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印師 作者:越北小生 (連載中)

bobo0702 2008-8-15 14:20: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 61919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9 23:16
第二十一章 【狂熱者和失敗者】

         時間過得很快,自蘇睿離去已經大約有一個月了。此時也已經十二月,大陸上,冬天已經將它的冷色調蔓延開來。

  這日天色陰沉,昨天剛下過一場雨,整個尼洛城都顯得冷颼颼的。赫魯穿上了御寒的棉衣,坐在城主府的書房中,手中是一杯冒著暖氣的茶。

  好幾天沒去府邸看看城主那一家子了,赫魯漫無邊際地想著。輕輕抿了一口茶,赫魯拋開了這些無用的思緒。書房中的壁爐散發著暖意,而赫魯心中盤算的事情卻是一片冰冷。

  安插在庫爾德的探子傳來了訊息,埃克塞爾和威爾特已經等不及了。而這些天,庫爾德這個小城中越發擁擠起來,又有兩萬兵員進了庫爾德,還是埃克塞爾的人馬。

  「自由之城現在的兵力應該所剩不多了吧,要是現在攻打自由之城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呢?」赫魯低聲自言自語著,臉上帶著一絲自嘲的笑容,心想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瘋狂了。赫魯笑了笑,將這個念頭從腦中排除了出去,開始思考如何為自己和那個不管事的城主謀取最大的利益。

  弗蘭德已經去了自由之城,探子回報的消息是,弗蘭德很快就要趕往卡西亞要塞,受到重用是肯定的。而埃克塞爾也知道弗蘭德這人極其狂人地崇拜著自己,所以很快,弗蘭德便成了埃克塞爾的親信。

  赫魯認為送弗蘭德出去沒什麼不好,雖然於己方是一個損失,但是自己這裡並不缺這麼一個統領。赫魯想起了自己親自安排的那個叫做萊納德的年輕將領,他頗有成為大將的潛質,領兵能力且不論,至少萊納德在長相上要比弗蘭德好多了,身為將領,有時候,威嚴挺拔的長相還是十分有用的。

  想到這裡,赫魯笑了笑,而此時恰好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吧。」赫魯淡然吩咐道。

  吱呀一聲,從門口進來一個年輕人,身形偉岸,正是萊納德。

  「大人您找我?」萊納德神色鎮定,微微低頭站在一邊。

  赫魯點了點頭,笑著問道:「怎麼樣?這個城衛軍統領的位子,坐得舒服嗎?」

  「舒服。」萊納德恭恭敬敬地說道,絲毫沒有在乎自己所說的話。

  「舒服就好。你舒服就有人不舒服,這一點我還是很喜歡的。」赫魯啜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著,「那麼,這次不舒服又是誰呢?」

  萊納德輕輕點了點頭,道:「北邊的人不會那麼舒服,包括薩曼莎和范•托爾薩克。不過他們這陣子不爽,與我是沒有關係的,我還沒有強到能影響他們。然而看著他們不爽,我到也是愉快的。」

  「托爾薩克不舒服應該還情有可原,只是薩曼莎現在應該舒服得很吧?等到埃克塞爾上位,她就是一方諸侯,有什麼好不舒服的?」赫魯眉毛挑了挑,很隨性地問道。

  萊納德自顧自拖了張凳子坐了下來,道:「托爾薩克不會讓薩曼莎好過,他不希望人類聯成一體,自然不願意薩曼莎幫助埃克塞爾。另外南方那個女人的態度最近也有些變化,她的女兒在我們尼洛城失蹤了,當然她的寶貝女兒的目標是自由之城,而目前表面上我們尼洛城還是埃克塞爾一方的,所以她最近很有些看不慣埃克塞爾。您也知道,星夜人跟精靈族有些往來,所以薩曼莎最近受到兩邊的壓力,自然不會那麼舒服。」

  「有些見地,但是你要記住,大凡上位者,思想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托爾薩克和精靈女王向薩曼莎施壓,並不能改變薩曼莎的態度。大勢所趨,他們現在只是慪氣而已,對於那個層級的人物來說,慪氣不會產生任何效果。」赫魯啜了口茶,不緊不慢地說著。

  「但是我們也不能看著埃克塞爾順順利利地統一人類區域。」萊納德接口道。

  「統一對我們沒有壞處。」赫魯忽然道。

  「但也沒有好處。」

  「有人之宮壓著,盲目追求好處,無疑是火中取栗。」赫魯面帶微笑地說著。

  「人之宮不會管這些事情,只要不冒犯他們的權威,這點小打小鬧不會進入他們的視線。」萊納德輕聲道。

  赫魯笑了笑:「好,你跟我一樣,都喜歡冒險。只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從中得到好處?你也知道,這些好處並不是你的。」

  萊納德笑了笑,顯得有些狂熱:「為了城主。若不是城主來到尼洛,我現在還是西城區的一個苦力。」

  「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赫魯放下了杯子,雙手互握了起來,似乎是在取暖。

  「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充分了。不過更深的理由還是有的,城主不是個普通人,他來到尼洛城之後,尼洛城重新煥發了生機,現在已經能與自由之城媲美了。站在我個人的角度來講,我希望能夠跟隨城主完成一個精彩的人生,而不是一輩子在尼洛城做個小小的官員。我相信城主有這種能力。更重要的是,城主很年輕,而埃克塞爾,已經四十多歲了,而且,他沒有孩子。」萊納德面色有些泛紅,口氣卻十分平靜。

  赫魯笑了笑,抬頭看著天花板,喃喃道:「你雖不管事,但是你在尼洛城的聲望是巨大的。尼洛城的人民只認你一個主人,只把尼洛城當作自己的家,所以有人瘋狂地希望你能夠執掌大權,能夠擊敗曾經拋棄我們的埃克塞爾。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分子啊!」

  ……

  正在命運山脈修煉的蘇睿打了個噴嚏,剛準備施放的單印印術水鳥被這個噴嚏打成了死鳥。蘇睿正想罵一句,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已經不夠自己豪邁地罵人了,於是蘇睿很認命地躺了下來。

  看著身邊的黑色金屬連臂手套,蘇睿忽然問道:「這個手套有什麼奧秘?」

  費思的影像還飄浮在一邊,聞言笑道:「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我的靈魂武器是一個同樣的手套,和這個剛好湊成左右一對。當時,我還只有靈魂武器的時候,覺得只戴一個手套實在是太寒酸了些。於是費盡心思模擬了我的靈魂武器的能力,用無意中得到的無名材質打造了這個手套。我稱它為混沌之拳。我死後這個拳套和這塊晶體就留了下來。靠著這塊晶體,我曾經指導過不少空界的人,包括那個法陣邊的乾屍。但是這個拳套嘛,就不是隨隨便便能夠得到的了,你能同時得到拳套和晶體,是你的運氣。」

  蘇睿撇了撇嘴道:「你說了一堆廢話。我想知道的是這個拳套的作用。」

  「作用嘛,很簡單,增幅、防禦,」老頭臉上笑容不減,「用這個拳套施展印術,印術的力量會提高大概兩倍吧,還有,我還沒見過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害到這種材質。」

  蘇睿聞言猛然跳了起來,大聲道:「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早不跟我介紹?」

  費思老頭嘿嘿乾笑道:「你現在知道又有什麼用?這些天,這個大廳都快被你轟得烏煙瘴氣了,要是讓你用左手施展印術,有了混沌之拳的增幅,這裡不就變成廢墟了?」

  蘇睿又坐了下來看著老頭,眼神怪怪地:「那個……老師,你能不能給我將一些故事啊,比如你過去的成就、輝煌之類的?」

  老頭聞言顯得興奮起來,正要開口自吹自擂一番,猛然察覺到這個臭小子正在套他的話,冷哼一聲道:「這些事情對你沒好處,你現在連四宮的那些走狗都打不過,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蘇睿歎了一聲,心想這第一百次套話再次失敗,便抹了抹額頭,任那一陣疲憊在身上肆虐,片刻,便沉沉地睡去了。

  見蘇睿睡去,老頭看了他一晌,道:「還是不想讓你背上那些東西,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安安穩穩過完一生,就已經是最幸福的事了。空界,黑界,四宮,本就不是凡人能夠接觸的。就算它們是畸形的空中樓閣,但是試圖打碎它們的人都會付出巨大的代價。我們曾經嘗試打碎這一切,但是我們失敗了。失敗的結局就是死亡,我不希望你重複我的結局。儘管……你與他相似……」
akiuo 發表於 2008-9-11 16:04

縱橫天下篇 第二十二章 【戰爭中的陰謀之手】

兩章合一起更了。

    這片大陸本沒有名字,也沒有歷法,但是這一年的冬天,當埃克塞爾把二十萬的軍隊堆到那個小城庫爾德,威爾特的雄兵在卡西雅堡壘群耀武揚威的時候,那些騷包的文學家、史學家們覺得,首個人類統一的時代即將開始,是時候為即將出現的帝國起個漂亮的名字了。

    埃克塞爾可不是那些無聊人,他的精力必須全部用在這個大計劃中。埃克塞爾自己並不是善于行軍打仗的人,當日蛇裔圍困自由之城的時候,埃克塞爾的表現就完全不如年輕的洛菲。埃克塞爾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所以當尼洛城的那個小兄弟將弗蘭德拱手送上的時候,埃克塞爾著實好好地高興了幾天。只是他卻不知道,他的那個小兄弟根本就不在三百里外的那個城市。

    比起埃克塞爾,南方的費迪南德可以算是個廢柴。但是他再廢柴,也不會看不清目前的趨勢,所以他很快就跟北方的安東尼奧聯合了起來。遠交近攻雖是妙招,但是費迪南德的那個遠鄰卻被星夜玫瑰死死鉗住。人類區域的形勢就仿佛四頭老虎搏斗,安東尼奧那頭老虎已經被制住,費迪南德這頭紙老虎卻是難免被埃克塞爾這頭凶虎撕碎了,更何況還有卡西亞的那頭惡狼。

    精靈女王和矮人之王很默契地擺出了一副兩不相幫的姿態,他們知道,人類區域的統一並不會威脅到他們。所以他們只是矜持地做了做姿態,然後很自覺地選擇了袖手旁觀。

    統一的可能性大到一定程度之後,很多人迅速放棄了抵抗,剩下兩頭病虎做著困獸之斗。費迪南德和安東尼奧雖然孱弱,但手頭的兵力加起來也有超過四十萬人,之所以被別人當作紙老虎,就是因為兵多將寡。幾年前為了抵抗獸族的進攻,大陸上稍有些名氣的將領都趕到了亞金要塞和卡西亞堡壘群。其中很多都成為了威爾特的心腹,這就是威爾特最大的優勢。

    然而這個冬天,注定有一顆新星冉冉升起,他就是弗蘭德。出陣第一戰,弗蘭德就擔任了埃克塞爾的先鋒官。一萬兵馬剛沖出庫爾德不久,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戰爭就這麼突兀地開始了,兩方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發表什麼討賊檄文之類的東西,在這個深夜,庫爾德的大軍悄然逼近了費迪南德的領地。

    埃克塞爾的五萬部隊直接壓到了南部的桑塔城,這個駐守著四萬多兵馬的堅城正是費迪南德的第一道防線。費迪南德兵力薄弱,與埃克塞爾領地接壤的三個城市都只分配了四萬左右的兵馬。按照常理來說,四萬人守城,抵御五萬人是比較輕松的。但是費迪南德卻有些坐立不安,因為他的探子告訴他,埃克塞爾的一支一萬人的騎兵部隊已經悄悄地進入了南部區域。平原作戰,還有比騎兵更可怕的嗎?

    五萬人圍而不攻,擺出一副混吃等死的姿態。與此同時,其他的兩個接壤城市,也被庫爾德的人馬圍困。分兵攻三個城市,絕對是兵家大忌,那三個城市只需堅壁清野,就可以輕松保證南部區域的安全。但是這個時候,費迪南德的臉上滿是愁容,悄悄進逼的那一萬騎兵也就罷了,只是西邊卡西亞的兵力現在已經可以完全放開手腳,因為前線已經有十二萬的兵員被庫爾德的人馬堵在了那三個城市中。

    這完全是一場單方面的壓倒性戰爭,卡西亞有五十多萬人,隨便沖出一半就可以徹底擊垮費迪南德。但是威爾特沒有動,卡西亞的士兵們一如往常,吃飯睡覺大便小便,順帶講講葷段子,調侃一下那個熱鍋上的費迪南德。

    威爾特不想動,他是個喜歡名聲的人,他可不願意戴上屠夫、劊子手的稱號。他希望自己能夠在費迪南德窮途末路的時候,站出來說上幾句話,然後博得個仁義的名聲。至于大將、名將之類的贊譽,他已經足夠。

    正是這種情況,給弗蘭德這一支奇兵制造了大好機會。

    在弗蘭德進入南部區域的第五天,弗蘭德的部隊忽然失去了行蹤,原因很簡單,弗蘭德派出了一隊追蹤高手,將費迪南德探子一網打盡了。

    失去了騎兵部隊的消息之後,費迪南德徹底恐慌了,來自卡西亞的壓力已經讓他難以承受,而如今這支在自己的領地內失蹤的奇兵,更是讓他懼怕。除了戰線上的十二萬兵員和自己身邊的三萬親兵,他已經沒有別的軍力了。

    果然,三天後,弗蘭德雷霆般拿下了桑塔城以南五百里的一個小鎮。換作平時,這個小鎮沒有絲毫用處,但是此時非彼時了。這個小鎮的兩邊都是綿延千里的山脈,這個處于山谷要道的小鎮被弗蘭德佔據之後,前方三座城市與費迪南德的聯系被完全打亂,信使們不得不走兩邊的山道,信息傳遞一下子變得十分遲鈍。當埃克塞爾包圍另外兩城的軍隊匯集到桑塔城外,準備攻城的時候,這個令費迪南德心膽俱裂的消息還在山上艱難地向費迪南德所在的克拉瓦城前進著。

    戰爭本就是不公平的。

    費迪南德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徹底害怕了。于是慌亂之下,費迪南德選擇了出擊,他讓克拉瓦城三萬兵員中的兩萬人出動,前去進攻佔據山谷要道的弗蘭德。又讓信使加急將包抄救援桑塔城的命令送到另外兩個接壤城市。

    費迪南德對攻下那個山谷小鎮十分有信心,他的將軍讓士兵登上半山腰,準備居高臨下圍攻那個小鎮。但是弗蘭德豈是池中之物?等到費迪南德的部隊登上了半山腰,弗蘭德陰沉沉讓部下去執行了一個任務,那就是,放火燒山!

    與此同時,桑塔城外,埃克塞爾的十五萬兵馬聚集到了桑塔城外,展開了輪番的進攻。

    這一切看來都很順利,順利到連埃克塞爾都以為,不日就可以攻破桑塔,直搗黃龍了。

    但是有人注定要與埃克塞爾過不去,這個時候,毫無征兆地,三萬騎兵穿過了中部區域,殺到了庫爾德城。然而這三萬人並沒有在庫爾德停留,而是很快繞了過去,一路南下,順帶切斷了埃克塞爾軍隊的糧草供應。誰也不知道這三萬人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但是這三萬人的裝束告訴人們,他們是安東尼奧的部隊!

    安東尼奧這個廢物什麼時候出的兵?為什麼北方的探子完全沒有反應?三萬人出動該有多大的陣丈,那邊的探子怎麼可能沒有發覺?而且,三萬人從北方趕到這里,絕對需要半個月的時間,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埃克塞爾郁悶到了極點。

    北邊戰線上的埃克塞爾郁悶,南方山谷中的弗蘭德也不好受,因為他這一把火放了沒多久,天上居然下起雨來!大冬天的,正是天氣干燥的時候,弗蘭德根本沒有想到這種時候居然會下雨!

    死傷兩千人之後,費迪南德的部隊知道了弗蘭德厲害,立即收了回來,準備正面強攻山谷的那個小鎮。不過當他們沖進那個小鎮的時候,發現小鎮上竟然完全沒有那支部隊的身影,有的只是一些驚駭中的平民。弗蘭德的部隊又消失了!

    當那個站在街上誰都會認為他是路人甲的將領走進那個小鎮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簡直要發瘋了。

    接到了線報,正在桑塔城外的埃克塞爾憂悶到了極點。此時身後三萬兵馬正朝自己殺過來,兩邊兩個城市的援兵不日就將趕到這里,前後左右,自己這十五萬人正面臨被四面夾攻的情況。

    埃克塞爾不擅長帶兵,軍務向來由他手下的大將坎貝爾負責。在坎貝爾的命令下,埃克塞爾這十五萬人迅速撤出了百里路,料想費迪南德的部隊不敢追擊,坎貝爾就命令這十五萬人駐扎了下來,隨軍的糧草足夠支撐半月,他不相信那支三萬人的部隊能夠跟自己耗。

    不出坎貝爾所料,那三萬人很快就繞行沖進了桑塔城,此時桑塔城擁有十一萬兵力,已經不是輕易能夠攻下的了。

    任何人都知道,短時間內無法攻破這道防線,尚在南部區域的弗蘭德,就是甕中之鱉,任人宰割了。

    然而老虎到了哪里都是老虎。弗蘭德這頭“憨厚”的老虎而今卻是露出了猙獰的面貌。仿佛預料到追兵的來路,弗蘭德在南部區域境內四處流竄,沖到哪搶到哪。憑著極強的機動性,弗蘭德在南部區域境內橫沖直撞,竟是沒人攔得住他。也正是利用了埃克塞爾大軍壓境,前線抽不出兵馬來追擊這一點,弗蘭德越發放心地干起了土匪的行當,一招以戰養戰被他用得出神入化,後世的史學界也對這一點一直十分迷惑,為什麼弗蘭德大公對敵人的走向如此清楚,追兵尚未殺到,他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由于安東尼奧那三萬軍隊的加入,前線的形勢變得十分微妙,首當其沖的桑塔城擁有兵力十一萬,絕對難以攻下,東西那兩翼的兩個城市在桑塔城的庇護下也足以自保。而此時,威爾特動了,不過,他並沒有帶兵出擊,而是沿著卡西亞堡壘群北部的山道,將十萬兵員送到了庫爾德。

    如此一僵持就是一個月,弗蘭德那一萬人馬一直在南部區域境內做一些掏心窩子的事,費迪南德受了這一個月的折磨,已經是形容枯槁了。

    面對這種形勢,北方的安東尼奧也是有心無力,薩曼莎那二十萬星夜精銳將他死死牽制住,動彈不得。北部區域偌大一塊,總兵力也只有二十五萬,而薩曼莎的眾星之城就有二十萬兵力。一個防御分散,一個攻擊力集中,總體看來,安東尼奧還處于劣勢。整個人類區域如同一個漢堡,安東尼奧和費迪南德這兩塊面包之間夾了埃克塞爾這塊鐵餅,而威爾特和薩曼莎兩張大嘴正想把兩塊面包一口吞了。

    除了被別人當作食物,面包沒有別的用處,不過到底被誰吃到嘴里,卻是個未知數。

    弗蘭德帶著這一萬人行在南部區域的某條小道上,追兵正在往北沖,而他們正往西走,看來是無緣見面了。弗蘭德笑了笑,黑臉一如既往地憨厚,心想著,若不是有人從中報信,只怕此時自己早就死在這里了。想到此處,弗蘭德由衷地開始佩服那個人,能將暗線埋得如此之深,不愧是自己最崇拜的人。

    弗蘭德本想過去卡西亞,領上幾萬人,直接將克拉瓦城一口氣沖下來,但是上頭給了命令,要他在南部區域拖著,靠著一身以戰養戰的本事,將這個爛攤子攪得更加混亂些。而此時距離弗拉德進入南部區域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手下這批騎兵已經徹底服了弗蘭德,打心里把他當作將神一般崇拜。

    一個多月了,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弗蘭德知道這兩個多月意味著什麼。費迪南德病了,病得很重,只剩下兩個多月的生命了。而在別人看來,費迪南德的兒子是個比他爹更加廢物的廢物。只不過,弗蘭德知道,其實那個小子,是個真正的天才。

    令埃克塞爾感到郁悶的是,那三萬人進入桑塔城之後,原本被認為是烏合之眾的費迪南德軍一下子煥發了活力,幾場防御戰打得有模有樣,戰後算下來,埃克塞爾的軍隊竟吃了不小的虧。而且埃克塞爾的軍隊行跡盡被掌握,分兵攻打了兩翼兩個小城的時候,桑塔城就會立即出兵支援,趕在敵軍之前到達。如此事情出現了數次之後,大將坎貝爾知道,自己軍中有奸細。

    如此,在巨大的壓力下,桑塔城為首的第一戰線竟然支撐了兩個月。而就在兩個月後的這一天,弗蘭德的軍隊繞過了綿長的山脈,悄然到達了南部區域中心城市克拉瓦城的三百里外。

    盤桓了有五六天,弗蘭德終于接到了線報,費迪南德重病不治,去世了,費迪南德的兒子羅恩掌握了費迪南德的三萬親兵,而這個白痴兒子上任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率領兩萬人前往桑塔城,親自督戰!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荒謬絕倫的決定。

    費迪南德是個廢物,這體現在,當埃克塞爾大軍壓境的時候,費迪南德竟然選擇了分兵守三個城市而不是退到五百里後的那個山谷小鎮,打防守和游擊戰。而他的兒子羅恩則已經稱不上廢物了,簡直就是個白痴!

    三天後,弗蘭德站在一個山崗上,望著那黑壓壓的兩萬人馬,恭敬地行了一個軍禮。

    羅恩走了,留給弗蘭德的是一萬人和一個城門大開的克拉瓦城。

    又過了五天,游弋了多日的弗蘭德毫不猶豫地沖進了克拉瓦城,洞開的城門,還有那一萬只是稍稍作了些抵抗的士兵讓弗蘭德很輕松地控制住了克拉瓦城。這支在南部區域游蕩了近四個月的流寇一舉擊中了南部區域的心髒地帶。

    而此時,白痴羅恩的部隊也終于到達了桑塔城,反擊的號角即將吹響。

    大帳中,安東尼奧那三萬援軍的首領,那個叫做納德雷的高大將軍接見了羅恩。

    “您來了?一路辛苦。”納德雷親切地問候道。

    羅恩行了個軍禮,笑道︰“將軍帶領這些庸人支持了這麼久,應該感謝的是我才對。”

    納德雷親自給羅恩搬了張椅子,笑道︰“令尊的事,小將軍可別太過掛懷。”

    羅恩笑了笑,輕輕坐了下來,道︰“無事,我那個父親一生機關算盡,活得可謂萬分痛苦,如此死了,對他來說倒也是個解脫。”

    “北邊局勢怎麼樣了?”羅恩喝了口納德雷遞過來的茶,又輕輕咀嚼了一片茶葉,笑著問道。

    “還能怎樣,安東尼奧都快被打成死狗了。”納德雷苦笑道。

    羅恩笑了笑,忽然道︰“你帶來的茶總是這麼香,比我們南方的茶要好得太多。”

    納德雷笑了笑,並未說話。

    “南方的事還需要大概多久?”羅恩忽然問道。

    納德雷搖了搖頭,道︰“埃克塞爾人多,西邊還有威爾特那條老狗,這仗實在不好打。這四個月來,我們這個戰線消耗掉了埃克塞爾近五萬人馬。但這個數字,對他們來說就向撓癢一樣。威爾特那廝重名聲,不肯拉下臉來打群架,只是暗中不斷向庫爾德方面輸送兵力,無恥地很。這些天,埃克塞爾也應該急了。”

    “此地還有十六萬兵力,要與他們打確實是太過艱難了些。而且坎貝爾那廝狡猾地很,也只能按當初的想法了。”羅恩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

    “是啊,只能保住精銳,再給他們來點重創了。弗蘭德也應該從後面殺過來了,到時候坎貝爾和弗蘭德內外夾攻,好得很那!”納德雷嘆了口氣,“但是這樣,對人類的損傷實在是太大了。”

    “埃克塞爾要是贏了,就等于殺我們四十萬人馬,我們要是贏了,頂多比他多殺一點,沒什麼。”羅恩淡然道。

    “你這句話要是放到公眾場合去說,估計又要被人當成白痴了。”納德雷笑道。

    羅恩忽然很盡興地笑了起來,道︰“我本來就是個白痴,說出這種話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對了,你有沒有打算把你那三萬神聖十字軍拿出來?這三萬人可是能輕松戰勝十萬人的。”

    “神聖十字軍?哎,現在也沒多少人記得這支部隊了。家父也在亞金防御戰上死去,這支新的部隊也是我花了一年多時間才訓練出來的,實在是有些舍不得。不過,要是局勢太過艱難,也不得不和埃克塞爾拼個你死我活。”納德雷面上全是堅定。

    兩人在帳中商議了許久,外面的人也不明白為什麼納德雷將軍能和這個白痴羅恩商量這麼久。

    又過了大概半月時間,此時已經是四月份了,天氣漸暖,行軍也舒服了許多。就在這一天,弗蘭德的五萬兵馬終于逼近了桑塔城。是的,五萬。拿下克拉瓦城之後,弗蘭德很快就請了卡西亞的援軍。而此時的南部城市都已經放棄了抵抗,但是威爾特並沒有選擇去接收這些城市,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去搶爛攤子。

    不過威爾特很豪爽地給了弗蘭德幾萬人馬,此時的弗蘭德已經名聲赫赫,率領單部在南部區域打了近四個月的游擊戰,最後一舉拿下南部中心城市克拉瓦城,這實在是個軍事上的奇跡。

    弗蘭德很快就攻下了東西兩翼的兩個小城,確切地說,弗蘭德到的時候,這兩個小城已經是空城了。所有的兵力都已經集中在了桑塔城,大戰一觸即發。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在庫爾德的埃克塞爾受到了一條令他震驚甚至絕望的消息,矮人之王托爾薩克親自領兵包圍了眾星之城,人數多達三十萬!而南方月之森的那個女人,那個精靈女王,竟也派出了十萬人馬悄然進入了南部區域,打算前來桑塔城救援。

    這是為什麼?!是誰在做幕後推手?!費迪南德已經死了,安東尼奧那個廢物根本不可能說動那兩個大人物,是什麼讓那兩人選擇了跟自己做對?!埃克塞爾狂怒了,他想不通,自己不可能對那兩人造成威脅,那兩人卻為什麼要跟自己做對?!

    身在桑塔城的納德雷和羅恩也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們對遠方那個人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尼洛城城主府中,赫魯端著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忽然低聲笑道︰“埃克塞爾,我說過,我不會輸給你的。我清楚地知道你的分量,而我最大的砝碼就是,我知道你和薩曼莎並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長得很像人類的獸人!你們在這幾年中的信件,你們在書房中的談話都落到了我的手里。當托爾薩克和精靈女王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自然會選擇向你們發動進攻。最終,我的砝碼還是比你這個鐵塊要重上一點點。”

    赫魯又啜了一口,繼續自言自語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優秀的領袖,但當你將那個年輕人送到尼洛城的時候,我覺得,我染上了他的瘋狂,不,是他喚醒了我沉寂已久的瘋狂。所以,你注定只是個可憐人。”

    ----過渡章節結束,明天開始劇情展開。------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11 21:11
第二十三章 【無間】

         命運山脈底部的那個大廳中,蘇睿在施放完最後一次風系單印印術裂空梭之後,癱倒在地上。四個多月了,這些日子以來蘇睿一直在重複著這些印術的練習。原本習慣於右手施放印術,在得知了左手那個黑色金屬手套的秘密之後,蘇睿就改用左手施術了。混沌之拳果然是奇物,同樣一個裂空梭,右手施放的時候,大約能穿透十丈的巖壁,而放到左手施放,蘇睿感到裂空梭在脫手飛出之後,竟然會給自己帶來反衝力,隨後在巖壁上留下大約三十丈深的細孔。

  在驚詫與這個風系單印印術的威力的同時,蘇睿將這些印術與殺劍做了比較,發現殺劍的威力竟然不如這些印術,當這個想法在腦中鬱悶地翻騰的時候,流氓劍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我問你,殺劍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是什麼?」

  「力量?」蘇睿下意識地問道,剛說出口自己又猶豫了,「應該不是力量,相比擊殺大蛇的時候,我後一次全力使用殺劍擊殺假面的時候,感到殺劍的威力雖有增大,但是跟我自己的力量精進程度差得遠了。」

  「那比起你平時使用的那些融合了別的元素,能夠使用好幾次的那種殺劍呢?」

  「全力施為,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蘇睿很自然地說道。

  「如此,難道你還不明白殺劍的本質是什麼嗎?為什麼它要叫做殺劍?為什麼真正的殺劍會抽空你全身的力量?為什麼殺劍發動的時候會有那種氣勢?」那聲音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蘇睿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流氓劍的聲音再次響起:「殺劍可以調動人的殺意,但是真正催動它的,卻是人自身產生的凜然戰意。殺!不顧一切!一往無前!必殺之而後快!這才是殺劍的本質!這才是這一劍叫做殺劍的真正原因!」

  蘇睿猛然驚醒,道:「如此,我平時使用的殺劍豈不是完全失去了殺劍的神髓?」

  「豈止是神髓,連皮毛都失去了。殺劍每次抽取的力量都只會是這個人身上的全部力量,而決定殺劍威力的,則是這個人的殺氣,殺意越盛,殺劍的威力就越恐怖。」逝水在蘇睿腦中解釋著。

  「就是說殺劍本就是搏命的絕招,根本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用的?」蘇睿下意識問道。

  「自然,若沒有殺心,就不要用殺劍,否則連平日裡的普通招數都比不上,殺劍的幾樣要素,力量、控制,第三個就是最重要的殺意。等你學會了真正的殺劍,就能體會到這一劍真正威力,不要隨便拿我的東西跟別人的法術比,沒有意義。」流氓劍說完不再作聲了。

  蘇睿歎了一口,看著天花板。費思說過,今天之後,就不必再學習元素印術了,因為七至十三印的印術他都已經學會。自己目前能同時使用同系三張印牌,所以之能學習這些,至於四印印術甚至五印印術,那就不是蘇睿能夠學的了。

  費思見教完了該教的東西,便要消散進入晶體中。蘇睿很不死心地問道:「老師,有沒有別系的修煉方法?比如戰印。」

  費思皺了皺眉頭道:「也罷,我便跟你簡單地講一講。按照我們空界人的修煉方法,這些印原本都是刻在身上的,隨著實力的加強,慢慢地就能得到更加高級的印,在這個過程中,印會幫我們錘煉身體,直至身體能夠承受印的力量。但是由於先天體質區別,大多數人的身體都只能接受特定的一系印。我們空界人的體質屬性分為四種,玉屬性、金屬屬性、植物屬性和血氣屬性,這也就是四系體質的分別。跟你的印牌一樣,玉屬性的人適合修煉元素印、金屬屬性的人適合修煉戰印、植物屬性的人適合修煉輔印、血氣屬性的人適合修煉傀儡印。而我是玉屬性和植物屬性的復合體,所以能夠修煉元素印和輔印。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蘇睿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他還是很快就接受了。

  費思接著說道:「然後就是你說的戰印,戰印跟其他幾個印不同,戰印修煉者的印原本也是刻在身上的,但是,隨著修煉時間的漸漸增加,戰印的符文就會跟身體同化。所以戰印的修煉者一般都是長期使用著戰印的力量,力求戰印能迅速跟身體同化,最終達到無需使用戰印的地步。我知道的就這些了,也只是些毛皮。除了元素印,其他的三系印都沒有什麼既定的修煉方法,都是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其實,就元素印來說,我教你的也不過是一些經過實戰檢驗的,配置比較優化的印術。」

  蘇睿明白了,自己以前對印術的研究實在是太少了,幾乎是對這寶藏一無所知。

  費思回到晶體中之後,蘇睿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後,蘇睿立即將兵魂、出體和迅捷三個戰印融入了體內,然後靠近法陣,開始刻印訣的練習,那種狂暴肆虐的力量充入體內,撕裂般的幸福的痛苦再次包圍了蘇睿……

  ……

  威爾特站在卡西亞堡壘的城頭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城下是黑壓壓的聯軍,那個最大軍帳中就是他的對手納德雷和白癡羅恩。

  白癡?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聰明的白癡!威爾特恨恨地想著。當日埃克塞爾大軍圍困桑塔城,正要發動總攻的時候,北邊的死矮子和南邊的賤女人壞了他們的好事。不過當日埃克塞爾依舊無比強悍地發動了對桑塔城的攻擊。但是,但是,但是那個白癡羅恩,就是他,還有那個名叫納德雷的年輕將領,忽然帶著一支勇猛無比的軍隊衝出了城,埃克塞爾軍猝不及防之下,竟吃了大虧。桑塔城是一座孤城,為什麼孤城中的軍隊能有如此彪悍的戰鬥力?!這場攻城戰持續了七天,最終埃克塞爾苦攻不下,精靈族的十萬援軍眼看就要到達桑塔城,於是埃克塞爾選擇了撤退到庫爾德。

  可是,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埃克塞爾後方失火,尼洛城竟然出兵攻下了自由之城!而尼洛城向來被認為是埃克塞爾的堅定支持者!這一切實在是太荒唐了!

  托爾薩克包圍眾星之城之後,安東尼奧立即騰出了手,開始了對中部區域城市的進攻。而在尼洛城方面的配合和號召下,中部區域的很多城市很快就落入了安東尼奧的控制。鬱悶無比的埃克塞爾只能暫時將庫爾德當作自己的根據地。那個時候,埃克塞爾和威爾特的兵力還有超過六十萬。而安東尼奧的二十萬人、精靈族十萬人、桑塔城剩下的十二萬人加起來也只有四十多萬,還有二十萬的兵力差距,埃克塞爾還有贏的希望。再不濟,也能當個一方諸侯。

  局勢僵持著,桑塔城有了精靈族的援兵,已經是難以攻下了。埃克塞爾的目標立即轉移到了尼洛城,他想不通,當初蘇睿連弗蘭德都肯送出手,卻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背叛。不過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弗蘭德對尼洛城似乎沒有絲毫感情,只是一位地狂熱地崇拜著埃克塞爾。在庫爾德和桑塔城的一系列戰鬥中,弗蘭德都是身先士卒,衝鋒陷陣,戰功彪炳。

  而這個時候,桑塔城的兩個將領發揮了他們的實力,那個納德雷就是當日率領三萬援兵救援桑塔城的那個將軍,而令一個人,竟然就是白癡羅恩!這個白癡,這個廢物,竟然極其熟練地指揮著桑塔城的部隊作戰,好幾次,他親自領兵衝出桑塔城突襲,把埃克塞爾的軍隊殺得雞飛狗跳。甚至在碰上弗蘭德時候,白癡羅恩也絲毫不落下風!

  桑塔城和庫爾德之間的戰鬥持續了兩個多月,期間威爾特終於落下臉面來,朝著中部的城市發動了攻擊。而這個時候,赫魯以十分高調的姿態登場,將埃克塞爾的身份公諸於眾,整個大陸上頓時蕩起了軒然大波。

  埃克塞爾竟然是……獸人!

  經過有效的輿論宣傳,人類區域的各大城都成為了赫魯的支持者,而當人類區域整個戰爭機器啟動的時候,威爾特的雄兵也就不再是雄兵了。各地的新兵隊伍不斷集結,朝著人類區域的前線聚集,而這些人,都被冠名以尼洛聯軍。而尼洛城,則儼然成為了中部區域的領袖。旁人沒有異議,因為在歷史上,尼洛城一直都是人類區域的中心城市,論起歷史的厚度,自由之城是完全比不上尼洛城的。

  赫魯一直以代理城主的省份領導著尼洛聯軍。而人類區域這個龐大的戰爭機器在他的領導下終於體現除了驚人的爆發力,交戰持續了三個月後,威爾特的人馬銳減到二十萬,而庫爾德的埃克塞爾在與桑塔城的消耗戰中,終於漸漸落了下風。

  戰爭的轉折點發生在一個夏末秋初的一天。九月初這一日,納德雷帶著他的三萬神聖十字軍正式打上了神聖十字軍的旗號,奇兵突然衝出了桑塔城。與此同時,白癡羅恩率領桑塔城剩餘的兵力向庫爾德發動了反攻。

  這是一場硬碰硬的正面強攻。而納德雷和羅恩的依憑就是,威爾特開始退回卡西亞要塞,那麼,埃克塞爾也撐不久了。

  於是,在一場血腥無比的攻城戰之後,埃克塞爾撤出了庫爾德,而弗蘭德負責斷後,將埃克塞爾的大軍護送到了卡西亞堡壘群。戰爭如同絞肉機一樣奪取了無數的生命,當威爾特站在卡西亞的城頭看著城下黑壓壓的「尼洛聯軍」的時候,他的手上,只剩下二十五萬人。而這一天,已經是九月的最後一天了。

  卡西亞很好攻嗎?不,卡西亞簡直是不可攻陷的鐵桶。但是這個世界也有一個詞語,叫做無間道。

  所以,當十一月的這一天,聯軍毫無徵兆地發動了總攻的時候,威爾特很安心地等待這對手的傷亡數字的時候,埃克塞爾籌劃下一步計劃的時候,卡西亞的防禦圈被破開了一道口子。因為城門被內鬼打開了!

  打開這道城門的人,就是弗蘭德!進攻的先鋒是誰?是納德雷,是白癡羅恩!白癡不再是白癡,納德雷也不再是納德雷,他,就是萊納德。三萬援軍,本就不是安東尼的援軍!這三萬人,本來秘密駐紮在離庫爾德僅有三百里的一個小城,他們,本就是尼洛城的兵!

  聯軍如同潮水般湧進了卡西亞堡壘群,一夕之間,威爾特潰敗。

  第二天的清晨,弗蘭德站在卡西亞的城頭,對著遠處消失在星夜平原的埃克塞爾悄悄地說道:「其實,我最崇拜的人一直都是赫魯大人。」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11 21:12
第二十四章 【命運的偶遇】

         當威爾特和埃克塞爾帶著殘兵在星夜平原上絕望地奔跑的時候,他們遭到了獸人的追擊。可笑的是,埃克塞爾自己就是個獸人,只不過他太像人類,連獸人都不知道他是獸人。

  為了防止人類衝出卡西亞,獸人在離卡西亞不遠處修了一個要塞。而眼尖的斥候很快就發現了從卡西亞套竄出來的那些人。於是一支獸人部隊立即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到了威爾特和埃克塞爾的旁邊。埃克塞爾猜中了開頭,也猜中了結局。自卡西亞逃亡出來之後,被獸人殺死,這就是注定的命運。

  然而就當埃克塞爾和威爾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道烈光自天邊而來,即將殺到埃克塞爾身前的數百獸人立時化為灰燼。片刻,一個打扮得如同乞丐的人騎著一頭長著牛角的青色麋鹿衝到了他們身邊,這個人就是蘇睿。

  這真是一場命運的偶遇。

  蘇睿見了埃克塞爾和威爾特,吃驚不已,隨手幾個印術擊退了獸人的追兵,驚訝地問道:「埃克塞爾大人?威爾特大人?你們怎麼在這種地方?」

  蘇睿不是尼洛城的城主嗎?尼洛城不是將自己弄成這般模樣的罪魁禍首嗎?為什麼這個臭小子出現在這裡,還救了我們,還這身打扮?埃克塞爾和威爾特均是這樣想著,嘴上卻是一聲不吭。

  蘇睿見兩人看自己的目光中有著一股濃重到瘋狂的敵意,不禁皺了皺眉頭道:「兩位大人,這是怎麼了?我離開了尼洛城一年,你們怎麼就到了這般田地了?」

  離開尼洛城一年?埃克塞爾和威爾特相視一眼,確實,這一年中,他們根本沒有見過蘇睿。

  埃克塞爾乾咳一聲,生硬地說道:「蘇睿大人,我們現在是喪家之犬,你也不必這般折辱我們吧!我埃克塞爾以前也算是待你不薄,你又何必來落井下石呢?」

  蘇睿懵了,半晌才問道:「不瞞兩位大人,這一年來我一隻都在命運山脈,看你們這樣子,難道大陸發生了什麼大事?」

  埃克塞爾冷哼一聲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在尼洛城,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尼洛城已經是整個人類區域的領袖了,恭喜!」說完與威爾特一起準備離開。

  「且慢!兩位這是往星夜平原去嗎?星夜平原全是獸人,以兩位的兵力,必定是有死無生啊!」蘇睿忙拉住埃克塞爾。

  埃克塞爾狠狠地甩脫了蘇睿的手,恨聲道:「你果然不肯放過我,好,要殺你就殺,何必找這種卑劣的借口!」

  蘇睿也有些惱了,怒聲道:「明人不說暗話,這一年功夫我確實是在命運山脈,大陸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三天前我才從命運山脈下來,本以為你埃克塞爾應該已經統一了人類區域,少不得去你那裡拜訪一番。看你這樣子,我也算是明白了,你事敗了。我猜猜,應該是赫魯幹的好事吧!只是敗就敗了,你連正常的思考能力都沒有了嗎?我若要你們死,直接讓那些獸人將你們殺死就可以,何必巴巴地從他們手裡就下你們?!再說,我要是在尼洛城,會打扮成這樣來追你們嗎?我是乞丐嗎?我需要扮成乞丐偷偷摸摸地來殺你們嗎?」

  埃克塞爾緊咬著牙關,不過臉色慢慢地平和了許多,冷然道:「既然蘇睿大人不是來殺我們的,那就放我們走吧,要不然,卡西亞那些人殺出來,我們也是死路一條。」

  蘇睿歎了口氣,道:「埃克塞爾大人,你與我有恩,我不會讓他們傷到你們的。說實話,當初我離去的時候,曾經囑咐赫魯為尼洛城選擇一條好一點的道路,只求他在戰爭的時候為尼洛城多謀一點好處,卻是斷然沒有與你們爭天下的心思的。只是目前這種狀況,我對大陸的形勢一無所知,還請大人將整個過程向我敘述一遍。」

  埃克塞爾看著蘇睿,又遲疑了一晌,便將這一年來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向蘇睿說了一遍,甚至連自己是獸人這一點都沒有隱瞞。

  蘇睿越聽越心驚,沒想到赫魯的手段強大到這種地步。在赫魯的精心佈局下,似乎整個東部都被他一人給算計了。

  看著蘇睿臉上驚詫的神色,埃克塞爾漸漸認為蘇睿真的不知道這其中的一切,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蘇睿歎了口氣,強自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事已至此,兩位作何打算?」

  埃克塞爾平靜地搖了搖頭道:「沒有打算,能逃到哪就逃到哪。我自問一生為人類的前途謀劃,最終卻是這種下場。年幼的時候,獸人拋棄了我,對獸人,我又有著刻骨的仇恨。人類對不起我,獸人也對不起我,所以我絕對不會死在他們的手裡。」

  「只是這般逃竄,終究不是個辦法。」蘇睿低聲道。

  「哼!這麼容易就被打到,我就不是埃克塞爾了。只要他們殺不了我,我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埃克塞爾面上一片堅定之色,以不容質疑的口吻說出了這幾句話。

  蘇睿對這個堅忍不拔的埃克塞爾心生憐憫,便由衷道:「兩位不如說明去向,我便護送兩位一程,也算是報答大人的恩情。」

  埃克塞爾搖了搖頭道:「你我如今終究是敵人,我埃克塞爾也拉不下這個臉來讓你保護我,就讓我們自己走吧,生死有命。」

  蘇睿搖頭道:「兩位有所不知,如今只是大亂的開端而已,只要有命在,任何事情都還有可能,犯不著了為了這點尊嚴平白無故丟了性命。」

  埃克塞爾堅決地搖了搖頭道:「蘇睿小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有些東西,就是聖人也無法放開。我埃克塞爾不是不識時務的人,但要你護送我們,我心裡實在是接受不了。」

  蘇睿看他神情堅決,是無法說動了,便拿出幾塊新做的遁逃印,交給兩人,道:「那我也不勉強,這幾塊東西應該能幫兩位一點小忙,兩位路上小心,人類方面我會去處理,不會有人類追兵追殺你們的。」

  埃克塞爾與威爾特道了謝,接過蘇睿的印牌逕自離去了。

  蘇睿望著那一行殘兵敗將的身影,深深歎了口氣,騎上青麋,繼續朝卡西亞跑去。

  輕鬆地越過了卡西亞的城牆,蘇睿就到了卡西亞堡壘群,戰時這個地方沒有平民,只有士兵。厚厚的城牆後面是一個個堡壘林立,戰時堡壘關閉,平時大門敞開。而這個時候,一個個堡壘都是燈火通明,這裡的駐軍已經開始歡慶了。

  我來得還真及時,蘇睿暗自想著。啟用消隱之後,蘇睿徑直走向了靠近城牆的那一個大型堡壘。這個巨大的堡壘中,三個將領正談笑風生。其中的兩人蘇睿並不認識,而另一個大黑臉,蘇睿則是再熟悉不過了。

  「弗蘭德將軍,這次真是多虧了你了!」羅恩興奮地說著。

  弗蘭德憨厚地擺了擺手道:「哪裡,若不是兩位在桑塔城強行頂住埃克塞爾的多日攻擊,事情的變數還是太大了。」

  萊納德笑道:「說來,我可真是服了赫魯大人了,四處都是他的暗線,埃克塞爾不知不覺就掉進了赫魯大人的陷阱之中。赫魯大人宣佈埃克塞爾是獸人的時候,我著實大吃了一驚,沒想到大人還藏了這一手,實在是令人佩服。」

  「是啊,真想見見赫魯大人,還有那位神秘的小城主。」羅恩笑著說道。

  說道小城主,萊納德和弗蘭德都笑了起來,弗蘭德愉快地說道:「我們那個小城主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年中就沒幾天呆在尼洛城的,大戰開始前一陣子,他把任務丟給赫魯大人,獨自出遠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眼看著這人類區域就要統一了,老大居然沒有回來,說來也真是有點荒唐。」

  羅恩奇道:「這位小城主如此作為,竟然能讓赫魯大人這般為他殫精竭慮?」

  萊納德擺了擺手道:「小城主從不管事,權力全都下放給下屬,對屬下們又極其信任,上任之後沒多久,就讓已經一塌糊塗的尼洛城恢復了以前的繁榮,在官員們和市民中的聲望是極高的。做完那些事之後,他又頒了幾條法令,然後就不管事了。雖然很少有人見過他,但是市民們都親切地稱他為小城主。而且他名下許多產業的收入全都用到了尼洛城的建設上,實在是個極其愛民的城主。」

  弗蘭德贊同地點著頭,一邊的羅恩露出了幾分嚮往的神情。

  蘇睿暗笑幾聲,沒想到自己的聲望是如此之高。不過此時他可沒時間繼續聽他們說下去,他有很多事要問弗蘭德。於是蘇睿輕咳了一聲,現了身形。

  三人見到堡壘中忽然出現一個乞丐一般的人,均是吃了一驚,羅恩厲聲喝道:「你是誰?!如此大膽,來人!」

  蘇睿笑道:「慢,慢,我有事找你們。」

  「城,城主?」弗蘭德愣愣地說著,「您回來了?怎麼到這裡來了?還是這身打扮?」

  蘇睿看了看自己,尷尬地笑了笑,道:「出遠門剛回來,聽說大陸出大事了,來這裡看看。」

  弗蘭德連忙叫道:「來人,備水,備一套清潔衣服,讓大人清洗一下!」

  蘇睿笑了笑,跟著士兵出去了。好好地洗了洗,蘇睿穿著尋常士兵的衣物回到了堡壘中。那三人還在那談話,見到蘇睿來到,三人立即起身給蘇睿行了個禮。羅恩已經聽兩人介紹了蘇睿,此時對蘇睿的態度已經十分友好了。

  「恭喜大人!大人不日就將成為人類區域的領袖了。」萊納德給蘇睿搬了張凳子,笑著說道。

  領袖?蘇睿感到頭都大了,苦笑道:「你們也知道我是個不管事的,這領袖就讓赫魯來做好了,我也樂得清閒。」說著向旁邊侍立的士兵要了碗茶喝。

  三人都呆住了,沒想到這個小城主連歷史上第一位帝王都不肯做。不知如何回答,三人均是苦惱地搖了搖頭,互相大眼瞪小眼。

  蘇睿擺了擺手道:「你們也不必這麼拘謹,我這人什麼性子你們也明白,這件事情我會跟赫魯說。哎!你們也真是有手段,我走的時候只是吩咐赫魯為尼洛城選擇一條好一點的道路,誰想他就選了個王道,還讓他成功了,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了這個老狐狸了。」

  也就蘇睿能肆無忌憚地稱赫魯為老狐狸,其他三人現在都是不敢插話了。

  「弗蘭德,你給我講講你們到底是怎麼成功的,好讓我瞭解一下,要不然我一時還接受不了,原來埃克塞爾才是人類的領袖,怎麼他就輸了。」蘇睿問著,其實他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今也只是儀式性地問一下。

  弗蘭德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向蘇睿說了一遍,在他的角度上,整個過程與埃克塞爾所見所聞又有些不同,蘇睿對整個過程更加瞭解了幾分。此時蘇睿也是歎服於赫魯的手段,心想赫魯此人是成精了,把一個埃克塞爾玩得團團轉。又問道安東尼奧的狀況,其他三人均是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原來正面作戰的時候,安東尼奧的部隊已經損失了十之八九,現在面對赫魯的勢力,也是無可奈何,只等著交出自己的地盤了。

  小敘了片刻,蘇睿提筆洋洋灑灑寫了一封內容極其豐富的信,命他們交給赫魯,又吩咐他們莫要追殺埃克塞爾,隨後啟程離開了卡西亞堡壘群。此時的他並不急於回尼洛城,他還有個更加重要的任務。他要去殺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甲之宮第十二座,千眼。蘇睿和千眼並沒有仇,也沒有過接觸,殺他只是因為,這是大計劃的第一步,也是枯所說的,四宮覆滅的開端。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13 20:23
第二十五章 【第一個!】

  出了卡西亞,蘇睿立即坐上了青麋,枯告訴過他,甲之宮第十二座千眼長年住在極南方的一片森林中。所以,必須穿過月之森才能到達那裡。

  蘇睿剛從命運山脈出來的時候,對枯的這條計劃十分懷疑。剛出山就讓自己去挑戰十二座,還要將其殺死,也太過囂張了些。不過枯告訴他,現在的他能夠擊敗十二座,而殺死十二座是整個計劃的第一步,用這一點來引起人之宮的注意,然後與人之宮拉近關係,然後……

  當蘇睿聽完計劃的一小部分,他感到,枯這傢伙其實也是個陰謀家。四宮覆滅之後會怎麼樣呢?大陸動盪,各族相爭?由一個秩序世界變成混亂世界,然後建立新的秩序?某某帝國,幾大公國,傳統異世大陸?這一切都不是蘇睿能夠想像的了。就連自己到時候能不能活著,蘇睿都感到無法確定。

  所以當蘇睿接受了這個荒唐的計劃的時候,他輕輕撫了撫長期被戰印錘煉的身體,而這具肉體中即將爆發出的力量,連蘇睿自己都無法知曉。刻五、御三,這是蘇睿目前的境界,但是由於材料缺乏,他只做出了元素印的第六印暗和第五印光,其他的幾個印,抱歉,沒有材料。

  那時,當蘇睿遠遠地看到一群獸人正在追殺人類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用混沌之拳施展出了光、火雙印印術極陽光線,這時他才知道,自己也擁有了輕易殺死大批軍隊的能力。站在高處俯視蒼生的感覺並不是那麼好,蘇睿知道,自己的對手是那些人。

  兩天後,蘇睿進了月之森,一天後,蘇睿到了月之森的深處,此地估摸著距離千眼所在之地還有兩千多里路,只消一天一夜,就能夠到達那裡。悄無聲息地在月之森穿行,蘇睿並未意識到,月之森的精靈們已經注意到了他。

  但是精靈們並沒有前來打擾蘇睿,只是任憑蘇睿在森林中穿行。一天一夜之後,蘇睿已經到了月之森的邊緣。而向前望去,那片黑乎乎的「森林」已經出現在視線中。說是森林,不如說這個地方是個灌木和腐木夾雜的亂糟糟的林子,林子中央還冒著一股黑氣。典型的蛇蟲鼠蟻聚集之所。

  蘇睿收了青麋,站在月之森和這片黑林子之間。心想著老子本就是踢場子的,索性先給你們打個招呼。於是左手混沌之拳上凝聚起一團光屑和水波般翻滾的炙熱氣息,一道熾烈光線從左手中射出,直直朝黑林子內穿了進去,所到之處,灌木、腐木盡皆化為灰燼!

  這個雙印印術極陽光線融合了光系的超遠射程和火系的高溫,貼著地面焚出一條焦黑的小道。蘇睿咧嘴一笑,左手連續施展幾次,他的眼睛已經看到自己手中的光線穿透了這片林子,留下一個個透光的窟窿。

  破壞的感覺相當好,蘇睿笑了笑,看著自己左手上的黑色金屬手套,有些輕蔑地瞥了前方的黑色林子一眼。他在等那個人出來。

  已近黃昏,蘇睿負手站在林子外,等著千眼主動現身。

  千眼也確實沒有讓蘇睿失望,片刻,黑林子中閃出大量綠色的光芒,一線線的綠色光柱四處查探著。蘇睿仔細看了看,那些綠色光芒的源頭就是一個個綠色的眼球。倏然,黑林子中飛速竄出一個人影,那人渾身都是絳紅色的硬甲,臉面上除了兩個眼睛,其他都被硬甲包圍,渾身上下全是綠色的眼球,正散發出一道道詭異的光芒。

  「你是千眼?」蘇睿冷冰冰地問道。

  那人渾身無數眼睛,不時地在蘇睿身上打量著:「我是千眼,你為什麼毀我的樹林?」

  「引你出來。」蘇睿淡淡地說著。

  「快滾出去,要不然,就死在這裡。」千眼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情感。

  蘇睿微笑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這個渾身上下都是眼睛的怪物。

  「那就死吧。」千眼說完最後一句話,猛然渾身眼球齊齊對向蘇睿,一陣呢喃聲響起。

  蘇睿心頭一陣厭惡,他知道這是千眼的招牌技能,眼球鎖定,此時千眼已經鎖定了蘇睿的一舉一動。跟千眼鬥,就要作好一舉一動盡在千眼掌握的準備。

  蘇睿輕輕抽出了逝水劍,兵魂、出體、迅捷祭出,左手混沌之拳的掌心上,一團黑色閃電糾結纏繞,漸漸匯聚成一個黑色的球形閃電。

  千眼並沒有面容,所以看不出表情。當蘇睿的劍指向千眼的時候,千眼發難了。渾身上下綠幽幽的眼球中立時爆閃出千百道綠色光芒。但是蘇睿更快,光芒尚未射出,蘇睿的身形已經隨風飄散了。只有蘇睿自己明白,戰印迅捷已經快要被他完全吸入體內,現在他的速度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千眼並不需要動,他的渾身上下都是眼球,蘇睿的速度雖然快,但是千眼依舊能夠將蘇睿牢牢鎖定住。憑著預判,千眼將綠色的光束擊向蘇睿即將到達的方向。蘇睿明白,以自己在輔印上的修為,護盾根本抵擋不住千眼這個級別高手的攻擊。所以蘇睿以極快的速度變換著方向,而手中的球形閃電卻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千眼的幾十次光束攻擊之後,蘇睿仍舊在距離千眼幾十步的地方急速移動,與千眼打近身戰是大忌,因為近身之後,千眼渾身的眼球光線絲毫不需要瞄準,一輪齊射就能給對手造成巨大傷害。

  片刻之後,周圍已經是一片焦黑,而就在這時,蘇睿手中的球形閃電瞬間爆裂開來,幾十道漆黑的閃電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奔向千眼。一招尚未使完,蘇睿左手猛拍地面,一條巨大的石柱從千眼腳底頂起,逼得千眼移動了一步,而就是這一步,堪堪將千眼推到了奔襲的閃電上。

  千眼立時右手一擋,左手手心中的數個眼球爆發出一陣碧光,與黑色閃電來了個硬碰硬。一陣爆裂之後,蘇睿看到千眼手心中的那幾個眼球已經淌出碧綠的汁液來。

  對不起,老子現在遠攻也不弱!蘇睿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定定地站在那裡,右手是鋒刃若水的逝水劍,左手是一個連臂的黑色金屬手套,周圍九張散發著不同光芒的印牌飄浮著,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千眼撤手揮了揮,還是看不出絲毫表情,但是他的心裡已經湧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這個人是來找茬的,甚至有可能是來殺自己的。但在他的記憶中,四宮中並沒有這號人物,哪裡又出了這麼個高手?

  蘇睿嘴角一咧,冷笑道:「這就是十二座的實力?除了幾道光束,難道你就不會別的了?如果是這樣,那你也太讓我失望了。」

  千眼一言不發,他從不與人做無謂的口舌之爭,他在測量眼前這個人的實力,從剛才那一段時間的移動躲避和那兩招之中,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對手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四宮的十三座,這在凡人中,已經是一個恐怖的層級了。但是十三座跟十二座有本質區別,千眼依舊是自信的。

  蘇睿見挑釁無效,左手一伸,水藍色元素凝集,在手心瘋狂旋轉起來,足下奮力一點,朝前躍出。

  千眼此時開始動了起來,不動則以,動若驚雷,瞬間兩人之間距離只剩下十步。蘇睿右手提劍,刺出一道銳利劍罡,直取千眼胸腹。千眼不慌不忙,側身躲開蘇睿的劍罡,渾身又爆出數十道綠色光線。

  而蘇睿卻是不躲也不閃,左手凝聚的水元素幻化成一隻水鳥的形狀,以極快的速度飛出,激起一陣清越的鳥鳴。施放出這個印術之後蘇睿才猛力側身,然而此時已經絕難躲避,登時身中十數道光線,猛吐出幾口鮮血。

  一邊的千眼也不好受,他沒有想到蘇睿會用這種拚命的打法,那只水鳥裂空而來,來不及躲閃,就在胸口穿出一個血洞,青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蘇睿咳了一口,站起身來,看著右胸及右臂上十數個漆黑的斑點笑道:「我賺了。」

  「你很強。」千眼忽然說道,「但是你要死了。」說完千眼渾身急速膨脹,甲片拆散重組,身上所有的眼球紛紛移向兩側,等待變形完畢,蘇睿看到一條巨大的蜈蚣正直立在地上,兩側兩排碧綠的眼球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蘇睿瞧著蜈蚣身上猶自淌著青黑血液的血洞笑道:「終於肯拿出你真正的實力來了?那麼來吧!」枯告訴過他,千眼轉化成蜈蚣狀態就意味著他放棄了遠程攻擊,而改用強悍的近戰攻擊。

  蘇睿左右手同時握住劍柄,斜肩向前衝出,暴喝一聲,一劍直直砍下,蕩出一片幾十丈長的罡氣,沒有附加任何屬性,僅僅是蘇睿本身力量的凝聚和出體攻擊。

  千眼蜈蚣立即伏地,巨尾狂掃,與劍罡進行了一次硬碰硬地交鋒。

  蘇睿絲毫沒有一劍就結束戰鬥的意思,不停地揮舞著長劍,劍氣橫飛,衝擊在千眼蜈蚣身上,發出陣陣巨響。

  千眼兩側長著無數幾米長的棘刺,每次甩過都會帶起陣陣罡風,兩人的力量碰撞,如同隕石落地,整個黑林子的灌木呈輻射狀向周圍倒去。

  一陣激烈的交鋒,蘇睿退開幾步,大口喘著氣。而千眼蜈蚣身上裂開了幾個豁口,不斷流出青黑的血液。

  千眼蜈蚣發出一陣嘶嘶的響聲,猛地渾身急速旋轉,想要鑽入地下。蘇睿嘿嘿一笑,暗道終於到了出手的時候。左手瞬間使出土風雙系印術狂沙葬,千眼身邊的土石立即沙化,隨風狂舞起來。蘇睿左手一握,輕喝一聲:「砂龍卷!」頓時飛舞的沙粒彙集成一條沖天龍卷,將千眼蜈蚣包圍了起來。

  趁著千眼蜈蚣一時掙脫不得,蘇睿將逝水劍往地上一插,右手不斷加強著砂龍卷,左手連環放出幾個裂空梭,只聽幾聲尖銳的嘯聲,幾個裂空梭穿過砂龍卷,直射天際。蘇睿不依不饒,左手又匯起黑色閃電,聚成球形,足尖猛點,急速衝進龍卷之中,生生將整個球形黑色閃電撳入千眼蜈蚣的體內。

  一陣尖銳之極的嘶叫聲響起,蘇睿手中的球形閃電在蜈蚣體內爆裂,整個蜈蚣的身體上都泛出黑色閃電,不斷肢解著蜈蚣的身體,破碎、風華、脫落,漸漸地,千眼又恢復成了人形,顫抖、萎縮。

  「你,你很強……」說完這一句,千眼整個人崩裂,只剩下青黑色的血漿從蘇睿的手上滴落。

  蘇睿甩了甩左手,混沌之拳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是掌心中,多了一塊青色的石質方塊,上面刻了一個綠色的眼睛。

  蘇睿從來沒有這麼想嘔吐過,以前也殺過人,但頂多就是將別人砍成兩半,而這一次,蘇睿親眼看著自己的手伸進了千眼的體內,任憑能量奔湧,摧毀千眼的身體。啪!蘇睿捏碎了那塊青色的石塊,回到原地拔起逝水劍,又瞥了一眼一地的血水,啐了一口:「第一個!」說完轉頭朝月之森走去。

  東方的大海上,三座浮島圍成一個三角形,三個人分別站在浮島上。

  「大哥,又死了一個。」

  其中一人點了點頭道:「無妨,這種廢物死了就死了。」

  另一人道:「也是,正好當作黑族的祭物。」

  三人分別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千眼留下的一灘血水上,忽然出現一個黑色的法陣,一道黑光從法陣中射出,籠罩了所有血水,漸漸地,血水乾涸,化成一顆黑色的血球,倏然向著天際飛去。

  蘇睿沒有騎青麋,只是緩步在月之森中走著,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回想著殺死千眼的情景,胃中又翻騰起來。

  此時前方忽然出現幾個人影,飛速跑到了蘇睿身前,當先一人躬身道:「這位先生,家主請先生去月湖邊一聚,請先生賞臉光臨!」

  蘇睿仔細一看,這幾人都是月之森的精靈族人,長著本不該屬於男人的「美貌」。

  「你們家主?」蘇睿忽然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家家主就是精靈族的女王,月顏殿下。」

  竟是晨星的老媽!蘇睿又想到精靈族在大戰中曾經幫助過尼洛聯軍,於是點頭笑道:「好吧,那就叨擾了。」

  當下蘇睿坐上幾人帶著的座騎,來到了月之森的中心月湖。湖邊的籐椅上,一個女人正背對著蘇睿坐著,一頭水藍長髮直直地垂著,月光照耀在月湖上,泛出清亮的光芒。

  「哎!我的奧羅拉,你上哪裡去了?媽媽找得你好苦!」那女人正兀自喃喃著。

  領著蘇睿的那人走到那女人身邊低語了幾句。那女人聞言霍然站了起來,轉身朝著蘇睿笑道:「多謝聖者,幫月之森除掉了一大威脅!」

  蘇睿看著那張跟晨星頗有些相似的臉笑了笑,心想著精靈族的女人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嘴上卻道:「女王客氣了,我也不是什麼聖者。」

  月顏輕輕緩緩地走上前來,對著蘇睿行了個禮,微笑道:「南邊的那個魔物對月之森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聖者能夠除掉他,想必是人之宮的高手了!」說著招待蘇睿坐下,又讓人拿了精靈族的佳釀來,舉手投足之間,高貴氣質盡顯。

  蘇睿坐下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人之宮的人,殿下可別叫我聖者,我擔當不起。」

  月顏一驚,臉上的笑容化為複雜的神色,歎道:「人類中竟然出了先生這樣的高手。南邊那個魔物,我們辛德拉人曾經多次前去刺殺,都是鎩羽而歸,整個月之森,沒有人是那個魔物的對手,卻被先生這樣除掉了。說實話,我有點嫉妒先生是個人類呢!」

  蘇睿聞言笑了笑,問道:「殿下怎麼知道我殺掉了那個怪物?」

  月顏微微一笑道:「整個月之森都在我們辛德拉人的掌握之中,發生任何事情我們都能夠知曉的。」

  蘇睿點了點頭,呷了一口美酒,道:「方纔聽殿下正念叨著女兒是嗎?」

  月顏聞言臉上紅了紅,笑道:「讓先生見笑了。」話間清妍不可方物。

  蘇睿放下酒杯說道:「您的女兒很安全。一年前我曾經見過她,只後她就被一個絕強的高手帶去修煉了。」

  月顏臉上笑容瞬間消失,激動地抓住了蘇睿的手,問道:「是真的嗎?那您知不知道我的奧羅拉現在在哪裡?」

  蘇睿奇道:「奧羅拉?」

  月顏輕輕扣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歉聲道:「奧羅拉是晨星的小名,抱歉!我太激動了!」

  蘇睿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一年前我在尼洛城遇見了她,後來相處了一段日子,再後來,我們幾個人就分開各自修煉去了。」

  月顏聞言歎了口氣,忽又笑道:「既然她沒事就好,我也放心了,先生告知晨星的事,對我又是一份恩情,月顏真不知道如何報答了。」

  蘇睿擺了擺手道:「沒什麼,一年前晨星曾經幫過我大忙,所以您的手下找我,我就來了,順便給殿下報個平安。」

  月顏點了點頭,又問道:「先生知不知道南方那個魔物是什麼身份?長久以來,我們派出的高手不計其數,最強的那幾個高手在大陸上都已經是巔峰人物了,除了四宮的高手,沒幾人能夠打贏他們。但是碰上南邊那個魔物,那些高手卻是無一倖存。」

  蘇睿沉吟了一晌,道:「是甲之宮的十二座。」

  月顏手中的酒杯頓時掉到地上,看蘇睿的眼神變得無比怪異:「先生竟然強到了這種地步?但是先生為何要殺甲之宮的高手?觸怒了甲之宮,可不是什麼小事啊!」

  蘇睿苦笑一陣,道:「沒法子,有人叫我殺,我只好殺了。另外,甲之宮已經投靠了黑之末裔,是四宮的叛徒,總有人會出手的。」

  月顏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愣愣地看著蘇睿,顯然這些話太過令她震驚。

  蘇睿笑了笑,道:「想必殿下也知道了我為什麼要說這些,大亂將起,還望殿下保護好精靈族。現在所有普通人,人類也好,精靈也好,矮人也好,獸人也好,甲族人也好,在這種大亂中都只是大海上孤舟,殿下這種層級的人物是真正的掌舵人,一著不慎,有可能給天下生靈帶來巨大的危險。」

  月顏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人物,一瞬便恢復了平靜,點頭道:「多謝先生提醒,我們辛德拉人會選擇好自己的立場。」

  蘇睿點頭笑了笑,道:「那好,我這就走了,還要與人類的赫魯和托爾薩克將軍談一談。」說著蘇睿起身準備離去。

  月顏忙起身問道:「請先生告知尊名!」

  蘇睿回頭笑道:「我叫蘇睿。」說完召喚出青麋,離開了月湖。

  「蘇睿……難道是尼洛城的那個城主?」月顏臉上的神色更加好看了些,「舞曲,茶葉,美食,文華閣,竟然都是出自他的手裡,真是個奇人。」

  幾天後,蘇睿走進了尼洛城,此時他一身普通士兵的打扮,倒是沒人認出他來。蘇睿看著這個越發繁華的尼洛城,嘴角浮起一絲由衷的笑容。此後少不得要在此盤桓一陣子,父母兄弟要好好敘一敘,文華閣的學生要去指導,又要跟赫魯商量人類區域的大事,人生真是沒有一刻清閒的時候。

  蘇睿正朝著自己的府邸走著,忽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視線中。她怎麼還在尼洛城?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蘇睿暗自忖著,走上前去,輕輕拍了那人的肩膀一下,輕聲道:「梅琳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13 20:24
第二十六章 【回家】

         穿著平民服飾的梅琳一驚,身體僵硬地轉了過來,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蘇睿。此時的梅琳面色憔悴,早就沒了昔日的神采。

  蘇睿心知其中故事太多,一時間無法跟她講清楚,於是低聲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我在星夜平原見過威爾特將軍,他現在應該沒事,小姐別擔心。」

  梅琳木然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轉身便要離開。

  蘇睿歎了口氣道:「小姐住在哪裡?」

  見梅琳不回答,蘇睿又道:「我知道你現在不好受,但是其中故事太多,我也是常年在外,今天才回到尼洛城。其中的事情一時說不清楚……」

  蘇睿說了一半,忽然感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回頭一看,發現一個小巫婆打扮的人正在街角盯著自己。蘇睿向那人揮了揮手,回過頭來,發現梅琳已經遠遠地走了出去,地上留著一張字條。

  蘇睿歎了一口,回身走到那個小巫婆打扮的人身邊,眼皮掀了掀,說道:「我見過你媽了,她找你找得很辛苦呢!」

  晨星掀開了寬大的兜帽,笑嘻嘻道:「沒事,我跟我媽有精神連接,她知道我沒死,不會擔心的。」

  蘇睿苦笑道:「沒死……話說,你這一年去哪了?」

  晨星當先一步走出,慢悠悠道:「被那片葉子帶去修煉了。一開始就找了植之宮十三座來給我當陪練,居然是個奇醜無比的仙人掌!整天拿身上的針射我,我又打不過他。這一年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地獄!」沙沙的聲音在蘇睿耳邊圍繞,弄得蘇睿心裡癢癢的。

  蘇睿苦笑道:「誰又好過了?我在命運山脈吃盡了苦頭,前兩天還被枯老頭逼著去殺甲之宮十二座,受了一身傷回來。」

  晨星的眼神顯得有些異樣,腳步放慢了點,微皺眉頭道:「怎麼樣?沒事吧?」

  蘇睿嘿嘿笑道:「勞您費心。這些日子,瞳和洛菲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晨星搖了搖頭道:「不清楚,我沒有跟他們一起訓練。葉子給我找了陪練以後,就帶著他們往西大陸去了,想來也快回來了,只是以後該怎麼做呢?」

  蘇睿默然,似乎殺了千眼之後,蘇睿對這事就已經無所謂了,甚至有些期待第二個對手,因為把這些絕世強者摧毀的感覺實在是有些舒服,舒服到變態。

  晨星見他一言不發,便也不說話了,只是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跟著蘇睿一起往府邸走著。

  走進府邸,蘇睿就看到了父親的背影。傑克正在院子中修剪著花草。傑克三十多歲的時候才有了蘇睿,而今二十年過去,傑克也有五十多了,背影也開始顯得蒼老。

  蘇睿歎了口氣,走到傑克身邊,搭著父親的肩膀笑道:「老爸,我回來了。」

  傑克轉頭一看,頓時喜上眉梢,一把抱住蘇睿,熱淚盈眶道:「你這個臭小子,還有臉回來!媽的,今天陪老子喝酒!不醉不睡!」

  蘇睿與老爹勾肩搭背地坐在花圃上,聊著這些日子的事。上一回蘇睿回到尼洛城沒幾天,就去了夜族森林,家人兩年中就沒有好好處過多久。想著自己以後的生活,蘇睿有些黯然,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與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了。父母也漸老,一絲遺憾盤桓在蘇睿心頭。

  「阿冬啊,這個女孩子是哪家的姑娘啊,要不要老爹給你去做做媒啊!」傑克看著坐在蘇睿另一邊的晨星笑著說道。

  晨星俏臉微紅,皺眉說道:「大叔整天亂說話,他是城主,我哪配得上他。」

  蘇睿瞪了晨星一眼:「你就閉嘴吧,小心我把你送回月之森去!」

  晨星嘻嘻笑著,乖巧地閉上了嘴巴。

  正聊著,家人們聽說蘇睿回來,都從房中走了出來。羅絲急急地走到蘇睿旁邊,狠狠地掐了蘇睿兩下,罵道:「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娘!你這個臭小子!壞小子!……」

  蘇睿拿手擋住了母親的凌厲進攻,眼中全是笑意。一年不見,蘇睿發現家裡多了兩個女人,一個端莊,一個活潑,蘇睿正愣著,只聽身邊的老爹笑著說道:「這兩個是你的嫂子,水蘭和荷娜。你不在的時候結的婚。」

  舒克和貝塔出外工作去了,兩個女人留在家裡。見了蘇睿,兩個女人靠到了一起,好奇地打量著這位年輕的城主、人類未來的領袖、和自己的……弟弟!可是,這個年輕人應該是個真正的大人物才對,怎麼穿得跟平民沒什麼兩樣呢!

  蘇睿衝著她們笑道:「兩位嫂子,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水蘭優雅地點了點頭,荷娜則是興奮地招了招手道:「那個……弟弟,能不能給嫂子簽個名啊?」

  ……

  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之後,蘇睿出門來到了城主府。赫魯還是一如往常地出來引蘇睿進去。赫魯絲毫沒有變化,但是蘇睿看他的眼神有了些不同,因為這個人就是一手將人類區域的局勢攪得天翻地覆的能人。

  蘇睿拍了拍赫魯的肩膀笑道:「老狐狸,我不在,你就給我整出這麼大的事情來。說實話,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你。」

  赫魯笑著說道:「城主過獎,赫魯只是在做應該做的事情。」

  蘇睿怪怪地瞟了赫魯一眼,道:「我的信看過了吧?說說,你打算怎麼做?」

  赫魯皺眉道:「現在安東尼奧已經表示臣服,北邊的薩曼莎早就逃掉了,人類區域實質上已經統一,是把您推上王位的時候了。但是您的安排實在是難煞赫魯了。」

  蘇睿嘿嘿笑道:「我不管,你要我做王可以,不過頂多只能做個掛名的,這個議會是必須要建立的,你就任議長,政務由你負責,儀式性的活動我會參加。你也知道,我是個不管事的。」

  赫魯苦笑道:「若是這樣辦了,我這一生就沒個空閒的時候了,請大人為赫魯考慮考慮啊!」

  蘇睿皺眉道:「你把埃克塞爾搞垮的時候怎麼就沒想想我的感受呢?不成,這個議長你是必須當的,我呢,很簡單,掛名皇帝,主要職務是文華閣的校長。」

  赫魯歎了口氣,算是接受了蘇睿的命令。不過他也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城主居然連皇帝都不想做,那種大權在握的感覺都不能勾起他的興趣。

  蘇睿與赫魯進了書房,商討了之後的大事,隨後離開了城主府。

  走進文華閣的校門,那種熟悉的喝罵聲有傳進了蘇睿的耳朵。

  「你這個笨蛋!都學了一年了,居然連鬥氣都放不出來!羅圈腿還是羅圈腿,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成為高手!下午給我站梅花樁!」

  「該死的哈辛,又把老子的學生拉出去搞什麼晨練,老子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計劃整個都讓這混蛋給破壞了!娘的,老子要跟你決鬥!決鬥!」

  「這一年呢,你學得還不錯,現在已經能施放多個高級魔法了,但是呢,你在魔法力的控制上還是不夠。剛才的那個烈焰焚天呢,火焰濃度差了三成,高度差了五成。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那是因為,你身上的魔法力沒有完全處於你的控制之中,那麼怎麼樣才算是完全處於自己的控制之中呢,那就要鍛煉你的精神力了。至於怎麼鍛煉精神力呢,我已經告訴過你好多次了,哎呀,你怎麼又打瞌睡了,你這個孩子怎麼就這麼懶惰呢……」

  蘇睿笑呵呵地看了這些學生們一眼,沿著林蔭道走向那個他第一次授課的教場。

  教場中,一個少年正在一排學生們中間走來走去,不斷矯正著學生們的動作。這少年如今個頭長高了不少,蘇睿在遠處比了比,大概只比自己矮一頭了,想當初自己把他帶到東大陸來的時候,這孩子還只有蘇睿的腰部這麼高。

  悄無聲息地,蘇睿走到了學生們後面的樹蔭中。小野兀自低著頭指導著學生們,得了空,便坐下,掏出了自己的四張印牌,不斷地把玩著。

  蘇睿一驚,這小子果然天縱奇才,才學了一年零幾個月就已經製出了幾個印,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小野絲毫沒有察覺蘇睿的到來,把玩了一晌,又拿過一塊石板,自己練習了起來。

  蘇睿看著這些勤奮的學生們,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看這些學生都還沒有進入刻十三,便覺得刻印師這個職業要成為人類的一股力量,還需要很長時間。

  小野正兀自刻著,忽然聽到背後悉悉索索的響聲,不禁回頭一看,見一個俊朗青年正站在自己背後,不禁狂喜,叫道:「叔!你回來了!」

  蘇睿皺了皺眉頭,拿眼瞟了小野一眼。

  小野撓了撓頭道:「呃,那個……老師好!」

  下方的學生們此時才發現前方又站了一人,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校長大人,慌忙站了起來,紛紛向蘇睿行禮。

  蘇睿擺了擺手,示意學生們坐下,朗聲道:「同學們,好久不見了!相信你們中間很多人都不記得我了,沒關係,這是應該的。一個一年只上一堂課的老師,換作我,我也記不住。」

  下方稀稀落落地響起幾個學生的笑聲,蘇睿又道:「我希望你們快點入門,因為我有新的東西要教給你們。」說完伸手模擬了一個小型隕石印術,又朝下方兩眼放光的學生們點了點頭,帶著小野離開了教場。

  兩人在校長室坐了一會,蘇睿給小野講了一些元素印法的知識,正喝茶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小野起身開了門,發現一個大帥哥站在門口,正笑瞇瞇地往裡看著。

  蘇睿見這人,頓時感覺一滴冷汗從額頭滑了下來。娘的,好不容易能清閒幾天,這個混蛋怎麼找上門來了?三年之約?他還記得真牢啊!

  趙無咎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房間,將鐵槍隨地一丟,哈哈笑道:「蘇睿小兵!好久不見了!大哥來看你了!」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14 19:49
第二十七章 【震驚】

        「我的功法沒有練到最高境界,我的傭兵團也沒有到達鑽石級。」蘇睿喝了口茶,窩在寬大的椅子中,自顧自說著。

  趙無咎自顧自拖了把椅子坐下,哈哈笑道:「無妨,無妨,你都打得過十二座了,這點事情也就不必完成了。」

  蘇睿咧了咧嘴角,問道:「你怎知道我殺了千眼?」

  「這種事情哪裡瞞得過我?不過,我們人之宮尚未動手,你卻先動手了,還真是夠囂張的啊!」趙無咎拉小野坐到身邊,把手擱在小野的肩膀上,兀自說個不停。

  蘇睿揮了揮手道:「別說廢話,說吧,找我幹什麼?」說著讓小野出去教學生們練習,這些話可能不能小野知道。

  趙無咎嘿嘿笑了兩聲,道:「簡單,合作。」

  「合作?」

  趙無咎點了點頭道:「知道為什麼我們不出手殺甲之宮的人嗎?」

  蘇睿很乾脆地搖了搖頭。

  趙無咎隨口說道:「因為四宮之間不能互相殺戮。」

  「不可能!金甲就是死在……」蘇睿說了一半,忽然意識什麼,閉口不語。

  趙無咎捋了捋頭髮,道:「金甲死在枯的手裡對不對?那是因為,枯已經不是植之宮的人了,他死過一次,自然可以脫離這個法則。雖然黑鐮殺過獸之宮十三座,但是我說的殺,是指毀掉家族印記。只要有家族印記傳承,各宮十三殿的力量就會傳承下去,就不算真正的毀滅。沒法子,這是一個古老的規矩,四宮之間不能互相毀家族印記,否則就會遭受四宮建立之初定下的詛咒。但是甲之宮投靠了黑之末裔,黑族能夠幫甲之宮的人抵禦詛咒的影響。所以現在的形勢就是,他們能殺我們,但是我們不能殺他們。」

  蘇睿感到麻煩上身了,心裡不斷抱怨著枯沒有跟他說這些,於是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們殺甲之宮的人?」

  趙無咎恬不知恥地笑了笑,意思是,你猜對了!

  蘇睿斷然搖頭。

  「別忙著拒絕,你要是幫我們,會得到很多好處的!」趙無咎低劣地引誘著。

  蘇睿笑了笑,道:「你看我現在缺什麼嗎?」

  趙無咎嘿嘿一笑,道:「你確實是什麼都不缺,但是,你不是有個計劃嗎?」

  蘇睿疑道:「計劃?我能有什麼計劃?」

  趙無咎的神色非常自然,低沉地笑道:「你不是想顛覆四宮嗎?嘿嘿!」

  蘇睿大驚,這計劃怎麼就讓他給知道了!如此,豈不是一切都泡湯了?不可能!他是從哪裡知道這個計劃的?

  趙無咎看著蘇睿的臉色,愉快地笑了笑,道:「別害怕,這個計劃嘛,是枯那傢伙告訴我的。說實話,你小看了枯的影響力,他既然要執行這個計劃,必然有一定的把握。我,現在是你的盟友,當然,你的盟友還有很多。大家都是想顛覆四宮的人。嘿嘿!」

  蘇睿艱難地嚥了口口水,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自己就是四宮的人啊!還有,你在這裡光明正大的跟我講這些,就不怕被你上頭的人知道?」

  趙無咎聞言笑了起來:「我們老大不在,老二受了重傷正在閉死關,我老人家就是人之宮的老大,我說什麼,誰管得了我?至於為什麼想要顛覆四宮嘛,就我個人來講,有兩個理由,一是因為無聊,二還是因為無聊。」

  蘇睿已經平復了心緒,對趙無咎說的話也不是十分震驚了,至於趙無咎那兩個理由,明顯就是搪塞,其實最大的理由很可能就是枯說過的,四宮不可饒恕。

  趙無咎打量了蘇睿一晌,笑道:「其實,要顛覆四宮,是因為原本平衡的格局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傾頹了,四宮是這個格局的衍生物,整個格局已毀,四宮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至於為什麼四宮這麼長時間來都沒有破碎,只是因為需要四宮抗衡黑之末裔的力量。但是甲之宮那些王八蛋叛了,所以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剩餘的三宮已經不足以抗衡黑族和甲之宮的力量。形勢很惡劣,目前最要緊的就是立即摧毀甲之宮,但是那個該死的詛咒讓我們不能出手,所以我們一直在尋找世界上的強者,很遺憾,太少了。」

  趙無咎頓了頓,繼續說道:「三年前我丟給你一個傭兵徽章,相信你也知道這個東西不是凡品,這其中隱藏了天大的秘密。千年前有個傭兵之王,那個時候,大陸上還有很多強者,實力足以跟四宮的人抗衡。但是後來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不是死去就是失蹤,後來,大陸上的強者也越來越少。那個傭兵之王接受了這個調查的任務,他的實力,嘿嘿!後來,他真的查出了一些東西,而最後他也死了,死的地方就是現在的夜族森林。我想你應該猜到了什麼。」

  蘇睿點了點頭道:「所以你和露娜裝作在那打了起來,趁機搶走了這個徽章是嗎?」

  趙無咎點了點頭道:「遺憾的是,我們無法解開這個秘密。那個傭兵之王是個怪人,實力強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但是他在他的傭兵徽章上設置了一些難以破解的禁制,就算是我,也無法解開。而他的那些調查成果,就藏在這個傭兵徽章之中。」

  「所以你給了我,讓我去破解?」蘇睿奇道。

  趙無咎捋了捋頭髮道:「是啊,反正就算你解不開,我也可以拿回去再研究。你的那種力量很特殊,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把那東西給了你,讓你碰碰運氣。」

  蘇睿把手一攤,道:「我送給別人了。」

  趙無咎擺了擺手道:「無妨,我還能找回來的。再說這些秘密也不見得能有什麼用。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向你表明我的立場,並告訴你,你有很多堅定的支持者。覆滅四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四宮的首座,除了枯,其他三個都不希望四宮覆滅,這是最大的阻礙。不過假如有一天你能夠輕易蹂躪四宮的老大,那麼以上所有的擔憂都沒有了存在的必要。所以,總的來說,你應該修煉到能夠輕易殺死首座的程度再出山。」

  「那個時候,我早就瘋了。」蘇睿插了一句。

  趙無咎說完了該說的,便翹起二郎腿笑道:「無妨,就算幹不過黑族人,大不了撕開空間逃走,反正老子本來也不是這裡的人!」

  蘇睿愕然:「撕開空間……不是這裡的人……」

  趙無咎笑得越發猖獗了些:「別以為我不知道,蘇睿小兄弟,你也不是這裡的人!」

  「你什麼意思?」蘇睿忽然感到口乾舌燥,一個疑問漸漸浮上了心頭。

  「什麼意思?哎!說實話,當初我知道你叫蘇睿的時候就有些懷疑,現在來了尼洛城,就明白了。圓舞曲是吧?茶葉是吧?中國菜是吧?你覺得我為什麼叫趙無咎?這個世界的人不是應該叫什麼貝克漢姆、羅納爾多之類的名字嗎?小兄弟,咱們是老鄉啊!」趙無咎自顧自說著,絲毫沒有在乎蘇睿的表情。

  而蘇睿此時已經震駭地說不出一句話,只是愣愣地看著趙無咎。

  「別慌,別慌,穿越不算什麼,等力量到了我這個層級,已經可以撕裂空間了,」趙無咎說著湊近蘇睿低聲道,「你肯定不知道,我回原來那個世界去看過,哎,物是人非啊!」

  「那……那我還有沒有可能回去?」蘇睿喃喃地問了一句。

  「哎!可憐的孩子,知道這種事情,連智商都變低了。只要你修煉到我這種境界,自然就能回去,破開空間也不是什麼難事嘛。老子以前破開空間到了一個星球,媽的,全是異形,被老子王八氣一放,全死了。」趙無咎翹著二郎腿,囂張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留在這裡?」蘇睿問道。

  趙無咎歎了口氣道:「娘的,還不是為了這裡的人嗎?在這裡出生長大,總有點感情的嘛!再說了,這裡的妞不錯,在沒有把露娜攻下來之前,我不會走的。」

  蘇睿乾笑了一聲,覺得口乾舌燥,思緒一片混亂,竟是說不出話來。

  趙無咎走近蘇睿,拍了拍蘇睿的肩膀,笑道:「我當初也是這個樣子,茫然得很。不過既然跑這裡來了,那就掄圓了活,有什麼好顧忌的?老子趟了四宮這趟渾水,沒辦法,總要把事情了結了。等你修煉到一定境界,自然就會放開了。記住,世界有無數個,而『我』是唯一的。」

  蘇睿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猛然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說道:「是啊,這個世界,那個世界,有多少區別呢?但是這樣,彷彿連生存的意義都失去了。」

  趙無咎無賴地笑了笑,道:「這我管不了,什麼生存的意義,其實全都是狗屁。你今天開心,就算是狗屁,那也是有意義的。」

  蘇睿閉上眼睛:「對狗來說,狗屁其實也是有意義的。」

  趙無咎笑罵兩句,又道:「好了,說完了,我要走咯,咱哥倆到時候把事情擺平了,到處穿越放王八氣去,我有事,要走了。」

  蘇睿點了點頭,跟著趙無咎走到門外。只見趙無咎打了個響指,身邊倏然出現一頭渾身散發著金色煙氣的高頭大馬,額頭上一支金角散發著迷離的光芒,身側一對金色巨翼流光溢彩。趙無咎輕輕一躍,坐上金色獨角獸,對蘇睿揮了揮手,騰空而去。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14 19:49
第二十八章 【符文入體】

         趙無咎走了之後,蘇睿只覺得這幾日都過得渾渾噩噩,渾然不知該幹些什麼。機械一般在文華閣和府邸之間來去。除了去了城主府幾次和梅琳的住處一次之外,別的地方根本沒有去過。

  這些日子,尼洛城的客人越來越多,各地的城主絡繹不絕到尼洛城拜訪,商談大陸動向。如今赫魯手握雄兵,聲名無兩,大有各方來朝的勢頭。於是統一計劃就這樣毫無阻滯地推行著。

  大約有半個月,蘇睿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開始思考接下去的路。當先還是要把幾個印做出來。

  這一日,蘇睿在家沒有出門,大清早的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他要執行一個瘋狂的計劃。蘇睿下了床,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乾乾淨淨。

  蘇睿是變態嗎?當然不是,但是他現在是個瘋子。

  看著自己長期被御印訣錘煉的身體,蘇睿滿意地笑了笑,這具如玉石一般的身體正是十幾年刻苦修煉的成果。而此時蘇睿的情形有些詭異,因為他的右手中拿了一把刻刀,刀尖,正對著自己的身體。

  費思的形象飄飄悠悠地出現在蘇睿身邊。

  「怎麼?打算符文入體?」費思老頭問了一句。

  蘇睿笑了笑,點頭道:「長久用印牌,實在是太麻煩,刻在身上就方便多了。再說,現在找不到能夠用來製作印牌的材料,只好拿身體試一試了。」

  費思點了點頭道:「可以,但是你要記住,雖然你可以使用四系印,但是你的身體可能無法容納四系的符文。」

  蘇睿點頭表示明白,右手刻刀毫不遲疑地落到了身上。元素印土,是第一個實驗。左手的前臂上,閃爍著銀光的刀尖正平緩地移動著,銀光帶過,一道細細的血絲從破口處滲出來。過了片刻,元素十三的符文已經刻在身上。

  整個刻完,蘇睿才長長出了口氣。他的身體防禦力本已經很強了,要在上面劃開一道口子,實在是要花幾分力氣。而且,實在是很痛!

  蘇睿拿了塊潔淨的白布,輕輕拭去了皮膚上的血珠,等待著發生些什麼。果然,自己原先那張元素印上,一道黃光漸漸抽離,凝聚成土黃色光點,隨後漸漸鑽進蘇睿左臂上的符文中,傷口癒合,一個符文已經出現在左臂上。

  一邊的費思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可以容納元素印,這樣,隨著你身體的不斷強化,印的威力也會越來越大。」

  蘇睿丟開了沾著血漬的白布,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第二個實驗,戰印。

  盞茶過後,戰印力量的符文出現在蘇睿的胸口,同樣是一道璀璨的金光,原先那塊戰印上的符文同樣化成光質,鑽進了蘇睿身上的符文中。

  看著這一幕,費思歎了口氣道:「沒想到兩系的印都能被你的身體接納,我們空界人都很少有這樣的體質的,讓我看看吧,從感覺上,我發現你跟他很像,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像他那樣。」

  蘇睿早已不會去問費思口中的那個「他」是誰了,曾經問了無數遍,費思都不回答,早就讓蘇睿死了心。

  看著兩系的符文成功地刻到了身體上,蘇睿笑了幾聲,拿過白布再次擦掉了身上的血漬,開始第三系輔印的嘗試。

  同樣的過程,那陣帶著快感的疼痛讓蘇睿興奮地想要叫出來,直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態了。一邊刻著,蘇睿想起了某個夜晚跟流氓劍的談話,關於順從與反抗、生存與死亡、變態與無限變態的無聊的話題,這讓蘇睿覺得自己現在是個真正的變態。

  看著輔印十三破碎,符文化成光質鑽進身體的時候,蘇睿恍惚間以為自己真的是個天才。而一邊的費思已經是一臉的震驚,不住喃喃著:「三系……三系……」

  白布上的血漬蔓延開來,染紅了一大片。蘇睿又拿了一塊,悠閒地擦掉了肩膀上的新鮮血液,輕輕巧巧地將刻刀放到了腿上。傀儡印中有怪物,蘇睿可不想將它們放在重要部位。

  輕輕咬了咬牙,蘇睿在刻刀上施加了刻印訣的力量,在腿上劃出一個奇異的符文。符文完成之後,傀儡印長久沒有反應。一邊的費思深深地歎了口氣,還未等他說話,血色,黑色,光質,氣體立時從傀儡印中湧出,糾結成一個符文的形狀。而此時血奴也從傀儡印十三中鑽了出來,對著蘇睿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地,行了個莊重的禮:「血奴多謝主人,先賜血奴生命,後賜血奴自由之身。」

  蘇睿愣了愣,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血奴單膝跪地不起,嘶啞著聲音道:「符文進入主人的身體之後,血奴就不再是傀儡印的傀儡,如今,血奴自由了。」

  蘇睿疑惑地看向費思。而一邊的費思也是面露疑惑之色,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蘇睿立即在身上刻下傀儡印十二,青麋也從傀儡印鑽了出來,而自己與青麋的精神聯繫,竟然已經被切斷了!

  骨頭!骨頭!我需要骨頭的幫助!蘇睿立即召喚出了骨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

  骨侍看著房中的血奴和青麋,也是茫然地搖了搖頭,良久,骨侍開口道:「把傀儡十一也刻進身體吧,任何人都渴望自由,我也不例外。」

  蘇睿微笑點了點頭,心知長久以來,骨侍幫過自己很多,讓他自由是應該的。於是蘇睿將傀儡印十一的符文刻到了身上,擦去血漬之後,骨侍已經站在了蘇睿面前,誠懇道:「謝謝了!嘿嘿,這下終於能出去找一副好骨頭了,這些雜骨讓老子憋屈太久了!」

  「大白天的別出去嚇人。」蘇睿笑罵道。

  「無妨,不是有以前那套卡西亞軍服嗎?給我就行。」骨侍嘿嘿笑了兩聲。

  蘇睿從空間戒指中掏出那套軍服,丟給了骨侍。骨侍接過軍服,幾下套到身上,說道:「我出去一陣子,不久後會回來。」說完閃身出了門。

  蘇睿歎了口氣,對血奴和青麋道:「你們自由了,就隨意吧,我不留你們。」

  血奴又對蘇睿深深地鞠了個躬,化成血氣消散在空中。青麋在房中轉悠兩圈,又蹭了蹭蘇睿,也離開了。

  蘇睿將那股討厭的些微悲哀驅除出腦海,回頭看了一眼費思,發現費思神色怪異,正盯著蘇睿。

  「你果然與他是一樣的。」費思深深地歎了口氣,「但願他的命運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蘇睿皺了皺眉頭,再次拿起刻刀,開始將所有符文都刻到自己身上。

  一邊的費思老頭看著蘇睿,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嘿嘿,符文體,這在空界都是至高的象徵了。假以時日,你必定是整個世界的巔峰人物,比四宮還要高出許多。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別以為四宮就是這個世界上至強的存在了,你面臨的挑戰還很多。」

  蘇睿自顧自刻著符文,聞言點了點頭道:「我是個怕死的人,但不是個懦弱的人。」

  費思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影像消散在空氣中。

  這一天,蘇睿在房間裡窩了一整天,總算把所有已有的符文全數刻進了身體裡。至於那只血眼蝙蝠,蘇睿也放了,而今的蘇睿是印牌也沒有,傀儡也沒有,座騎也沒有,只有一把劍和一個黑色鐵手套。

  還剩下六個第五和第六,蘇睿今天是沒有力氣再去做這幾個印了。被疼痛折磨了一天,蘇睿摸了摸身上的三十個符文,隨意地嘗試了一下。果然此時調動符文已經極其容易,只要想到哪個印,身上的刻印馬上就能夠調動起來。而此時,蘇睿的一條左臂上已經全是符文,除了九個元素印之外,其他的許多符文也刻到了左臂上。

  符文入體之後,戰印的修煉越發快速了些。自從在命運山脈的時候起,蘇睿就已經長時間將戰印融在體內。第十一印迅捷已經將要全然融入體內,而這個印在身體上也顯得特別淺,似乎很快就要消失了。隱隱地,蘇睿理解到,戰印修煉的最終目標就是將所有戰印與身體完全同化,直到自己的身體直接擁有戰印的所有能力。

  蘇睿看著身上的符文,愉悅地笑著,隨手拿起了那些沾滿了血漬的白布,走出屋外。此時天色已黑,家裡人都以為蘇睿出去了,沒有來招呼蘇睿吃飯。

  蘇睿家中向來節儉,沒有僕人,正當他拿著白布準備丟掉的時候,那個有著一頭水藍色頭髮的女人輕輕巧巧地走到了蘇睿身後,嘻嘻笑道:「在房裡玩了一整天自虐,感覺很好嗎?我還真沒想到,原來我們的蘇睿大人有這種癖好啊!」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14 19:49
第二十九章 【跑路的熟人】

         蘇睿猛然回頭,齜牙咧嘴地看著晨星,惡狠狠道:「小姑娘,偷看男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

  晨星甩了甩頭頭髮,在月光下蕩出一片迷離的光芒,淺笑吟吟道:「我可沒有偷看,我只是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而已。不過嘛,其實我的精神力跟眼睛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我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蘇睿老臉一紅,心想自己居然讓這個小妮子看了去,索性耍流氓道:「小妹妹,哥的身體是不是很好看啊?啊?!」

  晨星正色點了點頭道:「是很好看,我從來沒見過身材這麼好的男人,比我們辛德拉的男人還要好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練出來的?」

  蘇睿哼了一聲,甕聲甕氣道:「可以啊,只不過練了以後,身上有些東西就沒了。」說著朝晨星飽滿的胸部看了一眼。

  晨星俏臉微紅,細聲細氣道:「那,那好嘛。你這個人真壞,真流氓!不過……不過……不過我喜歡!」說完哈哈笑起來,還朝蘇睿扮了個鬼臉。

  蘇睿赧然,心知比起渾賴的功夫來,自己還不是這個精靈族公主的對手,於是訕訕道:「得了吧,說點正經的,今天我痛了一天了,這滋味還真不好受。」

  晨星收斂了笑容,只是嘴角還是微微翹著,輕聲道:「瞳和洛菲也快回來了吧?接下來,可能葉子會讓我們去滅黑族的那些分支。」

  蘇睿丟了白布,找了個台階坐了下來,抬頭望著空中的那輪彎月,微笑道:「前些天我碰到個熟人,他說了許多讓我一時難以接受的事情。這些天我一直過得渾渾噩噩,不過現在,我算是接受了,也明白了許多。很多事情,其實並不需要考慮後果,只管做就行。其實人活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值得掛心了。」

  晨星坐到蘇睿身邊,雙手抱著兩腿,道:「你這話太頹廢,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頹廢,但是頹廢是不好的。」

  蘇睿笑了笑,道:「是啊,不好。」

  晨星朝空中看了一會,忽然笑著說道:「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以前在月之森看月亮,比這裡更大、更亮,但是總是感覺自己是在囚籠中看那一輪自由的明月,但是現在,我覺得很自由。這裡的月亮比月之森的更美。」

  蘇睿靜靜地聽著,並沒有說話。直到深夜,兩人才各自回了房去。關上房門,蘇睿靠在門上輕輕笑了笑,跟這個小精靈在一起,總覺得出奇地安靜,煩躁一絲也沒有。

  次日,蘇睿一早就起了床,感受了一下,身上並沒有什麼異樣。提起刻刀,蘇睿仔細回憶了一遍戰印的第五和第六,開始在自己的右胸上落刀。刀尖在皮膚上劃過,帶出一條細細的裂縫,立時有鮮紅的血珠滲出。

  第六印的結構已經十分複雜,線條也格外多,大約有半小時,那陣刺骨的疼痛才結束。第六印一刻完,蘇睿感到自己身上的力量自動流轉了起來,漸漸朝著那個印周圍湧去。良久,隨著力量漩渦的結束,那個印造成的傷口也漸漸閉合,一個金色的戰印出現在身上。

  皮膚上自然不會出現字符,但是蘇睿已經感受到了這個戰印表達的意思。戰印第六,殺伐。

  蘇睿立即運起了這個戰印,立時感到一股暴戾之極的殺意吞噬了自己的意識,心中只剩下冰冷的殺意。蘇睿感到十分不妥,因為他自己也能感覺到,這股殺氣正對周圍的環境造成影響,但是蘇睿看到,房間中並沒有什麼異常。

  「好殺氣!」腦中逝水劍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用這種殺意驅動殺劍,就能體現出殺劍的精髓了。」

  蘇睿強行抑制住心中那股殺意,將力量撤出了第六印,驚駭道:「這個印簡直就是魔鬼!我從沒有這麼想殺人過!」

  逝水的聲音響起:「很好,這種殺意已經達到了殺劍的要求,以後你啟用這個印,就能展示出殺劍的真正威力了。不過很遺憾地告訴你,這種程度的殺意,只是入門級的。」

  「這還只是入門?那最高境界呢?」蘇睿惶然問道。

  逝水劍嘿嘿笑了幾聲:「沒有最高境界,我見過最強的殺意比這還要凌厲百倍,但是那個人在釋放了那種強度的殺意之後,瘋了。」

  烏鴉嘴!蘇睿心中罵了一句,忽又意識到這傢伙能完完全全地看到自己的思想,於是悶悶地不再說話,開始製作第五印。

  流氓劍無視了蘇睿的思想,繼續說著:「剛才你是不是感覺到周圍的環境受到了你的影響,但是你卻沒有發現周圍的環境有絲毫的改變?」

  蘇睿下意識點了點頭,繼續移動著刻刀。

  「這一點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第三劍式的影子,這種感覺繼續加強直到整個空間盡在掌握,第三劍式也就成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因為你的這個印無法幫助你達到那個境界。」逝水劍說完這一句,便又沉默下去。

  蘇睿正待詢問,忽然想到,以流氓劍的習性,怕是不會告訴自己更多,於是也不說話,默默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大約有大半小時,這個印才完整地刻在了身上。蘇睿齜牙咧嘴地擦去了印上的血跡,調動力量往符文上注去。

  「卸甲?」蘇睿感受著身上的符文漸漸成型,自言自語著。

  正當蘇睿考慮這個符文的作用的時候,房門砰地一聲打開,晨星衝了進來。

  「怎麼了?」蘇睿看著一陣風一般衝進來的晨星皺眉問道。

  「我感到尼洛城來了個人,我確信我以前曾經見過,但是我不記得在哪見過他了。似乎是在一個很重要的場合,而且,這個人氣息紊亂,精神波動劇烈,似乎是在逃跑。」晨星快速說著。

  蘇睿笑了笑道:「一個逃跑中的熟人?走,去看看吧!」

  「可是……」晨星說著,拿眼瞥了瞥蘇睿的身體。

  蘇睿咧嘴瞪了晨星一眼,隨手扯過一件袍子穿到身上,跟著晨星飛速衝出了府邸。

  一年訓練下來,晨星的實力早就今非昔比,如今兩人如同鬼魅般在尼洛城穿梭,朝著那人的方向衝去。

  「前面!進了一個房間!」晨星在街角處急速轉了個彎,三兩步躍到一個商店門前。

  蘇睿抬頭一看商店的招牌,不禁笑了起來:「老熟人啊!」原來這個地方就是鬱金香煉金店,一年前,這裡還沒開張,蘇睿就離開了尼洛城,是以,這個地方還是蘇睿第一次光顧。

  整了整外衣,蘇睿帶著晨星走進了鬱金香煉金店。

  進門,一個女招待就迎了上來:「兩位有什麼需要嗎?」

  蘇睿微笑道:「那種方方的印牌有的賣嗎?」這話完全只是玩笑般問問。

  女招待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道:「先生真是識貨的人,請跟我來。」說著當先向內間走去。

  「那人到了這裡,現在在樓上,情緒平息了些。」晨星湊近蘇睿的耳朵低聲說道。

  蘇睿點了點頭,跟著女招待一起進了內間。

  女招待引蘇睿兩人到一邊椅子上坐下,走進內室,取了一套印牌出來,遞給蘇睿,微笑道:「請慢慢選擇。」

  蘇睿接過印牌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這些印牌跟自己製作的極像,但是以蘇睿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這些印牌的線條尚有一些瑕疵。蘇睿灌注了力量,印牌破碎,仔細感受了一番,蘇睿發現這個印牌提供的力量要比自己製作的弱不少。

  是誰有這麼強的手段,竟然能仿製自己的印牌?蘇睿皺眉思考著。

  那個女招待見到蘇睿用掉了一個印牌,登時愣在那裡,良久才道:「先生為何這樣就用掉了這塊印牌?」

  蘇睿驚醒,忙道:「啊,哦,不小心用掉了。」

  女招待皺了皺眉頭道:「這種初級的力量印市價是一萬金幣,先生就這樣用掉了,實在太可惜了。」

  「一萬金幣?!」蘇睿不可思議地問道。

  女招待點了點頭道:「這種輔助印牌只有本店出售,能製作這種印牌的當世只有一人,價格自然是很高的。」

  黑!太他媽的黑了!盜版了老子的東西還賣這麼貴!好你個百煉家族!蘇睿心中有氣,雖說他不缺錢,但是自己的勞動成果就這樣被人盜版了,怎能不氣憤!

  想到這裡,蘇睿沉下臉來道:「這個店的負責人呢?我想與他談談。」

  女招待見蘇睿神色不善,道:「負責人不在,這裡的事由我全權負責,先生若要見負責人,請改日再來好嗎?」

  蘇睿冷笑一聲,道:「好啊!好個百煉家族!竟做了偷人技藝的賊!」蘇睿這話說得極大聲,樓上的人必然聽得見。

  片刻,只聽一陣通通的聲音,一個人從樓上走了下來。蘇睿仔細一看,這不就是那個查爾斯嗎?

  查爾斯見到蘇睿,抱拳道:「先生終於來了。」

  蘇睿皺眉道:「怎麼?你們在等我嗎?」

  查爾斯笑道:「先生提供了第一批貨物之後,就失去了消息,那批貨很快就售罄,之後則是供不應求。無奈之下,我們百煉家族的族長仿製了先生的印牌,還望先生見諒啊!先生放心,那些印牌的銷售還是五五分成,賬目上絕對乾淨,這一點赫魯先生十分清楚。」

  好個生意精!蘇睿腹誹一陣,嘴上卻道:「原來如此,百煉家族的族長果然天縱奇才,這種印牌都能仿製得出!」

  查爾斯拉著蘇睿坐下,道:「先生莫見怪,您那批貨一到,一天中就全部賣出,第二天我們這個煉金店接到無數訂單,族長也是迫於壓力不得不仿製您的印牌。」

  蘇睿笑了笑,道:「族長技藝如此高超,蘇睿真想見見他老人家。」

  查爾斯禮節性地回應道:「既然先生發話,不日就可見到族長。」

  蘇睿摸了摸下巴上幾天未刮的胡茬,試探道:「方纔我在街上溜躂,看到一個人急匆匆地衝進了這裡,不知是不是歹人?」

  查爾斯面色不變,笑道:「勞先生掛心,那是我的一個朋友。」

  蘇睿呵呵笑了笑,正欲與查爾斯再套幾句話,此時店舖外響起一個陰冷的聲音:「庫洛納,別以為躲在百煉的家裡就能逃脫了,趕緊出來吧!族裡饒你不死!」

  那個,大伙,中秋快樂啊!我這來颱風,麼月亮,太騷了!
bobo0702 發表於 2008-9-16 21:13
第 三十 章 【不要在我的地盤撒野】

         正主找上門來了。這是蘇睿的第一反應。蘇睿現在已經知道百煉是人之宮第十三座的封號,趕上這裡來鬧事,要麼就是不知道這件事,要麼就是這些人的地位比百煉家族還要高。

  當下查爾斯向蘇睿告了個罪,出門迎那些人去了。蘇睿好奇心起,也跟著走了出去。鬧事可以,在我的地頭不行。

  出門便看到五個面色發黑的人,蘇睿皺了皺眉頭,醜人他見過不少,醜得像死人的,見的就不多了。

  「你是百煉家的人?」當先那個面色發黑的中年人冷冷地問查爾斯。

  查爾斯笑了笑,道:「我是百煉家的人,請問各位有何貴幹?」

  「沒什麼貴幹,只是來此把庫洛納那個叛徒帶回去。」那人瞇著一對三角眼,眼中凶光畢露。

  「庫洛納?我不知道此人。」查爾斯佯裝不知。

  「百煉家的,很多事情並不需要說得太過於明白,我希望你識相一點,論序位,我們家還在你們的上頭。」那人陰沉沉地說道。

  查爾斯的眉毛動了動:「幾位真的誤會了,那個什麼庫洛納並不在我們這裡。」

  「哼!那就別怪我們動手了!」那五人說著就要強行進去搜查。

  正當此時,一個洪亮的笑聲響起。鬱金香煉金店內走出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老者見那五人哈哈笑道:「幾位好不給面子,當著我老頭子的面也要動手嗎?」

  當先那個面色發黑的人嘴角抖了抖,假笑道:「原來百煉老族長也在,真是唐突了。不過庫洛納是我族叛徒,既然我們來抓他,自然就不會空手而歸,老族長應該不會不知道我們族中的規矩吧?」

  白髮老者哈哈笑道:「屍魁家的事我們自然不會干預,只是幾位不由分說就想闖進我們百煉家的地方,不覺得太囂張了些嗎?屍魁家的序位比我們百煉要高,但也不能如此行事吧?」

  蘇睿總算是明白了,這些人是屍魁家族的人,人之宮十二座的家族。難怪這些人一臉死氣,彷彿剛從墳墓裡爬出來似的。

  那五個人面色不善,冷冷地看了白髮老者一晌,帶頭那人陰瑟瑟地道:「凡爾納族長,您不會以為我們追蹤不到庫洛納的氣息吧?這是屍魁族內的大事,就算您是十三座,也該給點面子吧?」

  凡爾納?蘇睿吃了一驚,轉頭看了看身邊的晨星。

  晨星也是皺著眉頭,低聲道:「幾百年前那個雕刻大師也叫凡爾納,後來失蹤了,不會就是他吧?」

  蘇睿皺眉搖了搖頭,繼續扮演著旁觀者的角色。

  凡爾納苦笑了一陣道:「我老頭子排行十三,你們族長排行十二,自然是不敢阻你們辦事。也罷,庫洛納確實在我們這裡,但是他有什麼罪名,非要你們動手不可呢?」

  帶頭那人見凡爾納態度鬆動,語氣也放緩了許多,道:「庫洛納偷了我們屍魁家族的家族印記,我們自然要抓他回去。」

  凡爾納的臉上劃過一絲異色:「他真的偷了家族印記?」

  這是晨星忽然記起來了什麼,低聲道:「我記起來了,剛才逃跑的那個人,當日夜族大戰中出現過,後來忽然消失了。」

  蘇睿點了點頭,低聲道:「當日屍魁死了,家族印記很可能落在了他的手裡,這樣的話,有可能是屍魁將家族印記交給了他,那麼這五個人的理由就不成立了,可能是因為爭奪族長位置發生了衝突。」

  那個帶頭的點了點頭道:「我們族長已經殉職,這一點您也知道,但是這個庫洛納偷了家族印記,玷辱族長英靈,罪無可恕!」

  「胡說!胡說!族長死前親手把家族印記給了我,你們覬覦族長的位置,才會一路追殺我,以為我不知道嗎?!」庫洛納從樓上跳了下來,大聲吼道,面色通紅,顯然是氣極了。

  「哼,終於肯出來了?兄弟們!動手!」那帶頭的人一聲令下,五人就要動手抓住庫洛納。此時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各位抓人可以,但是在我的地頭,最好還是安分點。」說話的正是蘇睿。

  那五人看著這個年輕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居然還有人敢阻止人之宮的人行事!

  「小子,你最好還是識相點,殺你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且殺了你,我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你這樣做是不值得的。」那個帶頭的人陰沉沉地說道。

  蘇睿往前走了兩步,來到那五人和庫洛納中間,笑道:「幾位好大口氣,不知道這個尼洛城即將成為人類的中心嗎?在這個地方撒野可不是什麼好事。」

  「人類?」那人陰森森地笑了起來,「對於我們這種境界的人來說,人類跟螻蟻沒什麼兩樣。小子,你要記住,生命是最重要的,不要隨便逞英雄。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一邊的凡爾納沉聲道:「小兄弟,不要強出頭,這些人不是好惹的。」

  蘇睿抬眼看了凡爾納一眼,笑道:「大師仿造的能力令在下佩服,一會在下還有點小事要跟大師商量商量。」

  查爾斯見狀立即在凡爾納耳邊低語幾句,凡爾納聞言忽然浮上一陣愉悅的笑容,道:「原來小兄弟是那種印牌的製作者,老朽慚愧!」說著便負手打算看好戲,他知道,能做出這種印牌的必定不是普通人。

  那五人此時心裡無比不爽,這一老一少當著自己的面聊起了家常,渾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那帶頭的人輕喝一聲,雙手一握,憑空抓出一具銅屍,其餘四人也是同樣動作,鬱金香煉金店門外頓時多了五具銅屍,渾身死氣纏繞,猙獰可怖。

  蘇睿冷笑一聲,也沒顧及身後庫洛納的攔阻,雙腳疾點,身體炮彈般躍出,左手閃電般抓住一具銅屍的臉頰,只聽喀喇喇幾聲,那具銅屍周圍迅速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冰層。嗆啷一聲,冰塊破碎,銅屍粉身碎骨。

  蘇睿甩了甩左手,冷聲道:「我說過,不要在我的地頭撒野。」

  那五人面上均露出震驚的神色,一招殺一銅屍,若是全力施為,還說得過去。但是這個年輕人的表情十分輕鬆,完全是信手揮灑,銅屍在他眼裡,跟螻蟻沒什麼兩樣。

  然而此時勢成水火,那五人只好,硬著頭皮又召喚出幾具銅屍,帶頭那人更是凌空抓出一根黑釘,顯然就是他的靈魂武器了。

  蘇睿歎了口氣,身體鬼魅般飄到最近的銅屍面前,將手中的漆黑球形閃電按入銅屍的軀體中,如此來去縱越幾次,幾團閃電瞬間將幾具銅屍吞沒,只剩下一地焦黑的血肉。

  下一瞬間,蘇睿的手已經卡在了帶頭那人的脖子上,冷然問道:「你比你們的前任族長如何?」

  「我,我不是族長的對手。」那人嚥了口唾沫,強裝鎮定地看著脖子上的漆黑金屬手套,額頭的冷汗確實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你們走吧,我沒興趣殺你們。」蘇睿收了手,冷眼看著他們,等他們離去。

  帶頭那人退開幾步,忽然陰沉沉笑道:「殺了幾個銅屍就可以狂了嗎?」說著對其他四人使了個眼色,幾人一陣怒吼,又召喚出五具金色皮膚的殭屍來。

  「你們瘋了嗎!用屍王對付一個普通人類?你們還顧念家族的尊嚴嗎?!」庫洛納見那幾人用上了屍王,立時大怒,吼了起來。

  蘇睿冷笑了幾聲,心中的怒氣漸漸湧動起來,而此時,蘇睿感到身上的殺伐印漸漸不受控制,自動運轉了起來。

  一股冰冷的殺意將蘇睿包圍。場中的氣勢似乎全都流到了蘇睿身上,那五人登時如同身處風暴之中,感覺所有的氣向自己壓了過來,如同頂風而行,站立都覺得有些艱難。

  然而場中的情況是,一片寂靜,沒有一絲動靜。

  那五人還沒有抵禦,蘇睿已經動了。蘇睿一動,五個屍王立即圍了上來。殺意在蘇睿胸中馳騁,躲過了一個屍王的拳頭,蘇睿迅捷無比地穿過了它的腋下,一把抓住了它的後頸,將那個金色皮膚的屍王提了起來。右手用力,屍王的脖頸在手中斷裂,身首異處。

  左手黑色手套上,一陣清越的鳥鳴響起,瞬間,一個水元素凝結成的水鳥穿透了一個屍王的胸膛。蘇睿躍開幾步,左手在地上一拍,地上頓時立起幾條燃燒著的鐵柱,將一個屍王圍了起來,火焰滲透,漸漸將屍王焚燬。煉獄囚牢!

  五個屍王死其三,蘇睿的殺意越發重了些,一手洞穿一個屍王的喉嚨,另一手中電花和霧氣凝聚,將最後一個屍王包圍,那個屍王顫抖一陣,頹倒下去。

  攻勢有若雷霆,五個屍王瞬間全數死在蘇睿手下。蘇睿左手上爆著電花,咧嘴張狂地一笑,將眼神轉向了那五人。

  那五人此時已經是如處冰窟,生存的意念早已消散了,瞬間殺五屍王,實力早已超過了他們的前任族長,沒有勝算,一絲都沒有。

  蘇睿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受控制了,殺伐印的效果讓他瘋狂地想要殺死那五個人。而此時,晨星閃電般衝倒蘇睿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奇異的音節漸漸地喚醒了蘇睿的神智,蘇睿深呼吸幾口,總算將顫抖著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obo0702

LV:6 爵士

追蹤
  • 62

    主題

  • 6259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