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趙龍之輔佐劉備作者:馬孟起 (連載中)

aqzsl410122 2008-8-23 17:56: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 21995
yycking 發表於 2013-3-11 12:08
第二十一章 攻佔歷城(上)
  「別推我,我自己知道走。」門外傳來憤怒的喊聲,大約就是那什麼淳于將軍了。
  在樹林中我看到了張任訓練的重步兵揮舞著巨劍如虎入羊群般衝入敵人的密集防禦集群,所到之處無人可擋,那數百把巨大的斬馬劍讓我想起了師傅,他曾經教我的「九州劍法」也是如此的威猛無匹,只是我可能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那個姓淳于的將領在在吳懿刀下只接下了兩招,第三招就被連人帶刀劈落馬下。
  「敗將淳于導,絕不投降,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淳于導大步跨進屋來,一雙手被反剪著捆在背後,滿臉的桀驁不馴。刀斧加身而神色不改,這樣的漢子值得尊重,我起身繞到他身後,用力一扯,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
  「將軍叫淳于導,請問與淳于瓊是否有啥關係?」我在北海時曾聽到淳于瓊是宿老名將,大家都很熟悉的,這個姓比較少,所以看到淳于導的旗幟的時候就聯想到了淳于瓊。
  淳于導精神一振,眼中閃出崇敬的神色,驕傲的說道:「那是家兄。」
  「咦。」張任在一旁詫異道:「根據我們的情報,淳于瓊名氣雖大,卻貪財好酒怕事,打仗也不怎麼樣……」
  「住口。」淳于導咆哮著打斷了張任,幾個衛兵立刻掣出了身上的配劍,還好淳于導只是漲紅了臉,卻沒有真正的動手,賈詡揮了揮手,幾個衛兵又退了下去。
   「家兄為了整個家族殫精竭慮,豈容你們這些宵小之輩侮辱,我今日不能掃平爾等而身為爾等所擒,已經是家族奇恥大辱,死不足惜,但如果你們再有一言辱及家 兄,我、我……」他一口氣喝罵下來,想到自己已是階下囚,大概最後的狠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連續說了七八個「我」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我們還是為他 維護兄長威望的行為所感動,並沒有為難他,同時大家心中也有了點新的想法,或許淳于瓊並非如我們平時覺得那麼不堪。但我還是記得就是因為淳于瓊貪酒誤事才 導致袁紹在官渡一敗塗地。
  淳于導雖然誓死不降,我們也不算得沒有收穫,作為淳于瓊的兄弟,他有著冀州軍經遠中郎將的軍銜,即便他不給我們提供情報,至少他的被俘也對袁譚形成了巨大的打擊。我在沿河的幾個渡口派了少量兵力監控,同時向歷城方向派了幾組警戒,在繞過歷城大路兩邊也放了暗哨。
   損失慘重的袁譚中軍在不知道我軍虛實的情況下幾天之內都沒有動靜,我軍也亟需休整,為了應對可能的大戰,張任在三天內徵兆了五千名壯丁,當然我十分懷疑 這五千名壯丁的戰鬥力,因為經過歷次戰鬥後,祝阿周圍並沒多少人口,這些壯丁中不乏十三四歲的孩子和五六十歲的老人,甚至有少部分壯年婦女。
  「有些時候,數量其實就是質量。」賈詡看出了我的憂慮:「其實我看這些丁壯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們還能領到武器,甚至部分人還能分到一領皮甲。」
  呂布在祝阿建成了一座軍械倉,免去了我們用棍棒武裝部隊的尷尬,但是歷城還在冀州軍的控制之中。歷城雖然是大城,不過城裡也才大約五千人的守軍,憑藉我們五萬多人的軍隊,雖然強攻很容易,但是我們還要防守濟水沿岸多個渡口,阻止袁譚和呂布的會合。
   「只有攻佔歷城,才能打敗呂布。」在軍議上,凡是校尉以上除非有任務的都被我叫到了議事廳。我們現在的局勢並不很好,呂布被我們和青州軍夾在了當中,而 我們也被受到呂布和袁譚的兩方面威脅。雖然我並不懼怕呂布,但呂布的前軍是五千久經沙場的老兵,而且多是騎兵,據說戰鬥力出奇的強,面對這樣的軍隊,說沒 有壓力是假的。不過我並不害怕壓力,以我多年來習武的經驗,既然壓力已經放在了身上,那就必須全力去應對。所以我考慮的並不是呂布是否能夠戰勝的問題,而 是如何戰勝呂布的問題,那麼顯然的,佔領歷城是其中的關鍵。
  「歷城是濟北國的首府,十多年前曹操任濟南相時曾對城牆進行了大規模修繕, 在四門後面增修了甕城,在城牆的死角加蓋了箭樓,使得歷城成為了青州首屈一指的堅城,多年以來,黃巾軍至少四次大規模攻打歷城,許多時候歷城中兵力並不 多,但歷城從來沒被攻陷過。」張任收集了許多關於歷城的情報,好像每一條對我們都不是很有利。
  「不對吧。」一個校尉問道:「歷城最近不是才被呂布奪下來麼?」
  「那是因為呂布的軍隊來得太快,誰都沒想到呂布會突然放棄高唐,因此歷城完全沒有防備,城門洞開,直接被呂布衝進了內城。」對於歷城失陷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甚了了,原來中間還有這樣的故事。
  「將軍,既然強攻浪費時間,那就只有選擇智取了。」吳蘭道:「聽了伍營的介紹,我覺得歷城並非牢不可破。」
   「是麼?」幾十雙眼睛幾乎同時瞪上了他,要是他說錯了什麼,多半我們要把他撕了。吳蘭不自然的笑笑:「別這樣看我,我只是覺得,歷城在這幾個月中三易其 手,有焦和的勢力,有地方實力派,有我們的勢力,有呂布的勢力,恰恰是呂布的勢力剛伸進去沒幾天,我們完全有機會把其它勢力發動起來,打他個措手不及。」
  「有道理。」賈詡撫掌笑道:「如此看來,歷城可下,呂布難逃,子云,我願意代領一萬人去取歷城,當然還得請你劃撥兩千壯丁與我。」
  「不,我去歷城,請文和留下來鎮守祝阿,千萬提防袁譚的動向。」
  留下兩萬人和張任鎮守渡口,我親率四萬人前往歷城。
  「小舅子,你說我們能攻下歷城麼?」
  「那是當然,子云你神威勇武,千古唯一,區區一個歷城算得了什麼。」
  「切。」
yycking 發表於 2013-3-11 12:09
第二十一章 攻佔歷城(下)
  「攻擊呂布軍?你不是說笑吧?」白鬍子老頭子小眼睛瞪得溜圓,那一刻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垂垂老者,卻像一頭被踩到了尾巴的公貓。
  「自然,彭公你德高望重,童僕眾多,只要你幫我們打開歷城城門,將來論功行賞,我不會虧待你的。」老頭彷彿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任我好說歹說,卻總不肯答應。
   「將軍,老頭子我活了七十幾歲的人了,忝為濟南彭氏宗族族長,不說有什麼見識,風向還是會看的,如今冀州軍強,青州軍弱,我並不看好你們,雖然我也聽說 過趙將軍你的名字,但是我更知道,呂布是不可以戰勝的,甚至不須呂布,就是目前駐守歷城的這位高將軍,以我老頭子看來,你也不是對手。」老頭子舒舒服服的 靠在軟塌上,愜意的享受著兩個美貌的少女的按摩,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裡。
  「高將軍是誰?」
  「昔者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將軍你連對手都不知道就敢來打歷城,老朽真是佩服啊,佩服。」我苦笑不得,吳蘭「嗆」的一聲拔出了腰刀:「老頭,你敢瞧不起我們將軍?」
  「吳蘭。」我大聲喝止了他:「我和彭公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給我出去。」吳蘭憤憤不平退了出去,門外還有戚飛帶領的十幾個高手,估計這時候正和彭周的人對峙呢。
  「彭公,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計較,雖然我們不清楚歷城守將的情況,但我們有非打不可的理由,所以在下才捨身冒死,來請你老幫忙的。」
  「小夥子有點意思。」彭周伸手揮去了兩個仕女:「要是老頭子我年輕四十年,唉,歲月不饒人啦,我說將軍,高順可是呂布手下的頭號大將,部下雖然只有近千人,而且都是步兵,但是戰鬥力卻比呂布自己率領的西涼鐵騎都不遜色啊,你讓我怎麼敢幫你?」
  「步兵堪比鐵騎?」我暗自皺了皺眉頭,現在還真麻煩了。"
   「彭公,趙龍雖然不才,在青州也是說話的人了,我這裡給你交個底,歷城為我所必取,就算呂布在,我也絕不後退,我可以保證,攻佔歷城後,你可以推薦你的 子弟擔任濟南國相。」反正歷城失陷後原濟南國相已經投降,這個職位空缺著呢,有了彭氏家族的影響力,許多問題將迎刃而解。「如果彭公再不答應,請恕趙龍無 禮,只有憑藉蠻力,脅迫你老人家了。」
  看得出老頭子對高順極為忌憚,萬一他再拒絕我,我就沒任何辦法了,所以乾脆站起身來,隨時準備撲上去挾持他為人質了。
  「哈哈。」彭周笑道:「小夥子很厲害,老頭子我喜歡,既然如此,我就答應你一回。」
  「彭珍,你他媽的居然敢放劉備軍進城,我滅你三族。」
  歷城南城門已經被彭周的人打開,埋伏在城外的我軍四萬人正不停的從甬道甕城湧入,進入歷城南區。長街深處,火光之中,呂布軍一個將領騎著火紅的戰馬揮舞著長刀高聲叫罵著,但這一切都沒用了,誰讓高順兵力不夠,整個南門都是彭家的人馬呢。
  「死到臨頭還呱噪。」李恢罵了一句,拍馬直衝過去。
  火光之中,只見李恢如刀如閃電,挾雷霆萬鈞之力劈向敵將,有人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免得看到人頭被劈裂成兩半的慘烈場景。
  「喝。」敵將一聲大吼,長刀一揮,硬生生架開了李恢的雷霆一刀,不等李恢回氣,長刀前推,直向李恢脖子削來。遠遠的在城樓上和彭珍觀察戰局的我,暗叫不好,連忙提槍上馬跑下城來。
  僅僅二十餘回合,李恢就已經險象環生,不得不撥馬退回,敵將飛馬追來,險險趕到的我連忙撥馬搶在了他和李恢的中間。
  「來將可是高順?」李恢也是我益州的高手,所以我放心的把騎兵都交給他統領,可他竟然敵不住對手十個回合。
  「呸,老子是郝萌,不是什麼高順。」敵將明顯對高順有很深意見,但我更吃驚於呂布部下的強悍,除開高順之外,居然又冒出個郝萌來。
  「郝萌是吧,要麼投降,要麼死。」此人滿嘴粗口,又長得形象可憎,我心裡沒有任何好感。
  「你算那棵蔥?」郝萌大怒,大概是看我比李恢還年輕幾歲,更加的不放在眼裡,抬手就是一刀。
  雖然是怒極一招,郝萌的功力也不容小視,刀鋒在空中劈出嗚嗚的破空聲,只是他雖然自負,我卻不很放在眼裡,銀河槍輕輕一點,輕靈的刺向了他的胸口,他刀路太長,等砍到我身上的時候,胸口早被我刺穿了。
  「呀!」郝萌一聲大叫,彷彿見鬼了似的,左手腕一沉,用刀桿擋住了我的槍。
   我一聲冷哼,急速縮手,不等變招,又是一槍直刺過去。郝萌手忙腳亂,三五招之間已經幾次險些被我刺中,甚至有一次被槍刃劃中了左臂,但他性格強悍,全然 不退。大概是他的部下看他處境危險,七八騎馬突然湧上來,刀槍並舉,像我救援李恢那樣把我和他隔開。他的這些護衛也雖然相當強悍,但又豈能被我放在眼裡, 銀河槍翻飛之間,四名騎士翻身落馬,身後,李恢指揮著騎兵隊直衝過來,郝萌被他的部下裹挾著向城北退去。
  「高順還沒出現,難道是徒有虛名?」我回頭問身邊的彭珍,彭珍一臉崇拜的看著我:「將軍,你是我見過的除呂布之外最厲害的人物。」
  「你見過呂布的功夫?」
  「沒有,呂布進城那天沒人敢抵抗,我沒見過。」他連忙搖頭。
  沒見過也這麼說,看來呂布的勇武真是深入人心啊,不過我雖然沒見過呂布的功夫,大概還是心理面有數的,搖搖頭,長街後一條小巷子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一隊人馬從斜刺裡殺出,剛好堵住了郝萌的退路。
yycking 發表於 2013-3-11 12:10
第二十二章 無敵陷陣
  正街上的戰鬥吸引了郝萌的注意,張任指揮著迅速的拿下了南城,並且在彭家的幫助下奪取了東西二門,此時剛剛迂迴趕到,把郝萌的數百人圍在了核心。
   郝萌指揮著他的部下拆掉門房,把桌椅屋瓦丁叮噹當的丟棄在長街中間,甚至還在一些棉被上點了火,火光衝天而起,戰馬都不敢向前,騎兵的衝擊力受到了影 響,步兵們不得不在狹窄的街道上和他一寸一寸的爭奪。雖然如此,在幾萬人的反覆衝擊下,郝萌的部下很快傷痕纍纍,估計再有一點時間就要全軍崩潰了。
  正當我以為就要輕鬆吃下郝萌和他的部下的時候,城北再次傳來喊殺聲,火光掩映中,只聽得整齊的呼號:「~~~啊~~~~~~~~殺!」然後是整齊的腳步聲,大約敵人在皮靴地下釘上了鐵皮,踏在長街的青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快,傳令讓張任後退。」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幾乎是咆哮著對身後的傳令兵吼起來。
  高順的軍隊遲遲沒有出來,這和彭周提供的情報明顯不符,現在張任深入北區,被郝萌擋住歸路,以這支軍隊此時表現出來的威勢看,這一定是高順的「陷陣營」,此時敵人前後夾擊,張任的步兵絕對擋不住。
  「騎兵,整隊。」
  狹路相逢勇者勝,縱然高順能將一支六七百人的步兵訓練成讓千軍萬馬膽顫心驚的鐵血雄獅,那我就要用堂堂正正的戰鬥將其打敗。我手下的一萬人馬騎兵,也不是吃素的,那麼就讓高順的「陷陣營」來吧。
  「彭兄,還請你率領你的部下去接應一下張將軍,撤出戰鬥後立即向北攻擊城主府和北門,陷陣營就交給我了。」
  「弓箭隊掩護。」命令一道道下達,吳懿帶著弓箭手迅速控制了街道兩邊的高處,我輕提韁繩,疾風一聲歡嘶。
  「將軍,你的職責是指揮全軍戰鬥。」吳蘭從身旁扯住了韁繩,沒好氣的我一槍桿敲在他手上,疼得他嘴一咧,手一鬆,疾風已經縱身飛了出去。
  雷銅在身後吶喊著,以千人為先驅的騎兵營終於發動了。
  銀河槍在我手中跳躍,街道中的障礙被挑飛到一旁,馬蹄聲在身後響起,形成了和城北的腳步相互呼應的樂聲。被夾在中間的張任部和郝萌部紛紛潰散,一時間戰場中央混亂無比。
  「將軍,他們在後退。」李恢很快發現了異常,當郝萌潰退的軍隊被陷陣營裹住過後,敵人如潮水般退了下去,當真是進退如風。
  「優秀的將軍永遠也不能讓敵人猜透你在想什麼。」師傅的話此時在我耳邊迴響,冷汗開始顆顆在額角形成,高順的每一步都出乎我預料之外,這讓我覺得相當鬱悶。
  「命令全軍,對北區發起圍攻,殺敵一人者,賞萬錢,捉住高順,賞錢百萬,都尉升一級,其餘皆升至百夫長。」飛快的計算了一下祝阿和歷城可能的財富後,我下達了生平第一個懸賞令。想了想,又傳令道:「如有殺平民冒功者,斬。」
  和高順相比,我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在獲得彭家以及他們暗中聯絡的大族的支持後,目前在城裡我可以調動超過四萬人,高順手下包括陷陣營在內頂多一千多人,發動全軍的攻擊,還需要什麼理由麼。
  從當天夜裡四更發起的戰鬥一直打到第二天午時,城主府及其以北的街區一直到北門,每一段街區都經過了反覆的爭奪,大街上,房頂上,牆頭上,到處都是雙方將士的屍體。
  高順果斷的把部隊撤回到城主府及以北街區的建築內,讓騎兵營失去了發揮的空間,後來我派上去步兵推dao了一段院牆,卻發現院牆後還有一道女牆,就因為這道女牆,我們在不到一個時辰在院牆的缺口裡面戰死兩百多人。
  更讓我驚奇的是,在北城門邊我們也遇到了最頑強的抵抗,一個叫成廉的人帶領數百人燒斷了跑馬道,甚至在天亮後兩次發動反衝鋒,其中第二次衝鋒他還射傷了李恢。
  死傷一千多人卻沒有在北區取得進展,戰士們的疲態卻表露無遺,我不得不把攻擊的隊伍撤了回來,張任在城主府的街對面和北城樓下各佈置了幾部弩機,打算先困住敵人,等士兵得到休息後再發動新一輪的攻擊。
  「我從沒見過如此勇猛的軍隊。」張任在回到彭家大院的時候連說了三次這句話,他臉色有點蒼白,在受到陷陣營衝突的時候他肩膀被偷襲刺了一槍,雖然傷口不甚深,也流了不少血,如今半邊身上還佈滿了血跡。
   其他人也一臉沉重,許多人身上都滿是血污。目前所知,呂布留在歷程的軍隊為高順「陷陣營」七百人,成廉兩千人,郝萌兩千人,即便是昨晚被我們打得最慘的 郝萌,在對戰中也一點沒落過下風,據說呂布還有候成、魏續、張遼、魏越、曹性、宋憲、薛蘭、李封等驍將,其平均水準絕不在郝萌之下,而僅僅一個郝萌就能在 二十回合之內戰敗李恢,也就是李恢,換了是其他人上去,五招之內可能就會有性命之憂。
  「所謂一鼓作氣,部隊傷亡五千,戰鬥實在難以為繼,但停止攻擊對我們更加不利。」我突然發現在決定於鼓奇襲之前,我其實一直都很少拿過啥主意,每次行動都有別人在指揮,我只要負責某種執行就可以了,但奇襲的命令讓我必須為軍隊的每一步負責。
  現在我才知道當一個人要獨自承擔壓力的時候是多麼的難受,數千人的性命甚至是整個戰局都可能砸在手裡,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如果對手比較無能則另當別論,但是當對手狡猾難纏的時候,沒什麼比這更糟糕了。
   「高順之在歷城,猶如魚刺在喉,他之所以在北門堅守不退,定是在等待援軍,不是袁譚,就是呂布。袁譚在濟水北岸,偷渡的機會不大,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等待呂布前來。」我用手指在地圖上一比劃:「一百里,天知道呂布啥時候可能出現。」可以看到的是,張任、吳懿、雷銅以及彭珍和其他軍官都面有菜色。
  「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在呂布到來之前攻佔北城,大概我們就沒有機會了吧。」李恢昨晚輸了一仗,這極大的打擊了他成為驍將的信心,但此時看起來已經恢復了不少:「將軍,我部請求全部步戰,堅決吃掉陷陣營。」
  「我們能調動多少人?」我問伍權。
  伍權低頭掐了掐手指:「除開城門守衛,大概能調動三萬人。」
  「夠了,高順的軍隊頂多五六百人,而且大部分應該都已經帶傷,現在我們困難,他們比我們更困難,傳我的命令各部馬上準備,申時重新發起攻擊。」
  「都去準備吧,李恢留一下。」
  「將軍可是擔心呂布?」看其他人都走了,李恢終於伸手摀住了槍傷處。
  「還能堅持不?」看得出來他一直都在忍著疼痛。他咧著嘴:「嘿嘿,有一段時間沒受過這樣的罪了,還真是懷念啦。」
   「我懷疑高順在我們攻城的時候就已經派了暗哨去通知呂布,呂布軍有大量騎兵,要馳援歷城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問題,以他們的戰鬥力,只要有一萬人過來,我們 就要敗啦。」張任是我現在在決策上可以依賴主要人選了,在他面前,我才敢表露心中的真實想法:「歷城大半在手,我不想就此放棄,即使呂布回軍,我也要讓他 脫一層皮,因此,呆會的戰鬥你不要參加了,征點民夫,我要讓整個南城變成遍佈街壘陷阱的堡壘。」
  「最好還是派可靠的人把目前的情況向賈先生報告一下,如果來得及,讓賈先生出兵支援一下。」
  一城的血與火,一城的鐵與戈,歷城北區在這天下午被我變成了人間地獄,我從不曾像今天這樣心如磐石,為了勝利,我甚至做好了犧牲一千人的打算。
  戰鬥的時候,我一直衝在最前線,去他娘的指揮官,我就是來戰鬥的,手提著銀河槍,我一會兒出現在某人的房頂,一會兒又出現在另一條小巷的中央,哪裡有戰鬥,哪裡就有我的身影。
  我沒有辦法不衝到前線,因為我實在不忍心看那一幢幢民房被點燃或者推翻,許多的老弱婦孺被流矢射中伏屍街頭,或者在刀兵之下無助的尖叫。
  經過近兩個時辰的激戰,城主附在四易其手後,終於被我們完全攻克,城主大院中躺著雙方數百精銳戰士的屍體,鮮血在夕陽下流淌,發出慘淡的紅色。
  高順的殘部大約還剩一百多人退守北門,他把靠近門樓的幾座小院的圍牆牆壁推dao,在街心堆起了一人多高的石牆,把北門牢牢的拱衛起來,加上甕城設計精巧,幾座箭樓可以互相支援,上面還擺放了幾部弩機,吳懿兩次帶敢死隊衝鋒都被打了回來,死傷好百弟兄。
  「高將軍,投降吧。」無視弩機的威脅,我斜提銀河槍跨過街壘,吳蘭的弓箭部隊已經到位,四部床弩幾部腳弩也已經在附近的高點架設,一切都將結束了。
  「趙將軍,這話該我對你說的吧。」石牆後面跳出來一個整盔貫甲的青年將軍,大約三十歲上下,手中一桿銀槍,槍尖上血跡尚存。
  原來這就是高順,只往那裡一站,一股濃濃的殺氣立即排空而來,這樣的氣勢放到戰場上,膽子小點的人是絕不敢面對的,既然是這樣的人,就怪不得能帶出「陷陣營」這樣的兵了。
   「高將軍,在下不是說笑,治軍能達到閣下這樣的效果,作為軍人我非常欽佩,現在跟在將軍身邊的無疑都是高將軍的心腹,再打下去我怕他們沒幾個人可以逃過 這一場劫難。」把一隻完整的陷陣營打殘了,我心裡還是有點鬧心的,要是再被我給打沒了,雖然算得上戰功顯赫,卻也未免可惜。
  「趙將軍,我高順是會投降的人麼?非但我不會束手,我的部下也絕不會有人束手,倒是將軍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如果將軍答應,我非常願意在溫侯面前替你保薦一下。」
  「看起來高將軍相當有原則。」我面色一沉:「既然如此,在下想與將軍賭一局,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請講。」
  「聽說高將軍是呂布將軍帳前首席大將,槍法得溫侯真傳,出神入化,在下願意與將軍單打獨鬥,如在下敗,退出歷城,將軍敗了,率眾投降如何?」
  「嘿嘿。」高順冷笑道:「將軍打的好主意,雖然高某自負得很,卻不是無聊之人,好勇鬥狠是要看對象的,早聽說將軍武藝超卓,單打獨鬥這事決定一軍生死的事,高某卻不會答應你,另外,高某還得勸將軍一句,溫侯大人已經來了,你還是投降吧。」
  「是麼?」就在這時,城外隱隱傳來馬蹄聲,難道真的是呂布來了?
  「將軍,城外發現西涼騎兵,足有七八千人。」吳懿躍出街壘趨緊我的身後低聲報告,我心底苦笑,該來的還是來了。
yycking 發表於 2013-3-11 12:11
第二十三章 溫侯呂布(上)
  「雷銅,帶馬。」我大聲的吼道:「全體都有,整裝列隊。」
  飛身跳到疾風背上,北門已經響起吱吱紐紐的聲音,兩扇鉚釘硬木門分開兩邊,一團紅光撲面而來。
  疾風前蹄不停的敲擊著地面,要不是他性格溫順,久經馴養,這時候估計早就衝了出去,那是一匹好馬發現了對手的那種衝動。
   火紅的馬,火紅的衣甲,火紅的頭盔,長戟也塗成了火紅色,無論是人還是馬,都異乎尋常的高大,散發出不可抗拒的威勢。「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傳言如 此,當真傳神得很,赤兔馬躍過一人多高的亂石牆壘,馬背上的呂布竟然完全保持著飄逸瀟灑的姿勢,就這一點,我和疾風就做不出來。
  高順單膝跪下,恭謹的迎接著呂布,好像一個孩子正在面對他威嚴的父親,剛才那股捨我其誰的氣勢早已無影無蹤。呂布推起頭盔前的面罩,臉上竟然有意思笑容:「元烈不須多禮,你做得很好。」回頭又對那些滿身血污的官兵說到:「你們都是我呂布的好兒郎。」
  話語不多,聲音平和,一股霸氣卻如風暴一般的席捲整個戰場,高順以下所有人頓首道:「為將軍萬死。」
  「我呂布平生最欣賞有膽識的人,讓我看看是誰抄了我的後路。」目光轉過來,呂布讚道:「好一支雄兵勁旅,怪不得能讓元烈的陷陣營都吃了大虧。」聽得呂布稱讚,全體將士齊刷刷的挺起胸膛,這一刻,他們覺得一天一夜的拚死搏戰是如此的值得,留點血算什麼。
  「嘿嘿。」我幹笑兩聲:「趙龍代部下全體將士多謝溫侯的誇獎,溫侯此來,不知有何公幹。」
   那一刻兩邊的官兵盡皆失色,呂布馳援歷城,自然是來打仗的,特別是雷銅他們,現在簡直懷疑一向以冷靜、睿智、英勇、誠實聞名的將軍是不是被呂布嚇傻了。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但呂布出現的時候,我的戰意就已經被拔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特別是看到呂布那張連男人看了都喜歡的臉,想起貂蟬在燈光下那閃爍而 過的迷離眼神,握槍的手就不由得攥緊了。
  呂布劍目一挑,「咦」了一聲,側頭問高順道:「就是他打敗了你?」在得到高順肯定答覆後,輕聲嘆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趙龍是吧,元烈說你三招之內就擊敗了郝萌。」
  石牆後郝萌高聲答道:「郝萌無能,給將軍丟臉了。」
  「那就怪不得元烈要向我求援了,也多虧了我留下的是陷陣營,要是留下的是其它任何一部,這歷城早就是你的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投降還是死戰?」長戟稍稍前伸,三十步之外的我只覺空氣一滯,心中暗叫厲害。
   深深的吸了口氣,回憶起和我師父的戰鬥,思考後發現正如貂蟬所言,我的實力確實比呂布來說還尚欠一毫。此時,退卻絕不是一個合適的辦法,那會把整個歷城 送給呂布,同時幾萬的健兒有一多半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吧。輕輕的吐出胸間的濁氣,我緩緩把銀河槍舉到胸前:「趙龍不才,特來討教溫侯的絕世神功。」
  那一刻,我突然發覺自己心中豁然,因為我半點也沒有了要和呂布爭一長短的雄心,有的只是即將到來的戰鬥,一場根本不可避免的戰鬥。
  呂布嘴角微微一翹:「既然如此,且吃我一戟。」
  話音剛落,眼前已是紅光一片,如滿天落霞撒向我的身上,在鋪天蓋地的紅潮中,一條金色的彩虹橫跨天際,彩虹的一頭是呂布,另一頭直奔我的腦袋而來。
  「嘿。」在兩軍將士尚未能反應之間,銀河槍已經橫過頭頂,戟頭重重的敲在槍桿之上,手心一疼,我只覺虎口隱約有一種輕微的疼痛感。巨大的衝力讓疾風連退了好幾步,再看呂布,座下赤兔馬一聲嘶吼,已經向一側跳了出去。
  輕輕的活動了一下手腕,我心底的震驚簡直難以言表,銀河槍是神兵,槍桿通體為一種不知名的隕石質鑄成,然而在呂布大戟敲擊之時,我能明顯的感覺到槍桿的稍稍彎曲。
   據我估計,呂布的大戟重量至少在六十斤以上,這樣重的兵器,或許頂級的武學家都能揮動,但是要帶著它征戰沙場,那將是對體力的極大考驗,這完全是一種天 生神力,天底下大概除了他呂布,再不會有第二人有這樣的豪勇,這樣的人,大概是不可戰勝的吧,或許,像劉關張那樣的聯手幾乎成了一種必然。
  強忍住心底泛起的無力感,身後有幾萬兄弟的眼睛在看著我,他們戰勝的信心也全都攥在我身上:「也吃我一槍。」
  疾風和我的配合已經越來越熟練了,銀河槍劃出一道接一道的彎弧,瞬間已到呂布的眉心,若是去年初與文醜大戰之日,疾風的跑動絕不能讓我覺得如此的舒服。
   「咦。」呂布側頭閃開,又突然挫下偉岸的身軀,帶著赤兔朝疾風直衝過來,險險的避開了我側掛的槍櫻。這招「迴風拂柳」是很普通的一招,大漢數十萬軍人中 但凡會使槍的大概都會,但經過我加入「疾風槍法」的槍意,弧線型的槍路已經充滿了迷惑性,對手要是見機稍晚,躲過了槍刺,也會被尺許長的槍櫻弄得灰頭土 臉,接下來自然有綿綿不絕的殺招在等待著他。
  呂布竟然把戰馬當成了武器,輕易的就把他整個龐大的身軀塞到了我的面前,退,已經來不及了。
  長戟那閃爍著寒光的尖刃和月牙弧直奔我腰間而來,耳中已經聽到身後將士們驚訝的呼聲。
  既然不能退,那就只有進了,腳跟猛踢,疾風平地躍起,龐大的身軀直接撞向了赤兔,槍交左手護住腰腹要害,右手反手掣出了佩劍,迎著呂布的肋間就是一劍。
yycking 發表於 2013-3-11 12:12
第二十三章 溫侯呂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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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戟作為一種制式武器,遠古的商周時期用得比較多,兩漢以來,軍隊中刀矛類武器更多了,長戟更多的時候是作為一種儀仗,被稱之為畫戟,呂布的戟,看起來也是一種畫戟。
  在武術家眼中,通常畫戟宛如繡花的枕頭,完全是一種擺設,但是呂布所持的畫戟威力太大了。
  通體的鐵質使畫戟重逾百斤,戟頭不知由什麼材質製成,兩邊的月牙弧居然能和銀河槍這樣的神兵硬碰而不傷及刃口,這就讓畫戟攻擊力顯得極為恐怖。
  單手持槍護住腰間要害,實際上我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呂布臂力驚人,只要戟頭往回一帶,將可以輕易的盪開銀河槍的防護,不說將我攔腰兩段,至少也可以在我肋下豁出個大口子。當然我是在賭,斬馬劍如一道長虹劃過,如果呂布不躲,那麼他的腦袋也將被我從他秀麗的衣甲上削落。
  呂布躲了,長戟斜舞,赤兔馬瞬間跑出去十幾步遠,身後傳來部下們轟然的叫好聲。
  手腕輕輕一揮,斬馬劍挽了個劍花,漂亮的收回到劍鞘。呂布回馬,眼光中滿是驚異:「有意思,居然能在槍法中混著斬馬劍。」
  我算定了他一定會躲,因為他是譽滿天下的絕代名將,站在他的角度,不僅要打得贏,還要打得好,贏得漂亮,要是和我搏個兩敗俱傷,那比殺了他還難受。人有時候心態就是如此,如果讓我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對峙,他要有和我搏命的能力,我也不能如他所願呢。
  銀河槍再次出手,「銀河槍法」已經完全展開,既然力有所不及,那就只有比快,若但是論槍法之快,「銀河槍法」自認是天下第二,那大概不會有槍法敢自稱第一。呂布之能,大致不會因為速度不及而有所降低,但既然是我的長處,那麼必然對他有所牽制。
   一時間長街中只聽得風聲嗖嗖,彷彿自天邊出來陣陣簫鳴,那是銀河槍連續破空時形成的樂曲。我盡力克制自己不讓銀河槍舞得過快,以免失去對武器的控制讓呂 布尋找到破綻,出於對速度的敏銳,我能夠時刻把握住槍與戟攻擊的線路,在常人眼裡如一團白色與紅色的光影,在我和呂布的眼裡一切都如此的清晰。
   武林中有句話叫「一力降十會」,我想許多曾經和呂布對陣的人對此都深有體會,長戟在手,我必須尋找到很好的機會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的兵器硬碰,但 是呂布的經驗極為老到,大戟在他手中彷彿沒有重量似的掄得呼呼作響,所攻擊的儘是我必救之勢,因此我得不停的變招,即便如此,三五招之間總有那麼一兩回我 必須和他比拚力量。
  每一次槍與戟的碰撞都是對我手臂的巨大折磨,一切都彷彿回到了多年以前,師叔手提重達兩百斤的巨型狼牙棒,而我手裡只有二十多斤重的檀木樁,檀木雖硬,如何能夠與鐵質的狼牙棒相比,於是每一次的撞擊,手中的木樁都一定被擊碎,然後我又從身邊抽出一根木樁,再迎上去。
  這些木樁,有些是我自己動手砍的,有些是莊園的家丁砍的,總之多得很,每天總夠讓師叔打壞幾百根,師叔走了,師傅就親自動手,被巨力撕裂的木塊碎屑扎到手中鑽心的疼,但師傅一個威嚴的眼神過來,我連臉色都不能表現出痛苦。
  一百多回合一晃眼就過去了,剛開始的時候兩邊的將士都在吶喊助威,到後來漸漸的聲音就小了下去,最後幾乎長街上鴉雀無聲。
  我發覺自己已經進入了一種定勢,反正不管呂布的攻擊如何,我只需要尋找戟影中的空隙果斷出槍就對了,如果偶爾運氣不好槍戟相遇,那麼就當是當年學藝之日又用木樁抵擋了一次狼牙棒。呂布看我的眼神已經像看見了怪物一般。
  「住手。」趁著架開了我的攻擊,呂布勒馬避開,不再進逼。
  雙手撫過銀河槍,上面已是斑斑血痕,虎口已經感覺到了巨大疼痛。
  「許久不曾如此酣戰了,還真是懷念啊。」呂布嘆道:「能在我手下走一百餘回合不敗,這樣的人我連見都沒見過,少年仔,你很讓人期望啊。但我有兩個問題。」
  「第一,你的槍法是益州逍遙谷傳下來的吧。第二,有好幾次,你好像都知道我的招式的後手。」
  我心頭苦笑,要不是在谷中曾聽師傅說過他這種戟法,令我熟悉他的一招一式,那幾次的危局可能都要重新考慮解法,可知道後就是另一回事了,以呂布在武學上的造詣,自然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其中有問題。
  「溫侯目光如炬,自然不會看錯,至於溫侯的戟法,家師博覽天下武學,卻是有不少心得。」不過師父給我講的是槍法,這種槍法確實與呂布使得相同,不過卻把槍改成了戟。
  如果把呂布的「槍法」改稱「戟法」也無不可,因為這套槍法在呂布使來已經開始脫離原來的限制,許多地方已經完全適應了長戟的用法。難道這就是武學的突破?
   呂布道:「我師父曾經說過,天下有一種最快的槍法叫『銀河』,只有益州逍遙谷的子弟才會,看來師傅所言不虛,逍遙谷用了什麼辦法,怎麼能把你的神經訓練 的如此堅韌?要知道我的方天畫戟重量為六十斤,一戟揮過,即使一頭牛也可以被斬成兩截的,我見到了你虎口的破損,但卻沒見那影響你的武力發揮。」
  原來叫方天畫戟,重達六十斤,我嘿嘿一笑:「家師秘學,可不敢對溫侯講。溫侯神通,趙龍已經領教了,天色已晚,不知溫侯還要繼續否?」
  此時夜幕已臨,兩邊已經燃上松油火把,呂布朗聲笑道:「大概你已經一日一夜沒闔眼了,我不逼你,既然我已經來了,自然不會退走,你約束你的部隊退回南城,大家且休息一晚,再戰不遲。」
yycking 發表於 2013-3-11 12:14
第二十四章 救援賈詡(上)
  「袁譚渡過了濟水?」賈詡派人送來的消息讓滿屋子的人都驚呆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害怕什麼來什麼,這還真是軍事指揮上千古不易的道理。這裡呂布僅僅帶幾千人就把我們完全壓回到了城南,要不是我提前讓張任把大街挖斷了幾個大坑,又壘了幾道高牆,誰知道呂布什麼時候會衝過來。
   昨天夜裡,濟水上游幾個渡口的守軍突然遭到大批冀州軍襲擊,根據逃生的軍士回憶,當時河上並沒有冀州軍的戰船,就是前一日,河對岸也沒有出現過冀州軍的 蹤跡,因此賈詡猜測,袁譚是借道了曹操控制下的兗州濟北國,這還不是問題的重點,關鍵是在賈詡準備收攏其餘幾個渡口的軍隊退守祝阿的時候,被冀州軍阻斷了 歸路,據說冀州軍中很有幾個武藝高強了的人,賈詡沖了幾次,都沒有能夠衝過去,現在已經退守在祝阿之北一座高崗上,哪裡背靠濟水,河灘陡峭,易於防守,賈 詡把不到幾千人的殘部都收攏到了山上。
  「混蛋,你就不能把重要的事情放到開頭匯報啊?」雷銅抬腿就給那個校尉一腳,他囉里巴嗦的講了半天,時而能講到重點,時而又扯到其它問題上,最後才講到賈詡被困,要不是我脾氣好,那一腳也早踹出去了。
  「你先下去吧。」我沒有再為難他,因為他渾身浴血,手下的十個弟兄也都傷亡殆盡,或許他不是一個擅長講述的人,但戰鬥的勇猛和機智一定是賈詡所信任的。
  「賈詡先生是我們的人,勢所必救,可我們面前是呂布和他精銳的親衛,勢必不能舍他而去,各位有什麼好的主意?」
  「首先我們得搞清楚袁譚到底過來的多少人,否則我們貿然出動,不但救不了劉先生,還可能把我們自己陷入到危險當中。」張任總是我們當中最冷靜的一個,他擅長組織,做事一定要謀定而後動,時刻不願意冒險。
   軍情萬分緊急,他願意冷靜,其他人可不干了,雷銅馬上就站了起來:「賈先生是我的好朋友,我願率本部兵馬請求馬上出發救援。」他身邊的幾個校尉也跟著站 了起來:「即便是敵人有千軍萬馬,我們也要回到賈先生身邊保護他。」那架勢,彷彿張任如果一個應對不爽,他們就要炸營了。
  「諸位兄弟稍安勿躁。」我想了想道:「你們馬上回去整頓隊列到南門集合,我和張將軍商量點細節就來。」
  幾個校尉級的軍官前腳一走,吳蘭李恢就不干了:「將軍,如果你實在要去,那也應該我們陪你去,雷銅他們那點戰鬥力,不是我們看不起,到時候會壞事的。」
  「胡說。」我伸手給了李恢一個爆栗:「他們也有他們的榮譽和自尊,看看他們剛才的表現就很清楚了。歷城目前還算平靜,我走之後,呂布很可能趁機襲擊,沒有你們在此,用什麼來抵擋呂布的鐵騎,靠我們臨時調集的民夫麼?」
  北面一帶的高崗已經隱隱可見,雷銅的三千敢死隊緊隨在我身後,這一路,我們已近打掉了敵人三支小股部隊,避開了兩次,雖然都是五百人或者一千人的小隊,但是很明顯,越靠近高崗敵人就越多了起來。
  遠處的狼煙和隱約的吶喊表明敵人正在圍攻賈詡,只是不知道敵人有多少人馬,看起來必須盡快和他會合。
  「加快速度。」在穿過一段廢棄的河床的時候,我大聲的下達著命令。
  「哈哈哈哈。」河岸上突然傳來一聲長笑,聲音相當熟悉。
  「張合。」我心中一驚,張合準確的出現在我前進的道路上,看起來是有預謀的了,在袁譚的軍中並沒有張合的名字,反而是後面的臧洪軍中有他的旗號,難道是臧洪?如果是這樣,可就麻煩了。
  「殺過去。」我輕聲對身後的北海眾將士下了命令,同時馬鞍前的大弓被飛快的端起,四支狼牙箭用連珠手法射出,四架正在架設的弩弓後的操弩手慘叫著飛了出去,跟著又是四箭,旁邊的四個副弩手也被射倒在地。
  這種小型床弩便於攜帶,一次可以發射八支弩箭,在近距離射擊中可以射穿重裝步兵的鎧甲,或許他們覺得自己比較安全,所以架設弩弓的時候前面沒有盾牌手,因此給了我抓住了機會。
   張合大概沒想到我暴起傷人,又驚詫於我精準的箭術,轉眼已經被我衝進三十步之內,疾風的速度快如閃電,如一片白雲劃過空中,箭袋中的最後四支箭被我一古 腦射出,張合揮槍亂擋,四支箭雖然角度刁鑽,但都被他一一打落,但是接下來的一支長矛幾乎把他捅個對傳,還好他身手敏捷,非常狼狽的一個倒栽蔥,從馬屁股 後面滾落下去,跨下那匹健馬被長矛從脊背貫穿到腹部。
  主將遇險,冀州軍立刻亂成一團,我帶著隊伍一陣衝殺,已經突破張合的攔截,回頭再看,至少數百人沒有能夠跟上來。部隊沿著一條官道猛跑了一陣,張合的部隊已經失去了蹤影。
  「趙將軍,前面又有敵人。」我手下的幾個校尉驚呼道。
  「我有眼睛。」冷冷的回了他一句,我已經震撼於面前陣容的強大了。
   原野之上,一隊隊騎兵步兵排列成陣勢,兩側是騎兵,中央前面是步兵,後面是弓兵,足足有數十面旗幟飄揚在風中。按照漢制,營以上單位可以樹旗,根據行軍 需要,或一面或幾面,如此看來,對面的敵人或許有上萬人,即便不看旗幟,眼前黑壓壓一片人形馬步,亮晃晃四面刀光劍影,少說也有四五千人。
  敵人都是精兵,裝備良好,後面喊殺聲起,張合帶著人又逼了上來。
yycking 發表於 2013-3-11 12:15
第二十四章 救援賈詡(下)
  輕輕的舉手制止了身後恐慌中兵士的暴走,既然敵人一切已經有了安排,突圍也不必急於一時。
  一個小土坡上,數十騎兵排列成一個半弧形拱衛著中間的一桿大旗,旗幟上一個斗大的「洪」字,不用「臧」用「洪」,這個袁紹家的青州刺史還真是有點與眾不同。在他的面前有整齊的步兵手與弓弩隊,所有弓箭手都已經張弓搭箭,把他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
  「趙將軍啊,幸會幸會,鄙人廣陵臧洪。」那魁梧的中年文士連帽盔都不戴,一臉和藹的笑容。
  「不敢,臧先生有禮。」我心中大為震驚,本來該遠遠落後於袁譚的臧洪突然到來,這本來就是讓人吃驚的消息,加上對我的行動如此準確的判斷以及周密的佈置,再聯想到濟水的突然失守。我幾乎敢肯定這些都是面前這和藹的文士的傑作。
  盛名之下無虛士,臧洪能夠成為當年關東聯盟主盟人物,當真是足智多謀,機巧萬變,竟然都把賈詡算計了,看起來,圍賈詡來伏擊我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能夠利用各方面的條件營造出一種局面,甚至預估到我的反應,不得不讓我佩服。
   「曾有人對我說:益州聚集了一大批少年英豪,個個都是將來華夏的柱樑,趙將軍你是其中一個。」臧洪臉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聽說趙將軍在青州,所以一開 始我就很關注你,大公子在祝阿渡口受阻,我和俊義猜測是你,所以不惜體力,數百里奔襲,如今袁大公子、呂溫候和我合兵一處,將軍大可棄暗投明,冀州牧和我 是舊交,肯定會重用於你。」看他一臉誠懇,我真想沖上去向著他老臉就是兩拳,兩句話就想讓我投降袁紹,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只是我現在很迷惑了,賈詡是否真還活著,我又是否能闖上那道高崗,這些突然都成了問題。
   回頭再看看敢死隊的將士,面對四面八方的敵人,有的人臉色已經變得慘白,有的人腿肚子已經發軟,不得不把武器柱在地上支撐身體,即便是膽子大一些的,多 半也是種有死無生的表情。這種狀態的軍隊,無疑是走到了崩潰的邊緣,只等臧洪一個衝鋒,不是投降就是被殺死,再沒第三條路可以走。
  「敢 死隊的將士們。」我帶著馬從他們面前走過,儘可能用自己最平靜的聲音說道:「我們被包圍了,在我們的外面,有數千乃至上萬的冀州兵,他們認為,我們會在他 們的壓力下不戰而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從他們面前走過的時候,他們的臉色漸漸的變得潮紅,腰板也漸漸挺得筆直。
  「在我們出發之 前,有些將領對你們的戰鬥力表示了懷疑,但是我相信你們,因為你們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年輕力壯,熱血澎湃,經過了艱苦的訓練,你們經歷了這次長途奔襲而沒 有掉隊,在祝阿,你們打敗了冀州軍的一萬部隊,在歷城,你們和呂布的勁旅雄師對抗而不落下風,所以我相信你們。」漸漸的我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已經完全不顧 及臧洪他們是否聽見了:「我們是英勇的戰士,即便我們死,也要高昂著頭,把冀州人踩在我們的腳下。」
  「咣當。」一個都尉狠狠的把手中的長盾拋了出去:「兄弟們,砍頭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跟他們拚了。」
  「拚了,」許多人丟掉了笨重的盾牌,有些人摘下了頭盔,群情激憤。我猛的把槍一舉:「所有人都有,看著我,跟著我,不准掉隊,不准回頭,向前,向前,再向前!」
  這是我一生記憶最為深刻的戰鬥之一。兩千多益州兒郎如同瘋一般的撲向把我們團團圍住的冀州軍,目標正北方,那是我們既定的去救援賈詡的方向。
  他們這些人,許多時候都生活在歧視當中,冀州軍、西涼軍都看不起他們的戰鬥力,很多時候,他們自己也把自己當成了配角,但在這生死關頭,卻爆發了驚人的力量。冀州軍嚴陣以待,我們剛有動作,早有準備的箭陣就開始發威,漫天的箭羽遮天蔽日就下來了。
   沒有人在意天上囂張飛舞的箭支,以我為箭頭的軍隊幾次呼吸間就撞入土坡旁邊的步兵方陣裡,方陣的前面有一面迎風飄揚的旗幟,上面寫著個「審」字,那個軍 官剛把手中的槍舉起,就被從我身邊撲上去的兩個都尉挑落下馬。許多人身上都帶著箭傷,但他們奮力把箭桿折斷,抄起武器繼續往前衝,滿身鮮血的他們顯得面目 猙獰,擋在他們前面的敵人都嚇得陣陣倒退。
  衝開敵人三千步兵的攔截,眼前的一片曠野霍然開朗,但是山頭上號角齊鳴,敵人又從左右兩邊圍 攏上來,只是將士們都殺紅了眼,全然不管不顧的猛衝猛打,一口氣衝出七八余裡,沿途打散了冀州軍好幾個部隊,殺退了臧洪兩路追兵,部隊終於沖上了一個土 坡,再看身邊已經只有一千多人,幾乎每個人都負傷纍纍,有個少年戰士傷口還汩汩的往外冒著血水,失血過多的他臉色慘白,身軀已是遙遙欲墜。
   四面的冀州軍還在調動,我跳下馬來,從衣袍上撕下一條布帶,幫那個戰士從腰到肩包紮起來。那戰士咧了咧嘴,淚水突然從他的眼角湧出,他用手摁住胸前的傷 口,朝著東方嗚嗚的哭道:「爹、娘,孩兒要死了,孩兒從前不聽你們的話,如今知道錯了,請你們放心,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幾個冀州兵墊背,如果將來有人提到 孩兒,他們會說,那是個勇敢的戰士。」
  都尉只剩下一個,其餘都尉以上軍官已經全部戰死,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只是在默默的處理著自己和同伴的傷口,目光如此的安詳。
  「報一下你們的名字吧,如果有人衝了出去,好給你們家人報歌信。」敵人越聚越多,看起來我們都要戰死在這無名土坡之上了。
yycking 發表於 2013-3-11 12:16
第二十五章 突出重圍(上)
  「趙子云,投降吧。」
  救援行動變成了自救行動,一次次的衝破敵人的壁壘,一次次又遇到新的狙擊,敵人無處不在,出發時近三千的隊伍,如今只有近百人,賈詡駐守的高地已經完全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眼前只有一人一騎,追兵還沒跟上來,但是所有人的心都如墜落到冰窖一般,因為對面的這個人是呂布,依然是火紅的赤兔,依然是鮮豔的盔甲,方天畫戟橫在胸前,目空一切。
  「你們各自逃生去吧。」身心俱疲,無力再戰,呂布的目標是我,此處大概已經離開了臧洪佈置的戰場,我不想再連累這百十來個跟隨我死戰了半日的士兵。
  「拼了。」那個我曾經給他包紮過傷口的小戰士大吼著衝了出去,緊接著其餘戰士也衝了出去。
  「哼。」呂布眼中寒光一閃,畫戟一揮,衝在最前面的那個小戰士已經被攔腰斬斷,上半截身體還在拚命的想飛起,手中的長刀卻無力的滑落。如此血腥的場面沒有嚇倒其他的人,我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都是勇敢的戰士。」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已經再沒有活著的夥伴。
  「趙子云,投降吧。」呂布再次說道:「我可是專程從歷城趕來,就怕臧洪那老小子下手太狠,把你給殺了。」
  「我沒那麼容易死的。」看著地上散落的屍體,我突然放鬆了下來,有時候,死不就是那麼一回事麼,拖著銀河槍,疾風箭射而出。
   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或急於電閃,或緩如流云,我從未如此清晰的把握住各種槍法的神髓。沒有喜悅,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沒有仇恨,沒有了爭強好勝的 雄心,輕靈的銀河槍畫出瑰麗的畫圖,矯健的疾風在黃沙地上飛騰,夕陽在大地上勾勒出無數奇怪的剪影,彷彿無數神鬼精怪在迎風起舞。
  曾經強橫的體力早在整天的衝殺中消耗殆盡,但頑強存在的還有意志,十餘招之間,呂布方天畫戟左支右拙,好不容易才擋下我一輪猛過一輪的攻勢,只是不知怎麼的,卻讓他畫戟的利刃把我左右肩胛的衣袍都割了下來。
  這是相當危險的信號,我的感覺已經遲鈍到不能把握呂布的動作了,這和昨天在歷城的情況完全不同了,該死的臧洪,真不知道他從哪裡調來了那麼多部隊,有幾支部隊的將官武藝極高,每次都消耗了我極大的體能,特別是張合,他總能夠出現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躲都躲不開。
  耳鼓中傳來雷鳴般的呼吸聲,雙臂的肌肉在瘋狂的顫抖,但我停不下來,我不能任憑六十斤重的畫戟那麼輕易的刺向我,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父母的微笑,看到了馨兒驚喜的目光,難道是我到了天堂?
  「嘭。」一股大力捶在我的後背之上,護心鏡瞬間粉碎,巨大的衝擊力推著我從馬頭前倒栽了出去,不知怎麼的,又把後背的空門留給了呂布。
  喉頭一甜,我猛的從幻像中清醒過來,強忍著嚥回差點噴口而出的鮮血,連續在地上做出四五個滾翻,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我知道,要不是呂布手下留情,這一戟已經可以把我變成兩截爛肉。
  「趙子云,投降吧,渡口守軍已經全部殉難,只有賈詡和數人突出重圍,我呂布縱橫天下,只發現了你一個幾乎能和我打成平手的人。」這呂布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我能辜負他什麼呢?
  我覺得頭有點暈,就像喝了幾十碗烈酒一般,疾風把頭伸到我面前,我想抓住馬轡,可幾次都沒抓住,突然一陣馬蹄響起,背後一隻手把我提了起來,疾風突然奮力奔跑起來,顛簸中,彷彿是一個護衛的聲音:「向東,一直向東……呂布,你過不了我這一關。」
  伏在馬鞍橋上,倦意濃濃,多想睡上一覺啊,可總有人不讓我消停,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敵人一小股人馬,十餘個人,都是騎兵。他們圍在我周圍,嘰嘰喳喳的嚷嚷著:「這好像是那個趙云,怎麼被打成這副模樣了呢?」
  「看起來他已經昏迷了,捉住他可是大功一件。」
  「怎麼昏迷的人手上還能握住槍呢?要是我,早把槍丟了。」
  「少廢話,先把他捆起來再說。」
  我手中還有槍麼?迷迷糊糊的,似乎真的手中緊緊的攥了個什麼東西,身邊都是敵人啊。我突然驚醒了,好像有人靠近了我,想也不想,一槍就刺了過去。
  「啊!」一聲慘叫在耳邊響起,我猛的立起身來,四周全都是驚詫的眼神,然後又變成一陣慘叫。
  最後一個人舉槍架住了我,才發覺自己又脫力了,對方刀桿一擺,銀河槍已經打橫裡飛了出去。
  「報上你的姓名。」我嚥了嚥口水,讓自己幹澀的喉嚨舒服了一點,同時回覆一點精神。
  「溫侯先鋒魏越。」對方恨恨道:「殺我親兵,你必須死。」
  「你能殺我?」我頭又暈起來,努力的晃晃腦袋。
  「哈哈。」魏越乾笑:「高順、張遼和我只在伯仲之間,成廉擋不住我三十招,就你現在病貓的模樣,死吧你。」
  刀光閃爍,寒風撲面,艱難的把槍桿豎起,這一刀重重的劈在槍桿上,胸口一悶,終於那口鮮血噴了出來,疾風大概瞭解我現在的狀況,連續向右側方退了好幾步,終於讓我沒被甩下馬去。
  「去死。」刀光又起,魏越展示了他非凡的刀法,兩刀之間,根本就沒有一絲停頓的空襲,這樣的刀法,看起來確實不是他自吹自擂,還沒來得及坐回馬鞍橋的我不得不再次舉槍迎戰。
  「怎麼可能?」魏越不敢相信的看著肋下的箭羽,那是戰甲唯一可以被輕鬆刺穿的角度,他如願以償的劈飛了我的長槍,此時銀河槍正斜斜的在數丈之外的地上插著呢。
  力不能敵則智取,當他兜馬衝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再擋不住他的第二刀,所以所謂的舉槍不過是掩飾,真正的殺招是箭囊中最後那支箭,我伏得夠快,大刀只削掉了我的盔纓,然後他的腰腹就暴露在箭頭前面。
  我曾苦練過暗器的使用,無論是流星錘還是飛刀都有相當的水準,這一下危機中全力一擊,就算是重傷虛弱,也足夠要了魏越這條命了。
yycking 發表於 2013-3-11 12:16
第二十五章 突出重圍(下)
  神智清醒了一些,漸漸的回想起一些事情,才明白自己這次是徹底的失敗了,不知不覺中陷入了袁譚的算計之中。看起來賈詡也突圍了,那名護衛幫我擋住了呂布,可後來呢?
  夜幕已經降臨,看起來我已經跑出了很遠,周圍的景物都不熟悉,看起來我是迷路了,既然這裡有魏越出現,那麼不是在歷城附近就是在東平附近,耳中隱隱響起那大聲的「向東」,難道我是跑到東平來了?
  路邊有幾間草房,從窗櫺上透出昏暗的燈光,一股濃濃的米香傳到鼻端,我只覺得口涎大動,才想起已經一天沒進一粒米了。
  牽著雪兒艱難的走到房前,輕輕的叩響房門,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已經沙啞。
  開門的老漢只看了我一眼,就嚇得縮了回去,不過馬上又探出頭來,哆嗦著問到:「軍爺,有什麼事麼?」
  「大爺,別怕,我不是壞人。」我用槍支撐著身體:「我一天沒吃東西了,想向你討口水喝。」我知道他怕什麼,這兵荒馬亂的,兵匪一家,常常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來,此時我渾身浴血,再和善的面容也顯得猙獰無比,要是起點什麼逮貓心腸,那老人家可就有難了。
  碗裡面也沒有幾粒米,更多的是一些野菜,但吃在嘴裡香甜無比,看著老兩口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旁不敢靠近,我心裡一陣酸澀,或許這一大碗的米飯菜湯已經是二老晚上的口糧了,如今卻都進了我的肚腹。
  遠遠的又傳來的馬蹄聲,聽起來至少有數百匹馬在奔跑,兩個老人哆嗦得更厲害了。我一聲苦笑,看起來敵人是一定要痛打落水狗,雖然如此,也不能連累了兩位老人,掏出一塊銀子放在桌上,這大概夠老人半年的生活了,出門牽馬,還好雪兒也補充了點草料,又精神了些。
  一彪人馬把我圍困在核心,一根根火把熠熠生輝,不過凶神惡煞的表情我這輩子看得多了,雖然此時身心俱疲,卻也毫無懼意。火光中,一個白馬提刀的青年將官排眾而出,看起來是這些人當中的領袖人物,這張臉寬寬的,看上去不怒自威:「是你殺了魏越?」
  「是的。」我針鋒相對。
  「魏越是我軍名將,沒有人可以輕易殺死他,你是誰?」
  「嘿嘿,你們追隨我而來,難道還不知道我是誰?」我一聲冷笑:「在下趙龍趙子云,大漢鎮軍將軍。」
  「張遼不才,卻是五百并州騎的指揮,身為騎都尉,可不能搶了兄弟們的大功,全體都有,舉槍。」
   聽得是張遼,我已經很驚奇了,感情呂布手下的重將一個個都找上我了,卻不料想他下達了一個讓我瞠目結舌的命令。這個人不好對付,我立刻在心裡給出了這樣 一個判斷。五百久經戰陣的騎兵聯手的衝擊,還有張遼這樣的高手壓陣,我立即大感吃不消,特別是張遼那條槍如毒龍一般,一擊不中即刻遠走,然後又留下四面八 方的排槍密密層層的向我刺來。
  張遼字文遠,雁門馬邑人,以勇武得丁原賞識,後屬董卓,跟隨呂布參與了河北山東的歷次戰鬥,戰功卓著。投降曹操後會有驚人的表現。
   兩次被迫從馬背上躍起來尋找突擊的空間,但這兩次也消耗了我僅有的體力,一個不小心,後背上已經被長槍刺中,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二次受傷了,而且這次傷我 的是一個普通的士兵。火辣辣的刺痛讓我精神一振,反手拔出寶劍一揮,那個刺中我的軍士連槍帶人被劈成兩半,鮮血濺起一尺多高,幾點血珠濺到我臉上,我想或 許再過一會也會是他一樣的下場。
  「啊!」我忽然開始連聲大吼,銀河槍也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只管雙手握住寶劍兩邊亂砍。就像小時候劈柴那樣,手臂再痠痛,再無力,也要高高的揮起,狠狠的劈落,眨眼間敵人七八個已經被我劈落馬下。
  「注意隊形,他在拚命,就快崩潰了。」耳邊又傳來張遼那令人討厭的聲音,大腿上、腰上跟著又有兩處中槍,突然雪兒身軀猛震,大概是也受到了攻擊,但是我已經注意不到了,我能夠做的就是不停的殺!殺!殺!
  大概是我命不該絕,附近突然出現一隊人馬,中間有人大喊:「好像是將軍,保護將軍。」
  一匹馬衝到我身邊,好像是雷銅:「將軍快走。」有人扯住馬轡,幾個人把我往中間一裹,就聽得張遼在喊:「整隊,衝鋒,他們是步兵,不要放跑了趙龍。」然後是雷銅的聲音:「長槍手紮住陣腳,一步不准後退,弓箭手齊射。」
  黑暗中也不知道方向,只知道幾個士兵一直在陪著我。
  後半夜了,繁星滿天,好像已經跑了好遠,雪兒前蹄一撲,似乎是脫力了,我也再堅持不住,栽下馬來,,這一陣顛簸,血都快流乾了。幾個忠心的士兵連忙跳下馬來,這才想起要給我和雪兒包紮。
  「那邊有人。」這裡剛剛包紮好,附近又傳來大批人馬調動的聲音,幾個士兵面面相覷,用那麼多人追這幾個人,還讓不讓人活了。
  「保護將軍。」幾個士兵跳上戰馬,此時跑已經來不及了,能拼掉幾個是幾個吧,我想抽出寶劍,卻發現怎麼抽不動,想要站起來,也動彈不了,真是龍游淺水、虎落平陽,只能眼睜睜看著幾個士兵沖上去,淹沒的人群中。
  「小子,滋味如何啊?叫你心血來潮,不知天高地厚嘛,還好我來得及時。」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看起來我人品還真好,命格極為強悍,怎麼每次要死的時候都有人救援,連去連在逍遙谷躲清閒的師傅都來救我。這下子追兵有難了。
  師傅沒有騎馬,就那麼騰空而起,然後我突然覺得頭暈目眩,昏死過去。
yycking 發表於 2013-3-11 12:17
第二十六章 泰山日出(上)
  「二十天前,在逃生的賈詡指揮下,公孫瓚從平原發兵,連續襲佔袁譚後方多座縣城,已經威脅到袁譚從冀州往青州的糧道。同一天,賈詡還派張任率部萬人強渡易水河,據說袁紹已經派大將淳于瓊率軍北上中山。」
  「賈詡大軍趁呂布軍調動之際,連續發動強攻,候成指揮不當,營寨被大火焚燬,西涼騎兵損失慘重。」
  「吳懿在高唐津附近偷渡黃河,被臧洪的軍隊埋伏,傷亡頗重。」
  「吳蘭和法正突然出現在盧線,重走了臧洪偷襲祝阿的老路,四五千人已經逼近祝阿渡口,看起來吳懿的中伏其實是他們故意佈置的誘餌。」
  「臧洪與袁譚把軍隊收縮到歷城和祝阿,似乎打算固守。賈詡、單經和公孫瓚的軍隊已經在高唐會師,這次的會戰,袁譚恐怕是要敗了。」
  「八天前,歷城的呂布突然率領西涼軍離去,袁譚沒敢阻攔。」
  「呂布軍經過祝阿,在祝阿附近的法正軍隊讓開大路,呂布軍進入兗州。」
  據說我連續昏迷了十八天,大夫說我身上的血在戰鬥中差不多都流乾了,可是奇蹟的是我並沒有死。老先生是當地很有名的神醫,叫張機,行醫數十年,據說是和江淮華佗齊名的,曾經救人無數。
   神醫開的藥都是大有來歷的,於是我看到了許多神奇的藥材,特別是一味黑不溜秋像根死蟲子一樣的藥材,據說一根就價值二十兩黃金,因為這味藥采自蜀地以西 的群山絕地,自古以來,那裡幾乎沒有人類敢踏足。就這樣的藥,神醫至少給我開了兩斤,據說這種藥都是燉湯喝的,一兩根死蟲子就可以燉出一大鍋湯,可我不, 一抓一大把,熬出來的湯都混在了山崖下的一大眼溫泉中,把我這半死不活的身體浸泡在裡面,不知怎麼就把我泡活了。
  醒來的這十幾天裡,每天都是貂蟬把我從屋裡搬到溫泉中泡著,漸漸的我又感覺到力量回到了身體裡,終於能動彈了。我真沒想到這次的傷勢這麼重,虧我當時還跟幾個士兵跑了那麼遠。
   這場慘烈的戰鬥讓戰鬥的雙方損失慘重。袁譚方面將軍以上的人被我殺死六人,其中包括呂布部下猛將魏越。可是我失敗的更慘,如果不是屢次遇到救援,都不知 道死過幾次了,部下六萬將士傷亡近萬,賈詡在部下的拚死護衛下逃脫,雷銅在與張遼的交戰中身負重傷,但還是拚死殺出重圍,駐守歷城的張任帶領城中部隊趁夜 撤出,也在高順的衝擊中傷亡數千,強大的軍事壓力之下,我曾經許給彭周的空頭支票早就成了笑話,好在雙方已然結仇,彭周的家丁幫忙殺開了一條血路,才不至 於全軍覆沒。
  一個冒險的計劃讓那麼多的人陪上了性命,歷城祝阿統統丟失,甦醒過來的我每次想到這個問題都心如刀絞,那種痛比身上那數十道傷口更猛烈百倍,千倍。
  「世事難料,子云也不必過於自責。」貂蟬一直在身邊開導了,我對她的神秘早就見怪不怪了,但還是驚詫於她的種種神奇。
  我一百幾十斤的身體,就算是一個換一個力量夠大的士兵來搬動也不是很容易,但是她那麼嬌小的身體,卻能輕易的把我抱起走出數百步,連口大氣都不喘。
   也不知道她哪裡來那麼多錢財,能買下這泰山腳下如此景色清幽的大院,而且院後還有一眼溫泉,而且是一眼藥泉,據神醫說,如果不是這眼藥泉,在這七八月入 火的驕陽烘烤之下,我的傷口肯定迅速潰爛,可有了這眼藥泉,一段時間下來,我發現自己的傷口不但迅速癒合,而且連疤痕都漸漸隱去。
  每天,貂蟬就會給我講外面發生的事情,她消息很是靈通,知道我關係青州的戰局,每天都能打聽到新的情報。
  「今天有個好消息,你聽麼?」看著我一天天精神起來,貂蟬非常高興。
  「什麼好消息?只要不是呂布的消息我就聽。」每次她說到呂布的時候那神情都會刺激我,所以我開口就堵住了她的話頭。
  「哎喲,嫉妒了,小心眼。」貂蟬伸手在我臉上使勁捏了兩下:「難道我現在不在你的身邊?女人的心思,你又何必花那麼多功夫猜呢?」
  看著她嬌嗔的面容,我一時痴呆,幾乎想一躍而起去擁吻這絕世的美人。
  看見我蠢蠢欲動,貂蟬連忙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你也消停點吧,也不怕裂了傷口。」
  「我和你師傅聯繫上了,他正在賈詡軍中。他讓你安心養傷,說你的行動調動了呂布和袁譚數萬大軍,導致了袁譚整個戰局佈局失誤,是整個青州戰局能夠迅速有所突破的關鍵。」
  「是麼?」我有點糊塗,怎麼我的慘敗又成關鍵了。
  「笨,真不知你怎麼當將軍的。」貂蟬白了我一眼:「戰局上面你是輸了,可是你想一下,由於你突然佔領歷城,呂布不得不從東平陵前線火速馳援,袁譚也突然從陽平加快行軍速度,這一頭一尾都擠向了中間,雖然把你給擠碎了,但是頭尾也就出大問題了。」
  「候成是呂布部下資歷最老的,但是他根本就不是賈詡的對手,給賈詡找到了實施火牛陣的機會,騎兵再厲害,馬匹也怕火啊。臧洪雖然在濟南附近的佈置顯得高明,卻把整個後方暴露給公孫瓚,還不是因為你的出現大亂了他們的計劃麼。」
  「贏得一場戰役的勝利卻失去了整個戰爭,雖然慘敗一場卻贏得了整個戰爭,這中間的差別我一個女人都明白,你還不明白麼?」
  「你是女人麼?」話一出口,貂蟬臉色一變,我連忙補充道:「你是九天下凡的仙女,見識大大的不同。」
  貂蟬一幅算你識相的神情,我心中暗嘆涉險過關,這樣一鬧,心裡總算舒服了一些。
  「泰山自古是山東名勝,始皇帝、孝武帝、光武帝都曾上泰山祭天,據說上面日出非常漂亮,過幾天你身體好些的時候,我們上去看一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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