蘇睿看著狀若瘋狂的晨露大祭司歎了口氣。

  「他們來了,都來了,夜族的復興就在今天!」晨露狂熱地念叨著。

  「你錯了。」蘇睿淡淡地說道,他此時正坐在地上,右手拄著逝水劍,左手負在背後,似乎是撫自己的背脊。

  「哦?你倒是說說我錯在哪?」晨露微笑著轉過頭來,面帶譏諷,饒有興致地看著正在牆角喘息的蘇睿。

  「這一戰你們得到了什麼?別人的援助?回歸黑之末裔?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此戰之後,你們夜族對黑族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嗎?你們認為黑族為什麼要救你們?趕屍者為什麼要攻打你們?」蘇睿淡淡地問著,眼神平靜。

  晨露冷冷哼了一聲:「我們是黑族的子民,黑族自然會救我們。」

  「說得好,你們是黑族的子民。但是在我看來,黑之末裔派來的這兩個假面遠比你們整個夜族更有價值。憑什麼他們要為了你們冒險?」蘇睿的呼吸漸漸平復下來,依舊用那種淡如水的口吻問著晨露大祭司。

  晨露脫口而出:「我們有夜……」說到這裡,話音戛然而止。

  「你們有什麼?夜之王對嗎?你們原來以為那頭黑豹能在與瞳的爭鬥中獲勝,可是它敗了,夜之王的力量終究還是瞳的,失去了它,你認為你們夜族還有什麼利用價值?」蘇睿輕輕地說著,此時的他已經面色如常,也不再喘息了。

  晨露開始沉默,臉上漸漸露出一絲厭煩,冷聲道:「任你巧舌如簧,黑族前來救援一事是鐵一般的事實,我們夜族是受黑族眷顧的!」

  蘇睿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眷顧?你要清楚,你們曾經背叛過黑之末裔,你以為黑族的人都是大仁大義,不計前嫌的聖人嗎?」

  「放肆!」晨露怒喝一聲,狠狠地盯著蘇睿道,「你們幾個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你當我不敢殺你們嗎?」

  「不,你不會殺我們的。現在你那水晶碎了,瞳在哪裡只有我們幾個知道,你以為我會很天真地相信你放棄了對夜之王的野心了嗎?我們現在有利用價值,你不會動我們的。」蘇睿淡淡地說著,卻恰恰點中了晨露大祭司的死穴。

  晨露大祭司重重地哼了一聲,眉頭緊鎖起來。她在憂愁,當日她向黑族提出願意重新回到黑族的時候,黑族方面很直接地提出要求得到對夜之王的絕對控制。所以當日,她派出了幾個高手前去抓捕瞳,誰知被蘇睿壞了事。而這天,蘇睿和瞳一起來夜族救瀾葉,這讓她喜出望外,派人將四人引到了夜獸所在之地。

  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夜獸在與瞳的精神戰鬥中慘敗。但那時的她還有希望,原本以為在水晶的監控之下,必定能輕易找到昏迷中的瞳,誰料蘇睿這幾人竟然擊敗了這個假面,並且毀掉了水晶。雖然這個假面在實力上不如在外戰鬥的那個,但放到任何地方,都是個絕對的高手,實力已經逼近了各宮的第十三座。蘇睿三人的戰鬥力實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依稀記得,兩年多以前,蘇睿來到夜族的時候,不過是個跟在趙無咎身後跟屁蟲。可是這個可憐的夜族大祭司卻也不知道趙無咎的真實身份,不然,她絕對不敢小看趙無咎身邊的跟屁蟲。

  不過,現在這三人耗盡了全部力量,一時半會絕對恢復不過來。是以晨露很放心地將他們留在這裡,打算等外面的人戰勝了趕屍者之後,再逼他們將瞳的下落說出來。黑族的刑罰是極其痛苦的,她相信這三人絕對無法在那種刑罰之下支撐多久。

  晨露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原本的擔憂也放下了,便閉口不語,繼續等待著外面的戰報。

  「你知道蛇裔嗎?」蘇睿忽然問道。

  晨露下意識點了點頭,忽又轉過頭來,厭惡地看了蘇睿一眼:「別以為能用蛇裔的下場來嚇唬我,我們夜族不是蛇裔,那條臭蛇也不可能和夜之王的力量相比!」

  蘇睿見唬不住她,便沉默下去,突然又想起當天遇到的回音螺,那絲疑惑又在腦中翻了起來。

  ……

  夜族總壇外的戰鬥已經陷入了單方面的屠殺。自從金甲帶著人加入之後,假面與金甲的聯軍立即佔據了上風。大量殭屍潰散,趕屍者被不斷殺死。

  「族長!我們該撤退了,族中人損傷太多了!」年輕人焦急地大聲喊著。

  一邊的屍魁卻是無動於衷,並不是他不想撤退,實在已經是無路可退了。毀滅夜族,這是上頭髮下來的死命令,如果不完成,自己極有可能立即被剝奪十二座的封號,甚至被逐出人之宮。這對他來說,是不能承受的。更重要的是,他畢生最大的志願就是帶領家族往上爬,拋開「十二」這個恥辱的數字。他已經做好了把封號傳給身邊這個年輕人的準備,在此戰死對他來說,擁有的價值是極其巨大的。

  因為,自己戰死能夠平息人之宮的怒氣,忽略沒有成功消滅夜族這個錯誤。同時,他的死亡能夠讓人之宮方面給予趕屍者家族足夠的尊重,這對自己的繼任者極有好處。而身邊這個年輕人的天賦遠遠超過了自己,應該能帶領趕屍者家族走得更遠。當然,還有一絲尊嚴在腦中作祟,在可鄙的黑族和金甲這個背叛者面前,他絕對不能逃跑!

  於是他一邊指揮著四個屍王勉強抗衡著假面,一邊讓屍衛頂住金甲,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當假面再次擊毀一個屍王的時候,屍魁意識到大勢已去了。戰場中的殭屍越來越少,金甲帶來的人手完全超過了趕屍者。屍魁蒼涼地大笑了幾聲,將家族印記交給了身邊的年輕人。然後在地上劃出一個法陣,將那年輕人送進了法陣裡面。

  年輕人立時感到自己失去了行動力,明白了族長要做什麼,瘋狂地大聲喊道:「族長!族長!不可以!不可以!……」只是他的喊聲很快就被一道強光吞沒,光線散去,年輕人消失了。

  「來吧!人屍合一!活體屍化!」屍魁渾身燃起一陣蒼白火焰,身體迅速乾癟下去,在燃盡了他的生命之能之後,蒼白火焰盡數鑽進了渾身黑甲的屍衛體內。頓時屍衛聲勢大盛,屍魁將自己與自己最得意的殭屍合成一體,厲聲喝道:「來吧!這是我屍魁生平最後一戰!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了!」

  ……

  「報告大祭司!趕屍者們潰敗了,現在只剩下他們的頭人,不時就要喪在黑族使者和金甲大人手下!」一個斥候飛速跑進大廳,向晨露大祭司匯報,雖然驚訝於大廳中的另外幾人和破碎的大廳,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很明顯地表現出來。

  晨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揮手道:「你下去吧。」

  斥候下去之後,晨露轉向蘇睿幾人,冷笑道:「趕屍者敗了,你們的末日也即將到來。盡情享受你們人生中的最後一段時光吧!呵呵……」

  「不見得。」蘇睿突然抬起頭來,微微笑著看著晨露大祭司。

  「哦?嘴還挺硬的。」晨露面帶譏誚地看著蘇睿,她十分確信,蘇睿已經在剛才與假面的戰鬥中用盡了全部力量,此時絕對沒有力量再戰。

  只不過她很快就失望了,當蘇睿輕輕鬆鬆地站起來,並在她身前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我果然是創造奇跡的男人。」蘇睿微笑著晃了晃手中的印牌,輔印第九,恢復!原來蘇睿的左手剛才一直藏在身後,就是在使用這個印牌快速恢復自己的力量,雖然此時蘇睿擁有的力量只有平時的一半左右,但是對付眼前這個女人應該是足夠了。蘇睿尚未忘記製作這塊印牌的痛苦過程,當他一遍一遍將渾身的力量注入印牌的時候,就已經意淫到了這種風騷的情形。

  不過蘇睿並沒有打算直接擊敗這個女人,那樣太費力了。於是蘇睿變戲法一般取出一塊印牌,輕聲說道:「輔印第八,束縛!」印牌中立時散出十數條光屑凝聚成的觸鬚,如同靈蛇一般,生生將震驚中的晨露大祭司纏住。

  「走!」蘇睿輕喝一聲,衝到牆角,拉起了神情委頓的瀾葉,隨後急速衝到晨星與洛菲身邊。

  「輔印第十,遁逃!」蘇睿祭出印牌,四人憑空消失在大廳中,只剩下呆若木雞的晨露大祭司。

  「不可饒恕!」晨露怒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強行震碎了身上的觸鬚,跌坐在地上喘息不已。但是周圍沒有人,此時的晨露大祭司就彷彿是個孤家寡人,除了幾個斥候,無人可用。

  蘇睿知道遁逃印的最大距離,按照自己這四個人的體積來算,頂多遁出一里路。而當蘇睿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的時候,蘇睿認為剛才應該直接打倒晨露,然後大搖大擺地從祭壇走出來。因為此時,蘇睿幾人所處的地方就是,戰場!

  蘇睿抬眼便看到一個渾身黑甲的人正與假面和一個奇形怪狀、拿著兩個大水瓢的人混戰,那三人的戰場在百丈之外,但是打鬥產生的氣勁直把蘇睿的臉掛得生疼。

  蘇睿回頭看了一眼齜牙咧嘴的洛菲和晨星,還有那個木然的瀾葉,無奈地歎了一口,撐開一個結界,用來抵擋四處橫飛的氣勁。

  活體屍化是趕屍者的壓箱底絕招,屍化並與殭屍結合後的屍魁在一天內擁有原先兩倍的戰鬥力,代價就是一天後付出自己的生命。是以此時渾身黑甲的屍魁力敵假面和金甲,竟還稍稍佔了一些優勢。

  屍魁只是靠著自己極其強橫的身體與兩人力拼,假面同樣只靠一對鐵拳,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用靈魂武器,而金甲那兩面巨盾的黑斑上正不斷流出黑水,外人並不知道,這其實是他的自我保護手段,這些黑水具有毒性,並且能使巨盾更加堅固。

  夜族人、無面人、金甲的手下都在外圍觀戰,蘇睿估摸著,這些人估計是無法靠近那三人,要不然豈有不上去幫忙的道理?

  蘇睿幾人身上尚穿著夜族的服飾,是以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夜族的死活他並不想管,場上的形勢也不允許他去插手,所以蘇睿很明知地選擇了在別人不注意的情況下退走。

  只是有些人並不希望他就此退走,有些溜號的夜族人看到了結界中的瀾葉,立時大聲問了起來:「小祭司,您在這裡幹什麼,這裡危險,請快回祭壇吧!」

  說著一群人擁了過來,想要把瀾葉護送回夜族祭壇。那邊的屍魁自然是聽到了這一聲「小祭司」,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毀掉夜族,這個小祭司豈有不殺之理?登時左手抽空一伸,一道碗口粗黑色光氣直接向這幾人奔襲過來。

  蘇睿神色大凜,這三個女人自己一下子怎移得動?當下只好硬著頭皮施展守劍式,使盡渾身解數去抵擋這一擊。奈何屍魁此時的實力極其強悍,只有一半力量的蘇睿如何抵擋得住?頓時腦中一陣轟鳴,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如同風箏般飛了出去。在失去意識之前,蘇睿伸手入懷,掏出了那一片翠綠的葉子。
lulu0963 發表於 2008-9-8 09:52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隨著一聲歎息,一個時而青澀時而蒼老的聲音響起。隨後夜族森林大片的樹木漸漸枯萎,一片枯榮變幻的葉子從空中飄飄悠悠落下。以這片葉子為中心,周圍的樹木花草以可見的速度凋謝、枯萎,這個枯黃的圈子漸漸向外蔓延著。雖然時值深秋,但是夜族森林中尚有許多的常青木,卻也漸漸枯死,生機不再。
  飄舞的落葉漸漸朝著那片枯榮變化著的葉子彙聚過去,最終凝聚成一個人形,全由葉片組成,左邊身軀是生機盎然的青綠色,右邊身軀卻是一片枯黃。
  一陣落葉卷起蘇睿,將他送到了三個女人身邊,然後在四人周圍飄起一圈緩緩旋轉著的落葉,將四人護了起來。
  那人形的面貌不清,不過頭部偏了偏,似乎是看了蘇睿一眼,隨後場中發出一個聲音:“你們在幹什麼?”竟全然是那個蒼老的聲音。
  沒有人回答這句問話。
  “骯髒的無面人。”那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場中突然如同靜止了一般,樹木不再枯萎,落葉不再飄舞,倏然大片落葉瘋狂地向那些黑之末裔的無面人湧去,只是一轉眼,那些無面人便形銷骨毀,只剩下四處飄舞的落葉。
  那三人早就停止了戰鬥,假面見到這種狀況,立即退後了幾步,十分戒備地看著那個詭異的人形。
  “趕屍者,黑族假面,甲之宮的人,罷了,你們都是背叛者。”話音落下,那落葉人形驟然分散,地面上的落葉盡皆飄舞起來。此時蘇睿已經醒來,看著四周飛舞的落葉和不斷向外延伸的枯黃,他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蘇睿雖然沒有察覺到絲毫不適,那邊的金甲卻是驚恐地大叫起來。
  “我,我的力量呢?!不,我不相死!我不想死啊!”金甲瘋狂地揮著兩面巨盾,不斷噴灑著黑水。一邊的屍魁已經任命地閉上了眼睛,原本他的生命就只剩下一天,早一些死晚一些死都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落葉毫無規則地四處翻飛飄舞,樹木枯萎倒下,長年不見陽光的夜族森林漸漸進入了陽光的沐浴中,只是此時,夜族森林已經漸漸變成一片荒地,枯黃的顏色不斷朝外蔓延著。
  “這是我的領域。在這裡,你們會毫無痛苦地死去,化為塵土。在你們的屍體上,將誕生全新的生命,作為你們的救贖。”
  話音漸漸平息,那三人身體上的護甲、皮膚、毛髮、血肉都一片一片脫離身體,加入了飛舞的落葉中,枯萎、腐爛、化為塵土,落在夜族枯萎的森林中。
  蘇睿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那三人無聲無息地分解、消失,這等死法,竟全然沒有死亡的恐怖,有的只是無比的莊重。
  “甲族的人,退去吧,從今天起,甲族十三座不復存在。”隨著這一句話,金甲身上墜落的一塊墨色方塊在落葉中粉碎。
  “家族印記碎了……”下方有人喃喃著。金甲帶來的人此時早已面如死灰,見到家族印記破碎,紛紛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甲之宮十三座,已經沒有金甲這個家族了。
  “夜族人,看在你們上一任夜之王的份上,你們依舊在這片土地上生存吧,直到將這片荒地再次變成豐美的綠洲,這,也是你們的救贖。不要再與黑族有什麼瓜葛,既然當初已經選擇了離開,現在就沒有回去的可能。不要忘記當初你們的王為什麼要帶領你們離開黑族。”話音剛落,漫天的落葉霎時失去了控制,翩翩落了下來。原本消散的人形重新彙聚,飛到了蘇睿身邊。
  “你是?……”蘇睿對著“人”竟然絲毫沒有恐懼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莫明的親近感,似乎自已與他有著一些相似的地方。
  “你夢到過我。”那個聲音不再如方才那般蒼老,又變回了那個青澀柔和的聲音。
  “走吧,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聲音落下,人形驟然消散,只剩下一片枯榮變幻的葉子,漸漸擴大成一片巨大的葉子,地上又浮起許多落葉,將四人送到了這片巨葉上。
  “小東西,出來吧。”那聲音柔和地打了個招呼,片刻,青麋從一個偏僻角落跑了出來,輕輕躍上了葉片,背上依舊是昏迷著的瞳。
  蘇睿四人坐在葉片上,方才整個過程中,幾人都驚詫地說不出話來,到現在,依舊覺得剛才的情況如同夢幻一般。黑族的援兵死了,金甲也死了,趕屍者也死了。只剩下一無所有的夜族人,和那片完全枯萎的夜族森林。原本數百里方圓的夜族森林現在已經是一片荒蕪,茫然不知所措的夜族人還在回想著剛才那些話,他們似乎是記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在夜族流傳的那個傳說,關於那個王,關於夜族的命運。但是今天看來,夜族的那個預言已經徹底被打破。
  “我應該向你解釋。”葉片載著幾人飄了起來,輕輕緩緩地朝西方飛著。
  蘇睿苦笑道:“是啊,你好歹要跟我解釋解釋,現在我的腦子裡全是漿糊,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你的第一個問題應該是我的身份。”青澀柔和的聲音在幾人周圍飄蕩著。
  “你叫……枯?”蘇睿記起那個夢,向著葉片問道。
  “是的,那是我很久以前的名字了。枯這個名字曾經代表著植之宮至高無上的存在,但是現在,這個名字已經失去了意義,因為我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我了。”
  蘇睿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你說你曾經是植之宮至高無上的存在,就是說,你曾經是植之宮的老大?”
  “可以這麼說。”
  “但是你現在不是了?”蘇睿問道。
  “不是了。因為我曾經死了。”那聲音中忽然出現一絲戲謔的味道。
  蘇睿驟然明白與這個“人”的親近感來自何處。就是因為枯總是帶著一股濃重的死亡的味道,而這種滋味,自己是嘗過的。
  “你死過?然後你又活了?”晨星忽然好奇地問道。
  “是的,辛德拉的小精靈。”那聲音柔和地回答著。
  “你為什麼要活過來呢?”晨星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沉思中的蘇睿忽然被這個滑稽的問題驚醒過來,好笑地看著一邊的晨星。眼睛順帶瞟了一眼,發現洛菲正興奮地趴在葉片邊緣往下看,瀾葉則是在旁照顧著昏迷中的瞳,一邊仔細聽著幾人的對話。
  “枯木要抽出新芽來,所以我又活了。”枯給了個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回答。
  晨星聽了卻是點了點頭,道:“是啊,因為枯木要抽新芽,所以你就要活過來。”
  蘇睿聽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索性在葉片上躺了下來,看著天上飄過的雲彩,這份愜意,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了。
  “為什麼要殺他們?”蘇睿忽然問道。
  “他們殺人,所以被殺。”那聲音淡淡地說著,仿佛是在闡述一個定理。
  “你也殺人,是不是也會有人來殺你?”蘇睿反問了一句。
  “是的,但是他們殺不了我。”古井無波的聲音又響起來。
  “流氓邏輯。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既然你曾經是植之宮的老大,後來死了,現在又活了,還救了我們,你打算讓我們幹什麼?”蘇睿坐了起來,拍了拍下面的葉子,微笑著問道。
  一陣沉默之後,枯說道:“剛才我毀掉了甲之宮十三座的家族印記,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蘇睿搖了搖頭。
  “這代表著甲之宮現在只剩下十二殿,而不是原來的十三殿了。原本我想把趕屍者的家族印記也毀掉,但是他死的時候,我發現他身上並沒有家族印記。”
  “家族印記?”蘇睿好奇問道。
  “四宮的信物,沒了它,這個家族就不再是四宮的成員。”
  “為什麼要這樣做?”蘇睿驚疑道。
  “呵呵呵,是啊,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這只能說明我是個瘋子,”枯忽然笑了起來,“雖然這樣做意味著混亂的開始,但是當我想起四宮的所作所為之後,我便下了決心,以我枯的力量,徹底顛覆四宮!顛覆這個錯誤的秩序!”
  長久的沉默。
  蘇睿左右看了看,發現幾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畢竟四宮在大陸上是至高的存在,而這個曾經的植之宮首座,竟然說出要顛覆四宮這種話來。有這麼一個瞬間,蘇睿認為他真的瘋了。
  “四宮是大陸的守護力量,如果顛覆了他們,豈不是意味著一場大亂的開始?”蘇睿強自鎮定心神,詢問著這個瘋子。
  “守護力量?可笑,他們除了殺戮什麼都不會!他們所謂的守護,不過是以殺止殺而已。讓不同族類之間殺戮轉變成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對凡人們的屠殺,到底是誰更卑劣一些?很久以前,我就看清了四宮的本質,但是那時候,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與我的意思相違背的,我給予他們裁決,賜予他們死亡。不要懷疑我對四宮的評價,四宮只不過是那些絕頂強者們的遮羞布而已。他們自以為是神,但是他們骨子裡個個都是冷血的惡魔。包括我。”
  蘇睿猛然回憶起月讀夜殺百萬人,無奈地低下頭去,這世界上的事情,誰是誰非,誰又說得清楚呢?
  “那你是希望這些強者隕落,然後由各族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一邊的晨星雙手抱膝坐著,平靜地問道。
  “各族的命運由他們自己把握也沒什麼不好,至少這樣,這個世界還會進步,還會在時間的流沙中留下一絲痕跡。而四宮壓迫下的世界,卻是如同一潭死水,無法興起一點波浪。死水,是沒有希望的。所以,我希望你們幫我。”
  此話一出,幾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憑這幾個年輕人,如何能跟四宮做對?
  蘇睿苦笑著說道:“慫恿我們跟四宮作對,也只有你這種人物才做得出來。只是,四宮真的如此罪大惡極,非要覆滅不可嗎?”
  “也許吧。不過殺戮一事,本來就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很久以前,我還沒有死去的時候,就曾經有過這個念頭。那時候,我知悉了一部分的秘密,但我天真地認為,四宮終究還是顧念著這個世界的。最後,我為我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蘇睿狠狠搖了搖頭,似乎是對這件事煩惱無比:“就算你能夠顛覆四宮,但是那樣不是便宜了黑之末裔嗎?”
  “這你們不用管,計畫總有其實現的方式。我希望你們以後跟著我,這樣你們的實力才能在短時間內提高到能與四宮的人媲美的地步。這樣才能展開我們的行動。”
  蘇睿心中咯噔一聲,短時間內強到能與席位高手比拼,這實在是個巨大的誘惑。他左右看了看晨星和洛菲,發現那兩人眼神也有些異樣,尤其是洛菲,此時正僅僅咬著牙,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你很荒唐。”蘇睿忽然苦笑著道。
  “世間總是有些荒唐事的。”枯淡淡地說著。
  “這事情對我們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雖然我知道這事成功以後對我們的好處,但是這種事情的本身就令人匪夷所思。”蘇睿歎了口氣,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不是個膽小的人。”枯的聲音在周圍環繞。
  蘇睿苦笑一陣:“就算我同意,其他的人呢?我又不能替他們做主。”
  “我同意。”洛菲直接開口說道,臉上一片決絕的神色。
  蘇睿微微一愕,詫異地看著這個平日裡迷迷糊糊的假小子。
  “好玩,我也參加。”晨星嘻嘻笑著,用她那稍稍有些沙啞的美妙聲音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蘇睿愕然看著左右這兩個女人,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個真正的現實主義者,比起這兩個瘋狂的女人,蘇睿覺得自己的自覺性還是差了許多。
  瞳肯定會答應,本來他就是個要挑戰十三殿的人,我的媽,這些人要是都跟了那個瘋子,自己豈不是成了孤家寡人了?蘇睿轉念一想,這事雖然瘋狂,但是似乎比窩在尼洛城與人勾心鬥角要好玩多了。
  “我怕死,你好歹要保證我的安全。”蘇睿忽然很無賴地說道。
  “這取決與你希望自己變得多強。”枯淡然說道。
  蘇睿深深地歎了口氣,感受著內心的躁動,蘇睿意識到身上的瘋狂因數似乎又一次被調動了起來。但此時的他只是沉默,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你會同意的。”枯忽然說道。
  蘇睿眼皮一掀:“何以見得?”
  “因為,你與他相似。”
  
lulu0963 發表於 2008-9-8 10:00
蘇睿將這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腦中確認了一遍又一遍,期望有一個理由能然自己拒絕他,但是很久之後,蘇睿悲哀地發現,自己的內心深處,竟然已經接受了這個計畫。或許是因為枯的身份,或許是因為對四宮的偏見,或許……還是因為自己內心深處那種無力感。

  “好吧,我入夥了,要不要歃血為盟什麼的?”蘇睿自嘲地笑了笑,心知此後的人生很難再有平靜。

  “好吧,出發吧。”枯沒有理會蘇睿的玩笑。

  一邊的晨星深深地出了口氣,一臉的輕鬆和平靜。蘇睿卻在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心理有些不正常。

  晨星伸手將蘇睿偏向自己的頭輕輕推開,微笑道:“我喜歡這樣,有了枯這個大*山,我就不用回月之森做什麼女王了,去他的女王,讓女王見鬼去吧!”說完嘻嘻笑了起來,一把扯開自己頭上的兜帽,任那一頭水藍色長髮隨風飄舞著。

  “把我丟到命運山脈就好了,在那裡我的修煉速度要快得多。只要快死的時候來救我就行了。”蘇睿半開玩笑地說著。

  枯沉默了一陣,道:“好吧,一年後我會去找你。其他的幾個人就讓我來安排。”

  在蘇睿的要求下,枯帶著幾人向西到了托卡其堡,這個半山腰上的城市最近越發繁榮了些。蘇睿為了確保自己在命運山脈的安全,置辦了大量的乾糧丟進了空間戒指中。又到半山腰的一個小木屋內找到了西弗林大師,請求他帶著自己剩餘的藏品去尼洛城,當然為此付出了一個藏品的代價(老人家嘛,很多都喜歡一些古董的)。蘇睿此招也有深意,他又讓西弗林大師帶了一封密信去交給赫魯,內容很簡單,留住西弗林,讓他在文華閣當老師!蘇睿對此很放心,因為以西弗林大師的人品和聲望,是絕對不可能偷看這封密信的。

  蘇睿並不知道枯對其他幾人的安排,因為枯很快就把他送去了命運山脈。星夜平原蒼茫近萬里,只是半天時間,枯就把蘇睿送到了那裡。狂風、白雪、狂暴肆虐的力量,這些都是蘇睿再熟悉不過的。

  枯把蘇睿留在了命運山脈,只是給了他一片翠綠的葉子,便急速回去了,並未交代他要怎樣安排其他的幾個人。

  蘇睿此時不知作何感想,他定定地站在一座山峰上,望著遼闊乾淨的天空和那蒼白的缺乏熱力的太陽,深深地歎了口氣。

  ……

  十一月的這一天,距離蘇睿離開尼洛城已經快半個月了。赫魯坐在書房中,沉思著什麼。前兩天,托卡其堡的西弗林大師帶著蘇睿的一堆藏品來到了這裡。據他所說,他是七天前從托卡其堡出發的,七天中,疾行五千里,從托卡其堡趕到了這裡。赫魯翻了一遍城主的密信,有些失望。城主只提到了將西弗林受到帳下,其實這等事根本不用蘇睿吩咐,赫魯就會自行辦妥。

  “看來你是真不打算管事了。”赫魯拿起杯子小啜了一口,又歎了口氣,將身子埋進寬大的椅子中。

  明天赫魯就要啟程前往自由之城拜會埃克塞爾和威爾特那兩個老狐狸,赫魯自嘲地笑了笑,論到奸猾,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輸給那兩個人。令赫魯擔憂的是埃克塞爾和威爾特的勢力,他們有北方的薩曼莎幫忙,拿下南方的斐迪南是輕而易舉的事。只要拿下斐迪南,那麼北部區域的安東尼奧執行官很快就會被踢下來。

  局勢很容易分析,斐迪南必定會與安東尼奧合作,但是凱西亞堡壘就在南部區域的邊緣,威爾特的雄兵就在南部區域的腹地,北方的薩曼莎坐擁二十萬來自星夜平原的精銳,這仗幾乎沒有贏的可能。而赫魯希望見到的形勢則是天下大亂,他並不希望埃克塞爾很快統一人類區域,那樣的話,要他赫魯也沒什麼用了。

  赫魯不是那個年輕的城主,他不會顧念天下蒼生,他的眼中只有砝碼,大大小小的砝碼被他拆散組合,在競爭的天平上,最終放到埃克塞爾那個大鐵塊的另一邊。赫魯希望,自己的砝碼能夠比埃克塞爾稍微重一點點,但是現在看來,這還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想到這裡,赫魯又抿了一口茶,命人出去傳喚那個叫做萊納德的年輕將領。

  “弗蘭德,畢竟是要送給埃克塞爾的。”赫魯自言自語著,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容。

  次日清晨,赫魯早早地坐上了馬車,帶了幾個隨從,前往自由之城。保護車馬的是弗蘭德,就要去見埃克塞爾了,黑臉上的笑容讓弗蘭德顯得越發“憨厚”起來。

  埃克塞爾和威爾特見到赫魯的時候顯然不是很高心,他們本以為蘇睿會來見他們,但是他們失望了。此時,這兩個狐狸開始懷疑蘇睿的用意了,畢竟姿態並不需要做得過於清高,很多事情是要事必躬親的。

  赫魯並沒有在乎埃克塞爾和威爾特的不滿,笑著一揖到地,紅潤的臉上滿是誇張的笑容。

  埃克塞爾很不喜歡這個人,當年他還在尼洛城執政的時候,這個人就讓他看不順眼,但赫魯是尼洛城的老人,不能隨便撤下來,於是埃克塞爾讓他當了個沒有實權的內務總管。

  “不知赫魯大人帶了蘇睿城主的什麼消息啊?”威爾特當先開口問了。

  “城主身體有恙,不能親自前來,讓赫魯先給兩位大人道個歉。城主知道兩位大人器重他,所以命我備了幾份薄禮。”赫魯微笑著說道。

  埃克塞爾此時甚是鬱悶,蘇睿沒來,他就不能把話挑明瞭說,畢竟赫魯不能替蘇睿決定立場。

  “蘇睿小兄太客氣了,豈有讓客人準備禮物的道理?”埃克塞爾呵呵笑著打起了官腔。

  “這些禮物是城主大人的一片心思,兩位大人不妨先看看。”赫魯說著,命人將兩個收藏品和幾箱茶葉送了過來。

  都是些尋常的禮物,埃克塞爾和威爾特也未多看,就命人將禮物收了起來。此時卻聽赫魯說道:“最後一樣禮物是來自尼洛城城衛軍統帥弗蘭德的問候。”

  埃克塞爾眉毛一挑,近些一年來,他時常聽到弗蘭德這個人。尼洛城的情報人員傳來的消息表明這個黑臉帶兵能力著實不一般,蘇睿將此人送了過來,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

  埃克塞爾臉上的笑容漸漸濃了起來,笑道:“能夠結識尼洛城的新任城衛軍統領,真是埃克塞爾的榮幸。請赫魯先生代我謝過蘇睿大人啊!”

  赫魯笑著點了點頭,大廳中的氣氛頓時顯得融洽起來。

  ……

  蘇睿坐在一座峰頂,除了雙手以外,渾身覆蓋著厚厚的冰雪。刻刀在石板上不斷地片、削、鏟,圓潤柔滑的曲線在石板上如同小蛇一般遊動著。表面上看去,蘇睿如同一尊石雕異樣平靜。但是只有蘇睿自己才知道,這種要命的感覺讓他快要瘋了。

  蘇睿此時很能理解痛並快樂著這個說法,當命運山脈狂暴的力量如潮水一般湧進身體的時候,蘇睿簡直想痛苦又歡快地叫出聲來。

  來這裡才十天,蘇睿的刻印訣成長得並不多,但是身上禦印訣的力量卻是如同大壩橫江,水準噌噌地往上漲。但是漲就漲吧,為什麼身體還要撕裂般痛苦呢?與這種力量瘋狂擠壓身體感覺想比,外頭那些寒冷實在是算不上什麼了。

  日落,命運山脈漸漸變得黑暗而猙獰起來。蘇睿放下了刻刀,刻印訣停止運轉,身體也不再吸收力量。嚼了兩塊乾糧,蘇睿覺得這種生活也實在是太枯燥單調了一些。蘇睿不是一個怕寂寞的人,但也絕對不是喜歡寂寞的人。因為寂寞的時候,他會想起很多事情,直到腦子和心臟一起抽痛。

  拋開那些該死的煩惱,蘇睿開始思考這個地方為什麼會有這麼狂暴的力量,而且這種力量屬性幾乎與自己的禦印訣完全相同,他們的共同點就是,沒有特點!都只是純粹的力量。

  很直接地,蘇睿想起了當日在海邊拷問回音螺的場景。從回音螺口中得知,這個地方曾經有過一種神秘的法陣力量。就是這種法陣力量,將兩片大陸牽引到了一起。如此,此地擁有的狂暴力量也可以得到解釋。但是,法陣呢?命運山脈的中心又在什麼地方?是大陸邊緣隆起還是海底隆起?蘇睿腦中忽然產生了這些問題。望著漸黑的天空,蘇睿找了個相對平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山風呼嘯,嗡嗡地響著。蘇睿陡然一驚,這種聲音,不就是大風吹過山洞的聲音嗎?
lulu0963 發表於 2008-9-9 20:34
 第十八章 【久違的傀儡印】

蘇睿*在一處石壁上,仔細聽著這些山風吹過洞穴產生的回音。確定了聲音來自東南邊之後,蘇睿起身沿著山壁往那個方向走去。此時蘇睿身處峰頂一側,再往那方向走便是陡峭的崖壁,蘇睿啟用了最原始的力量和剛體,五指如鐵爪,生生鑿進崖壁上,在山壁上攀緣著朝那個方向移動。

  聽著越來越近的回音,蘇睿渾身散發出一陣氣勁,沖散身體上附著的雪花,定睛往東南方看了看。此時天色已黑,蘇睿看得並不是十分清楚,只是覺得周圍的風更猛烈了些。

  約摸有一盞茶功夫,蘇睿感到自己已經接近了那個山洞,那回音聲就在耳邊了。而此時山勢也平緩下來,蘇睿輕輕一躍,落到雪地上,天上一輪冷月照耀,雪地上翻起一片白光,視野好了許多。

  回音聲近在咫尺,蘇睿四下看了看,方才那個山峰已經在大約一裡路之外,高高地聳起。而這片平緩的雪地上,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蘇睿四下看了一晌,取出了元素第八印風,在蘇睿的催動下,整片雪地中狂風四起,雪花紛紛飄舞起來。蘇睿周圍仔細一看,發現一個偏僻角落上的雪花運動軌跡與其他地方完全不同,便快速走到了那裡。

  果然山壁轉角處有一個巨大的豁口,狂風從豁口中沖出,發出一陣陣回音。洞口處山壁棱角分明,顯然不是人工鑿成的,怕是由於大陸撞擊自然形成。這點狂風對蘇睿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什麼,蘇睿未作猶豫,直接踏進了豁口。

  既然有風能從這個山洞吹出,說明這個山洞必定是貫通的,所以蘇睿沒有擔心濁氣、毒氣等問題。山洞很直,也很乾燥,元素印風在身前懸浮著,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芒,將蘇睿身邊照亮。

  走在這條山洞中,蘇睿感到這條通道的走勢是往下的,而且整個山道變得越來越寬廣,也不知走了多久,蘇睿看到了一絲亮光,再往前走,又是一個巨大的豁口。山風正從這個巨大的豁口處灌進來,顯然是到了通道的出口。然而走出豁口,蘇睿卻發現一個讓他驚訝的事實,前面竟然是萬丈深淵!

  這個地方是以前的海底?蘇睿暗自忖著。他對這種地方並不感到害怕,因為就算是懸崖,他也能學蜘蛛人一路爬上來。

  蘇睿只是淺淺想了一想,就覺得應該下去看看,海底奇景可不能隨隨便便就錯過了。

  看著深深的懸崖和對面的山壁,蘇睿忽然又產生了一絲瘋狂的念頭,當下運起戰印迅捷和元素印木,急速朝對面躍去。半空中,蘇睿啟用元素印木,猛然手中爆出一條木錐,狠狠釘在對面的山壁上,蘇睿右手在木錐上一掛,做了個標準的單臂回環,腳尖在木錐頂上一點,又朝原來那面山壁躍出。就這樣蘇睿釘了幾百條木錐,在兩面山壁之間騰躍了數百次之後,終於到了黑黝黝的崖底。

  蘇睿抬頭一望,發現一輪冷月懸在半空,但是光線絲毫沒有落到這個幽深的崖底。就著元素印的光芒,蘇睿仔細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此地盡是荒蕪,還有不少骨殖,想像中的貝殼珊瑚之類的東西卻沒有發現。

  蘇睿的想法其實有點狗血,他本以為這這裡可以碰到避世的武林高手和他的女兒,但是事實證明,他的想法還是過於浪漫了些,因為這裡沒有武林高手,反而有很多武林高手的屍體,而今已經全部化為枯骨,整個穀底就仿佛是一片白骨塚。

  很自然地,蘇睿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個任務,白骨之塚。於是蘇睿取出了傀儡印十一,令蘇睿驚喜的是,傀儡印十一發出一陣幽碧的綠光,再次將這些骨頭吸收了起來。欠扁的喀喇喇聲再次響起。

  “王八蛋,那條死蛇搞得老子殘廢了一年多!你這小子也真夠笨的,明知道我是骨頭做的,給我找些骨頭來恢復一下不就行了?吃骨頭補骨頭不知道啊?”骨侍很流氓地說著。

  “我是不知道,你知道你幹嘛不告訴我?”蘇睿反詰道。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嘛!”骷髏繼續無賴著。

  “行了行了,幫我看看這個地方。”蘇睿四下看著,似乎是要找出些什麼。

  “什麼鬼地方,怎麼力量這麼亂?這股力量還挺暴虐的,比老子還暴虐幾分!”骨侍甩了幾下剛長出來的左手,發出一陣喀喇喇的響聲。
  “暴虐?我怎麼感覺這股力量跟我很親近啊?”蘇睿奇道。

  骨侍停止了動作,眼窩中兩團幽火忽明忽暗:“親近?你是個怪胎。我敢說,這地方要是常人敢來,絕對被撕成粉碎。”

  蘇睿渾身瑟了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四下環顧,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蘇睿正發愁無處可去,卻發現許久不見的女童蘭華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蘭華上一次出現已經是一年多以前跟著月讀去西大陸的時候了。這次蘭華的身形竟然見長了,現在已經一個小女孩的模樣,不再是先前的女娃娃了。

  “命運山脈……”蘭華一出現就歎息著說道。

  “怎麼?你對這個地方有印象?”蘇睿好奇道,一邊的骨侍則是見怪不怪了,他也知道蘇睿身上附著一個魂體。

  蘭華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曾經在這裡修煉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我忽然消失。”

  “那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蘇睿問道。

  “知道。整個命運山脈只有兩個這樣的懸崖,我去過其中一個,這裡應該是第二個。”蘭華不緊不慢地說著,此時的她似乎已經對任何事都不在乎了。

  蘇睿頓時大喜,問道:“那你說說,懸崖下有什麼?”

  “有什麼?嗯噠,那本書就是在那個洞裡寫的,你說有些什麼?”蘭華慢悠悠說著。

  蘇睿愕然。

  “別發呆了,找找吧,沒准能有什麼奇遇呢!”蘭華四下走動了一晌,“奇遇……哼!要不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奇遇,我也不會在這裡的!讓奇遇見鬼去吧!”蘭華恨恨地說道。

  蘇睿沒有理會她,四處走動著,尋找著洞穴之類的地方。

  “沒准等我做出第一印,還能送你回去呢。”蘇睿半開玩笑地說著。

  此時蘭華忽然叫了起來:“啊!這裡!果然在同一個地方。十三條突石,一塊大石頭,永遠都是這麼沒創意!”

  蘇睿立即跑到蘭華身邊,果然看到一側山壁上有十三條突石,很不起眼,這些突石圍成一個圈,中心是一塊巨石。

  “打碎這塊石頭。”蘭華說道。

  蘇睿啟用剛體和力量,一拳轟到巨石上,立時土石崩裂,石塊橫飛,一陣塵煙之後,眼前出現一條幽暗的甬道。

  蘇睿啟用元素印風,走進甬道中,乳白色的光芒照亮了身邊一丈的距離,隨之而起的風吹散了甬道中的濁氣。

  甬道的走向還是往下,坡度不大,方向朝西。蘇睿見甬道極長,深不見底,便加快步伐,往前跑去。跑了許久,蘇睿才發現,這條甬道盡然是筆直的,沒有一點彎度。四壁平整光滑,顯然是人工挖掘的。

  正狂奔中,蘇睿忽然停住了腳步。前方甬道頂上,出現了一對血紅的光點。蘇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頭奇大的蝙蝠,此時正倒掛在頂上,一對詭異的眼珠散發著血紅色的光芒,竟不似蝙蝠,反而像個怪物。

  “骨頭,給你個任務。幹掉它!”蘇睿吩咐道。

  “血眼?你小子真是狗屎運氣,這種東西都讓你碰到了。話說,要是在外面,我還拿它沒辦法,不過在這個狹窄的地方嘛!”骨侍怪笑了兩聲,血釜祭出,瞬間踏前一步,一鐮朝那頭蝙蝠砍下。

  蝙蝠眼中妖異的紅芒頓時大盛,兩道紅光從它眼中射出。骨侍猛然側身一躲,直劈變為橫砍,身邊紅光過處,地面穿出兩個焦黑的洞來。

  蝙蝠見兩道紅光沒有擊中這個骷髏,立時從頂上落下,飛了起來。但是甬道實在是過於狹小,對骨侍這種大開大合的戰法十分有利,瞬間整個甬道就被骨侍的刀鋒死死封住,那蝙蝠是進不得也退不得。

  正當骨侍將蝙蝠的去路全部封死的時候,十數條光屑凝聚成的觸鬚瞬間將空中的蝙蝠纏住。

  蘇睿陰陰地笑了幾聲:“小畜牲,我還有事,你可別這麼不識相擋我的路!”說著提劍就要上去殺死那頭蝙蝠。誰知劍尖還未觸到蝙蝠,蘇睿懷中的傀儡印忽然飛了出來。一道紅光從傀儡印中射出,堪堪罩住了掙扎中的蝙蝠。

  那蝙蝠掙扎了一陣,漸漸無力,全身化成一道紅光鑽進了傀儡印中。

  傀儡印十,血眼。

  蘇睿愣愣地拿著這塊新的傀儡印,召喚出了其中的傀儡,果然是還是那頭蝙蝠。

  “你會什麼?”蘇睿下意識向蝙蝠傳音道。

  “血眼光束。”蝙蝠將意念傳給了蘇睿。

  “就這個?”蘇睿有些驚訝,前幾個傀儡都有不少能力,血奴的瞬移、氣化、血箭、屍爆,青麋的嗅覺和速度,骨侍更是戰鬥力極強,而這個蝙蝠居然告訴自己,它只會一樣血眼光束?

  “是。”蝙蝠又向蘇睿傳達意念。

  “很好啊,真是好東西!”一邊的骨侍忽然發話道。

  “好在哪裡?”蘇睿皺著眉問道,他可不認為這個紅眼蝙蝠能強到哪裡去。

  “就好在它的月眼光束。你要知道,這東西是飛行生物,飛行這項能力就已經是很有價值了。而它的血眼光束則是完全無視所有防禦的穿透性攻擊,射程極遠。而且這個怪胎的躲避能力非常強,在這個窄小的甬道裡,它就能躲掉我上百次攻擊,如果在外面,誰還打得到它?這些條件組合起來,你能想像出這個東西有多少價值了吧?不得不說,你這傢伙是我見過的運氣最好的人。”骨侍頗有些吃味地說著。

  “轟炸機?”這是蘇睿的第一個反應。此時他不敢小看這個紅眼蝙蝠了,不難想像,讓這個蝙蝠與骨侍組合,打起來野戰來,當真令人防不勝防。

  強按住心頭的喜悅,蘇睿將血眼收進了印牌中,又拿著這塊印牌細細摩梭了一陣,拾步繼續朝前走去。
lulu0963 發表於 2008-9-9 20:38
第十九章 【暴殄天物?】

走了大約有幾小時功夫,蘇睿感到自己現在已經在地底深處了。而到這了這一段,整個甬道忽然平穩起來,不再是向下了。也是從這裡開始,整個甬道漸漸開闊起來,雖然前方並沒有光亮,但是地勢開闊了許多。

  在元素印風的光芒下,蘇睿看到,兩邊的石壁不再是方才那麼粗糙,反而變得平滑了。越往前走,石壁的光滑程度越高,漸漸地,整片石壁變得如同鏡面一般光滑。

  蘇睿仔細撫摸了一陣,發現石壁的光滑度已經可以與自己製作的印牌相比,便開始詫異,還有誰能削出這麼光滑的石壁?而且這不是製作印牌,將整個石壁削得如此光滑,難度比製作印牌還要高出許多。

  若是這石壁還不是讓蘇睿非常吃驚,那麼接下來的情況就真的讓蘇睿徹底震驚了。隨著石壁光滑度的提高,石壁上漸漸出現了一些符文,是的,這些符文就是蘇睿印牌上的符文,只不過,它們與蘇睿的符文都是相反的!

  “力量,土,護盾,傀儡印十三……怎麼會這樣?”蘇睿吃驚地看著這些符文,他根本沒有想到,在這種地方,出現的竟然是當日西大陸上的那種反符文。同樣也是輕輕鬆松地刻在了牆壁上。

  蘇睿加快了腳步,繼續往前走著。左右石壁上都是這些符文,滿牆壁地分散著。只是越往前走,符文的層級也越來越高,到了後面,那些符文的作用了蘇睿都叫不出來了,只知道這是些最高級印的符文,極其繁雜。

  到了最末端,四個第一印出現在牆壁上的時候,長長的符文圖卷戛然而止。蘇睿轉頭一看,發現已經到了甬道的盡頭。

  前方是一面牆壁,極其平整。蘇睿輕輕用手指叩了叩,發現完全沒有異常。

  “死路?”蘇睿低聲咕噥了一句。

  “回去吧。另一個懸崖的那個洞到這種地方也無路可走了。”蘭華望著牆壁說了一聲,不過眼神中那一絲不甘還是無法抹去。

  蘇睿笑了笑道:“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不妨多看一會,我這人運氣好,沒准就能碰上些什麼。”說著*著牆壁坐了下來。此處與外面不同,完全感受不到那些狂亂的力量,有的只是寧靜。

  坐了一晌,蘇睿忽然想到一個辦法,於是站起身來,取出刻刀,在牆壁上刻了起來。他想把正向的符文刻到牆壁上,看看牆壁會有什麼反應。

  蘇睿直接選了戰印第七印出體,這是蘇睿能夠雕刻的最高級的符文,當然也是最好的實驗用品。

  然而整個符文刻完,牆壁並沒有出現碎裂的情況。但是眼尖的蘇睿發現,符文周圍正在出現一絲絲極其細小的裂縫。

  原本在石頭上刻戰印就不可能成功,這面牆壁倒是讓蘇睿刮目相看了。不過任牆壁的石質再好,也與符文的力量相沖,所以片刻過後,牆壁上的裂縫漸漸變大、擴散,最終竟然正面牆壁上都是裂紋,如同龜裂了土地。

  蘇睿愕然,他以前從沒碰到過這種狀況。

  “不可能啊,我也在那個洞穴的牆壁上試過這種方法,但是符文很好地保留在了牆壁上,可是這裡怎麼就裂開了?”蘭華驚詫地問道。

  蘇睿皺眉思考了一晌,道:“可能是猶豫你那次刻的全都是正向符文的關係。你看這周圍的符文全都是反向的,我刻個正向符文上去,自然會出問題。”說著嘿嘿笑了笑,自覺對這個答案還比較滿意,於是上前一掌拍在了牆壁上。只聽轟隆隆一陣巨響,正面牆壁轟然倒塌!

  霎時牆壁對面湧出一股狂暴肆虐的力量,蘇睿緊緊地鎖住了眉頭。骨侍見狀立即鑽進了印牌裡,躲了起來。

  不過蘇睿的禦印訣力量本就與這種力量同源,所以並未感到無法忍受,而蘭華是魂體,感覺不到這股力量,所以兩人並肩跨過了傾頹的牆壁,走到了另一邊。

  這是一個極其巨大的空間,總的看來是個圓形的大廳,四周牆壁上都是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晶石。大廳的中央地上是一個巨大的法陣,蘇睿目測了一番,發現這個法陣光是直徑就有大概上百丈。法陣周圍端坐著八個人。蘇睿定睛一看,發現這八個人已經都是乾屍了。

  蘇睿與蘭華走近了法陣,到了一個乾屍身邊,發覺此地的暴虐力量已經強到自己都難以抵擋的程度。此時蘇睿相信,命運山脈的狂亂力量就是這個法陣散發出來的。而當日回音螺提到的海底的法陣的力量必然就來自於這個巨型的法陣。

  無法想像法陣中心的力量到達了什麼樣強度,蘇睿只是投了一塊石片進去,便發現石塊脫手沒多久就粉碎了。

  既然無法研究法陣,蘇睿只好觀察起這幾個乾屍來。八個乾屍,其中四人身穿黑衣,四人身穿白衣,白衣眾坐在西邊,黑衣眾坐在東邊。八人之間連起來正好構成一個正八邊形。

  偌大一個大廳除了法陣和八個四人便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了,蘇睿感到一陣無聊,找了半天發現自己到了這個地方。但是法陣是死物,人也是死人,所以其中的秘密自己根本無法知曉。

  既然如此……就讓我發點死人財吧!蘇睿賊賊地笑了幾聲,開始在八個乾屍上搜索起來。

  蘇睿先沿著法陣的週邊走了一遍,發現其中一個白衣人的身邊,那狂亂的力量比其他地方要弱不少,於是,此人就成為了蘇睿的下手對象。原因很簡單,這人比其他人更能壓制這種力量,所以實力更強,身上應該有些好東西。

  在屍體上一陣摸索。蘇睿發現這人身上除了一個黑色的金屬連臂手套和脖子上的一個水晶之外,便沒有其他東西了。

  隨後蘇睿搜遍了其他的乾屍,並沒有發現什麼奇特的東西。很自然的,研究的目標就對準了金屬連臂手套和那塊水晶。

  此時蘭華也感到一陣無聊,直接鑽回了蘇睿體內。

  這個金屬手套是左手穿戴的,戴上之後,金屬護臂延伸到肘部,外側是一排棱刺,顯然是用來防身的,手背上同樣有幾排棱刺,伸直手臂後,棱刺的方向均是指向肩膀的位置。

  從這個金屬連臂手套上,蘇睿並沒有感到異樣,連一絲力量都沒有。但是注入力量之後,卻出現了一絲感應,卻又不是類似靈魂武器的感應。反復查驗許久,蘇睿知道自己弄不明白,於是蘇睿拿起那塊水晶,開始仔細觀摩起來。

  拂一接觸水晶,蘇睿就大驚失色,此時,他感到自己身上的禦印訣力量急速流了進去,大約有一大半的力量流入水晶之後,這種瘋狂的吸收才停了下來。

  蘇睿臉上的驚駭之色尚未除去,水晶中忽然散出一道光芒,在身前凝聚成一個人形。

  蘇睿定睛一看,竟然是個白鬍子老頭。就是這樣……蘇睿暗自想道,果真碰到武林高手了。

  那人形看了蘇睿一眼,道:“力量類型符合,力量強度符合,面部表情符合,長相勉強符合,身材基本及格。你有資格成為我空界第一元素印師費思•薩蘭多瓦•德布里爾•弗拉德拉多的徒弟。”

  蘇睿愕然,看著這個花白鬍子的老頭,不知說些什麼好。

  白鬍子老頭又瞟了蘇睿一眼,道:“別以為我只是個影像,就教不得你了。年輕人,我告訴你,到過這個地方的人,都會面臨不可預知的命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裡,但是我不希望你出去以後就莫名其妙地死了,現在空界的人已經不多了,死一個少一個,所以我必須教你,你也必須接受。”

  蘇睿見過的怪事也不少了,當下整理了以下思緒,問道:“那你能教我什麼?還有,那個空界是什麼?”

  “哈哈哈,問對了,不過這是個愚蠢的問題!空界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免得出去你之後死無葬身之地,若你能得我真傳,自然就會慢慢知道這一切。我問你,你有沒有學過元素印法?”這個叫“費思”的老頭負手問道。

  “元素印法?我有元素印,但是不知道元素印法是什麼。”蘇睿如實說道,並取出了身上的七張元素印。

  老頭子看了七張元素印一眼,忽然喝道:“混帳!有你這麼用元素印的嗎?誰叫你把它們做成這些牌子的?簡直丟我們元素印師的臉!”

  蘇睿直愣愣地看著老頭,不知道作何回答,元素印本就是這樣的啊?他卻不知,把符文刻在印牌上這種想法根本就是蘭華的傑作,與符文的本質用法已經完全不同。

  老頭子盯了蘇睿手中的印牌一晌,歎了口氣道:“罷了,也能用。我這就教你吧。我問你,你平時是怎麼使用元素印的?”

  蘇睿取出逝水劍,戰印出體啟用,揮出一道帶著水屬性的劍罡,為白鬍子老頭做了演示。

  老頭見了蘇睿這種做法,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使用元素印,只是,為什麼你還能使用戰印?”

  蘇睿聞言又掏出幾張戰印,道:“這有什麼不行的?還有輔印和傀儡印都能用。”

  老頭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其沉重,沉聲道:“你真的能同時使用四種印?”

  蘇睿見老頭不信,便將印牌輪番使用了幾次,唯獨沒有使用傀儡印,生怕其中的傀儡被這裡狂亂的力量撕碎。

  老頭看著蘇睿用了三系的印牌,皺眉道:“你這種方法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不過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你應該沒有學過各系印牌的使用方法吧?”

  蘇睿一愣,奇道:“不就是這樣使用嗎?難道還有別的用法?”

  白鬍子老頭聞言罵道:“笨蛋!要是四系的印牌以你這種方法使用,我們的空界的人還混個屁!直接撞死算了!你這種用法根本就沒有發揮出四系印應有的力量!拿元素印做個比方,你現在有第七印,能夠同時使用三個印,你把風、火、雷三個印按順序使用,控制風螺旋,火的範圍覆蓋龍卷,風眼處使用密集的雷元素,然後灌注你自身一成的力量,看看會有什麼效果。”

  蘇睿照著老頭的指示,按照方法使用了三張印牌,右手中立時出現一個燃燒著的龍捲風,風眼中閃電吞吐,整個法術就如同一個螺旋的赤紅鑽頭!蘇睿灌注一成力量之後右手一推,整個風火鑽頭夾帶著雷電的力量急速飛出,生生在地上鑽出一個焦黑的丈深大孔,周圍焦土激射,電花飛散,威力極其驚人!

  蘇睿驚愕地看著自己手中放出的這個法術,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說不出話來。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元素印法,也就是元素印印術。控制各種元素交融,以不同的手法、不同的力量和形態操控,就能釋放出威力驚人的法術來。空界的人稱元素印法為破道,意思就是破盡一切。哪像你那樣,把元素印的力量附著在劍上,砍出的也只是不痛不癢的一劍,你這就是暴殄天物!方才那個法術只是很低等的風火狂雷鑽,比起你剛才那一劍,哪個威力大一些?”白鬍子老頭吹鬍子瞪眼地罵著。

  蘇睿心中震驚,隨後便是狂喜。原來各系的印牌竟有自己的修煉方法,以前的自己真的是暴殄天物了。此時的蘇睿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兩巴掌!如此推想,戰印、輔印甚至傀儡印都有自己的修煉方法,這對蘇睿來說,簡直是一筆巨大到難以承受的財富!

  老頭看著蘇睿臉上震驚的表情,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了,你能用四系的印,媽的,真是個怪胎!我能教你的只有元素印的用法。我也不知道你能學會多少,但是我希望你盡心盡力地學,畢竟你是擁有空界力量的人,以後也不知道會面臨什麼樣的命運。”

  蘇睿下意識點了點頭,此時,他仿佛看到一個力量的源頭,仿佛看到了自己能夠保護的,能夠摧毀的東西。他相信,不久以後,他就能夠擁有與那些人抗衡的力量。至於面臨的未知命運,就讓該死的命運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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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了些,抱歉!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9 21:40
第三卷 縱橫天下篇 第二十章 【每個人的戰鬥】

          從這一天開始,蘇睿就一直躲在這個大廳中,跟著費思這個老頭學元素印法。這老頭也很奇怪,只是一個勁地教蘇睿如何掌握元素印,對於其他事情卻是隻字不提。

  「土、金、火組合印術,煉獄囚牢;水、雷組合印術,靜水力場;土、風組合印術,狂沙葬;風元素單印印術,崖斷。這四個印術是你今天的學習內容。記住,組合印術的功效雖然比單印印術更加強大,更加難以抵禦,但是戰鬥追求的是對力量的合理利用,組合印術消耗的力量超過單印印術,並不適合打持久戰。」費思這個老師可謂是盡心盡力,對元素印法的理解更是到了真正融會貫通的境界,每次指點都能然蘇睿有醍醐灌頂的感覺。

  這個大廳中有晶石照明,任何時候都是燈火通明,晝夜不分。蘇睿便是這般學著,累的時候休息,醒了吃點東西,繼續開始學習。從各種單印印術到複雜的組合印術,蘇睿日夜沉浸在對元素印的學習中,感受著自己對元素印控制力的不斷提高,蘇睿發現,以前那種打法簡直就是毫無技巧可言。

  「除了讓使用者學會威力巨大的印術之外,印法更重要的作用就是提高修煉者對印術的掌握能力。比如,現在你學會了風火狂雷鑽,那麼來日掌握砂龍卷的速度就會快很多,因為兩者在對元素印的控制上是相似的。」

  「類似水鳥,裂空梭之類的高級單印印術,雖然元素成分簡單,但是由於灌注了較大力量,而且傷害面極小,所以單體攻擊能力極強,單打獨鬥的時候,這些單印印術比組合印術更有價值,這一點你要記住,不要盲目迷信組合印術。在最合適的時機下發動最合適的印術,這是元素印師畢生追求的境界。」費思一面細細地解釋著,一面仔細觀看著蘇睿的練習。

  「但是,沒有防護類的印術嗎?」蘇睿忽然問道。

  「這個,我不會。」費思老頭直接說道,絲毫不覺得臉紅。

  「不會?」蘇睿有些詫異了,這個號稱空界第一元素印師的老頭居然連個防護性的印術都不會?

  費思點了點頭道:「我以前是元素印和輔印兩系雙修,在防護上,輔印佔有先天優勢,比元素印法中的防護類印術出色得多,所以我所有的防護手段都是用輔印印法施展的。你也可以用輔印,所以我不需要教你元素印的防護類印術。」

  「那您不是可以順便教我輔印的印法了嗎?」蘇睿涎著臉說道。

  「輔印印法?四系印中只有元素印具有共通性,其他三系印法都有十分顯著的個體差別,同一個符文在不同的使用者手中有不同的效果。比如我的輔印十三是戍衛能量體,你的輔印十三必定跟我不同。」

  蘇睿歎了口氣,之前也聽蘭華說過,她的戰印與蘇睿的戰印就是完全不同的。

  蘇睿並不知道,這個地方距離地面竟然有大概五千米的深度。就在這個昔日的海底,蘇睿繼續著自己這一年的鍛煉。而與此同時,遠在幾千里之外,有些人正在進行著與蘇睿同樣艱苦的訓練。

  星夜平原北方廣袤的無人草原上,一個窈窕的身影正朝西急速飛奔,一頭水藍色的長髮隨風飄舞著。若是蘇睿看見這情形,估計會讚歎一聲:「連逃跑都這麼漂亮!」

  這人就是晨星,不過此時的她不是那麼好過,因為後面有個極其厲害的追兵正在瘋狂追趕她。

  嗖地一聲,一根手臂粗的稜刺從後方向晨星激射而來。晨星輕輕一躍,在空中做了個優雅的空翻,在轉身的那一刻,一根光箭從手中的金色長弓中飛出,堪堪擊碎那枚稜刺。晨星輕巧地落地,腳尖一點,繼續朝西方奔逃。

  這是晨星的第一階段特訓,訓練對象就是植之宮的十三座,千針。名字雖然還過得去,但是千針大人的造型就不怎麼樣了。現出原形之後的千針,讓晨星也嚇了一跳,竟是一個全身長刺的仙人掌,有手有腳,綠油油的一個人形。

  枯從前是植之宮的首座,雖然後來身死,但是植之宮首座這個位置一直沒有換人,植之宮的人始終認為,這片實力強絕葉子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枯給晨星安排的訓練就是不停地跟植之宮的席位高手作戰。而這次,晨星就攤上了這個綠油油的仙人掌。雖說千針丑了些,但是實力還是極強的,渾身長滿了鋼錐一般的針刺,最恐怖的時候,他可以同時射出千萬針,如同落雨一般。若是讓蘇睿見了,怕是就要誤會他是穿越到這裡的東方不敗。

  晨星心知與他正面作戰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只好在這片空曠的草原上打游擊戰,反正第一階段的目標就是在千針的攻擊下撐過一天。很遺憾的是,前些天都失敗了。

  此時已經日近黃昏,經過前些日子的錘煉,現在的晨星終於能夠撐過半天了。

  晨星愉快地跑著,她在月之森的時候,夕陽草原對她來說就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是如今這些真真切切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就算訓練再艱苦,她覺得也值了。

  五釘!晨星感受到了背後的涼意,猛然高高躍起,金色長弓中同時迸出五道光箭,將五枚稜刺擊碎。若是換了前幾天,她可能還要手忙腳亂一陣,但是現在,五釘對她來說已經是小菜一碟了。

  「這個小姑娘的進步速度真是有些變態啊,要是這一年內我被她打敗了,可就沒法混了!」千針鬱悶地喃喃著,急速追在晨星身後,身體一甩,十枚稜刺又從身上疾飛而出,向那個擁有一頭水藍色長髮的女孩射去……

  ……

  洛菲和瞳此時正在西大陸的一個山谷中。與其說這個地方是山谷,不如說這裡是個地獄。洛菲與瞳的身後,是一條長長的屍體鋪成的道路。這些都是大陸上一些高級魔獸的屍體。

  「三百三十頭岩漿步行者,六十五頭火犀,十二隻腐食者,一頭幽冥烏。這是我的成績。」瞳與幾天不見的洛菲說著。

  洛菲皺了皺眉頭,道:「這次我輸了,三天後再見。」說完提起天斷,飛速跑了出去。

  枯一開始就將他們送到了這裡,這個熱氣、燥氣、毒氣、死氣橫行的地方,正是臭名昭著的魔窟,無數魔獸聚集在這裡。而瞳與洛菲的修煉方法十分簡單,殺,然後比誰殺得更多。枯做了個非常明智的選擇,瞳的夜之王血脈需要不停地戰鬥來激活,而洛菲的天斷也是那種戰鬥中成長的兵器,同樣需要大量的鮮血祭刀,這個地方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兩人的殺戮方式卻大不相同,瞳每次都只是恰恰擊中魔獸的要害,將其殺死。但是洛菲不同,她的戰法向來都是剛猛無比,不把魔獸剁成碎塊是絕不會罷休的。相比之下,洛菲的成績自然是要比瞳差一些。但兩人的成長速度都是驚人的,瞳在戰鬥中不斷領悟夜之王的力量和戰鬥技巧,對夜之王的力量漸漸熟悉。而洛菲則是以瘋狂的手法殺死魔獸,激發自身凜然戰意,而這種戰意對天斷的修煉是極有好處的。

  自從半月前兩人進入這個山谷以來,這裡的魔獸就遭了殃,本就是個勝者為王的地方,兩人的出現倒是並沒有大亂這裡的秩序,因為這裡本來就沒有秩序。魔窟是個極其混亂的地方,魔獸的沒有智慧,只知道殺戮,即便大片魔獸慘死在這兩個人的刀下,它們也不會產生一絲憤怒與不安。只是山谷中低級魔獸數量減少,讓許多高級魔獸不得不花費更多的世間用來覓食,這就給兩人製造了大好機會,瞳殺死的那頭幽冥烏就是一頭典型的高級魔獸。

  夜族之戰後的半個月,這幾個人都已經進入了瘋狂的訓練。而之後的形勢也變得十分微妙。瀾葉回了夜族,正是替代晨露成為夜族的大祭司,修復夜族森林成為了瀾葉手上的第一個任務。

  當日夜族之戰的事自然是被四宮得知,枯的再次出現引起了滔天巨浪。甲之宮的人感到憤怒,植之宮的人歡欣鼓舞,而人之宮和獸之宮的態度卻不是十分明朗。不過人獸兩宮的人並沒有懷疑枯的用意。當日枯殺死了黑之末裔的假面和甲之宮的金甲,而這兩派原本就是人獸兩宮的敵人。至於趕屍者,那個使用了活體屍化的人本來就是必死無疑,就算他是被枯的領域殺死的,人之宮方面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當這些高高在上的絕頂強者們各自思考著自己問題的時候,那些不起眼的人類卻開始了動作。星夜平原以東,中部人類區域,陰謀家們開始了自己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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