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闇之魔眼) 作者:懶獅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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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boy8632 2008-8-29 11:36: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7 322343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4 00:49
第十六章 希望
  導戰艦格拉姆,是魔人過去為對抗天使軍團而設計的器——換句話說,一艘魔導戰艦便擁有和整個天使軍團匹敵的破壞力。

    然而受到能源供應不足的限制,格拉姆無法啟動破壞力最強的主炮,僅僅只能以防禦用的輕武裝和天使獸對抗,不過就算這樣也遠遠超過天使獸能夠抵禦的程度。

    衝入天使獸群的格拉姆化身為殺戮的凶獸,火靈和風靈融合而成的魔彈在極近距離交織成密集的火線,天使獸一旦靠近便立刻被撕成了碎片。

    面對突如其來的威脅,天使獸群作出激烈的回應,紛紛咆哮著揮動翅膀,朝著魔導戰艦衝來。數以萬計的天使獸遮蔽了天空,就連格拉姆的鋼鐵巨軀也被籠罩在黑雲之下,卡米拉精準調控著防禦火力,努力將朝格拉姆衝來的天使獸擊落,然而天使獸的數量實在太多,以輕武裝的火力根本不可能全部攔下,少數幾頭天使獸突破魔彈的狙擊衝到格拉姆的艦身上,然後立刻大肆破壞。

    先前奕豪命令卡米拉把所有能量都集中到武器系統上,雖然暫時提高了格拉姆的攻擊力,結果卻使得其搭載的防禦結界無法啟動,天使獸利用射擊的死角逼近了魔彈的發射塔,以鋒利的爪牙撕扯著外層裝甲,進而破壞其中的魔導機關。小小的爆炸在格拉姆的艦身外接二連三的發生,導致魔導戰艦的防禦火力直線下降,卡米拉迫不得已向奕豪提出撤退的請求。

    “主人。這樣下去再過五分鐘格拉姆就會墜毀,請允許我提升高度。”卡米拉地額頭也冒出了辛苦的冷汗。

    “到極限了嗎……沒辦法,卡米拉,立刻駕駛格拉姆脫離戰線!升到安全高度後以最大航速向歐洲進發,和艾麗卡匯合,讓她立刻集結暗黑工會所有力量在大西洋上布下防線。絕對不能讓任何一頭天使獸踏上歐洲!還有莉莉絲,你也去協助暗黑工會!”奕豪向卡米拉下達了命令。七百萬頭天使獸業已散向四面八方,再沒有任何手段能夠阻止災厄的擴散,而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抑制受害的範圍。

    “但是,達克一個人留在這裡……”莉莉絲很不放心的問著。

    “不用擔心,我會很快趕往神州和蓬萊匯合……”奕豪地目光移到空中的異形大蛇身上,以不可察覺的聲音說著。“當然,是解決了那東西以後。”

    “嗯,我知道了,歐洲那邊交給我和艾麗卡。達克就安心去保護神州吧!”

    莉莉絲覺悟的聲音傳來,同時格拉姆也加速擺脫天使獸群地糾纏,拖著濃煙沒入了上方的雲層。

    確認格拉姆上升到安全高度,奕豪輕輕呼出口氣,向著四方環視一周。七百萬頭天使獸飛翔的場面可謂遮天蔽日,由下方看去如同無數的黑雲翻滾著向四方涌去,簡直就是“絕望”在現實中具現化般的風景。讓目睹者在霎時間起滿雞皮疙瘩的同時,還覺得有股絕望的陰冷滲透靈魂——奕豪已經可以想象人世被災厄地黑手蹂躪的慘狀,甚至懷疑經歷這樣的浩劫。是否還會有人類的倖存。

    “這就是你追求東西嗎,銀假面……”

    他向著虛空投去不期待回答的問題,跟著卻低頭沉默了下去,低沉的呢喃聲由口中漏出。

    “人類的滅絕,還是世界地破亡……無論是哪一個……”

    耀眼的金光由奕豪的右掌放射出來,隨著右手地移動。黃金的光輝在空中拖出筆直的跡線,一柄古銅色的大劍在光輝中現身。大劍寬約有四指,長有兩臂,劍身上一面刻著日月星辰,一面刻著山川草木,劍柄上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正是位列十大神器之首的黃帝御劍.天下第一神兵的軒轅劍!

    “決不允許!”

    奕豪一揮軒轅劍,澎湃著無上神威地劍鋒直指空中的大蛇。

    下一刻,一道無形的漣漪以奕豪為中心向著四方擴散開來,而被捲入漣漪的事物,無論是空中的天使獸,還是地面的岩石丘陵,皆在一瞬間崩散為細小的沙礫——這便是他的神域,“破滅波動”,以魔人獨有的破滅煉金扭曲空間法則的結果,雖然在過去的戰鬥中奕豪也曾使用,但此刻配合軒轅劍施展,卻讓其強度一口氣提升到了主神的位階!

    空中落下無數的沙礫,那是數以千計的天使獸在神域中崩解後的模樣,而作為獸群首領的大蛇似乎也感覺到了下方那巨大的威脅,扭轉身軀向奕豪發出威嚇似的咆哮。

    雖然只是簡單的咆哮,但也在大氣中掀起了衝擊波似的音爆,衝擊波傳到地上,被奕豪掃平的地面掀起了土石的怒濤!

    怒濤刮卷著地面向奕豪撲去,在那數十米高的凶暴土墻前,奕豪看來就像撼樹的蚍蜉般渺小。

    然而這渺小的蚍蜉只是隨手揮出一劍,眼前數十米高的土墻便仿佛撞上了無形的罡風,一瞬間便成垮塌的沙雕。

    原地的奕豪紋絲不動,只覺得有一陣微弱的風撲面而過,他抬頭看向空中張牙舞爪的大蛇,突然有種必須盡快結束戰鬥的預感。

    要知道,軒轅劍是世上唯一一把至神位的神器。

    白虎和米迦勒的戰鬥曾引發海底火山群的爆發,掀起的海嘯造成千百萬人流離失所,而這還是僅僅只是主神位的情況。

    至神是至高無上

    其神力絕對不是主神能夠匹敵,即使至神什麼也不做身便會對世界造成莫大的影響,更不要說驅使那份足以撼動天地的浩瀚神力,一個不好就能引發罕世天劫,再倒霉點導致次元崩潰也不是笑話。皇龍一直以來都不曾離開蓬萊。對使用神力更是小心謹慎,不外乎就是擔心發生這類事情。

    如果把世界比喻成玻璃容器的話,那相對於至神地存在而言,這樣的容器確實小了一點。然而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畢竟至源當初創造世界的時候,就沒想過讓它容納至神以上的存在。倘若按照世界的法則,皇龍早就該打破低階次元地障壁,前往至源所在的高階次元,但那同時這也意味著世界終結的可能。無論是前代至神的黃帝,還是現代至神地皇龍,都絕對不可能接受這種結果,這也是至源沒有預料到的地方。

    奕豪是黃帝的繼承者,拿著前代至神的神器,其存在對世界的影響力也由此去到了再無法忽視的地步。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天地氣機,猶如在水中前進的感覺讓奕豪不得不小心翼翼。甚至連軒轅劍放射地神煌也被他抑制到了最小的限度。

    天上的大蛇是康拉德感染原罪基因後的模樣,雖然已然失了人的理智,但本能卻讓它更清楚地感覺到下方那人的恐怖。看著威嚇無效的大蛇,突然一張嘴朝奕豪噴出一股毀滅地死光,然後借此機會扭轉身軀,在背後無數對翅膀的承載下向著遠方逃去。

    “……唔!”

    奕豪揮動風翼升到空中,很容易避開了這半吊子的攻擊。然而落空地死光卻在大地上爆出小朵蘑菇朵,劇烈的罡風把他吹飛了出去,亂舞的砂石也遮蔽了視界。奕豪直到煉出第二對風翼才堪堪在暴風中穩住身影。然而這過程卻讓大蛇爭取到了逃亡的時間,在西方的天邊,大蛇已混入了飛散的天使獸群裡面,只能隱約看到些許模糊地輪廓。

    “狡猾的畜生!”

    奕豪皺起眉頭,這樣下去毫無疑問會讓大蛇溜走,但追過去一旦變成了和天使獸群的混戰。那就更加麻煩。

    “要用那招嗎……”

    奕豪有些猶豫。所謂的那招,是他曾在愛琴海上使用過的招式,當時雖然成功消滅了權天使群,但卻因力量失控而毀掉屠龍劍格拉姆,甚至還差點引來一場天災。只是現在,他已經有控制力量的信心,手中的軒轅劍也非屠龍劍可比,再說就算萬一引發什麼不良後果,對這塊瀕臨破滅的世界來說,也肯定不會比天使獸泛濫更嚴重。

    “好,那就上吧!”

    奕豪雙手握緊軒轅劍,低沉的吼聲由喉嚨中溢出,很快就變成響徹天宇的雄叫,背後兩對的青色風翼在一瞬間染上了火焰的熾紅。

    緊跟著,沖天的火柱騰起,把他的身體完全包裹起來,遠遠看去就像一團在空中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球。

    這是奕豪自創的招式,喚醒體內鳳凰血脈的潛在靈力,再皆由至高煉金將其具現的廣域殺傷技,普天之下只有他能使用。雖然其名字實在很難評判,然而破壞力卻毋庸置疑,更不要說再配合天下第一神兵來施展的情況。

    “受死吧……”

    火焰中的奕豪高高舉起屠龍劍,鳳凰血脈的真火在軒轅劍上凝聚,使得原本古銅色的大劍轉為了燒紅鐵塊的顏色,那冷澈的目光鎖定住前方的天使獸群,猛然揮下了熾紅的軒轅劍。

    “愛的轟炎!”

    鳳凰羽毛似的的火焰,向兩旁伸展開接近兩公里長的巨大火翼,火翼劃過前方的空間,原本平常的空間在一瞬間轉為了神域。神域中充斥著足以使空氣等離子化的臨界高溫,以及就連主神也無法抵禦的破邪真力,而隨著火鳳凰的飛翔,熾紅的神域在空中拉出一條筆直朝向天使獸群的弧面。

    數千公里長的火線趕上並掠過了天使獸群,天使獸在被捲入神域的瞬間便消失了痕跡,火鳳凰輕易吞噬了天使獸,並去勢不減地撞到大蛇的身上。

    一聲凄厲的嘶吼震得周圍地動山搖,火鳳凰炸出的耀眼光輝把蒼穹染成了比血還要紅的顏色。奕豪看到大蛇在那火光中痛苦翻騰的模樣。在融入神威的破邪真火中,大蛇背後的無數對翅膀成了燃燒的火把,血肉被燒灼殆盡,很快就只剩下炭化的骨架,其皮膚表面的鱗片也被燒得通紅。一塊塊脫落到下方地海面,霎時間騰起猛烈的蒸汽……

    然而,這頭大蛇畢竟是足以媲美古蛇尤蒙加得的神獸,單單一發“愛的轟炎”似乎還不足以致其於死地。

    “最後還是要接近戰嗎……”浮在空中的奕豪呼出口熱氣。

    “愛的轟炎”是將全身鳳凰靈氣一口氣全部釋放地招式,在靈氣完全恢復前有一段相當長的冷卻時間,奕豪不可能連續使用。只不過先前的火鳳凰已經在天使獸群中開出了一條通道。大蛇正在通道中央被破邪真火燒灼著,短時間內已沒有抵抗力量。以軒轅劍的鋒利,對上喪失抵抗力地大蛇,只要再補上一劍就能徹底解決問題。

    奕豪驅動風翼追向大蛇。然而就在他衝到海面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撕裂空氣的聲音。

    “什麼……唔!”

    一道蘊含著極上神力的斬擊自上空劈下,措手不及的奕豪當場被劈到了海底,殘餘的氣勁在海面炸出十層

    巨浪。

    (偷襲?這種程度地力量……來者是主神位階的!是誰?天界的,還是銀假面的手下……)

    那一瞬間奕豪以軒轅劍勉強擋住了直擊,但傳來的猛烈衝擊卻使得雙手幾乎完全麻痺。在巨大慣性的壓迫下,奕豪如同魚雷般向海底沉去。強烈的水流讓他無法隨心所欲地作出行動,而趁著這時候,藏身空中地偷襲者又發動了接二連三的攻擊。

    一道道斬擊穿透了海水的屏障,在深海中炸出一串串神罡。中間隔著數百米地海水嚴重影響了精確度,顯然對方的目的並不是擊倒奕豪,大多數斬擊都偏離了目標,但卻在海底製造出狂暴的亂流。奕豪也不可避免地被卷進了亂流,七上八下的搖晃讓他完全喪失了反應的機會。

    神力斬擊地不間斷轟炸持續了大概三分鐘,等亂流稍稍減弱的時候。被晃得頭昏眼花的奕豪一口氣衝出海面,憋著一肚子火想著找人算賬,但空中的偷襲者卻早已不見蹤跡,而原本在空中垂死掙扎的大蛇也跟著消失了蹤跡。

    “該死!果然是銀假面的一夥嗎?”

    憎恨銀假面的理由似乎又多了一個,奕豪憤憤不平地唾了一口,無奈地收起了軒轅劍。

    由海面上殘留的蒸汽來看。那頭被燒得通紅的大蛇應該是遁入海中逃竄的,雖然在海洋中很難追跡其行蹤,但由蒸汽痕跡的指向還是可以大致判斷出其逃亡的方向,朝著大西洋的對岸,正是神州的方向。

    ……………………

    亞洲,歐洲,非洲,美洲,大洋洲……

    通天塔中孕育的災厄之種,七百萬頭天使獸由北美大地向著全球各地擴散。對於剛剛喪失近代科技、比初生嬰兒更加脆弱的人類來說,這毫無疑問是滅絕性的災難。面對擁有壓倒性暴力的天使獸,人類還保留下的原始火器基本上沒有派上用場的餘地。接下來的一周裡,日本的東京,俄國的莫斯科,英國的倫敦,埃及的開羅,雅典的希臘等等,所有人口超過千萬的都市,都被天使獸視為了絕佳的狩獵場。

    北美大地發生的悲劇在這些地區上演著,天使獸幾乎成了人類絕望的化身。

    然而,在瀕臨破滅的人世中,還存在著希望的種子。

    其中一個是狩魔協會。

    紅世中再沒有比狩魔協會規模更大的組織,多虧暗黑工會提供的簡易魔動爐,狩魔協會得以維持住最低限度的組織性。但凡天使獸襲擊的都市,幾乎都有狩魔協會的分會所存在,對於原始火器無法造成傷害的天使獸,狩魔師的力量成為身處絕望中的人們的唯一支持。在這些地方,無論是抵抗天使獸,組織倖存者逃亡,還是偵查聯絡以及傳遞情報,狩魔協會都發揮著無可替代的作用,多虧了狩魔師的活躍,各地都市得以保留下一線希望。

    然後是暗黑工會。

    得到地獄全力支援的暗黑工會,其實已擁有凌駕天界以上的實力,艾麗卡傾暗黑工會之全力在大西洋上布下防線,再加上卡米拉駕駛著魔導戰艦格拉姆加入戰線,朝著歐洲撲來的天使獸群尚未抵達便遭遇了滅世魔炮的迎頭痛擊,而莉莉絲統率著惡魔軍團的登場則彌補了暗黑工會在正面戰力上的不足。由大西洋到波羅的海的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六成以上的天使獸被消滅在途中,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天使獸則四散潰逃。

    因為奕豪警告過天使獸的身上可能攜帶著致命的“原罪基因”,艾麗卡絲毫不敢放鬆,依舊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到逃亡天使獸的追殺中去,但考慮到天使獸業已在歐洲大地四散躲藏,這或許會是一項曠日持久的過程也說不定。然而無論如何,至少暗黑工會的存在讓半個歐洲避免了重複北美大陸命運的慘劇。

    最後的希望是,九州神地。

    如果要在這瀕臨破滅的世界找一處還保持著基本秩序的地方,那便是九州神地了。

    蜂擁而來的天使獸群甚至沒有機會踏上這塊神眷的大地。

    不會飛翔的鐵門就不用提了,在神州邊緣布下結界的天府也暫且不論,單是崑崙一脈引以為豪的御劍術,還有那布在太平洋上空的超級誅滅劍陣,對天使獸群來說,便已是和絞肉機相差無幾的存在。

    再加上,三大豪門的背後還有坐鎮神地的蓬萊。

    在少帝正宮的授權下,鳳凰一族幾乎傾巢而出,數以百計的火鳳凰阻截天使獸群的壯觀情景,讓主持誅滅劍陣的崑崙七子感動得熱淚盈眶,而因留守後方無緣參戰的兩門首領則鬱悶到差點跳海游過太平洋……戰鬥只持續了一日不到,在數以百萬的天使獸群中,最遠的一頭一度衝到了黃海的上空,然而這也是它,以及整個天使獸群的極限——就在幾十公里外的天府正準備發動法寶的時候,後面追上來的酒劍仙已甩出仙劍,將其射了個對穿。

    結果,沒有一頭天使獸能踏上神州的土地,九成以上的天使獸都被消滅在了落地以前,殘餘數萬頭天使獸逃到了神州的周邊,但在其中一方壓倒性的強勢下,早已不具備任何威脅……

    就這樣,雖然絕望的災厄席捲了世界,但微弱的希望卻確實保留了下來。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4 00:52
第十七章 野心
   大豪門和蓬萊聯手阻截天使獸群對神州的侵襲,然而空前絕後的激戰中,卻並未有奕豪登場的機會。這倒並不是說蓬萊少帝的不作為,只是在奕豪看來,解決那頭明顯是天使獸首領的大蛇是更迫切的問題,再說他對三門和蓬萊聯合的實力也有著堅強的信心,因此只是向靜雨概略性的下達了指示,然後就沿著太平洋一路追跡大蛇的蹤跡。

    只是這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和空中地面不同,海洋裡不但視線受到嚴重限制,豐富的海流也迅速抹消著大蛇的行跡。一開始奕豪還能靠著海洋中殘留著的血腥靈息追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蛇的靈息越來越淡,而受到水流阻力的影響,奕豪又不可能像在地面上那樣快速前進,結果追到夏威夷群島的時候,便徹底失去了大蛇的蹤跡。此後他以夏威夷島為中心,花了三天時間搜索周邊的海域,但最後還是沒能再度抓到大蛇的蹤跡。

    大蛇承受了“愛的轟炎”直擊,破邪真火對它造成了嚴重的傷勢,估計會花上好長一段時間藏起來養傷,就算是最壞的情況,只要在其傷勢復原的期間找出來就行——奕豪這樣想著,一方面他也憂心著神州和各地的狀況,不可能繼續在不確定的可能上空耗下去,於是迫不得已放棄了搜索,趕回了神州。

    回到蓬萊的奕豪,當即受到諸位長老的嚴厲譴責,什麼“既然身為蓬萊少帝。就給我更注意自己地安全!要是青龍星君還在,非讓你嘗嘗一星期魔音灌耳的說教地獄不可!”,還有“從來沒聽過君王在外面隻身涉險,一干臣子卻在家裡吃閑飯的!到底把吾等一族的忠誠當成什麼東西啦!”,最後神工一族甚至提出“要不幹脆讓神君看著子君吧?只要通過簡單的冬眠法寶就能把子君的意識送到神君身邊,當然沉睡地身體我們會好好保管。”的意見。並差一點就以全票贊成通過。

    “你……你們這是叛亂行為!我要向青龍申訴!”

    雖然奕豪如此主張著,但在連九尾天狐都保持沉默的情況下,缺乏獨裁者潛力的蓬萊少帝,還是眼看著就被逼上了絕境。

    最後地一刻。由地獄趕來的援軍總算解救了蓬萊行將顛覆的上下倫理,雖然諸位眷族長老並沒有多少把地獄魔王看在眼裡,但在外人面前畢竟要維護蓬萊的威嚴,於是奕豪總算得以鬆口氣,在偏殿接見了撒旦。

    “真是慘啊,北美那邊……”

    以這句話開口後,向來灑脫的地獄魔王的臉上也顯出凝重的神情。

    應暗黑工會統帥。也就是其孫女艾麗卡地委託,他剛剛護衛魔導戰艦格拉姆前往北美。格拉姆由卡米拉駕駛,上搭載著暗黑工會支援的大量物資,以及復興作業必須的各種魔具,而其目的則是拯救瀕臨破滅,或者確切的說,是已然毀滅的北美大陸。至於指導者則是前AGS幹部的艾達。

    那時候,奕豪及時打斷了艾達地天使獸化過程,因此雖然她背後多出一對翅膀。但卻保留了完整的自我意識。在暗黑工會修養幾天后,艾達便迫不及待地要回到北美大陸,同時也向暗黑工會請求幫助。一方面暗黑工會面對天使獸的威脅正處在應接不暇地程度,另一方面艾麗卡則盤算著現實的威脅和今後的利益,於是勉強抽調出格拉姆以及少量物資,並命令卡米拉前去協助艾達進行北美的復興工作。同時調查天使獸相關的種種情報。

    按照艾達的計劃,格拉姆降落在通天塔地廢墟,並將在那裡建立起一座臨時的救助站,然後以此為基地進行著後續工作。

    為防止天使獸的襲擊,撒旦也乘著格拉姆一併抵達了北美大陸,不過在抵達科羅拉多州後,卻把守護救助站的任務交給召喚出的親衛軍,自己則前往北美大陸各處巡視一圈。結果,呈現在眼前的慘狀讓這位被世人視為無血無淚的地獄魔王也為之動容。

    艾達先前擔憂的天使獸已差不多不見蹤跡,而作為代價的是,北美大陸超過九成以上的都市化為了廢墟,廢墟中大多看不到屍骸,顯然其中的居民已淪為了天使獸的食餌。在少數偏遠的小鎮上還能夠看到隱約的人影,然而其狀況距離“平安無事”也相差甚遠,即使沒有受到天使獸的騷擾,失去現代文明後,饑餓和寒冷成為其生存的首要威脅。撒旦一路上還看到不少趕路的難民,他們依舊相信著先前康拉德散播的預言,向科羅拉多州那座早已不存在的“通天塔”趕來,而艾達等人正在建立的臨時救助站估計很快就能派上用場。

    撒旦出手解決了幾頭還留在北美大陸覓食的天使獸,本打算先回地獄一趟的他,卻突然發現了某件奇妙的事實,結果又花了一點時間調查。

    說起來實在是令人費解的事情,在各大現代都會都遭遇毀滅命運的情況下,幾處給印第安人等少數族裔居住的保留地卻沒有遭到任何破壞,天使獸似乎根本沒到這裡來過,甚至當撒旦問

    時候,其中的居民還不知道北美大陸發生的毀滅災厄後,撒旦隨即飛遍了整個北美大陸,然後總算確認了一件事情,越是維持著古老傳統的貧窮地域,越是很少遭遇天使獸的襲擊,天使獸似乎會專門選擇那些相對發達的都市為狩獵場。

    而聽了撒旦的判斷,奕豪也不禁露出困惑的神情。

    “應該是大都市的人口密度相對較多的緣故吧,畢竟從效率的角度來考慮,那些地方作為狩獵場的價值相對低下……”

    “即使沒有狩獵的價值,天使獸在移動地時候總會經過吧?但事實上,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天使獸的存在。換句話說。根本沒有天使獸踏上他們的土地,不覺得這其中很有討論的空間嗎?”

    “的確……”奕豪點頭認同了撒旦的意見。“明白了,我會讓暗黑工會好好調查這方面地問題,但是撒旦,今天我找你過來是有別的事情。”

    “讓我猜猜,刻意找我過來。應該是……”撒旦意味深長的看著奕豪。“進攻天界,對吧?”

    “沒錯,天界是銀假面手中的一枚棋子,即使消滅了天界。對銀假面來說也是不痛不癢地事情……先前我一直是這樣想的,但現在稍稍改變了主意。”奕豪的聲音轉為沉重。“天使獸和天界的關係,就算用膝蓋想也能猜出來……我不知道銀假面期望的是什麼,但北美大陸的慘劇讓我看到了他的瘋狂,我不想再給他任何機會了,因此哪怕是一枚棋子也必須毀掉。”

    奕豪看著撒旦,眼中閃出昏沉地魔光。

    “撒旦。出動惡魔軍團吧,蓬萊這邊也會全力支援……地獄和天界間持續千萬年的戰爭,就趁這機會劃下休止符吧!”

    “就等著你這句話!”撒旦興奮似的蹦起來,但這誇張的動作中顯然表演的要素更多,因為地獄魔王很快又苦笑著坐了回去。“……雖然我想這樣說,但消滅天界這種事情,其實並不是像說得那樣簡單啊!當然。我承認蓬萊認真起來的話,就算十個天界都不在話下,但問題在要和天界決戰的話。我家地小小地獄必須調集全部惡魔軍團,作好完全的準備,因此就算按照最樂觀的效率來計算,至少也需要兩個月地時間。而且更重要的是,到目前為止籠罩混沌大地的‘死界’還沒有解決呢?”

    “兩個月的時間不算長,反正蓬萊這邊也需要作相應的準備。至於混沌大地的問題……”奕豪沉吟片刻,命人去把商儀叫了過來。

    “子君,商儀在此。”沒過多久,偏殿門口便傳來神木少女地聲音,商儀在那裡以謹慎的動作向著奕豪低頭問詢。

    “不必多禮,進來吧。”看到這付和平時截然不同的乖巧模樣,奕豪在心中搖頭苦笑。

    “是。”在蓬萊少帝和地獄魔王的注視下,神木少女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子君喚商儀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是地獄的事情,就是你曾種下一株神木種的混沌大地。那地方是天界和地獄的戰場,千百年來累積下濃厚死氣,神木一族既然是負責引導靈魂的輪迴看守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把那地方淨化?”奕豪直接說明了問題,並且稍稍緊張地看著商儀。雖然也引導靈魂確實是神木一族的使命,但其責任範圍卻僅限於九州神地內,像這樣擅自增加其工作量的事情,應該是不受歡迎的吧……

    “子君的意思是……希望神木一族淨化混沌大地的死氣?”出乎他意料的是,商儀的眼中竟閃無比興奮的光彩。“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還是有什麼問題嗎?是人手,還是其它……”奕豪驚訝的問道。

    “不不,人手方面完全沒有問題!”神木少女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幾乎就要拍著胸口保證。“請子君務必把這項任務交給我等第四世代來完成!”

    “那,大概要多久?你比較熟悉那邊的情況,能在兩個月的時間裡完成嗎?”雖然覺得商儀的態度稍稍可疑,但奕豪還是繼續確認。

    “兩個月嗎……”商儀沉吟了幾分鐘,最後咬著嘴脣,不甘心似的說道。“沒辦法,既然子君要求在兩個月內完成,那就只有讓第三世代也加入了……因為時間相當緊迫,所以可以的話請子君立刻向神木一族下達勒令吧,這樣就算是那群老頑固也……啊,不,長老們絕對會全力支持的!”

    “啊……啊,好的。”奕豪點點頭,始終覺得好像有什麼忽略的東西。

    旁邊的地獄魔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咧開嘴脣,發出無聲的嘆息。

    “整個世界都在絕望中哀嚎的時候,蓬萊卻在煩惱這種事嗎……真是奢侈啊……”

    ……………………

    話說,神木一族是蓬萊大地最古老的神民。其責任是淨化亡者地靈魂,引導其進入輪迴,因此而被視為輪迴看守者。相對於神木一族擁有的無邊神通來說,其看守的地域卻僅僅限於九州神地以內,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巨

    盾。尤其是在神州普遍歌舞升平的現代,涌過來的降到了史上最低地水平。結果導致的情況便是神木一族普遍處在“欲求不滿”的狀態,第一和第二世代還好一點,第三及第四世代卻差不多全體“失業”,就連第四世代中最優秀的商儀都沒辦法從長老們那裡分得想要地工作。

    銀假面引發的災厄連鎖席捲了世界。由世界各地傳來的千魂慟哭,對神木一族來說有若使命的召喚。以商儀為代表的新生代強烈要求打破原來的地域界限,讓神木一族看守的疆界拓展到整個世界,但這項訴求卻馬上被駁了回來——“蓬萊地使命是看守九州神地!”,長老們如此主張著,而以此為前提,任何企圖踏出神州的行為都被視為了叛逆。新生代們的悲願也就此被打入了不見陽光的地底,直到蓬萊少帝的歸來。

    “老臣堅決反對!即使是子君,也不能改變自古以來祖宗傳下的規矩!”

    商儀的作法等於直接把奕豪推到了長老們地面前,然而即使面對著蓬萊少帝,長老們也沒有給太多的面子。

    “這個嘛,我承認確實和蓬萊的慣例不符啦……”

    奕豪有些不安地看著句芒長老手裡那根三尺法杖。就在幾分鐘前,他親眼目睹了神木一族地家法。某位第四世代因重創沉默,結果導致他現在不得不獨自面對著長老們的威壓,同時絞盡腦汁試圖說服眼前的守舊派。

    “不過我們不妨換個角度來想想?蓬萊守護了神州千萬年的寧靜。這是蓬萊本分,同時也是蓬萊的驕傲。然而時代改變了,現在需要蓬萊的不僅是神州,而是整個世界……不,不如說,這是蓬萊面臨地前所未有的機會!”

    “子君的意思是……”女烈長老困惑的問著。或許是常常和凡世接觸的關係。出身神工一族的她,對這件事的反彈倒沒有句芒長老那般強烈。

    “我的意思是……”奕豪深吸口氣,以輕輕的聲音說著。“即使蓬萊守護的九州神地,也不是一開始就有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吧?”

    並不張揚的聲音中蘊含著某種極端重大的訊息,倘若將其視為野心的宣言,簡直稱得上是狂人的言語,但當宣言者確實擁有實現其宣言的權能時。所帶來的衝擊讓守舊派的長老們也禁不住茫然失神。

    長老們沉默了足足五分鐘,難以置信和激動難抑的表情同時浮現在長老們的臉上。就像要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是不是理解有問題似的,長老們大口大口的吸氣著,互相張望。在對方欲言又止的神情中,長老們確認了剛剛聽聞的事實,因激動而漲紅的臉齊齊轉到少帝的身上。

    “時代改變了,我可以告訴諸位的是,現在世界上還保持著秩序的地方就只有這處九州神地而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奕豪進一步地給長老們灌著**湯,極具煽動性的曖昧言語讓幾位長老忍不住點起頭來。“唯有五千年曆史的泱泱神州,才有能力去拯救,以及指導!這瀕臨破滅的世界。商儀他們的要求固然是偏激了一點,但無非是出於拳拳赤子之心,希望長老們看在他們這份珍貴心意的份上,原諒他們在表達方式上的稚嫩。”

    如此解釋雖然稍稍牽強,但在此刻的氣氛下,就連最頑固的句芒長老都忍不住頷首稱是,甚至臉上還露出頗為自傲的神情。

    “所以我建議,淨化混沌大地一事不妨就當作對小輩們的測試,倘若他們無法在兩個月內完成的話,此事就此作罷也無妨。”奕豪觀察著長老們的神情,謹慎地提出意見。“假如他們確實展示出對外能獨當一面的能力,那或許我們可以認真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可能性。當然需要的不只是神木一族,還包括鳳凰一族,神木一族以及其它神族……我想啊,假若瀕臨破滅的世界真的需要救世主的出現,那紅世中沒有任何組織能比蓬萊更具有這個資格,諸位長老說是嗎?”

    “當然!”日熙長老一拳捶在掌心裡,禁不住激動的站起來,向奕豪低頭請願。“子君,也不用等到那什麼測試結束了,您就儘管對吾族下令吧!天堂也好,地獄也好,不管什麼地方,鳳凰一族但憑您差遣!”

    “吾等神工一族也聽候子君差遣!”女烈長老稍遲一步,站到日熙長老旁邊,也向奕豪拱手請願。

    “謝謝,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麻煩你們……”奕豪站起來扶起兩位長老,卻在心裡苦笑出來。

    經過一番互動,他確實把蓬萊成功的整合在了拯救世界的目標下,但卻付出了喚醒蓬萊野心的代價。受野心驅使的蓬萊,今後可以期待其更有效率的行動,但至於最後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現階段完全無法預料,奕豪清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至少對他而言,“紅世之王”什麼的絕對是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怖稱呼……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4 00:58
第十八章 新力
  別撒旦後,奕豪獨自來到朱雀領的湯谷。

    這裡過去是一處陰氣匯聚的山谷,但自從被銀假面以終世魔炮轟擊以來,便成了現在這樣的平原地形。上次來的時候,還只是寸草不生的荒野,然而現在荒野上長出了花草,嫩綠色的短草中點綴著淡紅色的花朵,那毫不張揚卻又溫馨動人的美麗,倒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沉睡在這片大地下的某人來。雖然不知道眼前盛開的草原是不是她想傳達的訊息,但至少可以確定,她的休憩沒有受到打擾。

    一路走向中央天塹的時候,奕豪臉上帶著不自覺的微笑。天塹下是皇龍沉睡的場所,為拯救地脈破碎的蓬萊,她以一己之力承載起了蓬萊萬物的天地,四方神的幾位為分擔皇龍的負擔,也在各自的領地沉眠,然後指導蓬萊的使命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奕豪從來不覺得管束他人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但也不會特別抱怨目前的狀況,雖然他無比期盼著皇龍及四方神能夠早日醒來,但其中想卸下責任的因素只占了微乎其微的份量。

    嚴肅的青龍,熱情的朱雀,活潑的白虎,神秘的玄武,還有被所有人敬愛著的,給予他無微不至的關愛的皇龍……如果能夠重新找回這些羈絆,奕豪覺得哪怕再擔上一千年的苦役也沒關係。

    “若水姐,能聽到我的話嗎……”

    站在天塹的邊緣,奕豪輕輕呼喚著沉睡在下面的女神,並向她報告著蓬萊地近況。

    銀假面的陰謀將世界導向了破滅的方向。北美大陸的毀滅讓他放棄了最後的期望。以摧毀天界為開端,一步步削減銀假面的實力,為此決定由蓬萊和地獄聯合向天界宣戰,發動戰爭地日期定在兩個月後的初春時節,撒旦業已承諾並返回地獄召集惡魔軍團,蓬萊這邊也以神工一族為核心。積極調動著各方面的戰爭資源。

    為了消除混沌大地的死界,派出了神木一族地第三第四世代,這是蓬萊有史以來頭一次正式在神州以外的地區展示實力,而以此為契機。鳳凰一族也紛紛前往凡世,身為邪物剋星的他們對在各地肆虐的天使獸來說無疑是天敵般的存在。短時間內不可能把天使獸徹底鏟,不過鳳凰一族的加盟,至少能夠幫助苦苦支撐的狩魔協會抑制災厄在全世界地蔓延。

    還有,儘管成功說服了諸位長老,但對於把蓬萊龐大的力量運用到神州以外的地方是否正確,他到現在也無法確定。銀假面摧毀了世界的秩序。使得世界陷入無序的混沌,在這混沌將世界導向破滅前,必須建立起新的秩序,而目前紅世中有能力做的這件事地,卻只非蓬萊莫屬。或者最後還是會惹來青龍的憤怒,但至少在目前,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適地辦法……

    “……所以。我真的不適合指導別人啊!把蓬萊搞成這樣,以後還不知道會被青龍罵成什麼樣子……”奕豪向著皇龍訴苦。“呃,總之。在青龍他們醒來以前,我會用我的辦法守護蓬萊,若水姐就放心修養吧……另外,雖然我也不想打擾你的休憩,但這種事情也只能拜託若水姐了……”

    感覺似乎給皇龍提出太過分的請求,奕豪不禁苦笑出來。“是潘多拉。就是站在銀假面背後的至源,你能幫我看著她嗎?現世地法則根本無法阻止至源的神力,倘若潘多拉一意孤行的話,那世界就真的只有滅亡一途了。我已經讓乙姬看著潘多拉,隨時阻止她對現世的干涉,只是她們兩人的力量分不出高下,因此至少在乙姬和潘多拉對峙的時候,希望若水姐能幫乙姬一把……”

    (想用那兩人的力量來對付本宮?哼,太天真了……)

    奕豪期盼聽到皇龍的回答,然而回響在腦海里的卻是他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潘多拉!”

    還來不及反應,奕豪便被扯進了意識之海。以虛無夜空為背景,潘多拉坐在新月的鞦韆上,以得意的目光看著他。

    “怎麼樣?只要本宮認真起來,不管是乙姬還是軒轅的女兒,根本就沒有幹涉的機會。”

    “……或許你有傲慢的資格,但就算是創造主,也沒有權力歪曲世界的發展。”奕豪質問潘多拉的聲音中蘊含著怒氣。“你尋求的什麼?為什麼要賜予銀假面那樣的權能?你知不知道他對世界做了什麼!”

    “真是無聊的問題,銀假面是我的代言人,他的行動都自然是我意志的實踐。”潘多拉假裝打了個哈欠。“既然他是我的代言人,要賜給他什麼權能是我的自由,就好像你,最近還不是從乙姬那裡得到了神……”

    原本以視線余角看著奕豪的潘多拉,突然好像注意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飛快的修正了脖子的偏角,瞪大眼睛打量著奕豪。

    “那是……什麼……”

    然後,從嘴裡發出混合著震驚和戰慄的聲音。

    “為什麼你會有那種東西!”

    在尖叫出來

    ,潘多拉反射般的甩出一道神罡。神罡中蘊含著浩威,絲毫沒有留手的跡象,顯然是打算一擊將奕豪徹底消滅!

    然而,那道充滿惡意的神罡最後還是沒有射到奕豪的身上,虛無中生出的一株嫩芽擋住了潘多拉的神罡。

    “乙姬?不要擋著我!”

    在潘多拉的眼前,嫩芽迅速抽枝發芽,僅僅幾秒鐘的時間,一棵參天巨樹便聳立在虛無的空間裡,同時將奕豪完全置於了保護下。

    (不許傷害我的他。)

    小仙靈般的乙姬由茂密的樹冠中飛出,輕盈地落到奕豪的手上。雖然只是拇指般大小的身軀,但散髮出地神威卻絲毫不亞於那邊的潘多拉。

    “乙姬?”

    “菲!”

    對於奕豪的呼喚。乙姬報以甜美的笑容,而潘多拉氣急敗壞的聲音在旁響起。

    “乙姬!你……你給他什麼東西!”潘多拉怒氣衝衝地質問著乙姬。“為什麼要把那種權能賜給他!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乙姬滿不在乎的點點頭。(但,這是我第一次幫他。)

    “你……你是想說我幫銀假面太多了嗎?”潘多拉似乎對這點也有所自覺,但還是強調著。“就,就算如此,但你也應該知道。哪怕我再幫銀假面一百次,也比不上你賜給他那種權能!”

    (你給予你地他扭曲法則的權能,我給予我的他同樣水平的權能,這很公平……)乙姬抱著奕豪地指頭。毫不退讓的主張著。

    “公平才怪!你……你甚至給予他凌駕我等以上的絕對性!倘若他使用那種權能,我……”回想起在冰島遭遇奕豪時,那股曾經襲擊心靈的恐懼,潘多拉也不禁為之畏縮。

    (所以你想要把我的他毀掉?)乙姬敵意的目光直射向潘多拉。(這應該是決不允許的事情。)

    “還不是你先把這種權能給他地關係!”潘多拉煩躁的咬著手指。“因為你的亂來,現在我連封鎖他的因緣都做不到!可惡,明明這是我等創造的世界,為什麼連這樣簡單的事情都……”

    (這個世界上已存在著和我們等階的生命。而這也是我等最初賦予這個世界地期望……)乙姬冷靜的指出了潘多拉的語病,揮動著透明地翅膀浮到空中,向潘多拉提出警告。(所以,我不許你再介入這世界的競爭了,否則我就帶著你的意識一起回歸高階次元,你知道我能做到這一點。)

    “你是說真的?”潘多拉皺眉瞪著乙姬。意識回歸高階次元,也就意味著位於低階次元的軀體的死亡。倘若乙姬下決心同歸於盡地話,她是不得不畏懼的,因為至少現在她還不想就此離開低階次元。

    (靜靜看著世界作出選擇吧。無論最後的結果是我的他,還是你的他……)乙姬要求著。

    “知道了,就這樣吧!”潘多拉憤憤不平地甩甩手,轉身躍入了虛空的漣漪中,最後留下一句話。“哼!就算我不插手,這世界也註定走向我期望的方向!”

    “菲!(才不會!)”朝著潘多拉消失的方向。乙姬用力聳起肩膀。

    “我說啊,”奕豪苦笑著喚回乙姬的注意。“你們到底在爭論什麼?聽起來好像我身上有什麼特別的權能的樣子……”

    “菲……”對於奕豪的問題,乙姬偏頭想了想,最後扇動翅膀降落到奕豪的右手,俯下身子在魔眼圖騰上輕吻了一下。

    就像插進了寶箱的鑰匙,魔眼中心映出深綠色的神煌,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從魔眼的深處溢出,沿著圖騰流向四肢百骸,原本暗紅色的魔眼回路也被染成了翡翠色。

    奕豪驚訝的看著右手魔眼的變化,輕輕吐出腦海中浮現出的單字。“葬……神……領域?”

    “菲!”乙姬高興的點點頭,然後拉著奕豪的指頭,扯著他浮起來。

    “乙姬,你是要帶我到什麼地方去嗎?”奕豪猜測著乙姬的意思。

    “菲!”乙姬揮動翅膀在空中劃出輕靈的跡線,殘留的光跡構成某種奕豪熟悉的東西。

    “是那頭大蛇!”當日在太平洋逃走的大蛇,同時也是天使獸的首領,原本奕豪已作好找遍半個世界的準備,卻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當即不假思索地要求道。“你知道它在什麼地方?帶我去!”

    “菲!”乙姬點點頭,然後雙手合十,一團深綠的光輝頓時將奕豪包裹起來。

    在被深綠光輝包圍的同時,奕豪感覺到了重力的消失,而緊跟著的一秒,他突然看到乙姬臉上顯出驚慌神情,然後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扯出了意識之海……

    ……………………

    “唔……”

    奕豪慢慢睜開眼睛,意識由朦朧轉為清醒的瞬間,一股抽筋似的劇痛由後頸處傳來。

    他反射般伸手去摸腦後,卻觸到一明顯凸起地腫包。頓時像觸電似的蹦了起來。

    “痛痛痛痛

    奕豪足足花了三分鐘才消化了這陣腫疼,但卻站在原地再不敢動彈。他轉動著眼珠向著四方望去,周圍不再是熟悉的蓬萊風光,無數倒塌的建築物相互傾碾,腳下全是亂石碎屑,空氣中也彌漫著難聞的臭氣。橫看豎看都是完全沒有印象的廢墟。

    “這……這到底是……”

    奕豪摸著昏沉地腦袋,就在幾秒鐘前,他確實拜託乙姬把他送到那頭大蛇所在的地方,但現在這算怎麼回事?

    難道說那頭大蛇就藏身在眼前的廢墟中?

    還是說。乙姬在傳送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

    奕豪摸了摸後腦勺像是被敲了一悶棒似地腫包,覺得後者的可能性要更大。

    “潘多拉……”奕豪用牙齒嚼咬著這個名字。

    想也知道,能夠強行介入乙姬傳送的,除了同為至源的潘多拉外,就只有皇龍而已。當然不可能是後者,用消去法判斷,那個無法無天的死丫頭便是最大的嫌疑者。

    也就是說。確實是傳送過程中出了差錯。

    奕豪迅速檢查了全身的狀況,除了腦袋後面地一個腫包外,身上其它地方倒也沒什麼傷勢,不放心的他更把迄今為止的記憶梳理了一遍,所有部分都清晰存在,似乎這次潘多拉沒有動什麼手腳。

    “那現在這地方是……”

    奕豪皺眉看著周圍的廢墟,在腦海中竭力尋找著相似的映像。但最後確定,他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算了,不管怎麼樣。先想辦法回蓬萊再說……”

    與其花時間去咒罵那常識外的死丫頭,還不如把目標放在更確切地事物上,奕豪在街道的廢墟裡走著,一邊向左右張望,他想找到線索來確定此刻的位置。一眼看去,街道被破壞得相當嚴重。然而卻和北美大地地狀況有所不同,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死臭,周圍廢墟裡可以看到死者的屍骸,空中也盤旋著以腐屍為食的鴉群,地上不時也有野狗叼著不知什麼東西快速跑過,然而一路上就是沒見到半個活人。

    簡直就是地獄般的場景,相較之下,遭遇天使獸襲擊的地方反倒不會給人這般壓抑地恐懼感。

    “嗯,這是……”

    奕豪在一間店鋪的廢墟前停下,店鋪的招牌被某種巨力扭曲,垂下一半砸在地上,招牌上的字樣引起他的主意。

    “……日文?”

    奕豪茫然看著上面的文字,抬頭望向店鋪廢墟的後方,只是在遠方呈現出淡紫色的昏沉天空下,一座黑黝黝的山峰聳立在地平上,因為曾經在電視裡看過的關係,奕豪很快辨認出了那座山峰的輪廓,以及它的名字。

    “富士山?”

    奕豪把視線的焦點拉了回來,看著周圍宛若地獄般的廢墟,不可思議的說道。

    “也就是說,這裡是日本?”

    ……………………

    說起來,日本雖然是最靠近神州的國家之一,但整個神州紅世卻幾乎無視其存在。

    在崑崙,過去曾遺失了不少珍貴的法卷,而日本陰陽道則堂而皇之的將其據為己有,從那以後崑崙便將其視為盜賊加以輕蔑和警惕。

    在鐵門,不少鐵門的血性子弟就犧牲在那場神州浩劫的戰火中,鐵門直到現在也沒放棄有朝一日討還這筆血債的想法。

    在天府,三大門閥中全球化程度最高的紅世巨鱷,也沒有在日本開設任何分支機構。

    奕豪在蓬萊的時候,也一次也沒聽人提到過日本的名字。現在回想起來,蓬萊支援各地的名錄幾乎包括了神州周邊的所有地區,但好像其中就是沒有日本的名字,眾人似乎對此習以為常,奕豪也沒有刻意去注意過,結果日本就成了被遺忘的地方,在三大門閥聯手鳳凰眷族一掃在亞洲地區興風作浪的妖魔鬼怪時,這裡卻在不知什麼時候淪為了鬼物的樂園。

    身為鐵門子弟,奕豪過去從大伯鐵無道那裡接受了旁人看來相當偏激的觀點,因此就算看到眼前的廢墟地獄,也並不覺得特別愧疚。

    雖然想著回到蓬萊還是派人過來看看,但卻不確定是否有人願意過來,而且他也得衡量這裡到底有沒有冒著被鐵門長輩痛斥也要拯救的價值。

    奕豪就這樣抱著漫不經心的態度走在廢墟的街道上,周圍凄慘的景色再沒帶給他任何感動,然後沒過多久,在靠近某家大型超市的廢墟時,他聽到裡面傳來凄厲的尖叫聲,以及似乎某種鬼物的猙獰嘶吼聲。

    很顯然有人正受到妖魔的襲擊,但對於是否要進去救人,奕豪在超市門口躊躇了五秒鐘的時間。

    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聲響起,宛若鐵針撩撥著奕豪的心弦,最後,鐵門子弟的血性壓倒了其它雜念。

    奕豪罵咧咧的衝了進去……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4 11:44
第十九章 撫子
    市的裡面幾乎和外面一樣破爛不堪,不過只垮塌一半強能夠供人行走,奕豪快速穿梭在通道的廢墟中,趕向慘叫聲傳來的方向。

    慘叫聲的位置似乎是地下車庫的某處,由於電梯無法使用的關係,奕豪直接踹破了電梯門,從電梯井下到了負一層。當奕豪衝出電梯的時候,人的慘叫聲已不可聽聞,只剩下鬼物興奮般的嘶吼聲在空曠的地下車庫裡迴盪。

    空氣中彌漫著某種仿佛野獸腥臭似的妖氣,就像路標般指向了車庫靠近出口的位置,奕豪藏匿氣息悄悄靠近散髮妖氣的源頭。

    站在那裡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妖魔,那妖魔有著類似人的軀幹手足,但身高卻比常人高出一倍有餘,腰間圍著一塊不知什麼地方找來的破布,胸前一團黑漆漆的剛毛,深色的皮膚閃著類似金屬的光澤,一塊塊凶暴的肌肉糾結在身體上,顯示出其狂暴的破壞力。而它們身上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滿口凶神惡煞的獠牙,還有頭上兩根銳利槍尖似的長角。

    “鬼?”

    奕豪腦海中自然浮現出這樣的名字,然後才注意到周圍的狀況。

    眼前的“鬼”有三頭,而在他們腳下是殺戮後的現場。慘烈的情景已超過了言語能描述的程度,就算是看慣殺戮的奕豪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光是能夠確認的屍體數量就超過十具以上,而更多的殘肢斷臂則四分五裂地散在廢墟的墻上和地上,將地下車庫地一角涂成了刺眼的血紅。

    經歷如此慘烈的殺戮。也還是有倖存者活著,奕豪看到四名半裸著的女子,被惡鬼們如同牲口般堆在中間。雖然她們的身上沒多少傷痕,但似乎已被嚇破了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像人偶似的被三頭鬼隨便擺弄著。一頭看上去好像頭領地紅鬼。伸手捻著一名女子的腳,把她倒提了起來。女子發出微弱的呼喚,隨然試圖掙扎,但紅鬼的另一隻手卻粗暴地撕下她身上僅有地衣衫。又把鼻子湊了過去。

    凹凸有致的女體散髮出成熟的香氣,在恐懼的催化下,那味道變得更加魅惑。紅鬼嗅著女子身上兩腿間香味最濃的地方,禁不住興奮地嘶叫起來,又伸出舌頭舔著手中的女體,一遍又一遍的從頭到腳,同時臉上顯出宛如吸食鴉片般地迷醉神情。而另一方面,被鬼舔食的女子卻過度恐懼而昏了過去,某種溫熱的液體沿著顫抖的大腿流下,然而對鬼來說卻是讓其更加興奮的東西。

    紅鬼**的圍裙高高聳起,而其它兩頭惡鬼似乎也跟著興奮起來,各自抓著一名女子提到半空,扯開她們的腿。就準備向自己那裡塞下去。

    但這也是它們暴厭地盡頭,下一刻,躲在陰影裡的奕豪動了起來。

    上杉撫子從來沒想過會遇上現在的情況。

    僅僅就在一個多月前。她還是東京近郊某大世族地女兒,而那時候,她正和丈夫上杉一郎走在婚禮的紅毯上。雖然那場婚姻是家族的利益需要,但她也打算好好盡到身為的妻子的本分,而事實上,被家族以傳統方式培養出來的她。除了懂得如何當好一位妻子和一位母親外,便再沒有其它擅長地事情。

    婚禮的當時,那場席捲世界的災厄也將日本全土籠罩其中,在混亂中匆匆結束的婚禮讓撫子感到不安,而她的憂慮在很短的時間內成為了現實。現代文明的喪失使得整個東京變成死氣沉沉的廢墟,人們紛紛逃到不那麼依靠電力生活的鄉下,然而卻因此造成了社會整體的混亂。自婚禮後便被婆家關在房裡的撫子,也從僕人的口中得知政府機構幾乎陷入癱瘓的事實,但除了祈禱以外也什麼都做不了。

    為瀕臨崩潰的社會加上最後一根稻草的,是突然出現的無數鬼物。

    以靈峰富士山腳下的樹海為起源,無數鬼物涌到了日本各地,然後大肆殺戮。

    面對鬼物那子彈無法射穿的鋼筋鐵骨般,以及甚至能輕易掀翻坦克的暴力,失去大量武裝的警察,還有緊急出動的自衛隊都好像嬰兒般被鬼物輕易擊潰。如同北美大地的悲劇在日本重演,失去最後手段的政府徹底崩潰,災厄的洪流趁機一口氣涌到日本各地,各大都市成為鬼物們肆虐的樂園,然而其中的居民卻面臨著比遭遇天使獸更悲慘的命運。

    鬼物們把人類為填飽肚子的糧食和孕育後代的苗床,這決定了落到它們手中的人的兩種命運。男人毫無疑問的殺掉,其血肉成為鬼物們填飽肚子的食物,而年齡太小或者太大的女人,也會面臨和男人同樣的命運。只有遇到發育成熟的健康女子,鬼物們才會保留其性命,將其帶回附近的巢**飼養,但等待她們的卻是比死亡更凄慘的命運。

    撫子也只是從在別人口裡聽說過她們的遭遇。比較幸運的是,在鬼物襲擊他們居住的城鎮前,當地望族的上杉家帶著一部分村民躲進了附近的山裡,撫子也由此避過了被鬼物蹂躪的命運。上杉家和村民在山裡心驚膽顫的躲了大半個月,在城鎮大肆殺戮的鬼物

    沒有閒心來搜索他們,但另一方面,他們攜帶的有限也到了底。

    在缺乏其它調度食物手段的情況下,上杉家和村民們商量決定派出敢死隊前往城鎮偷運糧食出來。雖然鬼物們大肆殺戮人類,但對人類的糧食並不感興趣,因此超市或者其它地方還殘留著大量的食物,敢死隊的任務就是在鬼物發現前把這些糧食運回山裡。

    最初的幾次還比較順利,後來隨著周邊儲備的糧食被搬空,敢死隊不得不跑到城鎮更深入的地方去尋找食物。也因此大大增加了被鬼物們發現地可能性。先後折損了三波敢死隊後,村民們不得不把剩餘的女人也編到敢死隊中去,而撫子便是作為上杉家的代表,被丈夫上杉一郎給塞到敢死隊裡面的。

    雖然撫子不相信自己會做得比丈夫更好,但根深蒂固的教育讓她把對丈夫意志的尊重放在更前面,然後便隨著敢死隊潛入了城鎮。結果在超市地廢墟裡遇到了眼前的三頭惡鬼。遇到惡鬼的時候,隊裡的十多名男子便立刻慘叫著四散逃亡,但他們地行動卻只讓惡鬼的殺戮進行得更加輕鬆,反倒是幾名被嚇得腿軟。在原地抖顫的女子倖存到最後,其中便包括撫子。

    惡鬼們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把她們的身體當成孕育後代的苗床,撫子看著女伴們先後被惡鬼抓起來施暴,卻只留下自己不動,一時間感到無比恐懼。她聽說惡鬼們會對抓到的女子進行挑選,普通女子會在一次強暴後就扔到旁邊任其自生自滅。品質相對優良地女子才會被帶回巢**,作為所有惡鬼用來繁殖後代的母體,而等待著那些女子的,則是到死以前都永不停止的折磨。

    現在看來,她好像便被惡鬼選為了祭品的苗床。

    撫子打心底裡冒出一股寒氣。因為婚禮途中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而此後情景又一直在混亂中顛簸,所以直到現在她也還沒有和丈夫一郎親熱過。與其讓清白的女兒身成為惡鬼們**地玩物,撫子更寧願一死以保貞潔,她的目光移到旁邊的廢墟上。碎石裡冒出一根斷裂地鋼筋,只要很小的速度,鋼筋鋒利的尖頭就能輕易刺穿她的身體。

    而惡鬼們現在正熱衷品嘗手裡的女體,注意力暫時沒放到她的身上。

    “一郎……”

    當決意一死地時候,撫子心裡涌出本能的恐懼,她閉上眼睛拼命祈禱著遠方的丈夫能夠奇跡般的趕來救她。就算最後還是不得不迎來死亡。但只要能在臨死前感到一點關愛,撫子便墜入地獄道也無妨。

    然而,在耳邊回響的卻是女伴們恐懼的絕叫,以及惡鬼們越來越興奮的嘶吼聲。

    撫子的心頓時沉入了冰冷的絕望中,她看著那根即將成為她墓碑的鋼筋,一咬牙跑了起來。

    “啊,不好意思,那東西我想先借用一下,空手碰那些傢伙的東西實在太噁心……”

    耳邊冷不防響起陌生的聲音,同時一道黑影猶若風般掠過前面的廢墟,等撫子回過神來的時候,插在碎石當中的鋼筋已不知所終。結果,收勢不急的撫子一頭撞上了前面的墻壁,又立刻被彈了回來,頭昏眼花的坐倒在地。

    “嘶啊!”

    身後接連響起三頭惡鬼凄厲的慘叫聲,以及緊跟著什麼東西墜地時發出的悶響。

    “什……什麼……”

    撫子驚魂不定的回頭望去,只見三頭惡鬼都雙手抱著**,以某種奇妙的姿勢跪倒在地上,發出極盡凄慘的哀號。而在它們前面不遠處的地上,則各躺著一根棒狀的物體,正在混合著某種白色乳液的血泊中微微蠕動著。

    “這……這是……”

    “這個嘛,對付淫虐成性的妖魔,鐵門向來都是這樣制裁。”

    淡淡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撫子茫然的轉頭望去,只見一陌生的青年正把三名嚇呆的女伴放到地上,而他的另一隻手上則拿著那根剛剛消失的鋼筋,黑色的惡鬼血正從鋼筋的前端一滴滴落到地上。

    “……雖然有時候確實很噁心。”奕豪看著遠處的三堆紅黑垢物,皺眉補充了一句。

    天賦奇才的魔人雖然通曉三十多門語言,但畢竟沒有到過某座島國的經歷,而鐵門對日本的定義是“有朝一日必會討還血仇的對象”,也不可能讓子弟去學習仇敵語言的興趣,因此奕豪此刻說的自然是漢語。

    “那……那個,請問您是……”

    幾名女子都被嚇得神志不清,撫子代替她們結結巴巴地用日語向奕豪打招呼。

    而就在這時候,那幾頭慘遭宮刑的惡鬼慢慢緩過氣來,夾著雙腿顫抖的站起來,向奕豪發出憤怒的咆哮聲。它們地眼中布滿血絲。顫抖的獠牙摩擦出刺耳的聲響,一步一步的朝著奕豪走去,迫不及待地要把眼前的人類撕成碎片。而被那鬼氣壓迫,女人們紛紛露出無法呼吸的神情,恐怖地哀嚎聲由她們的喉嚨漏出,和惡鬼憎惡的吼聲混成恐怖的二重奏。然而……

    “吵死了!”

    下一秒鐘,奕豪拋出手中地鋼筋。

    鋼

    的瞬間,鋼筋的尾端在空氣中拉出一圈圈漣漪,以比速度射向領頭的紅鬼。然後,毫不費力地穿透了它的腦袋。

    帶著螺旋氣勁的鋼筋將紅鬼地腦袋連同半個脖子一併絞碎,恐怖的一幕讓其餘兩頭惡鬼愕然愣住,而就在這不到一秒的空隙裡,奕豪已繞到了左邊那頭惡鬼的身後,一手扯著惡鬼的毛髮,一腳踩在惡鬼的背上。將體形碩大的惡鬼硬生生地扳成了“弓”字形。

    惡鬼從快要被扯斷地喉嚨裡發出艱難的嗚咽,而奕豪的另一隻腳正好踹到它地後頸——就像在彎到極限的竹片上加上最後的力量,惡鬼的首級和軀體當場分家,首級隨著奕豪揚手而高高飛起,在空中劃出血色的拋物線,而失去腦袋的軀體則以猛烈地態勢衝向前方,撞到對面最後一頭惡鬼的身上。將它撲到在地上。

    被撲到的惡鬼發出驚慌失措的嚎叫,就待推開同伴爬起來,然而**卻挨了猛烈一腳。頓時又撲到在地。但這次它卻不敢再動彈,因為那個輕易殺死兩名同伴的男人就站在它的面前,一隻腳還踩在它的頭上。由後腦勺傳來的恐怖力量把它半張的臉都踩到了地下,只要對方再加上一點力量,它便只有腦袋開花的下場。

    “你們運氣不好啊……”

    奕豪踩著惡鬼的腦袋,為它們的不幸遭遇作了總結。“剛好撞上我心情惡劣的時候。”

    ……………………

    “啊……啊……”

    撫子呆呆地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而她旁邊的幾位女伴也同樣神情恍然。

    僅僅幾分鐘前,她親眼看到這幾頭惡鬼殺死了十幾名成年男子,好像折斷嬰兒的手腕那樣簡單……

    在更早一些時候,撫子聽說過自衛隊和惡鬼戰鬥的狀況,衝鋒槍打在惡鬼鋼筋鐵骨的身上,就像給它們撓癢癢,而惡鬼只是隨便一揮狼牙棒,就能造成一個小隊編製的消失……

    繁華的東京,在惡鬼的肆虐下成為徹底的廢墟,殘留其中的百萬居民大半成了惡鬼的糧食。惡鬼來到哪座城鎮,那座城鎮便會在一天以內化為地獄。面對成群結隊的惡鬼,就算最勇敢的武士都只能選擇逃亡一途,無力的婦孺則時常被犧牲為惡鬼們的食餌……“在惡鬼面前人類就是待宰羔羊”的觀念,已伴隨著死亡的恐懼深深烙印到了所有人的心裡。

    然而,那個陌生男子,那個把惡鬼傲然踩在腳下的男子,卻在撫子的面前展現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可能性。

    她從未想過人類能夠打敗惡鬼。

    或者,那已經不是“打敗”能夠描述的層次了。

    那男子根本就是在蹂躪著惡鬼,一如惡鬼過去蹂躪人類。

    雙方力量的差距大到如此的地步,對惡鬼來說,那男子才是惡鬼中的惡鬼。

    光是看著那具充滿陽剛線條的雄偉身軀,撫子便覺得呼吸困難。

    再看到那人漫不經心的踩碎最後一頭惡鬼的腦袋,目睹那肆無忌憚的狂野雄姿時,一股從未有過的火焰在她的心中燃起。

    撫子不知道,那股火焰是無論進化到何種程度的生命,雌性都用永遠無法擺脫的原始本能……

    她也不知道,和那種原始本能的能量相比,僅僅由古老傳統維繫著的丈夫形象是那般的蒼白無力……

    只是看著那人慢慢朝這邊走來的時候,撫子突然注意到身上還是衣不遮體的窘態,驚叫一聲縮起了身體……

    ……………………

    等把救下來的四名女子安頓好時,已經是半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雖然聽不懂她們在尖叫什麼,但對著幾名衣不遮體的女子,只要腦袋還正常的人都知道她們需要什麼。

    奕豪到上面的超市廢墟裡隨便找了幾套衣服回來,扔給她們面前讓她們自己換上,當然尺碼不一定合適,但現在不是拘泥小節的時候。

    為避嫌奕豪躲到了不遠處拐角的後面,雖然想著不如就這樣離開省得後面的麻煩,但把四名柔弱女子留在鬼物橫行的廢墟,卻是鐵門子弟所不齒的行為,結果在矛盾中掙扎了半天的奕豪,最後還是不得不留下來。就算他完全沒有拯救這個島國的意思,至少也得把幾名女子送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再離開,實在是麻煩……

    “那個……”

    就在奕豪沉思的時候,旁邊響起帶著幾分困惑的招呼聲。他偏頭望去,只見那四名女子已換好了衣服,正互相攙扶著來向他道謝。

    “唔……”

    看著眼前四具被小號衣物綁得凹凸有致的女體,奕豪突然覺得留下來說不定是個會讓他後悔的決定……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4 15:15
第二十零章 極品
  所以,你們再找食物的時候遇到那些鬼,然後其光了?”奕豪向撫子確認著。

    當然他還是聽不懂日文,但撫子接受的教育中有關於漢語的部分,雖然顯得比較生疏,但雙方還是勉強得以溝通。奕豪稱自己是在迷路時偶然日本的中國人,雖然“迷路到日本”的說法本身便相當可疑,但撫子等人也不可能對他指手畫腳。

    奕豪問起要把她們送到什麼地方比較安全,而撫子卻告訴奕豪關於她們的遭遇,還有遍布整個日本的災厄。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奕豪這些,或許是剛剛目睹這男子展示力量時感受到的震撼,或許是在撫子的心裡對他抱有著某種說不出來的期待。

    當然,奕豪並沒有義務去滿足她的期待。

    “然後呢,你們打算在這裡自生自滅?還是抓緊時間,讓我送你們一程到安全的地方?”

    奕豪繼續問著,大概是他的語氣太過冷淡,幾名女子一瞬間顯出畏縮的模樣。如果這名輕易虐殺惡鬼的男子打算對她們做點什麼的話,那她們是完全沒辦法反抗的,但更壞的情況卻莫過於他什麼都不做的離開,在這片惡鬼橫行的廢墟,單憑撫子幾人是絕對不可能逃出生天的,奕豪已經成為女人們唯一的希望。

    “請……請送我們離開這裡。”

    撫子蒼白著臉,以微弱的聲音向奕豪請求著。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帶點食物。孩子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當女人們全心全意依靠著一個男人地時候,那種天性的魅力是難以抵擋的,再者奕豪本身也不是鐵血心腸的人,聞言雖然皺起眉頭,但還是揮了揮手,以不耐煩的語氣說道。

    “麻煩。給你們十分鐘,過了我就不等了!”

    “謝……謝謝!”撫子激動得漲紅著臉,向奕豪鞠躬道謝,然後立刻和幾名女伴去搜集散落被惡鬼們打散在周圍的食物。畢竟這才是她們冒死潛入廢墟地目的,尤其是在男人們被惡鬼殺光的情況下,這些以性命交換的食物更顯得無比珍貴。

    幾名身材姣好地女子穿著小碼的衣褲在廢墟裡活動的情景是很有煽動性的,無論是差不多都陷進**裡的短褲,還是被胸部撐得無法扣上的外衣,在灰暗廢墟的背景對比下,更襯托出那股原始地誘惑。尤其是。在幾位當事人還毫無自覺的情況下,某種**般的倒錯快感讓奕豪禁不住心神晃蕩,他不自覺的想起魔人時代在撒旦魔宮的奢淫生活。反現在正也不可能丟下她們離開,奕豪乾脆找了塊地方坐下,在那邊正大光明的欣賞起來。

    只是,沒過多久他就後悔起來……

    奕豪帶著女人們走在離開廢墟的方向,由眉宇間刻出地幾條橫紋來看。此刻他的心情相當不好。

    不過這並不是因為沿途遇上的那幾頭惡鬼地緣故,事實上,那些倒霉撞在槍口上的惡鬼反而成為他發泄鬱悶的對象。要不然也不能忍到現在的地步,但也差不多到了極限。

    “喂!我說你們能不能走快點!這種速度走到明天都走不出這座城!”

    奕豪終於忍不住發飆起來,在他的吼聲中,身後的女人們禁不住畏懼地縮起身子,而看到她們這樣的反應,奕豪的心情卻更加鬱悶。

    (可惡!這算什麼啊。這樣豈不是我反而成了壞人了嗎?早知道就不該去日本人的閒事……)

    奕豪的鬱悶是有原因的。先前因沉迷欣賞而忘了時限,結果這四名不知節制的女人,竟然在超市廢墟中搜集了一座小山似的食物,然後還向著把它們全部搬回藏匿地去!奕豪當即斷絕了她們的念頭,只同意她們帶上不影響基本行動的重量的食物,雖然撫子等人按照奕豪的要求勉強放棄了大部分食物,但剩下的食物分到每個人頭上,卻依舊是足以壓垮一個大男人的重量。

    但她們居然還是堅持著把那些東西給背了出來。背上背的,肩上扛的,手上提的,僅僅走出不到半里路,女人們便一個個累得大汗淋漓,黃豆大小的汗珠從額頭上不斷冒出,把胸前背後的衣衫全部打濕,而隨著兩腿開始顫抖,走路的步子也越來越慢,甚至到奕豪解決攔路的惡鬼期間,她們也還沒有走出十米遠。

    奕豪從來沒有折磨女人的興趣,但現在的情況根本是這些女人自己在折磨自己!而讓奕豪感到無比鬱悶的地方在於,他無法硬下心腸來看著這些女人的自虐,雖然早說過要撫子等人自己負責,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出手幫她們一把。

    “我說,你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準備放棄這些食物吧?”

    奕豪停下來,回頭向女人們確認著。

    不知道奕豪的目的,被這樣問的女人們露出惶惶不安的神情,互相張望了幾眼,最後還是撫子畏畏縮縮的站出來。

    “鐵……鐵大人,這些都是給孩子們的食物,我們……我們會盡量走快點的,無論如何,請您大發慈悲……”

    “我問你們是不是非得帶著這些東西走?回答我!”覺得自己似乎被這些女人當成惡鬼的同類看來,奕豪鬱悶的吼出來。

    “是……是的!”被嚇到的撫子反射般的回答著。

    “很好!”奕豪狠狠點了點頭,跟著朝左右張望了一陣,然後走到左邊某處廢墟的一角。

    撫子坎坷不安的看著奕豪的動作,

    瞬間涌出是不是要被他拋棄的恐懼感,但跟著的事情的意料。

    奕豪來到廢墟前,抬腿踹塌了一堵攔路的墻壁,從碎石堆裡面扯出一張工程用地大塊帆布。然後回來扔到女人們的面前。

    “把所有東西都裝進去!”奕豪命令著。

    “呃……”撫子等人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愣在原地沒有動彈,奕豪不得不再說一遍。

    “把所有東西都裝進去捆好!我替你們扛!”

    這次女人們總算聽懂了奕豪的話,臉上紛紛露出混雜著難以置信和喜極而泣的神情,歡呼著鋪開帆布,把背著扛著的食物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裡面。而同時看著奕豪地目光中多出了某種令男人心情愉快的東西。

    “好了,接下來就給我走快點!要是太陽落山前還沒走出這廢墟,我就不管了!”

    “是……是!”

    奕豪呵斥著,但女人們卻以仿佛高興般的聲音回應著他。雖然在危機四伏的鬼域。但卻遇到了再沒有比他更能放心依靠地男人,撫子看著那一言不發、默默扛起沉重包裹的奕豪,突然覺得是不是該感謝菩薩安排她參加了這次的敢死隊,而至於她的幾位女伴,卻早已亦步亦趨地追在那男人的身後。

    被留下的撫子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追上了上去。

    上杉家藏匿的地方是離廢墟不遠地山裡,那裡有一座廢棄的水庫。被難民們當成了臨死的落腳點。

    奕豪扛著大包食物,四個女人在後面指路,沿著某條山溪一路向上,沒過多久便看到了那座廢棄的水庫。作為五百多人的臨時集落而言,這座水庫周圍卻完全沒有設置任何警戒,就連最基本的哨兵都沒有,大概是認為一旦這裡被惡鬼們發現。不論抵擋或逃亡都沒用才取消的吧?但奕豪卻對這種完全放棄地懦夫心態很不以為然。

    他跟著撫子等人經過一扇破舊的鐵門進到水庫裡面,出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名消瘦地男子,大概是太久沒吃飽飯的緣故。看來很沒有精神。跟在這名沒精神的男子後面的,是一排排衣衫襤褸的難民,從他們的身上也很難感覺到任何和“活力“相關地東西。一雙雙饑餓的眼睛盯著撫子等人的身後,而當看到奕豪放下的包裹時,卻立刻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神情。

    奕豪打量著那名領頭的男子。一路上經撫子的介紹,奕豪知道他的名字叫上杉一郎。是撫子的丈夫,同時也是這五百名難民們的首領。本來奕豪是想好歹和他打個招呼的,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打消了這個主意。

    “怎麼只帶這一點東西回來!”

    看著被打開的包裹裡面的食物,上杉一郎立刻向撫子斥責著。

    “這點東西那裡夠吃啊!”

    雖然以五百人為對象來分配的話,包裹裡的食物確實是少得可憐,但考慮到搬運食物的僅僅只有四個女人,那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該受到譴責。奕豪是這樣認為的,但上杉一郎卻明顯不這樣想,一個巴掌甩過去,撫子臉上頓時顯出五條紅印。

    奕豪霎時眯起了眼睛。

    “一郎,我們遇上了惡鬼……扇堂他們都被惡鬼害了……”

    撫子試著向丈夫解釋,然而她的努力卻並沒有被丈夫理解,反而更進一步激起了他的怒氣。

    “所以你們就逃了回來?帶著這麼一點東西!”

    上杉一郎抓著頭髮把撫子提起來,又向著其它女人吼出來,那神情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同伴的死亡,純粹只是氣憤食物不足而已。

    “既然扇堂他們死了,你就應該連他們的份一起努力才對啊!捨棄同伴逃走,又只帶了這點東西回來!這算什麼啊,不知羞恥的女人!”

    完全是小孩程度的無理取鬧了,奕豪開始考慮要不要做點什麼,而另一方面,露出痛苦表情的撫子依舊試圖安撫丈夫的怒氣。

    “不是的,一郎……我,我們沒有逃,我們也被惡鬼抓住了,但是……那位大人救了我們,還幫我們把食物運回來,如果不是他的話……嗚!”

    “不要過我隨隨便便帶陌生人回來!萬一被惡鬼發現了怎麼辦!”

    上杉一郎猛地甩開撫子,然後向著奕豪投以敵意和警惕的目光。他原本把奕豪當成某個敢死隊中倖存下來的男人,但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就是這個男人扛著那堆小山似地食物包裹進來的,那種重量,怎麼想都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力氣。

    “你……你說他從惡鬼手中救了你們?”

    不敢對上奕豪生冷的目光,上杉一郎指著他向撫子等人確認,但這無禮的動作卻引來了鐵門子弟的不快。

    “就是這麼回事。”

    奕豪雙手抱在胸前,偏頭瞄著上杉一郎。一股屬於至強者地威壓自然流露出來,後者當場被嚇得退後兩步。

    “讓女人冒死去找食物,而自己卻躲在安全地方指手畫腳,你還真是男人中的垃圾啊……”

    奕豪毫不留情的放言著。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上杉一郎頓時漲紅了臉,露出要發作似地神情。

    然而奕豪卻直接把他無視了過去,走到旁邊撫起撫子,輕輕拍去她身上的塵土,回頭以輕蔑的目光看著上杉一郎,然後如此說著。

    “女人啊。其實是相當愚蠢的生物呢,只要偶爾給她們一點小小的關懷,她們就會回報你一輩子的忠誠,不管什麼時候,不過什麼地方

    都絕對不會背叛她們相信的感情,再沒有比她們更好具……”

    他說的當然是來自前世魔人的經驗。而和達克里斯比起來,眼前的上杉一郎根本連灰塵都算不上。

    “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只是一味把情緒宣泄到女人的身上。你也就只有小鬼的程度罷了……”

    奕豪的目光掃過臉色蒼白地上杉一郎,落到周圍惶惶不安的難民身上,在嘴角牽出惡意的弧線。

    “被你這樣地傢伙領導,這裡的人也命不久矣吧?連最基本的警戒措施都沒有,一旦那些傢伙找上門來,哼哼……”

    留下這番足以給讓小小集落陷入極度恐懼的話後。奕豪又無所謂的頌聳肩膀。

    “不管怎麼說,反正你們的死活和我無關,我幫地忙就到這裡了,你們就好好祈禱惡鬼不會找上來吧……”

    別說這座讓人郁憤的集落,整個日本的死活都和他沒什麼關係,幫撫子她們只是心血來潮的巧合,奕豪可沒有做爛好人的打算。他向撫子等人揮了揮手,轉身走出了破舊的水庫,把那群惶然的難民拋在了腦後。

    “好了,如果這裡是日本的話,那神州應該就在西方……太陽落山的方向,是那邊沒錯。”

    奕豪來到門外,準備直接飛回神州,而就在他準備煉出風翼的時候,卻遇上了意外的問題。

    “……怎麼回事?”

    奕豪困惑的停了下來。

    煉制風翼是很簡單的事情,先是召喚大氣中的風靈聚集,然後透過意志和想象讓其在背後凝聚,甚至算不上至高煉金,只是四大之力的基礎運用,然而奕豪卻奇妙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召喚到風靈?對於通曉四大之力的魔人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對此無法理解的奕豪,閉上眼睛更專注的呼喚著風靈,然而任憑他如何集中精力,卻依舊沒有任何風靈聚集到他這裡。

    “……不對。”

    睜開眼睛的奕豪,察覺到事態的怪異。並不是風靈沒有回應他的呼喚,而是什麼東西阻擋了風靈和他的接觸。

    風靈們在奕豪的周圍聚集成了以他為中心,大概直徑三米的半圓空間,某種無形的障壁阻擋住著風靈靠近奕豪,而在這障壁的外側,聚集著無數回應他召喚而來的風靈,其密度甚至到了可以用肉眼看到的程度。

    奕豪也感覺到風靈們拼了命也無法靠近的焦躁,他嘗試著向風靈們靠攏,然而那無形的障壁卻也同時隨著他向前移動,將聚集的風靈們推了出去。

    “這到底是……等等!”

    奕豪驟然想起了什麼,把視線移到右手掌上。然後,如同他猜測的那般,被乙姬染成翠綠色的魔眼圖騰,此刻正閃著淡淡的光輝。

    “葬……葬神領域?”

    奕豪哭笑不得的叫出了這名字。

    ……………………

    當晚,奕豪還是留在了那座難民集落裡。

    事實上,是他正要走的時候,撫子從裡面追了出來,央求他暫時不要離開,而跟著上杉一郎也帶著一批難民趕出來,以極其可疑的殷勤態度邀請他在這裡留宿,說是至少給他們報答救命之恩的機會。奕豪不會猜錯他們在盤算什麼,對這座沒有絲毫防禦的集落來說,是極其需要一個鬼物來臨時至少能抵擋片刻的保鏢的。

    雖然奕豪沒有興趣配合他們的期待,但在沒有搞定右手的魔眼圖騰前,他也是沒辦法回去神州的。反正去那裡都是一樣,奕豪於是接受了撫子的邀請,決定在那座破舊的水庫暫住一晚。

    對於這些掙扎在生死線上的難民來說,當然不可能提供什麼奢侈的款待,雖然帶回來了一包裹食物,但除以整整五百的分母后,只剩下大概半盒餅乾的份量。反正也不特別饑餓,奕豪乾脆把自己的份量讓給了撫子她們——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冒死帶回食物的女人並沒有得到任何優待,上杉一郎甚至還以“對同伴見死不救”的理由克扣了她們的一半食物,讓奕豪對他的不齒又深了不少。

    奕豪不想呼吸水庫裡混濁的空氣,獨自到外面休憩,發揮過去野外生存的經驗,他就地取材搭了一座簡單的茅草棚,在裡面睡得反而舒適許多。

    夜色漸漸深沉,氣溫也降低不少,山裡回響著蟲鳴的聲音,反而襯得夜更加寂靜。

    “真倒霉啊……”

    奕豪在茅草撲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回想起僅僅半天以前,他還在蓬萊行宮裡忙得不可開交,就讓人不禁感慨起“命運”這種東西。

    “乙姬那傢伙,也不說清楚……”

    奕豪的目光落到右手的魔眼圖騰上,在黑暗夜色的背景下,那翠綠的光煌更加顯眼,而風靈們也一如既往的被攔在了外面。

    “如果不想辦法解決這問題的話,就真的只有划船回去了……”

    神州和日本間隔著二千多公里的海洋,而且大多時候都浪高風急,奕豪準備把這當作最後的手段,當前還是先想辦法控制這個叫做“葬神領域”的東西,但卻沒有什麼頭緒……想不明白為何最近總會遇上這種事情,奕豪稍稍沮喪了片刻,然後偏頭看向外面夜色中的山林,無奈的嘆了口氣。

    “喂,有什麼事進來再說吧,你都在那裡站了兩個小時了。”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4 15:31
第二十一章 地震
    喂,有什麼事進來再說吧,你都在那裡站了兩個小時

    一點燭光在黑暗中晃進奕豪的視界,撫子身上穿著一件絲綢制的和服,而和服裡面似乎什麼都沒穿,在昏暗的光暈下,完全天然的玲瓏身段顯得分外誘惑,但奕豪卻注意到在那張特地清潔過的美貌上,正露出惶惶不安的神情。

    “有什麼事嗎?”雖然差不多猜到她的目的,但奕豪光且還是確認一下。

    “那個,承蒙鐵大人救命之恩,卻連休憩的地方都沒法準備……”撫子的聲音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而透過微薄的燭光,可以看到她臉上正浮現出仿佛忍受著某種複雜情緒的神情,接下來,她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靜下來。“凝著露水的夜晚很冷吧……至少,讓撫子陪您度過這漫漫長夜,好嗎?”

    撫子仿佛央求似的問著奕豪,然後輕輕解開和服的裙帶,褪去絲綢的華裝,撫子把生下來的模樣原原本本的呈現在男人的面前,卻禁不住羞愧的用手遮住胸部和私處,即使丈夫上杉一郎也沒有看過她的身體,卻被眼前的男子拔得了頭籌,撫子的心裡一半感到悲傷,另一半卻是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情緒。

    “咳!這樣不太好吧,上杉夫人?”撫子的身體散髮著女性特有的魅力,奕豪在幾秒鐘的恍惚後,還是苦笑出來。“你可是有丈夫的女人,而且他還就在那座水壩裡……雖然確實是男人裡的垃圾啦,但這也不至於成為你過來找我的理由吧?”

    奕豪乾脆坐了起來。好整以暇地望著撫子。“說來聽聽,到底是基於什麼緣故,才讓夫人在深更半夜作這樣的打扮來這裡誘惑男人?如果沒有確實的理由的話,那我可要鄙視你了啊,夫……喂,你哭什麼哭!”

    一滴清淚自撫子的眼中流出。等到察覺的時候,已變成了止也止不住地洪流,洪流衝垮了制御感情的堤壩,撫子撲到奕豪的懷裡。無言的怮哭起來。

    手裡地蠟燭掉到地上,勉強撲騰了幾下,隨即熄滅在夜露中,臨時搭建的小小帳篷頓時被黑暗籠罩,只聽到女人無言慟哭的聲音。

    奕豪困惑的看著懷裡慟哭的撫子。他並沒有成為二世魔人的打算,然而現在若是把撫子推開的話,他變得會更加討厭自己。“……譬如像這種時候。男人就應該都不說地把胸膛提供給女人依靠!只有器量狹小的傢伙才會故作清高地推三推四,你可不要成為那種男人哦!”大伯鐵無道的教導不知為何突然冒了出來,雖然對著五六歲的孩子說這些話實在很沒常識,但現在奕豪卻正處在這樣的狀況。

    (大伯,你還真是……)據他所知,鐵無道確實身體力行著自己的話,雖然也因此導致夫妻感情不睦。但在更多的時候,奕豪其實是相當羡慕他這種率性而活地生活方式的。此刻身處同樣的狀況下,他才知道要跨出那一步地艱難。而更關鍵的問題是,在身為男人的器量以外,面對著懷裡毫無戒備的凝脂玉體,作為雄性的本能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抱歉,鐵大人……”

    奕豪在心裡天人交戰的時候,撫子先平靜了下來。舉手擦了擦殘留眼角地淚痕,向著奕豪擠出勉強的微笑。“我只是……突然想到白天經歷的恐怖事情,然後害怕起來……打擾您休憩了,實在非常抱歉……”

    “站住。”奕豪叫住正把和服披回身上的撫子。“你當我是傻子嗎?說什麼害怕惡鬼,白天也沒見你哭成那樣……是那傢伙叫你過來的吧?”

    奕豪的問題讓撫子一瞬間臉色蒼白,然後慌忙擺手否認。“不對,不是一郎叫我過來的,是我自己害怕才……”

    “我還沒說出他的名字呢……”奕豪打斷了撫子的話,臉上顯出混合著怒意的輕蔑神情,不過當然不是針對眼前的撫子。“居然把命令老婆去和別的男人睡,那傢伙還真是人渣中的人渣啊,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這裡首領的……不過也虧你會答應這種荒唐的事情呢,雖然是名義上的丈夫,也沒必要言聽計從到這種地步吧?”

    奕豪轉向撫子,不解的問著。白天他對這名女子的吃苦耐勞留下相當深刻的印象,因此現在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一郎是上杉家的長子,上杉家一直都是那地方的望族,所以村民們尊他為首領,但……”撫子垂下頭。雖然上杉一郎被推舉為了首領,但靠著家族光輝庇護的他卻嚴重缺乏實際能力,村民們早已對他極其不滿,可以說在五百多的難民中,只有撫子是唯一真心實意支持他的人,但這卻讓她成為上杉一郎宣泄怒氣的對象。

    “……我是一郎的妻子,支持丈夫是妻子的義務,而且……如果我不支持他的話,這裡就再沒有人支持他了,所以……就算被要求那樣的事情,我也……”撫子斷斷續續的說著,但語氣卻顯得相當遲疑,顯然她對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也抱有著疑問,而另一方面,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又不允許她的懷疑。

    “……好了。”就在撫子內心掙扎不已的時候,奕豪伸手撫在了她的頭上,然後深深嘆了口氣。“真是讓人聽呆了,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樣愚蠢的女人

    著你這份愚蠢的份上,我就姑且問問吧,那傢伙要你麼事情?”

    “是……是的……”撫子頓時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但跟著卻躊躇起來,支支吾吾的久久不語。

    “雖然我不可能留在這裡,但只是消滅幾頭惡鬼的話,還是可以幫下忙的,你就說出來吧。”奕豪催促著她。

    在奕豪的再三催促下,撫子才遲疑著說出來。

    “是……一郎希望……希望您能把盤踞在城鎮裡地惡鬼消滅掉。也就是毀掉它們的巢**……”

    “要我去毀掉惡鬼的巢**?”既是早有心理準備,奕豪也不禁愣了一愣。

    “是……是的。”撫子頭幾乎垂到胸前,臉也因羞愧而漲得通紅。

    惡鬼通常都會成群結隊的襲擊城鎮,然後在城鎮某個地方建立巢**,把搶來的女人和財寶都藏到那裡,一個巢**裡通常都會有幾十頭甚至上百頭惡鬼棲息。因此對普通人來說,那裡是比地獄還可怕地地方,而在撫子看來,即使是奕豪進去後也沒可能生還出來。因此對自己提出的過分要求羞愧得無地自容。

    然而幾秒鐘後,她耳中卻聽到男人愉快似的笑聲,不禁愕然抬起頭來。

    “……呼呼,那傢伙去倒是挺合適當商人的,用一枚硬幣就換來一個市場地交易,簡直就是商人的夢想啊……”奕豪摸著下巴,臉上倒也沒有流露出明顯的怒意。

    事實上。他並沒有把一座巢**的惡鬼看在眼裡,動用至高煉金也就是一枚“裁決之刃”的分量,雖然現在被“葬神領域”限制了無法召喚元素精靈,但靠著鐵門武法賦予的無限破壞力,把惡鬼巢**從頭打到尾也用不到半天的時間。或許,反而得感謝惡鬼們提供他難得鍛煉身手地場所,以前的他太依靠煉金術的方便。身手比起修行時已退化了不少。

    但是,就這樣接受未免太便宜那個人渣了,奕豪故意扮出冷漠的神情看著撫子。

    “非……非常抱歉!”撫子跪伏在地。心中惶惶不安。

    “……不過,我接受這筆交易。”

    覺得演得差不多了,奕豪蹲下去,用指尖托著撫子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但交易的對象不是他,而是你。”

    “是……是的。”那雙黑瞳中放射出征服地**。撫子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眼前的男子為了她而不惜捨命挑戰惡鬼地巢**,光是這份心意就令她感動無比,而那帶有著強烈征服性和侵略性的眼神,則喚醒了撫子身體裡屬於女性的軟弱,雙腿間感到陣陣**,撫子在感到恐慌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伏下身去,額頭貼到地上,按照一名妻子對待丈夫的禮儀,恭恭敬敬的請安。

    “小女子未經世事,還請多多關照。”

    “……”

    “……”

    “……你在幹啥?”

    奕豪以呆然地目光看著跪伏在地的撫子。

    “咦?”撫子詫異的抬起頭來,發現奕豪的臉上沒有絲毫貪圖**的模樣,頓時慌亂起來。

    “但……但是,您不是……要把我當成交易……”

    “啊,那可不是要你身體的意思,我要你幹的是另一件事……”奕豪嘴角拉出高揚的弧線,然後湊到撫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這……這種事情!我……我做不到啊,鐵大人……”撫子蒼白著臉,求饒似的望著奕豪。

    “做不到的話就一切免談,反正就算這裡的人通通死光,和我也沒有任何關係。”奕豪故意板起臉,看著掙扎不已的撫子,心裡竊笑不已。“只要一點點代價就能拯救整個城鎮,我認為是相當划算的交易。到明早我離開為止,你就好好考慮一下吧……”

    ……………………

    撫子在次日清晨時分回去堤壩,向躲在那裡的難民們報告了奕豪答應出手消滅惡鬼巢**的消息,結果在奕豪準備離開的時候,上杉一郎還有一大票難民追了出來,他們一個個臉上泛起興奮的紅光,看著奕豪的模樣就像看著救世主。

    “真是太感謝您了!只要鐵大人您願意出手,那些作惡多端的惡鬼只有束手伏誅的份!”上杉一郎殷勤的拉起奕豪的手,全然不顧當事人為之不快的反應。“我代表上杉家向您承諾,只要消滅了盤踞在城鎮上的惡鬼巢**,不管是財寶還是女人,城鎮裡的東西就任您挑選!”

    “哦,就好像昨晚那樣?”奕豪意味深長的看了撫子一眼。撫子就站在上杉一郎的旁邊,但卻始終不敢抬頭對上奕豪地視線。

    “沒……沒錯!”上杉一郎似乎理解錯了奕豪的意思,當即推了撫子一掌。把她推到了奕豪旁邊。“像這種程度的女人,上杉家應有盡有!鐵大人喜歡的話,儘管帶去也無妨!等您凱旋回來後,我會準備更多更好的女人來慰勞……”

    “……她不是你的妻子嗎?”奕豪皺眉打斷了上杉一郎地話。

    “沒……沒這回事!我原本是因為家族需要才勉強和她訂婚,而且婚禮原本進行到半途就結束了,再說我也沒有碰過她一根指頭。所以……所以她根本不算是我的妻子!如果先生喜歡的話,儘管帶去也無妨!”渾然不知正

    墳墓的上杉一郎,依舊殷勤地向奕豪推銷著撫子。

    “一郎……”撫子愕然看著這名一直被她當作丈夫來尊敬的男人,心中響起某種東西破裂的聲音。她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顫抖而不成句子的單詞。“……為……為什麼……”

    “羅……囉唆!假如鐵先生真的能拯救城鎮的話,能侍奉他是你的榮幸!”不敢去看撫子蒼白地眼神,上杉一郎的視線偏到一旁,然後補充著。“不過你也可以放心,等到上杉家取回權威的時候,我會優待你的家族。給予他們特別的……”

    “夠了!”奕豪暴怒的聲音響起,走到上杉一郎的面前,湊到他地眼前,從牙縫裡漏出低沉的聲音。“知道嗎?現在你讓我確認了一件事,你果然是人渣,而且還是那種無可救藥的人渣……夫人,對這樣地人渣。你還打算抱著那愚蠢透頂的態度順從到底嗎?”

    “我……”被奕豪呵斥的撫子,臉上顯出強烈的動搖神情。

    “我答應出手消滅惡鬼巢**的條件,現在就付給我吧。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了……動手!馬上!”

    “是……是!”

    奕豪猛地一聲大喝,而撫子聞言反射般地站起來,想也沒想的揮出巴掌,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上杉一郎的右臉頰上出現一道醒目的紅痕。

    接下來,不論揮巴掌的女人還是挨巴掌的男人。都因為扮演和平時截然相反的角色而愣住了。在充斥著恐慌和驚愕的沉默中,響起了第三者愉快至極的笑聲。

    “……呼呼,就是要這樣才對啊!現在你確實履行了你的承諾,夫人。”奕豪彎腰抓起上杉一郎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嘴角浮現出暴虐的冷笑。

    “挨巴掌的感覺怎麼樣,小鬼?老實說,我從一開始就看你很不順眼了,而現在沒有繼續忍耐下去的理由……”奕豪活動著右手,五指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當然,稍候我還是回去把惡鬼的巢**毀掉,但在這以前,給我作好斷上兩三根骨頭的準備吧!”

    ……………………

    結果,奕豪還是沒能如願以償。

    因為被威脅的上杉一郎被嚇得當場尿濕褲子,而且很快就昏了過去,奕豪實在不想和這名爛到骨子裡的男人再有任何接觸,最後只是憤憤不平的踹了幾腳,便在撫子的央求下草草收腿。

    現在,他帶著撫子重新回到城鎮的廢墟。雖然保護那一堆和人渣男同行的難民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倘若守護的對象僅僅是撫子一人的話,倒是能讓人愉快投入的工作。反正在滯留日本期間需要一名熟悉當地情況的嚮導,而且蓬萊行宮裡也不缺少一名侍女的位置,奕豪就乾脆把撫子帶到了身邊。

    而另一方面,上杉一郎的卑劣似乎讓撫子受到相當的打擊,一路上只是沉默的跟在奕豪身後,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嗯,看來那裡就是惡鬼的巢**了。”奕豪帶著撫子跳上一棟破敗的高樓,打量著前方兩公里外的某棟建築,然後回頭向撫子確認著。“沒錯吧?”

    “是……是的……。”撫子的目光也跟著移了過去。那是一棟大概有二十多層的大樓,是這座規模不大的城鎮裡最高的建築,建築的表面可以看到無數寄生植物般的怪異凸起,同時大樓底部的入口還可以看到不少惡鬼在進進出出。“那裡應該就是……就是惡鬼的巢**了,但鐵君……您真的要進去嗎?”

    撫子以蒼白的臉色望向奕豪。“如果是為了對我的承諾,那……那就算了吧,就算鐵君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同時和那麼多惡鬼為敵……”

    “那怎麼行?”洋溢在奕豪臉上的,是男人的意氣和強者的自信。“你已經履行了你的承諾,接下來就該輪到我了!這裡是高樓的頂端,上來的入口都被破壞了,應該很安全,你就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毀了那邊的惡巢就過來接你。”

    “但……但是……”

    “別擔心,我和那人渣男不一樣,我可是……”奕豪毫不掩飾的放言著。“很強的!”

    “是……”撫子露出仿佛眩暈似的神情,然而就在這時候……

    轟!

    劇烈的爆音響起,震得周圍地動山搖的同時,也使得前面的惡鬼巢**整個垮塌下來。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4 15:34
第二十二章 祈禱
    怎麼回事……”

    奕豪皺眉看著遠處的鬼巢,那場爆炸似乎摧毀了大廈的主要結構,使得整棟大廈整個垮塌下來。隨著高樓的垮塌涌出無數煙塵,即使隔著數公里遠,也能聽到夾在隆隆爆音中的惡鬼發出的哀號聲。

    “鐵君……”撫子蒼白著臉,緊緊靠在奕豪的身旁。

    “看來是有人搶先了呢,倒替我們省下了不少功夫……”奕豪以溫和的語調安慰著撫子,伸手撫著她的肩膀,如此囑咐著。“我到那邊去看看到底是誰幹的這種事,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聽著,因為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所以在我沒有回來前最好不要隨便出來。”

    “我……我知道了。”撫子看來似乎更想和奕豪同行,但想到無力的自己去也只會成為男人的累贅,不得不忍耐下來,只把滿心的憂慮凝成一句真摯的囑咐。“鐵君,請務必小心。”

    “啊,我知道。”奕豪揮揮手,隨即從樓頂一躍而下,踩著廢墟的頂端一路向著垮塌的鬼巢跑去。

    ……………………

    紅葉是侍奉南條家的忍者,三日前她被頭領賦予解決這座鬼巢的使命。

    經過詳細的調查,紅葉搞清楚了鬼巢的結構,制定了精確的破壞計劃。隨後,她利用潛行忍術潛入鬼巢,避開惡鬼的監視,在大廈的核心結構層上安放了大量炸藥。就如同她期待的那樣,爆炸破壞了大廈的核心結構層,使得整個鬼巢垮塌下來。

    然而。鬼巢垮塌地衝擊對周圍造成的影響卻遠遠超過她的預料,狂暴的靈氣隨著衝擊波溢出,就連跑到兩百米開外的她也被吹飛了起來。至於潛伏在附近,原本準備掃蕩殘餘惡鬼的陰陽師隊,也被狂暴地靈罡給吹得東到西歪,完全失去了迎擊的秩序。

    就在這時候。十二三頭因在底層而僥倖生存的惡鬼,掀開鋼筋混凝土的石塊,慢慢由廢墟中爬起來。它們地身上可以看到不少深可見骨的創傷,甚至還有幾條斷裂的鋼筋插在它們的身上。然而惡鬼們就像完全沒感覺到身上的傷痛,充滿血絲的眼睛向左右環視著,當看到精心維護的巢**被夷為平地地時候,它們口中吼出狂怒的咆哮聲。

    惡鬼的咆哮聲有著震懾魂魄的威效,本來應該迎擊惡鬼的陰陽師們承受咆哮的衝擊,一時間喪失了行動力,反而隨著煙塵的散去。他們地身影先暴露在了惡鬼們的面前。看到仇人的身影,惡鬼們咆哮著向陰陽師們衝去,它們甚至沒花時間去找狼牙棒,只想著空手撕碎這些該死地傢伙們。

    (不好!)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的紅葉,立刻注意到陰陽師們面臨的危機。

    一方是驚慌失措的陰陽師,一方是狂怒暴走的惡鬼,雙方一旦接觸。恐怕只是一瞬間後屍橫遍野的結果。雖然正面肉搏戰也不是忍者地長項,但頭領賦予她的另一項使命,便是不惜代價的守護陰陽師們的性命。

    紅葉咬牙衝向了惡鬼。然而因為剛剛爆炸的罡風,她和陰陽師們之間隔著太遠的距離,狂暴的惡鬼卻如同被激怒的鬥牛般朝陰陽師們猛衝過去,眼看著是來不及了。

    “式……式神召喚!出來啊,金……金剛!”

    一名陰陽師似乎總算反應過來,拋出的符紙在前方化成一堪比惡鬼的魁梧巨影。

    “金剛”是陰陽師常用的式神之一。以無雙巨力而著稱,紅葉熱切期盼著名為“金剛”的式神能夠暫時抵擋惡鬼的衝鋒,然而殘酷的結果卻在下一瞬間呈現在她的眼前。還沒來得及凝成實體的金剛,遭受了領頭惡鬼的猛然一拳,當即被打散成符紙的模樣,而另一邊的陰陽師也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地。

    (來不及了嗎!)

    紅葉在心中哀號一聲,揮手甩出手裡劍。雖然是最後的掙扎,但她完全不指望這小小的暗器能給鋼筋鐵骨的惡鬼帶來什麼傷害。

    (咦?)

    手裡劍在空中拉出幾道弧線,悉數命中惡鬼的背後,但傷口卻很淺。

    然而,帶頭猛衝的惡鬼卻難以置信地停了下來,整個身體保持著猛衝的狀態,就像石雕般僵在原地。

    起初紅葉以為是涂在手裡劍上的烈性毒藥起了作用,但跟著卻發現了不對,惡鬼的身體維持著前傾的狀態卻沒有倒下,這在物理學上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紅葉為之疑惑,然而緊迫的時間卻不容她在細想下去,好不容易追上其中一頭惡鬼,趁著它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陰陽師們身上的時候,紅葉跳起來用寶刀“神麒”割斷了它的咽喉。

    一股腥臭的黑血噴出,被割斷咽喉的惡鬼發出垂死的哀號,這聲音將前面惡鬼們的注意力扯了回來,而紅葉則踩著惡鬼的肩膀又高高躍起。

    紅葉打算從空中對另一頭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惡鬼發動攻擊,她當然沒想過一個人解決眼前的全部惡鬼,但只要能拖延足夠的時間,反應過來的陰陽師們就能施展法術對惡鬼發動致命攻擊。雖然是相當合理的臨機應變,但接下來發生的狀況卻把紅葉的計劃徹底打亂。

    惡鬼們飛了起來

    當目睹五六頭惡鬼張牙舞爪的朝自己凌空撲來的時候,紅葉的心臟幾乎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待到這些惡鬼們慘叫著和她擦身而過的時候,紅葉才發現它們並不是在自己意願下飛起來的,因為在落下的過程中,幾頭惡鬼全都撞進了大廈的廢墟裡,一面搖搖欲墜的墻壁受到衝擊垮下來,把它們全埋在了下面。

    (怎麼回事……)

    紅葉難以置信的望向惡鬼們飛來的方向,卻在那裡看到無法想象地東西。

    先前被手裡劍射中的惡鬼正懸浮在空中,仿佛受到什麼巨大的衝擊。它的上半身正歪曲成某種古怪的姿態。紅葉把視線移到它的下方,並在那裡找到支撐它浮空地東西。那是一名陌生的男子,他的雙手正抱著惡鬼的一條腿,那姿勢讓紅葉聯想到準備擊球地棒球手,然後腦海中同時浮現出另一種可能性。

    (怎……怎麼可能?)

    因為那種可能性實在太過驚悚,以至於向來冷靜的她也不由愕然愣住。

    然而。接下來的幾秒鐘,那名男子在她的眼前展示了人類想象力可能達到的極限。

    “哦呀哦呀哦呀!”

    男子發出高昂的叫聲,一邊揮舞著那頭被臨時當作打擊武器的惡鬼,一邊向殘餘地幾頭惡鬼衝去。那男子宛如球棒般輕鬆揮舞著比他大上一倍有餘的惡鬼。面對這完全超過常識的情景,即使惡鬼們也不由得當場呆掉,就這樣被同伴的身體砸中,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橫飛了出去,接二連三的撞進廢墟裡,然後就完全沒了動靜。

    紅葉愣愣的看著男子輕鬆解決掉眼前十多頭惡鬼的情景,再聯想到數日前一隊差不多同樣數量地惡鬼來襲擊南條家。結果紅葉犧牲了好幾十名同伴,直到最後宗主召出神明才勉強趕跑它們的事實,突然她很想去確認一下那些頭惡鬼是不是紙糊的——如果那些惡鬼不是紙糊地話,那就基本可以判斷,眼前這名男子絕非人類的事實。

    要不是非人的鬼神,是絕對沒可能那樣簡單的殺死惡鬼的。

    “唔,這麼快啊?我連武法都沒有施展呢……”

    男子似乎欲求不滿地看著左右。隨手拋掉了那頭倒了八輩子霉的惡鬼頭頭,把視線移到旁邊呆愣著地紅葉身上,稍稍皺了皺眉。

    “你是……忍者?這麼說。剛剛的爆破是你的傑作?”

    男子說的漢語喚起了紅葉心中的某種印象,苦苦思索了幾秒鐘後,她才想起此次任務裡本來應該還有一位外援負責保護陰陽師們的事實。

    (那傢伙……又給我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握緊拳頭,紅葉顫抖著肩膀,在心中發出憤怒的吼聲。

    ……………………

    雖然奕豪要撫子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他回來,但撫子並沒有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在他前往垮塌鬼巢的時候。撫子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甚至到完全看不見的時候,撫子也一直站在樓頂的欄桿旁,始終凝視著鬼巢垮塌的地方,完全沒有躲起來的意思。

    假如有惡鬼恰好經過下面的街道,發現她的身影是相當容易的事情,撫子這樣的做法無疑是讓自身置於危險中。

    她並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只是無法忍受男人冒著危險戰鬥時,她卻什麼也不能做的狀況。至少,讓自己也置身同樣的危險下,這是撫子的想法,雖然從理性的觀點來看實在是相當愚蠢的邏輯,但換一個角度,卻能夠看到撫子心中的某種純粹感情,而對男人來說,這種感情正是驅使他們常常以身犯險而在所不惜的緣由。

    撫子對奕豪報有著某種不由自主的期待,然而當她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卻不禁為之惶恐。在被丈夫拋棄後沒多久,或者還可能是在這以前,便因另一個男人而神魂顛倒,撫子並不想成為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然而她卻無法否認自己被奕豪所吸引。撫子在這樣的矛盾中痛苦著,但卻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男人戰鬥著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一道青芒閃過天際,撫子的注意力一瞬間被拉了過去。那枚青芒以極快的速度向她所在的方向飛來,很快撫子就看清了青芒的真相。那是一柄拖著長長流蘇的寶劍狀物體,而劍身上站著一名男子,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使得腳下的劍飛得比導彈還要快,只是幾秒鐘的時間,男子便由天邊衝到了近前。

    撫子還來不及閃避,御劍的男子便跳到屋頂上,向撫子招呼似的揮揮手。

    “你好,小姐,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嗎?”男子用漢語向撫子打著招呼,並趁機逼到了她的身前。同時臉上也露出親切得可疑的笑容。“那可不行啊,這裡是惡鬼出沒地場所,像您這樣的美人正是它們最好的獵物,它們幾公里外就能嗅到你身上的香味……啊,請不必擔心,我的同伴現在也正在那邊消滅惡鬼。在他們搞定那邊的惡鬼以前,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好好聊聊如何?我保證,絕對不會讓惡鬼碰你一根毫毛……”

    男子在撫子面前滔滔不絕地說著,或許他

    在女人面前表現表現。然而這態度卻強烈引起了撫看著撫子一臉警惕的後退,男子露出好像舊傷復發似的神情,卻依舊掙扎著輓救自己地形象。

    “那個,我絕對不是什麼可疑的人物的啦!我是來自九州神地的崑崙弟子,就是被世人尊稱為劍仙的那種,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諸如扭曲女性意志。強迫其發生不正當關係等等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所以……”

    簡直就是越描越黑,撫子真正開始慌張起來,從懷裡抽出那把奕豪給她護身用地利刃,警惕的對著眼前的男子。那雪亮的刀鋒映入眼簾,對方的心上頓時被拉出一道流血的傷口。整個人也跟著沮喪了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這次明明沒什麼惡意的,明明我救了她們那麼多次……為什麼始終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抱著我,奉上一記溫柔地香吻呢……”

    這番話落到撫子的耳中。眼前男子的身份也由“可疑地男人”換成了“危險的怪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兩三步,但這動作卻刺激了對方,讓某人徘徊在十字路口的情緒朝著失控的方向邁出一大步。

    “……可惡!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霸王硬上弓好了!不是有句話說‘征服一個女人,要先征服她們地身體’嗎。就先……”

    “才沒有這句話!你給我掂掂!”

    就在男子露出凶暴眼神躍躍欲試的時候,一隻腳從天而降,猛地敲在他的頭上,頓時把他打懵在地,而崑崙一脈延綿數千年的清譽也得到保全。

    “鐵君!”撫子看著那再度拯救她貞潔的男子,確認他身上沒有什麼傷痕後,忍不住要喜極而泣。

    然而,奕豪的注意力卻似乎都放在那名可疑的男人身上,他蹲下去扶起被打昏在地的男子,仔細辨認著他的臉,最後長長嘆了口氣,似乎很不情願的叫出他的名字。

    “林恆……結果你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啊……”

    “鐵君,你……認識他?”撫子詫異道。

    “是……是的。”奕豪臉上浮現出深深羞愧的神情,艱難的承認著。“事實上,他叫林恆,是崑崙的弟子,也是我從小到大的死黨……呃,除去那無可救藥的劣根性,基本上還算是一個好人……”

    “好人?你說誰是好人!”這個敏感的詞語讓昏迷中的某人暴起,揮舞著拳頭悲憤的抗議著。“可惡!誰要當好人啊!每次都是這樣,到日本以來,我已經收了一百五十七張好人卡了!這次我要當壞……呃啊!”

    奕豪收回了拳頭,向著撫子無奈的聳聳肩膀。“抱歉,他就是這種個性……”

    “是……是的。”撫子帶著迷糊的表情點點頭,然後注意到一名站在奕豪身後的黑衣人。從她身上緊身衣上的凹凸來看,應該是一名年輕女子,但卻用黑布罩著臉,這打扮讓撫子想起某個詞來,她迷惑不解的看著奕豪。“是……忍者嗎?鐵君,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奕豪搔搔頭髮,伸手提起地上再度強迫昏迷的某人。“總之,我們姑且先跟她回去看看吧,包括這傢伙的事情,我也有不少問題要問他們。”

    林恆是在兩周前被派到日本的,作為崑崙援助日本地區的特派專員。

    雖然名義上是特派專員,但其實相當於被掃地出門的狀況。因為蓬萊編製的救援計劃中沒有提到某島國的名字,而崑崙七子也壓根兒沒想過提醒蓬萊這項不知道是不是疏忽的疏忽,所以當神州三大門閥聯手起來掃蕩亞洲的亂世妖魔時,日本這邊卻淪為了鬼物的樂園。

    一些身在海外的日本人,聚集起來向各地的狩魔協會求援,而狩魔協會為應付層出不窮的狀況早已精疲力竭,根本不可能抽出力量再去增援日本,最後他們的請求被轉送到了三大門閥的手裡,結果鐵門根本甩都不甩一下,天府明確表示沒有餘力兼顧那頭,沒辦法的情況下,狩魔協會亞洲分會的監督,同時也是崑崙長老的宵練作出派遣一名崑崙弟子前去支援日本的決定。

    而至於人選,則當仁不讓的落到剛剛歸國不久的某人身上。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4 15:37
第二十三章 複雜
恆是崑崙七子中宵練的孫子,握有酒劍仙昔日名震紅“畫影”,同時也是崑崙小輩弟子中修為最高的人之一。

    然而,這絕對不是崑崙把他派到日本來的緣由。事實上,排除上面唯一值得讚賞的要素以外,林恆在崑崙長老們的眼中是“散髮出**和惡俗,嚴重妨礙小輩修行的毒氣團”——簡單來說,也就是壞榜樣的典型。

    長老們不止一次想把這名不肖弟子掃地出門,但因為他不光是酒劍仙的孫子,同時還頂著少帝摯友的光環,所以就連類似後山禁閉之類的懲罰都不能用在他的身上,反而林恆仗著這塊免死金牌四處招搖撞騙,把那些本性純良的小輩弟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拖到**的煩惱中。

    就在長老們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一封來自狩魔協會的求援信成了解決他們煩惱的契機。

    然後,崑崙七子一致同意派遣林恆前往日本援助,並且下達了在完全解決那邊的妖魔前不許回來的命令,實質上相當於把他流放到了日本。

    來到日本的林恆,一開始確實按照崑崙賦予的使命斬妖除魔,但卻很快就發現無論自己斬掉多少餓鬼,都總是有新的惡鬼源源不斷的涌出來,而更重要的是,想象中英雄救美後美人投懷送抱的情節也一個都沒有遇上,於是某人便開始消極怠工起來。反正有畫影護身,藝高膽大的某人就一路逍遙的橫跨了半個日本,沿途斬殺了數以百計地惡鬼。後來偶然遇上被惡鬼逼迫的南條家的陰陽師,順便出手替他們擺平了惡鬼,也因此和南條家結下因緣。

    隨後,林恆便和南條家共同行動,雖然其修為對狩獵惡鬼的南條家來說確實是強力的奧援,但那朝三暮四的惡劣性格卻讓南條家難以把他當成正式戰力計算。好像今次這樣被突然發現地美女吸引。然後主動放棄自己使命的狀況,已經出現過不止一次兩次,今次要不是奕豪插手幫忙,南條家派出的陰陽師肯定會死傷慘重。

    (所以。實在是感激不盡……)

    紅葉向奕豪舉起一塊寫字板,上面用漢語寫著“謝謝”兩字。

    “是這樣啊……”奕豪帶著感觸良深的神情點點頭,目光落到了地上還沒醒來地某人身上,長長嘆了口氣。“真是抱歉啊……”

    (不,他確實也幫了我們不少忙……)紅葉搖搖頭,以熟練的動作擦掉寫字板上的“謝謝”,重新寫上了“請跟我來”的字樣。

    “到什麼地方去?”奕豪眨眨眼睛。他開始對這名奇怪的女忍者感興趣起來。

    (南條家,希望你們能見宗主一面……)紅葉在寫字板上寫道。

    “這個……”奕豪躊躇了兩三秒,但想想反正現在也沒特別想去的地方,因此點點頭。“好吧,你說的南條家離這裡有多遠?”

    (不用擔心,我們有交通工具……)紅葉表示著,而這時候。陰陽師們也結束了對廢墟地掃蕩,帶著惴惴不安的神情靠過來。顯然他們對奕豪剛剛表現出的極端暴力心有餘悸,但紅葉隨即向他們做了個手勢。雖然後者露出頗有戒心的模樣,還是從袖子裡抽出一張咒符,念念有詞的甩出去。

    符紙在空中燃起青白的磷火,隨即擴展一隻巨大的蜈蚣狀地蟲子。蟲子寬有半米,長度則超過了二十米長,它的身上覆蓋著厚厚的甲殼。身體則有近百個單節構成,每一單節上都長出數條腿,似乎不論爬山上坡都會如履平地般輕鬆,看來應該是陰陽師們常用地交通工具。

    “這是?”奕豪向紅葉問著。

    (式神百足,它會帶我們前往南條家……)紅葉在寫字板上寫道,並催促奕豪站上去。

    “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麼舒適的交通工具啊……”奕豪苦笑著提起林恆,雖然他更信賴出自神州的御劍術,但現在也只能將就了。

    察覺到似乎少了什麼東西,奕豪回頭瞪著在旁邊不知所措的撫子,呵斥道。“喂喂!在哪裡發什麼呆啊?當然你也要一起過來。”

    “……是,是!”撫子抬起頭,很用力的回答著。

    “還有,這東西不會咬人吧……”登上“百足”前,奕豪開玩笑似的拍拍那包裹著厚厚甲殼地軀幹,然而就在他觸手的瞬間,“百足”卻突然化成一堆磷火,並在一秒鐘潰散消失。

    (怎麼回事……)紅葉詫異的望向操縱“百足”的陰陽師,只見他也是茫然失神的模樣。一般來說,被召喚出來的式神只有在受到超過界限的重大打擊,或者召喚他的陰陽師被殺死後才會潰散消失,但眼前的情況卻並非這兩者中的任何一種,紅葉猜測或許是這名陰陽師在剛剛的戰鬥中靈力衰竭的緣故,於是又催促其它陰陽師放出式神。

    目睹同僚的失態,幾名陰陽師接連從袖子裡取出咒符,念念有詞的甩了出去。然而他們的狀況甚至比同僚都還不如,甩出的咒符根本連燃都沒有燃起來,在十幾雙難以

    目光注視下,幾枚咒符最後飄啊飄的落到了地上,激埃。

    “怎麼可能!”

    陰陽師們難以置信的喊出來,然後驚慌失措的抽出袖子裡的咒符,神情緊張的在確認著什麼。

    “那個,我想這是我的問題……”

    奕豪出言叫住了幾欲暴走的陰陽師們,苦笑著看向右手的魔眼圖騰,此刻魔眼正一閃一閃的散髮出淡淡的綠煌,不用說是“葬神領域”啟動標誌。奕豪向後退出了十多米遠,然後叫紅葉讓陰陽師們再試試看。

    (好,好的……)

    雖然不明所以,但紅葉還是傳達了奕豪的意思。陰陽師們紛紛露出不可思議地神情。但還是卯足力氣甩出了符紙,而下一瞬間,幾十頭“百足”同時從符紙裡蹦出來,一下子將陰陽師們的靈力抽得乾乾淨淨。

    陰陽師們齊齊萎靡倒地,看著奕豪的目光就像看鬼似的。

    “看來沒錯了……”奕豪苦笑著聳聳肩膀。“不好意思。”

    ……………………

    結果,陰陽師們花了不少力氣才把多餘的“百足”送回去。總算是取回了一點虛耗的靈力,操縱著留下地“百足”向南條家所在的地方趕去。紅葉護著撫子坐在“百足”的身上,而至於醒過來的林恆,嘴上說是為了省力氣。也收起“畫影”坐到兩位美女地旁邊,但就算是三歲小孩都看得懂他的目的。

    “百足”以差不多每小時五十公里的速度走在某條廢棄的鐵路上,當然奕豪並沒有搭上這趟免費的式神班車,而是靠著雙腿奔跑在距離最遠的那條並行鐵道上。雖然對常人來說,要長時間跟上“百足”地速度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以九黎血脈的深厚底蘊,奕豪跑得還是頗為輕鬆。甚至還余裕回答林恆的問題。

    “為什麼你會這裡啊?”擁有著不死小強般強悍生命力的某人,在醒過來的同時就忘記了先前遭受的打擊,指著旁邊地撫子問道。“還有,你和我的撫子小姐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是見皇龍姐時意外落到日本來的。”奕豪假裝沒聽到那個詞。“至於撫子,是我偶然從惡鬼口中救下來地,並沒什麼特別的關係。”

    “隨便救?隨便救就能救到這樣魅力滿點的御姐嗎!”林恆不知為何激動起來。“那為什麼我每次救下的不是一身肥肉的大叔,要不就是讓人抓狂的小鬼啊!公平地老天爺已經死了嗎……不對!你這傢伙絕對是有預謀的!是不是一開始就發現撫子小姐。然後悄悄尾隨著她們,等到她們陷入危機的時候才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施恩啊!可惡,為什麼我就沒有想到呢!”

    “鐵君。這……這是真的嗎……”能聽懂漢語的撫子,愕然看著奕豪。

    “給我用點腦筋!這傢伙的話能夠相信嗎!”無法忍受被當成和某人同一水準的奕豪當場抗議道。

    “還有,你這傢伙!不要隨隨便便把你的邪惡想象加到別人的身上!和你不同,正常的人類是有所謂‘廉恥’的概念的!”

    “去你的!明明家裡已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卻還跑到日本來打兄弟的老婆的主意,這樣也叫作有廉恥嗎?”

    “兄弟的……老婆?”奕豪眨眨眼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就是我的老婆啊!”林恆拍了拍胸口,毫無顧忌的放言著。“我迷上撫子小姐了!從今以後會努力追求她,她最後肯定會接受我的求婚,所以提前一點稱老婆也沒什麼關係吧?”

    “……”顧慮到“葬神領域”對“百足”的影響,奕豪費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過去海扁某人一頓的衝動,捂著臉發出虛弱的嘆息。“算我拜託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崑崙……不,整個神州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啊……”

    “向心儀的女性表達愛意有什麼不對嗎?”林恆問得理直氣壯。

    “……在你表達愛意的期間,心儀的女性可是離你越來越遠了哦?”

    “啥……”

    林恆愕然回頭望去,只見原本還坐在旁邊的撫子,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了“百足”的尾部。雙方空間上隔著五米左右的距離,而感情上的距離則要放大一萬倍。

    “等……等等,撫子小姐,我只是……”林恆慌慌張張的想補救自己的形象,然而從後面伸過來的一隻手卻把他扯了回去。

    (有情況……)紅葉用表情告訴著林恆,同時“百足”也在陰陽師的操縱下暫停了下來。

    “……是那邊。”奕豪看向鐵路右側不遠處的某座山坳,那裡面傳來紊亂的靈氣和隱隱約約的喊殺聲,看到陰陽師們臉上的恐慌神情,他的心中涌出不好的預感。“喂喂,該不會你們說的南條家就在那方向吧?”

    (是的,但這種感覺是……)不知想到什麼。紅葉地臉色瞬間蒼白。

    “惡鬼來襲!而且數量驚人!”林恆當即甩出畫影,一躍而起踩到劍上。“我先過去幫

    們看時機跟上來……”

    聲音還在迴盪的時候,崑崙弟子已化成一道流光向山坳飛去。陰陽師們愣愣的看著畫影消逝的方向,似乎一時間還無法接受他劇烈的轉變。

    “如果平時也是這樣的話,那傢伙早就……我先趕去幫忙了。麻煩替我照顧好撫子。”奕豪苦笑著搖搖頭,向紅葉囑咐了一句後,也立刻加速脫離了陰陽師們地視野。

    看著崑崙弟子和鐵門子弟一前一後消失在視界,陰陽師們這才想起自身的責任。趕緊驅使“百足”加緊趕向南條家的根據地,但卻已經被兩位神州來客給拋下老遠。

    ……………………

    南條家是日本自古流傳下來的陰陽世家,雖然隨著近代科技地發達而漸漸淡出了歷史舞台,但依舊以京都為中心保持著相當的勢力範圍。

    事實上,南條家一直都在監視著潛伏於陰暗地下的鬼物,並且也做好了種種預防措施。然而銀假面掀起的,波及全球的衝擊卻讓南條家業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短暫的混亂。而鬼物們就趁著種種禁制失效地時候,從靈峰富士山一舉衝到了地面,短時間內便流竄到了日本全土。

    南條家也試圖阻止力量抑制鬼物的暴亂,而最初確實起到了某種程度的效果,但同為陰陽世家的盟友,北條一族的背叛卻是南條家始料不及的意外。在京都的雙方會商中,北條一族將鬼物帶進了南條家地本殿。並指揮鬼物大肆破壞,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南條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幾位長老全部戰死當場,而家族地陰陽師也有半數以上倒在了惡鬼們的狼牙棒下。

    只有年幼的南條嵐在忍者們的拼死守護下逃出生天,隱居在某處人跡罕至的山坳裡。南條嵐繼任南條家宗主,一邊盡量幫助被鬼物襲擊的同胞,一邊暗中策劃對鬼物地反擊,而紅葉的任務就是以此為前提的行動之一。另一方面。大量難民涌入南條家藏匿的地點,這使得秘密地點不再是秘密,就在幾天前,一隊惡鬼悍然襲擊了南條家的藏匿地,結果南條家付出沉重的代價才得以擊退鬼物。

    本來南條家已經開始討論轉移根據地的事情,但鬼物們的行動還是快了一步。

    就在紅葉等人前往破壞鄰近惡鬼巢**的時候,嗅著味道而來的惡鬼們封鎖了山坳的出口,然後向著南條家的藏匿所發動猛攻。

    一方是數以百計的惡鬼,一方是為數不多的陰陽師及忍者,戰鬥持續了兩小時不到,傷亡慘重的後者便呈現出壓倒性的劣勢,要不是南條嵐倚靠御神術一波又一波的擊潰惡鬼們的衝鋒,那南條家岌岌可危的防線早就被突破了,而到那時候,躲在後方數以萬計的難民恐怕也會迎來最後的結局。

    奕豪循著狂亂的靈氣前進,因為不熟悉路況的關係,比林恆慢了三分鐘抵達陰陽師和鬼物們的戰場。

    “好慢!”林恆一劍斬飛了一頭惡鬼的首級,向奕豪不滿的皺起眉頭。

    “抱歉,繞了遠路……”奕豪閃過揮來的狼牙棒,以關節技折斷了惡鬼的手腕,順勢奪過狼牙棒敲碎了惡鬼的腦袋。“這裡交給我,你帶著畫影去支援前面的陰陽師吧,那邊好像要撐不住了。”

    “沒問題吧?”林恆露出擔憂的神情。“理論上說,你可是俺們蓬萊的少帝哦?要是掉了一根毫毛,老頭子可是都會把我剁碎了撒在後山當肥料的……”

    “去你的!什麼叫理論上!”奕豪一棒將一頭撲來的惡鬼砸矮了一半,然後虛虛踹出一腳。“叫你去就去!放心吧,我可沒有死在這種地方的打算!”

    “那我就去了……呼呼,看著吧,華麗的英雄登場了!”伴隨著誇張的呼聲,固態萌發的某人駕著畫影直撲惡鬼群的最前面。

    “……結果,只有十分鐘不到呢。”奕豪為友人那大概一輩子改不過來的扭曲性格嘆了口氣,跟著把目光轉到周圍的惡鬼身上,因為先前他輕易解決了兩頭惡鬼的緣故,惡鬼們對這名看似普通的凡人生出幾分忌憚,但奕豪卻沒有給它們後悔的機會。

    “好了,接下來……”奕豪稍稍仰起頭,嘴角拉出凶暴的弧線,那口森白的犬齒讓惡鬼們齊齊打了個寒顫。“可能會粗暴一點哦?”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4 15:42
第二十四章 強援
   神術是南條家自古以來代代相傳的法術,只有南條家能夠使用,而所謂“御神術”,顧名思義,是以凡人之身御駕神明力量的法術。根據選擇訂立契約的神明不同,御神術能發揮的力量也有高有低,但都是遠遠超過陰陽術水準的強力法術。經歷京都盟友背叛的殺戮後,南條家的術士幾乎死傷殆盡,十五歲的南條嵐成了唯一倖存的南條家血裔,也自然繼承了御神術的法力。

    和他訂立契約的是日本戰神的建御雷。同時兼任雷神的建御雷,其神力宿於南條嵐手中的太刀上,黑黝黝的太刀表面放射出青蛇般的雷煌,南條嵐每揮出一劍,依附太刀表面的雷煌都會化成一道閃電轟出,而惡鬼群中也馬上會有五六頭惡鬼哀號著倒地,威力可謂非凡。

    然而,發揮這樣的威力並非不需要代價。按照和建御雷的契約,南條嵐每一次借用建御雷的神力,都要以等量的生命交換。在惡鬼來襲到現在的岌岌可危的兩個多小時裡,南條嵐總共只揮動太刀十六次,但卻已幾乎透支了生命力,第十七次揮動太刀的時候,少年宗主再也撐不住的跪倒在地,兩手杵著太刀,一張口卻吐出口血來。

    “宗主!”

    目睹這情景的陰陽師們心急如焚,然而他們也無法動彈。

    他們前後召出了二十多頭式神,然而現在卻只剩下三頭“金剛”還在第一線抵禦惡鬼的衝鋒。陰陽師們把所有靈力都注入到了三頭“金剛”的身上,讓它們拼命抵禦著二十倍數量地惡鬼,但卻已經是最後的掙扎。如果再沒有奇跡出現的話。誰都知道那會是怎樣的結局……

    終於,一頭千瘡百孔的“金剛”在不甘心的哀號聲中重重倒下,沉重地身軀砸在地上的瞬間化成磷火崩散。

    防線的一角出現崩塌,惡鬼頓時爭先恐後的涌入,首當其中地卻是正脫力跪地的南條嵐。

    “宗主!快閃開!”

    陰陽師們不顧一切的衝向南條嵐,想用血肉之軀擋住那根鐵做的狼牙棒。然而雙方間令人憎惡的距離卻成了絕望的要素。陰陽師們如同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拼命伸出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狼牙棒朝南條嵐砸下。

    南條嵐瞪大眼睛看著那根視界內急速放大地狼牙棒,咬破了嘴脣,但被吸取太多生命力的身體卻一動也動不了。

    (到此為止了嗎……父親大人。還有大家,抱歉,我已經盡力了……)

    陰陽師們的呼喊宛若隔著一層紗,南條嵐絕望的閉上眼睛,在心中向託付他希望的族人深深道歉。

    “哦哦哦哦哦!愛和正義的英雄登場啦!小嘍囉們滾開!”

    就在這滿溢悲壯的時刻,一聲和現場氣氛完全不合地囂張喊聲傳來,同時天邊一抹青芒以流光逝影的速度追上突破防線的惡鬼。然後由上至下將其剖為兩半。同時.仙劍墜地時爆出地衝擊波,也成功阻斷了惡鬼們的進路,而威風凜凜攔在惡鬼前方的林恆,在陰陽師們眼中成了救世主般的存在。

    惡鬼和陰陽師們都屏氣凝神的看著氣宇軒昂的崑崙弟子,然而一行莫名其妙地清淚卻由某人的臉上流下來。

    “終於……終於做到了!”

    林恆緊緊握著拳頭,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流淌,臉上則顯出猛烈感動的神情。

    “一次也好。像這樣的英雄式登場……我已經憧憬想很久了,終於……終於做到了!啊啊啊啊,如果再有一個美女投懷送抱的話。那就簡直死而無憾了!”

    ……怎麼聽都是長期扮演跑龍套的三流演員的台詞。這番話不但讓他成功塑造出的形象毀於一旦,連帶著現場因仙劍現身而造成的肅殺氣氛也當場潰散,陰陽師們紛紛轉頭露出“我不認識他”的表情,而當林恆頗為失落的望向距離他最近的南條嵐時,年幼的南條宗主很乾脆的把頭甩了過去。

    “為……為什麼!”

    某人發出無法理解的慘叫聲,而這時候惡鬼們也從最初的驚愕中清醒過來。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他的滿腔疑問被淹沒在了惡鬼們排山倒海的猛攻中。

    “可惡!該死!你們這些混蛋!為什麼總來打擾我的好事!”

    林恆一手指揮著仙劍畫影斬殺近前的惡鬼,一手甩出道家咒符阻斷遠處惡鬼的衝鋒,以一己將整條防線守得滴水不漏,其表現可以說讓人嘆為觀止。然而與此同時,他的嘴裡也不斷冒出怨念的言語,至於內容就使人不敢恭維。

    “可以隨便俘虜美女的感覺很好吧?可惡,就因為你們這些獨占太多女人的傢伙存在,所以才有找不到老婆的男人在!所以世界上才會有紛爭和戰亂!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把動搖和平的禍根鏟除!識相的就趕快把搶走的女人交出來!最好是美女,要身材要好,還有性格柔順的那種,如果分我五六個的話,也可以考慮放

    馬……坐擁後宮的感覺很好吧?媽的,我也好像試試

    林恆的抱怨逐漸轉向了危險的方向,其內容聽得鄰近的陰陽師們心驚肉跳,下意識的把宗主護在身後,齊齊遠離了那名正在和惡鬼“交涉”的男子。

    值得感激的是,雖然林恆口裡不斷叫嚷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鬼物同類的話,但“畫影”卻一刻不停的在收拾著衝上來的惡鬼,原本岌岌可危的南條家總算得到喘息的機會,緩過氣來的南條嵐立刻命令忍者們去救助負傷者,同時也讓陰陽師去組織疏散難民。

    “總之,趁那位替我們擋住惡鬼期間,讓無法戰鬥的人趕緊撤離這裡……”

    在南條嵐看來,雖然林恆勉強擋住了前面惡鬼的衝鋒。但在它們後面還有數以百計地惡鬼蠢蠢欲動,就算崑崙弟子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消滅兩批惡鬼,趁現在疏散難民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從天花板上垂下,把他嚇了一跳。

    “紅……紅葉嗎。你們趕回來了啊……”

    倒掛在天花板上的人正是忍者紅葉,而她的手裡正舉著一塊寫字板,上面寫著“不用”兩字。

    “不用……你是說不用撤離嗎?”

    南條嵐不解的看著紅葉,而後者點點頭對她的理解表示肯定。

    (不用撤離。後面地惡鬼都被消滅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才能趕來向您報告……)紅葉如此表試著。

    “被消滅了……那麼多的惡鬼?”南條嵐聞言當場愣住,而周圍陰陽師們也同樣屏住了呼吸,但就算他們再怎麼難以置信,紅葉穿過惡鬼的封鎖來到這裡的事實,本身就是最好地證明,由不得他們懷疑。

    “我……我看看……”南條嵐勉強穩定心情。甩出一張符紙,符紙化身為一頭白鴿飛向被惡鬼封鎖的山坳。藉助式神的眼睛,他同樣能夠看到地上發生的事情,但呼吸卻不由得為之紊亂。

    在那裡,滿滿一地都是惡鬼的屍骸。

    數以百計的惡鬼,以各種各樣的姿態倒在地上。對方顯然是下了重手,惡鬼們或者斷手。或者斷腳,或者直接失去腦袋。還活著地惡鬼在同伴的屍骸中發出垂死的哀號,但折斷的手腳卻連移動都做不到。死去的惡鬼在地面上鋪成血肉的紅毯。

    南條嵐不自然的覺得眼熟,眼前地情景似乎看過很多次,惡鬼侵占城市後大肆屠殺普通人的情景,好像就是眼前情景的樣板。一樣地屍橫遍野,一樣的腥風血雨,一樣的心狠手辣。但唯一不同的是,躺在地上的卻是過去的施暴者。

    看著看著,南條嵐感到某種灼熱地感覺由心底涌起,那是長久以來被無力感束縛著的憎惡,目睹虐殺者的慘狀,此刻一口氣解放出來。

    南條嵐感到有發燙的東西順著臉頰流下,心臟跳動的聲音猶如重鼓一擊擊敲在耳膜上,他突然很想看看到底是誰趕下這等血腥的偉業,於是驅使著式神向更前面的方向飛去。

    地上血肉的紅毯鋪開成某種詭異的扇面,而在扇面聚集的圓點上,她看到了那鬼神的身影,以及最後三頭似乎首領的惡鬼。

    三頭惡鬼以“品”字形將那人圍在中央。

    惡鬼們顯然忌憚著那人的恐怖實力,躊躇著不敢上前。

    只是,搏殺了數以百計的惡鬼,那人的身上也已經留下累累傷痕,破爛的衣服下露出剛勁的肌肉,雙手上則被不知是惡鬼還是他的血涂成赤紅。那人的呼吸急促而混濁,腳步也顯得虛浮,不小心踩到一塊突起的碎石,身體頓時失去平衡。

    倘若惡鬼們再聰明點的話,應該會看透那是引誘他們上當的陷阱,然而惡鬼們卻認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三頭惡鬼怒吼著同時發動攻擊。

    “吼吼吼吼吼!”

    一左一右的兩頭惡鬼咆哮著,猛地揮動狼牙棒向中央的那人砸下,而前面的那頭惡鬼則稍遲了一步,彎腰猛衝過來,想用頭上的獨角刺穿這令人恐懼的男子。

    南條嵐咬牙瞪著卑鄙的惡鬼,不由得痛恨著自身的無力,他不忍的閉上眼睛,然而式神看到的影像卻直接傳到他的意識裡。

    那人面對左右夾擊而來的狼牙棒,只是隨意的擺動著雙手,順著狼牙棒運動的軌跡,施加了簡短的力道。一眼看去,男子就是隨便一拍,然後兩根狼牙棒便偏離了原來的方向,擦過男子的身體,狠狠砸進後方的地面。

    這時候正前方的惡鬼已衝到近前,那人沒有閃避,只是藉著狼牙棒掀起的暴風扭轉身體,然後仿佛鞭子似的甩出一腳。

    “啪嗒”的脆響,是那人腳下岩石碎裂的身影。

    “咚”的悶響,則是惡鬼被另一條腿揣中的聲音。

    隱隱可見衝擊波的漣漪在空氣中垂直擴散,惡鬼的腦袋當場陷進身體裡,而身體則被帶向後飛退。如同炮彈般

    身後地山林裡,沒有人相信它還可以活下來。

    至於剩下的兩頭惡鬼,這時候才剛剛從落空的打擊下回過神來,卻同時發出驚慌失措的叫聲,然後拋下深陷土裡無法拔起的狼牙棒,沒命的向兩旁逃去。它們徹底沒了鬥志。然而那人卻並不打算為今後留下禍患。

    左邊地狼牙棒被一腳踹飛,右邊的狼牙棒則被拔起來又甩了出去。

    兩根被主人拋棄的狼牙棒呼嘯著追上了各自的主人,然後爆出兩簇絢爛地血花。

    隨著最後兩頭惡鬼的下半身倒在地上,惡鬼群徹底沉默。

    然後。天地間只剩下那鬼神般的身影屹立。

    萬籟寂靜中,只聽聞到鬼神那沉重的呼吸。

    南條嵐看著那被鮮血涂染的鬼神,心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衝擊。在南條家潰滅後,他就沒相信過希望的存在,然而此刻由心中滿溢出來,讓他幾乎無法呼吸地**,卻是那樣的真實。

    他下意識的讓式神靠過去。想更清楚的看到那人的模樣,但式神衝到距離那人兩三米的時候,卻突然斷了聯繫。

    在式神最後傳回的訊息裡,他看到一雙猶如黑夜般純粹地眼神……

    ……………………

    惡鬼的奇襲對南條家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嚴重傷亡,光是死者地人數就超過百人,而傷者的數量更在此數倍以上。

    傷者中大半都是奮戰在前線的忍者,對缺乏守護的他們來說。惡鬼手中的鈍器無疑是極其危險的凶器,紅葉地同伴有四成犧牲在這次戰鬥中。陰陽師們雖然留守後方,但式神被毀的衝擊也連帶著傳遞到他們的身上。三成以上的陰陽師都因此而重傷,而即使那些幸運沒有受到式神波及的陰陽師,也在戰鬥中幾乎耗光了靈力,短時間內難以復原。

    甚至,就連少年宗主也因為使用御神術而被削減過量的生命,還來不及向奕豪道謝就到了下去。

    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奕豪兩人的及時援手,不少戰場上的負傷者得以被迅速救回,而待在後方的難民也沒有受到惡鬼的襲擊,他們正遵從南條家的指示奔走在諸多善後工作上。稍後趕到的撫子加入到對傷者的救護中,紅葉也帶著少數同伴到周圍展開警戒,以防止惡鬼的再次襲擊。

    至於奕豪和林恆兩人,則被南條族人誠惶誠恐的安置到偏殿歇息,雖然兩人也想幫助善後,但等著他們的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說真的,奕豪,你這次到日本到底是幹什麼來的?”

    侍者剛剛離開,林恆便迫不及待的向奕豪確認。

    “我說過,我是在見皇龍姐的時候偶然被拋到這裡的,其實現在應該在蓬萊準備和天界的決戰……”

    這樣回答的奕豪露出稍稍鬱悶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不回去?可不要告訴我說什麼迷路了的鬼話啊。”

    “開玩笑,再怎麼也不會搞錯神州的方向吧?事實上,是我沒辦法回去……”

    奕豪躊躇了一下,然後把“葬神領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而聽完後的林恆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如此,所以那時候的式神才會突然崩潰,結果都是這隻手惹的禍嗎?”

    林恆打量著奕豪右手的魔眼,跟著卻皺起眉頭。

    “等等,這樣不是很糟糕嗎?既然任何法術在你半徑三米內都無效的話,那豈不是連御劍術都無法施展?本來我還打算用‘畫影’載著你回去的,這下……”

    不知想到什麼,林恆突然對奕豪投以奇妙的同情目光。

    “呃,神州和日本間隔著二千多公里的海洋,雖然大多時候都浪高風急,但還是有人成功度海過的,如果你會游泳的話……”

    “去你的!”奕豪捶了某人一拳。“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掌握‘葬神領域’,然後再靠自己的力量飛回去,用不著你擔心。”

    “那,在這以前你打算怎麼辦?”林恆繼續問著,兩人的談話似乎終於進入主題。“反正也沒其它的事情,不如幫幫這裡的人怎麼樣?假如仍由那些惡鬼肆虐的話,這裡遲早會成為一座鬼島的,那個……就算是鐵門也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景吧?”

    “……你說的沒錯。”奕豪點著頭,卻對友人投以懷疑的視線。“但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的話好像別有用心的模樣?”

    “沒……沒這回事啊,本人向來以散播愛與和平為己任,看到這麼多女性被惡鬼欺凌,怎麼能坐視不理!再說你也有這種感覺吧?”

    “這個嘛,確實不能不管那些惡鬼,但……”奕豪躊躇了兩三秒,最後無奈的點點頭。“好吧,我知道了,你有辦法能和崑崙取得聯繫嗎?”
lhy8104522 發表於 2011-7-24 15:47
第二十五章 怨念
    抱歉,鐵君……”

    撫子以嫣然欲泣的目光看著奕豪,一道寸長的傷口觸目驚心掛在他的背上,而四肢手足上也有著不少或輕或重的傷痕。雖然在鳳凰血脈的自愈能力下,此刻大部分傷口都已止血結疤,但光是看著這些傷口也能想象到這個人究竟經歷過怎樣的生死搏殺。對於一心撲在傷員救助而忘記了最該關心的男人一事,撫子感到深深的自責和內疚。

    “鐵君,很……很痛嗎?”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道恐怖的傷痕,心疼得快要流下淚來。

    “沒事,這種程度的傷根本不什麼,原來我和大伯修行的時候,差不多每天都要留下這樣一身的大小傷,早就習慣了。”奕豪故作輕鬆的回答著,或許其中有幾分男人的意氣,但其實他也沒多少把傷勢放在心上,但落在撫子的眼裡,卻成了強顏歡笑安慰她的溫柔,越發愧疚起來。

    “至少,讓我替你清洗一下傷口吧?上面還沾著泥沙,萬一感染的話……而且,也需要替換的衣服。”

    “確實,這樣是不太好……”奕豪看著一身已差不多成碎布的衣服,無奈的點點頭。“那就拜託了。”

    “是,請讓我來吧!”撫子感激似的點點頭,很快到外面打來一盆熱水,用毛巾浸濕了熱水,在男人的身上細心擦拭起來。

    撫子專心致志的擦拭著奕豪的背,以溫柔地動作清理著傷口附近的污垢,指尖滑過皮膚帶來電流般的**感。奕豪強忍著扭動身體的反射,而這時候,身後的撫子那裡又傳來一股奇妙的味道,歷經勞累後地汗臭混合著女性獨特的幽香,形成一種富有挑逗性的魅惑香味,而與此同時。一**的**感由背後涌來,奕豪先前戰鬥後尚未平息地血氣頓時被挑動了起來。

    “■當”,是水盆被打翻的聲響。

    失去平衡的撫子跌到在奕豪懷裡,一隻手摟著她的腰。透過和服那一層薄薄的絲綢,她清晰感到那隻手上散髮出幾乎燙傷肌膚的灼熱,這灼熱點燃了她體內一直壓抑著的某種東西。撫子地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她期待似的抬頭看向男人,在那雙黑瞳中她看到**和理智交戰的痕跡。

    這種時候,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不要緊,如果是鐵君的話……我願意奉上我的所有。”撫子湊到奕豪的耳邊。輕輕說著。這還是她頭一次主動誘惑男人,一張臉羞得緋紅,而目睹她魅惑的神態,男人地呼吸開始轉為沉重,低低的喘息聲中能感覺到某種原始的獸性。

    九黎血脈是上古延續下來地古神血脈,而鐵門武法則通過激發九黎血脈中潛伏的原始凶性,發揮出弒神誅魔的威力。先前和數百頭惡鬼的搏殺固然讓奕豪酣暢淋漓。但同時也使得九黎血脈中的凶性被盡數喚醒,在撫子的誘惑下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沒有遇上任何抵抗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直搗黃龍似乎也只是稍後幾分鐘的事情……

    “你們……你們這對狗男女!是當我不存在嗎!”

    隔著一扇薄薄的隔墻在隔壁休息的某人,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

    隨著一道劍光閃過,紙糊的隔墻頓時被斬成了兩半,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宛如惡鬼般的林恆。向來好色的雙眼中充斥著混濁的狂氣,就連仙劍“畫影”都被漆黑的怨念蓋住了原有的靈光。一縷縷仿佛怨念具現化的黑氣由劍身上溢出,看得人心驚肉跳。

    “為什麼!明明我也救了人的,為什麼總是遇不上這樣的好事……啊啊啊啊!可惡!什麼正義英雄啊,什麼除暴安良啊,反正不管我怎麼做都沒有人來愛,那不如索性站在惡鬼的那一方好了!”林恆以近乎吐血的聲音仰頭哀號著。

    “你的想法是不是太偏激了……”把撫子護在身後,奕豪謹慎的提出意見。

    “閉嘴!”某人的氣勢,或者說怨念,徹底壓倒了少帝的神威,房間裡只聽到他獨自泣血的聲音。“像你這種……像你這種有兩個老婆還在外面處處留情的傢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知道!從生下來到現在,經過二十年的春夏秋冬,卻連女孩的手沒牽過的滋味!”

    帶有衝擊性的怒吼震撼了寂靜的夜,奕豪一邊忍受著由滑稽感、不安感及羞恥感混合成的奇妙感覺,一邊試圖安撫暴走的友人。

    “冷……冷靜點,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啊!想想在遇到靜雨以前,我也是……”

    “什麼神明!什麼至源!通通都是狗屎啊,狗屎!”

    林恆直接無視了奕豪的分辨,身上散髮出的鬼氣有增無減。

    “如果真有的神明這種東西的話,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讓我也變得受歡迎啊啊啊啊啊!好歹我也替天行道過那麼次,至少要獎勵我一座裝滿絕世美女的後宮才是公平吧!”

    “……”奕豪張了張嘴,放棄了再繼續和某人溝通的打算。然而對方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凶狠如惡鬼的視線在下一瞬間轉到他的身上。

    “蓬萊少帝嗎……哼哼,坐擁後宮三千佳麗,左擁右抱世間絕色,那種感覺很好吧?比起二十年連女孩手都沒牽過的人來,簡直就是夢想中的生活吧?”

    雖然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後宮三千佳麗”的事實,但被林恆散髮出的鬼氣壓迫,奕豪根本連一句辯解都說不出來,向他低下了頭。

    “對……對不起。”

    林恆的嘴角沉了下來,身體微微顫抖著。

    “……如

    抱歉的話,就讓給我。”

    “啥?”

    “蓬萊的後宮,讓給我!”

    如此要求後。林恆撲倒在地,流著眼淚地對著好友傾訴。

    “讓給我吧!不需要什麼絕色佳麗,隨便挑一個侍女也行啊!讓我結束沒有女朋友的人生吧!”

    “……知道了。”

    “呃?”

    聽到這句話的林恆,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卻見奕豪就蹲在他的面前。

    “我會介紹女朋友給你的。”

    奕豪重重拍著好友地肩膀,堅定的眼神和嚴肅的神情無不在證明著他保證的真實。

    “奕……奕豪……”

    林恆地雙手因無法置信而猛烈顫抖著。他看著奕豪,恍惚中好友的身上似乎散髮著神明般的光芒。

    “抱歉,我竟然一直都沒發現你的痛苦……”

    奕豪以溫柔的動作扶起林恆,再度保證著。“總之。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剛好我知道一位喜歡著你的女孩,回頭我就把她介紹給你。”

    “喜……喜歡我的女孩?”

    林恆聞言一蹦三尺高,得到奕豪再度點頭地保證後,原本被深沉怨念包裹的男子,在低頭和抬頭的瞬間換成比陽光還燦爛的少年。

    “哈利路亞!神啊,心胸寬闊、慈悲憐憫、無所不能的神啊,原諒我先前對你的不敬吧!原來過去的種種。都是您給我地考驗啊,愚鈍的我竟然沒有發現,真是慚愧啊……”

    林恆仰天懺悔著,但似乎搞錯了對象,倘若倘若崑崙長老們聽到這番話,非氣得半死不可。

    無論如何,一場危機總算過去。南條家因少帝的慈悲而被再度拯救——畢竟以破壞力來說,一名失控地崑崙劍仙要比數百頭惡鬼更可怕。

    然而,對今晚註定漫長的一夜來說。這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神州流傳著“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致”的說法,其意思是最初一件看似很好的事情,往往會引來災難性的結果,而一件看似很壞的事情,卻說不定會成為福運地契機——簡單來說。也就是世間萬物的因緣極盡複雜,不能以常理測量的意思。

    至於某位崑崙弟子夜半三更在那邊鬼哭狼嚎的事情,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壞事,無論如何都要定義的話,只能說是一件荒唐事罷了,只是就結果而言,確實為某方面帶來了積極的影響。

    經歷過白日的苦戰,傷痕累累的戰士,疲憊不堪的難民,都墜入了夜神的懷抱。空曠的山坳裡只剩下夜風掠過樹梢的痕跡,就連往常習慣在夜裡活動的小動物們都自動的噤聲,至少讓靜謐的休憩給這些為生存而掙扎的人們一點點的慰籍……

    突然間,一陣仿若鬼哭狼嚎的哀號聲響起。

    受到刺激的忍者們當即一躍而起,慌慌張張的準備迎擊來襲的惡鬼。在忍者的稍候一步,不少剛剛睡著的陰陽師,拖著朦朧的睡眼向難民們聚集的地方跑去,他們要搶在惡鬼攻到後方前疏散難民。難民們也被那恐怖的哀嚎聲驚醒,雖然哀嚎聲中夾雜著隱約不清的中文,但他們已沒有足夠的鎮定去分辨,慌慌張張的亂成一團。

    結束這場混亂的是慌忙從警戒線歸來的紅葉,她努力向同伴說明了哀號聲的來源,而南條族人想到那人平時的表現,也很難生出懷疑,然後,這場無妄的混亂才慢慢有了平靜的跡象。

    南條嵐是被部下喚醒的,因為白天使用御神術而被剝奪了太多的生命力,結果還來不及向奕豪道謝就到了下去。現在經過小半日的修養,他的體力稍稍恢復了一點。等他拿著太刀匆匆跑出房間的時候,總算搞清楚狀況的部下前來向他報告了這場混亂其實是源於誤會的事實。

    “原來是這樣啊……”少年宗主蒼白的臉上浮現出苦笑的弧線,擺擺手安慰著惶惶不安的部下。“算了,惡鬼沒來當然最好,而且我還沒來得及向恩人道謝,反正已經醒來了,就趁這時候過去拜訪恩人們吧……”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等等!”

    似乎發現了什麼,南條嵐突然臉色頓變,喝住正快步離去的侍者。然而卻慢了一步。

    黑暗中揚起一道新月般的冷芒,冷芒一閃即逝,而那名侍者地身體被自肩膀處斜剖成兩半,濺出的血將走廊涂成慘紅。

    “北條……衝司。”

    南條嵐盯著黑暗中的人影,以憎惡的聲音叫出他的名字。

    “那些惡鬼果然是你派來的!”

    走出迴廊陰影地男子,將身影暴露下皎潔的月光下。男子有著一雙鬼似的紅瞳。手上拿著一把還在滴血的長刀,身上穿著劍士地長襟,走起來路沒發出一點聲響。以客觀的眼光來看,那張臉孔或者稱得上英俊。但身上掩藏不住的戾氣卻仿佛一柄斬人無數的美艷妖刀,讓人情不自禁的感到背脊發涼。

    他便是北條家的長男,過去和南條嵐熟識的北條衝司。

    “嗯,就是這麼回事。”

    北條衝司點點頭,完全沒有掩飾身上地殺意,言語就如同刀刃般冰冷。

    “本來以為那些惡鬼足夠將南條家埋葬了,但沒想到臨時殺出來一個怪物……好好感謝他們吧。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騷動,你沒有在睡夢中死掉,現在我親自來殺你了。”

    想到某人單槍匹馬全殲惡鬼的情景,北條衝司忌憚似的擺擺頭,跟著迅速揚起手中的太刀,發出死亡的宣言。

    “你是南條家最後的倖存者,只要在這裡殺了你。南條一

    脈就會徹底斷絕……嵐喲,為了吾等神明的甦醒,奉吧!”

    “休想!”

    南條嵐舉起太刀嚴陣以待。然而北條衝司的動作卻快得超乎想象。幾乎在身影消逝地同時,一道圓月的冷芒已橫切向他的首級。

    只聽“鐺”的一聲脆響,南條嵐勉強舉起太刀格擋,但由刀聲傳來的沉重力道卻把他撞得飛起,連續撞穿了五六扇隔墻,最後他被拋到了後面的庭院裡。

    “咳!咳咳!”南條嵐猛烈咳嗽著。剛剛地衝擊讓他幾乎閉過氣去。他勉強抬頭看著一步步迫近的北條衝司,發現北條長子的身上竟澎湃著逼人的鬼氣。“這是……式鬼憑依?這種禁忌的法術,你們居然還保留著!”

    和南條一族的“御神術”相同,“式鬼憑依”也是北條一族獨有的秘法。所謂“式鬼憑依”,也就是能通過某種特殊方式吞噬式鬼的靈力,使陰陽師獲得遠遠凌駕普通人的**機能以及式鬼操縱元素之力的靈能力。

    雖然就戰鬥力來說比不上南條家的“御神術”,但卻不像“御神術”那樣需要消耗術者的生命來換取,唯一的問題是使用“式鬼憑依”的術者,精神上往往會受到式鬼的影響,最後變成誰也無法控制的凶暴惡鬼,因此在幾百年前就被禁止使用,但沒想到南條一族竟然偷偷將這禁忌的秘法保留了下來。

    “……原來如此,鬼物之所以能夠衝破封鎖從地底出來,一開始就是北條家在背後搗鬼吧!”

    由北條衝司的身上領悟到另一件事實,南條嵐憤怒的吼出來。

    “把鬼物放出來毀滅日本,北條家到底想得到什麼?”

    “你不會知道,當北條一族在陰暗無光的富士山底和鬼物永無止境的戰鬥時,南條一族卻仗著神的恩寵在京都享盡榮華富……”

    北條衝司的眼裡燃燒著陰暗的火焰,一步步向著南條嵐走來。

    “幸好,我們在地底找到了我們的神明,再也不用對南條家俯首稱臣了,那位大人賜給我們操縱鬼物的力量,而祭品則是南條家的血脈……然後,待到那位大人復活,北條家便會作為他的代言人而君臨紅世!”

    “和鬼物戰鬥的幾百年裡,結果連靈魂都被惡鬼腐蝕了嗎……”南條嵐握著太刀努力的站起來。“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會帶著南條一族奪回京都,把鬼物趕回富士山底,再將北條一族在那裡埋葬!”

    “光是說說誰都會,但事實上,你馬上就會死在這裡……唔!”

    北條衝司臉色激變,一個後空翻驚險無比的躲開爆射而來的雷煌,以驚駭的神情看著前方仿佛換了個人似的南條嵐。

    “御神術……建御雷的神力嗎?”

    “沒錯,你將死在神槌之下。”

    南條嵐的身上覆蓋著雷神建御雷的神光,條條電蛇纏繞在太刀上,不時發出■哩啪啦的爆響,端的是威勢非凡,看得北條衝司也變了臉色。

    然而,和身上澎湃神威相反的是,南條嵐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雖然他努力不讓對手看出虛實,但虛浮的腳步卻暴露他的狀況。

    “南條家的御神術並不是沒有弱點呢,以你殘餘的生命又能揮出幾劍呢?”

    北條衝司嘴角拉出陰冷的笑容,隨手拋出幾枚符紙,符紙在南條嵐前方化成數頭猙獰的惡鬼,正是北條家的“式鬼”。

    “在你倒下以前,就先讓它們陪你玩玩吧……”

    這樣說的北條衝司,悄然把身影藏進了黑暗裡面,而式鬼發出齊齊的咆哮聲,衝上前去就欲包圍南條嵐。

    “這……這種東西……斬掉就是!”

    南條嵐搶在式鬼衝上來前揮出一劍,爆射的雷煌將正前方的式鬼轟成了焦炭,而他也趁機衝出式鬼們的包圍,背靠著隔墻擺出防禦的架勢——就如同北條衝司說的那樣,對他殘餘的生命而言,沒一劍都是極其寶貴的,絕不能浪費在這些嘍囉的式鬼身上。

    被少年宗主身上寄宿的神威所懾,幾頭式鬼遲疑不前。南條嵐持劍戒備著,心裡卻在期盼其它族人能早點注意到這邊的狀況過來援助,但同時也感到奇怪,明明這邊已經鬧得天翻地覆了,為什麼外面卻一點動作都沒有。

    “要是在等待救援的話,你最好死心。”

    似乎看穿了她的盤算,北條衝司的聲音從不知何處傳來。

    “你以為我會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就來襲擊你嗎?畢竟有那個怪物在,我也不得不做點預防措施。這座庭院周邊已布下了結界,和外界徹底隔絕,外面的人察覺不到裡面的任何動靜,沒有我的允許他們也不可能進來……也就是說,你能做的事情只是在生命耗盡前消滅這些式鬼,然後看能不能有機會向我挑戰。”

    “你這卑鄙的傢伙……”南條嵐以噴火的眼睛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想不顧一切的衝過去,然後幾頭式鬼卻攔在他的前面。

    “就這樣,詛咒憎恨自身的無力吧,然後……你絕望的魂魄將成為我妖刀‘村雨’的最好裝飾!”黑暗中的北條衝司發出陰沉的笑聲,但在一秒鐘後聲音嘎然而止,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從旁邊悠然走出的某人,看著他站到式鬼和南條嵐的中間。

    “你……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結界……你到底是怎麼穿過結界的?”

    “結界?”奕豪無辜的聳聳肩膀。“有那種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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