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重生之官路商途 作者︰更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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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ode7 2008-8-21 00:00: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0 3021473
a600360 發表於 2010-2-24 12:24
第1124章 試驗新模式
    乍看是擰在一股繩上的螞蚱。謝劍南每次到建鄴來,都要與周興東、林雪、王海粟等人見上一面,這次雖然想避開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又是從哪裡知道自己到建鄴的消息,電話既然都追上門來,也沒有躲著不見的必要。

    謝劍南與謝意、謝子嘉重敘兄弟、兄妹之情,用過餐後,還是讓司機送他去燕歸湖南畔的南翠園見林雪等人。

    謝劍南看著位於軟件園內部的別墅區裡車道兩側的小葉榕,春日初暖。夜色地坪燈照射下的小葉榕已經發出葉芽,南翠園別墅區裡的環境優雅,大概也只有燕歸湖被岸的燕園能稍勝一籌。

    只是燕園給世紀錦湖開發後都供給錦湖員工,燕歸湖山區域內的別墅群,現在也只有南翠園別墅對外銷售,在建鄴住宅均價才兩千餘,南翠園臨湖別墅的售價已經接近八千了,當真稱得上是豪宅。

    燕園是世紀錦湖正規開發的別墅住宅區,開發出來的別墅主要用來獎勵給橡樹園百人計劃從海外招攬回來的科學家居住,市政府在別墅開發的征地、稅收等環節額外給予了許多優惠政策;南翠園卻是海粟科技假以軟件園會務、商務、員工住宿綜合園的名義修建的高檔別墅區。

    市裡曾有人想查海粟科技在南翠園上的違規問題,只是市長肖明建認為市裡既然不能給軟件園更多的支持,默許其搞些擦邊球的小動作也無不可。這年頭搞擦邊球的也不止海粟科技一家,無非看各自的後台誰更強硬罷了,海粟科技又是省市以及多部委明確要聯合支持的上市公司,也沒有誰較真想查。

    海粟科技的軟件園發展軟件產業稀鬆得很,倒是精典地產在背後輕車熟路的借軟件園的名義圈地開發地產比較順手,將海粟科技的財務水平支撐起來,竟然使海粟科技九九年的淨盈利達到兩點四億,這主要也是南翠園別墅對外銷售以及南湖大酒店對外營業所致。

    有頗為樂觀的業業績支撐,又有網吧連鎖產業、電子商務、晶圓廠等多重新科技概念,股價在十個月內爆漲二十八倍,市值突破一百六十億,似乎也不難理解。

    要說別墅區裡還有會務與商務設施的話,那就是南翠園匯泉商務會所了,是燕歸湖臨湖一處極致富麗堂皇的地方,是左近有名的銷金窟。

    謝劍南在會所前下了車,司機與助手自有休息的地方,他在衣服輕薄、身材高挑、臉蛋明麗的侍應小姐的引領下,走到會所裡面建成水台上的廳裡。

    除了風情艷麗的林雪之外,王海粟、周興東以及宏信在建鄴的代理人劉奇峻、張文信等人都在,還有就是建鄴市副書記胡宗慶那個侄子胡金星。

    已經是三月中旬了,海粟科技的市值也已經突破一百六十億,距離勝利就剩下最後兩步,就算嚴文介整天守在建鄴,謝劍南也不會覺得奇怪。眼前這些人天天在會所碰面密議,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見胡宗慶的侄子這時候也參與進來,心想之前的猜測多半不虛。

    「聽說你們打算做手機了,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周興東隨意的指著對面的一張空位子讓謝劍南坐下,意態懶散的開口問謝劍南。

    謝劍南很不喜歡周興東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也不清楚消息怎麼就走漏出去了,他笑了笑,說道:「是有些想法,只是想法還沒有成形,等想法成熟之後,我會將計劃提交給董事會的……」扭頭問王海粟,「創域網吧的運營情況如何?我看創域網吧還有一位得力小將也在這裡啊。」

    胡金星還未從東大畢業,眼下只是創域連鎖網吧的實習經理,哪裡算什麼得力小將?

    王海粟知道謝劍南話題往胡金星身上扯,並不是對創城網吧的話題很感興趣,創域網吧給收購之前與錦湖什麼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既然海粟科技為了尋找新的刺激概念可以收購創域,那麼他推動科王以錦湖ESS基頻芯片技術為基礎進入手機製造領域也不值他們在這裡大驚小怪。

    周興東只是代表華夏電子出任科王的董事罷了,還沒有資格對謝劍南指手劃腳,謝劍南擺出笑臉,將話題扯到創域連鎖網吧頭上,也是委婉的跟大家表明立場。

    王海粟也假裝糊塗,回答道:「還算順利,我們接手後不計算業務擴張投入,下半年營業收入達到我們所預期的五千萬元,海粟科技的年報已經完成,過兩天就公佈出來;除了這個之外,信產部、文化部等國家部委今年可能聯合制定網吧產業運營准入制度,屆時市場盈利前景將更明朗……」輕鬆松的就將話題轉到別處去。

    「這倒是不錯的消息呢,難怪大家全坐在這裡都神清氣爽的。」謝劍南裝出替他們很高興的樣子,雙腿交疊的陷坐在舒軟的沙發裡,看著相貌迷人的侍應小姐替他倒酒,還親切的笑了笑,端起酒杯麵朝向王海粟做出一付認真聆聽的模樣,將周興東丟在一邊不理。

    手機准入制度在短短三年間就打造出愛達、聯信、科王高科、聯訊、東興等一系列的明星電子企業,愛達在國內市場的手機業務年利潤更是達到驚世駭俗的四十億元,如今國內為了求一張手機牌照願擲億金的企業大有人在,只可惜信產部今年又突然決定關閘了,多少人詛罵不止,謝劍南心裡想網吧產業運營准入制度一經確立,或許會讓這一領域成為新的聚金場,也難怪王海粟說到這事情不自禁的臉露喜色。只是網吧產業與手機產業有很大區別。網吧經營地域牲很強,即使國家部委要制定什麼准入制度,最後的審批權限也會放到地方,也許只有跨省域的網吧連鎖運營許可審批權限會在國家部委手裡,只是這麼一來。含金量就要低得多,根本不可能跟手機執照的含金量相提並論。

    謝劍南也知道王海粟他們並不關心網吧產業准入制度的真正含金量,只要提供足夠的炒作概念就足夠了,他們眼前只關心五月中旬的新股增發方案能不能順利的施行。

    三月是全球各大上市公司的年報發佈密集期,全球範圍之內,新科技領域上市公司去年的整體業績喜人,產業增漲規模在30%以上。

    全球科技龍頭企業微軟九九年的年利潤達到驚人的九十億美元,預計今年一季度的業績同比還將有30%的增漲,這些消息都刺激納斯達克等歐美主要新經濟指標股再拾升勢,勢頭也愈發的強勁。

    就算在ESS多達1700萬股的減持拋單巨壓力下,昆騰在線的股價依舊頑強的守住在42美元之上,也就意味著錦湖最終從昆騰在線股票減持中套現至少超過七億一千萬美元。在ESS宣佈所持股票全部減持完結,昆騰在線的股價甚至在一天之內就反彈到前期50美元的高點。

    刺激昆騰在線股價上漲除了ESS拋貨結束這個因素之外,就是昆騰在線對電子商務網站卓域網注資四百萬美金獲得20%的股份。

    各大投資機構都紛紛預測全球電子商務業務規模零四、零五年將達到六萬億美元,亞洲地區將佔到20%的市場份額,中國市場的潛力僅在日本之後,全球電子商務巨頭亞馬遜也派出商務代表到中國尋覓合適的收購對象,曾對中國電子商務市場排名第一的8818開出4億美元的收購價碼而被拒絕,相關新聞給國內的媒體炒得沸沸揚揚。

    在這種互聯網經濟狂熱的背景下,國內投資者一致認為當前在中國電子商務市場排名第三的卓域網20%股份只估價400萬美元被嚴重低估,而沒有意識到亞馬遜對8818的4億美元報價其實是則假新聞。

    謝劍南清楚亞馬遜開出的價碼事實上只是一億六千萬美元,而且是要求收購8818全部的股權。相比較一年來的持續投入,接受亞馬遜報出的價碼,精典、宏信仍有超過l00%的收益,只是他們的野心遠不止於此。怎麼可能在蠅頭小利面前止步不前呢?同意與亞馬遜保持接觸,也只是想借亞馬遜炒作一番罷了,國內媒體追蹤報道的熱烈程度倒比得上年前微軟收購全球音樂在線股權那時。

    謝劍南看著在座的人都意態躊躇。心想在他們看到已經勝券在握,只等兩個月後公開增發新股的時限過了就可以收割勝利果實了。

    相比較累死累活科王一年利潤也不過兩個億,在資本本市場指點江山則要風光多了,海粟科技以當前的股價發行新股,一次就能捲走五十億的資金,這還不包括宏信、精典背後動用巨資托市再退出的累計利,難怪有些人一旦走進股市就沒有興趣再干實業了。

    林雪找謝劍南過來,還是關心錦湖近期入主記信地產的事情:「你與嘉信地產很熟悉,你覺得錦湖在嘉信地產上做這麼大的文章究竟想幹什麼?」

    「這個還真不好說,」謝劍南含糊的說道,他想起謝子嘉的話來,即使這時候不能跟宏信、精典劃清界限,有些事情還是盡量少摻合進去的。「我得知世紀錦湖突然收購嘉信地產股權的新聞時,也嚇了一跳。還曾給葛蔭均打電話詢問這事,沒有給理會……」

    謝劍南即使猜不透錦湖在房地產業上的佈局,也能想到錦湖需求一家上市公司進行資本運作。

    在過來之前,謝劍南跟謝意及子嘉談起過這事,謝意跟他分析道:「錦湖在海州為沙田舊城改造折遷戶建設安置小區,又在新區建造國際錦湖新城,將大量住宅都低價銷售給特定對象,所直接獲得的收益很低。這些年,主要是靠錦湖背後的資本在支撐其大規模的地產開發。不過除了少量的現金收益之外,還有大量的附屬商業設施都留在手裡算是額外的收益,錦湖這次是將這些附屬商業設施都置入上市公司換取十二億港元,算是將前期不獲的收益都彌補過來了……上市公司可以從這些附屬商業設施中獲得穩定的現金收益以及房產增值收益回報給股東,錦湖作為上市公司的大股東,還可以獲得二次利益分配……」

    子嘉的分析更加大膽:「現在,香港投資機構對內地的商業地產有比較好的預期,要是錦湖有心將這次的運作當成穩定的商業模式來發展,就可以利用這種模式從香港投資市場像滾雪球似的獲得巨量資金來源源不斷的投入到內地的房地產市場中去,即使在住宅銷售中不賺一分錢,該模式仍然能保證世紀錦湖有充足的商業利潤……」

    謝劍南以為謝意、謝子記的分析有些道理,不過這種模式的操作難度很大,關鍵要保證置入上市公司的附屬商業設施有足夠高的附加商業價值才行。無論像沙田舊城改造安置小區,還是國際錦湖新城,其地產開發的特點就是社區規模龐大、形成居住規模的時間間隔短,當然間接的結果就是建造大量住宅以成本價傾銷、對周邊房價產生極強的抑製作用。

    謝劍南想起半個月前在金山與張恪會面時的情形還有張恪站在晨曦社區的中心廣場上提起陶晉書記希望抑制房價那些的話。

    想到這裡,謝劍南都微微有些心驚了:張恪難道真的想抑制區域房價的上漲?這種商業模式雖然操作起來頗為困難,但是總比經濟適用房政策看起來更靠譜一些。

    林雪見謝劍南微鎖著眉頭,只當他也會揣測不透錦湖的動機,周興東隨意的說道:「錦湖還能想做什麼。無非也想從股市撈錢而已,他們九七年做了一次順手,有機會哪能錯過這樣的好處?」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謝劍南眼神轉到周興東臉上,沒有什麼停頓,又轉過去跟林雪笑道:「或許就是周總說的那樣。」

    「周總真要有這能耐,就不用留在華夏電子。」林雪對賴皮狗似的周興東沒有什麼好臉色。時不時跟只賴皮狗盯著她身上凸出來凹進去的地方,他的眼神看著就像恨不得在上面舔兩口,真要在床上將雙腿叉開來他又沒有勇氣爬上來;這種角色,林雪最是看不起。她知道謝劍南不會跟周興東一般見識,心想他或許不想搞砸了與錦湖的買賣。知道謝劍南這種人意志堅定,打定主意之後就是油鹽潑不進的石頭,不要說周興東這個二世祖了,也不是王海粟這個小白臉能比的,大概跟錦湖斗了這些年也意興闌珊了,有些想避事。

    林雪也沒有繼續糾纏問下去,謝劍南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坐上車要離開匯泉會所時,趕巧有一輛銀灰色的新款奧迪轎車過來停在會所門前,謝劍南等他的車駛出會所前的空場地,看見胡宗慶的侄子胡金星從裡面走出來坐上奧迪車,他們的車子啟動很快,很快超過去。超車時,胡金星還探出頭來打招呼:「謝總要不要回東大故地重遊?」

    「多謝了,回賓館還有事情要處理,真是苦命。」謝劍南婉拒道,他這才看清駕車也是時常跟胡金星混在一起的青年,也是東大學即將畢業的學生,是東海省教育廳某個副廳長的兒子,聽說他們靠著內幕消息炒海粟科技的股票發了橫財,海粟科技股價一年二十八倍的增漲,這些人耀武揚威的開上新款奧迪車也是稀鬆平常。

    ※※※※※※※※※※※※※※※※※※※※

    「我都沒有機會陪陶晉書記下棋,不過聽別人說起過他下棋的風格。他下棋時不喜歡說話,一句話都不說,他沉默著,別人多半也跟著沉默,只有『丁丁』落水之聲……」徐學平抬手擺下一粒棋子,說起些陶晉的軼事。

    「他主動找我的次數是一次還是兩次,我都有些記不清了,也真是夠沉默的,」張恪笑了起來。「這次找我偏偏又丟了一個難題給我。」

    「國內的房價上漲真的很難抑制?」徐學平問道。

    「建鄴才進入房改初期,之前取消的是國有企業職工單位分房福利。等今年年中徹底取消機關事業單位員工分房福利,還會有一波上漲衝動。金山也會如此,同樣的趨勢也將複製到其他二三線城市……國內民間資本這幾年聚集速度較快。但走出路又較窄,當房價持續上漲,民間資本就會有往房地產沉澱加速的趨勢。投機行為也會日趨猖獗,這時候討論抑制房價為時還有些早了,」張恪跟徐學平說話比較隨便,也能將話說透。「世紀錦湖的試驗性模式,或許能抑制其他開發商過度貪婪之心,但是對有效抑制房價能不能發揮一些影響,還真是沒有多少信心……」
a600360 發表於 2010-2-24 12:24
第1125章 誤入花柳巷
    夜深人靜,丁丁落子之聲不絕。

    周淑惠披著睡衣走進來,這兩人哪裡在下棋啊,手裡拿著棋子在敲棋盤呢,問道:「你們倆還睡不睡覺了,都快一點鐘了?」

    「你先睡去,我現在去睡,也睡不踏實,再坐一會兒。」徐學平說道。陶晉還能在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的位子繼續發揮影響力,他兩年後退下來,只怕要徹底退休了,真要休息等到那時候也不遲。

    張恪攤攤手,徐學平將他揪在這裡說話,他總不能自己鑽回臥室去睡覺。

    周淑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真應該學學陶晉,他都是利用別人替他化解壓力;你倒好,將別人身上的擔子往自己身上攬。」

    「我學他,是四不像;他學我,也是四不像……」徐學平笑著說道,揮揮手,讓妻子不在這裡打岔。

    周淑惠只覺夜裡有些清寒,緊了緊的睡衣,說道:「我幫你們下兩碗湯圓去,等會兒餓著肚子睡覺也不舒服……」這麼晚,也不便將保姆叫起來準備夜宵。

    張恪又與徐學平討論起房價難以抑制的其他因素:「……全國的房改才初步實施,大規模基建也才拉開帷幕不久,去年建築用鋼材料價格上揚32%,新亭千萬噸鋼鐵產業基地建設才是第一步,只是更大規模的擴張需要更雄厚的資本支撐才行。錦湖近期只計劃收購新加坡大眾集團旗下的鋼鐵業務,作為對整體計劃的補充,在這條嚴業鏈上再有什麼大動作,還要等資本壓力稍稍緩解再說……」

    「大眾集團的鋼鐵業務有多少產能?」徐學平問道。

    「兩百萬噸左右……」張恪說道。

    「呵呵,兩百萬噸的產能也只是計劃的補充部分」,徐學平笑著說,「比我這個省委書記有魄力多了。」

    張恪笑了笑,當前國內鋼鐵產業總產能不過一億一千萬噸,全球鋼鐵產能總產能不過八億噸,兩百萬噸要佔到全球總產能的千分之二點五,怎麼都不能算是小項目,他說道:「大眾的鋼鐵業務部門雖說有兩百萬噸產能,但是旗下十六家治煉及鋼製品加工工廠分散在東南亞各處,甚至在印度孟買還有一家小型的冶煉工廠。大眾鋼鐵過於分散的產業佈局很不理想,使其生產管理成本太高,亞洲金融風暴讓東南亞的製造業慘淡得很,更不用說產業佈局如此分散的大眾鋼鐵了。淡馬錫早就想著將大眾集團的鋼鐵業務脫手,兩百萬噸產能開出的價碼比東山鋼鐵最初的估值還要低。我們打算接手大眾集團的鋼鐵業務,除了看到東南亞經濟有復甦的跡象,主要還是考慮到其分散的產業佈局更有利於我們將來佔領東南亞、南亞的鋼鐵市場一一就大國謀略來說,東南亞應該成為我們的後花園,中國才能稱得上真正的崛起。」

    徐學平笑了笑,說道:「我今年六十三歲了,不知道能不能睜著眼睛看到那一天的到來,你們年輕人考慮就應該長遠一些……不過這麼一來,與那些視東南亞為自家地盤的日系財團之間矛盾就又要加劇一分了。」

    「還好現在不用看他們的臉色。」張恪笑道。

    錦湖在西澳大規模投資礦業、建造獨立物流體系進行如此重要的產業佈局,日系財閥都沒有果斷的出動加以狙擊,張恪根本就不擔心日系財閥會在他們收購大眾鋼鐵業務的細枝莫節上大動干戈,即使放棄收購大眾的鋼鐵業務,對大局也不會有特別大的影響。

    收購大眾的鋼鐵業務,使錦湖直接控制的鋼鐵產能超過三百萬噸,相對國內需求日益旺盛的鋼鐵市場供需缺口,這點產能還遠遠填不飽。張恪計劃著收購大眾鋼鐵業務之後,可以先期往國內市場輸送鋼鐵產品扭轉當前虧損的局面。另外,收購新加坡大眾集團旗下的鋼鐵業務,也可以扭轉當前東山鋼鐵冶煉及加工技術落後的局面。

    在很多方面,就算東海聯合鋼鐵集團的技術水平也不是很強,而且對新日鐵的技術依賴較深,要扭轉技術落後的局面,加大技術投入是根本,但是見效最快的還是併購。

    ※※※※※※※※※※※※※※※※※※※※※※※※※※※※※※

    張恪這次到金山之後又再度轉道前往新亭,在新亭市內與新亭市委書記闞唯濤等官員見過面,到黃昏時才趕到東山。

    沒有讓闞唯濤等官員陪同,怕驚動太大,左擁右簇的,根本就看不到什麼想看的東西,也沒有讓陶書藝、田牟東、蒙學慶到市內來接他,他到新亭就是隨便看看,不想驚動誰,卻是市委辦綜合處處長張梅說是有公務要去東山,張恪也不太會拒絕風情美艷的少婦相隨,便答應跟她一起同情。上車時,張梅又拉著高晴上車來,說是一起去東山處理公務。

    相比較兩年前的青澀,此時的高晴眉眼間多了些嫵媚的風情,這朵鮮花看起來已經給別人摘去了。

    沒有去東山鎮,而是直接去工地,張梅與高晴自然也是順便陪同,絕口不再提她們到東山要辦的公務。

    在進工地之前,錦湖商事駐新亭聯絡辦公室經理譚天提前準備了兩部似乎從泥水裡趟過的北京吉普給張恪他們換上,一部林肯外交官、一部別克商務車轉向折往北面的東山鋼鐵。

    張梅又不便當著張恪他們的面打電話告訴陶書藝他們不要在那裡傻等了,張恪金蟬脫殼已經進入工地了,他們要是追車追到北面的東山鋼鐵去,就上了大當。

    黃昏夕陽下,碩大的橋墩就像擎天巨柱豎在那裡。

    作為東山島建港主體工程之一的通島工程也進入後期了,正進行最後的橋面鋪設,爭取要在明年開春之前就正式通車,屆時將有第一艘遠洋貨輪停泊到東山港,礦石將通過疏港大橋直接送到東山鋼鐵的煉爐裡去,更多的貨物將源源不斷在東山港聚散。

    張梅與高晴戴著安全帽跟著張恪在工地上穿梭,一步不離,張恪人高步子大,她們還要小跑步的緊跟著。

    錦湖高層每回視察過工地,隔幾天錦湖的聯絡辦公室就會向東山港工程建設委員會提交一堆整改意見。市裡、區裡想著盡一切可能搶工期,視工期為生命,投資方的整改意見又不能不聽,特別是錦湖的意見更是直接決定著整體工程的進展,所以每回錦湖高層過來視察,市裡都盡可能的派人盯緊一些,有什麼小問題隨時隨地解決掉,不要捅到工程會議上去磨牙。

    張梅就看到張恪他人偶爾會停下腳步掏出小本子飛快的記錄下些什麼,也看不到他找人問話,或跟譚天交流什麼,自然就不清楚他在小本子到底寫些什麼,也不能假裝風騷無邊的身子挨過去偷看兩眼,她知道這一套對張恪不管用,之前不多的幾次接觸,就知道張恪身邊的那幾位鶯鶯燕燕個個都絕色明艷,只怕將他的口味養刁了。

    高晴還是頗為矜持。

    天將夜,坐車前往東山鎮,張梅還以為張恪會直接前往北山賓館用餐休息,經過師範橋時,張恪看到一處巷子口人來人往頗為熱鬧,又讓司機往巷子裡開。

    由於張恪之前明確說了不要市區的官員陪同,張梅也不好提醒他市委副書記、區黨工委書記陶書藝與區長田車東、副區長蒙學慶等官員都在北山賓館等他過去一起用餐。

    拐進巷子,張梅才發現這裡是東山鎮的花柳巷,六七百米長的巷子,巷子兩邊都是亮著曖昧紅色燈光的洗頭房,衣著暴露的年輕女人坐在玻璃門後看著有人經過就敲玻璃以期引起路人的注意,看到車身都是泥水的吉普車過去,更是敲得歡,大膽一些的更是岔開腿,惹隱若現的露出裙內雙腿交叉的神秘之處;也有許多女孩子站在街邊招攬生意。

    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生意倒不十分的繁榮。

    傅俊坐在副駕駛位,張梅與高晴陪張恪坐在後排,張梅坐在中間,北京吉普的後排不是特別的寬敞,與張恪的身子微微的貼著。她還只當張恪指錯了路才拐進這條花柳巷來,也不說什麼,見他側過身子看向窗外,似乎頗為津津有味的欣賞著街邊玻璃門內以出賣色相為生的年輕女人們,心想男人總是這副德性,她也就側向另一邊假裝與高晴整理手頭的資料,不妨礙他欣賞街頭的艷色。

    東山島建港工程啟動以來,數十億美元的投資都可以說直接將東山鎮堆成金山了,除了近十萬規模的建設大軍之外,建築材料供應商、建築承包商、機械供應商等等掘金商人首發地貼吧也數以萬計的湧進到總人口不到五萬的原北霞縣城東山鎮裡來,自然也有無數的年輕女人或主動或被迫的到東山鎮來淘金。張恪他們坐的這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工地開出來的吉普車,最受這些年輕女人的歡迎。

    「停一下!」

    張梅聽張恪吩咐司機停下來,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窗外看去,看見街邊站著一個站黑皮裙的漂亮女孩,三月的天氣還有些清寒,女孩子皮裙光著白花花的修長大腿甚是誘人,身材修長,臉蛋迷人,綴著閃亮金片的抹胸很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妝也不是很濃艷,頗有幾分清純的滋味,心想:他什麼女人搞不到手,偏偏喜歡站街女?就算有這種愛好,似乎也應該偷偷摸摸來為好。見高晴詫異又失禮的側過身子盯著張恪,忙輕輕的掐了她一下,提醒她不要失禮,就算張恪有這種特種愛好不避她們,她們也只有假裝眼瞎耳聾的份。

    聽見有人敲車窗、隔著車窗喊:「全丨套一百,雙飛二百……張梅側頭看了一眼,那個漂亮的站街女主動走過來招攬生意,她的臉蛋貼著車窗,如此的精緻美麗,沒想到會在街頭招攬這種生意,那女孩子大概看到車裡坐著女人以為給同行捷足先蹬了,撇著嘴失望走開。

    「往後倒點……」張恪指揮司機往後倒車,張梅拉著高晴裝聾作啞的繼續看手頭的材料,難不成還要幫他下車去談價格不成。

    「沒想到這邊竟然不比海州便宜啊……」張恪跟坐在前排的傅俊說道。

    張梅心想:你要是高興將整條巷子的女孩子都包養起來,還計較跟海州的哪個便宜?見高晴伸手指著資料的一個「德」字,另一隻青蔥玉、嫩的手指沿著資料往下搜索,停在「性」字上,張梅忍不住想笑,男人真是這種德性,太容易得到的未必珍惜,想張恪什麼樣的女人搞不到手,金屋藏嬌十個八個都成,偏偏有這愛好!

    「要不要下車看看?」張恪又問傅俊。

    張梅心想張恪要挑兩個風塵女孩上車來,她跟高晴是不是走著到北山賓館去?後面那輛吉普車裡除了譚天之外,還坐著三名保鏢。

    那些站街車看到張恪這邊要打開車門,以為還有機會,一窩蜂的湧過來推銷自己:「全丨套一百,雙飛二百,技術好不好,試過比較了才知道…」

    張恪嚇了一跳,忙將車門關上,見張梅看著他,自嘲笑道:「這些小丨姐是不是太熱情了?」

    「人家這麼熱情主動難道不好嗎?」高晴側過頭來略有些帶刺的問了一句,張梅想阻止都來不及,只見張恪臉上的笑容略斂,沒有說什麼,轉身開門下車去。

    張梅這才注意到停車的地方是在一家房產中介前,誰能想到整街的洗頭房中間還有幾家房產中介,街邊豎著兩塊蒙紅紙的紙板,一邊寫著東山鎮租房的價格,一邊寫著東山鎮售房的價格,原來張恪剛才跟傅俊說是房價不比海州便宜。

    僅千萬噸級鋼鐵產業基地就將創造近兩萬個就業崗位,東山港許多特大重型項在今後一到兩年就會陸續建成,將從新亭之外吸引大量的就業人群聚集到東山來。

    現在正處於建設期,近十萬建設大軍絕大多數都住簡易土**,但是已經刺激得東山港區政丨府所在地的東山鎮房價飛漲、物價飛漲,直接跟海州主城區看齊了。

    東山區政丨府招待賓館的住宿價格甚至早就超過省會金山市內四星級的標準了,世紀錦湖在東山投資的連鎖商務酒店幾乎就沒有空房時間,張恪過來夜裡想住在東山都還要提前通知,燈紅酒綠的娛樂場所也更是魚龍混雜。

    張梅知道高晴不知輕淺的話衝撞了張恪,忐忑不安的跟著下了車,看著張恪背手背對著她們站在中介前看著房價告示牌上的標價不說什麼話,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心想他關心貼吧首發東山鎮的房價或許是考慮臨港新城項目啟動的時機吧?後面車裡的保鏢也都跟著下車,將上前糾纏著招攬生意的站街女擋在外面,偏偏還有不知輕淺的站街女在外面喊:「老闆要不要再加一個,試試三飛的極致快感……」

    張梅聽得背脊發寒,更擔心高晴剛才的衝撞會得罪張恪;見高晴這時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提心吊膽的樣子,也不好說她什麼。她最明白這種女孩子的心思,明明已經有了可以談婚論嫁、家世還相當不錯的男朋友,仍然會情不自禁的給像張恪這樣極出色又有權勢的男人吸引,剛才的衝撞大概是矛盾與失落心態的下意識反應罷了,誰跟這種女孩子交往結婚真是禍福難料啊。

    看到張恪又掏出小本子記錄起來,張梅也側著頭看了看中介標牌上的房價,她一直都聽說新亭的房價在漲、房租在漲,卻一直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看到八零年代末建造的兩室一廳六十平米房子標價十二萬八,她都嚇了一跳,前年年底東山鎮最好的房子房價不是才有八九百嗎?雖說新亭市內的房價漲得厲害,市中心步行街邊上的房價也還不到兩千。

    「這是上星期寫的房價,現在又漲了,」中介裡走出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她打量著張恪一行人,說道,「中室戶每套加一萬,也沒有多少房子可賣了,你們進來談吧……」

    張梅心想那六十平米的中室戶豈不是要賣十三萬八?

    「我們只是看看」,張恪將記錄本跟筆塞衣兜裡,拍了拍手,轉身回車裡,見張梅跟著坐進來,說道,「我還以為新亭的房價要過兩年才可能超越金山,沒想到東山鎮的房價已經跟建鄴看齊了,建鄴的平均房價也不過兩千二三……新亭市統計局給出的數據,還真是不能採信啊。」

    「是啊」,張梅還是貼張恪坐著,心想張恪拐進小巷子裡是實地看一看東山鎮的真實房價,小心翼翼的說道,「世紀錦湖現在先小規模啟動臨港新城建設,似乎也正是時機……」

    「也許吧」,張恪沒有跟張梅多說什麼,讓司機棄車又在街上找了幾家中介還特意走一家坐下來談了談,才掉頭往北山賓館開去。

    一直都沒有機會打電話聯繫,趕到北山賓館,張梅才發現世紀錦湖的總裁邵至剛也在,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趕過來的,市委書記闞唯濤也特意從市裡趕了過來,都不知道他們等待了多久。

    「還以為你早到了,我都從海州趕過來有一個小時了。」邵至剛抬手示意性的給張恪看看他的腕表。

    「張處長陪我到鎮上轉了轉」,張恪說道,握著闞唯濤、陶書藝的手往裡走,問邵至剛,「還以為你今天不能過來,我們的方案,你跟闞書記、陶副書記有聊過?」

    「迷底還是你來給闞書記他們揭開吧。」邵至剛說道。

    「誰說不一樣?你是世紀錦湖的總裁,偏偏要我幫你做事,「張恪讓大家跟他一起坐下來,跟闞唯濤、陶書藝等人說道,「世紀錦湖先拿十二億的資金來,全面啟動東山臨港新城的建設,我們兩年的住宅建設規模以容納十萬人為目標,兩年竣工面積爭取達到三百萬平米勺為了便於港口集團、東聯鋼鐵、洋浦船業、中海油基等企業吸引人才,決定向港口工業區內的工作人員及其家屬限上價銷售精裝修住宅。我們核准過成本,決定以每平方米兩千元為基準,每年價格上調浮度不超過10%……市裡對吸引人才還有什麼新的優惠政策,可以整合到一個方案裡來聯合對外公佈。」

    海州與新亭就一江之隔,張梅到錦湖國際新城參觀過,要是以錦湖國際新城裡的精裝修房為標準,每平方未兩千元差不多就是成本價了,她心想:錦湖就沒有打算從裡賺一分錢?

    「東山鎮發展了這麼多,整個鎮上的建築總面積都不知道有沒有三百萬平方米」,陶書藝摸了摸油光發亮的頭髮,「還真是找錦湖的企業承擔項目省心省事……」

    「會不會擔心銷售有問題?」闞唯濤問道。

    「且售且租,港口工業區的企業能按照既定的計劃建成投產,租售總規模應該超過十萬人,我們總不能將員工招聘過來,讓人家拖兒帶女住窩棚;我們開發房地產是要利潤,但是也不能將目標盯到他們頭上……

    世紀錦湖還核算出來的裸房成本價,每平方米不到一千五百元,只是拋出這樣的限制價格,對新亭市此時已經有狂熱趨勢的房地產市場衝擊性太夾,在市場對精裝修房還沒有什麼概念時,拋出精裝修房價可以掩人耳目。即使如此,每開發一畝土地,市裡仍然能獲得三十萬元以上的純土地收益。

    張恪深知今後幾年國內房地產的走勢,沒有想過要對全國的房地產市場產生多大的影響,但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他仍然不高興看到別人亂來。

    東山臨港新城的兩年住宅建設規模就要以容納十萬人為目標,只有如此龐大而迅速的開發規模,才能避免讓突然激增的需求刺激得新亭的房價在短時間裡繼續飛漲。
a600360 發表於 2010-2-24 12:24
第1126章 新官上任的前奏
    作為東山島建港工程主體規劃的一部分,臨港新城早在九八年之前就有了規劃雛形。九八年冬與主體工程規劃一起送國家部委審批。初稿因為要佔用近萬畝基本農田、規劃面積過大給國家計劃發展委槍斃掉,經過兩輪修改最終的規劃方案到去年冬天才得以審批通過。

    除了一期工程徵用四千畝地外,二期工程所需的八千畝地將全部需要填海造地。

    即便如此,臨港新城定稿規劃也只是容納二十萬人口規模的居住、商貿、辦公綜合區域,與錦湖最初主導的百萬人口海港都市的規模相差甚遠。

    張梅處在此時的位子上,對上下的心態摸得最為清楚,市裡雖然對東山港未來的發展也沒有特別強烈的信心,但是身為領導者誰不喜歡規模宏大的藍圖來指點江山?雖然定稿是以容納二十萬人口居住商貿辦公規模為標準,還是給將來的發展留下足夠的想像空間,想著過上五六年再修改規劃稿不遲。

    闞唯濤、陶書藝等市委領導心裡極迫切的希望東山港的藍圖能早日變成事實,既是為官一地的宏圖偉業,也是向上陞遷的堅實基礎,希望所有投資者的建造規模越大越好,建造速度越快越好。

    在世紀錦湖的一期建設方案拿出來之前,甚至就在昨天,新亭市委東山島建港工程領導小組召開例會還提到臨港新城的開發問題,市委書記闞唯濤在會議上甚至明確要求蒙學慶給張恪直接做工作,保證世紀錦湖對臨港新城的初期開發規模不要低於一千畝。

    市裡的心情極為迫切,在規劃獲得審批通過之前,一期的四千畝地的征地、四平一通工程悉以完成,誰知道世紀錦湖的一期建設方案拿出來。這四千畝地甚至都不夠兩年建設所用,要同時進行填海工程才行。

    闞唯濤、陶書藝自然喜形於色,這可遠遠超過他們的預期,相視而笑。錦湖這是拿實際行動扇計劃發展委的臉啊:你說我的規劃稿好高鶩遠、不切實際,壓縮只給建二十萬人口規模的綜合城區,我兩年就將規劃地建掉一半,計劃發展委所謂的長期眼光不會只能看到四年之後吧?

    臨港新城核心區域整體開發,開發規模巨大,對開發公司的要求自然也要極高。招標入圍的條件首先要求開發公司的註冊資金不低於五億、用於臨港新城建設的啟動資金不低於五億,僅兩個條件差不多就將江南、東海省內的地產企業槍斃了個乾淨。

    東山島建港工程影響再大,畢竟也只是經濟欠發達的江南省一隅,國內大地產商對一線城市顧不過來,哪裡會跑到新亭這旮旯來試深淺?除了世紀錦湖地產之外,也根本找不到有其他公司敢接手。

    在北山賓館用過晚餐,就又坐車陪同張恪、邵至剛前往臨港新城規劃選址去視察工作。

    雖說規劃去年冬天才獲得通過,四千畝地的征地、三平一通工地卻在之前就已經完畢。雖然有違規嫌疑,也可見地方上的迫切心情。

    ※※※※※※※※※※※※※※※※※※※※

    月朗星稀,拆遷一空的、廣闊的原野望之無垠,防波堤在遠處就一道黑色的弧線浮在半空中似的。

    這裡是通島工程的南端,沿著修好的通港公路往前開,在上引橋之前,有一棟十六層的高層建築孤零零的矗在路旁,夜裡燈火通明,彷彿是原野裡的燈塔。這棟高樓是在東山島建港工程正式啟動之前由宏遠建設投資建造,是東山鎮的最高建築。說來寒酸,這棟十六層高的樓也是新亭市的最高建築,建成之後,就作為東山島建港工程指揮部所在地,東山港開發有限公司以及各大投資股東聯絡辦公室也都在裡面辦公。

    臨港新城的核心區域就在這樓的南面,在工程指揮部有臨港新城規劃的模型,站在樓頂眺望夜色下平闊的土地,也更容易想像兩年之後臨港新城的模樣。

    前方停著一輛車,路牙外站著兩人似乎也在眺望夜色下的土地。路燈昏暗,車燈照過來,那兩人轉過身來,一人是身材高挑的女子,穿著玫紅色的齊膝風衣,亭亭玉立的站在路牙上,露出纖細的小腿,似乎穿著肉色的絲丨襪,三月夜清寒。光著小腿在曠野裡也真夠好受的;另一人是個銀髮蒼蒼、穿夾克的老者。車燈一掃而過,也看不清兩人的長相,只來得及看清停在路邊的車是八十年代老款式奧迪,墨綠色,線條偏硬。

    傅俊讓司機停下車來,跟張恪說:「後面闞書記他們停車了……」

    張恪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車都停了下來:闞唯濤他們車一停,那之前停在路邊的車裡隨即下來兩名穿軍服的青年,看情形像是老人與女子的警衛。

    「這老人誰啊?」張恪詫異的問了一聲,那兩名警衛似乎還佩著槍。表示那老人的身份極高,他與邵至剛也忙下車來走過去,看著闞唯濤己經走過去親熱的握住老人的手:「江老到新亭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也好讓我們有個準備?」

    「我就隨便過來看看;地方上不容易,每次都要準備,我這樣的老傢伙會不會很討人厭煩?」老人爽朗的笑了起來,還自稱為「老傢伙」。

    張憐見老人姓「江」,瞬時想起來這老人是誰來。

    前副總理江靜涵是新亭西鄉人,從八十年後期最終確認東山深水航道資源有開發價值之後就一直是東山島建港工程的積極推動者,只可惜一直到他退下來前,經濟上都沒有到成熟的時機,不過這次建港工程能如此迅速的上馬,江靜涵還是在背後發揮很大的影響力。

    江靜涵從中顧委副主任的位子徹底退下來之後,不想驚擾地方,就留在北京定居;江家子女也沒有留在新亭的,跟地方上也沒有什麼聯繫。張恪即使知道江靜涵在背後為東山島建港工程發揮重要的推動作用,也沒有機會拜望他。

    張恪見闞唯濤的神色,心想他也確實不知道江靜涵會夜訪新亭。走到近前等著闞唯濤替他介紹,老人卻先行一步笑望著張恪:「我知道你,老朽江靜涵,別人喚我江老。喚你恪少,倒是老少配。」

    「那是別人在罵我,江老叫我小張就好了……」張恪趕緊握著前副總理江靜涵寬厚而暖和的雙手,也清楚老人為何能如此肯定的就認出自己來,這邊的路燈昏暗,他也走到近處才看見江靜涵與挽他胳膊少女的臉,心裡即使有疑問,還是熱切的說道,「一直想拜望江老您,聽聽江老您的教誨,又怕太唐突了,江老不會怪罪我不懂禮吧?」

    「你們年輕人整天忙事業,理會我們這些老傢伙做什麼?」江靜涵隨和的笑了笑,「你們是要去哪裡。不會介意我這個老傢伙跟著過去看一看吧?」

    「江老關心新亭的建設,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張恪轉身指向江靜涵剛才看的方向,說道,「在這邊土地上,要建一座現代化的港口城市。闞書記他們是建設者,還是讓闞書記跟江老您介紹吧……」看得清闞唯濤對江靜涵的突然夜訪頗為驚喜,他不能太喧賓奪主將闞唯濤撇到一邊。

    那一直挽著江靜涵胳膊的紅衣少女這時候輕輕的搖起老人的胳膊來,嬌怨的說道:「你們怎麼就當人家不存在似的?」

    「哈哈,」江靜涵爽朗的笑起來,說道,「你們年輕人要認識交朋友,還需要我這個老傢伙牽針引線?你不是一整天都抱怨我思想老土。跟不上時代了,這時候怎麼就不會自我介紹了。」

    「這位是……」張恪轉臉看著眼前年紀與他相仿的俏麗少女,心想她應該是江靜涵的孫女或者外孫女。她玫紅色風衣內穿著鵝黃色的絨線衣。妝容精緻,十分的時尚。

    「我是江湄,湄,水草江岸之湄,因為聽我爸爸嘴裡整天在念叨你。所以想有機會就來看看你是不是真比別人多長了一顆腦袋……」

    「江小姐真是說笑了,比別人多長一顆腦袋,那我不是成怪胎了嗎?」張恪笑著說,見眼前這少女含笑,那臉上的意思無疑是說他可不就是怪胎?

    張恪搖頭而笑,心裡卻在琢磨江湄的父親是誰?江靜涵在背後發揮影響力推動東山島建港工程順利進行。張恪即使沒有機會去拜望他,平時也頗為關注江家的動向。江靜涵生有三男兩女,一女在高等院校工作,長子也在軍隊擔任高職,次子與幼子與一女從政,不知道江靜涵哪個兒子整天在家裡念叨自己?

    給別人念叨可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按說江湄這句話看似無意透露出許多有用的信息,江靜涵卻不以為忤,張恪心想:即使不是在路邊偶遇。江靜涵也會找上自己?

    張恪並不是那種一遇到迷題就迫切想揭開迷底的人,只當沒有琢磨出江湄話裡的其他意味,注意力又放到正題上來,讓闞唯濤給江靜涵介紹東山島建港工程的最新進展,也算是地方官員向國家領導人匯報工作。

    闞唯濤將陶書藝、邵至剛兩人介紹給江靜涵認識,便與張恪他們沿著路牙往工程指揮部大樓走去,邊走邊介紹臨港新城的建設規劃。

    「下午到新亭,到西亭老家走了一趟,聽老家的說起新亭這段時間來的飛速發展,甚是欣慰啊。老家有個小伙子在東山鋼鐵工作,聽他說東山鋼鐵去年給員工兩次調整薪資,過年前額外發放六到十八個月不等的工資作為年終獎,年收入一下子比以前提高了五六倍,」江靜涵似乎在隨意的說起回老家聽到的一件軼事,「我就很好奇:錦湖為什麼能做到這一點,其他企業卻很少能做到這一點?」

    要說起這個,非常的複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想來江靜涵也不是真有這個耐心,張恪便簡單的說了說東山鋼鐵的情況:「錦湖九八年對東山鋼鐵注資一億兩千萬美元進行控股,又投入一些資金進行技術改造,產能順利的突破一百萬噸;去年就趕上好時機,國內啟動大規模的基建投資,鋼鐵市場需求旺盛。鋼鐵製品價格普遍上漲30~50%,東山鋼鐵利潤也上漲很快……我們的想法很簡單,利潤也是員工共同的努力創造的,就應該讓他們分享到他們所努力的成果,這樣也能激勵他們來年更努力的工作。」

    「真認讓江湄她爸爸也聽聽你的這番話,民營企業也會有海一般寬闊的胸懷啊……」江靜涵聲音在靜寂的夜裡格外的宏亮。

    「有機會自然會去拜訪江主任。」張恪說道,聽江靜涵的語氣,江湄父親雖然整天念叨錦湖,卻未必是好印象,這要算件壞消息了。

    「你怎麼猜到我爸爸是江敏之?」江湄詫異的看著張恪,她可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說話,「還是說你之前就知道我?」

    「會有機會見面的,」江靜涵沒有讓張恪回答江湄這個頗難回答的問題,有些事情意會就可以了,實在沒有必要言傳。

    闞唯濤明白過來了:陶晉卸任,李遠湖理所當然的擔任東海省省委書記,省長一職卻遲遲懸而未決。各方人物都探聽不到消息,沒想到在兩會即將召開的前夕才透露這麼一點縫隙來,原來是江靜涵的長子、經貿委排名第一的副主任江敏之要去東海擔省長。江敏之在中央部委內部是主張強化國有資本地位的代表人物,甚至很多觀點與他父親江靜涵都有很多的不合,中央調他擔任東海省長,果真有平衡的用心在裡頭。

    卻是不知道江靜涵到新亭來有幾分特別的用心在裡頭,或許是擔憂江敏之到東海赴任會與錦湖起矛盾提前溝通一二、稍作緩和——也可謂是用心良苦。
a600360 發表於 2010-2-24 12:25
第1127章 投石問路
    站在東山島建港工程指軍部大樓的樓頂眺塑迄外,遠處的**就像藍黑色的絨緞子,東山島那邊的工地也是晝夜不息,燈火通明,就像嵌在藍黑緞子上的一顆明珠,高聳的吊塔也隱約可見。

    北面港口工業園裡的工地也是晝夜不息,江靜涵手別在腰後,說道:「早前的規劃可無法想像此時的氣象,這片土地算是跑步進入工業化了,有了這架動力強勁的發動機。江南省的經濟騰飛指日可待啊……」

    東山港及港口工業區一期工程計劃在零二年之前全部建成,投資總額就將超過一百億美元。在東山島建港工程啟動之前,新亭市國民生產總值才八十億,九九年驟增到一百九十億,含土地出入收益在內的地方財政收入也從不足十億驟增到二十二億。

    新亭市的經濟之前在江南省都屬於中等偏下水平,短短一年時間,就躍居第二,僅次於金山市。等東山港及港口工業區一期工程建成,新亭市目民生產總值將輕鬆松的突破五百億,地方財政收入也將與北面的海州市追齊,金山市要是不努力一把,很可能在兩三年後就會給新亭市超越。

    對於九九年國民生產總值才一千八百億的江南省來,東山島建港工程對全省經濟的直接拉動就到超過5%。的確可以算得上一架動力強勁的發動機。

    面對激動人心的經濟藍圖,張恪心裡卻琢磨國家經貿委副主任江敏之將出任東海省省長這事來。

    比較起政治經濟理念不同的官員,貪官污吏要容易應付一些。

    這些年來,將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將也如此,中央的經濟政策在保持整體方向不變的同時,也有相當程度的波動。

    對非公經濟體在國內的發展政策問題,中央既有更為激進的擁護派。也有相對保守的抵制派。江敏之就是中央部委裡主張強化國有資本地位、抵制非公經濟體過度擴張的代表人物之一,特別是基礎產業領域,都相當堅決的抵制向民營資本放開。

    根據經濟形勢的不同,主導中央經濟政策走向的思路總會適時的出現一些微妙的調整,但是這種微妙的調整傳導到地方上,波動會變得更大。畢竟當前地方上的執政施政帶有更多鮮明的個人風格與烙印,前副總理江靜涵的這一劑投石問路式的預防針還真是讓人有些擔憂啊。

    心裡雖然琢磨著事情,跟江靜涵暢談新亭發展形勢之時,卻也談笑風生,似乎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心事,只有著為前副總理夜訪工地的意外欣喜。

    ※※※※※※※※※※※※※※※※※※※※※※※※※

    張恪與闞唯濤等新亭官員將前副總理江靜涵送到江家在西鄉鎮,沒有耽擱,就告辭離去。

    應江靜涵諸事不驚動地方的請求。市裡明天不會派警車護送他們離境;話雖然這麼說,闞唯濤還是叮囑市公安局往西鄉增派治安民警,確保前副總理及家人絕對不會在西鄉有什麼不愉快的體驗。

    江家老宅位於西鄉鎮東的農村,其他地區連鄉鎮公路都沒有完全硬化,西鄉鎮早就村村通了柏油路,沿路還都豎起路燈,徹夜燈火通明。

    江靜涵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地方上做給他看的,所以這些年來極少回老家來,這次是家族裡一個血緣較近的長輩逝世,早年受過人家恩惠。這才回新亭來。

    車到村口,江靜涵讓孫女江湄陪他走著回老宅。

    老宅位於一座春水秀美的水振子裡,早就由鎮政丨府出資翻修過,當年的土坯覆瓦的院子,此時精緻整飾如園林,水畔疏柳扶斜,從公路斜出一條岔口通過塬子裡。

    路口有一個高大的背景站在那裡抽煙,站在路燈下拉開一道瘦長的影子,看見江靜涵與江湄回來,他將煙屁股丟到路旁的地埂裡,問道:「說是去看一眼,怎麼去了這麼久?」

    「爸,你猜我們遇見誰了?」江湄故作神秘的問道,又轉頭跟江靜涵說道,「他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啊,一隻鼻子兩隻眼睛,比別人不多。比別人不少。」

    「哦,那真是巧了,在國內上層。他要比中央委員更受到關注。」江敏之知道張恪今天人在新亭。吃過晚飯,女兒陪著老父親到東山港工地走一走,遇上他們令人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又從兜裡拿出香煙來點土,「錦湖在東海算是根基深厚,尋常人等都招惹不起,即使我覺得東海現有的經濟產業政策中有調整的必要,也不會刻意的針對錦湖。我做事只求問心無愧……」

    十年浩劫期間,江靜涵受到不公正的批鬥,江敏之與當時**沒有成年的弟弟、妹妹都回到家鄉,那時在新亭的處境也很艱難,受到家裡的老人庇護才熬過十年浩劫。這次是那位老人過世,江敏之才在百忙之中陪老父親回老家來。

    「話是這麼說,人家未必會這麼想啊,我之前是有這樣的擔憂,也覺得我這個老傢伙還有張老臉可以賣些面子出去」,江靜涵微微一歎。袖手而立,他衣衫單薄,在清寒的春夜裡,白髮蒼蒼,瘦骨嶙峋,人卻十分的精神,「人我見到了,就覺得有些東西沒有必要點透……做什麼事情,你只要問心無愧也就可以了。」

    「怎麼做,我有分寸的…………江敏之說道。

    「年輕一代人裡,睿智明銳不見有比得上他的D未見之前,覺得錦湖能有眼下偉業,真能說是奇跡;見過之後,就覺得總應該有人能做出這番成就出來,恰好是他。」江靜涵說道。

    「爺爺,很少聽你這麼誇人呢。」江湄挽著江靜涵的胳膊,頭探到前面扭過來看著她爺爺的眼睛,「我怎麼就覺得他稀疏平常得很,就長著一張小白臉,為小明星爭風吃醋倒真像他該做的啊。」

    「看人光用眼睛看還不夠」,江靜涵笑了起來,「我這輩子認識無數的人,見過無數張面孔,看人識人還是有些自信的。你啊,現在還太年輕了」,又跟兒子江敏之說道,「你日後與他見面,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

    「我還能不相信你的眼光?」江敏之笑道,「外面是一些干擾視線的傳聞,看人,聽其言看其行,傳聞終歸只是傳聞而已,我知道取捨的……」邊走邊聊回到老宅,江敏之又說道:「是不是早些睡吧,明天還要起早趕到金山乘飛機回北丨京呢?」見女兒江湄後面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想著什麼心事,問她,「前面話那麼多,後面怎麼又不吭聲了?」

    「我們又不趕時間,爺爺,我陪你坐火車回北丨京去行不行?」江湄挽著江靜涵的胳膊,說道,「小時候坐你的專機飛來飛去,卻沒有什麼機會坐火車,明天也不用跟我爸他起大早了。」

    「你不用上學,但是需要實習,你說你這是在實習?」江敏之屏頭微皺,覺得在老父親面前訓女兒也不合適,皺起來的眉頭又舒緩下來。

    「走萬里路讀萬卷路,坐飛機連一本書都讀不完,我給爺爺當秘書。也算是實習啊。」江湄頂嘴道。

    江敏之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跟我一道走就不跟我一道走,你要照顧好爺爺……」

    ※※※※※※※※※※※※※※※※※※※※※※※※※※※※※※※

    「想不到是江敏之啊」,闞唯濤與陶書藝都住在新亭市裡,張恪與邵至剛夜裡住北山賓館,在呂洋港出來的路口跟闞唯濤他們分開,邵至剛坐到張恪的車裡,感慨的說道,「江老今晚有些守株待兔的意味啊。」

    「我就是那隻兔子?」張恪笑著問。

    「能給前副總理守株投石問路。我也樂意當那隻兔子」,邵至剛笑著說道,「看來江敏之對東海省的經濟產業發展有他自己的一套見解啊。你怎麼看這事?」

    「姑且看之吧」,張恪淡淡的說道,「江靜涵沒有點透,總是有緩和的意思在裡面,姑且看之,難道還能摻和進去?他們是擔心我年輕氣盛吧!」

    「……」邵至剛笑了笑,心想張恪倒是常惹事生非,要是誰認為會年輕氣盛,那真是對他沒有一點的瞭解啊,說道,「江老會有這樣的擔憂也屬正常,他之前可沒有跟你接觸過。」

    張恪也不擔心江敏之上任之後會跟錦湖發生直接的衝突。

    江敏之上任即使要調整東海省的產業經濟政策,也不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李遠湖首先不會答應他。中央也不會希望看到經濟形勢一片大好的東海省矛盾尖銳化。江敏之要先處理好與季遠湖及省委其他班子成員的關係,接下來才輪到錦湖。

    張恪知道江靜涵今天晚上沒有點透、隱藏在背後的意思:江敏之在中央部委的執政風格就十分的鮮明,他到東海來要推行他的那一套理念,即使不會刻意的針對錦湖,但是對東海省的產業經濟政策進行調整。也會使錦湖在東海之前所獲得的優勢變弱,江靜涵是擔憂錦湖在江敏之到任之前就秘密策劃聯合將他架空掉……
a600360 發表於 2010-2-24 12:25
第1128章 拒絕誘惑
    初春新雨,綠肥如油,新亭到深夜又下起雨來。

    東山島建港工程為抓工期可以說晝夜無休,下雨天大概是不受歡迎的天氣了,張恪心裡卻想緩一緩也無妨,雖然時時都深徹入骨的危機感,神經一直繃得那麼緊也不是什麼好事。

    窗戶敞開著,入戶的微風拂動紗簾,有著雨絲與茂密枝葉相織的細微響聲。

    張恪端著咖啡坐在窗台上,凝望著窗外的雨絲。窗外地坪燈明亮,夜色給稀釋得沒有模樣,劃過眼前的雨絲反著光,像銀色的絲線。

    在電話裡,張恪跟徐學平、唐學謙、許鴻伯、葉建斌等人溝通過前副總理江靜涵之子江敏之可能出任東海省省委副書記、省長的事情,大家的意見都是「姑且看之」。

    張恪懷疑江敏之人就在新亭,省部級官員的行動沒有那麼自由,要打聽到江敏之的行蹤也很方便,只是眼下真不是見面的良機,江敏之在不在新亭都不重要。

    清晨醒來,綿綿細雨早就不見影蹤,天已經收晴,朝霞橫亙在遠方的海天之間,這時候去海邊走一走,吹一吹拂面不寒的海風,那是很好的享受,只不過東山鎮東面的灘塗都已經變成遼闊而繁忙的工地,要靜靜的看海,就要到南面的岬山,張恪想著未必有這個閒工夫,就此作罷。

    聽到蒙學慶與傅俊在樓下的說話聲,想著要與蒙學慶一起用過早餐再離開新亭,洗漱過下樓來,沒想到張梅跟個不速之客在樓下的起居室裡等候。

    江湄饒有興致的看著起居室沙發背後牆壁上懸掛的靜物畫:畫布上有一隻將傾未傾的細頸長瓶,瓶中注滿的侵水就將溢出,卻似乎更讓人擔憂瓶子隨時會倒碎——真是不清楚賓館裡為什麼會選擇這麼一幅靜物畫裝點起居室,江湄聽到張恪下樓梯的聲音,似乎更饒有興致的看著張恪臉上露出的訝然的神色,她等著張梅替自己解釋過來的緣由。

    「江老臨走時要去文舟訪友,江小姐上午要去金山盛回北京的飛機,不想麻傾市裡派車送她,昨天聽張先生說今天上午要回金山去,」張梅解釋她領江湄過來的原因,她徵詢的看著張恪,「想搭張先生的車一起去金山……」

    「不知道方不方便?」江湄接過張恪的話問張恪。

    「昨天就想問有沒有這個榮幸,又怕太冒昧了。」看著沙發腳下的紅色旅行拉桿箱,張恪心想她都將旅行拉桿箱拖進來了,還能將她趕出去?

    昨天的江湄穿著玫紅色的齊裙風衣與裡面穿著咖啡色的絨線衣與短裙,短裙給風衣下擺遮往,看上去就像一個明艷的都市女郎,今天的江湄換上低腰感的緊身牛仔褲,凸顯出翹臀與修長雙腿的美麗曲線,長髮飄逸,青春氣息盎然逼人。

    國內公眾極少知道國內以塑造女地下黨員形象而聞名的電影演員林瑾是江敏之的妻子,江湄倒是繼承了她毋親的美貌,昨天夜裡注意力放在前副總理江靜涵的身上,這時候才感覺到江湄身上有一種壓迫人心的美。

    漂亮是一碼事,要是將江湄漂亮的臉蛋遮住,看上去更像一堆讓人頭疼的麻煩。

    張恪邀請江湄一起用早餐,與趕過來相見的陶書藝匆匆見過一面,就準備坐車前往東山,剛出東山鎮,張恪接過一通電話就很抱歉的跟江湄說道:「真是對不起,不能親自送到江小姐去金山機場,臨時有事要回海州處理一下,我會讓工作人員送江小姐到機場安檢口的,江小姐要是有什麼要求,也儘管吩咐他們去做就行……」

    也不管江湄給丟在車裡會不會氣得跺腳,張恪與傅俊坐到後面的商務車掉頭往渡口方向而去。

    ※※※※※※※※※※※※※※※※※※※※※※※※※※※※※

    張恪回到海州,先去找晚晴,又拿晚晴的手機給許思發短信,騙她到丹井巷的宅子裡一起吃中飯,三個人在二樓露台上就著紅酒吃著自製的烤肉,說起在新亭發生的事情。

    「江湄真跟林瑾年輕時翻模一樣,那還真是漂亮,我爸都是林瑾的影迷。」許思單手托著下巴含笑的看著張恪。

    「人家江小姐這麼主動,你就這樣隨便的將她丟到前往金山的車上,會不會有些可惜了?」晚晴打趣的問道。

    「什麼可惜啊,你就不能將我想得大義凜然一些?」張恪伸手輕輕的敲晚晴光潔如玉的額頭,「難道非要滿足一個少女的好奇心,就要憋屈的陪同一路同行到金山?」

    「那也不用刻意改變行程啊,」在許思面前給張恪敲了一下額頭,晚晴有些不好意思,她總想表現得更持重一些,跟張恪偷情已經很難堪了,還要給他當成小女孩一樣「欺負」,將話題又轉到正事上,」你不是要去金山請一些人吃中飯嗎?」

    「那更不行了,都電話聯繫過了,改了日程,」張恪說道,「與江靜涵的見面還能算是不期而遇,想迴避也迴避不了,也沒有必要迴避,但暫時還是沒有必要跟江敏之或者說江家人有進一步的私人接觸,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然事情傳到李遠湖耳朵裡,他心裡會怎麼想?」

    「金山每天只有兩班飛往北京的航班,要麼是早晨,要麼是黃昏,估計趕不上早晨的航班,張恪真要跟江大小姐同行,也不能到金山後就將人丟在機場裡,」許思不理會張恪,跟晚晴在那裡分析,「我看張恪是擔心別的……」

    「嗯,嗯,我也這麼想,這小子心思總要我們揣測的還要複雜一百倍……」晚晴附和的笑了起來,將張恪「冷嘲熱諷」的捉弄了一通,才正經的談正事,問張恪,「難道江敏之到東海履任之後,錦湖要避著他嗎?」

    「惹不起我還躲得起啊,」張恪打了哈欠,說道,「昨天通電話一直到凌晨兩點才睡覺……事情要比想像的複雜,就算新婚夫婦過日子還要有段磨合期呢,錦湖暫時先安分守己起來,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問題沒有這麼嚴重吧?你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羽毛,才多久的事情,你還在北京跟那些公子哥為女明星爭風吃醋。我們知道你在外面惹事生非都是極有分寸的,但是這些事情傳到外人的耳朵裡,自然是另外一回事。江靜涵不就是怕你年輕氣盛會使矛盾激化而不可收拾才跑出來打預防針嗎?既然能有些默契,以後就應該沒有多大問題吧?」

    「難說,」張恪搖了搖頭,「大人物天生就有一種想掌控一切的**,說的好聽一些,那是權力進取的銳氣,江敏之也不會例外,他要想在東海紮穩根,就要攪和起事情出來,會不會將錦湖捲進去,這時候還真不好判斷——我寧可先悲觀一些。」

    「或許吧,男人圍饒權力會產生怎樣的心思,有時候,我們是怎麼猜都猜不透的。」晚晴說道。

    謝晚晴從小在那樣的環境長大,又做了徐家的兒媳,官場上的潛規則還是相當的瞭解的。

    空降兵與地方勢力總不會那麼輕鬆就和諧相處,江敏之到東海是擔任二把手,屬於夾心層,夾心層要是在縣市裡,多半屬於被架空的那一類,但是在省裡,偏偏如此,即將出任省委書記的李遠湖至少在明面上會更收斂一些,讓江敏之有更大的權力與發揮空間;另一方面,江敏之也不會是什麼簡單角色,誰又能知道他心裡對錦湖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有些時候,不細想不行,想太多也不行,」張恪說道,「昨天睡得很少,我都想睡一覺才去考慮這些頭疼的事情,你們要不要也睡個午覺?」

    「我回學校還有事情要處理,」晚晴逃之夭夭還來不及,哪裡還會再上張恪的當,說道,「許思下午沒什麼事情,讓她陪你……」拿起電話就通知助手開車到丹井巷來接她。

    許思想逃沒逃掉,半推半就的給張恪拽進臥室裡一起睡午覺,躺在張恪的臂彎裡,頭微微揚著,看著張恪深邃的眼睛,問道:「什麼樣的女人才會對你有吸引力?」

    「有些女人即使很美,卻不迷人!」張恪側轉過身來,手輕輕的摟過許思柔軟的腰肢,讓她溫軟的身子貼緊自己,感受著特有的豐滑細膩,深情的看著她的眸子,她的美有一種極致的清澈,令人迷醉,說道,「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

    ※※※※※※※※※※※※※※※※※※※※※※※※※※※

    張恪在海州住了三天才回建鄴,他倒不擔心江湄會建鄴堵他,在這三天時間裡,中央兩會也順利在北京召開。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陶晉選舉擔任全國人大委員會副委員長,但是他暫時將繼續兼任東海省委書記、省人大主任兩職,直到順利完成權力過渡之後才會徹底的離開東海省。
a600360 發表於 2010-2-24 12:25
第1129章 張恪難斷家務事
    這時候,陶晉、李遠湖以及其他省婁常委班子成員都知道,敏之要來東海,但是底下的官員則完全摸不著頭腦,消息封鎖很嚴,就連分管工業的副省長陸文夫也不知道中央對東海省人事變動的具體安排。

    三月二十八日這天是陸文夫妻子的散生日,陸天又拉沈筱回家裡吃飯,張恪適巧遇上,就跑到陸家去蹭飯,跟結文夫說起前副總理江靜涵之子江敏之會到東海來履職的可能,陸文夫這才知道一些情況。

    江敏之是國家經貿委排名第一的副主任,陸文夫擔任副省長分管工業、經濟,管轄省經貿委等部門,與國家經要委有垂直關係,他當然知道江敏之是什麼樣立場的人物。

    「中央很重視東海的經濟工作啊……」陸文夫輕輕一歎,他這些年與錦湖一直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也沒有完全的傾倒向錦湖,即使私誼再好,說這些話還是要留一些餘地的。

    「中央的任命也就這幾天會下來,省人大會議召開之前,總要給江敏之一些適應的時間。」張恪笑著說道,輕鬆的語氣好像在討論跟他沒有絲毫關係的官員調動。

    陸文夫也笑了笑,他還怕張恪滋生什麼抱怨。

    若是江敏之到東海來真是想強化國有資本的地位與勢力,表面上對陸文夫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他所管轄的省經貿委其中一項職責就是負責管理省級國有資產,包括東海聯合鋼鐵集團、洋浦造船廠、省國投丨公司、沂州重工等一批大特型省級國有企業,國有資本的地位得到加強,陸文夫這個副省長的含金量就會有所提高。

    其實也難說得很,至少在外界的眼前,陸文夫與錦湖的關係非常密切。徐學平在東海時,陸文夫是徐學平的秘書長;陸文夫當任副省長之後,最主要的一項工作就是代表東海省政丨府負責協調東山島建港工程以及小江流域區域經濟規劃的執行情況,這兩項工作,特別是東山島建港工程,可以說是錦湖直接主導的——陸文夫當任副省長一度被視為李遠湖與錦湖關係徹底緩和的標誌。

    東海省政丨府將迎來江敏之時代,陸文夫至少也要做好丨工作調整的心理準備。

    不過陸文夫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擔心,他畢竟是李遠湖提撥上來的官員,他的工作即使會有調整,地位卻不會受到衝擊。

    他不清楚張恪有沒有就江敏之即將到東海擔任省長一事跟李遠湖有過交流,心裡又想,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不管江敏之在中央的後台有多強硬,他到東海來是擔任二把手,暫時還沒有資格去撼動李遠湖的地位。另外,地方也不是一人之地方,李遠湖有更遠大的政治抱負,指望三五年後能有更大的進步,沒有必要將東海省完全經營成他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不容他人插一隻手進來;張恪對江敏之的到來也應該是「姑且看之」。他所瞭解的張恪心中府壑要深沉得多,其思量之深思熟慮,可是天又這些毛頭青年根本無法比的,真不曉得他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

    這學期是陳妃蓉、何弦兩人大學最後一個學期,卻都到錦湖商事在香港的總部實習去了,唐婧當然高興,還說好讓陳妃蓉、何弦在香港先工作一年,等她們完全適應了錦湖的工作環境,再回來給張恪當小秘不遲。

    張恪現在人回建鄴就成了孤家寡人。

    從陸文夫家用過晚餐回來,張恪直接回到湖畔木屋,夜裡無事,就沿著湖邊的水台散步。

    天氣回暖,夜風吹面不寒,湖畔綠地裡的男女情侶很多,不知道有多少是橡樹園的員工或者科王高科研發中心的員工,張恪經過燕園時,看著陳靜的別墅裡亮著燈,也克制住想將她約出來一起散步的心思。

    陳靜所住的別墅位於臨湖的第一排,人站在湖邊的上水台上,視野給樹籬遮住,只看得見二樓西拐角的窗戶,張恪掏出手機,打算跟陳靜通下電話,讓她到窗口露露臉,或許讓她偷偷摸摸的到湖畔木屋去找自己。這段時間來,兩個人很少都在建鄴。

    剛撥號過去,就聽見樹籬那邊有瓷器砸地碎裂的響聲傳來,緊接著就聽見謝子嘉尖厲的呵斥聲:「滾出去!」張恪只當謝子嘉與陳靜在爭吵,想要繞到燕園裡看究竟,緊接著就聽見一個陌生女人以同樣尖銳的嗓門回敬謝子嘉:「你有什麼資格叫我滾?誰叫誰滾還說不定呢!」

    沒聽見陳靜的聲音,張恪奇怪謝子嘉怎麼跟個陌生的女人在陳靜的屋裡爭吵,等了一會兒,電話也沒有人接,樹籬那邊的爭吵聲偶爾尖厲,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站在外面聽也聽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張恪從南門繞進燕園,走到別墅的後面更聽不清楚屋裡在爭吵什麼。燕園有兩名工作人員站在路口,看情形是知道別墅裡發生了爭吵卻沒有湊到前面去幫著解決糾紛,那應該是謝子嘉的私事才對。

    張恪猶豫著要不要走到院子裡看看究竟,陳靜的電話打了過來。

    「剛剛手機沒在手邊」,陳靜的聲音有些沙啞,「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在不在燕園?我剛經過這裡,聽到你屋裡有爭吵聲,發生了什麼事,要我過去看看嗎?」張恪問道。

    「你不要過來了,我過一會兒打電話給你。」陳靜在電話那頭拒絕道。

    張恪這才知道陳靜也在屋裡,只是一直沒有說話,更沒有跟別人爭吵,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麼狀況。陳靜不希望他過去,他也不放心就離開,就決定去找杜飛,走到西頭,看到杜飛別墅裡黑著燈,也不知道杜飛這時候在哪裡忙碌,就蹲在路牙邊拿出煙來抽,等陳靜將事情處理完打電話給他。

    這時候有一輛奔馳車從北面的甬道駛來,開到陳靜別墅院子背後停了下來,路燈很明亮,張恪看見陳靜她父親陳家善從車下鑽出來,匆匆忙忙的進了院子,心想那個聲音聽上去很陌生的女人莫非跟陳家善有什麼關係?

    就過了一會兒,一輛瑪沙蒂尼從院子裡開過來,站得比較遠,張恪看不清車裡坐著誰,看著車子從另一邊的甬道往燕園北門開去,而陳家善的車子還停在路邊,張恪只當陳靜與她父親陳家善還在別墅裡,等了一會兒,陳靜的電話打進來:「你在哪裡?」

    「我在杜飛樓後面,剛看到你父親過來,要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張恪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要是那個聲音聽上去陌生的女人跟陳家善有什麼關係,他也不方便出面安慰陳靜。

    「我在燕園北門,你過來找我。」陳靜說道。

    張恪才知道剛才那輛瑪沙蒂尼是陳靜在開,他繞到北門,看見車子停在路邊,陳靜一人額頭頂著方向盤的坐在車裡,長髮披散下來,看不到她的臉。

    「發生什麼事情了?」張恪坐進去,問道。

    「你看到什麼了?」陳靜問道。

    「就聽見有人在裡面爭吵,蠻凶的。」張恪說道。

    「是我爸的女人,」陳靜抬起頭來,將散下來的長髮捋到耳後,美麗的臉龐有些心力憔悴的疲憊,眼圈紅紅的,臉頰上還有幾滴淚水,伸手將淚水抹掉,勉強的笑著說道,「挺不爭氣的,一個人坐在車裡莫名其妙的就想哭起來。」

    張恪沒有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道:「我來開車吧,我在建鄴要是心情抑鬱,會去一個地方,我帶你過去……」

    「嗯……」陳靜就在車裡跟張恪換了位子,坐在張恪身上,哀傷的說了一句,「我真的沒想到她會過來跟我爭這些……」

    「這時候不要想什麼……」張恪也不問陳家善的情婦鬧上門來爭什麼,將陳靜輕摟在懷裡,臉頰在她柔順的頭髮貼了一會兒,才艱難的挪到旁邊的駕駛座上,啟動車子出了燕園往江北新浦開過去。

    將車停在江堤上,張恪與陳靜就坐在車裡看著白石灘的夜景。

    月華如水,灘上白石晶瑩剔透,在夜色下閃耀著點點跟水波粼光似的光澤,遠處暗色的江面上翻湧著波光有如碎玉,南邊沿江的建築與獅子山就剪影浮在半空中,右前方的二橋以及新浦大道燈火通明,就像懸在江面上的明珠。

    江堤內還有一片石灘,白石綿延,在夜色下,就像緊挨著江岸有一大片粼光清澈的湖水。

    即使聽著濤聲如雪,坐在車裡,仍會覺得四周十分的寂靜,陳靜心情稍好受些,她脫了鞋,將外套脫下來,丟到後面的座椅上,雙手抱著小腿屈膝坐著,下巴擱在膝蓋上,凝望車窗外,裙子滑下來,露出穿著肉色褲丨襪的大腿,轉過頭見張恪出神的看著她,不好意思的將腳放下去,將裙擺理順,說道:「要是沒有人陪我,我會一個人坐在床上發愣,就是這個姿勢……」

    張恪笑了笑,說道:「你也可以這樣,我會這樣……」他將座椅朝後放下去,姿態舒服的將雙腳蹺到儀表盤上。

    「嗯,你的腳有味道,你們男人是不是經常不洗腳。」陳靜捏著鼻子笑張恪的腳有異味。

    「我的腳從來都不臭的」,張恪抬頭要往陳靜鼻子尖前送,「不信你再聞聞。」

    陳靜笑著拿手擋開,又屈膝坐起來,下巴磕在膝蓋上,也不顧裙擺滑落,露出穿著肉色褲丨襪的渾圓大腿,車內沒有亮燈,月光灑落進來,像是浮在水裡,陳靜不再看窗外,臉頰枕在膝蓋上,扭過頭來凝眸看著張恪。

    「怎麼了?給你看心裡發毛。」張恪說道。

    「你知道那個女人過來爭什麼?」

    「不知道。」張恪搖了搖頭,雙手枕到腦後,聽陳靜說她的家事。

    「都好些年了,她替我爸生了個兒子,現在都讀小學五年級了,我很早就知道了,我想我媽應該更早就知道這事,生活也無非如此,並沒有因此出現多大的波瀾,我爸能有今天,她沒有功勞概有苦勞,大雅的**事業部一直都是她負責的,這也是我回國始終沒有回新泰工作的原因」,陳靜凝眸望著張恪的眼睛,說起她的家事,「我剛回國那陣子,我爸身體不是很好,還送醫院搶救過一次,後來動了手術,恢復還可以,但是我爸他的心思就跟以前有些不同,之前壓根沒有想過人會老,之後就有安排的心思,將海泰電器的一部分股份放到我的名下,又拿出資金給我投資科王高科,也跟我細談過,新泰那邊的家業會留給那邊,跟她也應該細談過,大雅集團的部分股份也直接劃到她名下了——你知道這兩年國內洗化市場競爭有些殘酷,國外競爭對手的實力太強,大雅集團這兩年的業績有些勉強,去年還出現了虧損,偏偏海泰電器與科王高科的業績又很好,她有些不甘心,直接跑過來談條件,說對科王高科的投資仍要算集團的對外投資——就是爭這些,子嘉脾氣硬,就跟她吵了起來。」

    「謝家那丫頭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出來?」張恪問道。

    「我爸勸那女人離開建鄴,子嘉說怕屋裡的東西少了,要留下來看家。」陳靜苦笑著說道。

    張恪搖頭而笑,謝子嘉這妮子以後還是少惹為妙,心想陳家善他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這種事也無法給陳靜什麼好的建議,為爭家產、兄弟睨牆的故事也很普遍。

    大雅集團去年出現虧損,虧損額雖然不大,但也是一個危險的信號,面對湧進國內的市場海外洗化業巨頭,大雅集團管理層的信心有些受挫。陳家在海泰電器持股比例不高,這幾年調整到只佔16%,不過海泰電器的家電連鎖業務在謝意的管理下頗為出色,去年差不多能分紅利近兩千萬;即使這些年來發生了這麼多事,陳家與謝家的關係也是曲折百回,至少老一輩人之間的關係裂痕很難彌補了,不過對海泰電器的投資,仍要算大雅集團很成功的一次投資。科王高科去年才算是異軍突起的黑馬,年盈利突破五億,而且國內手機市場行情日益火爆,科王高科在今年一季度的表現也格外的出色,很可能單季度盈利就要突破四億元。

    說起來真正引起糾紛的還是陳靜對科王高科所持超過半數的股份,比起科王高科的含金量,窩在新泰一隅的大雅集團就有些很不夠看了。

    張恪見陳靜說完話還凝眸盯著自己看,摸了摸鼻子,問道:「我臉上有什麼?」

    「你以後會怎麼辦?」陳靜問道。

    聽陳靜這麼問,張恪恨不得找個錘子將自己的腦袋砸個稀巴爛,陳家善才兩個女人就為爭家產的事情鬧得人抑馬翻,也難怪陳靜會問他以後怎麼辦。

    張恪摸了摸鼻子,看著窗外的夜色,有些不敢看陳靜,心想陳靜或許會退縮吧,輕輕的一歎,雖然說大家都很年輕,沒有必要去考慮二三十年後需要考慮的問題,卻也無法回答陳靜的問題:自己貪得無厭,難道還要能求她們親如姐妹不生間隙?

    車窗玻璃上有很淺的影子,張恪看到陳靜又將下巴磕在膝蓋上眸子凝望著車窗外,輕聲說道:「我能對錦湖有十年甚至更長遠的規劃人生之漫漫,卻難規劃——你想我們的關係恢復正常也是好的!」

    「你說什麼?,,陳靜楞然轉過頭來,定睛盯著張恪,「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你跟我說這些,什麼叫我想關係恢復正常?」

    「……」張恪見陳靜情緒激動起來,難以回答。

    這時候陳靜擱在儀表盤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兩人嚇了一跳,將剛才那個沉悶而尷尬的話題轉開,陳靜拿起手機看了看,說道:「是我爸!」

    車裡很靜,張恪隱約聽見陳靜她爸的說話聲,她爸在電話裡也沒有說什麼,就說跟她姨夜裡就回新泰去。

    陳靜她爸的電話剛掛,謝子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謝子嘉的氣勢依舊洶洶,在電話裡問陳靜:「你怎麼這麼沒出息,你爸跟那個女人剛給我趕跑,你人在哪裡?」

    「我出來透口氣,這事情我會處理好,你暫時不要跟郁萍說,事後我來跟她談,其他人更不要漏什麼口風」,陳靜在電話裡吩咐謝子嘉,她對科王高科的持股超過半數,鬧出這家醜來,將涉及到科王高科控制權的問題,倒不是爭什麼意氣,處置不當,會讓人心惶惶,「家裡也不像樣子,我在外面會找間賓館睡覺,可以安靜的想些事情,你不用等我回去了……」

    「要不你晚上去湖畔木屋睡?」張恪問道,「青年公寓那裡也有空房間……」

    「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管我睡哪裡,我睡車裡也可以的」,陳靜半身子傾過來,眼眸子緊盯著張恪,「你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a600360 發表於 2010-2-24 12:26
第1130章 初體驗的困惑
   月色很好,張恪藉著月光看著身子傾過來的陳靜,見她的**精緻美麗,標準的鵝蛋臉,下巴稍尖而清秀,臉上未施粉黛,白皙如玉的臉頰在月光下略顯得疲倦,她美麗的眼眸凝望過來,清澈的眸光裡透著堅定的神情,那長長的鍵毛在微微的顫動,還是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給陳靜的眼眸凝望著,張恪有些心虛,將蹺在儀表盤上的雙腿收起來。想坐起來跟陳靜討論這些問題。車廂裡似乎瀰漫著一種迷離而傷感的情緒。

    「你是說我應該找一個能隨時站出來給我保護、支持的男人,然後假裝愛他?」陳靜手撐著張恪的胸口,讓他繼續躺在座椅上,聲音顯的過於冷靜,讓張恪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我不要你替我考慮這麼周到……」

    「我什麼都無法給你,就像今天這事,連一個好好的建議都沒法給。我心裡不好受……」張恪說道。伸手撫摸陳靜美麗而觸手細滑的臉頰。

    「你知道我要什麼?你以為你的眼睛能看透人心嗎,那你知道我現在想要什麼?」

    「不知道……」張恪見陳靜有些情緒化,語氣也有著斬釘截鐵的堅定,真的不知道她這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個」,陳靜抓住張恪的手放在自己豐翹的乳丨房上,說道。「我想你要我。」

    「……」張恪愣愣的看著陳靜,她眸子裡透露出來的神色認真而堅定。手心隔著薄薄的絨線衣貼在她飽滿而豐挺的乳丨房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都二十七歲了,不用你替我考慮,我也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陳靜叉坐到張恪的大腿上,身子俯貼過來,雙手捧著張恪的臉頰,臉幾乎挨著臉,眸光柔和,語調溫柔起來,「要是你覺得我們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做、兩人的關係就像空氣開關那樣一出現狀況按一下按扭就能隨時恢復到正常的狀態——我不要這樣,我要你要我,我們倆可不是什麼空氣開關。」

    「你這個比喻真是……」張恪也有詞語匱乏的時候,總也有吃不透女人心思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回去再研究這個問題?」

    「我不跟你去賓館,就在這裡吧。就在我的車裡,我會覺得更好一些……」陳靜丨坐起來,腳到一邊將褲丨襪脫了下來脫到後座上,又趴到張恪的懷裡,柔聲說道,「就在這裡好不好?」

    「你沒有穿內褲嗎?」張恪問道,陳靜只是說不肯去賓館,事實上不願意跟他回湖畔木屋或者青年公寓完成兩人的第一次,或許在她看來,湖畔木屋是許思的,青年公寓是張恪與唐婧的蝸居,這時候夜已經深,不會有什麼人上江堤上來。即使有車上來,他們也能先發現車燈。

    「你……」陳靜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主動將褲丨襪脫掉已經用了她很大的勇氣,給張恪這麼一問,有著嬌羞不禁的神情,白皙的臉頰透著些粉色,嬌媚得眩目。

    張恪這才找回些主動,讓陳靜跨坐在自己的腰上,見她的眸光媚若春水,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一手摟著她細軟的腰,一手插到她豐盛的烏黑長髮裡細細的撫摸著,在光線浮幽的車廂裡互相凝望,互相欣賞,張恪感覺她花容月貌以及嬌媚神情沁入人心的柔情,手沿著她的腰下滑,摸到她渾圓挺翹的臀上,那觸手軟彈的觸感,直叫人想將手鑽進裙子裡、鑽進內褲裡摸索著女人秘不示人的神秘之處。

    「等等」,陳靜在關鍵時刻又叫暫停,轉回身將儀表盤上的手機拿在手裡,張恪還以為她又突然改變主意,卻不料她又說,「你也將手機關上……」陳靜將關機的手機丟回車後座,忽又屈身手伸到裙內將內褲脫下來,丟到張恪的臉上,嬌笑著說,「你不就是想親手將我的內褲扒下來嗎?這樣一來,你就永遠的不逞了。」

    張恪將陳靜黑色帶白色線紋邊上綴玫紅色花邊的內褲拿起來,湊到鼻子聞了聞,有著淡淡類似麝香的香氣,說道:「真香……」

    「你個變態」,陳靜笑著趴上來將內褲搶下來扔到後座上去,又跨坐到張恪的腰上,讓張恪的手伸到裙子裡摟抱著她不著絲縷、脂滑如玉、又綿軟渾圓的臀部,她的手指在張恪胸口輕輕的拿指尖戈哼著小方格,彷彿一個儀式,似乎要張恪在那裡給她永遠留那麼一個小塊的地方,伸手柔情的撫摸張恪的臉頰上,與他纏吻。張恪的手指在她的裙內撩撥著,飢渴了這麼多年的**一旦得到釋放,多少有此瘋狂,陳靜如饑似渴的吮吸著張恪的嘴唇、香舌在他的嘴裡像靈蛇一樣纏動,她的手指抓著張恪的頭髮揉搓,身子貼緊在張恪的懷裡蠕動著……

    「真想將你吃掉」,陳靜粉面潮紅,嬌喘吁吁,不讓張恪的手指再在她濕潤得厲害的私處撫摸,她手摸索到張恪的皮帶扣上,說道,「我來幫你解開……」只是張恪的皮帶扣是內扣式的,陳靜摸索了半天都沒能解開,急不可耐的拉著張恪的手讓他自己解開皮帶,她用光丫丫的嬌小腳丫子將他的長褲連同內褲都蹬了下去,兩個人同時在車裡**著下身。

    張恪想坐起來讓陳靜躺下來。他硬直的下身頂在陳靜溫熱柔軟的臀縫裡,那感覺真叫人好受。

    「你躺著」,陳靜不讓張恪坐起來。她微微抬起臀來,手扶住那根硬物,抵住濕黏灼熱的私處,緩緩坐下,嘴裡禁不自禁的發出動人心魄的嬌吟,「啊,要裂開了……」

    由於前排的車椅不能完全放平,傾角不大,空間又小,這樣姿勢很難讓兩人更深入的接合在一起,也沒有空間讓身體動彈起來,**卻是極致,張恪扶著陳靜的細腰,想要調整一下姿態,讓陳靜的腿屈蜷起來。卻見陳靜臉上嬌媚羞澀的神色忽的閃沒了,問道:「怎麼了?」

    「應該很痛才是,除了有些脹裂之外,我怎麼感覺不到別人說的那種痛?」陳靜疑或的說道。

    「啊?」張恪張了張嘴,又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不要得意,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給他!」陳靜伸手蓋住張恪的嘴,不讓他的嘴角浮出笑容來。「男人遠遠沒有自己的手指可靠。要說處女,我的處女也早給我自己。你沒有份;現在連層膜都沒有了。你更沒有份了。

    張恪見陳靜這時候還嘴硬,說道:「聽說好些女孩子騎自行車、騎馬時不小心可能會破掉」

    「可能是的,我用手指都沒有感覺到過……」,陳靜見張恪嘴角又有笑意,輕拍了拍他的臉,扯住他的臉皮不讓他笑,「女孩子自己讓自己舒服,有什麼好笑的?」

    「我沒有笑啊」,張恪笑著道,心想陳靜在海外生活了這麼多年。思想也西化了,中國女孩子。除了性格強悍如翟丹青,誰會如此坦然說這事,笑著說道,「這樣也好。不然第一次會有些痛,你躺下來,我伺候你。」

    陳靜溫順的跟張恪在車內艱難的換了位子。

    張恪將陳靜的雙腿打開,重新找到那水澤豐盈之處,沉身刺入。

    「啊!」陳靜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指甲都掐進張恪的肉裡,不讓他動彈,「痛,痛……你不要動。」

    張恪嚇了一跳,藉著月色,見陳靜痛得眼淚都流了起來,眉頭皺結著,忙憐惜的捧著她的臉,安慰她:「不痛,不痛……」

    「你說不痛就不痛啊?」陳靜過了一會兒適應過來,見張恪只會不停的說「不痛」兩個字來安慰自己,破啼而笑,嬌嗔道,「這下讓你的意了,你怎麼這麼粗魯,那一下差點痛暈過去,怎麼剛才沒有感覺到痛?」

    張恪稍動了動,又見陳靜眉頭痛得皺起來,不敢再動彈,說道:「我想起一個笑話來,能夠回答你這個問題?」

    「又要講葷段子?」陳靜問道。

    「科普笑話,怎麼是葷段子?」張恪一本正經的說道,「有位婦女同志二婚,在一次酒宴上,這位婦女同志跟她的現任丈夫遇到她前夫。她前夫心裡酸溜溜的,問她的現任丈夫:『使用舊貨的感覺如何啊?』該婦女同志回敬她前夫:「『到裡八公分是舊貨,八公公往裡還是嶄新的……』」

    「你笑我!」陳靜將手指從張恪的掌心裡抽出來,在他腰上狠掐了一下,張恪忍著痛身子要退開一些,兩人還結合在一起,牽動傷處,陳靜又痛得眉頭皺起來,抱住張恪的腰,不讓他亂動,卻讓他停留在自己的身體裡,由於是初次,車裡的空間小,無法盡歡,陳靜嘴唇湊到張恪耳畔說道:「子嘉應該離開了,我們回燕園吧?」

    張恪點點頭,雖然一秒鐘都不能暫停這**的快感,但是心裡憐惜陳靜,不想初次體驗讓陳靜留下什麼遺憾,與陳靜穿戴整齊,發動車往回開。
a600360 發表於 2010-2-24 12:26
第1131章 偷情迷蹤
    回燕園之前,張恪先繞到學府巷與嗇園路的交叉口,將車停在巷子口。讓陳靜在車裡稍等片刻,他到巷子口稍裡一些的寶芝林大藥房裡買了一管消炎消腫的軟膏跟避孕藥。走回到巷子口,看到李馨予手裡拿著兩本書正站在車旁與陳靜說話。

    李馨予與陳靜接觸不多,但是也相互認識,張恪沒有想到這時候將車子停在這裡會跟李馨予遇上。

    陳靜丨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位上,駕駛座席空著,張恪知道李馨予冰雪聰明,不可能讓她相信自己也是適巧路過,當然同時出席某個商業活動後一起搭車回來也要算是不錯的借口。

    「剛在圖書館看完書……」李馨予微欠著身子與張恪打招呼,夜色下的李馨予真是極美,路燈光照在她美麗的臉上。

    張恪也不虞李馨予能一眼就認出避孕藥來,將藥盒在她眼前晃了晃。往車後座丟去,嘴裡說道:「宴席上陳小姐多喝了些酒,我幫她買了些解酒的藥,還要負責送她到家呢……」這句話沒說完,張恪就驀然看到掛在車後座椅背上肉色襪格外的搶眼,愣在那裡。

    兩人在江堤上整理好衣衫往回趕,陳靜將內褲穿上,車裡又不涼,嫌麻煩就沒有將褲丨襪穿上去,三月底四月初,天氣說暖不暖,說冷不冷。穿裙裝有穿褲丨襪的,也有些時髦的女孩子大冬天也喜歡光著大腿的。只是褲丨襪掛在車後座上,可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他們剛剛在車裡偷過情?

    張恪下意識的扭頭要去確認李馨予有沒有看到車後座椅背上的褲丨襪。恰與她疑惑的眼神碰上。

    李馨予卻是不笨,從張恪欲閃未閃、做賊心虛的眼神裡完全能明白脫放在車後座上的褲丨襪意味著什麼,心裡頓時有著要逃離的倉皇來。

    陳靜丨坐在車裡跟李馨予遇上本來就有些心虛,這時候見張恪、李馨予兩人的表情古怪,她回頭看了一眼。「啊!」忍不住掩唇輕叫了一聲。忙轉身將褲丨襪收起來團成一團塞到儀表盤下的置物箱裡,美麗的臉蛋卻因為尷尬與羞澀而有著醉酒似的潮紅。

    「真是對不起!」李馨予莫名其妙的道了歉就匆匆離開了。

    朝夜色下的李馨予單薄的身影望了幾秒鐘,李馨予豐滿而挺翹的乳峰從正面看起來身材豐腴而性感,背影卻依舊是少女的纖細與窈窕,怕再給熟人遇到,張恪迅速上了車將車窗關上,見陳靜還盯著李馨予離開的方向看,說道:「李馨予雖然也替三星駐華的經研機構工作,我們的事,她不會亂說的……」

    愛達與科王高科公開的形成戰略結盟的商業夥伴關係,要是張恪與陳靜偷情的事情給爆料,所謂的戰略商業伙件關係將成為笑柄,負面影響難以估算,更可能引起其他竟爭對手的共同抵制。

    「我不是擔心這個,」陳靜轉回頭來,問張恪,「你沒有看到她離開時的神情嗎?」

    「有嗎?」張恪直覺頭皮發麻,轉移話題說道,「我當時就擔憂她誇褲丨襪漂亮、問哪裡能買到……」

    「死去,」陳靜嬌羞不堪的嗔道,見張恪的目光落在她**的白皙大腿上,將裙擺往下拉了拉,「還不是你說穿脫起來麻煩?」

    張恪嘿然一笑,啟動穿過學府巷趕回燕園。

    怕謝子嘉還留在燕園,陳靜也怕這時候跟她通電話會露出馬腳來。回到燕園,她讓張恪將車停在車庫裡先在車裡等一會兒,她先進屋確認子嘉不在這裡,才打電話讓張恪進屋來。

    屋子裡大略收拾過,還有些零亂的痕跡,但是比起謝子嘉上回水漫別墅來說,要好看多了。

    ※※※※※※※※※※※※※※※※※※※※※※※※※※※※

    明月從玻璃窗照進來,照出陳靜美現臉與唇的輪廓,她將絨線衣脫掉,只穿著貼身的內衣,薄衫下豐挺的胸部飽滿起伏,她還穿著裙子跨坐在張恪**的大腿上,露出雪白渾圓的大腿。

    張恪將她拉到懷裡來,將她的貼身內衣脫掉,解開黑色嵌白色線紋邊上綴玫紅色花邊的乳丨罩,細滑雪白的乳丨房挺翹在眼前,張恪細細揉搓起來,還拿食指肚子揉搓鮮艷紅色的**,將玉立粒豎起的**含在嘴裡。吸丨吮舔弄,讓陳靜的頭不受控制似的往後仰起。

    ※※※※※※※※※※※※※※※※※※※※※※※※

    「啊……」陳靜嘴裡發出無意識的愉悅叫喊,不過張恪的摸到她豐肥渾圓的臀部,靈動的手指貼著內褲邊緣往裡摸索,她心有餘悸的問道。「會不會還很痛?」

    刺破的膜傷口即使沒有硬直碩大的異物填滿,也還有些隱隱的痛,只是身體的反應與她的擔憂違背,私丨處的蜜汁已經濡濕,張恪要將她的內褲脫下,她還是配合的抬了抬屁丨股。只是在江堤上那刺破的劇烈痛楚給她的印象有些深刻。

    「你躺床上……」張恪將陳靜放在玫紅色的床單上,凝望著她花容月貌的容顏以及完美無暇**的嬌軀,**動魄,刺激得**洶湧。張恪將陳靜下意識閉合的雙腿分開,身子趴在她的兩腿之間,從她鮮紅欲滴的**吻起,舌頭逗弄著她的**、肚臍、髖骨,一直將臉埋在她的私密花園上……

    「啊……不要那樣,不可以那樣,怎麼可以那樣?哦……」蜜汁欲滴的花瓣給舌尖貪婪的舔舐著,陳靜刺激得想大嚷大叫,身子又是格外的敏感,只是她還不好意思渲洩體內感受到的極致快丨感,只是細細呻吟嬌喘著,有著靈肉交融、難以言喻的極致快樂,眼眸子透著水跡。彷彿瀰漫了晨霧似的迷離縹緲。

    張恪將陳靜一次次的推上雲端。直到雙方精疲力竭,陳靜更是沒用的先沉沉睡去。

    張恪凝望著月華下陳靜**的嬌軀。她渾身上下的雪嫩肌膚都透出一種極致誘人的粉色,他也情不自禁再次給陳靜的美麗、光彩照人所感染……

    一覺醒來,天還才濛濛亮,雖然睡得時間很少,但是人醒過格外的神清氣爽,側過身來,看見陳靜正凝眸看著自己,嚇了一跳,問道:「睡了多久?」

    「比你早醒兩三分鐘……」陳靜說道。

    「還痛不痛?」

    「哪有一醒過來就問這個的?」陳靜不好意思的說道,好像昨天的瘋狂是發生在張恪跟其他女人身上似的,躺著不動,幾乎感覺不到傷處。

    「明明是第二個問題了,」張恪笑著說,「要是還能忍受,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日出,要是沒有日出,看雲海也可以……」

    「去山頂看日出嗎?」陳靜興奮的支起身子看著張恪,從張恪的眼晴裡得到肯定的答應,說道,「我還沒有爬過燕歸山,還不用說在山頂看日出了。」

    張恪看了看腕表,已經來不及等洗澡、吃過早飯之後再動身上山。

    張恪與陳靜洗漱過坐上車出了燕園,從新浦大道繞道上燕歸山,將車停在山頂的孔雀園前的廣場上。他們倆躲在車裡看日出雲海不露面。也就不用擔憂給橡樹園或科王高科的工作人員認出來,橡樹園、科王高科研究中心的研發人員好些人都堅持跑十圈二十圈的晨煉。

    張恪與陳靜開車到山上時,山上還頗為冷清,天際萬里無雲,眼見晨光愈亮,這才從天際湧出許多雲彩,隨著日出時間的逼近,山頭前雲海規模日益龐大,差不多要將整座燕歸湖搞壞掉了。

    雲濤翻湧,雲層密實,跟堅實的大地感覺相仿,就在眼皮底,讓人看了有一種要縱身跳下的誘丨惑與衝動。

    看過雲海就下山來,回到燕園徑直走到二樓與陳靜臥室直接相連的浴室裡,放水準備洗澡,張恪以節約用水的名義要陳靜跟他一起洗鴛鴦浴給陳靜「呵斥」了一通。

    張恪無奈的脫光早早坐進浴缸裡。邊等熱水放滿,邊泡洗起來,剛要找借口騙陳靜到浴室裡來,就聽見陳靜在外面她的臥室裡尖叫了一聲。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他剛要從浴缸裡爬起來,就聽見陳靜在外面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也是剛回來,比你早些,你上樓來沒注意到我在我的臥室裡嗎?怎麼跟見到鬼似的,你膽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小了?」謝子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也是聽到這邊有走動的聲音,才知道你回來了,你昨天夜裡睡在哪裡,怎麼還要起早回家來洗澡?」

    「不習慣在賓館裡洗澡,就趕了回來,」陳靜在外面現編現騙,聽的出來她外面極擔心謝子嘉突然闖進來,「我在往浴缸裡放水呢,剛要拿內衣褲進去洗澡。」過了一會兒,陳靜捧著內衣褲走進來,豎指抵在唇前示意張恪息聲,不要驚動外面的謝子嘉,又隨手將浴室房門反鎖上。免得謝子嘉出奇不意的衝進來。

    張恪嘿然一笑,身子朝邊上讓讓,示意浴缸裡還能容得下一個人。
a600360 發表於 2010-2-24 12:27
第1132章 隔門有耳
    「你怎麼鎖上門了?」謝子嘉在外面想推開門進來跟陳靜說,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上了,「開門讓我進來。」

    「我都坐浴缸裡了,你要進來做什麼?要洗澡回自己房間去洗。」陳靜哪裡敢讓子嘉看到張恪這個活人也赤條條的坐在浴缸裡。

    「誰要跟你一起洗澡,我要跟你說話哩心」謝子嘉在門外說話。

    「你就在外面說吧,我聽得見,反正就不讓你進來,你臭哄哄的鑽進來,整浴缸的水都給你一個人污染了,別人根本就別想洗了。」陳靜故作輕鬆的說道,她怕子嘉堅持要進來,那真就頭疼了。

    謝子嘉又不是沒有給陳靜鎖在浴室外的經歷,也不疑其他,從梳妝桌前就拉了一隻皮墩子坐在浴室門前跟陳靜說話:「雖說陳叔將那婆娘領回去了,我想啊,陳叔未必是那婆娘的對手,指不定哪天耳根子軟了反過來一起做你的工作,你怎麼辦?」

    「不是還沒有到那步嗎?」昨天與張恪歡愛半宵,清晨起來又趕到山頂看日出雲海,還沒有空閒下來考慮這些頭疼的事情,陳靜隨口敷衍著子嘉,她踮著腳跨到浴缸裡,小心翼翼的,怕弄出什麼動靜引起子嘉的懷疑。

    陳靜還沒有跟張恪洗鴛鴦浴的心理準備,但是總不能等會兒還原樣走出去,那樣不要說騙子嘉了,騙小學生都勉強。

    陳靜穿著內衣站在浴缸裡,見張恪一臉壞笑的就等著她將內衣褲都脫光,還拿他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細滑雪白的大腿上摩挲。陳靜才給開發的身體十分的敏感,給張恪的手指觸著,就覺得體內的癢痕又起,想到還要在他面前脫精光,更是嬌羞不堪。她站在浴缸裡,張恪坐著。張恪的臉正對著她的大腿根部距離不到二十公分,都能感覺到他呼出來的灼熱氣息撲在兩腿交接處,愈發的敏感。陳靜知道自己身體的發應,怕給張恪笑話,忍著嬌羞,索性內衣也不脫的躺到水裡,整個身子浸到溫熱的水裡,脖子露在水面上,才輕手輕腳的將內衣褲脫下來丟到浴缸外。

    張恪也不敢讓謝子嘉知道自己躲在裡面,讓陳靜丨坐到自己的懷裡,拿著沐浴球倒上沐浴露替她搓洗身子。只是這麼一具嫩白如雪、脂滑如玉、綿軟彈手曲線又極致性感的嬌軀躺在懷裡,張恪想要安分守已的忍著不動手動腳也真是困難,都說美貌是最猛烈的催情劑;是最**的蝕骨刀,這句話卻是不錯,陳靜皮膚極為嫩滑,有著晶瑩剔透的細膩。似一捧雪。

    「真等到那一步,我看你更窮於應付了,「謝子嘉在門外說道,「那婆娘還真是貪得無厭,又沒有跟她爭大雅,偏要到這裡來插一腳,要不是你攔著我,我就要在她臉上抓幾道印子出來,讓她知道建鄴根本就不是她發威的地盤。」

    張恪聽著謝子嘉在門外洩恨的話,都覺得背脊發涼,這妮子似乎完全沒有淑女的自覺,昨天夜裡也是就聽見她跟陳家善的情婦鬧得凶。

    「我再想想。」陳靜回應門外的謝子嘉。

    「……」謝子嘉在門外哧的笑了一聲,說道,「你說張恪那個混球是玩弄了那麼多女人,日後鬧起財產糾紛來,會不會很壯觀?」

    張恪想不到謝子嘉話題轉移得真是詭異,沒想到自己就這麼給牽累進去了,聽謝子嘉的語氣,陳靜跟她們提到自己時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稱謂,不是「混球」就是「混蛋」。低頭見陳靜抿嘴忍著笑,他只能無奈的攤手笑一笑。

    「好了,不要胡說八道了,那傢伙也沒有惹你。」陳靜拿以往的語氣跟子嘉說話,又瞥了張恪一眼,那意思是指她可沒有「混球」的稱呼他。

    「怎麼胡亂說了?」子嘉說得開心,暫時還不想換其他話題,「這混球好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回在網球場遇到他跟那個韓國小妞在。他眼睛就盯著韓國小妞像水球上下跳動的胸脯看得過癮,你說那韓國小妞也不覺得胸前兩對水球是個累贅切掉。」

    謝子嘉還沒有發育開,身材跟小女孩子似的,對身材性感的李馨予尤其的感到憤憤不平,何況科王高科跟三星也是競爭關係。

    陳靜這下子不再幫張恪說話了,轉回頭來橫眼看著他,手還掐住他大腿內側的嫩肉,那意思是說早就知道你跟李馨予不清不白,昨天李馨予離開時的神情也很可疑。

    黃泥巴掉到褲襠裡,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再說跟李馨半一起運動,感覺的確很難受,張恪只是舉起手來求饒讓陳靜掐輕點。

    「怎麼了,你是不是看那韓國小妞也不順眼?」謝子嘉見陳靜在浴室裡沒聲音,繼續問道,「作為三星的繼承人之一,她在建鄴哪個地方找不到房子住,偏偏住到青年公寓裡。要是她跟那混球是清白的,我抹脖子上吊得了。說起來真是奇怪呢,那混球勾引女孩子的水平倒是一流的,當小白臉的素質比當企業家的素質高多了,我說你啊以後還是少跟那混球見面,你要是一不小心給那混球騙色騙了身子,那笑話就鬧大了,到時候科王高科關門分贓算了。」

    「好了,我不要再聽你瘋言瘋語了,你先準備一下,反正昨天的事情先不要露什麼口風出去。」陳靜哪裡敢讓子嘉知道自己正赤身**坐在張恪的懷裡,讓他拿在沐浴球刷身子,敏感的身子還很享受。

    「我估計著那邊的手機業務今年上半年還會有個大動作,從技術上看。他們也具有開發音樂手機的能力,或許技術上還不夠成熟,但是從他們對外技術專利授權情況來看,他們一開始就意識到iplayen芯片可以移植到手機裡;集成數字調頻技術可能也是大手機廠商關注的重心;STN多色液晶技術還不夠成熟,或許已經成熟,但是給主要廠商當成殺手鑭密而不發……要不你犧牲一下色相,從那混球嘴裡多套出些有用的內容來?我們才不會太被動。」

    謝子嘉正說到興頭上,哪裡肯說走就走。

    「用這個套就行。」張恪手不老實的伸到陳靜兩腿之間,嘴湊到她耳邊輕聲的笑道。

    陳靜不堪嬌羞,想著要是任子嘉再說下去指不定要讓張恪取笑成什麼樣子,坐在浴缸裡便不再理子嘉,這也是以前招架不住子嘉喋喋不休時的慣用伎倆。

    謝子嘉在門外坐了一會兒不再陳靜搭理她,終究無聊的走開。沒有聽見謝子嘉在外面關門的聲音,擔心她隨時會走回來,張恪與陳靜在浴室裡還是不敢弄出什麼動靜,陳靜匆匆離過澡先出了浴室,過了好一會兒才打電話回來,說過一會兒就趕回來開車送張恪出門。

    燕園裡住房絕大多數都是橡樹園的中高級研究人員,要想萬無一失不被人發現,張恪只能坐車離開燕園。

    陳靜片刻之後就趕了回來,很抱歉的跟張恪說道:「我就借口回來拿文件,半小時還有個會議要參加。要趕你出門了」,將早晨故意落下的文件拿在手裡跟張恪出門,坐到車裡,又將她考慮過的一些事情跟他說,「子嘉的擔心也有些道理;要是大雅集團的經營困境一時擺脫不了。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畢竟科王高科是我爸拿錢來投的,而大雅集團又是我爸半生的心血所在。不管將來股權會怎麼處置,我想科王高科的現行經營思路不應該給影響到,我想提前實施對管理層及技術人員的配股計劃,對外部,也要引進幾家戰略合作夥伴……要是我跟你沒有什麼關係,讓錦湖參一部分股也是有益的;現在都這樣了,我就不考慮你們了。」

    「我們這種層次的戰略合作,比參不參股要高多了。」張恪開玩笑說道,「咱們晚上再進行戰略合作的談判活動怎麼樣?」

    「郁萍下午要過來,我怕她看出什麼東西來,下午要裝病躺床上——走路還是有些不方便」,陳靜說道,「看情況吧,指不定你脫不開身呢。」

    張恪想想也是,溫柔的拍了拍陳靜的臉頰,下車來,看著她開車離去。他知道陳靜要通過這次配股放棄掉對科王高科的絕對控股權,盡可能讓科王高科脫離家族糾紛的影響,即使將來將部分股權讓給大雅集團。讓給那個女人,也不用擔心對科王高科的經營會造成什麼不利的影響。

    優良的教育與家族培養以及這些年來的工作累積,陳靜即使沒有謝子嘉詭思異想似的商業天賦,作為經營者、企業家也是相當合格的。對處置科王高科的問題,張恪也會絕對尊重陳靜個人的意見,心想重生一回,還是成熟、個性獨立的女人對自己有很大的吸引力。

    張恪剛要往橡樹園走,就接到陸文大的電話:「李省長要我陪他參觀中晶微芯的新浦工廠,還希望你出面陪同一下——江敏之的任命文件剛電傳到省裡,先擔任省委副書記。」
a600360 發表於 2010-2-24 12:27
第1133章 李遠湖的表態
    歷時近一年的努力,中晶微芯與德儀達成引進0.25、0.18微米級兩種晶圓製成技術的協議,又與新加坡淡馬錫投資集團控股的特許半導體達成合作協議,引進0.25、0.18微米級兩種多條生產線,順利實現晶圓產業的升級。

    除了在金山投入巨資建造新的晶圓廠外,中晶微芯的新浦工廠將消化兩條0.18微米級的生產線來進行技術升級、產能擴張。

    金山工廠的建設不會太快,新浦工廠的升級、擴張卻十分迅速,兩條0.18微米級的生產線已經從新加坡運回國內安裝完畢投入試生產。

    由於整個亞洲晶圓製造業僅有六條0.13微米級的生產線,0.18微米已經能代表亞洲電子產業的先進水平,中晶微芯新浦工廠這次的技術升級還是很引人矚目的,李遠湖提出要去中晶微芯參觀,那也不能算有多特別。

    陸文夫的電話裡明確說了江敏之的任命文件已經電傳到省裡,江敏之明天本人也會抵達建鄴,李遠湖約張恪陪同視察中晶微芯的新浦工廠與江敏之的赴任自然有關係。

    在此之前,外面對省長人選的猜測與謠言傳的沸沸揚揚,李遠湖也較早就清楚江敏之會接替他當任東海省長,不過一直都諱莫如深的保持沉默,今天多少也有些坐不住了。

    張恪坐車前往江北的新浦,路上與王維均、姚文盛遇上,一起趕到新浦工廠,省政府的車隊剛剛在工廠區大門外的廣場上停下來。

    柳志成眼下的精力主要放在金山工廠的建設上,人很少在建鄴,中晶微芯的副總裁兼新浦工廠的幾名高層早早到大門來等候,看著省政府的車隊先停下來就先迎上去。

    沒有等張恪他們的車停下來,李遠湖。陸文夫他們就先下車來,站在黑色的奧車轎車旁,等張恪他們下車來一起進廠區視察。

    視察過程簡單而快速,參觀最新上馬的0.18微米級晶圓生產線,聽工廠管理層做了一些技術升級、生產安排方面的報告與視察人員進行一個小型的座談會進行一下交流,李遠湖、陸文夫等人講幾句講示,安排電視台記者在非保密區域拍攝幾段聚焦在李遠湖身上的錄像,視察工作就算簡單的完成了。

    「錦湖的這種芯片技術已經達到世界領先水平?」李遠湖兩隻手指夾著一枚芯片的對角舉在眼前細看,從外面很難看出這枚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芯片市場售價達到一百五十美元。

    「非易失型閃存芯片的技術,目前只有三家掌握,錦湖的技術即使在這三家裡排名墊底,也難免厚著臉皮說錦湖的技術已經達到世界第三的領先水平、、、」張恪笑著說道。

    大家跟著李遠湖搖頭而笑,都覺的張恪說話風趣。

    「我們九七年剛開發出成型的iplayer產品時,最大的存儲容量才64m,還是兩枚閃存芯片聯用後才達到這個水平;如今一片閃存芯片容量就之前64m赴任四倍,兩枚芯片聯用,儲存容量就達到512m,就在三四年前,一台筆記本電腦的儲存容量也就這麼大,」張恪稍作介紹,說道,「我們是採用0.18微米線程技術設計芯片,新浦工廠的這次技術升級恰好能滿足我們將同類型芯片量產的要求,在0.18微米級平台上,我們能生產跟高技術含量的產品來,只是我們的設計能力還有所欠缺……」

    才剛到新千年,政府機關的電腦盲比想像中要多,不用說比簡單電腦知識更複雜的芯片技術了,李遠湖卻聽得津津有味,隨後詢問的幾個問題也很準確,只不過隨行電視台的記者都給趕回採訪車休息去,無法將張恪與李遠湖一老一少對答的場擺下來。

    「我上回到華夏NEC參觀,華夏NEC也強調要加強芯片設計開發的工作……」李遠湖說道陸文夫聽到李遠湖提及華夏NEC,就故意的壓著腳步落在後面,其他跟在他後面的人自然也就很知情知趣的沒有緊跟上去,給李遠湖與張恪留下一個單獨說話的空間。

    「你對華夏NEC的贏利前景有什麼看法?」李遠湖見陸文夫等陪同人員落在後面,便問的直接一些。

    「華夏NEC也很謙虛說要加強芯片設計開發工作……電子產業發展日趨全球化,芯片設計則被視為整個產業鏈中最重要的一環,這個環節恰恰成了目前國內最薄弱的環節,國內在這上面沒有彌補過來,我不是很看好華夏NEC的贏利前景……」張恪如實回答李遠湖,當然他知道自己的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華夏NEC獲得的國家支持不會因為他的這句話減少。

    「嗯,不管是公有經濟體,還是非公有經濟體,省裡一貫的態度是支持跑得快、跑得穩的那個,捎帶扶持落後者……錦湖這些年為東海的經濟建設做出貢獻,有什麼要求跟建議,盡可以提嘛!」李遠湖說道。

    「這些年獲得省裡的支持已經夠豐厚了,哪有臉額外提什麼要求?至於建議,更不敢班門弄斧了,為想一心繼續為東海的經濟建設做出應盡的貢獻。」張恪說道。

    這幾年來,與李遠湖有過誤會,也有冰釋前嫌,總體來說相處還很愉快,李遠湖後期對錦湖的支持也是有目共睹。由於錦湖過於雄厚的實力與背景,李遠湖會將錦湖是為相互促進。厲害關聯密切的盟友,不會將錦湖視為自己的嫡系,這也決定雙方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

    張恪知道李遠湖說這番話的意思,李遠湖擔任省委書記之後將只會抓經濟全局,確定東海經濟發展的方針大策,具體而微的政務則是江敏之的職權範圍,他不會過度的干涉。

    錦湖將來還要在東海繼續發展,當然是跟江敏之打交道更多,江敏之在具體的政務決策選擇支持錦湖還是其他企業,他也不便於直接站出來替錦湖撐腰,所以才主動提出眼下他還能給錦湖一些突擊性的優惠政策作為安慰,也免得一些瑣碎的小事將來拖到江敏之手裡成為誘發矛盾的源頭。

    李遠湖如此慷慨,張恪拒絕倒不是不領情:李遠湖下了決心在他正是卸任省長之前要突擊給錦湖一些優惠條件,張恪領情可以,這時候提要求就多少有些不知進退了。

    李遠湖今年才五十七歲,在國內正省級幹部,他站在一個很有優勢的位置上,完全能夠在退居二線之前登上新的高峰。錦湖在東海繼續主導全省高新產業乃至整體經濟的發展,對李遠湖來說很重要,但是人脈、人望等因素也是變得需要加倍的重視。

    在這種情況下,李遠湖的這番表態比突擊給什麼優惠政策更加實際些,更加重要。也完全可以看出,李遠湖與陶晉個人性格的差異來。

    從江北回來,時至中午,張恪與杜飛還有石學斌三人在學府巷找了一家餐廳吃過中飯,在學府巷裡晃蕩,江敏之到東海赴任的消息已經明確話,江敏之本人明後天就會到東海來,在大街上討論這件事也沒有奇怪的。

    「想來江敏之到東海執政也不會可以的爭對進化,不過進化的規模龐大,江敏之要強化國有資本的地位,一旦採取什麼具體的措施,也是錦湖最有可能先受到影響……」張恪與杜飛、石學斌說著話,聽著身後「叭叭叭」的喇叭響,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陳勇開著一輛嶄新的奧迪A4在後面,車速並不快,拚命的按喇叭似乎只是提醒別人看他的新車,不是催促別人給他讓道。

    見是張恪、杜飛、石學斌擋道在前面,陳勇就收斂了一些,不再拚命按喇叭,還討好的笑了笑,張恪與杜飛、石學斌讓到一邊,看著陳勇開著嶄新的奧迪駛過。

    「炒股弄了幾個錢騷的慌……」石學斌輕啐了一口,猶有不屑的說道,他早就看中這款奧迪車想下手,只是遲於陳勇,雙方的恩怨還要追溯到兩年前跟胡金星為一個歡場的小姐大打出手,石學斌就沒有買這車的心情。

    「海粟科技這段時間風噶的很啊……」杜飛輕輕一歎,「他們甚至提前向證監會提前遞交了公開增發新股的申請,看來上面的關係早給他們擺平,就等時限上的硬性條件過去就能夠從股市公開的圈走大筆的資金……這比公開搶劫還無恥。」

    張恪心想宏信,精典等系的人馬或許有勝券在握的興奮與激動,杜飛、石學斌他們看到對手如此志得多少有些沮喪,但是全球新經濟概念資本市場已經達到盈滿將溢的臨界點,就等著最後一根稻草的來臨。

    不過證券資本市場的事情也很難說,有時候一件很小的偶發事情就能誘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有時候即使盈滿將溢,卻由於慣性的力量還能撐上很長一段時間,張恪也只能耐心等待著。實在不行就要下一兩招暗手,隨便捅出一兩樁海粟科技的醜聞大肆炒作一番,就能將其公開增發方案拖延上一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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