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女兒做老婆 作者:何不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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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vvv 2008-8-24 15:39: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9 229449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8-11-2 07:26
第282章 叔叔,帶我回家吧

 此時,雨水大滴大滴地落在安鐵和瞳瞳身上,瞳瞳的哭聲被又一聲響雷震得散開了,變成一種嚶嚶的啜泣,安鐵感覺自己的胸口突然間疼得無法呼吸,他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安慰瞳瞳,也不知道該怎麼阻止瞳瞳把自己當成影響自己幸福生活罪人的想法。

 安鐵把衣服脫下來,遮在瞳瞳的頭上,一隻胳膊攬住瞳瞳的肩膀說:“瞳瞳,咱們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別哭了!”

 瞳瞳淚眼濛瀧地點點頭,說:“我記得這附近好像有個石頭房子,就在前面。”

 安鐵在瞳瞳的帶領下,找到了那個石頭房子,那是一個簡陋的小屋,好像是打漁人用來公用休息的地方,安鐵和瞳瞳進了那個房子以後,看到裏面只擺了一張破床,床邊有一盞油燈,屋子的中央還有一些柴火和吊著一口鍋。

 大連一下起雨天氣就特別涼,雖然是七月,可現在卻有點立秋的感覺,安鐵看瞳瞳只穿著短袖和運動短褲,站在那瑟瑟發抖,臉都被雨水淋白了,安鐵從褲兜裏掏出打火機,由於打火機被雨淋濕,安鐵費了很大的勁才把那堆柴火點了起來。

 火點著以後,安鐵從那張破床上抽出兩張報紙,鋪在火堆旁邊,與瞳瞳並排坐了下來。安鐵感覺屋子裏乾燥了起來,瞳瞳的臉色也開始被火烤的紅潤了一些,安鐵為了調節一下與瞳瞳剛才的緊張氣氛,打趣似的說:“幸虧你知道這地,要不咱們跑回家得半個小時,准淋成落湯雞了,呵呵。”

 瞳瞳吸了一下鼻子,看看安鐵,擠出了一絲笑容說:“現在咱倆是落湯雞,叔叔還光著膀子呢。”

 安鐵尷尬地看看自己光著的上身,說:“呵呵,沒辦法,叔叔今天也當一回膀爺了。”

 瞳瞳說:“叔叔,你趕緊把濕衣服烤一下,別感冒了,上次你感冒差點把我嚇死。”

 安鐵說:“沒事,現在咱們不是鍛煉了嗎?有抵抗力。”

 瞳瞳鼻音一直很重,剛才外面打雷下雨的,安鐵也沒聽清瞳瞳哭了多長時間,只聽瞳瞳說:“咱們剛跑了沒兩天,叔叔太誇張了。”

 安鐵道:“那也有效果,嘿嘿。”

 瞳瞳看著沒話找話的安鐵,說:“叔叔,我剛才說的都是心裏話,我不想因為我自己的緣故讓叔叔過得不幸福,只要叔叔開心,我就很滿足了。”

 安鐵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又僵在那裏,看著瞳瞳說:“ㄚ頭,別瞎想,相信叔叔會把一切都安排好,行嗎?”

 瞳瞳看著安鐵,點點頭說:“嗯,我知道了,叔叔。”

 安鐵長呼了一口氣說:“現在還冷不?一會等雨小點咱們就回家,然後洗個熱水澡再睡一覺。”

 瞳瞳對安鐵笑了一下,然後靠在安鐵的肩膀,輕聲道:“叔叔,能在身邊我覺得很幸福,真的,我覺得我自己太幸運了,能遇到叔叔這麼好的人。”

 安鐵身體驟然僵了一下,用一胳膊摟著瞳瞳,輕輕地捏了一下瞳瞳的肩膀。

 安鐵和瞳瞳在海邊的石頭房子裏靜靜地坐了一會,外面的雨似乎小了起來,安鐵走到,門口伸出手,發現只有一點零星小雨在飄灑著,安鐵看了一眼十間,已經七點半了,他和瞳瞳已經出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

 安鐵扭頭對瞳瞳說:“ㄚ頭,還冷嗎要不咱們回家吧,濕衣服穿在身上會感冒的。”

 瞳瞳站起來,說:“好,我不冷了,叔叔,咱們走吧,秦姐姐要是看你不在家也會著急的。”

 安鐵笑道:“估計你秦姐姐還睡覺呢,呵呵,走,你把我的衣服披在頭上。”

 瞳瞳羞澀地看了一眼安鐵光著的上身,說:”叔叔,你還是穿上吧,要不別人看見會覺得怪怪的。”

 安鐵低頭看看自己狼狽樣子,笑笑說:“是挺怪的,呵呵,行,那我穿上,咱們跑回去,能少淋一點雨。”

 安鐵帶著瞳瞳回到家的時候,秦楓正打算出門,一看安鐵和瞳瞳狼狽的樣子,秦楓道:“你們倆去哪啦?大早晨的,我還以為你們都出去了呢。”

 安鐵說:“我們跑步去了,外面突然下雨,就在外面避了一會雨,瞳瞳,你趕緊去洗澡,要不該感冒了。”

 瞳瞳看了一眼不太高興的秦楓,對安鐵點點頭,然後進進了衛生間。

 秦楓看著渾身濕答答的安鐵,說:“明知道要下雨了還跑出去,發什麼神經啊,我得先走了,一會你也洗個澡,最好再喝點熱的東西,知道嗎?”

 安鐵說:“怎麼走這麼早啊?你不是開車了嗎?”

 秦楓看看身上的衣服,說:“今天陰天,我這身衣服也不能穿啊,我得回家換一身衣服。”說完,秦楓就往門口走。

 安鐵說:“路上慢點開,路滑!”

 秦楓說:“知道了。”

 瞳瞳從衛生間裏洗完澡出來,情緒好了很多,催促安鐵:“叔叔,你快去洗澡吧,我煮點粥,等你喝完再去上班。”

 安鐵說:“來得及嗎?現在快八點了。”

 瞳瞳說:“來得及,把昨天的剩米飯煮一下,很快的。”

 安鐵點點頭,然後就去洗澡了,等安鐵出來的時候,看見瞳瞳已經把煮好的粥盛進了碗裏,正冒著熱氣。

 安鐵坐在餐桌旁,喝了一口粥,感覺胃裏舒服多了,剛才被雨水淋濕的陰涼感覺一下子全沒了,安鐵看了一眼瞳瞳,只見瞳瞳抵著頭,用勺子把碗裏的粥攪來攪去,一口也沒動。

 安鐵說:“ㄚ頭,想什麼呢,趕緊喝點,這樣的陰雨天喝點熱粥很舒服。”

 瞳瞳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安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一會,瞳瞳開口說:“叔叔,你帶我回家吧。”

 安鐵聽瞳瞳好像下了很大決心說出那句話後,呆呆地愣在那裏,半天沒說出話來。

 雖然這些天送瞳瞳回家的事情一直縈繞在安鐵的心頭,但是安鐵一直拒絕去想,他不敢去想。

 有些事情是想不是頭緒來的,有時候你只能等事到臨頭再決定怎麼解決,當你怎麼想就是想不出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的時候,那就是等事到臨頭,等船到橋頭,等船撞在橋墩上那讓你心驚肉跳的一刻。

 現在這心驚肉跳的一刻顯然來了。安鐵看著瞳瞳,終於問:“想好了?”

 瞳瞳低著頭,輕輕地但是堅定地說:“想好了!”

 “要是你父親不讓你回來怎麼辦?”安鐵問。

 “那我就在那裏呆幾年再回來。”瞳瞳還是堅決地說。

 聽了瞳瞳“那我就在那裏呆幾年再回來”的話,安鐵一下子驚愕了。安鐵沒想到瞳瞳已經做好了這次回去不再回來的准備,還有就是瞳瞳還做好了“再回來”的准備。

 還有讓安鐵驚愕的就是瞳瞳打算不回來和再回來都沒有跟安鐵商量。難道在瞳瞳心裏,她的人生跟自己已經沒有關係了嗎?

 安鐵一時候之間心裏不是滋味地翻騰著,一種巨大的失落在一瞬間襲擊了安鐵,使安鐵全身都似乎僵硬起來。

 現在安鐵想的是怎麼讓瞳瞳這次回去之後必須回來,而且回來之後怎麼辦?這段時間,安鐵一直沒有好好想出好辦法。

 只要安鐵一和秦楓結婚,他和瞳瞳的關係將會徹底改變。雖然秦楓說不介意瞳瞳和他們住在一起,但安鐵知道,瞳瞳不可能和自己與秦楓長期住在一起,瞳瞳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跟敗自己屁股後面喊“餓”的小女孩子了。

 還有,如果瞳瞳不和自己住在一起,瞳瞳和自己的關係就會變成一個資助者和被資助者的關係,以瞳瞳的自尊心,這種關係將會變得十分敏感,不好處理。

 既然瞳瞳回家一趟無法迴避,那就越來越好。

 事情到了眼前,安鐵反而冷靜下來,他想到必須馬上搞清除幾個事情,還有可能碰到的幾件事。

 看著安鐵沉默不語,瞳瞳突然開口了,瞳瞳冷靜但十分堅決地說:“叔叔不用擔心我,這次回家,即使不能回來也沒關係,我肯定會回來的,我不想離開你。”

 看著瞳瞳堅決的表情,安鐵又想起了剛來時的瞳瞳,那個倔強的小ㄚ頭,那個為了搞清楚安鐵在哪里上班,等在安鐵上班的路上餓了一天也一聲不吭的髒兮兮的小ㄚ頭。

 許多時候,安鐵都搞不清楚這個小ㄚ頭在想什麼?現在安鐵好像更搞不清楚這ㄚ頭在想什麼。

 看著瞳瞳堅決的表情,想起那麼多需要解決的事情,安鐵一狠心,說“好,ㄚ頭,咱們就回去一趟,越快越好,明天就走。”

 瞳瞳看著安鐵,迅速而堅決地說“好!”然後低下頭吃東西,安鐵看見有機滴淚水滴在了瞳瞳眼前的飯碗了,瞳瞳也沒有去擦。

 安鐵心裏一陣絞痛,但安鐵沒有吭聲,瞳瞳的眼淚滴在飯碗裏,就如同一滴滴燒開的油滴在安鐵的心裏。

 安鐵看著瞳瞳,一字一句地說:“ㄚ頭,不要擔心,咱們就回你家看一看,把該辦的事情都辦完就回來,你我相信你父親也會支持你在大連發展。”

 瞳瞳低著頭聽完安鐵的話,然後抬起頭來說:“叔叔,你別擔心我,我沒事。”

 安鐵說:“那咱們就馬上准備,我今天就訂明天到北京的火車票,然後轉車去貴陽,路上順便帶你玩玩,我還從來沒帶你出過這麼遠的門,你准備點換洗的衣服就行,別的也不用准備什麼。”

 說完之後安鐵感覺自己有點故作輕鬆。

 吃完之後,安鐵就急匆匆地趕到報社,到辦公室又發現自己是第一個到,安鐵暗自苦笑了一聲:“這段時間,自己可是經常第一個到辦公室,好像是幾年來上班最積極的一段時間,老馬的確應該好好表揚表揚自己。”

 安鐵坐在辦公桌上,拿出一張紙,然後,把這兩天要准備的和到貴州後要辦的事情逐條列在一張紙上,列完要辦的事情後,安鐵對著這張紙,皺著眉頭,他感覺,這些事情是自己這麼多年碰到的最頭疼最困難的問題,過去的幾天公司碰到的困難根本無法和這些相提並論。

 安鐵拿出一隻煙,點上,一隻手拿著這張紙,然後,對著這張紙土了一口煙團,又轉頭看著窗外,發了一會呆,最後,安鐵把煙掐滅,然後開始在網上查詢去貴州的路線圖。大連到現在還沒有開通到貴陽的火車,飛機也沒有直接到貴陽的,只好先買到北京的火車票。而且安鐵也沒考慮坐飛機,等回來再坐飛機吧,安鐵想。然後安鐵又想,我們能不能一起坐飛機回來呢?安鐵准備去貴州的路上領著瞳瞳慢慢逛,一路晃蕩到貴州。

 想到這裏,安鐵拿起電話,找到一個旅行社的朋友,讓他幫忙訂兩張到北京的軟臥票,那個朋友很爽快,說你這會訂票很容易,大連到北京一天兩趟車,都在晚上,6點多一趟,9點多一趟,想訂哪趟的?”

 “6點多那趟吧。”安鐵猶豫了一下說,這是安鐵要辦的第一件事情。

 安排完買票的事,安鐵一看,義經到了上班的時候,辦公室的同事已經陸續來了,安鐵一看到劉芳還沒到,就在安鐵想去老馬那裏請假的時候,劉芳走了進來。

 “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找你。”安鐵說。

 “什麼事,說。”劉芳今天說話特別爽快。

 “前幾天不是跟你說了我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辦嘛,我想今天就請假,請一個星期假。你看行不行?”安鐵說。

 “行,我這里沒什麼問題,你把工作跟我交接一下,有事情早辦,過段日子就要忙了。”劉芳想了想說。

 “那就辛苦你了,實在是有點必需要辦的私人事情,否則也不會在這當口請假。要不你陪我一起去老馬那里請個假行不行?”安鐵說。

 “好,我跟你一起去。”劉芳道。

 安鐵叫劉芳一起去老馬那里請假,主要是讓劉芳幫自己說幾句好話,讓劉芳告訴老馬,安鐵走后的事情都安鐵妥當了,不會對工作有任何影響。

 劉芳和安鐵說明來意之后,老馬說:“行,有事情趕緊辦完,辦完趕緊回來,看看劉芳對你多好,什麼事都想著你,以后要記得好好協助劉芳。”

 安鐵趕緊賠笑說:“是是是,劉主編一向對我很好,馬總對我一直很關照,回來后,我一定好好工作,報答馬總和劉總。”

 老馬笑瞇瞇道:“別總是是是是,答應得挺好,要落到實處,什麼劉總?”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8-11-2 10:13
第283章 要送瞳瞳回家了

    老馬一說完,安鐵還是在一旁笑著說:“是是是。”

    劉芳趕緊接著老馬道:“這些傢伙,總是揶揄地叫我劉總,我一直警告他們別這麼叫,我說要是讓馬總聽到了,還以為我想篡權呢,那我就死定了。”

    老馬笑著說:“呵呵,沒事,沒事,年輕人有野心是好的,行,你們去吧,把工作安排好就行。”

    從老馬辦公室出來,劉芳就給了安鐵的肩膀一拳:“你小子,找死啊,在老馬面前這麼叫,你想讓我死啊。”

    安鐵趕緊賠笑說:“說順嘴了,不好意思,你放心吧,老馬還不至於這麼狹隘,他不會在意的。”

    劉芳說:“以后注意點,官越大,心眼越小,記住啦?”

    安鐵笑道:“記住啦!”

    請假的事情,是安鐵今天要辦的第二件事情。

    安鐵和劉芳把工作交代完之后,一看表已經快吃午飯了,安鐵說:“給個面子,中午我請你吃飯吧,好不好?”

    劉芳說:“在報社食堂吃點得了。”

    安鐵說:“別,給個面子嘛,我請你吃比薩。”安鐵知道劉芳愛吃比薩。

    劉芳眼睛一轉道:“那行,走吧。我去開車,你就別開了。”

    安鐵道:“我開車吧,你別開了,吃完飯我送你回來,然后我就不上樓了,下午我去天道公司交代一下,還有些事情要辦。”

    劉芳說:“那也行。”

    安鐵和劉芳來到必勝客,點好東西后,劉芳就問:“最近你是不是碰到什麼問題?”

    劉芳一般不喜歡問人私事,一直以來,劉芳和安鐵共事都比較愉快,雖然兩人在私人空間交往不多,但工作上的配合卻很默契,在同事中算是很好的朋友了。

    劉芳是一個很有女人味的女人,有時候還很情緒化,工作不順心或者高興的時候總是喜歡帶著時尚周刊的同志們在周末出去玩一次,時尚周刊涉及的行業基本都屬于吃喝玩樂穿衣打扮一類,找個地方玩根本不用花錢,很方便。但在外面玩的時候,安鐵和其他人基本上止于同事之間的交流,很少涉及私人話題,一些同事之間的是非和男女同事之間的緋聞從不過問,也不感興趣。

    跟同事的關係,安鐵跟大家基本保持同樣的距離,沒有關係特別好的,也沒有特別壞的,頂多就如陳紅一類平時在辦公室開玩笑多一些。所以,安鐵在辦公室還有一個外號叫“馬英九”,不是說安鐵長得帥,而是說安鐵像馬英九一樣“不沾鍋”,辦公室的是非一點不沾。

    當然,時間一長,同事之間還是能分出一些親疏來,人不是機器,當然會有關係好一點壞一點的。劉芳對安鐵來說,就屬于好一點那類,基本上算是朋友了。

    辦公室里的關係其實很複雜,有人形容辦公室的關係是辦公室政治一點不過份。給別人留下任何把柄都可能會對你造成致命的傷害。

    聽到劉芳這麼一說,安鐵一愣,想了想說:“也沒什麼,是有一點小問題,不過都不是什麼大事。等以后有機會再跟你說吧,現在說起來有點亂。”

    劉芳一聽,笑道:“小子還跟我藏著,行,以后再說,要是有什麼麻煩,需要我幫忙的就跟我說聲,別客氣。”

     “我不會跟你客氣的,的確沒什麼大問題,我正在籌劃結婚,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解決,反正有點亂,過一段在詳細跟你匯報,嘿嘿。”安鐵說,安鐵的確有些亂,心亂,這一點劉芳估計也看出來了。

    聽了安鐵的話,劉芳笑道:“結婚好是啊,你也的確該結婚了,這有什麼不能說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還猶豫什麼?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左右搖擺不好選擇啊?”

    安鐵馬上說:“都什麼啊,你還不了解我啊,我多老實的人啊,哪有那些歪心思,嘿嘿。”

    劉芳嘿嘿笑道:“那可不好說。”

    說到這裡,安鐵正色道:“劉芳,我要謝謝你,這兩年,你一直挺關照我,以后有機會的吧,我現在也能力有限,說給你幫忙那是說大話,等以后我混好了,需要我幫忙你盡管吩咐,保證指東打東,指西打西,本人身體還算健壯,別的本事沒有,做個殺手沒問題,呵呵!”

    劉芳也很認真道:“你也別謙虛,咱心里有數,你一直在幫我的忙,平時部門里許多事情都需要你幫我張羅,沒說的,以后咱們聯手,還是能折騰點名堂出來。”

    這劉芳的來路別人一般搞不清楚,她不像一些心里只有工作跟男人一樣的女強人,劉芳平時工作也不見她怎麼張揚,還有個孩子拖累,而且穿衣打扮吃喝玩樂頗像一個小女人,但劉芳還是能在舉手投足間將部門的事情辦得很利索,這一點是許多所謂女強人趕不上的,連秦楓也不一定能趕得上,秦楓花在工作上的時間要比劉芳多得多。

    安鐵笑道:“你有這個雄心就太好了,你現在是報社最年輕的主編,希望很快你就是報社廣告部最年輕的副總,到時候就是名副其實的副總了。”

劉芳笑瞇瞇地說:“怎麼?你以前覺得我沒有雄心嗎?”劉芳好像對安鐵的恭維很受用,對副總一說好像也沒有什麼異議。

    安鐵說:“不是啊,我覺得你不是走升官路線,而是走時尚明星路線,你看你平時,時尚場合哪都少不了你,嘿嘿。”

    劉芳說:“女人想當官難道非得板著面孔一副母老虎的樣子呀?”

    安鐵笑著說:“那是,笑瞇瞇的女人更厲害,升官會升得更快,就像你這樣的。”

    劉芳嫵媚了起來,看著安鐵道:“要死啊你,笑話起我來了。”

    安鐵趕緊說:“不敢,我哪敢笑話劉總,吃吧,匹薩來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間,服務生已經把匹薩等點的東西全部上桌了。

    兩個人吃完東西,安鐵把劉芳送到報社樓下,說:“劉芳,這段時間就要辛苦你了,我這就去天道公司交代一下,活動複賽的事他們正在抓緊籌備,大強會隨時找你商量的,有時隨時電話聯繫。”

    劉芳笑著說:“你就放心辦你的事去,有事我會找你的,祝你一切順利,早點回來上班,我需要你,人民需要你,報社也需要你。”

    安鐵也笑道:“那好,一個星期后見。”

    安鐵告別劉芳,然后直奔巾幗女子中學而去。

    巾幗女子中學是國內一家著名民營企業集團投資的一所私立民營中學,就是通常人們所說的貴族學校。這個學校在全國很多城市都有分校,課程和教學進度都是統一和同步的,專門招收女生。

    據說這個民營企業的老總是一個女的,因為有感于自己求學之艱難和女性受教育在社會上受到的歧視而專門投資做了一所女子中學。這所學校開設的目的雖然被描述得很堂皇,弄得跟搞公益事業似的,但實際上這所學校的收費卻一點也不便宜。

    學校的校長姓范,叫范德倡,據說原來是一個省重點學校退休的校長,后來被女企業家給聘請到這里發揮余熱當校長來了。

    安鐵是通過報社教育周刊的主編李成全的介紹來找這個范校長的。這所學校位于風景優美的郊區,靠山,離學校不遠是一座墓園,環境到是十分清幽,適合讀書。據說女企業家之所以選中了這塊地方,是因為這塊地靠近墓園,沒有房地產公司會買一個靠近墓園的地,女企業家就買下來蓋了一座大型私立學校,在全國廣泛招聘著名教育專家和優秀教師到這里任教。

    這個巾幗女子中學的學生也來自全國各地,都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安鐵之所以到這個學校看看,倒不是因為這個學校有許多教育專家一類的老師,現在的私立學校吹牛根本不上稅,誰知道那些專家是不是貨真價實的,只要學校師資和教學環境不是很差,學習主要還是在于自己。安鐵是因為聽說這個學校實行的是家庭式的管理,最有名的是學生住得好。

    安鐵希望給瞳瞳找到一所住宿條件好的寄宿學校。

    安鐵見到這個范校長的時候,范校長很熱情。這個戴著眼鏡瘦骨嶙峋的老知識份子見到安鐵興致很高地說:“安記者啊,李成全主編都跟我說了,我們在你們的報紙打了不少廣告啊,小李那個人不錯,他的朋友來找我沒得說。”

    安鐵很恭敬地說:“范校長,你們這里是怎麼收費的,住宿條件怎麼樣?你們的師資力量我聽說了,據說很好,我到是很放心。

    范校長說:“你放心安記者,我們學校在全國教育系統是很有名的私立學校啊,老師都是專家和高級教師,最年輕的也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你完全可以放心。一年學費也不貴,一年5萬,比許多私立學校收費便宜多了,我們學校帶有公益性質,住宿就更不用說了,兩個學生一個房間,住宿還是免費的。”

    安鐵看了一眼范校長,本來安鐵剛開始看見這個文質彬彬的一副知識份子模樣的范校長感覺還不錯,現在一聽范校長的介紹,感覺這校長跟個商人似的,不像是教書的,倒像是個開公司的。安鐵心想:“操,一年學費5萬,你們還是公益性質的,扯他媽的淡。住宿還免費,這麼個偏僻的郊區,一年5000塊錢能租個裝修精美的兩室一廳。”

    但安鐵還是客氣地說道:“范校長,能不能帶我看看你們學生住的地方。”

    范校長趕緊說:“可以!可以!”

    看完學生住宿的地方之后,安鐵就告辭走了。的確如范校長說的,這個學校住宿條件跟別的學校比是非常好的,兩個女生一個宿舍,宿舍是精裝修過的,乾淨整潔,很有家的感覺,這一點安鐵很滿意。

    安鐵從這個學校出來后,又打電話問了秦楓瞳瞳的寄宿學校找到沒有。秦楓在電話里說她已經托人問了幾家,住宿都沒問題,普通學校住宿條件都差不多。

     “差不多就行唄,城市孩子不都是一樣住嘛?!住得太好對學生的身心健康不利,容易滋生驕傲自滿高人一等的思想。”秦楓說。

“操,什麼容易滋生驕傲自滿思想啊,咱家瞳瞳是普通孩子嗎?”安鐵說。

     “呦!你現在很有家長的樣子嘛!”秦楓樂呵呵地說。

     “跟你說個事,我准備帶瞳瞳回貴州一趟,你晚上到我那里去,咱們商量一下吧,我准備明天就帶瞳瞳走,報社我已經請好假了。”安鐵說。

    秦楓好像有些吃驚似的道:“是嗎?你都決定了?這麼快啊?你這人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啊,總是事后通知,行,我知道了,我下班就過去,你等我吧。”

    掛掉秦楓的電話,安鐵又到天道公司,跟大強和趙燕把自己要帶瞳瞳回貴州一趟的事情說了一下,大強和趙燕都有點發懵,大強說:“老大,你怎麼走這麼急啊?這麼多事情都還要等你決策呢,活動馬上就要複賽了都,還有,好好的,你送瞳瞳回家干嘛啊?”

    趙燕也說:“是啊,那瞳瞳還回來嗎?”

    安鐵說:“我也就去一個星期複賽的事情耽誤不了,你們現在不是按部就班准備得很好嘛。瞳瞳還回來,她馬上就要上中學了,好多問題都要解決,必須回她家一趟。”

    大強趕緊說:“那倒是,活動的事情其實好辦,只是瞳瞳這一回家可是個大事啊,小美女還記得自己家可不簡單,我這當叔叔的怎麼也得表現一下啊,晚上我請大家吃飯怎麼樣?專門為瞳瞳送行。”

    安鐵想了想說:“我回家問問瞳瞳吧,看她願不願意出來吃飯,她這兩天情緒也不太好。”

    大強說:“瞳瞳不出來也得出來啊,看不起大強叔叔啊,也讓大強叔叔表示點意思嘛,老大,你回家把我這話帶給瞳瞳,瞳瞳會出來的。”

    安鐵笑了笑說:“好吧,我回家跟瞳瞳說說,看看她的意思。”

    大強說:“行,晚上我召集大家,趙燕也不能缺席哈,還有白大俠和秦楓嫂子,以及李海軍、卓瑪,該來的都要來,一個也不能少。”

    趙燕在一旁笑著說:“還要你說嗎,送瞳瞳我當然要去了。”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8-11-2 11:52
第284章 把瞳瞳打扮成仙女

    大強說:“說的沒錯,趙燕一直很懂事,瞳瞳走你當然要來,算我多嘴。”

    安鐵看著他們拌嘴,笑了笑說:“那你們先忙著,我走了。”

    趙燕又把安鐵送到電梯門口,微笑著看著電梯關上門,眼睛里似乎有心痛憐憫之色,還有一股激情在隱隱地湧動著。

    安鐵離開天道公司,然后安鐵就開始有點茫然起來,不知道接下來該干點什麼。開著車在路上毫無目的地兜了一大圈,安鐵突然想起了早上自己在報社列出來的要辦的事情的單子了,趕緊從包里拿出來,看了一眼,只見單子上寫著:第四件事,買東西(路上吃的喝的用的,還有給瞳瞳的父母帶的禮品)。

    然后,安鐵又看了一眼要辦的第五件事,取錢(現金5萬,貴州農村可能取錢不方面)。

    把這兩件事辦完,安鐵已經很疲憊了,逛商場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安鐵感覺好像這是自己很少的幾次在商場獨自買東西。在商場的樓下,安鐵坐在車里,抽著煙,琢磨還需要辦些什麼,又拿出那個記事的單子看了一眼,今天好像就這麼多了,接下來在大連要辦的事情,就是再帶瞳瞳出來買東西和衣服了。

    想了一下,安鐵又給教育周刊的主編李成全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認識貴州那邊的記者朋友,在報社工作,大都在自己負責的行業里與在全國各地的媒體記者都有一些聯繫,李成全負責教育,安鐵希望李成全能幫自己介紹幾個貴州跑教育線的媒體朋友,最好是瞳瞳家那里黔西南州的。

    李成全說,黔西南州的不認識,貴陽的倒認識幾個,回頭叫貴陽的朋友再介紹黔西南州的朋友,也許能幫上忙。李成全說,你別看在我們這個城市媒體記者跟孫子似的,在貴州政府機關報的記者可比我們牛逼,辦點事情比我們容易很多。

    安鐵一想那倒是,在商業氣息濃的地方,許多關係都是講錢的,越是經濟欠發達的地方人情味越濃。

    給李成全打完電話,安鐵就發動車子往家趕。

    到家的時候,進門發現瞳瞳不在家,安鐵想也許去找卓瑪或者白飛飛告別去了。放下東西,安鐵就給瞳瞳打了個電話,問:“瞳瞳你在哪啊?在卓瑪那里嗎?”

    瞳瞳說:“我正往家走,剛去老師那里了,卓瑪和海軍叔叔出去了,我給他們打電話了。”

    安鐵說:“哦,那你趕緊回來吧,晚上大強叔叔非要請你吃飯,說是為你送行呢?”

    瞳瞳說:“不用了吧,也沒什麼說的。”

    安鐵說:“還是去吧,熱鬧熱鬧,你先回來再說。”

    放下瞳瞳的電話,安鐵就開始給秦楓、白飛飛和李海軍約好晚上一起吃飯,具體地點讓大強一會通知。

    白飛飛和李海軍一聽瞳瞳要回家,都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安鐵大致說了一下想法,然后黯然地說:“回家肯定要回去一趟了,上學還需要戶口呢,晚上見面再具體說吧。”

    安鐵掛完電話一會,瞳瞳就從外面回來了。

    穿著一身運動短裝的瞳瞳感覺精神頭不錯,回來后看見安鐵買的一堆東西,就說:“叔叔,太誇張了吧,買這麼多東西干嘛啊?”

    安鐵說:“帶著吧,貴州那麼遠,多帶點。對了,大強叔叔說請客,你就去吧,不少人要送你吶。”

    瞳瞳說:“那麼多人,又沒什麼說的,行,去就去吧,我再去收拾一下東西。”說完,瞳瞳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瞳瞳進房間后,大強就打來一個電話說:“老大,跟瞳瞳說了嗎,我包間都訂好了,就是離你家不遠的富康酒樓,8號包間。”

    安鐵說:“跟瞳瞳說了,沒問題,別人你都通知了嗎?”

    大強說:“通知了,7點鐘,都能准時過去,等你們啊!”

    安鐵和瞳瞳到富康酒樓的時候,除了秦楓差不多都到了。瞳瞳剛剛走進包間,卓瑪就跑過來抱著瞳瞳說:“瞳瞳,聽說你要回家了,他們說你回家是件大事情啊,你一定要回啊,我在大連等著你。”

    瞳瞳努力地笑著說:“好啊,卓瑪。”

    這時候,白飛飛也站起來,把瞳瞳拉到自己身邊坐了下來,然后,問瞳瞳:“東西都准備好了?”

    瞳瞳說:“准備好了,也沒什麼要准備的。”

    大強坐在瞳瞳對面大大咧咧地說:“侄女,今天大強叔叔為你送行,是應該回去看看,這回來就安心了,大強叔叔和海軍叔叔還有你白姐姐一干人等都等著你回來,等過幾天你回來,大強叔叔還在這里為你接風,好不好?”

    瞳瞳感動地笑了笑說:“謝謝大強叔叔!”

    大強哈哈大笑說:“好好好,要不著樣,你回來讓你白姐姐請客,好不好白侄女?”大強又轉過頭去問白飛飛。

    白飛飛拿起一疊桌子上的餐巾紙卷成一團,朝大強扔了過去,罵道:“我打死你,你敢占我便宜,瞳瞳,以后叫大強是哥哥,讓他比安鐵小一輩,讓他管安鐵叫叔叔,瞳瞳聽見沒?”

    瞳瞳看見大強和白飛飛兩個人開著玩笑,就笑著看了一眼大強說:“好!”

    卓瑪趕緊在一旁拍手說:“好啊,好啊,瞳瞳要是管大強叫哥哥,他也比我小一輩啦,哈哈。”

    李海軍笑著拍了卓瑪的肩膀一下道:“老實坐著,瞎參乎什麼呀!”

    大強趕緊說:“別別別,侄女你千萬別聽你白姐姐的,這人心術不太正,你可別跟她學,咱侄女是個好孩子,哈哈。”

    就在幾個人打趣開玩笑的時候,包間門一開,秦楓走了進來。秦楓進來見自己差不多是最后一個到,馬上笑著說:“不好意思啊,單位事情太多,我不會是最后一個吧?真是對不住哈!”

    大強說完,拍拍安鐵旁邊的椅子,又說:“這里坐,嫂子。”

    酒菜上齊后,大強站起來,拿著酒杯對瞳瞳和大家說:“今天沾瞳瞳的光,又喝了一頓,好幾天沒喝酒了,這一段把我老周折騰得夠嗆,還嗆了好幾口水,差點沒把老周給弄滅火了,幸虧有老大舵掌得穩,來,我提一個,希望瞳瞳和老大此去貴州一路順風,瞳瞳興高采烈地歸來,瞳瞳,各位,走一杯!”

    說完大強一飲而盡,其他人也都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干了,瞳瞳居然也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大強見瞳瞳喝完,大聲喝采道:“瞳瞳好樣的,來,吃點餃子,大強叔叔特意讓他們做的,上車餃子,下車面,等你會來,大強叔叔再給你煮面條吃。”

    干完一杯后,大家問了問,貴州的一些情況,飲食和天氣一類,感覺有點走過場,實際上氣氛有點微妙。大強雖然把氣氛調和得很活躍,大家也都極力配合大強,但全是好朋友在一起,這麼共同一致地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總是感覺到有那麼點不和諧。

    過了一會,秦楓看了看大家,站起來說:“來,各位,平時工作忙,跟飛飛、海軍、大強交流得也不多,今天借大強個光,我提一杯,說兩句,安鐵明天就要瞳瞳回家看看了,我也很舍不得瞳瞳走,我不說大家也都清楚,瞳瞳這些年在大連,跟家人幾乎沒有什麼聯繫,這次回去她父親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讓她回來,我跟安鐵說了,我們希望盡最大努力把瞳瞳帶回來,我挺喜歡瞳瞳的,我和安鐵結婚后,瞳瞳就是我們的妹妹了,我又多了個妹妹,人多也熱鬧,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瞳瞳馬上就上中學,戶口問題必須解決,以前小學還是我和安鐵到處托關係好不容易才有學校可以收留,現在到了中學沒有戶口肯定是不行了,回家一趟也有必要,瞳瞳也不用傷感,我們都在大連等你回來。來,希望安鐵和瞳瞳順利歸來。”

    秦楓說完,大家面面相覷,然后都跟著秦楓站起來,把杯子中的酒都喝干了。

    瞳瞳又把杯子中的酒喝干了,安鐵看了瞳瞳一眼,說:“ㄚ頭,少喝點,別喝多了。”

    瞳瞳很乖地點著頭說:“恩,知道!”

    秦楓說完話后,大家好像陷入了沉默,李海軍一來就沒怎麼說話,正在大家與些難堪的時候,李海軍拿起酒杯說:“邊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相信瞳瞳已經准備好了,瞳瞳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來,瞳瞳,海軍叔叔和你喝一杯,我相信你碰到任何問題都可以對付得了,相信我,沒錯的。”說完,李海軍笑了笑,一口把杯子中的酒干了。

    瞳瞳在李海軍喝完之后,說了一聲“謝謝海軍叔叔”又一口把酒干了,瞳瞳剛說完,大概被酒嗆到了嗓子,馬上口咳嗽起來,瞳瞳馬上掩著嘴,別過頭去。

    白飛飛看了安鐵和秦楓一眼,趕緊輕輕拍打著瞳瞳的背。

    安鐵一看桌子氣氛不太對,趕緊跟大家說了些這幾天了解的關于貴州的見聞,主要是瞳瞳家鄉的風景優美啊,有全國著名的漂流峽谷馬岒流啊,人杰地靈一類,飯局時間不長,就在白飛飛的提議下結束了。

    安鐵、秦楓和瞳瞳回到家,瞳瞳就說酒喝多了,頭有些暈,就回房間睡覺去了。安鐵回來之后,就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秦楓洗完澡出來,看安鐵拿著遙控器一直在那里換台,就說:“趕緊洗洗睡吧,明天不是還要趕路嘛!”

    “嗯,行。”安鐵含糊地應了一聲,還是坐在那里拿著遙控器換台,也沒有起身洗澡的意思。秦楓看了安鐵一眼,也沒說什麼,就回臥室去了。

    秦楓回臥室不久,安鐵把電視換來換去,換了好幾分鐘,然后站起來“啪”地一聲把電視關了,就去衛生間洗澡。

    洗完澡出來,剛躺上床,秦楓轉過身來時候,把安鐵嚇了一跳,秦楓正在做面膜,臉上白白的就跟吊死鬼一樣。

    “操,嚇死我了,你搞什麼搞!”安鐵說。

    “大驚小怪什麼呀,沒見過女人做面膜啊,睡吧,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多睡會。”說完,秦楓就按滅了燈。

    秦楓熄燈之后,安鐵就一直想,秦楓會在什麼時候把臉上的面膜弄下來呢,好像整個晚上安鐵都在想這個問題,秦楓那貼著白白的面膜的臉一直在安鐵的眼前晃,一直想著,猛然發現天就亮了。

    安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好像才一會,天居然就亮了。安鐵一看,秦楓不在床上,安鐵轉身拿過表一看,居然已經快9點鐘了,外面天色有些暗,這兩天天氣不太好,時不時下雨,現在好像又要下雨了。

    安鐵起床到客廳一看,發現瞳瞳站在窗子前面發呆,聽見安鐵出來,瞳瞳對安鐵笑了笑,沒說話。

    安鐵發現瞳瞳的臉色有些憔悴,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安鐵說:“ㄚ頭,今天早上怎麼沒喊我一起跑步啊?秦姐姐什麼時候走的?”

    瞳瞳說:“秦姐姐很早就走了,我看你睡得很沉,還偶爾說夢話,想讓你多睡一會,就沒叫你。”

    安鐵說:“那這樣,ㄚ頭,你想一想還需要寫什麼東西,上午我們一併去買好。”

    瞳瞳說:“沒什麼可買的,不用了。”

    安鐵說:“那今天我讓你白姐姐陪你再去買些衣服,別跟我說不用,一定鰾去。”說完,安鐵就開始給白飛飛打電話,剛跟白飛飛說要帶瞳瞳去買衣服,白飛飛就馬上說:“我馬上到你那里。”

    等安鐵和瞳瞳剛開始吃完早餐時,白飛飛就過來了。白飛飛見安鐵買了許多東西,笑了笑,然后問安鐵:“買這麼多東西啊,不是瞳瞳買的吧?難道是你去買的?”

    安鐵說:“是啊!”

    白飛飛道:“不錯,不錯,很少看見你這麼認真買東西。”

    安鐵掏出一張卡給白飛飛道:“拿著,幫忙去給瞳瞳買些衣服,錢夠了,把瞳瞳打扮成個仙女,不打扮成仙女,你就別把她領回來,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就不陪你們去了。”

    白飛飛看了看安鐵,接過卡說:“行,放心吧,本來就像個仙女,隨便打扮都成。”

    等白飛飛和瞳瞳離開之后,安鐵一個人在房間里呆呆地看了看,然后就走進了瞳瞳的房間。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8-11-2 20:00
第285章 瞳瞳的眼淚一滴一滴流了下來

 安鐵走進瞳瞳的房間后,看見瞳瞳的房間還基本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但安鐵又感覺房子里經過精心的收拾。桌子上的電腦擦得很干淨,原來就很干淨,桌子上的一些日常用品收起來了,桌子上只擺了一個鬧鐘。安鐵打開瞳瞳的衣櫃一看,衣服基本都收拾起來了,一個裝衣服的小包放在衣櫃的最下層。

 瞳瞳的畫夾斜靠在桌子腿上,房間里很安靜、清爽,一種熟悉的瞳瞳的味道在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彌漫。

 其他的物品擺放基本都沒有動,但看起來又哪都動了。

 安鐵在瞳瞳的房間裡站了一會,又回到客廳。實際上安鐵沒有什麼事情要辦,他只所以跟白飛飛說有事,是他不想和白飛飛一起去給瞳瞳買衣服,感覺好像瞳瞳永遠都不會回來似的,安鐵很難面對這種生離死別的感覺。但現在,安鐵發現自己呆在家里更難受。

 安鐵在客廳里呆了一會,在窗台上看了一會,突然想起有日子沒看見陽台上那個少婦了,面對少婦家的陽台上空空蕩蕩的,就跟安鐵現在的心一樣,空空蕩蕩。

 安鐵一個人在家突然感覺有些恐懼,這恐懼的感覺在與秦楓決定要結婚之后,就不時在安鐵的心里冒出來,這是一種不能掌握和預期生活將要發生重大變化的恐懼,對于即將發生的事情你無法掌握,也無法預期,實際上,恐懼也就是這樣一種東西,一種你非常在乎的事情要是你無法掌握和預期,恐懼就會自然而然找上你。

 這段期間,安鐵感覺就像掉進了生活為他織的一張網,哪里都牽制著你,無論你那個地方動一下,這張網都會立馬收緊,讓你無法動彈。公司是這樣,與白飛飛的關係是這樣,與李曉娜、秦楓的關係是這樣,與瞳瞳的關係也是這樣,還有李海軍,大強他們也是圍繞安鐵的這張生活之網的一個部份,同樣也有許多不可預測的因素,包括吳雅和林美嬌甚至龜田次男和那個總在陽台上的謎一樣的少婦,還有躲在網路深處的李易安,他們一起組成生活的這張大網,是他們使你的生活變得美麗,他們同時也讓你迷惑、無力、奮起,使你的人生在迷一樣的棋局里波瀾起伏。

 站在窗前,安鐵平添了許多人生的感慨。安鐵目前最緊迫和不能把握的是瞳瞳的離開,不知道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什麼樣的變化,不管是什麼樣的變化,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變化。

 瞳瞳留在貴州,和瞳瞳回到大連,結果雖然大不相同,相同的是生活都會湧起重大的波瀾,這一點毫無疑問。

 我希望我生活的波瀾是因為你而蕩漾,總是與你有關。不知為什麼,安鐵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心里湧起一種異樣的激情,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著:“ㄚ頭,我希望我生活中的蕩漾的波瀾都與你有關,這對我不是麻煩,而是幸福,無論碰到什麼樣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清楚這點。”

 安鐵在窗子前面站了很久,然后又回到瞳瞳的房間,打開瞳瞳的電腦,查看瞳瞳上網的一些痕跡。瞳瞳一般瀏覽的網站很簡單,幾個安鐵常去的論壇,和兩個門戶網站,還有幾個讀書網站以及一個音樂網站。平時也就是瀏覽瀏覽,很要有欲望發帖子留言什麼的。有兩次,安鐵鼓動她在網路上開一個博客,寫點東西玩玩,可瞳瞳說她還是習慣把東西寫在本子上,“機器讓人有不安全感”瞳瞳對安鐵說。

 瞳瞳有一個QQ,還是安鐵幫她申請的,可她從在QQ上聊天,偶爾玩一會QQ小遊戲,瞳瞳的QQ好友上只有安鐵一個人,有幾次,瞳瞳的同學要求瞳瞳加她們為好友,瞳瞳對安鐵說:“她們讓我加入她們好友聊天,我說我沒有QQ,有什麼好聊的呀!”

 瞳瞳在一些問題上很固執,其實安鐵一直鼓勵她多與同學和別人交流,安鐵不希望瞳瞳變成一個內向的不善于與別人交流的人,那樣的性格很麻煩,現在看來,瞳瞳不算是內向,但也不張揚,總之,瞳瞳的一切發展都超出安鐵的預想。

 其實,安鐵雖然不在家,但關于瞳瞳的一切安鐵其實還是很用心的。看起來安鐵很少過問瞳瞳學習和生活中的一些事情,那是因為安鐵認為每個人的成長都會有其獨特的軌跡,越是自然發展越好。除了引導,無需特別的外力介入。生活會教人一切東西,作為家長,你只要提供他們一個寬鬆的學習環境和不比別人差的經濟條件就可以了。就是說,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大人們只要能提供機會讓孩子培養一個完善的自我和健康的心態就足夠了,當然還應該給孩子提供足夠的受教育的機會。其他就越自然發展越好。

 安鐵對瞳瞳什麼都不擔心,安鐵擔心的是瞳瞳的童年與身世,會對瞳瞳的性格產生負面的影響,甚至影響到瞳瞳的未來,這也是安鐵下決心帶瞳瞳回家的一個原因。

 瞳瞳不能是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她應該在社會中有明確的坐標,她應該面對現實,然后再去給自己定位,給自己的人生做出規劃。

 如果安鐵一直拖著不領瞳瞳回家,那就是自私。瞳瞳能夠主動提出來回家,某種意義上安鐵也很高興,不管未來碰到什麼問題,這說明,瞳瞳都准備來面對它,這對瞳瞳的人生來說是重要的一步。

 “ㄚ頭,不管碰到什麼問題,叔叔總會和你一起面對的。”安鐵坐在瞳瞳的電腦面前發呆了半天,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對瞳瞳說。

 正在安鐵心里七上八下的時候,旅行社的朋友來了一個電話,說是票已經拿到手了,安鐵才回到了現實之中,然后對朋友說,我馬上過去拿。

 去旅行社拿到火車票,回到家,白飛飛和瞳瞳已經回來了。瞳瞳正在廚房忙乎做飯。白飛飛正在客廳看電視,見安鐵回就問:“你干嘛去了?”

 安鐵說:“我去拿火車票去了。”

 白飛飛說:“哦,這個瞳瞳,中午我說在外面吃,她非要回來做飯,說可能是給你做的最后一頓飯了,不讓我幫忙,把我晾這了。”

 安鐵聽了一愣,心里動了一下,然后笑笑說:“這ㄚ頭有時候死犟死犟的,衣服買了?”

 白飛飛說:“買了幾件,這ㄚ頭非不讓多買,都挺漂亮的,瞳瞳穿什麼不漂亮啊。”

 安鐵和白飛飛坐在沙發上閒聊了一會,安鐵感覺又回到了以前自己在沙發上等瞳瞳做好飯叫他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現在想來美好的無法描述。

 美好的東西總是那麼容易被我們忽略,總是容易在事后被懷念。

 安鐵坐在沙發上,點一根煙,翹著二郎腿,一邊跟白飛飛聊天,一邊懷想。

 很快,瞳瞳就把飯端上桌子了。只聽瞳瞳愉快地喊了一聲:“好啦!吃飯了!”

 桌子上有四個菜:綠綠的小炒肉、紅豔豔炒莧菜、肉沫酸豆角、一盤沙拉。菜很簡單,可前三個才都是安鐵最愛吃的,沙拉是為白飛飛和自己做的。

 吃飯的時候,瞳瞳顯得很高興,情緒不錯,白飛飛也是有說有笑。吃完飯,白飛飛問安鐵還有沒有什麼要收拾,安鐵說:“我沒什麼要收拾的,簡單帶兩件衣服就行了,瞳瞳都給收拾好了。”

 白飛飛問瞳瞳:“你都收拾好沒有?”

 瞳瞳說:“都收拾好了,對了,白姐姐,就是小白還沒安頓,我怕叔叔忙沒辦法照顧它,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它一下?”

 白飛飛笑這說:“能!怎麼不能,我先給你養個幾天,等你回來就還你!”

 瞳瞳看了一眼在她腳邊的小白,俯下身抱了起來,一邊摸一邊說:“小白要聽話,白姐姐會像我一樣照顧你的。”

 白飛飛也伸出手摸了小白一下,又問瞳瞳:“瞳瞳這兩天還畫畫嗎?”

 瞳瞳笑了笑說:“畫,就是畫得不好,我最近畫了一幅,老師說我畫的是垃圾,讓我撕了,呵呵。”

 白飛飛也笑道:“是嗎,你老師要求那麼嚴格啊,我看你前段時間畫的東西,非常好啊,你才學了2年多,把畫畫成這樣已經很罕見了,我前后學了十來個年頭了,你現在比我畫得好多了都。”

 安鐵在一旁憤憤不平地道:“瞳瞳那老師就知道裝大瓣蒜,瞳瞳那畫要是垃圾那市場上那些畫全是垃圾,操!”

 瞳瞳看著安鐵笑道:“老師說的也有道理,我最近感覺自己也畫的不好,總覺得畫出來的東西不對,也不知道哪里不對。”

 白飛飛說:“那你那老師是怎麼給你說的啊?”

 瞳瞳還是笑了笑說:“老師就跟我說,你在畫畫的時候,你前面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個人,一個你要傾訴和改造的世界,可我不太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問老師,老師就不理我了,呵呵。

 白飛飛哈哈大笑起來,道:“大師都這樣,跟你叔叔說的一樣,裝大瓣蒜估計,我去看看你最近畫的畫。”

 說完白飛飛和瞳瞳就進了瞳瞳的方間。

 下午,李海軍來了一個電話,問瞳瞳幾點走,說和卓瑪一起來去送瞳瞳。安鐵說:“送什麼啊,搞得怪別扭的。”

 李海軍說:“我也不喜歡送人,但這次得送送。”

 不一會大強也打電話來說要送瞳瞳上車。

 一下午,白飛飛都和瞳瞳呆在房間里不知道說些什麼,安鐵一個人在客廳里坐著,也沒打開電視,就那麼坐著,彷彿在等著一件很大的事情發生。

 5點的時候,秦楓來了,進門就說她為了送瞳瞳,今晚推掉了一個應酬,然后就進了瞳瞳的房間和白飛飛、瞳瞳說話。

 安鐵還是一個人在客廳里等著。

 5點15分鐘,秦楓和白飛飛、瞳瞳從瞳瞳房間里出來,瞳瞳就拎著一個包,背著一個大畫夾,就像要出門寫生似的。然后幾個人下樓直奔大連火車站。

 路上瞳瞳坐的是白飛飛的車,安鐵坐的是秦楓的車。秦楓一邊開車一邊跟李海軍和大強聯繫,說在火車站的什麼位置碰頭。

 5點多正式下班的高峰,車開得很慢,5點50分的時候終于到火車站前面的停車場,李海軍、卓瑪和大強都等在那里,趙燕也來了。

 安鐵他們一到,大強就一個勁抱怨:“怎麼搞的,怎麼來這麼晚,提前半小時檢票,現在都開始檢票了,趕緊進去吧,我去買站台票。”

 說著幾個人就往火車站的二樓走,在檢票口附近停下來,大強就說:“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買站台票。”

 大強沒等安鐵點頭,就自顧自跑去買站台票去了。過了一會大強滿頭大汗地跑回來,說:“操,現在也不是旅游季節,人還是這麼多,買個站台票也還要排隊。趕緊進去吧,要不晚了。”

 幾個人魚貫進入進票口,熱熱鬧鬧來到站台,等找到安鐵和瞳瞳的那節車廂已經是6點十分了。然后一干人等,又一湧而進車里,等安鐵找到鋪位,離火車開車時間才5分鐘。

 這時候,卓瑪和瞳瞳已經擁抱在一起,卓瑪一個勁的掉眼淚,還是瞳瞳在那里一直安慰她,說:“別哭!別哭!”

 哭著哭著,卓瑪突然笑了,一邊笑一邊說:“瞳瞳,我等你回來啊!”

 白飛飛幫瞳瞳放好東西,就一直站在秦楓身邊看秦楓在安鐵的軟臥上把安鐵的東西擺來擺去。

 秦楓擺放好東西,跟安鐵擁抱了一下,又在安鐵的臉上吻了一下,然后說:“路上注意點,照顧好自己和瞳瞳。”

 卓瑪的眼淚還沒干,列車員就走了過來,讓這一大堆人下車,白飛飛和秦楓分別擁抱了一下瞳瞳,對瞳瞳這叮囑幾句那叮囑幾句,然后在卓瑪一步一回頭中下車了。

 下了車,幾個人都圍在安鐵他們的車廂窗子邊還沒走。卓瑪還在窗子外面不停地揮手,突然火車一轟隆的長鳴,車子開始慢慢一動起來。

 幾個人開始在車窗外面不停地揮手,就在這時,瞳瞳突然低下頭,安鐵發現,瞳瞳的眼淚正一滴一滴流出來。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8-11-2 22:43
第286章 叔叔,被你抱著很舒服

 火車的速度越來越快,振動也越來越大,瞳瞳的眼淚也掉下來得越快,最后把淡黃的裙子都弄濕了一大塊。安鐵聽見瞳瞳正在努力地壓抑著自己,以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鳴”的一聲,就馬上壓抑住,然后又忍不住“鳴”的一聲。

 安鐵和瞳瞳的臥鋪都在最底層,正好面對著,安鐵看著瞳瞳在那里低頭抽泣,心里也很複雜,也就看著瞳瞳沒做聲。

 瞳瞳哭了一會,見安鐵沒什麼動靜,抬起頭來,用手擦了擦眼淚,對安鐵笑了一下,笑得很虛弱。

 安鐵突然想起了剛碰到瞳瞳的時候,也是在火車上,也是坐在對面的臥鋪上,安鐵突然仿佛進入了時光隧道。

 歷史何其相似,幾年前那個髒兮兮的坐在對面的臥鋪上啼哭的小女孩,現在還坐在對面的臥鋪上啼哭;幾年前那個乖乖地坐在家里的沙發上看著自己的小女孩,現在還是跟在自己的身邊柔弱得像只小貓;幾年前那個對自己怯生生微笑的小女孩,現在還在對自己虛弱地微笑。

 歷史又何其不同,幾年前那個髒兮兮的小女孩,現在已經長成一個美麗多情的少女;幾年前那個跟在自己的身后用細細的聲音喊“叔叔我餓”的小女孩,現在已經瀟灑地背著一個畫夾一路吸引著無數的目光;幾年前那個離家出走被人拐賣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正在想著主動要找到自己的家。

 時光這把無形的刀子,真的是有無限的魅力,恍惚間,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但在你轉身的一剎那,一切卻已經滄海桑田。

 安鐵看著瞳瞳對自己笑了一下,然后有點不好意思的坐在那里,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安鐵站起來,坐到瞳瞳的身邊,摟過瞳瞳的肩膀,把瞳瞳抱在懷里,輕輕地說:“別哭了,過幾天就回來了。”

 安鐵在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感覺有點虛弱,他實在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次瞳瞳回貴州還能跟自己回來。

 瞳瞳靠在安鐵的懷里,“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就這樣靜靜地抱著瞳瞳,安鐵看著車窗外飛奔而過的白雲和樹木,以及電線桿和飛鳥,安鐵知道,火車在飛馳,安鐵和瞳瞳的心也在奔湧著走向天涯。

 天涯在哪里?天涯都有什麼呢?

 天涯在遠方,海子說,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此時,自己抱在懷中的就是最美麗最豐富的風景。

 古龍說,天涯遠不遠?天涯其實一點也不遠,因為人已經在天涯。

 安鐵看了看懷里安靜的瞳瞳,仿佛瞳瞳離自己如此的遙遠,又看了看窗外的白駒過隙的風景,想,天涯其實就在窗外,天涯也在自己懷中,在猶疑疏忽之間,已是天涯。

 天涯其實很遠,夢想生長的所在,就是天涯,夢想何其遙遠,夢想早已經被我們遺忘得用幾輩子的時間都找不回來。

 安鐵又看了看自己懷中的瞳瞳,發現瞳瞳已經在自己懷中睡著了,瞳瞳的臉上恬靜安詳,早已經不見了前幾年剛來時候的慌張。

 在安鐵懷中的瞳瞳臉上還有一滴尚未干透的淚水,只見瞳瞳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仿佛是在夢中微笑。安鐵突然有了一種十分年輕的沖動,那種對一些遠方的未知的事情追根究底的最原始的沖動,看著瞳瞳的微笑,安鐵仿佛年輕了十年,仿佛又回到了那種用夢的色彩去觀照和看待眼前事物的年齡。

 列車還在向前飛馳著,安鐵的心也飛馳起來,也許,瞳瞳在夢中也在飛著,她那年輕的夢里,會是什麼顏色呢,那些遙遠的溫暖的顏色,是不是安鐵心目中天涯會有的顏色?

 安鐵在內心隱隱激動起來,把軟臥上的被子挪了一下,然后脫了鞋,往里面坐著靠在被子上,又把瞳瞳抱得緊了些。

 這一動,瞳瞳好像醒了,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安鐵,見安鐵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于是又閉上了眼睛。

 就在列車的又一次顛簸中,瞳瞳又醒了,她睜開眼睛,抬頭看著安鐵說:“叔叔,你不睡一會嗎?”

 安鐵摸了摸瞳瞳的頭,說:“我不困,你先睡。”

 瞳瞳又“嗯”了一聲,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隨著列車轟轟隆隆搖搖晃晃地往前開著,不一會,安鐵也睡著了。

 睡著了的安鐵仿佛沉入一個五彩繽紛的夢中,他和瞳瞳手牽著手,走在一列未來的列車上,列車寬敞明亮,門窗全部都是自動的,每一個人都掌握著無數的密碼,這些密碼可以讓你進入許多個陌生的巨大空間,這些空間里有的只有一張綠色的椅子,空間無邊無際,全部都是綠色,那把椅子你要是不仔細看,都很難發現。這空間有無限大,無論你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有時候感覺著空間又非常小,因為到處都是一樣,無論你怎麼走,都似乎還在原地。但是,突然之間,你又會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同樣的空間,空間全部都是白色,還是一張白色的椅子,無邊無際的白,白得讓你找不到自己。

 就在安鐵一疏忽的時候,安鐵發現瞳瞳不見了,安鐵十分著急,大聲喊著瞳瞳,正當安鐵找瞳瞳找得精疲力盡的時候,安鐵發現瞳瞳突然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正在微笑地看著自己。

 安鐵高興大叫一聲,把瞳瞳抱了起來,緊緊抱在懷里。

 然后,安鐵突然感覺手上一涼,安鐵突然就醒了,醒來發現瞳瞳正在怔怔地看著自己,還有一滴眼淚留在瞳瞳的眼角。看見安鐵醒了過來,瞳瞳趕緊用手擦了擦眼淚,對安鐵努力地笑了笑。

 安鐵驚了似的問瞳瞳:“呵呵,我剛才也睡啦?”

 瞳瞳又用手擦了一下眼睛,然后對安鐵笑著說:“是啊,我看你好像在做夢呢,在夢里還叫出了聲,好像還在笑,叔叔,做什麼夢了?”

 安鐵想了想說:“記不太清楚了,古里古怪花里胡哨的。我做夢說什麼了?”

 瞳瞳看了安鐵一眼,笑著說:“我也沒太聽清。”說完,瞳瞳從安鐵的懷里坐了起來,拿起安鐵的手,看了看表,說:“哎呀,9點了都,叔叔你餓不餓,你還沒吃晚飯呢?”

 安鐵說:“現在還不餓,你餓不?”

 瞳瞳說:“不餓。”

 安鐵看了看周圍,發現大部份人都在臥鋪上睡覺,有幾個人坐在通道的椅子上說話。就在這時,一個老爺子走了過來,在安鐵的鋪位上坐下來,正泡著一袋方便面准備吃。見安鐵抱著瞳瞳,看著自己,于是笑了笑說:“小伙子,跟女朋友出去旅游啊?”

 安鐵也對老爺子笑了笑說:“嗯,老爺子去北京啊”

 瞳瞳專心地聽著兩個人的談話,笑著看了看安鐵,身體往安鐵懷里縮了縮,一臉滿足的樣子。

 老爺子情緒很好地說:“啊,去看我兒子,小子在北京工作,媳婦也在,挺忙,平時也不撈著回家,還要我這個老子去看他們。”

 安鐵說:“那挺好啊,兩口子都在北京,您老在我上鋪啊?”

 老爺子說:“我坐的這個是你的鋪子啊?是,我在你上面。”

 安鐵跟老爺子閒聊了一會,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一會估計要關燈了,瞳瞳我們是去餐車吃點東西還是把帶的東西吃點?”

 瞳瞳笑著看了看安鐵說:“叔叔能吃慣帶的東西嗎,餐車里有炒菜,不知道這會還有沒有了。”

 安鐵道:“估計沒有了,對付吃點吧,也不太餓,一會睡一覺就到北京了。”

 安鐵和瞳瞳拿出帶的東西,吃了一點,瞳瞳拿出安鐵帶的水杯,出去到開水箱那里給安鐵泡了一杯茶,遞到安鐵手上,然后就坐在那里吃了幾塊餅干,過一會安鐵就拿起杯子讓瞳瞳喝兩口水,兩個人安靜詳和地相處著,沒有過多語言,宛如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

 老爺子坐在對面,看著瞳瞳小鳥依人的樣子,一邊吃方便面,一邊看著安鐵和氣地說:“小伙子,女朋友很漂亮啊,是不是在讀大學啊?小姑娘看起來很小啊!”

 瞳瞳突然童心打發,笑嘻嘻地對老爺子說:“大爺,我都大學畢業啦,正想找工作呢!”

 老爺子並沒有吃驚,笑著說:“是嘛?!小姑娘你長相太年輕了,看上去都不超過18歲,好,有前途。”

 瞳瞳看了安鐵一眼,一個人抿著嘴偷偷笑了半天,然后,硬把一盒蛋塔塞到老爺子手中非要給老爺子吃。

 老爺子笑呵呵地說:“吃不了那麼多,吃不了那麼多,吃一個就行,呵呵!”

 瞳瞳回頭看著安鐵,眼睛里寫滿了幸福。

 安鐵在一旁安靜的微笑看著瞳瞳和老爺子的對話,心里覺得十分溫馨而感動,感覺瞳瞳就像一個懂事的新婚的小妻子,正沉浸在對未來的幻想和幸福的體驗中,對周圍的一切都和善而友好,世界對于她們,就如同一塊可口的蛋糕,是可口而爽心的,是甜蜜而美好的。

 可瞳瞳的這次回家,可不是在品嚐一塊可口的蛋糕,而是去趕赴一場十分艱險的生死未卜的約會。

 三個人坐在鋪位上聊了挺長的時間,老爺子終于打起呵欠來,用手掩著嘴道:“不行了,我要上去躺一會,人老了,精力不濟了,趕不上你們年輕人啊。”

 老爺子說完,三下兩下就爬到上鋪去了,手腳相當利索。

 瞳瞳見老爺子已經躺下了,就回頭看看安鐵,見安鐵坐在床上仿佛陷入沉思中,眼神有些發呆地看著窗外,也不說話。

 “叔叔,快到沈陽了吧。”瞳瞳脫了鞋上了臥鋪,翻出一個地圖,一邊看,一邊趴在安鐵的背上,輕聲問。

 “嗯,快了。”安鐵有點心不在焉地說,安鐵仿佛在想什麼問題。

 “我看地圖,中國城市名帶陽的很多呀,沈陽,貴陽,信陽,叫州的也特別多,杭州、蘇州、黔西南州,有意思。”瞳瞳好像興致頗高,趴在安鐵的背上高興地說。

 “你還挺用心思,我都沒想那麼多。”安鐵還是有點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前兩天在網上搜尋了,原來我以為貴陽之所以叫貴陽,是因為那里經常下雨,很難見到太陽的原因,但我一搜索才知道,原來貴陽是因為城區位于貴山之陽而得名。”瞳瞳拿著地圖,有板有眼的說著,安鐵好像回過神來,見瞳瞳這麼饒有興趣地對貴州做了那麼多的調查,仿佛是在和安鐵去一個好玩的與自己不想干的地方做新婚旅游似的。

 安鐵笑道:“你還真行,做了這樣多研究,貴州的確是經常下雨,我覺得貴陽的地名應該像你想的那樣而得名,什麼位于貴山之陽,那些古人的思維太刻板,趕不上你這麼感性。”

 瞳瞳也笑了起來,還不斷替古人辯解:“那樣說也對,地名嘛,用地理位置命名要找啊,要不以前那些人去貴陽趕集,大家互相說在那里碰頭,不具體點就找不到地方了。”

 安鐵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道:“真有你的,你說的又很有道理,哈哈。”

 瞳瞳道:“本來就是啊,貴州那里山很多啊,位置不說具體點找不到。”

 安鐵笑了笑道:“有那麼邪乎嘛!常在那里住的人還能找不到地方嗎?”

 瞳瞳道:“等你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那里的山你想像不出的高,又高又陡,有時候,山對面的人明明在你對面,大點聲音說話,互相都能聽見,可你要是走到對面去,得走一天。離得遠的人,要是不說地點在哪座山的哪一面,根本無法找到。”

 安鐵說:“這麼高的山啊。”

 瞳瞳擔憂地說:“山不可怕,那路才陡呢,路都是修在半山腰上,路還不寬,有點地方只能駛一輛車,這還是大路,要是兩輛車碰頭,都讓不開道,有時候,坐在車上,往旁邊一看,就是萬丈深淵,很嚇人的,不知道你到那里坐車會不會害怕。”

 安鐵實在覺得瞳瞳此時的神情很可愛,于是轉過身,一把把瞳瞳抱著,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說:“我沒說你說的不對啊,你家在那里你肯定有感受啊,我只是聽說貴州山多,還沒去過呢!”

 瞳瞳被安鐵這麼一抱,羞得滿臉通紅,但她沒有掙脫,而是看了安鐵一眼后,就乖乖地坐在安鐵的腿上,然后,把頭靠在安鐵的肩膀上,把嘴唇靠近安鐵的耳朵,嬌柔地說:“叔叔,被你抱著很舒服。”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8-11-3 23:42
第287章 春天的小尾巴

 瞳瞳的嘴唇在安鐵的耳朵邊,一股芬芳的氣息就開始繚繞在安鐵的鼻息四周,令安鐵心搖神蕩。就在安鐵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安鐵的眼前突然一陣漆黑,原來車廂裏已經熄燈了。

 車裏的燈一熄滅,安鐵立刻輕鬆多了。黑暗掩飾了安鐵內心的騷動與不安,也掩飾了安鐵臉上的尷尬神色。

 安鐵抱著瞳瞳,身體僵硬地坐在那裏,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臥鋪的最下層,互相擁抱著,誰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安鐵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過道上的小燈的燈光隱隱約約地透進來,安鐵已經能勉強看清瞳瞳的臉了。

 瞳瞳坐在安鐵的腿上,雙手抱著安鐵的脖子,把頭埋在安鐵的肩膀上。

 安鐵感覺瞳瞳的身體越來越熱,如同一個火球。安鐵的右手摟著瞳瞳的腰,左手把著瞳瞳的大腿,感覺手心一直在出汗,手心與瞳瞳的身體接觸的地方潮乎乎的。

 兩個人就在這樣抱著,一直坐在那里,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

 七月下旬的天氣很熱,車廂里雖然開著空調,但抱著瞳瞳的安鐵還是感覺悶熱無比,氣都有點喘不過來。

 瞳瞳穿著是單薄的短裙,上身是無袖吊帶衫,光華圓潤的肩膀和手臂,嬌嫩光華如白玉一樣的大腿都裸露在外面,在安鐵的身上蠕動著,正在發育的瞳瞳肌膚已經相當有彈性,在與安鐵的身體接觸中,仿佛一個軟體動物游動在安鐵的身上。

 少女特有的清新甜美的氣息,如同醉人的春風,不斷吹拂著安鐵,使安鐵的頭腦昏沉沉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沖動。

 同時,安鐵又有一種懷中的美玉即將被什麼神秘的力量奪走的恐懼與悵然。

 在這樣的悶熱的天氣里,在這種曖昧情緒的催生下,要是不發生點什麼,那真叫浪費生命與時光。

 作為一個男人,安鐵的心里的確就想長了草一樣,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正在心里四處滋生,安鐵的身體也有一些細微的變化,安鐵的胸口越來越熱,一股熱氣躁動地席卷向安鐵的頭腦,這股熱氣除了沖向安鐵的頭腦,還不斷沖向安鐵的兩腿之間,使安鐵那里開始蠢蠢欲動,另外還有一股熱流沖向安鐵的兩只手,使安鐵放在瞳瞳肩膀和大腿上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安鐵極力地壓抑這股熱流對身體的控制,但兩只手還是動了,只是不是大動,而是在瞳瞳的肩膀和大腿上小面積地輕輕撫摸著。

 這種撫摸是愛撫和痛惜,而不是調情,盡管安鐵心中的情欲已經在悄悄燃燒,但安鐵的心里還是有一種東西阻止了安鐵進一步行動,似乎有一雙眼睛在高處憂傷地看著安鐵和瞳瞳,看著他們渴望和壓抑的心一直隔著一條寬闊的溝壑遙遙相望。

 過了很長時間,瞳瞳在安鐵的懷中蠕動了一下,在安鐵的耳邊用細弱的聲音,耳語道:“叔叔累不累?”

 瞳瞳的聲音有些激動,有些顫抖,讓安鐵的心也顫抖起來。

 安鐵說:“不累。”

 然后,瞳瞳突然換了個姿勢,跨坐在安鐵的腿上,重新把頭埋在安鐵的肩膀上。這一下,安鐵感覺輕鬆了很多。瞳瞳跨坐在自己身上,腳放在臥鋪上,使安鐵雙腿承受的重量減輕了許多。

 但是,要命的是,瞳瞳的柔軟飽滿的乳房就全部擠壓著貼在安鐵的胸口了,安鐵的胸口頓時如同著了火一般。

 更要命的是,瞳瞳的屁股結結實實坐在安鐵兩腿之間,而此時,安鐵的老二正在鼓足勇氣,迅速膨脹起來。

 安鐵拼命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那不爭氣的老二硬起來,在安鐵的壓迫下,那里總算沒有太讓安鐵難堪,但還是反抗似的跳動了幾下。

 安鐵感覺瞳瞳的頭埋在自己肩膀上動了一下,安鐵心里有點驚慌,不知道瞳瞳是否感覺到了自己那里的躁動。

 “ㄚ頭,想去北京哪些地方玩啊?”安鐵說,他在想辦法轉移自己和瞳瞳的注意力。

 “哪也不想去,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都行。”瞳瞳小聲說。

 “要不,咱們去故宮玩玩?”安鐵問。

 “聽你的,不知道時間能不能來得及。咱們是下午1點57分到貴陽的票吧。”瞳瞳問。

 “來得及,咱們找的是旅游公司給定的票,已經買好了,去拿一下就行。”安鐵說。

 “哦,那聽叔叔安排吧。”瞳瞳說著,然后又小聲問安鐵“累不累?”

 “你躺下來休息一會。”安鐵說著,把瞳瞳抱起來放在臥鋪上把枕頭拿過來塞到瞳瞳的腦袋后面,又把被子拉開給瞳瞳蓋上。

 安鐵說:“蓋上點,空調有點涼,一會睡著別凍了。”

 瞳瞳說:“叔叔,我有點熱,不蓋了。”

 安鐵說:“那就等會蓋,我去抽根煙。”

 安鐵說完,就站起身,走到兩節車廂交界處,點上一根煙,看著車窗外像電影蒙太奇一樣一閃而過的景物,又想起了瞳瞳剛來時的那個春天。

 在給瞳瞳送了幾次派出所后,小姑娘的執拗和倔脾氣讓安鐵和派出所的人都無計可施,安鐵只得讓瞳瞳暫時住在自己那里。

 那個春天對安鐵來說是黑色的,來大連兩年,安鐵在沉淪中奮起,又在奮起中沉淪,大學時安鐵其實是個理想主義者,對愛情、對人生和社會充滿了美好的期待,生活雖然有許多的不如意,但總是可以改變的,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就算自己的事業不是很成功,至少,我們總是還有愛情的。那時安鐵總是這樣想,心中充滿了希望。

 李曉娜的背叛使安鐵在大連的兩年里備受煎熬。安鐵的家在農村,父母辛辛苦苦培養一個大學生是多麼不容易,安鐵對生活的困苦艱辛其實是早就有體驗的,但安鐵並沒有氣餒,有錢莫欺少年窮,年輕是人最大的資本,一切都有可能改變。生活對一個人的磨礪是持續的,看不見的,也是容易被忽略的。

 愛情通常是年輕人成長需要獨自面對的第一個最大的問題,也是生活考驗年輕人的第一道難關。

 愛情的確是一場美麗的劫難,很少有人能躲過這一劫。

 安鐵也沒有躲過,看多了那種分分合合的愛情,安鐵一直以為自己是幸運而獨特的一個,他以為自己的愛情是順風順水美麗動人的,對李曉娜,除了接吻撫摸,他甚至連一次實質性的性愛都沒有一次。

 李曉娜堅持要把自己的第一次在新婚之夜獻給安鐵,在李曉娜激情難耐的時候,李曉娜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候按奈住,李曉娜總是溫柔地說:“我早晚是你的人。”

 可李曉娜卻在大學畢業的前夕,成了別人的人,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好像李曉娜理所當然就是別人的人。李曉娜的承諾和安鐵的幻想成了安鐵人生道路上第一根刺進安鐵生命中的刺。

 這根刺刺得安鐵如此疼痛,除了痛,安鐵沒有任何感覺,以至于連去問問李曉娜為什麼那麼做的力氣都沒有。

 安鐵毅然退學,讓自己對人生的幻想加速破滅。退學到了大連,安鐵用沉淪來懲罰自己,他把自己的處子之身獻給了一個老妓女,給自己幻想得無比美好的愛情來了一次徹底的嘲笑和攻擊。但,很快,安鐵發現這除了讓自己更加痛苦,沒有任何好處。生活還是那樣,不會因為你而有任何改變。后來,安鐵開始平靜下來思考自己可能的出路。

 安鐵其實還是沒死心,對生活,對愛情還有一絲期望。所以,安鐵最后一次去了北京,找了李曉娜。

 這一次去北京,李曉娜讓安鐵徹底死了心,也讓安鐵對愛情的幻想徹底破滅。

 同時也讓安鐵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女人的要求其實比她們說出來的要多得多。安鐵認識到的最重要的一點是,男人只有強大起來,女人才會死心塌地地跟在自己的身邊。

 安鐵從北京回來后,意外從火車站帶回了瞳瞳,本來,北京歸來的安鐵很難想像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在歌廳一個人獨自買醉和小姐們調笑了兩天后,就開始了上班以及與瞳瞳之間的鬥爭。過了一段日子,安鐵發現李曉娜帶給自己的痛苦居然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強烈,安鐵已經有段日子沒有想起李曉娜的事情了。

 瞳瞳來了一個來月,安鐵的生活就變得空前改善起來。以前很少在家吃飯,現在經常回家了,因為瞳瞳做的菜安鐵實在很愛吃,在外面吃飯通常就是喝酒,一會就餓了,好像就從來沒有吃飽過,常常是安鐵即使在外面喝酒了,回家之后,瞳瞳也會做好飯,等安鐵餓了再吃;家里也變得空前干淨起來,到處扔的東西都有了自己該去的地方;每次回家還有人在門邊迎接給自己拿拖鞋,心情不好了,還能拿她撒撒氣;反正安鐵沒有心思去想一些鳥七八糟的東西,自從瞳瞳來了之后,生活向安鐵展示了它迷人的常態,那種有滋有味的平常生活像一張細密結實的網,溫暖地把安鐵包裹起來。

 常態是一種迷人的狀態。

 瞳瞳剛來的時候很麻煩,經常就像一個甩不掉的尾巴。安鐵也很喜歡帶著瞳瞳四處走走,那時候,安鐵對瞳瞳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再不聽話我就給你送派出所。”瞳瞳毫不畏懼,安鐵一說,她就說:“去就去!”

 瞳瞳來了一個月之后,安鐵就很少真的打算把她送到派出所去了。安鐵有時候,坐在被瞳瞳收拾得整齊干淨的客廳,翹著二郎腿,一邊抽煙,一邊想說“小ㄚ頭也還不錯,長得還挺漂亮,還挺能干,雖然脾氣有時候倔點,但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很乖巧的。”

 這樣想的時候,安鐵就不自禁地笑了出來,在一旁安靜地看電視的瞳瞳就會緊張地說:“爸爸,你笑什麼呀?”

 安鐵笑瞇瞇地看了瞳瞳一眼說:“沒笑什麼。”

 瞳瞳還是不相信地問:“你在笑我吧,是不是我穿的衣服不好看啊?”

 安鐵笑道:“操,你還挺自作多情,你衣服穿得好不好看關我啥事啊。”

 瞳瞳這時候就很無趣地“哦”了一聲,然后繼續看電視。

 安鐵一看,上下打量了瞳瞳幾眼,一看這個小姑娘經過白飛飛一打扮,已經變得唇紅齒白,肌膚細嫩,出乎意料的漂亮。

 看著看著,安鐵不禁自言自語道:“還是個挺好看的小姑娘。”

 聽到安鐵這麼一說,正在看電視的瞳瞳突然轉頭對安鐵笑道:“是嗎?”

 安鐵道:“操,你嚇我一跳,你兩個腦袋啊,一邊看電視還一邊能聽到我說話。”

 瞳瞳看了安鐵一眼,又轉過頭去看電視,一邊對著電視自言自語地道:“這麼近當然能聽到。”

 安鐵看著瞳瞳,只得搖頭,這ㄚ頭看來相當有性格,一點虧也不吃啊。

 后來,安鐵出去和朋友聚會就經常帶著瞳瞳,吃飯喝酒的時候,安鐵經常跟朋友們開玩笑說:“撿了個小ㄚ頭,現在送不走了,賴上我了。”

 這時,瞳瞳就說:“誰賴上你啦,是你不送我走。”

 安鐵說:“操,我還成拐賣人口的啦,明天我就送你去派出所。”

 瞳瞳道:“去就去。”

 回家的路上,安鐵也不理瞳瞳,瞳瞳就一聲不吭地跟在安鐵的身后。

 安鐵回頭笑著說:“別跟著我,像個尾巴似的。”

 瞳瞳就氣鼓鼓地說:“我沒跟著你,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安鐵就哈哈大笑。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安鐵已經習慣了瞳瞳在身邊。他已經習慣了早上起來晚上回家有人做飯,也已經習慣了下班回家有人給自己開門,半夜喝醉了有人給自己倒水。

 有時雙休日,安鐵就帶著瞳瞳去海邊,兩個人一直沿著海岸線走,通常都是安鐵默不做聲,一邊走一邊想著心思,瞳瞳就跟在安鐵身后,一邊挑揀一些海邊的石子。

 當安鐵在海邊的礁石上坐下來,看著大海發呆的時候,瞳瞳就在安鐵身邊,不斷地向海里扔石子,有時候沒扔好,水花濺濕了安鐵的褲腳,安鐵就回頭教訓瞳瞳:“搞什麼搞?給我老實呆著。”

 瞳瞳就會對安鐵做一個鬼臉,說:“爸爸,對不起哦!”

 說完,照樣還是朝海里扔石子。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8-11-4 18:20
第288章 和瞳瞳一起泡妞

 四年前的那個春天對安鐵來說可說是五味俱全。

 剛剛陷入一場感情的絕望之后,又碰到一個十分難纏的小女孩,然后,安鐵又開始了對秦楓的追求。

 瞳瞳來了之后的幾個月,安鐵已經跟瞳瞳相處得很和諧了,安鐵再也不說送瞳瞳去派出所了,安鐵想,先這麼拖著吧,反正派出所好像也不願意麻煩,什麼時候瞳瞳想回家了說出了家在哪里,再送她回去。瞳瞳在和安鐵徹底熟悉之后,也變得越來越懂事,越來越乖。

 夏天的時候,安鐵和瞳瞳儼然一對奇怪的父女,安鐵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也要和瞳瞳說一說,甚至有時候會征求一下瞳瞳的意見,瞳瞳還是“爸爸爸爸”地叫安鐵,安鐵一聽瞳瞳叫自己爸爸心里就會感覺莫名其妙的煩躁,同時又有點莫名其妙的感動與責任感。

 安總是在瞳瞳叫自己爸爸的時候,訓斥道: “告訴你多少次了?不准叫我爸爸,要是別人知道我有個你這麼大的女兒,我還想不想找老婆啊?你想害死我啊。”

 一聽安鐵這麼說,瞳瞳就說:“等你有女朋友的時候,我就不叫了。”

 安鐵一聽一下子就被瞳瞳氣笑了:“總有一天你肯定會壞我的事情。”

 可事情的發展出乎安鐵的意料,瞳瞳叫自己爸爸不僅沒有壞自己的事情,反而有時候會幫自己的忙。

 那時候,安鐵還是經常會去李海軍的酒吧,跟各種各樣的女人調笑扯淡。有時候喝多了免不了動手動腳地調情,久而久之,關係也就免不了了越來越曖昧。其中有一段時間,一個經常來喝酒的女人在跟安鐵泡了幾次之后,就不准安鐵和別的女孩子聊天,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安鐵的女朋友了,搞得安鐵都不好意思到李海軍的酒吧去了。

 在家里悶了好幾天,有一天瞳瞳突然發現了問題:“爸爸,你這幾天怎麼乖了啊,好長時間沒去李海軍叔叔的酒吧了吧?有什麼心事跟我說說啊?”

 安鐵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瞳瞳的問話,苦笑了一下,沒太理會瞳瞳,安鐵現在對瞳瞳叫自己爸爸已經無可奈何了,就不屑地用四川方言說了一句:“小屁孩,跟你說啥子心事呦!”

 然后,安鐵又覺得很無聊,看瞳瞳也在一旁看電視很無聊,突然來了興致,就笑著問:“哎,我問你個問題啊,最近有個女的看上我了,我不想讓她做我的女朋友,但還不想跟她翻臉,你說怎麼辦?”

 瞳瞳一邊看電視,一邊溜了安鐵一眼說:“這個簡單啊!”

 安鐵一下子興奮起來,因為這實在是一個讓安鐵頭痛的問題:“怎麼簡單啊,說來我聽聽。”

 瞳瞳道:“你晚上把我帶去海軍叔叔的酒吧你就知道了,現在我不告訴你。”

 安鐵也沒強迫瞳瞳說,他知道要是這ㄚ頭不說,警察都撬不開她的嘴,于是趕緊道:“走,趕緊走,我帶你去酒吧。”

 于是安鐵就帶著瞳瞳到了李海軍的酒吧,安鐵進去一看,那個女人正好在,一看見安鐵就對他招手,瞳瞳對安鐵說:“你先過去。”

 安鐵問:“那你干嘛?”

 我去找小白玩一會,過一會我再去找你。

 安鐵不知道瞳瞳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于是硬著頭皮向那個女人走了過去。

 剛坐下,那個女人的手就把安鐵的手拉過來,讓安鐵握著她的手,嬌滴滴地說;“這些天哪去了?人家好多天不見你,想死你了,是不是又看上別的女人啦?”

 安鐵心虛而尷尬地說:“不是啊,我這幾天忙啊。”說完,朝關小白的那件小房子看過去,發現瞳瞳正朝安鐵這邊看。在瞳瞳的當面泡妞,安鐵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就在安鐵支支吾吾沒什麼話說的時候,看見瞳瞳朝他走了過來,然后嬌柔地坐在安鐵身邊,天真地看著安鐵,道:“爸爸,我要喝飲料。”

 安鐵還沒明白瞳瞳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有點錯愕對服務員招招手說:“來聽飲料。”

 這時,安鐵發現坐在對面的女人的臉色突然一變,就在那個女人變臉的那一刻,安鐵突然明白了瞳瞳的意思。想到這里不禁會心地笑了起來,馬上摸著瞳瞳的道:“閨女乖啊,爸爸給你叫飲料,一會拿著飲料就去找小白玩哈,我跟阿姨還有點事談。”

 這時,那個女人臉色很不好地問:“這是你女兒啊?怎麼從來也沒聽你說過。”

 安鐵笑了笑說:“你又沒問過,難道我還要主動給你匯報我的家庭情況啊。”

 女人又狐疑地看了看瞳瞳問道:“小朋友幾歲啦?”

 瞳瞳頭也不抬地在那里喝著飲料,有些含糊不清地說:“六歲。”然后,瞳瞳就站起身,招呼也不打地又去找小白玩去了。

 第二天,李海軍的酒吧就再也沒見過這個女人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安鐵把瞳瞳大加稱贊了一頓,他一直就沒想過還會有人真的把瞳瞳當成自己的女兒。稱贊完之后,安鐵又憂心忡忡地說:“我看起來真有這麼老嗎?我難道真的像有個9歲女孩的父親。”

 瞳瞳笑著說:“所以我才說我是六歲啊。我就是說9歲也會有人相信的,你長得比我爸爸年輕不了多少。”

 安鐵一聽大受打擊,要說瞳瞳是六歲,還真是有人相信,這女孩子柔弱嬌小,看起來本來就小,但自己真的有這麼滄桑嗎,自己才25歲啊。

 想著想著安鐵就很鬱悶,于是沖瞳瞳道:“沒想道你說謊眼睛也不眨,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瞳瞳委屈地說:“我這不是幫你的忙嘛,我保證以后不對你撒謊了。”

 從那以后,安鐵和瞳瞳的關係越來越合諧,越來越默契,送瞳瞳走的事情,安鐵就再也沒提過,直到秦楓的出現的一年之后,這個話題才被重新提了起來。

 從北京回來后,沉淪了一段時間的安鐵被瞳瞳折騰得很快就沒有心思去放縱自己了,加上李曉娜的沉痛打擊,安鐵對自己的人生做了一個還算嚴肅的思考,然后把大部份的時間開始放在了工作上。

 那段時間安鐵情緒相對算是平穩,也是安鐵真正開始認真工作的時間,工作成績相當突出,寫出了不少有影響的報導,做了不少在圈里圈外都很有影響的專題策劃,報社的領導和同事也都很認同,安鐵開始在這個城市的許多新聞發布會和社交圈子出現,平時許多壞毛病也改掉了不少。

 安鐵也就是在這段時間,在一個新聞發布會上認識了秦楓,然后在幾次社交活動中又碰到過幾次。剛來大連時那種深夜聽秦楓節目的孤獨感和想傾訴的鬱悶感又從安鐵心里頑強地冒出頭來,確切地說,安鐵那顆年輕的受傷的心開始有些躁動了。

 秦楓美麗大方的長相,秦楓娓娓動人的聲音,秦楓待人處世的得體很讓初出茅廬的安鐵著迷,在幾次近距離的接觸和觀察后,通過詳細的分析和思考,安鐵決定開始對秦楓下手,並為此制定了詳細的泡妞計劃。

 自從上次讓瞳瞳裝女兒嚇跑一個女人之后,安鐵開始覺得這個女孩子的主意值得留意,有時在家的時候無聊,就跟瞳瞳討論:“你說要是追求一個比你要優秀的女孩子,你覺得怎麼辦才行?”

 瞳瞳想也不想就說:“給她送禮物。”

 安鐵馬上說:“不行,還不熟悉吶,現在就給她送禮物,那還不得給扔出去啊,再說送禮物忒俗,不行不行。”

 瞳瞳說:“那就給她說好聽的話。”

 安鐵道:“暈,還不熟悉那有機會說好聽的話啊,那也不行啊,問你點事情什麼主意也出不了。”安鐵當然不是在問瞳瞳的主意,他也就是跟瞳瞳瞎聊聊,逗逗她而已。

 誰知瞳瞳不加思考地說道:“那就找機會接觸唄。”

 這句話,提醒了安鐵,安鐵在跟女孩子的交往中喜歡那種自然而然的發展,然后水到渠成的那種關係,最煩的就是那種用盡心機死纏爛打的那種類型,動不動制造一個偶遇,那種做法是十分沒勁的。

 安鐵坐在那里沉思著:“恩,你說的到是有些道理,但你說了跟沒說一樣啊,找機會,找什麼機會啊?”

 安鐵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眼睛轉來轉去想著主意。

 坐在一邊的瞳瞳一邊用遙控器調台,一邊隨意地說:“爸爸,你說的那個女的是干什麼的呀?”

 安鐵一邊想主意,一邊心不在焉地跟瞳瞳說:“是電台的一個主持人,著名的主持人,長得還很漂亮。”

 瞳瞳一聽好像來了精神,挪了挪身子,湊到安鐵身邊,歪著頭問:“是嗎?就是收音機里的主持人嗎?真的很漂亮啊?有照片不?”

 安鐵不耐煩地說:“哪那麼多話。我上哪去弄照片啊,哦,對了,大街上有她的照片,大連最熱鬧的商業街的大廈上就有,大廣告牌,巨幅照片。”安鐵仿佛在自言自語。

 瞳瞳在一旁接口道:“這麼厲害啊,那你也得厲害啊,不然你怎麼配人家呀!”

 安鐵聽了瞳瞳的話一愣,然后心中一動,瞳瞳的話提醒了自己,想要追求秦楓,首先得讓自己強大起來,但秦楓實在是一個大熱門,等不得,通過幾次采訪的接觸,安鐵知道秦楓還是單身,周圍追求者無數。必須一邊強大自己,一邊制造機會,否則,下手晚了,黃花菜都涼了。

 安鐵皺著眉頭在那里想著怎麼制造機會去追求秦楓,就在安鐵愁眉不展的時候,瞳瞳又在那里問:“她叫什麼名字啊,在收音機里主持什麼節目?”

 安鐵隨意地說:“叫秦楓,半夜12點的那個節目,叫‘秦楓夜話’。

 瞳瞳說:“哦,那個節目我也聽過啊。”

 然后,瞳瞳看安鐵皺眉頭在那里琢磨,也沒做聲,跟安鐵一起坐在沙發上也皺眉頭幫安鐵想主意。

 兩個人在那樣在皺眉頭琢磨了很久,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最后還是瞳瞳說:“爸爸,你做的報紙是不是可以采訪她呀?”

 安鐵一聽,猛拍了一下大腿:“對了,這個辦法可行,你真是個天才,小ㄚ頭。”

 安鐵高興地摸了摸瞳瞳的頭,瞳瞳也很欣慰似的對安鐵笑著,好像為自己終于給安鐵出了一個好主意而有成就感。

 安鐵想了想,接著又馬上說:“不行,沒什麼噱頭直接說采訪她。有點太突兀了,找個什麼噱頭呢?”

 安鐵又和瞳瞳一起皺眉頭琢磨了起來,過了一會,安鐵一拍用手一拍沙發扶,高興地說:“有了,就這麼辦。”安鐵于是想到了那一系列心理專家和企業文化訪談的策劃,用這個做噱頭既請秦楓做了嘉賓,制造了見面的機會,又能讓秦楓感興趣,增加了認同的機會,還能讓自己的工作邁上個台階,在事業上也沒荒廢,一舉三得。

 看來利用工作的機會泡妞,是一件于社會人民于自己都有利的事情。

 安鐵受瞳瞳的提醒,立刻籌劃了上述計劃,並且馬上行動起來。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安鐵就與秦楓有了第一次的約會,然后很快,秦楓就第一次光臨造訪了安鐵的寒舍。

 對于秦楓的第一次造訪,安鐵簡直受寵若驚,提前一天就做好了准備,給秦楓買了玫瑰花,老實說,安鐵不太願意送女孩子玫瑰花,他認為那東西太矯情,跟電影上那樣,先把玫瑰花藏在背后,然后見到女主角,再從背后猛然拿出來,然后鏡頭就切換到女主角,然后女主角的臉就像一朵花似的笑開了花,那也忒俗了。

 安鐵問瞳瞳:“你說我這花什麼時候送給她比較合適。”

 瞳瞳心不在焉地說:“進門就給她唄。”

 安鐵想了想,也對,總比從背后拿出來強點。

 安鐵又問:“那她來了,我給她說點什麼呢,私人見面不多,沒什麼話說啊。”

 瞳瞳又在那里看電視,隨意地說:“沒話說就看相冊。”

 安鐵猛地一拍大腿說:“是啊,你是個天才啊,可我沒有相冊怎麼辦?安鐵原來在大學的時候多是與李曉娜的合影,跟李曉娜分手之后,幾乎把所有的相冊都燒掉了,現在關于大學的影像記憶幾乎是空白。

 瞳瞳說:“沒相冊就吃飯,我給你們做。”

 安鐵皺著眉頭道:“那也只好這樣了。”

 跟瞳瞳商量完之后,那天等秦楓一進門,就在秦楓盯著瞳瞳看了半天的時候,安鐵馬上想起來那個一聽瞳瞳叫爸爸就立馬消失了的女人,額頭上的汗立馬就開始冒了出來,就在安鐵擔心瞳瞳喊自己爸爸的時候,就聽瞳瞳開門之后,對秦楓說:“姐姐好!”

 然后,對安鐵說:“叔叔,有客人來了。”

[ 本帖最後由 小說宅男 於 2008-11-4 19:12 編輯 ]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8-11-4 22:24
第289章 瞳瞳許了什麼願

 瞳瞳的話一出口,安鐵那顆砰砰亂跳的心才安定下來,心想,我怎麼就把這茬給忘了呢,應該提前提醒瞳瞳別叫爸爸的,幸虧這ㄚ頭機靈,不錯,不錯,ㄚ頭是個天才。

 就在秦楓那詢問的目光看著瞳瞳的時候,安鐵嘿嘿笑了兩聲說:“我親戚家的侄女,家里出了點事,先在我這住段時間。”

 那段日子秦楓一到安鐵家就給瞳瞳買許多好吃的,安鐵感覺秦楓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姑娘,也因此對秦楓的好感越來越大了。現在安鐵感覺秦楓與瞳瞳之間似乎完全變了樣子,其實安鐵特別希望現在秦楓能跟瞳瞳和諧相處,安鐵現在是最渴望安定下來的人。

 想到這里,安鐵又嘆了口氣,突然感覺手指有些灼痛,回過神一看,手中的煙頭已經燒到了手指了,于是趕緊把煙頭掐滅,回到自己和瞳瞳所在的鋪位。安鐵走到瞳瞳躺著的鋪位前,想看看瞳瞳睡了沒,如果睡了自己就在對面的鋪位休息,可當安鐵一靠近瞳瞳所在的鋪位,就聽見瞳瞳小聲問:“是叔叔嗎?”

 安鐵就著走廊模糊的燈光,看到瞳瞳正躺在那看著自己,安鐵“嗯”了一聲,坐在鋪位旁邊,輕聲對瞳瞳說:“沒睡啊?”

 瞳瞳坐起身,頭枕著安鐵的大腿,說:“嗯,睡不著,腦子里想了好多事情。”

 安鐵沿著瞳瞳的額頭把瞳瞳的頭發往后摟了一下,說:“別想了,明天還要繼續坐火車呢,早點睡,想喝水嗎?叔叔給你拿過來。”

 瞳瞳說:“嗯,有點渴了。”

 安鐵把小桌子上的水杯摸過來遞給瞳瞳,瞳瞳小心翼翼地接過去喝了一口,然后遞給安鐵:“叔叔,你也喝一點吧,車廂里面干。”

 安鐵喝完水之后,把杯子放回原處,說:“ㄚ頭,明天到了北京你想去哪玩玩,有大半天的時間呢。”

 瞳瞳想了想說:“跟叔叔在哪都一樣,叔叔定吧。”

 安鐵琢磨了一下,到北京的時間是早晨5點25分,許多地方還沒開始營業,想到這,安鐵突然想起來也許能趕上天安門廣場的升旗儀式,便對瞳瞳說:“要不咱們去天安門看看升國旗吧,怎麼樣?ㄚ頭。”

 瞳瞳“嗯”了一聲,但能聽出瞳瞳非常贊同安鐵的這個想法。

 安鐵與瞳瞳在黑暗的車廂中又閒聊了一會,當安鐵問道瞳瞳看完升旗想去哪里的時候,瞳瞳突然說:“叔叔,我想去雍和宮看看。”

 安鐵納悶地問:“那里不是皇家寺廟嗎?去那干嘛?”

 瞳瞳喃喃地說:“我想許個願,在檀木大佛那里許個願。”

 安鐵說:“ㄚ頭,你又沒去過,怎麼知道雍和宮那里的檀木大佛啊?還有,你想許什麼願呢?”

 瞳瞳說:“我在網上搜的,人家都說檀木大佛最靈了,至于許個什麼願,等這個願望實現了我再告訴你。”

 安鐵摸了一下瞳瞳的肩膀,說:“行,看完升旗正好去雍和宮,ㄚ頭,睡一會吧,再說會話天就亮了,拜佛不能沒精神,呵呵。”

 瞳瞳說:“好,叔叔,你也睡吧,真想讓你抱著我睡,可這個床太小了,我怕你不舒服。”

 安鐵頓了一下,說:“嗯,睡吧,ㄚ頭,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安鐵還在半睡半醒的時候,突然感覺眼前亮了起來,安鐵瞇著眼睛看了看,發現車廂的燈已經亮了,正在安鐵坐起來想看看瞳瞳醒了沒的時候,車廂的廣播響起了音樂,是那首薩克斯曲《回家》。安鐵皺著眉頭,暗想,本來一個挺好的曲子,被大家糟蹋成什麼樣了,電視節目結束了放,商場關門還放,火車快到站也放,似乎這首曲子就是拜拜的意思,這叫什麼,都叫被糟蹋得臭了街了。

 接著廣播里傳來播音員的聲音:“親愛的旅客朋友,我們的首都,北京,馬上就要到站了,到站時間是早上五點二十五分,請您......”

 這時,安鐵看到瞳瞳已經被播音員的假聲吵醒了,正瞇著眼睛看安鐵,安鐵對瞳瞳笑道:“ㄚ頭,快到站了,去洗把臉去。”

 瞳瞳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著安鐵說:“叔叔,包里有濕巾,我擦一下就行,洗臉的地方現在肯定很多人。”

 安鐵和瞳瞳用濕巾擦完臉之后,火車就駛入了北京火車站,安鐵整理好東西,等人們都下了車才帶著瞳瞳走出車廂,從地下通道上去穿過檢票口,安鐵就到候車大廳把帶的包啊之類東西存了起來。

 接著安鐵帶著瞳瞳坐著出租車到了天安門廣場,到的時候,安鐵發現真好趕上升旗手邁著整齊的步子走到旗杆旁,今天看升旗的人不是很多,大家圍在特定的範圍內正等著升旗手莊嚴肅穆地把國旗升起來。

 天安門廣場的升旗儀式沒有固定的時間,本來安鐵還擔心趕不上,他在心里想,趕不上就趕不上吧,跟瞳瞳到天安門廣場轉一轉也好,畢竟上北京來過天安門廣場嘛,這樣瞳瞳的記憶對自己的記憶也會更深刻一下,安鐵突然發現自己現在有一種隱秘的願望,希望自己在瞳瞳的心里能牢牢地扎下根,希望瞳瞳長大了以后別忘了自己,這是一種什麼感情呢,這種感情安鐵感覺既陌生又熟悉,那種猶豫的,患得患失的擔心總是縈繞在心頭,讓自己很是困惑。

 看著雄赳赳氣昂昂,走著正步邁過金水橋的士兵,安鐵心里一陣興奮,看來正像宋祖英大姐唱的一樣今天是個好日子,有人為了看升旗要在這里守一夜,自己和瞳瞳居然就正點趕上了,也許自己還真是跟奇蹟這個東西有些沾親帶故。

 安鐵拉著瞳瞳的手,帶著瞳瞳找了一個視線比較好的位置,當升旗手把鮮紅的國旗一甩,接著國旗就在莊嚴的國歌聲中緩緩升起。瞳瞳仰著頭,神情有些激動地盯著隨風舞動的國旗,軟軟的手在安鐵的掌中使勁捏了一下。

 此時,安鐵的情緒也很激動,這樣的情境中,沒有幾個人會不心潮起伏,安鐵緊緊握著瞳瞳的手,目光和瞳瞳一樣,看著隨風舞動緩緩上升的旗幟,等五星紅旗升到高高的旗杆頂上,安鐵把目光收回來看了以眼瞳瞳。

 只見瞳瞳還是仰著頭看著在半空中舞動的旗幟,眼睛里閃動著亮晶晶的螢光,早晨的陽光照著偌大的廣場,周圍的人早已經向四處散去,旗杆下就剩下安鐵和瞳瞳牽著手,在天安門廣場的地上留下兩道悠長的剪影。

 從天安門廣場打車到雍和宮,安鐵買了兩張門票,就和瞳瞳一起走了進去。

 進了雍和宮,安鐵感覺這座皇家寺廟十分精美壯觀,從這里依稀可以感覺到大清王朝的皇家氣息,同時,這里還有種淒清的感覺,雖然據說這座宮殿式寺廟的香火很旺盛,可今天由于不是初一十五,或者法事之類的日子,只偶爾有幾個游人從安鐵和瞳瞳的身邊走過。

 瞳瞳似乎被這里的皇家風範和宗教氣息感染,臉上的表情異常祥和,走過朱漆的紅色木質門檻,瞳瞳費力地邁過去,然后摸著鑲滿門釘的大門,有種觸摸前世今生的感覺。此時,安鐵覺得瞳瞳似乎對這里很熟悉,或者說,瞳瞳可能做夢來過這里,這一次她只是在重複她夢里的故事。

 安鐵帶著瞳瞳穿過大雄寶殿最終到達檀木大佛的所在,由于是國家重點保護的對象,拜佛的游人只能隔著或者木質或只鐵制的柵欄,在大殿門外叩頭行禮。

 在檀木大佛的大殿前面,擺著幾個蒲團,瞳瞳把隨身的小包遞給安鐵,然后虔誠地跪在蒲團上,閉著眼睛在那里祈求著什麼。

 安鐵看了一眼大殿里面,只見站在自己的位置只能看見大佛的腿,連上半身也看不著,也許這尊大佛的設計就是想讓人跪著才能看到大佛的尊容吧。

 瞳瞳閉著眼睛靜靜地跪在那里好一會,然后一臉肅穆地三拜九叩之后,才站起身,瞳瞳扭頭對安鐵笑了一下,說:“叔叔,咱們走吧。”

 安鐵說:“怎麼剛進來就要走啊,后面不是還有好幾個大殿呢嗎?”

 瞳瞳說:“不管是什麼佛,都是佛,佛只有一個,其他的都是千千萬萬個化身罷了,這是我的理解,所以,今天我拜過了,我還許願求佛了呢。”說完,瞳瞳嫣然一笑,往雍和宮的大門口走去。

 安鐵看著瞳瞳的背影愣了數秒鐘,然后扭頭對檀木大佛笑著說:“大佛呀大佛,俺家瞳瞳許的願望你一定要幫她實現啊......”

 安鐵和瞳瞳從雍和宮里出來,就去在大連聯繫好的那家旅行社拿從北京到貴陽的火車票,拿到火車票安鐵一看,火車是下午一點五十七分發車,離現在還有兩個多小時。安鐵瞳瞳還想去哪,瞳瞳說哪也不去了,還對安鐵說:“叔叔,咱們就回火車站等車吧,我看那里有家肯德基,我們坐在里面呆兩個小時就上車,好不好?”

 安鐵說:“那行,正好吃點東西,吃飽了就不用在火車上吃了。”

 安鐵和瞳瞳在肯德基吃完東西,安鐵又給瞳瞳要了一些小食品,然后兩個人坐在角落的位置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聊著,偶爾喝點東西,偶爾沉默著靜靜對視著。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安鐵猛地一看表,已經一點二十了,到貴陽的車是一點五十七分發車,估計現在已經開始檢票了。

 安鐵帶著瞳瞳到火車站的寄存處把寄存在那的東西拿上,然后就檢票進上了火車。

 上了去貴陽的火車,下午兩點左右。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在車里因為有空調,熱到不是問題。除了在北京兩個人就像蒸籠里的餃子一樣,被蒸出了一身汗,上了火車不久兩個人的汗就下去了。

 瞳瞳看起來很興奮,找到自己的鋪位,把東西放下后,瞳瞳就拉著安鐵的手站在車窗邊東張西望,對車窗外面的飛馳而過的景色表現得很是興奮。

 雖然坐了一晚上的火車,早上接著看升旗,上午又是燒香拜佛,到上了去貴陽的火車,安鐵還是感覺有點累了,昨天晚上情緒激動,也沒怎麼睡好,看來,激動也是很消耗體力的。

 但瞳瞳卻還是活蹦亂跳,整個下午都拉著安鐵的手看著窗子外問這問那。這是什麼地方,那是什麼建築?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看到山?

 安鐵一看瞳瞳興趣如此高昂,也不忍心拂她的意願,只好耐心地跟她解釋。

 這是天津,以前也叫天津衛,跟大連一樣也是靠著黃渤海邊,只不過天津在海的這邊,大連在海的那邊。

 這是華北華中平原,平原嘛,你應該在書上學過啊,就是一馬平川的平地,不像貴州那樣那麼多山,也不像大連那樣在海邊山地丘陵多,這里呢也就是所謂的中原大地,屬于歷代兵家必爭之地,也是物產最豐富的地方之一。

 在古代,這里是最富裕的地方之一,農耕社會,這地方大,好種糧食嘛,不過現在改革開放了,屬于商業社會了,到了政策致富觀念致富的時代,沿海地區憑著地理位置和政策照顧就先富裕起來,而富饒的中原大地現在就比較窮了。

 當然也有例外,任何窮的地方,總是有非常富裕的少數人的,比如山西這地方盛產煤炭,有許多大煤窯,還有無數非法的小煤窯,煤窯里經常死人,這些人靠投機取巧、草菅人命,很快就發財了,在一些沿海和北京等大城市最豪華的房子,車展上最豪華的車子都是這些最窮的地方最富的人買的。

 “是嘛!貴州也有許多小煤窯,我小時候就有許多同村的人也是死在小煤窯里。山西的煤窯和貴州的煤窯是一樣的嗎?”瞳瞳饒有興趣地問。

 這一下還真把安鐵給問住了,安鐵沒去考察過山西,也沒去過貴州,就更無從知道這兩個地方的煤窯是不是一樣了。

 看見瞳瞳用無限崇拜的目光看這自己,安鐵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咳!咳!差不多吧!小煤窯都不差不多嘛,都是私人非法開的,私人老板舍不得花錢買安全設備,就經常出事羅!”

 “這些人心真黑啊!要是社會上都像叔叔這樣的好人就好了。”瞳瞳聽完安鐵的介紹感嘆道。

 “嘿嘿!嘿嘿!”被瞳瞳這一頓誇獎,安鐵實實在在不好意思起來,尷尬地笑了幾聲后,在心里想:“ㄚ頭,叔叔也不是什麼好人,叔叔也不想做什麼好人,這個社會做好人能有好報嗎?這個社會有那麼多黑暗與丑惡,我怎麼忍心跟你說呢,叔叔惟願有能力能保護你和家人不受傷害,能夠平安快樂地生活著,這已經就是叔叔很大的滿足了。”

 黃昏的時候,瞳瞳還是兩眼發光地在窗子邊站著,安鐵已經講得口干舌燥了,實在堅持不住,只好說道:“ㄚ頭,天都快黑了,我們到臥鋪上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瞳瞳突然興奮地拉著安鐵,對著窗子外面喊道:“叔叔,你看,太陽掛在地平線上,地那麼平,天那麼遠,太陽就像一個大大的雞蛋黃,太美了。”

 安鐵本來正准備往回走,又被瞳瞳拽住,于是只得站住跟瞳瞳一起往車窗外面望去。只見一望無際的平原,無窮無盡的翠綠,綠得能滴出油的綠,在無邊無際的綠色中,在遙遠的地平線的盡頭,一輪金黃的夕陽,散發著溫潤的光輝,懸掛在地平線上,的確像一個大大的雞蛋黃。

 窗外的確是一副絕美的景色,安鐵站在瞳瞳的身后,雙手扶著瞳瞳的雙肩,把瞳瞳攬在懷里,半天沒說話,本來已經很累的安鐵,這時候也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精神頭立馬好了起來。

 看了一會,安鐵嘆了口氣說:“太美了。”

 兩個人在車窗邊,看看平原上的落日緩緩地陷進地平線下,過了一會,瞳瞳轉過頭,遺憾地說:“看不到了。”

 安鐵道:“咱門回去吧。”這時,安鐵實在覺得累了,再也堅持不住了,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8-11-9 16:49
第290章 我們要雙人間

 安鐵和瞳瞳坐到鋪位上,這一次也是兩個對著的下鋪,這是安鐵特意交代朋友的,安鐵和瞳瞳還是坐在一起,這讓安鐵感覺另外的一張似乎總是空著的,瞳瞳小鳥依人地偎在安鐵身邊,靜靜地坐在那,兩個人一時間也沒說話,可能都有些累了。

 過了一會,安鐵感覺坐在這很不舒服,便對瞳瞳說:“ㄚ頭,累了吧?躺一會吧,天都黑了。”

 瞳瞳點點頭,說:“嗯,叔叔很累了吧,你睡吧,不用管我。”

 安鐵看著瞳瞳說:“你不累了嗎?還睡不著?”

 瞳瞳對安鐵笑笑說:“我想畫剛才看到的車窗外的景色,我不累,叔叔你休息吧。”

 安鐵看了一眼瞳瞳放在對面鋪位上的畫夾,說:“好,我先睡一會,等我醒了咱們就餐車吃飯去,你要是餓了先吃點咱們帶的東西。”

 瞳瞳“嗯”了一聲坐到了對面的鋪位上,安鐵這才一頭倒了下來,坐長途的火車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此時安鐵很珍惜這份辛苦,如果要是坐飛機,就太快了,快的會讓安鐵無法思考。

 安鐵躺在那看了一眼瞳瞳,瞳瞳正對著畫夾子發呆,好像在構思這什麼東西,車廂里的人偶爾竊竊私語的聲音,就像一首催眠曲,讓安鐵看著瞳瞳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安鐵睡醒的時候,發現車廂里的燈已經熄滅了,安鐵暗想,壞了,睡過頭了,估計瞳瞳還餓著肚子呢。這時,整個車廂又是黑乎乎的一片,安鐵輕手輕腳地坐起身,剛想去吸煙的地方抽一根煙,就聽瞳瞳說:“叔叔,你醒了?”

 安鐵愣了一下,聽聲音,瞳瞳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安鐵問:“ㄚ頭,你怎麼還不睡啊?幾點了?”

 安鐵摸到瞳瞳的床邊,瞳瞳趕緊把身子往里面挪了一下,說:“現在快12點了,叔叔是想去衛生間嗎?你去吧。”

 安鐵說:“不是,我本來想去抽根煙,算了,一會再去,你餓不?要不咱們吃點東西。”

 瞳瞳說:“不怎麼餓,車上吃的東西都太干,叔叔吃點吧,在桌子有一些,我都拿出來了。”

 安鐵說:“不吃點怎麼行,要不我給你泡杯面吧?好不?”

 瞳瞳說:“行,我想喝點湯。”

 安鐵輕聲笑道:“對,叔叔吃面,你喝湯,呵呵。”

 安鐵和瞳瞳吃完東西以后,瞳瞳又躺在安鐵的膝頭,兩個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這種嚶嚶耳語的聲音像安鐵兒時在葡萄架下聽七夕牛郎織女相會情話的那種錯覺一樣,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蒙蒙放亮了,安鐵低頭看了一眼瞳瞳,瞳瞳已經睡著了,安鐵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和睡夢中的瞳瞳說了一夜的話,火車晃晃蕩蕩地往貴陽飛馳著。車窗外的景物看起來有些模糊,早晨的霧霭把鐵路兩旁的樹木罩得影影綽綽的,那些朦朧的、翠綠的顏色,讓安鐵的眼睛隨著車窗外面的天氣亮了起來。

 安鐵看著處于淺度睡眠的瞳瞳,瞳瞳美好的臉,像一塊干淨光滑,細膩潤澤的奶酪一樣,似乎在這種純真的面孔上還散發類似于奶酪的芳香,安鐵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感受這瞳瞳枕在自己膝頭上的溫柔重量,生怕自己一動,就會把睡夢中的瞳瞳驚醒。

 整節車廂里彌漫這早晨慵懶的氣息,安鐵卻分外清醒,清醒得感覺到了一種深切的孤獨,可安鐵一直默默地告訴自己,這不是孤獨,瞳瞳正睡在我的膝頭,她在夢里還呼喚著我的名字。

 想到這里,安鐵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名字就是瞳瞳口中的:“叔叔”,這一聲聲叔叔,把安鐵的心都快化了,這一聲聲叔叔,瞳瞳足足叫了四年,這四年,安鐵的心怎麼不被融化?

 安鐵的思緒隨著飛馳的列車迅速地回放著,回放到四年前,回放到安鐵記憶深刻的每一個瞬間,回放到瞳瞳的一顰一笑......

 正在安鐵沉浸在美好的記憶中不能自拔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只柔軟細滑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接著瞳瞳親切的呼喚又傳進安鐵的耳朵:“叔叔!”

 安鐵睜開眼睛,看見瞳瞳正躺在那看著自己,眼睛里閃著亮晶晶的光澤,安鐵對瞳瞳努力地笑著說:“怎麼了?ㄚ頭,睡醒了嗎?”

 瞳瞳心疼地說:“你都睡著了,怎麼不去對面睡呀?是怕吵醒我嗎?”

 安鐵說:“叔叔沒睡,剛才閉著眼睛想事情呢,呵呵,你在睡會吧,時間還早。”

 瞳瞳點點頭,又乖乖地閉上眼睛,安鐵出神地望著車窗外的景物,真切地感受著瞳瞳此時就在自己身邊,可同時,似乎瞳瞳隨著列車的疾駛,瞳瞳卻要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外面的陽光已經破開薄霧,使眼前流淌的景物越漸清晰,這時候,車廂里昏睡了一晚的旅人也喧鬧了起來,安鐵處于一種半隔絕于世的狀態里,思緒隨著景物一瞬一瞬地閃動著,沒發現瞳瞳早就醒了,正躺在那里看著自己。

 安鐵此時的腿已經麻了,肌肉傳來的刺痛讓安鐵動了一下身子,瞳瞳立刻坐起來,安鐵定睛看著瞳瞳,有些恍惚地說:“醒了?呵呵。”

 瞳瞳眼神複雜地看著安鐵,說:“嗯,我去洗個臉,叔叔。”說完,瞳瞳就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安鐵帶著瞳瞳在餐車吃完早飯,瞳瞳就變得沉默起來,安鐵也感覺那種無法預期的離愁別緒突然間湧上了心頭,雖然安鐵在不斷告誡自己,瞳瞳還會跟自己回去的,會回去的,可這種告誡顯得十分虛弱。

 火車到達貴陽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安鐵帶著瞳瞳找了一家三星級的賓館,到了前台,安鐵問前台小姐:“您好,請問你們這里有房間嗎?”

 前台小姐查了一下電腦,說:“先生,我們現在只剩下一個標准間和一個雙人間,標准間還雙人間?”

 安鐵剛想說話的時候,瞳瞳突然對前台說:“我們要雙人間。”

 前台小姐看了一下瞳瞳,然后又看看安鐵,猶豫了一下,對安鐵說:“先生,把你的身份證給我登記一下。”

 安鐵看看瞳瞳,然后從包里拿出身份證遞給前台,登記完以后,安鐵帶著瞳瞳去了那間雙人房,在到達那間房的路上,安鐵看瞳瞳一直低著頭,臉色紅紅的,似乎對剛才自己說要雙人間的話有點不好意思。

 安鐵和瞳瞳進了那個房間之后,瞳瞳羞答答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安鐵,說:“叔叔,我想挨著你睡,你不介意吧?”安鐵有些尷尬地說:“傻ㄚ頭,叔叔怎麼會介意呢,呵呵,去,洗個澡去,一會叔叔帶你出去吃點東西。”

 瞳瞳進衛生間以后,安鐵開始把帶來的東西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倒在床上,火車的鋪位真是太難受了,安鐵感覺腰酸背痛的,此時,瞳瞳在衛生間洗澡的聲音傳進安鐵的耳朵里,像春天稀稀拉拉的雨聲,使安鐵昏然欲睡。

 在安鐵半睡半醒的時候,突燃感覺軟軟的席夢思床墊動了一下,安鐵睜開眼睛扭頭一看,瞳瞳正坐在自己的身邊盯著自己看,安鐵看到洗完澡后的瞳瞳像一只白中透紅的百合花,在自己身邊散發著清新的香味。

 安鐵對瞳瞳笑了笑,掙扎著打算坐起來,瞳瞳趕緊說:“叔叔,你再睡一會吧,在火車上你也沒怎麼睡。”

 安鐵還是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不睡啦,肚子里空空的睡著也不舒服,我也去洗個澡,你換上衣服,叔叔帶你出去轉轉,吃點東西。”

 瞳瞳高興地點點頭,說:“好。”

 安鐵帶著瞳瞳在貴陽最繁華的地段轉找了一家飯館,找個位置坐下來,安鐵環視了一下這家飯館,只見這家飯館的裝修風格很別致,坐在里面就有種火辣辣的感覺,人都說貴陽的辣口菜很好吃,貴陽的小吃更是全國著名,這正好是安鐵和瞳瞳愛吃的口味。

 服務員一走過來,安鐵也沒看菜單,直接說:“小姐,你把店里的特色菜說給我聽聽。”

 服務員笑瞇瞇地說:“我們這里特色菜很多,像酸湯魚、陽郎雞、魷魚燉土雞、麻辣燙、牛肉粉、豆腐圓子、腸旺面、絲娃娃,總之啊,貴陽的特色我們這里應有盡有,您打算點些什麼?”

 安鐵看了看瞳瞳,說:“ㄚ頭,你這些都吃過嗎?”

 瞳瞳笑著說:“有幾種吃過,可是味道都不記得了。”

 安鐵說:“小姐,這樣,你把你剛才報的哪幾種都給我們上來。”

 服務員笑著點點頭,說:“好,您稍等,馬上就來。”

 瞳瞳看著安鐵說:“叔叔,我們吃不完吧?”

 安鐵說:“聽著都挺好吃的,咱們都嚐嚐,吃完再找個地方逛逛,逛餓了再吃,呵呵。”

 吃好的東西上來一后,整整一大桌子,安鐵和瞳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這里的口味相當不錯,安鐵食欲大振,這些東西很符合安鐵的胃口,瞳瞳把每樣東西都嚐了一口,然后微笑地看著安鐵在那狼吞虎咽。

 吃完飯之后,安鐵就帶著瞳瞳到有特色的街邊小店逛了逛,瞳瞳對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和飾品非常感興趣,可安鐵一說要買的時候,瞳瞳就說:“不用了,叔叔,看著挺好的,我穿起來不一定好看。”

 安鐵知道瞳瞳脾氣犟,只好強買了幾件給瞳瞳,瞳瞳拿著那些買下來的衣物還是很開心的,一回到賓館就拿出來挨個試給安鐵看。

 安鐵道:“看看,不是都挺喜歡嗎,還偏不讓我買。”

 瞳瞳笑了一下,說:“喜歡的東西那麼多,也不能全買回家呀,不過叔叔挑的這些我都很喜歡,謝謝叔叔。”

 安鐵摸了一下瞳瞳的頭,說:“傻ㄚ頭,跟叔叔還客氣,好啦,時間不早了,咱們今天早點睡,明天還要坐車呢。”

 安鐵和瞳瞳洗漱完,瞳瞳就躺在大床的一側,此時,只有床頭昏暗的小燈亮著,瞳瞳穿著白色睡衣躺在那里看起來很朦朧,安鐵磨磨蹭蹭地坐在屋里的椅子上,一會抽煙,一會喝茶水,就怕挨著瞳瞳后自己會有什麼失態的舉動。

 過了一會,瞳瞳說:“叔叔,你上床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趕路呢嗎?”

 安鐵看看瞳瞳,猶豫的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在瞳瞳身邊躺下來。

 安鐵剛躺下,瞳瞳就偎在安鐵的身邊,仰著腦袋看著安鐵,說:“叔叔,你說我爸爸會不會不讓我走啊?我不想離開你。”

 安鐵一聽,身子驟然僵了一下,趕緊摟著瞳瞳,好像如果此時安鐵不把瞳瞳摟緊,瞳瞳就會飛走一樣。

 安鐵很困難地說:“ㄚ頭,不會的,大連適合你,你在大連才能接受更好的教育,這些道理你爸爸都會懂的,他不是也很疼你嗎?”

 瞳瞳眼睛里噙著淚水,說:“可是,叔叔,如果爸爸不理解呢?那我怎麼辦?”

 安鐵心里揪了一下,突然沉默了下來,抱著瞳瞳的胳臂又緊了一些,過了好一會,安鐵干澀地笑道:“ㄚ頭,別胡思亂想!現在不是還沒見著你爸爸呢嗎?睡吧。”說完,安鐵輕撫著瞳瞳的脊背。

 這時,安鐵感覺自己的手有些發抖,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痛著,貴州已經到了,瞳瞳家人就要與自己見面了,可他們能允許自己再帶走瞳瞳嗎?安鐵越想越恐懼,渾身冒出了一層冷汗。而此時瞳瞳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著,安鐵能感覺到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潮濕氣息在整個房間里蔓延著。

 兩個人躺在賓館房間的大床上,緊緊擁抱在一起,只占了大床三分之一的面積,瞳瞳的手在安鐵的腰上,安鐵感覺瞳瞳手心里的潮濕氣息像燒開了的熱氣一樣,讓自己的腰有一種灼灼的感覺。

 兩個人就這樣抱了好一會,瞳瞳突然仰起臉,用手摸著安鐵的眼睛、鼻子和嘴巴,然后把自己的嘴唇湊了上去,安鐵一看,血氣一下子沖到頭頂,可又拼命地壓抑著,躲過瞳瞳粉嫩的嘴唇。

 瞳瞳睜開眼睛,眼淚刷地就落下來,似乎對安鐵的躲避有些傷心。

 安鐵猛地慌了起來,用手指擦著瞳瞳的眼淚,眼睛里滿是傷感地看著瞳瞳,然后再一次摟緊,在瞳瞳的額頭上印下一個熾烈的吻。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8-11-9 20:53
第291章 人如雲山如海

 第二天早上,安鐵和瞳瞳起來之后,就收拾好行李來到大街上,隨便找了一個早點攤,要了一碗酸辣粉,不急不緩地吃了起來。貴州的小吃在全國出了名的好吃,主要是辣口,這很符合安鐵的口味,當然更加符合瞳瞳的口味,到了貴陽,隨便進一個小飯店,滿店都聞到一股又香又辣的味道,十分好聞,安鐵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一直瞳瞳做的菜都是安鐵最愛吃的,瞳瞳雖然小,但這里的傳統也是在瞳瞳身上留下了的。

 連續兩天兩夜的火車,十分疲憊的安鐵經過昨天晚上的休息,現在可謂是食欲大增,甩開膀子吃得滿頭大汗。剛剛早晨起來的時候,外面霧蒙蒙的,霧很大,在街上走了一會,感覺身上濕漉漉的,現在安鐵兩碗酸辣粉下肚,辣得安鐵臉上直冒汗。

 安鐵嘴里呼喝有聲,不斷用餐巾紙擦著腦門子上的汗,感覺十分爽。

 瞳瞳看著安鐵,本來有點愁眉苦臉的小臉現在也不禁笑了起來,道:“叔叔,每次看你吃飯,我就覺得生活特別幸福。”

 安鐵手忙腳亂地道:“為什麼看我吃飯才感覺生活幸福啊?”

 瞳瞳笑道:“你每次吃飯都吃得那麼香,讓人覺得吃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安鐵笑呵呵地搓了搓手,道:“感謝主賜予我食物。感謝瞳瞳給我做飯吃,哈哈!能吃到可口的飯菜當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瞳瞳也被安鐵的興趣感染,也開心地笑了起來,即將到來的未知的人生變化被安鐵和瞳瞳拋到了九霄雲外。

 兩人笑了一陣,互相對視了一眼,仿佛都在用眼神告訴對方,要一起迎接即將到來的一切。

 店主是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面向十分和氣,看見兩個人如此開心,也高興地用本地口音和安鐵搭話:“先生是和女朋友來旅游啊?打算去那個地方啊?”

 安鐵道:“是啊,准備去黔西南州的清水河和馬岒河峽谷看看。”

 中年男人道:“哎呦,那可是個好地方,許多人都去那里旅游,非常漂亮。”

 貴州方言屬于北方語系,跟四川話比較相似,但比四川話似乎要好懂些,除了個別字的發音聽起來有點費勁,安鐵聽起來沒有問題。

 安鐵道:“是嗎,那到那里的車票好買嗎?在哪里可以坐車?”

 中年男子道:“在貴陽長途汽車站和火車站廣場兩個地方都有車坐,坐雲龍大巴就行,也有火車和飛機也到那里,飛機是一天一班。如果想看沿途的風景還是坐大巴比較好。”

 安鐵道了謝,就和瞳瞳走出了那家小店,來到街上,由于昨天傍晚下了一場大雨,現在街上還是濕漉漉的,霧氣蒸騰,但太陽好像在霧氣中露著朦朧的頭。

 來的時候,安鐵查個資料,說貴州“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原來沒有具體的感受,現在算是有點體會了。

 街上還擺放著一些露天的小吃攤點,許多人在攤點旁邊或站或坐著等候攤點的小吃,一些身材窈宨,肌膚嬌嫩的女孩子在霧中娉婷而過,像貴陽的早晨一樣,讓人感覺清涼而奇異,頗有一股東南亞感覺的異域風情。

 貴陽城不是很大,與大連相比,貴陽的街道好多都有很長的斜坡,街道兩邊要古色古香許多,好多店鋪的門都是木制古舊的,讓人感覺有點像來到了武俠小說中的城市。

 盡管大連城市當中也有山,和依山而建的小區,但與貴州比山,那就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在街上,安鐵和瞳瞳一商量,問瞳瞳願意坐汽車、火車還是飛機。

 瞳瞳說:“不知道坐汽車叔叔怕不怕,要是叔叔不怕,還是坐汽車好一些,可以看看風景。”

 安鐵笑道:“笑話,我怕,我怕什麼?難道我還怕坐汽車?走!我們去坐大巴。”

 瞳瞳也笑著說:“那好,現在輪到我做講解員了,只要你不怕就行。”

 兩個人說著笑著就來到貴陽火車站,貴陽火車站廣場前和周圍的建築看起來挺現代的,不像剛才經過的那些小街道一樣古色古香,現代都市文明之風在火車站前吹拂著,看起來與大連沒有什麼不同,大連火車站后面也有長途汽車停靠,除了時尚感比大連稍差,其他感覺沒什麼大的區別。

 兩個人到火車站廣場時候,已經快到8點了,安鐵一打聽,正好8點鐘就有往興義去的車,這里乘坐去興義的車很方便。

 安鐵和瞳瞳很容易就買票上了車,居然還是臥鋪大巴,安鐵笑著說:“挺舒服啊,還是臥鋪。”

 安鐵和瞳瞳的鋪位挨在一起,靠窗。安鐵說,我在靠窗的位置了,瞳瞳笑了笑,抿著嘴沒做聲。

 不一會,雲龍大巴准時向興義進發。車子開動一會后,安鐵拿出實現准備好的地圖冊,翻到興義那頁,據上面介紹:興義市位于貴州西南部,地處黔滇桂三省(區)結合部,是黔西南部依族苗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和全州政治、經濟、文化、信息中心,距貴陽357多公里,距雲南昆明362多公里,距廣西南寧525多公里,位于南(寧)貴(陽)昆(明)經濟圈的中心,地理區位優越,素有“三省通衢”之稱。轄22個多鎮、4個街道辦事處。國土面積2911多平方公里,總人口73多萬。

 安鐵一邊看一邊問瞳瞳:“ㄚ頭,看這個介紹你家那里地理位置不錯啊,還是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啊?”

 瞳瞳平靜地說:“書上說的都好聽,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不是,一會你就知道了,呵呵。”

 安鐵扭頭看了看窗外,安鐵看到出了貴陽一會后,車子慢慢就進入了山區,周圍的山也越來越多,但路況還算不錯,起碼是國道,路也不是在半山腰上,沒有聽說的那麼邪乎。

 安鐵說:“沒什麼啊,不就山多點嗎,挺漂亮的呀還。”

 瞳瞳說:“過一會,你別急呀。”

 安鐵笑道:“嘿嘿,這點艱險還難不倒我的,對了,你家離貴陽那麼遠啊,跟昆明一樣遠,回來的時候,我們可以走到雲南玩玩啊?”

 瞳瞳說:“那不是我家。”然后,沉默了一會,接著說:“恩,我小時候聽說周圍有不少人到昆明去打工。”

 安鐵愣了一下,發現瞳瞳臉上浮現著迷茫而不安的神色。于是,用手摸了摸瞳瞳的頭說:“ㄚ頭,別擔心,叔叔會把事情辦好的。”

 瞳瞳倔犟地說:“我不擔心。”

 安鐵心想這ㄚ頭的倔脾氣又上來了。就在這時候,瞳瞳突然對安鐵說:“叔叔,你看看窗外。”

 安鐵一看,窗外已經是山峰連綿,一望無際,在雲霧竉罩中,仿佛這輛客車已經是開在了天空中。

 安鐵的心有點懸了起來,趕緊趴在車窗旁邊望車腳下看了看,發現這輛大巴正在一個山腳下沿著盤山公路盤旋著向上坡駛去,速度很慢。安鐵發現公路邊就是一個山谷,但由于車子還在山腳,山谷清晰可見,山谷樹木青翠,鳥鳴其間,風景甚為優美。

 安鐵笑著說:“ㄚ頭,風景很有優美啊!”

 瞳瞳也站起來,和安鐵一起趴在車窗邊說:“馬上就更優美了。”

 說完,抿著嘴對安鐵笑了一下,表情神秘兮兮的。

 安鐵道:“暈,你還神秘兮兮的,一會窗外的風景會更好嗎?”

 瞳瞳笑著說:“嗯,一會更漂亮。”

 正說話間,大巴已經從山腳下的斜坡沿著盤山公路行駛到了一個相對平緩的地帶。斜坡消失了,山谷也消失了。

 安鐵向遠處看去,心情大為舒暢。之間群山的山峰在一望無際的雲海里隱隱約約地看不真切,那些雲霧被風吹動著,向你撲面而來,仿佛帶著那些隱約的山峰一起向你席捲過來,安鐵又朝車子的另一端看去,車子的另一面靠著山,全是青翠欲滴的大大小小的樹木。

 安鐵此時的感覺就仿佛置身在一坐雲霧繚繞的仙山之上,也就是神話中的天上了。這是安鐵才真正明白什麼叫“雲海”,白雲就在你的周圍,在你的腳下,在你的頭頂,無邊無際,沒有盡頭,這才是真正的雲海。

 然后,安鐵看看到雲海里,那些隱約的山峰,同樣也是無邊無際,沒有盡頭。安鐵以前在看一篇文章的時候,在里面看到一種對山的形容:“山如海。”當時,安鐵還嘲笑那寫文章的人誇張,哪有像海一樣的山啊,安鐵覺得這個形容不准確。安鐵的家多也有山,而且山還很多,同樣也是山峰連綿,看不到盡頭,但安鐵還是覺得,那些山雖然高,雖然多,但都清晰可見,具體可感,在安鐵的心中,山是死的,是永恆的,不動的。

 但是現在,安鐵發現這些雲中的山峰是動的,是飄搖的,山如海,這個形容詞,此時安鐵想起來竟是如此的准確。

 看著窗外的山海雲海,安鐵真正震驚了,窗外的景色太美了,美得安鐵做夢都想像不到。美得讓你感覺奇異而孤獨,仿佛四周沒有一個可以抓住的人。這時,安鐵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摟過瞳瞳的肩膀說:“太美了。”

 瞳瞳靠在安鐵的肩膀上,眼睛呆呆地看著窗外,聲音有些飄忽地說:“嗯。”

 把瞳瞳摟在懷里,一接觸到瞳瞳濕熱的身體,安鐵心中那種奇異的孤獨感頓時沒有了。安鐵又一下子回到了現實,這才回過神來,看看周圍的人,看看正在行駛中的大巴,發現瞳瞳的眼睛還是呆呆地看著窗外不遠的地方,安鐵也把頭再次伸到車窗邊,往車窗低下一看,這一看不要緊,看了一眼之后,安鐵就感覺自己的頭嗡的一聲猛然響了一下,心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臉色頓時就白了。

 這時大巴行駛盤山公路正行駛在一個拐彎的地方,拐彎出的山坡塴了一大塊,看得出正在修理的痕跡,只是不知道是怎麼搞的,路修到一半就停在那里了。本來就很狹窄的盤山公路這里僅僅能勉強通過一輛車,車拐彎的時候,幅度很大,車尾幾乎就懸在半空。而且安鐵還發現,剛才那個青翠的山谷不是沒有了,而是被霧氣遮掩了,此時,安鐵發現山谷冒上來的霧氣就在車子旁邊蒸騰著,山谷深不見底,根本看不清楚。車尾懸空的部份幾乎就是在懸空在山谷上。

 安鐵頭上的汗猛的一下就冒了出來,手猛然間緊緊抓著瞳瞳的手,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這個車稍微一個不平衡,車子就會滾到山谷里去。

 要是這個車的司機稍微不留神,整車的人連屍體都找不到。

 這時候,本來正在看著山谷發愣的瞳瞳也發現了安鐵的異樣,轉頭看著安鐵,手趕緊緊緊握著安鐵的手,輕輕說:“沒事的,叔叔,這里的司機技術都很好,這樣險的地方以前多著呢,現在估計好多了,前面不會有這樣危險的地方了。”

 瞳瞳的話剛說完,大巴已經駛過剛才最危險的最狹窄的路段,駛向了一個相對寬敞的路面。

 安鐵伸長脖子,沿著車窗邊向車頭看去,只見前面又是柏油馬路,山谷懸崖邊有零星的水泥石柱護欄,大概隔一米一個。是路雖然比剛才寬敞了點,但也只能剛剛並排行駛兩輛車,就是說,每次對面的車過來,這輛車就得幾乎貼著懸崖行駛。

 安鐵剛剛放下一點的心開始提了起來,老實說,安鐵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抓著車窗的手,不由自主,死死地抓著臥鋪的欄杆,趕緊把頭縮回來,再也不敢看窗外一眼。

 安鐵坐在那里,心里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手緊緊抓著臥鋪的欄杆,一刻也不敢鬆開。

 這時候,瞳瞳緊張地看著安鐵,手伸過來,抓住安鐵的一只手,充滿歉意地安慰安鐵道:“叔叔,別怕,不會出事的。有我在這里呢。”

 然后瞳瞳看了一眼窗外,出神地說:“要是車子掉下去了,我陪叔叔一起死。要是能和叔叔死在一起就好了。”

 聽了瞳瞳的話,安鐵心里一陣發抖,然后,看著瞳瞳痴痴的眼神,安鐵心里又湧起一種異樣的很溫暖,隨之,心里竟然感覺十分安寧,再看那些白雲,那些難以描述的美又回到了眼前,仿佛自己也變成了一朵飄忽的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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