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帝國狂瀾(女馴) 作者:撞破南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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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ckyy 2008-8-31 12:05: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1 269076
rockyy 發表於 2008-9-17 19:27
第二百一十五章 負荊請罪

禁衛軍後中朗將潘智超在霧峰行宮混戰中悄悄換上天威軍的鎧甲,待夜深人靜時,悄悄潛入錢不離的寢室,刺殺錢不離,可惜沒有成功,錢不離只是受了輕傷。隨後潘智超藉著混亂,逃出了霧峰行宮,回到龍崗縣。

錢不離大怒不已,偵騎四處,追查潘智超的下落,當然,這些消息都是故意傳揚出去的。

潘智超連夜召集留守龍崗縣的五百禁衛軍,撤出了龍崗縣,他們只剩下五百人,根本沒辦法守城,唯一的生路,就是在天威軍主力還沒有到龍崗縣之前,逃出險地。

為了保持隊伍的機動性,節約體力、馬力,潘智超收攏斥候,沿著大路急速逃往雙金縣,只要能成功趕到雙金縣,再從雙金縣折轉東行,他們就安全了。

結果這支殘存的禁衛軍在元子山撞上了孟鐵頭的第三團與秦重三的騎兵隊,潘智超臨危不懼、指揮若定、身先士卒、高呼酣戰……演出了一幕英雄的壯歌,最後成功殺出了一條血路,帶領六十餘名禁衛軍士兵消失在林野之間,信心十足、長途奔襲龍崗縣的禁衛軍能活著逃回去的,也只有那六十餘人!

至此龍崗縣之戰落下了帷幕,這是錢不離的天威軍與姬勝烈的王牌禁衛軍之間的第一次碰撞,戰役的規模雖然很小,但是意義卻非常深遠!

從錢不離這方面說,他打破了禁衛軍天下無敵的神話,創造了天威軍的神話,參加過此次戰鬥的士兵自然會大肆鼓吹自己的戰績,事實擺在那裡,不由人不信!天威軍的士氣將得到極大的提升。當然,錢不離也創立了自己的神話,前線上杜兵帶著天威軍的主力和鐵浪軍團血戰、對峙數十天,難分上下,可是錢不離卻帶領著不滿一千的兵力全殲了近兩千地近衛軍。兩種戰果相對比。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眾將領對天威軍地影響力,錢不離身上的光環則越來越輝煌!只要大人在,天威軍是不可戰勝的!這成了所有士兵心目中的共識。

而在皇家禁衛軍方面,因為鐵浪軍團的將軍叛變給禁衛軍帶來了慘重的損失,其產生的影響不是嚴懲陳利斡的家人就可以消除地,最嚴重的後果就是皇家禁衛軍與四大軍團之間產生了隔閡,憤怒、反感、懷疑、鄙視等等負面情緒在禁衛軍中蔓延,皇家禁衛軍不再相信四大軍團的將領。可以想像得到,如果日後皇家禁衛軍與四大軍團配合作戰的時候,兩隻拳頭不可能會協調一致了。

潘智超則成了一個如慧星般崛起的英雄人物!禁衛軍陷入埋伏之時,沒有魯莽的與天威軍拚個你死我活,反而悄悄換上了天威軍的軍服,混在天威軍中等待機會,這是智慧;安全之後。沒有趁機獨自逃生,反而甘冒大險去刺殺錢不離,這是決斷;突然遭遇敵軍時,臨危不懼、指揮若定。迅速找出天威軍戰陣地薄弱處,帶領士兵死戰,這是謀略;身先士卒殺進敵軍,沒有躲在後面。這是勇烈!有這些優點已經足夠了,足夠潘智超吸引禁衛軍士兵們的目光。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潘智超無疑是這個『將』!

當然,哪怕潘智超做得不好,不能成為『將』,他的父親潘猶關也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必會調動潘家所有的資本。把潘智超捧上去。

不提潘智超,錢不離帶著李霄雲第二團、孟鐵頭第三團撤往宜州地三眼井,佈置防禦事宜,同時命令秦重三的騎兵隊輕裝上陣、化整為零,分路去洪州的各城各縣,焚燬官府中一切可以焚燬的東西,當然,為了不給百姓留下壞印象,官府地房子是不能燒的,錢不離要想方設法給接收者找麻煩。

這是權力角逐中必然產生的一種卑劣的手段,自己帶不走的就不能留給敵人!和錢不離那個世界的資本家一樣,在經濟危機到來時,寧願把牛奶、牛肉倒入水溝,也不願讓平民無償填飽肚子。

對峙在怒江一線的杜兵接到了錢不離的急令,沒有任何猶豫,當日就下達了全軍撤退地命令,再次玩了個懸羊擂鼓、虛設旌旗的花樣,杜兵以為上一次桂明中了計,這一次必然會慎重些,誰知當桂明接到斥候的稟報,天威軍中營地內鼓聲混亂之後,馬上下令全軍推進,渡過怒江,追趕天威軍。

可惜比起腳力來,鐵浪軍團就不如天威軍了,開始幾天,鐵浪軍團的十幾支先鋒營還能咬在天威軍後翼,逼得杜兵不得不派出騎兵阻擊,到了三天之後,不用天威軍的騎兵上場,桂明下令前鋒營原地整修,他們已經跑得精疲力盡了,而且和中軍越拉越遠,如果再不顧一切的追上去,很可能被天威軍藉機吞掉。

「孟鐵頭,不是鐵頭麼?怎麼會被人把耳朵砍掉!」錢不離笑嘻嘻的調侃著孟鐵頭,惹得帳中諸將竊笑不已。

「末將……末將這名字是有來歷的!」孟鐵頭臉臊得通紅,爭辯道。

「哦?什麼來歷?說說。」錢不離來了好奇心。

「末將小的時候,我娘……家母抱著我餵奶時,不小心失手把我扔到了地上,我娘……家母眼睜睜看著末將的腦袋撞到了床沿上,不過末將當時沒哭,還在那裡笑呢,所以家母給末將給了鐵頭的名字。」

「我說……老孟,你可別『家母』,酸不酸啊?!」閻慶國接道。

軍隊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文雅的人在這裡極力想變得粗魯些,而粗魯的人就想變得文雅些,就像孟鐵頭,自從當上第三團的團長之後,他就細心的學人說話,想在風度上有所突破,在正常情況下還好,可是一旦著急,他就原形畢露了。比如說……現在。

「操!要你管?你這個白眼狼!昨天白喝我的酒了?!」孟鐵頭真急了。

「什……什麼酒?我們昨天喝酒了麼?老孟你可別說夢話!」閻慶國一邊爭辯一邊衝著孟鐵頭使眼色。

「好啊你……閻慶國!昨天你比我喝得還多。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你賠我的酒來!」孟鐵頭大怒,如果不是在帥帳裡,他早就衝過去揪住閻慶國的脖領了,哪裡還知道什麼看人眼色。

「孟鐵頭,你昨天喝了多少?」錢不離淡淡問道。

「末將只喝了小半壇,剩下的都被他喝了!」孟鐵頭忿忿地回道,粗人還真永遠是粗人……

「在全軍撤回福州之前,任何將官也不得私自飲酒。以免出現紕漏,這是我剛剛訂立地軍規,你忘了麼?」

「啊……」孟鐵頭張大了嘴,好半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末將知道錯了,請大人責罰。」

「你只喝了小半壇,閻慶國喝了大半壇是不是?」錢不離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逝。其實在酒的問題上,他一直管得很鬆,哪怕是在戰役的間歇期,他也不管。適量飲酒是有好處的,但絕不能喝醉,大醉者不但要降職,而且要受到軍刑的嚴厲懲罰。天威軍諸位將領在飲酒方面大都有自制力。估計要多了的時候就不會再喝了,不過孟鐵頭是個例外,好飲而酒量不高,一旦被人擠兌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拼倒了再說。錢不離本就想找個機會警告孟鐵頭了,沒想到今天機會自己送上門來。

「不是,都是末將自己喝的……」孟鐵頭把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倒是一個講義氣地漢子。

「閻慶國。你喝沒喝?」錢不離轉向閻慶國。

閻慶國苦笑著走出來,和孟鐵頭並排跪在了地上,他的胳膊肘順勢重重的撞在了孟鐵頭腰間,把孟鐵頭撞得齜牙咧嘴、險些叫出聲來:「末將也喝了。」孟鐵頭說起謊話來連小孩子都未必能騙住,能指望他瞞過大人麼?再說剛才孟鐵頭已經把真相都說了出來,現在做什麼都晚了。

「好你個孟鐵頭!不但違反軍規、私自犯了酒戒,還敢欺瞞上官!你是不是不想當這個團長了?」錢不離的聲音轉厲。

孟鐵頭嚇得不敢做聲,他曾經目睹過錢不離用天威殺人,一個土生土長的獵戶能有多大見識?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把錢不離視為神人,而且錢不離對他有大恩大德,一力把他從普普通通的獵戶提拔為一團之長,所以孟鐵頭是最怕錢不離地了。

「念在你這些日子以來屢立功勞的份上,饒過你一次,不過……三個月裡你要是再敢喝一滴酒,你就等著挨軍棍吧!被別人扒下褲子打軍棍,我看你還有什麼臉當團長!」錢不離的語調顯得很陰森:「三個月後可以喝酒也不是讓你隨便喝,只要再讓我發現你喝醉一次,我就讓你憋上三年!聽明白我說的話了沒有?」

孟鐵頭苦著臉道:「大人,末將聽明白了。」

「報……」帳外響了楊遠京地聲音,聲音未落,楊遠京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大人,杜將軍的斥候已經到三眼井了,聽斥候說,只有杜將軍與鄭將軍來了三眼井,任將軍已經去營盤谷了。」

錢不離略一沉吟,已經明白了杜兵的部署,想來杜兵也仔細研究過三眼井與營盤谷的地勢。

三眼井地地勢非常險要,如果做不到奇兵突襲,對任何攻擊者來說,這裡都是一塊絕地!三眼井周圍沒有河流溪水,獨有城中的三口深達數十米的井,不知道為什麼,附近的地下水的水位非常低,城中居住的百姓很少,周圍數十里只有草地,少有耕田,平民們在這裡是活不下去的,住在城裡的大部分都是生意人,三眼井也正是由此得名。

如果想打下三眼井、進入宜州,必須要快速結束戰鬥,缺少水源是攻擊者地致命要害,士兵們能攜帶的清水是有限的,總不能派人去幾十里地之外去運水吧?縱使有能工巧匠,想打出一口幾十米的井也不是幾天內能完工的,等到井挖好的時候。士兵們早就渴死了。

在三眼井的外面。遺留了無數人們挖出地廢井,姬周國有規定,平民獨自開墾出地無主荒地,三年內免除一切賦稅,以鼓勵平民開荒,所以三眼井曾一度是個熱門地方,一撥又一撥平民來到三眼井,試圖在這裡開墾荒地。可惜水源成了扼殺他們夢想的絞索。挖出一口深井所花費的錢財很驚人,平民怎麼能負擔得起?他們至多是聯合幾家或幾十家,一起上陣自己挖,結果可想而知,最後都無奈的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曾有一個有號召力的人召集了上千戶平民,一起湊錢出力,在三眼井西方十五里的地方挖井。但那口井整整挖了六十多米,幾乎達到了這個世界工藝水平的極限,比城裡的井還要深,但……井裡沒有出水!從那之後。三眼井可算是臭名遠揚,再也沒有平民來這裡撞運氣了。

錢不離認為老謀深算地桂明可能會尋找機會奇襲這裡,不過卻不會以三眼井為主攻目標,所以在這裡留下李霄雲的第二團與孟鐵頭的第三頭。就足夠防守了,加上騎兵隊來回策應,三眼井想失守都難,而杜兵的部署正和他的心意。

而營盤谷才是大戰將要爆發的地方,雖然營盤谷也是個險地,但谷道兩側的山峰坡度不陡也不緩,必須要分兵駐守才能做到萬無一失。錢不離之所以先來三眼井,是因為三眼井容易佈防。離開之後他完全可以放心,再不用回來,只需留在營盤谷指揮全軍迎戰鐵浪軍團就行了。

時間不長,出去迎接杜兵地楊遠京憋著一臉笑走了進來,讓到一邊掀起門簾,杜兵和鄭星朗一起從外走進帥帳。

杜兵指揮天威軍在外作戰多時,外表變化不大,可是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在以前,他和程達都脫去鎧甲,並排站著,別人很難分辨他們誰才是主將,此刻杜兵的嘴角雖然掛著和以往一樣的笑意,可眼神看起來卻非常深邃,開合間閃現地寒芒也比以前銳利了很多。

只有錢不離在下意識的看著杜兵的眼睛,其他人的視線卻一起集中到了杜兵身上,因為杜兵地打扮太怪異了,上身赤裸,背後綁著幾根樹枝,杜兵身側的鄭星朗很不自然,連頭都不敢抬,也許是擔心別人在笑話杜兵的時候,把他也牽連進去。

「杜兵,你這是唱得哪一出?」錢不離才看到杜兵赤裸著上身。

「大人,末將辜負了大人的信重,指揮不利,以致於天威軍傷亡慘重,末將心裡有愧啊!」杜兵跪倒在地上:「末將還記得大人講過的那上古時代廉將軍負荊請罪的故事,末將願意領受大人責罰!」

「行啊、小子!有出息了,還知道以退為進了是麼?」錢不離緩緩站起來,藉以平緩內心的激動,杜兵曾是他最信任的一個將領,也是他極力要培養起來地一員大將,平雍州、闖洪州、戰通州,杜兵殺出了赫赫威名,他一直做得很不錯!雖然在與鐵浪軍團的拼戰中數次落在下風,但憑著杜兵的經驗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了,錢不離並不怪杜兵損失了數千士兵,天威軍從來沒打過硬仗,虎石台的血戰不能只看表面,鮮血洗禮是必須的!

見到自己帳下的第一大將平安歸來,錢不離心中自不免有些激動,而且他看得出來,杜兵和自己一樣激動,不過兩個人都在掩飾自己而已。

杜兵抬起頭陪笑道:「大人,末將可是真心請大人責罰的。」

「這他媽就是你的真心?!」錢不離笑罵著從杜兵背後抽下一支樹枝,打在杜兵的頭上:「人家上古廉將軍負荊請罪綁的是荊條,什麼是荊條你不知道?用樹枝能打痛你這個皮粗肉厚的傢伙麼!」

杜兵故意擠出害怕的神色:「大人,末將可是要為大人效犬馬之勞的!萬一把末將打壞了,誰來給大人出力啊!大人也要心疼的不是……」

「要給我出力的人多了!」錢不離像以前那樣給了杜兵一腳:「杜兵,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幾項大罪?」

杜兵眨眨眼睛,連忙轉移話題:「大人,末將把您的夫人帶來了,您是不是去見一見?」

「夫人?」錢不離一愣:「誰的夫人?」

杜兵這一手確實出其不意,成功吸引了錢不離的注意力。

「當然是您的夫人了。」杜兵笑道。
rockyy 發表於 2008-9-18 18:39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步步為營

「桂彤?」錢不離的反應一向很快,所以杜兵的屁股又挨了一腳:「你小子竟然敢編排我!」

「大人,末將怎麼敢編排您,這是事實啊!」杜兵陪笑道:「大人是見還是不見?」

「見什麼?一個要死的人了……沒有必要!」錢不離歎了口氣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桂彤是一定要死的,既然桂明沒有任何顧忌的與天威軍團交戰,己方自沒有理由不處死桂彤,而且為了能讓桂明失去冷靜的判斷力,還要用殘忍的手段處死,如此桂明很可能在對作戰極其不利的冬季裡進攻福州,就算桂明能忍住一時,等到春季到來時,沒有人能阻擋燃燒的戰火。

眾將都不說話了,錢不離轉移了話題:「杜兵,星朗,你們兩個起來吧。你們和桂明切磋過數次了,有什麼感覺沒有?桂明是個什麼樣的人?」

「末將打得這麼慘,哪有資格品評桂明。」杜兵苦笑道。

「桂明可以放開了打,而你頭一次掌管大軍,總是畏首畏腳的,生怕損失過大受我的責罰,能打成這樣已經不錯了。」錢不離開解道:「上次虎石台一戰,你們不是差一點就把桂明的帥旗搶下來麼?說說看,你們認為桂明有什麼缺點?」

「嗯……依末將看,桂明戎馬一生,積累了赫赫威名,現在變得目中無俗子,狂傲,不管我們之中誰做主將,他都有可能會輕視我軍,除非是大人親自統兵作戰,才能引起桂明的重視。」

「杜將軍說得不錯,如果當日桂明小心一些,以主力牽制我軍,現在……真不好說會打成什麼樣。」鄭星朗接道。

「就算桂明再狂傲。他也有狂傲的資本。戎馬一生……桂明的戰陣經驗極為豐富,想找出他的破綻並不容易。」李霄雲道。

「宵雲說的是,我曾和星朗計劃殺個回馬槍,殲滅鐵浪軍團的先鋒營,結果桂明象知道我們在想什麼一樣,計劃剛佈置下去,他就把頭縮回去了,讓我們白白浪費了一個大好機會!」杜兵臉上滿是遺憾。

「機會有得是。你們放心吧。」錢不離微微一笑,轉向李霄云:「霄雲,給你足夠的人手,從三眼井向外挖一條地道,需要多長時間能挖好?」

「大人,您這麼問我可沒辦法回答,總得先告訴我地道要挖多長?多深?多寬吧?」

「城西五里處有一片樹林。把地道挖到那裡去,不用太寬,一個人彎著腰能走過去就行。不過必須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乾脆這樣吧,先把城裡的居民全部遷走。省得他們察覺到什麼。」

「這個……如果只是夜間動工的話,怎麼也需要三個月。」李霄雲略一沉吟,回道:「大人,您要挖地道做什麼?」

「為了將來考慮!如果我們能在殲滅鐵浪軍團之後。快速揮師北上,打軍部一個措手不及,很可能兵不血刃就重新佔領了營盤谷和三眼井,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桂明進攻福州地時候,糧草肯定吃緊,如果他把主意打到了百姓頭上……宜州地民風雖然遠不及雍州強悍,但民間會不會騷亂。誰也不敢保證!出現了這種情況,軍部必然會派出援軍,等到我們重新打回宜州的時候,估計軍部也會和我們一樣,在三眼井與營盤谷佈置兵力阻止我們進攻洪州。營盤谷是不消說了,那裡肯定防守森嚴,攻打三眼井才能收到奇效!」錢不離皺起了眉頭:「三個月?時間太長了,按照你這麼說,縱使我們日夜趕工,也得要一個半月,來不及啊!」

「大人是想以後奇襲三眼井?這倒是個妙計!」李霄雲有些興奮:「不過……不用挖那麼長的地道,只需挖到兩里開外就好,到時候給末將三百死士,末將保證把城門打下來!」

帳中眾將對視了一眼,神情振奮,其實將與帥的區別就在這裡,大將總是考慮怎麼樣打好眼前這場仗,而統帥的目光必須長遠。錢不離故意放走潘智超為了留下伏筆,此刻還在防守的時候,就為將來奇襲做好了準備。

錢不離沉吟半晌:「也好,就按你說的去做吧,霄雲,在城裡找好出口的位置再動工,既不容易被人發現,又要貼近城門,最好……把出口挖在民宅地柴房裡。」

「明白了,大人。」李霄雲回道。

「大人,現在我軍的兵力完全可以守住宜州,為什麼一定要撤退呢?」浮梁一直不瞭解錢不離的計劃,以前沒有機會問,現在正好問個明白。

「你說錯了,我軍現在的兵力只能守住營盤谷與三眼井,並不是整個宜州。」

「那還不是一樣?」浮梁還是不明白。

「宜州是個天然盆地,也是個天然寶地,這倒不假,可是你別忘了北方的青龍關,那裡只有梅自強率領五百人駐守,如果時間拖長了,軍部從青龍關進攻我們怎麼辦?」錢不離笑道:「再說,防守只是權宜之計,我需要的是進攻、不停的進攻!在這之前呢,我們必須要消滅軍部地機動軍團,讓軍部的兵力捉襟見肘!如果在宜州決戰,不說殲滅鐵浪軍團,連勝負都很難預料,只有把他們誘到福州去,我們佔了天時、地利、人和,還怕他們麼?」

「末將明白了。」浮梁心悅誠服的說道。

「那就到這裡吧,霄雲,三眼井交託給你了,千萬不要麻痺大意!杜兵,我們馬上趕到營盤谷,和任帥匯合,聽說雍州的鄉勇非常彪悍,我倒要見識一下,能不能把他們訓練成我想要地精兵。」

「遵命,大人。」眾將一起應是。

…………………………

山雨欲來風滿樓。天威軍敗守宜州的消息很快在宜州中傳開。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歡喜鼓舞,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犯愁,姬勝情所在的宜州府邸從門庭若市一下子變成了門可羅雀,氣焰囂張、威名赫赫的天威軍敗得如此之快,超出了大部人地預料,不過事已至此,一個前景堪憂的公主殿下自然沒有必要去結交了。

宜州府的倪明侯爵倒是很為錢不離擔憂。他提出自己願意擔當和平使者去和鐵浪軍團的桂明交涉,可是賀子誠聽了倪明地話,只是不置可否地微笑一下,轉身又忙上自己的事了。

這個時候最開心的人不是遠在皇城,得知鐵浪軍團趁勢正在攻打宜州地姬勝烈,而是宜州府的姬勝情,因為錢不離答應過她。回到福州後要好好陪一陪她。

而最煩惱的人莫過於月色公爵,她曾經認為錢不離是個罕見的奇才,沒想到這奇才敗起來和蠢材沒什麼兩樣!不過煩惱只困擾了月色公爵兩天,就煙消雲散了。換上的那種感覺,月色公爵自己也無法形容。

滿臉憂鬱地月色公爵找到了姬勝情,沒等她開口說話,姬勝情就快樂的說。她終於可以回福州了,並大力邀請月色公爵也一起去福州。

月色公爵驚訝的問姬勝情,天威軍戰敗了!現在宜州能不能守住都很難預料,難道你不想想自己的後路?

姬勝情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種神秘莫測的微笑。

月色公爵隱隱有些明白了,姬勝情的快樂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地快樂!敏感的月色公爵沒有猶豫,一口答應了姬勝情的邀請。

其實天威軍諸將並不是很忙。最忙的人反而是留在宜州府地賀子誠,今年是一個豐收年,這在無形中加大了賀子誠肩上的擔子,一車又一車的糧食,源源不斷從南嶺棧道送往福州,宜州府的官庫也已經被掏空了,用賀子誠地話說,連一根毛都沒有留下。

宜州各個城縣的所有鐵匠,都在官府的軟硬兼施下,不得不挑起家當,帶著一家老小,遷往福州,甚至鐵匠的學徒也在必須遷移的名單之列。幾乎所有和民生有關的手工製造業的業主都受到了來自官府的壓力,賀子誠給各縣都下達了任務,這任務必須要完成!

縣主和貴族們不是傻子,看情勢錢不離是想放棄宜州了,越到關鍵時候越危險,如果錢不離想治理好宜州,必須得到他們地幫助,可是現在錢不離就要走了,誰敢惹錢不離不開心?臨走的時候把你一家老小全都殺光,去找誰訴苦申冤?這種事情錢不離沒少干,練市縣、正陽縣的慘劇猶在眼前啊!

如果在往日,宜州府下達了不近人情的命令,各地的縣主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抵抗,但總會找借口拖延,現在卻一個比一個賣力氣,誰也不想在最後時刻惹禍上身。

不過那些金銀首飾、珠寶、綢緞、書畫、酒樓、青樓、茶莊等行業的業主卻過得很滋潤,沒有人來騷擾他們。錢不離的中心思想是非常明確的,有錢人玩的玩意,有文化的人喜歡的東西,都完好留下來,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和民生有關的產業上,就連賣油鹽醬醋的小雜貨店,一天都會迎來幾撥衙役。

除了鐵匠以外,最重要的就是糧商了,對付糧商的手段表面上以勸說為主、收購為輔,但實際上卻頗為殘酷。只有兩家糧商願意去福州發展,大約有一小半的糧商願意以平價把糧食賣給官府,有三家糧商賣價則偏高了些,他們也是宜州最大的糧商,其實所謂的偏高也不過與市價持平而已。結果一天夜裡,宜州各地幾乎同時發生了大大小小的火災,那三家糧商囤積糧食的數十座倉庫,被大火燒得乾乾淨淨,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糧食。

火災的效果是非常明顯的,幾乎所有的糧商都願意以平價與官府交易了,一小半的糧商收拾行當,去了福州,還有一些糧商在交易完後避居到鄉下。

顧堅也忙得焦頭爛額,這個時代還沒出現過有組織的黑社會,如果一定說有,他們也不是黑社會。那是攔路劫道的山大王!流氓地痞賴以維生的手段不外敲詐勒索。再不就深夜打人悶棍,或者去青樓賭場裡做打手,但這種手法很容易壞事,惹上惹不起的人。收保護費是一個全新的概念,當然,這裡也有流氓地痞上門去勒索地,但他們地手法太不規範了,隨心所欲。今天高興了少要些,過幾天沒錢了就連打帶罵,如果遇上好欺負的業主就往死裡逼人,而對一些有勢力的人開設的店舖卻退避三舍,典型的欺軟怕硬!

顧堅按照錢不離的授意,用訓練士兵的辦法訓練那些地痞流氓,熬得下來的留用。熬不下來地或者不斷說怪話的,讓他們去『另謀高就』,隨後悄悄的殺掉他們,因為訓練出的人將來都是天威軍的眼線。首先必須要保證他們的安全,遮掩他們被訓練過的事實。這些地痞流氓聚集到宜州府受訓練,都是呼兄喚弟一起來地,將來宜州府失陷之後。那些熬不下去的人難免不去出賣自己曾經的兄弟。

訓練出來的人組成了猛虎堂,收取保護費變得非常規範,根據營業額地大小,收取的保護費各不相同,小店舖一個月只需幾枚銅幣,大的店舖收取的則多一些,有了顧堅在背後支持,猛虎堂地人可不怕釘子。當然了,其中少不了摩擦。每在一個地方建立分壇,猛虎堂的人都要把那地方的流氓地痞打服、打怕,甚至殺掉,挑選其中一些人加入猛虎堂的外圍組織,隨後就是對付那些財雄勢大的釘子戶。為了保密,顧堅從來不借用官府的力量,不是今天往你家大門上潑上大糞,就是明天往你家後院裡扔上幾條毒蛇,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這種折磨,再說猛虎堂要的保護費並不多,九牛一毛而已,犯不上計較下去。

也許是錢不離姓錢的原因,不管是在原來地世界,還是這個冷兵器時代,他從來沒有缺過錢,他拿出錢來為每一處分壇都開設了一個賭場。依照錢不離的性格,他應該在開設賭場之前,先把別的賭場都砸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做邪惡的事,因為競爭力不在一個檔次上!

這個世界的賭場連牌九都沒有,都在玩骰子,如此單調的遊戲還有無數人樂此不疲,真是讓錢不離竊笑不已。錢不離搞出了一個日後風靡整個大陸的遊戲,麻將!!!賭場裡只有一張骰桌,其他的都是麻將桌,普通人玩的麻將是用木頭雕刻出來的,畫好圖案之後抹上油漆就完事大吉,從後門進的貴賓室裡的麻將卻是用玉石雕刻出來的,手感相當不錯。可想而知,一個只有骰子的賭場怎麼能和如此超越時代的賭場競爭?麻將這種遊戲很快流行起來,猛虎堂的人都賺了個大滿貫,雖然要拿出一大半來交給顧堅的人,但剩下的不但足夠他們過上幸福生活,甚至夠他們每個人養上一幫小弟。

猛虎堂暫時無力把編製設完整,按照錢不離的想法,最少要分上四個部門,其一專門管理壇口、收取保護費,也就是專門賺錢;其二負責打探消息,類似與情報部;其三負責暗殺,就像錢不離那個世界的殺手一樣;其四協調人事,像人事部一樣;現在猛虎堂只有賺錢的和打探的消息的,什麼事情都要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麼!

唯一一件利用官府暗中幫助猛虎堂的事情,就是錢不離在各個縣府建立的專利署,可憐的是在專利署登記的只有兩個,一個是金家的玻璃製造方法,一個就是猛虎堂的麻將,金家早就遷移到福州了,登記金家只是做做樣子,要不然只有一個麻將太引人注意了。

當然,錢不離知道,等到他放棄宜州的時候,專利署的約束力就變弱了,無法約束那些貴族或大商人仿製,沒關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等到明年春季自己重出宜州的時候,這可是一項送上門的好罪名啊!今年笑,明年……就等著哭吧!

錢不離在佈置,姬勝烈也在佈置,不過兩相對比,就能看出優劣了,錢不離早就知道自己的實力暫時無法和姬勝烈相抗衡,打出福州時就制定了長遠的計劃,而姬勝烈只知道消滅錢不離,但就如何消滅,卻全然沒有一個整體的計劃,他派百里克誠進攻福州時,相信百里克誠能消滅錢不離,派鐵浪軍團進攻洪州時,又相信鐵浪軍團會打垮天威軍,如此做法,自然陷於被動。

錢不離只和姬勝烈一個人下棋,他的目光看得遠,能看到幾步、十幾步之後的變化,縱使姬勝烈具有和錢不離同樣的眼光,他卻同時和數個人下棋,注意力並不在一個人身上,雖然他的實力還佔有絕對優勢,但是優勢並不是不會變化的!
rockyy 發表於 2008-9-18 18:39
第二百一十七章 落花流水皆無情

天威軍的大踏步撤退始於一封信,那是桂彤親手書寫的家信,信中極力懇求桂明停止敵對的軍事行動,兩方休兵罷戰。

字跡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原因無他,桂彤是流著眼淚寫完這封信的,一個貴族閨秀縱使有幾分頭腦,她的頭腦也在長時間監禁和不斷的恐嚇下崩潰了,尤其在杜兵說如果桂明再一意孤行、拒不撤軍的話,就要用最殘酷的方法處死她,桂彤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自己的父親身上,信尾的哀求苦痛之語,簡直讓人不忍心讀下去。

這封信由三個戰戰兢兢的農夫送到了營盤谷東側、鐵浪軍團的大營中,鐵浪軍團的將士們永遠都忘不了,整整兩天兩夜,桂明拒不見任何人,帥帳裡的燈火徹夜不熄,巡邏的士兵在帥帳周圍經過時,能看到裡面有人影在走動,而鐵浪軍團也被迫停止了進攻。

第三天,桂明走出了帥帳,他的樣子變得異常憔悴,幾乎讓人認不出來,桂明原來的頭髮和鬍子原本是黑白相間的,現在頭髮變得雪白,鬍鬚則變得異常稀疏,也不知道是自然脫落還是被痛苦的桂明揪了下來,他的眼窩深陷、眼眶發青,猶如鬼魅,唯一讓鐵浪軍團的將士們振奮的,就是桂明的眼光比以前更加銳利了。

桂彤已經落入敵手這麼長時間,可是天威軍一直沒有把桂彤推到前台,在這關鍵時刻突然送來封家信,其用意已經非常明顯了,要麼鐵浪軍團退兵,要麼桂彤就得付出代價!一個人的命運根本無法和國家相提並論,如果自己為了女兒退兵,不但會成為千古罪人,還成了笑談的主角,桂家也會淪落下去。這個選擇雖然非常痛苦,但並不難做出來!

而且桂明心中還有一個希望。他認為錢不離絕不敢輕易為難桂彤!天威軍的覆滅就在眼前了。桂彤成了對方活命的唯一救身符,又怎麼能輕易毀掉?桂明認為只要自己猛打猛追,殲滅天威軍的有生力量,把對方逼入絕境之後,再和他們談判、答應他們的條件也未嘗不可。

所以最終,桂明下令鐵浪軍團再次開始進攻,而且進攻的強度比以前大了不少,裡面甚至充斥著不計代價的味道。

在鐵浪軍團的猛攻下。天威軍終於露出了疲態,一天激戰之後,就把營盤谷丟掉了。

其實早就在桂彤地家信送出去地時候,天威軍已經開始悄悄撤退了,留在營盤谷的只有任帥的第一團、浮梁的第四團,還有鄭星朗和王瑞帶領的六千騎兵。

任帥與浮梁燒燬了軍中沒有帶走的一應軍械,迅速帶兵撤往南星城。杜兵親自帶領騎兵阻擊鐵浪軍團,同時,李霄雲與孟鐵頭也帶著自己的士兵離開三眼井,南下渡過了洋河。

騎兵與步兵對戰。騎兵佔據了絕對優勢,步兵兵力不足的時候,硬抗騎兵無異於送死,可是等到後面地援軍到了。杜兵也帶領著騎兵撤退了,讓桂明徒呼奈何。軍部為鐵浪軍團徵召的騎兵還在皇城訓練,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如果此處不是宜州,錢不離的撤軍不會如此從容,宜州是個盆地,縱使在三九天河水也不會結冰,藉著騎兵之力,拉開了兩軍之間的腳程。天威軍隨後又拆毀了南星城周圍數座橋樑和僅有的幾艘漁船,借助地利又阻住了鐵浪軍團前進的腳步。換了其他一個地方,北風呼嘯吹來時,河水早就結冰了,拆毀橋樑成了笑話。

鐵浪軍團雖然經歷了長時間苦戰,但士兵依然在四萬以上,如果把這些士兵統統運過洋河,最少也要一天一夜,而且在大軍渡河之前,先要派出斥候在對岸幾十里的範圍內搜索,如此一來,時間拖地更長了。

赤水橋上,演出了一場讓人心痛欲絕的話劇,台詞卻只有一句話、四個字:爸爸,救我!

重新建造好的赤水橋再一次被拆毀,不過還留下了一條橫江鐵索,一身白色衣裙的桂彤正被吊在了鐵索上,風兒吹過,吹來了若有若無地飲泣聲。

鐵浪軍團先鋒營的大將譚宗旺是跟隨了桂明二十餘年的老將,他一眼就認出吊著的女人就是桂彤!譚宗旺想衝上去救人,但是沿著赤水河對岸一字排開地百餘騎天威軍讓他打消了救人的念頭,只能火速把桂明上將軍請過來。

可惜有些時候,人力顯得太渺小了,桂明身為鐵浪軍團的統帥,馬鞭指處,必然血流成河,可是面對著距離自己不到百米的女兒,他只能看,肝腸寸斷的看,卻沒有任何辦法。

爸爸,救我……

爸爸,救我……

桂彤終於見到了自己的親人,柔弱的身體裡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她一邊拚命掙扎一邊發出泣血地哭喊。

「桂明,今天你要為死在你手中的天威軍將士還債了!」杜兵的聲音在赤水河兩岸響徹,隨後他摘下長弓,一箭射出,桂明眼睜睜看到血花在自己女兒的衣服上綻放。

杜兵的親衛也跟著摘下長弓,搭箭射出,把桂彤活活射成了一隻刺蝟,不知誰的箭竟然射斷了吊著桂彤的繩索,桂彤的屍體落在赤水河中,奔流的浪花只一卷,就把桂彤的屍體捲得無影無蹤了。

桂明一頭栽到了戰馬下面,鐵浪軍團的士兵們亂成了一團,有的去救桂明將軍,有的摘下長弓和天威軍對射,可是杜兵早已揚長而去了。

錢不離的落花計劃圓滿完成,當著桂明的面射殺桂彤與讓桂明看到桂彤的屍體相比,效果差得太懸殊了!這是一個極大的侮辱,不僅在侮辱桂明,還打了整支鐵浪軍團一記響亮的耳光!連自己統帥唯一的女兒都保護不了,眼睜睜看著可憐的女孩子在自己眼前被敵人射殺,他們還是什麼軍人?還是什麼男人??

知恥近乎勇!勇猛起來的鐵浪軍團將士們會做什麼事呢?不外是進攻、進攻、再進攻!錢不離從來就不怕勇敢的敵人,他只擔心自己地對手能出人意料地冷靜下來。

…………………………

根據能量守恆定律來推斷……一方在痛苦,那麼另一方自然是在歡呼,回歸的錢不離得到了福州百姓的夾道歡迎。做為一個從現代社會來的軍人。他胸中的治國大計雖然還很模糊、不成熟,但他知道一個道理,國富不如民富,絕不能與民爭利!

福州的賦稅比以前減輕了一半,賈天祥原本反對錢不離的提議,他認為現在的賦稅確實很重,但是等到明天各處地梯田都投入生產之後,維持現在的賦稅肯定不成問題。而且錢一大筆一大筆的花出去,賦稅的收入卻驟然降低了一半,前景堪憂!不過在錢不離的一力堅持下,賈天祥最終沒有拗過錢不離。

錢不離有自己的主意,福州的底子本來就薄弱,想靠福州地力量支撐天威軍與姬周國對抗那是扯淡,拚命搜刮民間和飲鳩止渴沒有區別。還不如放棄那點薄利,把目光放在外邊。掠奪,只有掠奪才是天威軍的出路,此次出征宜州。搶回來的東西已經足夠支撐天威軍征戰十餘年,事實證明了錢不離是正確的。錢不離不止把目光盯在了效忠姬勝烈地官府身上,還盯在了各地大大小小的貴族身上,這個世界的貧富差距非常大。估計百分之九十的財富都集中王室、在各地地貴族、豪強地主和商人手中,是盯緊那百分之十,還是盯緊那百分之九十?這個問題還用選擇麼??

當然,掠奪的手段不能太激烈了,否則會引起整個即得利益階級的反抗,錢不離只擔心自己的步伐走得太大,並不擔心自己會變成窮人。

賈天祥再沒有異議了,宜州的物質不停運到福州之後。賈天祥整天都笑得合不攏嘴,先後在福州府外修建了數座官庫,依然有不少東西不得不擺放在露天裡,實在是沒地方擺放,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躺在金山上更幸福的事情麼?前天日子感到有些疲倦的賈天祥突然發現,憑自己的精力,完全可以再幹上三十年!

錢不離檢查完廬陵平原上修建地各種防禦設施之後,帶領自己的親衛隊趕回了宜州府,同行的還有天威軍團長以上的各級將官,縱使桂明再憤怒,他也不會不顧一切穿過南嶺棧道、攻擊福州的,錢不離想趁著這個機會,召開一次全體會議,有很多事情要藉著這個會議安排一下。

回到福州府時,正是中午,福州府的百姓聽說錢不離回來了,紛紛湧上街頭歡迎錢不離,幾近萬人空巷。錢不離在福州貴族們中的風評不太好,在宜州貴族們中的風評更是不堪,但是在福州百姓們心目中,錢不離是一個天大的好人了。

百姓重實利,哪怕口頭上再天花亂墜,也不如消減賦稅的實際行動收買人心。各地的梯田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設著,不管會不會算數,百姓們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在這氣候濕潤、一年可以收穫兩季的福州,賦稅竟然只有別的地方的一半,今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據說,錢將軍開了一個養生堂,把所有的孤兒和乞丐都養起來,這是多大的善事啊!據說,錢將軍上一次微服出訪,被一個老太婆撞到了,大人不但沒有怪罪那老太婆,還搶先賠禮道歉呢,多好的人啊!據說,錢將軍的日子過得很清苦,每頓飯都是一飯一菜,嘖嘖,還不如我們家呢!

這些傳聞倒不是錢不離讓人編出來的,都來自於事實,只是感恩的百姓們總是從好的方面去理解錢不離。把所有的孤兒和乞丐養起來沒錯,但將來也是要他們去做事的,養起來是為了先洗腦。撞了老太婆馬上賠禮道歉是源於另一個世界的道德習慣,難道還要嚇唬人麼?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太沒品了,讓自己的敵人發抖才是真正的軍人。至於日子過的清苦……這倒是事實,因為對錢不離來說,這個世界飲食方面的造詣實在太原始了,就連那名聞四方的青夜酒也引不起錢不離的興趣,沒有什麼特別喜歡吃地東西,要知道。想把菜做好不是只有油鹽醬醋就可以地。一直享受著高幹子弟待遇的錢不離確是吃不慣這裡的飯菜。

叫花雞好吃也好做?大俠啊……這個世界連細鹽都沒有,全是粗鹽,真以為抹上鹽末就能做出香氣撲鼻的叫花雞來?總得要放些香料吧?錢不離受金庸大人的影響,倒是自己做了一次,結果只吃了半口,就把雞扔給行軍犬了,受到刺激的錢不離冥思苦想十三香的配料,問題是……這個行當離他的專業太遠太遠。他連一味都想不起來,最後只能放棄。

看到賈天祥帶著歡迎地人群站在城門前,錢不離急忙跳下了戰馬,其實嚴格的說,錢不離也算是一個目中無人的狂徒,但面對著賈天祥他可狂不起來,賈天祥是第一個贏得了錢不離真正信任和尊重的人。

「伯爵大人。收到我的禮物了吧?」錢不離一邊笑著沖人群揮手,一邊對賈天祥說道,因為錢不離是一個有良知也有自知的人,所以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些百姓是主動出來迎接自己的。他以為是賈天祥故意安排出來地聲勢。

「不錯、不錯……」賈天祥眉開眼笑,伸出手去拍了拍錢不離的肩膀,如果換了一個人,這一拍絕對會引起錢不離的反感。想表現出什麼來?要壓到我頭上麼?錢不離知道賈天祥不是要顯示什麼居高臨下的姿態,而純粹是做為一個長輩,對錢不離取得地成績表示讚賞。

「伯爵大人,我們回去再談,讓這些百姓都散了吧,下次可別這麼安排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這套。」

「這可不是我安排的。你現在在福州百姓們心目中,簡直就是個活菩薩了。」賈天祥大笑起來。

賈天祥是一個不貪功的人,在錢不離走後,一切改制都是以姬勝情與錢不離的名義頒發地,只是百姓們都喜歡崇拜英雄,姬勝情雖然是王室的公主,但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而曾經把扎木合打得屁滾尿流的錢不離自然成了百姓們心目中的偶像。

「什麼……」錢不離也不禁呆了一下,他不知道福州這些變化,關譽東與鄭星望掌管的密諜,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福州各地的貴族上,福州這些變化他們雖看在眼裡,但這種公開的好事他們覺得沒必要千里迢迢去向錢不離報告。

「沒想到吧?」賈天祥為老不尊,竟然擠了擠眼睛,做為福州集團僅次於錢不離地核心人物,他知道錢不離那雙手沾了多少血債。

「說真的,我還真有些……不自然呢。」錢不離不由咧了咧嘴。

「不自然?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有一顆赤子之心?!」

「過獎、過獎!」錢不離只能厚著臉皮應承下來:「我說伯爵大人,我們還是回去再談吧!好不好?」

回到福州府邸中,賈天祥就顧不上說客氣話了,首先把所有的賬本都拿了出來,而錢不離則叫來了關譽東,當日錢不離向福州運送物資的時候,帳單分送到數個人手中,以防止負責其中某一環節的人見財起意、私自貪污,現在應該是把帳算清的時候了。

一看到賬本就頭疼的錢不離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柯麗呢?」姬勝情帶著柯麗先一步趕回了福州,現在正好可以藉機把柯麗要出來,說實話,長時間不見他心裡還真有些不習慣,浮柔侍候人的水平和柯麗相差很懸殊。

「柯麗?她這些天一直在照顧柯藍。」

「柯藍怎麼了?」錢不離驚訝的問道

「她瘋了,你不知道?」賈天祥更驚訝。

「瘋了?」錢不離皺起眉頭思索了半天,最後歎了口氣:「伯爵大人,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沒有?沒有的話,我先處理我的心腹之患了。」

「心腹之患?你指什麼?柯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念在她是無心之失,就放過她吧,殿下也說過,在這件事裡受傷最重的人是柯藍啊!」

「我還沒狠到那種程度。」錢不離苦笑一聲,轉向武鍾寒:「鍾寒,我讓你做的事情都做妥當了吧?」

「大人,您放心吧。」武鍾寒微微一笑。

「明天我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說,等明天之後,該解決麻煩了!那個目光短淺的黃立平,我已經忍了他很久了!」錢不離臉上閃過殺機。
rockyy 發表於 2008-9-18 18:40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絕滅之戰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泯滅於歷史長河中,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了。」錢不離深深歎了口氣:「現在,我要把這個秘密披露出來,你們……做好準備了麼?」

寬大的客廳中上首坐著姬勝情、錢不離與賈天祥,下面坐著杜兵、任帥、鄭星朗、王瑞等一眾天威軍的主要將領,關譽東、鄭星望也有資格參加這次會議,程達與閻慶國、楊遠京則站在錢不離的身後。

「不離,你想……說什麼?」姬勝情有些不安的問道,錢不離很少以如此沉重的語氣說話,姬勝情無法控制內心的緊張,她有預感,錢不離要說出來的將是石破天驚的大秘密!

天威軍眾將一個個端坐在那裡,面容整肅,就連往日總是嬉皮笑臉的杜兵也變得無比凝重。

「我問一個問題,誰來告訴我,人……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問題和你要說出來的秘密有關係麼?」賈天祥滿臉都是奇怪。

「有關係。」

「……」賈天祥苦笑起來:「這個問題說起來就複雜了,據我所知,每一個國家的傳說都是不一樣的,在我們姬周國,創造出人類的是女媧大神,羅斯帝國的人認為創造出人類的是戰爭之神迪克馬斯,合眾國信奉的是一個苦行者,名字……我就忘記了,據說這些神靈都是根據自己的樣子創造的人類,所以人種之間有很大區別。」這種問題如果讓天威軍諸位將軍回答,還真未必能回答上來,縱使博聞的賈天祥也忘記了一個大神的名字。

「我再問一個問題,當你一個人孤獨的在陽光下走上沙漠的時候,與你形影不離的是什麼?」

「是劍。」鄭星朗回答得很快。

「劍可以被折斷、可以生銹、可以被人搶走,我說的這個夥伴卻沒人可以搶走,只要你存在。他就會存在!」

「形影不離……是影子?」王瑞叫了起來。

「答對了。」錢不離點了點頭:「世界是分兩極地。比如說越往北越冷,越往南越熱,如果到了最熱地地方繼續往南走,氣候又會變的冷起來,極南之地與極北之地是一樣冷的。」

「不是吧?大人!據我所知越往南是越熱的!」任帥叫道。

「據你所知?你又知道什麼!」錢不離淡淡的回道:「有白天就會有黑夜,有水就會有火!人有影子,誰又知道,那些創造了人類的神靈也有神靈的影子!」

「大人。那些神靈的影子是什麼?」杜兵本來不信任何神靈,可是錢不離如此鄭重其事地說話,不由他不信。

「我只是打個比方,說影子有些不恰當,準確的說,神靈也是有敵人的,神靈的敵人就是妖魔!」

「妖魔?我曾經聽一個旅人講過羅斯帝國魔狼的傳說。據傳那魔狼有三隻頭,一隻頭能噴火,一隻頭能噴水,中間的頭只要張嘴。天地間就會刮起狂風,到處飛沙走石,大人這魔狼就是妖魔吧?」

「魔狼?呵呵……那匹魔狼不過是在大絕滅之戰中僥倖活下來的一匹畜生而已,他還算不上是大角色。」錢不離淡淡一笑。

「什麼?大絕滅之戰???」眾人異口同聲驚呼起來。錢不離這『大絕滅之戰』五個字實在是太驚人了,稍微有些頭腦地人都可以根據這五個字展開豐富的聯想。

「不離,你講講,大絕滅之戰是怎麼回事?」姬勝情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眾神因為孤獨創造出了人類,可是活生生的生命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創造出來地,哪怕是強大的神靈,他們也耗費了很多很多力量才能成功!後來,眾神看到人類都生活得很幸福。已經無需他們指點了,就相約一起回到了極樂淨土。」

「大人,極樂淨土是什麼地方?」杜兵問道,他臉上的神情非常古怪,如果講述大絕滅之戰故事的人不是錢不離,杜兵肯定認為對方是一個妖言惑眾地瘋子,早就讓人把對方抓起來了,哪怕是剛剛打敗扎木合的錢不離講這番故事,杜兵也不會相信!但這麼長時間以來,杜兵深深為錢不離深遠的目光、睿智的判斷、狠辣的手段所折服,縱使世界上的人都在說胡話,杜兵認為錢不離依然會保持清醒。所有對錢不離這番故事,杜兵不想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這是一種習慣性的依賴,也是發自內心的信任。

「極樂淨土是一處很美很美地地方,那個世界比這個大陸要大上百倍,每一個生活在極樂淨土中的人都活得很開心,沒有戰爭,不必為衣食住行而擔憂,一眼望去,鮮艷的花朵一直鋪到了盡頭,河水裡流淌的不是水,而是醉人的美酒,比蝴蝶還要美麗的小精靈在花間飛舞,各種各樣漂亮的鳥兒在林間鳴叫,動人的歌聲響在極樂淨土的每一寸土地上……」

「天啊!太美了、太美了……」姬勝情動情的說道,女人確大多是感性生物。

「大人,您去過極樂淨土?」王瑞問道,他的眼角瞟向了錢不離的腰間,也許……那天威就是從極樂淨土裡帶出來的吧?

「我沒有去過,只有在人間經過了歷練,死後才會受到神之使者的裁決,根據一生的善惡功過,決定你有沒有資格去極樂淨土,極樂淨土只容納善良的人!」

「大人,聽您這麼說,極樂淨土是女人應該去的地方。」任帥咂了咂嘴:「那地方沒意思,我可不想去!」任帥剛開始當兵的時候倒只是為了養家餬口,但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是戰士,任帥就是其中一個,他越來越喜歡現在的生活了,在美麗的精靈、再漂亮的鳥兒,也無法吸引他。

「你想去也去不了!」杜兵不無譏諷的說道:「沒聽大人說麼。極樂淨土只容納善良的人。像我們這些雙手沾滿了鮮血的人根本沒資格去那裡!」

「杜兵你錯了,神地裁決是公正地、明智的!只要你的心嚮往著正義,你就不會受到歧視。」錢不離極力回想著各位菩薩的尊容,臉上露出了一種模仿來的、和善的笑意:「神祇要你回答你想做什麼,並不會追究你都做了什麼!如果說起雙手沾染的血腥,你們誰都比不上我錢不離,可是……天威只有我才可以用!」錢不離在話語中微微透露了天威的來歷,隨後。錢不離掏出已經卸掉了彈夾地手槍,扔給了杜兵。

「杜兵,你試試,看看你能不能用!」錢不離笑道:「你可以對著我使用。」

眾人都驚呆了,所有知道天威的人都對天威充滿了濃厚的興趣,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去問錢不離,就連姬勝情也在避免發生尷尬。沒想到錢不離竟然主動把天威拿了出來,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杜兵的手上,一個個都差點把眼珠瞪出來。

杜兵呆愣了半晌,緩緩撫摸起『天威』來。饒是身經百戰的杜兵,也無法控制住手指的顫抖,最後他學著錢不離地樣子,把手指伸到了扳機裡。舉向天花板,扣動扳機。雖然錢不離告訴可以對著他使用,但杜兵絕不會那麼做,萬一……自己也能使用天威怎麼辦?!

連保險都沒有打開的手槍自然不會開火,再說裡面也沒有子彈,杜兵搖晃了半天,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看看、我看看!」任帥一把搶過了『天威』,認真的擺弄起來。可惜他的下場和杜兵一樣,『天威』在他手中也成了死物。

接下來姬勝情好奇地把天威搶了過來,玩了半天,才戀戀不捨的還給錢不離:「不離,為什麼我們都用不了?」

「因為天威是神器,它會自己認主的,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一個私自碰觸天威地人,都會受到它的懲罰!」錢不離覺得還是把話說明白好,萬一事情傳了出去,某天他睡覺的時候,浮柔或者柯麗等人也想摸一摸天威,走火打傷了人就壞事了。

「呀!這麼厲害?!怪不得你以前不讓別人碰呢,怕誤傷嗎?」姬勝情可真是錢不離的寶貝,說出了錢不離不能說的話。

「大人,極樂淨土和大絕滅之戰有什麼關係?」王瑞心裡發癢,他也想摸摸『天威』,可惜機會過去了,本來是應該輪到他摸的,但誰敢和公主殿下搶啊?!

「所有的神靈都去極樂淨土長眠了,他們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力量損失之後,必須要經過無數年地長眠才能補充過來,也許是幾千年,也許是幾萬年。」

「怪不得我們只聽過傳說,卻從來沒有見過神靈,原來是這樣!」賈天祥歎道,其實賈天祥也是個不相信神靈的人,哪怕有『天威』這個有力的證明,他也不是很相信,但老謀深算的賈天祥認為,錢不離既然如此說,必定有他的目的,所有他要配合好錢不離。

「前面我說過,神靈也是有敵人的!當所有的神靈都進入長眠之後,被眾神封印在地獄深淵中的大魔王巴爾趁機衝開了封印,回到了地面上,大絕滅之戰……慘啊!!!」

眾人都緊張的看著錢不離,相信的人自不必說了,內心依然不相信的人也好奇錢不離口中的大絕滅之戰到底是什麼。

「眾神的力量是創造,而巴爾的力量卻是毀滅!這個從血海中誕生的大魔王,見不得任何美好的事物!當時的人類已經創造出了一個輝煌的文明,他們的力量遠比現在還要強大,可惜……相比起巴爾,人類還是太渺小了!」

「巴爾把所有的死人都召喚出來,變成一具具骷髏或者渾身散發著黏臭的殭屍;他把老鼠變得如大象那麼大,四處以人類為食;他贈與蝙蝠力量,無數時而變身為蝙蝠,時而又變成長了兩顆獠牙的吸血鬼在世界各處遊蕩;他把人頭活生生砍下來,安在蛇的身上,讓這些變形的蛇妖四處噴吐致命的毒氣;他用魔法把人變成嗜血如命的瘋子。讓人類互相殘殺;最後他還把自己地子民從地獄深淵裡召喚出來。讓那些深淵惡魔做這個世界地統治者!」

「大絕滅之戰……從這個名字,你們應該能看得出來,這是場多麼殘酷的戰爭!當時人類一共有五個國家,每一個國家都有上千萬的人口,呵呵……你們知道剛學會走路的孩子第一件必須學習的事情是什麼嗎?他們沒有時間躲在父母的懷裡撒嬌,他們要學習使用武器!人類已經沒有退路了……所有的人,不管男人、女人、老人還是孩子,他們都在戰鬥!不是把魔鬼消滅。就是被魔鬼毀滅,人類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可惜,人類的力量無法與惡魔相對抗,各個國家地人幾乎被消滅光了,他們只能退到最後幾個堅固的堡壘中繼續抗爭!當時人們的雙眼中充滿了絕望,因為他們看不到明天,但只要還能拿起武器的人。依然會毫不猶豫的衝向惡魔,他們在用自己的勇氣向整個世界宣告,哪怕人類注定要滅絕,他們也不會向命運屈服!」

「那是一個壯烈的時代。人類出現了很多很多英雄,無數個英雄用自己地鮮血和生命寫下了無數壯麗的詩篇!那又是一個悲慘的時代,充滿了愛恨離別,清晨。夫妻手拉手一起走上戰場,傍晚,回來的卻是一條孤單地身影,死亡充斥在世界每一個角落裡,不過沒有人被死亡嚇倒,哪怕人類確確實實是世界上的弱者,但也要做不屈的弱者!」

眾人的表情都變了,勇烈地任帥握緊了雙拳。冷靜的王瑞臉腮在不停的抽動,賈天祥嘴角的微笑早已消失,換上了凝重的神色,這種故事不應該是錢不離一個人編造出來的,難道七千年之前真有大絕滅之戰?!

「神靈呢?神靈在做什麼?他們眼睜睜看著人類被屠殺嗎???」整個心神都沉浸在悲慘的大絕滅之戰中的姬勝情尖叫起來。

「眾神都在自己地空間中長眠,沒有誰能把他們叫醒,也正因為他們都在長眠,所以大魔王巴爾才敢打開封印、鑽出地獄深淵,否則等待他的命運只能是再一次被封印。」

「那……人們怎麼辦?」感性的姬勝情流下了眼淚:「難道就被那些魔鬼殺光嗎?!」

「殿下,您不用如此傷心,如果大絕滅之戰人類輸了的話,我們又怎麼會在這裡?!」賈天祥緩緩說道,隨後轉向了錢不離:「後來有什麼奇跡發生了嗎?」

「奇跡?沒錯,的確發生了奇跡,可是又有誰知道,躲在奇跡背後的,是犧牲啊!」錢不離歎了口氣:「守護極樂淨土的一百零八個天使決定參戰,他們抓住了一個最好的機會,成功襲擊了巴爾,最後把巴爾打成了重傷。」

「然後人類就得救了?」姬勝情破涕為笑。

「戰爭哪有如此容易的!」錢不離苦笑道:「天使為了打敗巴爾,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有八十多個天使被大魔王巴爾殺死,還有二十多個天使喪失了所有的力量,逃回了極樂淨土,最後只剩下一個大天使米迦勒。」

「那天使也是勝了呀!」

「天使的勝利不過是一時的,受了重傷的巴爾還可以捲土重來!但是,天使們用生命的代價,為人類爭取到了喘息的機會,沒有了巴爾指揮,眾多惡魔們各不相服,紛紛建立了自己的王國。」

「然後呢?急死人了!快說呀不離!!!」姬勝情催道。

「人類只有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後,巴爾就有力量重新出現在世界上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不但要消滅所有的惡魔,還要在巴爾恢復之前,闖到地獄深淵裡去,毀掉巴爾賴以養傷的血腥風暴,切斷巴爾與這個世界的聯繫!」錢不離瞇起眼睛,擺出了回憶的樣子,好似他就是大絕滅之戰的見證者一樣:「大天使米伽勒知道現在是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他從人類中挑選出了七個勇敢、堅強、無畏、富有犧牲精神的勇士,並從極樂世界取來僅有的七件神器,交給了他們,大天使米伽勒要保存自己的力量去毀掉巴爾的血腥風暴,而消滅地面上的惡魔、打開通往地獄深淵的通道,這些任務必須要由人類來完成!」

錢不離緩緩站了起來,掃視了一圈,這個故事編得還算圓滿,但是真正深信不疑的,現在只有姬勝情一個人,其他人眼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疑惑,這在錢不離意料之中,輕易就相信了傳說的人,他也沒有資格坐在將領的位置上!
rockyy 發表於 2008-9-18 18:41
第二百一十九章 偉大的犧牲

「我知道,你們並不真正相信我的話,大絕滅之戰對你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錢不離輕歎一聲,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你們……想親眼看看大絕滅之戰麼?」

在坐的眾將每一個都不是尋常角色,但聽了錢不離這句話,所有的人都在瞬間變成了木偶,無法動彈的木偶,也就是他們,換了一群普通人,在這種氣氛中聽到錢不離這句話,說不定要栽倒多少。

「大人,您……您說什麼???讓我們看看大絕滅之戰?我們怎麼看?」一向冷靜的王瑞呼吸變得異常急促。

「只要你們想看,我就可以讓你們親眼看到!不過,這件事情是絕密的,你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否則,就是背叛!不止是背叛我,背叛殿下,還在背叛神靈!不要以為眾神都在長眠,就不會受到懲罰!大天使米伽勒成功毀掉了魔王巴爾的血腥風暴之後,並沒有死去,他依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只不過因為力量損失得太大,沒辦法回到極樂淨土去恢復力量而已。」錢不離淡淡的笑了笑:「而且你們要明白,當你們瞭解了在七千年前都發生過什麼之後,你們的肩膀就多了一個責任,不想擔當責任的人,現在可以離開了,只要你們能保守住大絕滅之戰的秘密,我……不會責怪你們。」

「大人,您太小瞧我們了,縱使大絕滅之戰發生在今天,我們這些弟兄們也不會有一個孬種!我們的祖先們為了人類的生死存亡,不惜一切代價與惡魔奮戰,做為後來者連看的勇氣都沒有嗎?大人,我們不止是戰士,我們是將軍!」杜兵朗聲說道。

「大人,讓我們看吧!」其餘眾將紛紛接道。

「好吧……」錢不離臉上滿是欣慰,點頭歎道:「在你們身上。我看到了希望!」說完。錢不離緩緩向後面走去。

一隻密碼箱端端正正擺放在桌子上,眾人都知道,那箱子也是錢不離極為珍重的一件東西,往日裡他們在背後沒少猜測,只是沒有人敢當面問,難道看那箱子就能看到大絕滅之戰?不可能吧……

能親眼看到七千年前的人魔大戰,這無疑是一種崇高的榮幸,眾人的目光緊緊盯在了錢不離身上。

錢不離輕輕打開密碼箱。把筆記本拿了出來,充滿感慨的說道:「這是女媧大神最喜歡的神器,天眼!神並不是一盤散沙,而女媧大神就是神中之神,天眼地用途涉及到了神地秘密,我不能把秘密都告訴你們,我只能說。只要有足夠的力量驅動天眼,這個世界上不管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都能在天眼中看到!」感慨無需偽裝,只要看到自己的筆記本。錢不離就能想起自己在那個世界的情景,心中屬實是思緒萬千、感慨萬千。

「從天眼裡能看到皇城發生了什麼事嗎?」賈天祥急迫的問道。

「當然能。」錢不離的回答非常肯定。

「我看看、讓我看看!」賈天祥像個年輕人一樣衝了上來。

「伯爵大人,我剛才說過,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驅動天眼。才能看到別的地方發生地事情,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怎麼能驅動天眼呢?」錢不離苦笑道。

「你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賈天祥睜圓了眼睛反問,如果是今天之前,賈天祥是沒有必要反問的,但現在情況不同,錢不離手中的天威是神器已經無疑了,又拿出了女媧大神最喜歡的神器。掌管兩件神器的人又怎麼會是普通人?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先讓你們看一看大絕滅之戰!」錢不離轉移了話題,要知道現在已經打開了筆記本,所耗費地電力全要看那妖魂轉化,當時自己不知道費了多少口舌,才讓妖魂答應幫自己一個忙,怎麼可以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囉嗦呢?!

錢不離到現在還記得妖魂當時的態度是多麼激烈,這些日子來,那妖魂不再玩遊戲了,為了自己還能存在下去而苦心修煉,可是被錢不離這麼一搞,不知道需要耗費多少能量,敗家子!你是一個天殺的敗家子……當時地怒罵猶在耳邊啊!

「讓你們看什麼呢?先讓你們看一看大絕滅之戰的最後一幕吧,大天使米伽勒以自己全部力量為代價,用光明聖劍毀掉了巴爾的血腥風暴!」錢不離的手指點在了顯示器上。

隨著悲壯地交響樂響起,顯示器亮了起來。這個世界的樂器很少,只有琴、蕭、笛、鼓等幾種,不過對聽慣了流行音樂的錢不離來說,他很難安靜的坐下來聽古典音樂,聽不進去,這個世界也有合奏,但有很多東西不是幾件樂器就能演繹出來的。

從來沒有聽過的音樂,充滿著悲壯氣息的音樂,在一開始就抓住了眾人的心,而暗黑資料片最後一幕地動畫,則比音樂更為震撼!

一個長著水波狀巨大光翼的天使,單膝跪倒在石橋上,光翼緩緩扇動,充斥著無法理解的神秘,他的雙手按在一柄發射著白光、以致於無法看清輪廓的寶劍上,當然是寶劍,普通的劍會發出那種白光麼?天使的臉孔是黑色的,看不出表情,但他跪著的姿態卻顯得異常專注,的確如錢不離說的那樣,大天使米迦勒正在聚集自己的所有力量。

石橋的前面,一個巨大充滿了猙獰氣息的血色漩渦正在緩緩轉動,這自然是錢不離所說、巴爾賴以養傷的血腥風暴!暴雪苦心製作出來的動畫不是白做的,那血色漩渦看起來就不像好東西,能讓人清晰的感覺到,那裡正是邪惡的積聚地。

交響樂悄悄挑撥著人心,當交響樂越來越激昂,達到高潮時,大天使米迦勒拔出寶劍,奮力投向了血色漩渦,血色漩渦被擊穿了。在白色的光芒中。血色漩渦逐漸崩散,化成了無數的枯骨,場面既壯觀、又可怕。

「看到了吧,這就是大絕滅之戰的最後一幕!」錢不離的手指又點在顯示器上。

眾人一個個都是呆若木雞,沒有人能說出話來,在錢不離巧妙地暗示下,眾人心中已經達成了共識,天眼中顯出地場景。就是在現實中發生過、又被天眼看到過的。製造巧妙的動畫,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境界,雖然暗黑資料片的動畫比不上後期出現的幻想,但錢不離只讓眾人看了最後一幕,主角是一個天使,誰見過天使呢?沒有人見過,所以『天眼』中出現了什麼。什麼就是天使!

「天啊、天啊……大絕滅之戰……」賈天祥不由自主的呻吟起來,看完了動畫片的賈天祥正在腦海中構思著大絕滅之戰地戰場,雖然他不是一個戰士,但他真的很想用詩句來表達這些東西。

「大……絕……滅……之……戰!」相比較賈天祥。杜兵的進化就是一個飛躍了,從一個無神論者正在向一個信徒轉變著,這從異常堅毅的表情上能看得出來。

現在已經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而是需要如何消化、多長時間才能消化的問題。

「不離。你說……大天使米迦勒還活著?那他現在在哪裡?」姬勝情也清醒過來,女孩子總是喜歡崇拜英雄,資料片中那天使的身影實在是太威風了,讓姬勝情再也無法忘記,當然,這裡地所有人都無法忘記。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錢不離淡淡說道。

這句話的意思很好理解,眾人紛紛把目光轉到錢不離身上。最後又轉回了那『天眼』上面。

「尊敬的大天使米伽勒,請您現出真身吧!」錢不離的語調非常凝重。

大廳中地人迅速對視了一眼,錢不離出現在雪原城之後,哪怕他面對著姬勝情,也沒有說過『您』字,這代表著什麼?!

『天眼』上飄出了一縷白色的煙霧,煙霧越聚越多,很快,一雙巨大的煙翼成型了,在大廳中飄蕩,眾人一動都不敢動,眼看著煙翼在面前遊蕩,在煙翼的正中,一個人影逐漸清晰起來,只是『天眼』中地米迦勒臉容是黑色,而現在的米伽勒臉容猶如被霧氣遮蓋。

「尊敬的大天使米伽勒在最後一戰中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力量,只能躲在天眼之中。」錢不離為『米迦勒』的翅膀沒有光澤,還有臉容的不同,找出了一個絕對讓人信服的理由,隨後錢不離歎了口氣:「不過相比起別的天使,尊敬地米伽勒已經很幸運了,八十多個強大的天使在大魔王巴爾手中煙消雲散,可惜啊……」

如果說看完動畫之後,還有人對大絕滅之戰有一些懷疑的話,在真正的『米伽勒』現身之後,眾人再沒有一絲懷疑,一個個眼光發直,盯著尊敬的『米伽勒』。只要錢不離說話,在場的人會毫不猶豫的對著面前為了人類做出了巨大犧牲的大天使跪下來,他拯救了世界,他拯救了人類,這樣的存在還能不尊敬嗎?!

不過,正在受到尊崇的大天使『米伽勒』,此時卻在錢不離的腦海中尖叫著:「快點!我要承受不住了!快點!!!」

「尊敬的大天使米伽勒,請您回去吧。」錢不離連忙說道,此次利用妖魂搞這套花樣,確實是迫不得己,他內心真怕會給妖魂帶去致命的傷害。

在整個大廳中縈繞的煙翼逐漸收了回去,最後消失在天眼中,可是米迦勒帶來的震撼卻沒有消失,場中鴉鵲無聲。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把大絕滅之戰的內幕揭露出來麼?」錢不離淡淡的問道,現在不是培養氣氛的時候,筆記本還在運轉,能量是有限的!

「為什麼?」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剛才告訴過你們,為了消滅世界上的惡魔,打開通往地獄深淵的大門,大天使米伽勒從極樂淨土拿來了七件神器,交給了七個勇敢、堅強、無畏、富有犧牲精神的英雄,最後,他們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但……他們和天使一樣。付出了生命地代價!」

「這七個英雄全都戰死了?」姬勝情緊張地問道。

「是的,不過他們犧牲之後,也給世界留下了莫大的隱患!七件神器都失落在世界各個角落裡,其中有兩件神器實在是太可怕了!」

「什麼神器?」

「最可怕的神器是女媧的眼淚,也叫神之眼淚,還有一個是神之號角。」錢不離一邊說著一邊點向了顯示器,解釋道:「下面我讓你們看的,是人類英雄們與惡魔作戰的場面。只是戰場上到處都瀰漫著致命的毒氣,天眼也受到了很大影響,看起來有些模糊。」

眾人一下子亂了起來,天使高高在上,但人類地英雄卻是可以模仿的,他們都想認真看一下人類英雄如何戰鬥,也許……自己也可以做到啊!

手持長弓的亞馬遜女戰士跳入了畫面。玩過暗黑的人都知道,一個七十多級的亞馬遜女戰士跑到中級場景,那根本就是屠殺,連射、扇面。無數的箭矢如雨點般射向四面八方,一群又一群怪物嗚哇亂叫著衝上來,眨眼間就倒在血泊之中,千軍萬馬中如入無人之境的。也許只有在遊戲中才能體驗到。

姬周國使用地文字和錢不離那個世界一樣,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錢不離特意讓妖魂進了英文版的暗黑,可是萬一外國的文字也一樣,而這裡有人懂得英文呢?所以錢不離在亞馬遜女戰士殺過幾個畫面之後,馬上告訴妖魂把顯示器關上。

「那是什麼?那是弓箭嗎???」任帥大叫了起來。

嚴格的說,暗黑地界面做得並不好,但錢不離事先已經解釋過了。戰場上有毒氣籠罩,而且從來沒有接觸過電子遊戲的人又能看出什麼?在他們看來,那就是活生生的人和活生生的惡魔,一場發生在七千年前地戰爭!

「那是神之號角,神之號角可以把一支箭變成二十支,同時射向敵人,但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射出的箭矢可以穿透任何東西,就算是城牆也能穿過去!而神之號角射出的箭矢可以射出兩千餘米,這代表著手持神之號角的人可以挑戰一支軍隊啊!」

「何止是挑戰,我看是屠殺一支軍隊,太可怕了!」鄭星朗歎道。

「如果沒有這麼可怕的威力,又怎麼能和惡魔對抗?!」王瑞點頭表示理解。

「最可怕的不是神之號角,而是女媧的眼淚!要知道女媧才是眾神之神,手持女媧地眼淚可以使用神才能施展的法術!確切點說,他甚至擁有了挑戰神靈的實力!」錢不離說著又點了點顯示器。

「這是瞬移,他可以隨時一個地方消失,從另一個地方出現;這是火牆,火牆可以在眨眼之間把通過火牆的人燒成灰燼;這是隕石,手持女媧的眼淚的人,可以從天外招來巨大燃燒的石塊,把戰場變成火海;這是冰封球,冰封球是最厲害的法術,能從憑空召喚出巨大的不停旋轉的冰球,冰球一面旋轉一邊射出無數支冰箭,大量殺傷敵人……」

『天眼』的畫面最終在四處亂穿的冰箭中變成了黑幕,眾人還在盯著黑幕發呆,傳說中的法術造成的震撼效果遠比弓箭強烈,如果面對著一個可怕的弓箭手,也許還有人會考慮怎麼樣包圍敵人,但是面對隨時都能把世界變成火海的對手,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崩潰。

「我告訴你們實話吧,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是因為大天使米伽勒已經感應到了神器的波動,也就是說,在十年或者幾十年之後,這些神器會出重新出現在世界上!可是米伽勒已經沒有力量取回神器了,必須要靠我們努力,你們想像一下,如果神器落到了一個瘋子手中,會給世界帶來什麼?」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強悍的惡魔也在神器面前不堪一擊,人類豈不是更加脆弱?!

「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大天使米伽勒說,地獄深淵中的巴爾又開始活動了,千年之內,第二次大絕滅之戰很可能會爆發!」

這個消失遠比第一個壞消息更可怕,眾人連吸冷氣都吸不上來,腦海中亂成了一團。

「大人,您……那您到底為什麼告訴我們這些?!」杜兵問道。

「我希望你們把目光放長遠些,姬勝烈暫時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但不是唯一的敵人,在第二次大絕滅之戰爆發之前,我們要制止住人類之間的互相殘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制止,哪怕……需要我們以殺止殺!」錢不離的話裡充滿了暗示。
rockyy 發表於 2008-9-18 18:42
第二百二十章 克制

桂明沒有因獨女之死而悍然帶兵攻打福州,這在錢不離意料之中,做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帝國上將,也許會因為情緒的波動做出些不理智的事,但絕不會陷入瘋狂。鐵浪軍團短時間內橫掃洪州和宜州,後勤補給線不知道拉長了多少倍,如果在沒有做好一應準備之前,帶兵攻打福州,無疑是陷入絕境。

錢不離倒是抱著僥倖之心,做了些準備,如果桂明真的瘋了,毒龍旅四、五、六團將開進南嶺,三支游擊隊將象毒蛇一般,咬斷鐵浪軍團的補給線,關鍵時刻,他們甚至可以使用毀掉棧道的方法。在孫仲德的努力下,已經在廬陵平原上修建了七、八座堡壘,互相呼應,縱使鐵浪軍團的兵力佔了絕對優勢,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佔領廬陵平原,只要挺過了開始那幾天,鐵浪軍團就插翅難飛了。

所謂的破釜沉舟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與其說勝在將士們的悍勇上,倒不如說勝在敵將的愚蠢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學一學楚霸王,最後卻都落得一個淒慘的結局,其中以紙上談兵的馬稷為代表,不管從什麼方面比較,馬稷都遠遠不如司馬懿,結局成了必然,這種敗率極大的計策要挑選對手才能使用。

桂明沒有發瘋,錢不離也收起了僥倖之心,雙方都保持著一定的克制,只是用小規模的斥候戰打發冬季的無聊。不過在斥候戰中,天威軍佔了上風,土族人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是以打獵為生,在這茫茫的南嶺中,正是他們發揮能力的地方。

福州的發展逐漸走上了軌道,錢不離原本以為這是一個休閒的冬季,可他這一次就想錯了,憑空創建出一個宗教太難太難了,不是說編造出了一個讓人信服的神話傳說,宗教就成型了。這種東西如果想有大的發展。必須要規範化,亂來一氣是不行的,否則不是失敗就是被別人佔據了勝利果實!歷史上的教訓並不少,黃巾、白蓮等比比皆是。

錢不離有些抓瞎,按照事前地設想,他暫時先成立了聖堂、光明之劍與黑暗之手,賈天祥、賀子誠成了聖堂地第一批管理者,杜兵等天威軍將領都是光明之劍的成員。顧堅、武鍾寒等人加入了黑暗之手。

教內的事務可以凌駕在世俗之上,但不能干擾政事,更不能取代政事,否則,將來必然會造成混亂。賈天祥和賀子誠的能力都很出眾,治理已經逐漸走上軌道的福州只需一個人就可以了,另一個人可以把精力用在擴充教徒上。

至於教徒的來源。錢不離並不擔心,草民、草民,這兩個字代表了很多很多,百姓們需要什麼呢?一個幸福、美滿的生活。不再隨時受人欺壓凌辱。錢不離設定了幾個等級,最低的是教徒,高一等是信徒,其上是誠信者。再往上是狂熱者,信徒地生命、財產都受到聖堂的保護,而誠信者擁有不需向貴族跪拜的權力,狂熱者縱使犯了罪,受到審判時,必須要由聖堂派人旁聽審判過程,沒有聖堂的許可,誰也沒有權力處死一個狂熱者。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是一個真理,沒有好處就無法吸引百姓的目光!哪一個平民不在夢想著成為貴族?可惜姬周國的構築中上層階級已經接近飽和了,無權無勢的人們如果沒有天大地機遇,根本沒辦法擠進上層社會中去。信教給平民們帶來了希望,爵位是沒辦法得到了,如果在教中得到了一個認可,他們的生活就得到了一個保證,想一想,只要升到了誠信者,他們就再不用向貴族老爺們跪拜了,對一個無依無靠的平民來說,這還不夠麼?!

對宗教的名字,錢不離費了好一番苦心,從個人角度來說,他偏向於『魔教』這個名字,多威風啊!可惜教義是要斬妖除魔地,錢不離喜歡的教名根本見不得光,再說,不怕把百姓嚇跑嗎?道教……與『道』字有關的話,錢不離只知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句話。佛教?一想起那迷惑人間,讓人心甘情願做牛做馬、把一切寄托在來世的佛教錢不離就心煩。天主教?從名字上來說還可以,但是從感情上來說,錢不離無法接受。真理教?這個世界沒有毒氣,沒有立教地法寶啊……

最後錢不離想起了金大俠的明教,又想起了一個很威風的地名:光明頂!那就叫光明教吧……雖然這個教名爛得不能再爛,但比較容易得到百姓們的認可。

自己擔當什麼稱號好呢?教皇同樣是因為感情問題被否掉了,再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皇』的稱號,教宗和教皇的差不多,錢不離挑選一個有民族特色的,雖然看到教主兩個字,錢不離想的最多地就是神龍教那蠢到了極點的教主,但……還是這個吧,別費心思了!

隨後錢不離把繁瑣的事情都交給下面的人處理,自己一心設計起神器來,錢不離好歹也是個大學畢業生,幾何學的再不好,想把那件神器需要的角度算出來並不難,只是實際施工的時候會出現偏差罷了。

「大人,您找我?」武鍾寒推開門走了進來。

「嗯,鍾寒,從今天起你的人接替顧堅的人監視金光煥一家,這個人對我們非常重要,任何故意與他接觸的人,你都要查一個明白,不過,你要注意方法,千萬不要讓金光煥反感。」錢不離緩緩說道,他讓金光煥製造出來了凹凸玻璃片,又命令鐵匠打造出了一個圓筒,然後自己親自組裝,做出了五架很原始的望遠鏡,這只是玻璃的一個用途,其他的用途還有很多很多,金光煥必須要嚴密保護!

「明白了,大人。」

「鍾寒,光靠顧堅撥給你的那些人手還遠遠不夠,你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趁著現在多招攬些人手吧。」

「大人,招攬人手倒容易,但誰知道他們可靠不可靠?」武鍾寒苦笑道:「其實讓卑職來說,還不如找一些孩子從小開始培養,但我知道大人等不起。」

「不是我等不起,而是我們等不起。」錢不離的口氣很溫和。

錢不離的談吐與思慮越來越周密了,不要以為『我』和『我們』只差一個字,實際上其中的意味相差很大,『我們』代表著一種信任。對著自己的部下說上一百句我信任你,也遠遠不如這一句及時的糾正來得有力。

武鍾寒低下了頭,他是一個習慣把自己的表情變化隱藏起來的人,而他喜歡的卻是觀察別人的表情。

錢不離一笑,站了起來:「鍾寒,陪我出去走走吧。」

「遵命,大人。」

福州一地,氣候溫暖濕潤,如果換成現代用語,這裡已經接近赤道了,縱使在最寒冷的三九天,這裡的人只需多穿幾件單衣,就可以抵禦住涼氣。

滿園的小草、樹叢依然碧綠,只是少了鮮花做點綴,錢不離一邊看著景色,一邊緩緩走出了內院。

無人敢在內院吵鬧,外院則顯得熱鬧多了,七、八個侍女正在草地上玩著遊戲,冬天的遊戲和夏天的遊戲不同,也許是為了更暖和些,冬天的遊戲運動量都比較大,侍女現在玩的遊戲如果換成現代語,就是踢足球了,不過她們玩的球是用動物的內臟做的,裡面塞上棉花就成了簡易的足球,這種球並不結實,侍女們踢得很小心。

另一邊的走廊裡,不知道誰搬來兩張椅子,一高一矮兩個人正坐在椅子上看侍女們玩耍。

錢不離看背影認出一個人是柯麗,他走到柯麗背後,拍了拍柯麗的肩膀,笑道:「光看有什麼意思?自己怎麼不去玩?」

柯麗嚇了一條,認出錢不離之後才鬆了口氣:「我玩累了呢,在這裡休息一會。」

另一人轉過身來,正是那已經變成瘋子的柯藍,她尖叫一聲,抱住了柯麗,身體簌簌發抖。不知道為什麼,柯藍特別害怕錢不離,每次錢不離出現她都會嚇得尖叫不停,搞得錢不離需要柯麗的時候,只能讓侍女去把柯麗叫來。

「藍姐,別怕別怕。」柯麗象哄小孩子一樣哄著柯藍。年紀尚小的柯麗頭一次品嚐到了痛苦的滋味,她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這件事情不能怪錢不離,但從小到大,柯藍一直象親姐姐一樣照顧她,難道還能怪柯藍嗎?

「柯麗,你們先在這裡玩吧,我走了。」錢不離心中連連苦笑。

柯麗看了看錢不離,又看了看柯藍,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錢不離快步走到前院,柯藍變成這個樣子,別說柯麗,姬勝情和他錢不離心裡也不好受,姬勝情派人四處請醫生來給柯藍治病,可是到現在也沒有一絲效果,除了柯麗還能和柯藍做些交流以外,柯藍逃避和任何人接觸。

「大人,剛才那個女人就是柯藍吧?」武鍾寒在錢不離身後問道。

「是啊……」錢不離漫應著。

「大人,卑職看……那女人目光澄明,而瘋子的目光都是渙散的,這裡……有些古怪。」

「你說什麼?」錢不離驀然停下了腳步。
rockyy 發表於 2008-9-18 18:43
第二百二十一章 信任

天色已晚,府邸四處點上了燈火,如果說秋日還能感覺到幾分暖意的話,秋夜用不那麼好熬,在以前,府邸中稍有些身份的僕人,都會想辦法從柴房裡搞一些木炭,做一個簡易的火盆以取暖,但今年可不比往年。公主殿下和賈天祥大人的房中倒是早就安置了火盆,可錢不離錢大將軍卻堅決不用火盆,這是什麼精神?這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精神啊!在錢不離的感染下,入住府邸的所有親衛都拒絕使用火盆,熱血男人無需那麼嬌氣!

與大家想像得不同,錢不離腦海中轉動的卻是另一個想法,以前上大學翻閱文獻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麼一碼事,每過冬至之後,記載中經常出現全家猝死的無頭公案,當時錢不離就在心中猜測,不會是死於一氧化碳中毒吧?

看著別人給自己拿來的火盆,看著盆中裝著滿滿的木炭,錢不離就忍不住擔心,不但自己不用,還不讓姬勝情和賈天祥使用,可惜的是,說不出口的理由無法與姬勝情的訴苦撒嬌、賈天祥的自歎老邁相抗衡,錢不離最後還是同意姬勝情和賈天祥使用火盆了。為了出現意外情況,錢不離命令侍衛和侍女每隔一段時間,就去把姬勝情和賈天祥的房間窗戶打開,流通空氣,當然,這種好心的舉措卻沒有得到好報,姬勝情和賈天祥都在抱怨不已。

府邸中這些大老爺都不用火盆,僕人們自沒有人敢用,一個小小的僕人哪敢逾越?掌管著府邸內務的鄭星望鄭大人一天到晚陰沉著臉,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的錢一樣,沒人想和鄭大人打交道。

柯麗與柯藍擠在一張床上,玩著翻紅線的遊戲,她們都是在宮廷裡長大的,那種地方怎麼能允許侍女在外邊瘋玩,所以翻紅線成了侍女們打發時間的遊戲主流。所謂翻紅線,就是用一條紅絨繩套在手上。你翻過來我翻過去。翻出各種各樣的花樣。

「柯麗小姐!」就在柯麗和柯藍玩得高興的時候,外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柯麗嚇了一跳:「誰啊?」

「是我啊,秋月。」窗外地人回答道:「柯麗小姐,殿下讓您去內廚,告訴廚師做一碗蓮子羹,要七分熱地,殿下有些餓了。」雖然大家在名義上都是侍女,但身份相差卻很大。普通的侍女要象面對貴族一樣,用敬語稱呼柯麗。

「哦,我知道了。」柯麗坐起身,穿上了衣服。

柯麗是個沒心眼的女孩,而柯藍不管是真瘋還是裝瘋,她的心機不比柯麗多,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就上當了。兩個人都沒有察覺到,縱使公主殿下真的要吃什麼蓮子羹,也不用專門找人來讓柯麗去廚房。自從柯藍上當差一點把姬勝情毒死之後,姬勝情身邊的防備工做變得異常嚴密。就以姬勝情這次想吃的蓮子羹為例,不是姬勝情想吃多少就做多少,要多做數倍的量,其中一部分都讓廚房裡地廚師吃。隨後還要把做好的東西放涼,如果沒有異常反應,再重新加熱,所以才有『七分熱』的說法,其中還有專門的醫生觀察。而且不管姬勝情願意不願意,她所有的餐具都改成了銀質的,根據毒醫蔣維喬的說法,用銀質地東西能及時發現異常。不過為了防止用毒高手下毒,蔣維喬把自己的徒弟安排在姬勝情身邊,負責姬勝情的飲食。

在如此森嚴的防備下,姬勝情還能被毒死地話,那麼兇手有了毒死任何一個人的能力,估計這種人物應該屬於傳說了……

「藍姐,你和我一起去嗎?」柯麗轉身問道。

柯藍很明顯的猶豫了一下,遂坐了起來,柯麗連忙走上前幫著柯藍穿好衣服。

內廚中的人對柯麗非常恭敬,她身為公主殿下地貼身侍女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就是她的『髮型』確是具有一定的威力,錢不離錢大將軍的女人啊……到底誰掌握著福州的核心權力,這些僕人們心中都有數。

一切按照程序走,蓮子羹做好之後,最先品嚐的就是廚師,蔣維喬的徒弟也被人從床上叫了起來,來檢查蓮子羹裡有沒有異常,這就是『打工者』的苦楚了,別說現在還不太晚,縱使到了後半夜,需要他地時候他也得乖乖從床上爬起來。

蔣維喬的徒弟檢查得非常細心,其實他原來是很粗心的,只要看到銀質餐具沒有發生變化,他就認為沒有異常,鄭星望不滿他的態度,數落了他幾句,結果他竟然和鄭星望吵了一頓。蔣維喬的身份是客卿,鄭星望還真拿對方沒辦法,抓不能抓、打不能打,只能稟報了錢不離。

錢不離是個喜歡用事實說話的人,他略施小計、瞞過了蔣維喬那徒弟的眼睛,一杯致命的毒茶竟然被認為是安全的!最後錢不離把蔣維喬的徒弟大罵了一頓,還把蔣維喬請了出來,嘴裡喊打喊殺、一臉凶光的錢不離真把那可憐的後生嚇壞了,癱倒在地方連連哀求錢不離放過自己。其實錢不離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在銀杯中抹上一層石蠟,毒茶被石蠟隔離開了,自然不會發生任何反應。

蔣維喬的徒弟被錢不離這一嚇,竟然嚇出了銀質器具綜合反應症,只要看到銀質的東西,他就忍不住上去用手摸摸,看看上面有沒有石蠟。內廚中所有的銀質器具,每天都要被他摸上數遍,在這種變態的縝密下,姬勝情的安全更有保證了。

蓮子羹檢查完了,蔣維喬的徒弟點了點頭,柯麗端起銀碗,放在炭火上烤了起來,鄭星望的兩個手下分站在柯麗左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銀碗中的蓮子羹,鄭星望交代得很清楚,如果公主殿下有什麼不測,他們一家老小就要一起陪葬,誰也不敢馬虎大意、拿自己和家人的生命開玩笑。

蓮子羹煮到了八分熱。柯麗把銀碗拿下來放在托盤中。現在是八分熱,等端到公主殿下的房間時,也就變成七分熱了。宮廷中的日子不是白熬的,柯麗在侍候人的方面表現得非常細心,這也是錢不離想念柯麗地重要原因,有柯麗在,很多事情他剛剛要去做,柯麗就過來侍候了。比傻乎乎地浮柔要強了很多很多。

柯麗端著托盤走出了廚房,柯藍跟在柯麗身後,而鄭星望的兩個手下也緊緊跟上,他們的任務就是不讓食物離開自己的視線,直到柯麗走進公主殿下的房間為止。

「柯麗,這麼晚了還沒有睡?」一個聲音突然在柯麗等人背後傳來。

柯麗轉頭一看,原來是掌管府邸內務的鄭星望:「鄭大人。殿下有些餓了,要吃蓮子羹,內廚剛剛給做好。」

「原來是這樣,那你快去送吧。別讓蓮子羹涼了。」鄭星望點了點頭,一向陰沉的臉上今天卻帶著幾分笑意,隨後轉向自己的手下:「你們兩下等一下,我有事。」

柯麗伸了伸舌頭。舉著托盤走遠了,鄭星望地兩個手下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上官的命令他們又不敢不聽,只能乖乖留在原地。

鄭星望望著柯藍的背影,嘴角再次露出了笑意,和錢不離接觸得越多,他越發現錢不離總是有很匪夷所思的花樣,這一次……柯藍是逃不掉了。如果她真是裝瘋的話!

「藍姐,你應該多出來走走,這樣對你有好處。」柯麗一邊走一邊說著,她在為不是親姐勝似親姐的柯藍發愁,柯藍得了瘋病之後怕見人,除非自己陪著,否則一到人多的地方她就發瘋。

柯藍低著頭沒有回話,柯麗則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走過一個拐角,柯麗發現前面地火把竟然熄滅了:「怎麼回事?巡邏的人呢?都跑去偷懶了?」柯麗噘起了嘴,錢不離有規定,整個內院必須時刻保持燈火通明,如果火把熄滅了沒有重新點燃,巡邏的人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柯麗停下腳步向四處張望,好心地女孩怕巡邏隊受到懲罰,想提醒他們一聲,誰知背後的門突然開了,一隻大手從門內伸了出來,摀住了柯麗的嘴,把柯麗拖進門去,另一雙手穩穩接住了托盤。

柯藍大驚失色,剛想開口呼喊,可惜背後伸出的手把她地嘴也捂上了,接著柯藍感覺到自己的胳膊和大腿都被人抓住,隨後身子懸空,不由自主的被人抬到了一處暗影裡。

「將軍,她是什麼人?」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

「一個瘋女人而已。」另一個讓柯藍感到幾分熟悉的聲音回道:「大家提起十二分精神!雖然那錢不離天威時刻不離身,我們沒辦法下手,但只要殺了姬勝情,也是大功一件!榮華富貴就在今晚啊!」

「將軍,為了今天我們都等了很久了!」另一個聲音感慨的回道。

柯藍確實是在裝瘋,此刻她的心都要爆炸了,陰謀!一個天大的陰謀!柯藍已經想起來了,那個聲音有幾分熟悉地人就是錢不離親衛隊的副將閻慶國!練習過幾年劍術的柯藍使出了全部力量,拚命掙扎起來。

幾個男人竟然差點沒按住柯藍,最後還是閻慶國衝上來幫了一把手,才把柯藍牢牢按在地上。

「操!這瘋女人還真有力氣!」一個男人嘀咕了一句。

「什麼人在那裡?」走廊上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錢不離的聲音!救星來了,一定要阻止陰謀!!!柯藍激動的差點暈過去,她再次拚命掙扎起來。

「大人,是末將啊。」閻慶國笑著接道:「這瘋女人跑到這裡搗亂,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制伏了。」

「是柯藍麼……把她帶過來。」

「弟兄們,大家穩住神,誰要是露出了破綻,我們今天可就栽到這了。」閻慶國低聲說道:「不管這瘋女人吵吵什麼,你們不用說話,我來解釋!」

閻慶國帶著柯藍往錢不離那裡走進,恢復了自由的柯藍突然推開身邊的一個親衛,衝到錢不離身邊,拉住了錢不離胳膊。大叫道:「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要謀害殿下!」

「這女人怎麼瘋到這種程度了?」閻慶國驚訝的張大了嘴。

柯藍恨不得撲上去把閻慶國的臉撕爛:「快殺了他們!他們真的要謀害殿下。我親眼看到的!」

錢不離皺起了眉,對身後的程達說道:「把柯藍帶下去,關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讓她休息幾天。」

「不要、不要啊……」被人硬拽開的柯藍狂叫著:「我沒有瘋、我沒有瘋!!!」

「你沒有瘋,你知道我地名字麼?」

「錢不離!」柯藍回答得非常快。

「那他是誰?」錢不離指向程達。

「程達!」柯藍看得錢不離地神情有些鬆動,心中愈發焦急起來,怎麼也要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如果自己還被當成瘋子,殿下就會被這些壞人謀害了!情急之下的柯藍只記得自己的責任。把別的都忘了。

「看來你真的沒有瘋。」錢不離微笑道。

「是的,大人。」閻慶國也笑了起來。

「你們……你們……」柯藍有些發蒙,眼角撇見身後有人,她轉過身,看到柯麗和賈天祥站在她的身後,柯麗臉上充滿了又驚又喜的表情,還有幾分擔憂。

再傻地人看到這場景也知道怎麼回事了。柯藍只感到眼前發黑,身體搖搖欲墜,柯麗搶上前一步扶住了柯藍。

「柯藍,你跟我來。」錢不離淡淡說了一句。走進了剛才柯麗被拖進去的房間。這個圈套佈置得是大了點,但又必須這樣,勞煩賈天祥是擔心把不知情的柯麗嚇出毛病,錢不離的心也很細。別揭穿了一個裝瘋的,卻把另一個人嚇出毛病來,那可真是大悲劇了!

看著眾人都走了進來,錢不離說道:「程達,你帶著弟兄們都出去吧,我要和柯藍單獨談一談,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許傳揚出去,只要走漏了一絲風聲。我就唯你試問!」

賈天祥聽到錢不離要單獨和柯藍談,也識趣的找個理由去休息了,柯麗卻咬著嘴唇突然撲上來坐在錢不離懷中,在錢不離耳邊低聲道:「求求你,不要難為柯藍姐姐!」

錢不離很自然地摟住了柯麗的腰,摟上之後才發覺不妥,連忙拍了拍柯麗的肩膀,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心裡有數,你先回去吧。」

房間中變得安靜起來,柯藍閉上眼睛捂著自己地臉,此刻,她真的有死的心思,柯藍就是因為沒臉見人才被迫裝瘋的,唯一地面具被人拆穿,這種打擊可不小。

「你知道今天我看到了什麼嗎?」錢不離緩緩說道。

柯藍依舊捂著臉不出聲。

「我看到了你的忠誠。」錢不離走進柯藍,語調非常柔和:「柯藍,我真的很感動!」當日柯藍下毒未遂之後,錢不離從姬勝情的話語裡,已經大概判斷出了柯藍想讓姬勝情沉睡幾天的原因,錢不離不是傻子,而且如果不是柯藍打落了茶杯,他錢不離還能站在這裡發號施令麼?柯藍想用藥倒是不假,救了他錢不離一命卻也是真真切切的事實啊!

柯藍本來以為自己會受到怒罵、譏諷、申斥,甚至是馬上被人拖下去拷打,她做夢也沒想到錢不離會說出這番話,柯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雙手緩緩下滑,露出了充盈著淚光地眼睛,她努力想看清錢不離的臉。

錢不離猶豫了一下,輕輕的為柯藍擦去了眼淚:「柯藍,誰都有做錯事的時候,我也一樣,只是……我比你幸運,我做的錯事都可以彌補,而你做的錯事卻很難得到別人的諒解。不過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怪你了,因為你今天做得很好很好。」

柯藍聽清了錢不離的話,可她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更無法說話,她想暈過去,但是又捨不得在這種時候暈倒,犯了大錯的柯藍最大的願望就是得到別人的諒解,本以為今生無望,卻在突然之間實現了願望,柯藍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她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想回到殿下身邊嗎?我會給你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你……你……你不擔心我?」

「磨難能催人成熟,我相信你現在比以前成熟了很多。」錢不離微笑著說道:「你今天已經用行動贏得了我的信任。」
rockyy 發表於 2008-9-18 18:43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稱職的錢不離

福州府南門五里遠的地方,原來是一片稻田,屬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男爵,後來那個男爵全家皆死於方老生那股流寇的手中,這片無主的稻田就被賈天祥收回來了。

錢不離把這片地要來之後,在四周建起了高高的圍牆,為了爭取時間,圍牆才建到一半的時候,圍牆裡面的作坊已經開始生產了。

以一個現代人的眼光,錢不離對這個世界師承技藝的方式和概念感到可笑,不要說金光煥這種姬周國獨一份的玻璃製造手藝,就連普通的鐵匠、木匠都把自己的技藝視為珍寶,哪怕他們在同行中的地位很低很低,他們也堅決不改變自己的想法。

這種技藝講究父子相傳,外人想學?可以,首先要經過師父近乎苛刻的挑選,年齡是最重要的,超過十歲的孩子想拜師連門都沒有!某個幸運的小孩子終於成了學徒了,但是……學徒真的是幸運的麼?嚴格說,學徒並不比奴隸強多少,年齡還小的孩子做不了重活,洗洗涮涮這些繁瑣的事情則必須要做,天亮了他要起得最早,冷兵器時代可沒有自來水……挑水、掃地、做飯,隨後侍候師父師娘起床,接著還要侍候自己的師兄,不管師父家的孩子學沒學技藝,哪怕是比自己小好幾歲,那也是學徒的師兄。

年紀大了些能幹活了,就成了師父的下手,心胸狹窄的師父根本什麼都不教,全憑學徒自己看、自己琢磨,天資愚笨些的學徒就等於白給師父當了十幾年奴隸,當然,也有心眼好的師父,他們也只是把基本功教給學徒,真正的技藝要留給自己的孩子將來養家餬口,這和他們本身的技藝高低無關。

倒是有些天份好的學徒掌握了技藝。最後還給師父奉送上一份豐厚的出師禮。雖然他們真正從師父身上學到地東西不多,但也許是因為童年過得太黑暗了,反而把師父地稟性學了個十足,等到他們也開始收徒的時候,就把自己童年的遭遇發洩到自己的學徒身上。

真是一個惡性循環!錢不離知曉這些之後,哭笑不得,只有那兩個字才能充分形容自己的感受:荒誕!

社會的理念是一個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不過錢不離卻不敢忽視這種東西的強大。換句話說,他不願意做撈不到好處又憑空得罪人地事,怎麼管?難道要發表一份人權宣言、強制規定不得使用童工嗎?笑話了……沒見那些學徒的父母都是備出禮品,苦求對方收下自己的孩子麼!有的孩子實在受不了,私自逃回了家,卻被父母指責為沒出息的孩子,轉身又把孩子送了回去。

怎麼不去做買賣?天……不管什麼時代。做買賣都需要有廣泛的消息來源,還需要有充足的資本,讓一個小百姓去做生意,他怎麼做?四處挪借。然後孤注一擲麼?賠了就全家吊死?百姓們需要地是安定,不是賭博。除非是另一個從現代社會『傳送』來的人,也許攢點錢能支起一個烤羊肉串的攤子……錢不離帶著手槍來到這個世界,不可謂不強大凶悍。可如果不碰到姬勝情的話,他又能做什麼?天下第一大盜?嗯,還真別說,身份為大盜地錢不離來到宜州之後,遇到了神捕世家的武鍾寒,很可能會演出另外一個故事……

有一句話在這裡說好像不妥當,不過仔細想來,還真是那麼回事。可憐天下父母心……當然,最可憐的是孩子!學會一門手藝,最起碼將來吃喝不愁了,比在土裡刨食要強上很多,也富足很多。縱使到了現代社會,這類事情也不少,錢不離曾經陪朋友去過雜技團找人,當時親眼看到一群小孩子在練壓腿,六、七歲的小孩子都是一臉地痛苦、然而又是一臉的堅強。隨後在雜技團外,錢不離看到了幾個等待孩子的父母,那一雙雙充滿著欣慰的眼睛,讓錢不離百感交集。

不管什麼事情,都要爭個是非曲直,只能說明那個人還不成熟,其實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單純用對錯來衡量的!

不過金光煥的理念卻在錢不離的威逼上,不由自主的轉變過來,最重要地是錢不離知道怎麼做玻璃,或者說金光煥認為錢不離會做玻璃,在全家被處死、讓錢不離獨佔玻璃業和與錢不離合作、共同生產玻璃之間做出選擇,並不是難題。

錢不離帶著親衛隊來到玻璃作坊時,圍牆還沒有蓋好,但警戒卻無比森嚴,縱使是錢不離本人來視察,也是走走停停,走過五、六道崗,才走到了作坊內。

一個袖珍城市已經初見規模了,為了不洩露機密,作坊是許進不許出的,所以必須要興建一些設施,酒店、飯店、茶莊、雜貨店應有盡有,其中營業的當然都是錢不離的人,甚至還有青樓……錢不離撤離宜州時,把疊燕樓的班底都帶過來了,疊燕樓成了他錢不離的產業人所共知,不帶走不等著被人收樓麼?錢不離還用強迫的手段,把那宜州府最出名的稚鳳班都帶到了福州!

說句良心話,稚鳳班那些小丫頭真是一個比一個水靈,而且她們學的就是怎麼討男人喜歡,但本身又是處子,做出媚態時總帶著七分羞澀,而大多數男人最喜歡的都是這個調調!這等小美女班子不帶走絕對不行!!!不過錢不離可不是會被美色沖昏頭腦的人,他主要是為了別人考慮。

這等害人尤物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不能去害別人?說這話的是某位滿口仁義道德、背後卻做出了扒灰惡舉的宋朝朱大理學家、儒家的一個擎天柱,錢不離真是在為別人考慮,天威軍說起來也是一支光棍軍,眾將官都沒有妻室,就連繼承了侯爵爵位的鄭星朗也沒有成家。稚鳳班的女孩子出身都很低賤,做為妻室就有些不妥當了,不過賞給眾將做貼身侍女還是很可心的。

就在前天,錢不離做出了一件傷風敗俗,或者說讓人感到啼笑皆非的事情!來自現代社會的錢不離比這個世界的人更注意女人地感受。這個世界地女人雖然有資格繼承爵位。但那主要是擔心家業被後面的不孝子孫敗壞,所以把女孩子也羅列進去,增加了選擇面,不過總體來說,女人的地位還是遠遠不如男人。姬周國出現過女國王、女貴族,但從來沒有女大臣、女將軍,這充分說明了女人的地位。

錢不離前天把天威軍的眾將都聚集到一起飲酒做樂,陪酒的正是稚鳳班的女孩子。他想讓稚鳳班的女孩子們先和自己手下地將軍們接觸一下。其實錢不離想的並不錯,假設一個女孩子經過接觸,喜歡上了王瑞,可錢不離後來把那女孩子賞給了性格截然相反的任帥,豈不是一種遺憾?!所以錢不離想先瞭解一下情況,社會沒辦法驟然改變,那些女孩子都是苦命人。盡力給她們一個美滿的未來,自己也得到了好處,是一舉兩得的好事,畢竟他是把女孩子當成禮物送給人。替她們多想一想也是應該的。

宴會之後,錢不離把稚鳳班的女孩子們叫了過來,給她們一人發了張紙,讓她們寫上自己心儀之人地名字。等了幾個小時。當那些女孩子終於忍著羞怯、決定了自己的人選之後,錢不離翻閱了一遍,當時就傻了眼,稚鳳班一共有三十三個女孩子,其中有十張紙都寫著他錢不離的名字。

這又能怪誰呢?誰讓他錢不離是酒宴中地位最高的人,長相還算得上英俊,而且在酒宴中談笑風聲、和藹可親,時不時說出一段笑話。就能讓酒宴中地人笑倒,其實錢不離只是一心想讓氣氛活躍起來,但無法否認,他太出風頭了。

這次選擇是不能算數的,錢不離可不想平白無故又招惹上麻煩,他再次把女孩子集中到一起,簡單說了自己的想法,結果得到了女孩子們發自心底的感激,因為錢不離說了,讓她們從良,誰願意淪落風塵?從良無疑是她們地夢想!開始這些女孩子以為錢不離想讓她們開始接客,讓她們選擇心儀的人選呢,其實這對她們來說,已經是一種恩典了,誰知恩典來的如此之重,讓她們夢寐以求的東西成了現實。

第二百次選擇比第一次的時間要長得多,因為這是一輩子的事情,絕對不能馬虎!可是當錢不離再次翻閱時,他徹底變成了木雞,呆若木雞的木雞!寫著他錢不離名字的紙變成了二十一張,不少女孩子把心中地感激化成了情意,還有八張寫著其他將官的名字,最後四張則是白紙,顯然她們沒有合適的人選,想多等一等。

錢不離把那幾個有心儀人選的女孩子名字記在心裡,其他的一律撕掉,隨後嚴令所有的人不得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接著『竄』出了稚鳳班的女孩子暫時居住的煙雨樓,這件事情如果傳揚出去讓姬勝情知曉,那可壞事了!

此事證明,人無完人!在戰爭中算無疑策,總是搶敵人半拍的錢不離在其他方面的水準就不好評價了,至少,他不是做『媒人』的材料,認真想來……去說媒把自己說進去的媒人是幸福還是不幸呢?但不稱職這個罪名是逃不脫了!

因為事先錢不離曾經囑咐過眾將,盡量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示出來,除了孟鐵頭這個什麼也不懂的粗人以外,眾將都隱隱察覺了錢不離的用意,結果事後眾將總是用期待的目光盯著錢不離看,方老生是第一個忍不住的,竟然敢故意試探,被錢不離大罵了一頓,趕了出去。

眾將莫名其妙,只好和程達接觸,想瞭解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向沉穩的程達每逢遇到人提起那件事時,都捧腹大笑不止,但是軍令如山,不管眾將怎麼擠兌他,程達也堅決隻字不透,這件事成了無頭的公案……

錢不離找到金光煥的時候,金光煥滿眼血絲的在忙碌著,錢不離給他的任務實在太重了,不僅如此。幾乎所有作坊的人都知道玻璃是用什麼做的了。這讓金光煥感到絕望,可是錢不離又給了他希望,在絕望與希望之間掙扎的金光煥顯得衰老了很多,當然,這些日子來的勞累也是原因之一。

「金廠長,我們去一邊歇息一下吧,看你地樣子,一直沒有好好休息啊。」錢不離笑道。廠長自然是錢不離制定地稱號。他已經決定把這個建造成一個大工廠了。

沒有休息還不是被你逼的!金光煥苦笑起來,不過他不敢把心裡話說出口,想來整個福州也沒有人敢當面如此頂撞錢不離,他指點了身邊的人兩句,跟在錢不離身後,向外走去。

錢不離看著熱火朝天的工作場面,心中滿是欣慰。這也是一個改革了,原來的學徒都是給師父做十幾年奴隸,不要說沒有工錢,還要在節日的時候給師父送禮呢!錢不離卻大發慈悲。規定給每一個『成年學徒』,也就是工人按月發九十枚銅幣的薪水,這讓錢不離在百姓們之間的名聲更好了。當日招收工人地時候,百姓們幾乎擠破了頭。雖然八年之內,只許進不許出的條件有些苛刻,但工人可以把家眷帶進來,而且薪水相當優厚了,從天而降的溫飽生活誰捨得放棄?!

九十枚銅幣是根據天威軍士兵的月餉制定的,必須保證兵源!錢不離要改變姬周國活不下去才當兵的概念,當兵是發家致富的!天威軍士兵地餉錢又提高了,普通士兵的餉錢每個月達到了三枚銀幣零五十枚銅幣。幾乎比以前翻了一倍,與之同時進行的,卻是全軍的裁軍行動,大約有兩千名年紀大地老兵被裁了下來,如果認為錢不離會發給老兵一筆『復員費』,然後把老兵打發走,那就大錯特錯了!

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老兵都是一筆不可多得的財富!錢不離只是讓他們從普通士兵的序列裡脫離出來,單獨組建一個部門,不用參與現在天威軍艱苦的訓練,而且餉錢提高到五枚銀幣,這讓老兵們對錢不離感激涕零。

老兵們組建了雄風大隊,取『虎瘦雄風在』之意,雄風大隊直屬錢不離掌管,組建好之後又化整為零,配置到各支軍隊中,錢不離要借助他們地經驗,讓士兵們更加成熟起來。這些老兵在各支軍隊中的地位都是超然的,錢不離擔心其中的兵油子恃寵惹事,命令新任的軍法官關譽東嚴密監察,不過效果出奇的好,就連幾個非常有名的、讓杜兵、任帥也有幾分頭疼的老兵油子都突然變成了一個嶄新地人,用他們的話說,身為統領大人最信重的雄風大隊中的一員,他們寧死也不會給大人丟臉!

想得到尊重之前,要先給別人尊重,這話沒錯。

「金廠長,什麼時候能給我提出一批小鏡子來?」錢不離直率的問道。

「啊……大人,您要是再逼我,就是要把我活活逼死啊!」金光煥忍不住呻吟起來。

「那麼……讓工人日夜趕工,一天能做多少?」

「一千五,再也不能多了!」

錢不離低頭沉思起來。

「大人,這麼趕工真的沒有問題?」金光煥怯怯的問道:「現在他們都知道怎麼做玻璃了,一旦傳揚出去,我……我……」

「金廠長,我這麼說吧,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金家的秘密在你手裡沒洩露出去,不等於你的後人也和你一樣有出息、有毅力,知道垂涎你家的人有多少麼?」錢不離搖了搖頭:「你也看過我的專利法吧?不管是誰,只要生產玻璃,必須提出一部分來給你,就說這個廠子吧,到現在才生產了幾天?看看賬目,你賺了多少?比你以前十年賺得都多吧!」

「那是……那是因為貴族老爺們強行收買我的玻璃,然後他們轉手賣出高價!如果讓我自己做主,我現在……」金光煥臉紅脖子粗的爭辯道,只是話沒說完,就被錢不離打斷了。

「如果讓你自己做主,你現在早就死了!」錢不離微笑道:「得不到你家的秘密,得到一筆財產也不錯,雖然秘密才是永遠的財富,但目光長遠的人有幾個?!」

金光煥啞然無語。

「其實我和你一樣,擔心秘密洩露出去,沒看廠子的戒備這麼森嚴麼?」錢不離歎道:「在福州我說了算,專利法一直有效,但是如果有人把秘密帶了出去,在別的地方生產玻璃,我就無計可施了!」

「那……那……那怎麼辦?」金光煥當時急得快哭了:「大人您向我保證過的啊!」

「只有讓公主殿下坐上王位,我和你的秘密才有保證啊!」

金光煥愣了片刻:「大人,那些鏡子對您很有用嗎?」

「非常非常有用!」

金光煥咬了咬牙:「好!那我就拼了!!!」

錢不離等的就是這句話:「金廠長,你現在可不比以前,你只需要勤著督促些就好,千萬不要累垮了自己。」
rockyy 發表於 2008-9-18 18:44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可改變的命運

錢不離不止給福州的經濟發展帶來了一定的活力,已經成為一個傳奇的天威軍也在進行一番易筋洗髓的大變革!雍州刺史魏悲回的密信到了福州府,護送著信而來的是魏悲回從百姓中招募的四千餘名鄉勇,而錢不離提高軍餉,吸引了很多福州的青壯年參軍,在這兩股新鮮血液的注入下,天威軍的人數快速增長,完全可以組建一個軍團。

錢不離一面抓緊新兵的訓練,一面對天威軍內的權力構築做了些變動,擔任天威軍團軍團長的自然是他錢不離,姬勝情親自主持典禮,授予錢不離天威大將軍的稱號,天威將軍與天威大將軍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蘊含的潛意卻猶如天地之差!就連風雲軍團的主將尉遲風雲,為了姬周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也不過是帝國上將軍,數百年來,姬周國的國王與內閣為了防止將領起了異心,一直把大將軍這個職位束之高閣,立下了再大功勞的將領,最後也只能以上將軍的稱號終老。

除了開國時代,這是頭一次有人擔任大將軍,姬周國的將軍多如牛毛,上將軍只有那麼寥寥幾個,大將軍麼……就錢不離一個,當然,這個稱號根本不可能得到外界的承認。

錢不離不是不知道『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道理,他也不稀罕什麼大將軍的稱號,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就把旗號打出去會給自己帶來好處,因為裡面隱藏了一個陰謀。

錢不離與桂明相比,佔據的最大優勢是什麼?是自由!不要小看自由,這是名將賴以成名的翅膀!錢不離認為這一仗自己有獲勝的希望,他可以用全部力量去打,他認為這一仗輸面多,他就可以撤兵,憑著自己的地位,他有資格去說服姬勝情、賈天祥等人。獲得大家的支持。但是桂明卻做不到。當福州大肆獎賞部下的消息傳到皇城後,桂明就要承受來自王室、內閣、軍部的三重壓力,尤其是錢不離擔任了大將軍消息,更能刺激某個極力要掌控一切的人!

沒有一個上位者可以忍受這種屈辱!當國力不如鄰國時,卑躬屈膝的例子比比皆是,可是當國內地反抗力量佔據一方,儼如國中之國時,幾乎所有地上位者都會展開瘋狂的進攻。王權絕不容他人染指!

不管桂明願意不願意,明天春季,他都必須開始進攻福州!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去打好這一仗,用自己幾十年戎馬生涯的經驗、鬥志去拚搏!

隔著茫茫南嶺,錢不離不知道桂明在想什麼,不過他知道。在自己想要的時間,在自己想要的地點,將要爆發一場自己想要打的戰爭,這就是先機。

錢不離打人不會只打一個耳光。尤其是面對著不共戴天的敵人,錢不離從來沒有任何慈悲心腸,所以對天威軍眾將地封賞,一如既往的刺激著皇城那些上位者的神經。

杜兵做為錢不離最信任的將領。被姬勝情冊封為龍驤將軍!在上一次霧峰行宮之戰中,禁衛軍攻到了半山,卻被錢不離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守在山下的一百多個禁衛軍則被秦重三的騎兵隊全殲,禁衛軍的戰馬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這還是一點小意思,洪州和通州都產良馬,前任國王姬若發一心想締造一支強大地騎兵隊。和北方的死敵飛鷹部落決一勝負,憑藉著雪原城金礦的支撐,姬若發在洪州建立了數個馬場,可惜的是,姬若發辛辛苦苦播種下種子,卻被錢不離摘走了果實。

錢不離沒能騰出手去搜刮洪州,但馬場卻是重中之重地頭等大事,他連一匹小馬駒都沒留下,全部帶走了,有了這些戰馬,天威軍團的騎兵終於成了氣候。

龍驤將軍杜兵擔任『疾電』軍的主將,所部全是騎兵,編製為五千人,以前裝備的武器全部換掉,改用全新地戰刀。雖然有一寸長、一寸強的說法,但是刺槍這種武器有一些弊端,戰場上不乏迎面刺中了敵人,卻在巨大的衝力下倒栽下戰馬、活活被戰馬踩死的例子。不過傳統畢竟是根深蒂固的,錢不離來了場全軍大比武,只有確實槍技高超的人,才有資格繼續使用刺槍,但是他們佩戴的長劍必須要換成戰刀。

武器換了,可惜盔甲暫時還換不了,福州四個鐵礦的生產都到了極限,錢不離授意鍛造地鐵環甲製作還起來比較麻煩,所以目前還是以更換武器為主。鐵環甲與鎧甲相比,防護力雖然差了些,但輕了很多,哪怕在戰馬上也披一層鐵環甲,重量也比原來輕,而且騎兵並不怕近戰,能防住箭矢就可以了,至於防住勁弩……現在的工藝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鄭星朗被姬勝情冊封為驃騎將軍,擔任『疾風』軍的主將,所部也全是騎兵,編製為五千人。不過戰刀卻不夠分配的,只能逐批更換,訓練也只能輪流訓練。鄭星朗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他雖然對錢不離的賞識很感激,但面上始終不動聲色。

天威軍中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杜兵只擔任疾電軍的主將,是被降職了。錢不離也沒有辦法,天威軍的各個將領都能理解杜兵,以弱勢兵力直面鐵浪軍團,不敗就是一個勝利,可是普通士兵卻無法理解。不少從雪原城就開始跟著錢不離的老兵牢牢記得當日,他們的統領大人帶著他們這些人是怎麼大敗扎木合的近衛輕騎的,從實力上說,他們根本不堪一擊,最後統領大人偏偏就打贏了!杜兵身為主將,帶著數萬天威軍,結果卻打得那麼慘烈,在他們眼中,杜兵太無能了,遠遠不如他們的錢大統領。

在這種軍心浮動的情況下,錢不離只能暫時不設副軍團長,當然,杜兵心中一點不擔憂,被冊封為龍驤將軍已經證明了一切!如果沒有錢不離的授意。姬勝情怎麼會平白無故冊封自己呢?!

任帥被冊封為車騎將軍。毒龍旅的編制取消,組建『刀鋒』軍,編製為五千人,任帥擔任刀鋒軍的主將。刀鋒軍有著天威軍團最可怕的遠程打擊力量,擴充至兩千五百人的箭營是非常恐怖的,多日的訓練之中,箭營士兵們已經熟悉了錢不離地戰術,那就是用最快地速度把箭壺中的全部射出去!而且他們開始是用高拋射。隨後手臂逐漸放低,最後保持在四十五度角拋射,這樣箭矢的射程越來越遠,錢不離根本是把弓箭手當成炮兵來使用,此戰術的靈感無疑來自於現代社會的炮火延伸射擊。前些時,眾將都觀看了箭營的一次演習,片刻之間。箭營前五十米至一百五十米的地帶裡,密密麻麻插滿了箭矢,看得眾將目瞪口呆。每個士兵射出三十支箭,整個箭營就是射出了整整七萬五千支箭矢。損耗固然異常驚人,但殺傷力也是毀滅性的!顯而易見,在敵軍大規模進攻中,這支箭營可以在敵軍中硬生生射出一條寬達一百米地死亡地帶!只要敵將判斷失誤。盾牌手的位置過於靠前,毀滅就成了定局,眨眼之間造成的巨大損失,非得讓那敵將活活氣瘋不可。

刀鋒軍的肉搏力量也是步兵中最可怕的,五百名身強力壯舉著長達三米長刀的長刀手,揮舞起長刀之後就成了五百台絞肉機,盾牌手與他們對抗,往往連人帶盾一起被劈飛。刺槍手的刺槍長不到兩米,他們同樣來不及靠近,除非是抱著同歸於盡想法地刺槍手才能給長刀手帶去傷害,而盾牌手連同歸於盡的資格都沒有。

刀鋒軍中兩千名戰刀手的任務主要是配合長刀手,提供保護,當危險發生時,長刀手可以把手中的武器砸向敵人,隨後轉身撤下來,由戰刀手補上他們地位置。

刀鋒軍絕對是天威軍團步兵的第一軍,任帥訓練本部的時候,臉上往往帶著驕傲的笑容。

這三起冊封會再次強烈刺激皇城那些上位者地神經,龍驤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都是開國時代的稱號,後來成了傳說中的榮譽頭銜,姬周國的歷任國王用這種方式緬懷開國時代那三位為姬周國開域疆土的名將。

不要說皇城的人,就連杜兵等三人在冊封之前得到消息後,都深感不安,一起找到錢不離說辭,錢不離用一句話打消了他們的念頭:「只要將來你們的戰馬踏遍了這個大陸地每一個角落,你們就問心無愧了,我相信你們可以做到。」

王瑞被冊封為衛將軍,他的本部為天翔軍,編製為三千人,主要任務是拱衛錢不離的親衛隊,在宜州時,數次被步兵拖延行程的錢不離深感不便,索性單獨為自己設立了一支騎兵隊。

李霄雲被冊封為軍師將軍,本部為羽林軍,這是錢不離剽竊的名字,當然,在這個世界是不能被拆穿的,羽林軍的編制為五千人,序列歸屬於錢不離的中軍。

孫仲德被冊封為了翊軍將軍,本部為破甲軍,這支軍隊是最神秘的,雖然編製只有三千人,但保密措施卻堪稱全軍之最。

而孟鐵頭、浮梁、方老生、王小二等人的軍隊則組合在了一起,至於軍團的名字,倒是引起了一番爭議,土族人大部都是獵人出身,他們的圖騰不是猛虎,更不是野豬、狗熊等蠢物,而是在森林中逍遙的豹子。對一個獵人來說,在森林中遇到了猛虎、野豬都不可怕,跑到樹上就可以了,狗熊雖然會爬樹,但是獵人們個個都能在樹上高來高走,狗熊累死也傷害不了他們,但遇到豹子就很危險了,如果獵人失手了,十個裡有八、九個都是毀在豹子的利牙利爪之下。

錢不離眼珠一轉,給他們起名為黑豹軍,孟鐵頭等人不知道黑豹為何物,連忙追問,錢不離把黑豹描繪得非常誇張,比閃電還要快的速度,可以撕裂鎧甲的利爪,和黑夜融為一體的神秘,連猛虎也要膽怯的嘯聲……

這一番描繪,把孟鐵頭幾人說得連連點頭,黑豹軍就此成立,孟鐵頭擔任主將,浮梁擔任副將,黑豹軍分為四個『加強團』,他們四人一人帶領一個團。其中孟鐵頭被冊封為奮威將軍,浮梁被冊封為奮武將軍,方老生被冊封為蕩寇將軍……這可有點意思,方老生就是流寇出身啊!王小二則被冊封為威遠將軍。

錢不離還特別組建了一支投石車部隊,但主將的人選犯了難,這是個細活,也是個累活,而且眾將都喜歡衝鋒陷陣,遠遠躲在後面扔石頭砸人太沒有意思了,最後錢不離派人觀察了湯雲龍,遂破格提拔湯雲龍為牙門將軍,讓他掌管投石車部隊。

宜州軍的降將余楚傑被冊封為輔國將軍,他帶領本部軍馬加上收編黃立平的軍隊,約有四千餘人組建了順義軍,這個名字有些平庸,錢不離用『順義』兩個字暗示余楚傑,他不會受到虧待。順義軍是天威軍團的後軍,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接應糧草輜重,並擔任起守護的職業。這個職位有人喜歡、也有人討厭,一般情況下,他們不用冒生命危險去和敵人交戰,但功勞自然也小,不適合滿腔抱負的人坐鎮。

此次天威軍團的內部調整可以用『誇張』兩個字來形容,眾將官得到的軍銜都很誇張……

但不管怎麼說,天威軍團正緩緩走向成熟,大軍團的氣象日趨明顯,疾電、疾風兩支騎兵部隊就是天威軍團的拳頭,任帥恐怖的刀鋒軍與李霄雲的羽林軍合作,完全可以在短期內阻擋任何一個軍團的大規模攻勢。錢不離可是個現代人,雖然他對機械方面的東西懂得不多,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在錢不離的指點下,福州軍的投石車花樣越來越多,而且整個大陸從來沒出現過一支專門的投石車部隊,當數千個鐵匠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流時,技藝必然會得到提高,當數千人聚在一起琢磨投石車時,將來的戰場必然會承受一場劃時代的洗禮。

如果桂明親眼目睹了天威軍團的轉變,也許會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惜在南嶺棧道上發生的斥候戰中,靈活、熟悉地形的黑豹軍已經佔據了絕對上風,桂明什麼也不知道,只能自己去猜測。
rockyy 發表於 2008-9-18 18:45
第二百二十四章 決戰前夕

年關將近,福州上上下下都沉浸在喜悅的氣氛中,今年的氣氛要比去年好,對百姓們來說,那是托了錢不離的福氣,而對錢不離來說,沒有福州民心的烘托,他也不會這麼高興。

光明教的發展非常迅速,在短短的時間內,福州的各處城縣裡都建立了光明教的聖壇,錢不離為光明教的發展指出了一條極有效果的開創之路,其實這不是錢不離自己想出來的,而是借助了數千年的經驗。

每個人都知道『生老病死』代表著什麼意味,痛苦!沒錯,就是痛苦!在這四個字裡,只有一個字可以通過努力熬過難關,其他的則無法避免。

百姓們最怕的就是生病,西方的基督教以聖水為教徒治病,東方的黃巾、白蓮同樣以此拉攏民心,至於療效麼……就值得人去揣摩了,當然,縱使吃死了人,每一個教派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為自己辯護。

在現代社會,疾病中最可怕的殺手是癌症,而在這個時代,最可怕的疾病竟然是傷風!一瓶抗生素或是幾片藥就可以解決的感冒,怎麼可能成為最可怕的殺手?錢不離聽完蔣維喬述說之後,心中著實是感慨萬千。

感冒易得也易治,不過不是每個傷風的人都能被治好,有的百姓因為沒錢看病,硬挺幾天也能熬下來,有的貴族請名醫、吃好藥,最後還是被傷風奪去了生命,低燒的時候可以用藥石治療,一旦藥石不見效,低燒轉成了高燒,病人的生死存亡就靠病人自己的抵抗力了。抵抗力與身體強壯與否無關,有的小孩子都能熬下來,有的壯漢卻一命嗚呼。據蔣維喬所說,因傷風而死的人百中有二、三,看起來不多。但是每年患上傷風的人太多了。在這個巨大的基數上計算,傷風確實無愧是第一殺手!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錢不離初次領教了傷風地厲害!當年他帶著天威軍與扎木合交戰,縱使在冰天雪地中紮營,士兵們生病地也很少,因為士兵們已經習慣了雪原的氣候,生了病吃點藥也熬了過來。但是到福州之後的第一個冬天,很多從雪原城過來的老兵都出現了發燒的症狀。雪原城與福州的氣候相差太大了,一個是干冷,一個是濕冷,雖然福州的河水在最冷的天氣裡也不會結冰,比雪原城要溫暖許多,但病還是出人意料地襲來了。

幸好有蔣維喬坐鎮,在他的妙手醫治下。士兵們都恢復了健康,但有一個士兵在喝完藥湯躺在床上捂汗的時候,卻沉沉睡了過去,因蹬了被子導致再次發燒。而且迅速轉成高燒,這次連蔣維喬也束手無策了,他知道應該怎麼治,但手中卻沒有足夠的藥材。

治療反覆發燒需用的藥材都是很珍貴的。蔣維喬身上只剩下幾劑,雖然錢不離要求他一定要想方設法把人治好,可蔣維喬還是對錢不離說了謊話,他有自己的小算盤。只有一個士兵不治而死,對他地聲望沒有影響,如果姬勝情或者賈天祥突然染上了重病,他這個名醫無力挽天的話,那不只是名望的事了。他能不能活著走出福州都是個未知數,所有蔣維喬要留一手,以備不時之需。

而錢不離感到很後悔,當日他搜刮宜州的時候,什麼都想到了,卻偏偏忘了宜州各處地藥房!尤其是聽蔣維喬講,幾乎所有的藥房都會珍藏一些吊命用的珍貴藥材,這樣在關鍵時刻他們就能發一筆小財,聽了這話的錢不離更是後悔了。

回想自己那個世界地感冒用藥,西藥是別想了,想起來也沒用,中藥裡治療感冒的錢不離記得有兩種,一種是以金銀花為主料,一種是以板藍根為主料,而在蔣維喬的藥方中,這兩樣藥都有,錢不離懷著欣喜的心情與蔣維喬商量,製作成藥分發下去,做好預防措施,可沒想到,遭到了蔣維喬的激烈反對。

兩個世界不止是語言一致,連草藥的名字也是一樣的,醫學傳統自然也一樣,蔣維喬認為治病要因人而異,必須要經過觀氣色、察舌苔、診脈動,才能開出合適的藥方,蔣維喬堅持,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什麼成藥!

不可能有成藥?錢不離對蔣維喬地說法嗤之以鼻,蔣維喬不合作難不倒錢不離,他把蔣維喬開出的藥方都收集起來,一張張對照,發現事實卻如蔣維喬說的一樣,主藥與配藥之間總是有區別,唯一不變的配藥是紅糖……

不過藥方再怎麼浮動,也有一定的範疇,錢不離發現主藥金銀花的定量以五錢為最多,而配藥大部分都保持在兩錢上,錢不離大筆一揮,寫下了這塊大陸第一帖成藥的配方。

隨後錢不離徵召醫生,大力製造成藥藥丸,從經濟上看,一顆藥丸的成本還不到三枚銅幣,這對每月軍費支出已經達到了上千金幣的錢不離來說,不過是小意思而已!

製作好的藥丸分送到各地的聖壇中,只要是光明教的教徒就可以無償去聖壇取藥,這個消息當時就在整個福州引起了轟動!藥業本就是一個暴利的行業,雖然便宜的藥材賺不了多少錢,但別忘了醫生的診費,每個醫生最少也要五十枚銅幣的診費,哪怕你只吃了一枚銅幣的藥,診費也要一文不少!所以平民們大多吃不起藥,不是病重輕易不敢去藥房,當然,等到病重的時候,他們的花費也會跟著向上翻。

無償取藥對百姓們來說,無異於天降福音,一家歡喜一家愁,福州各地的藥房被錢不離這一招搞慘了,入冬之際,本來是藥房生意最好的季節,可現在卻變得門可羅雀。

錢不離命蔣維喬考核那些高價徵召來的醫生,合格的被錢不離授予救世醫者的稱號派到各地的聖壇,同時為了安撫對成藥極其不滿的蔣維喬,授予了蔣維喬救世聖者的榮譽稱號。

從宜州的官庫中收集了近千匹綾羅綢緞,對古代人喜歡積攢這種東西的習慣,錢不離感到啼笑皆非,霧峰行宮裡也儲藏著不少綢緞,而近乎有一半因為時間久遠不能再用了。錢不離拿出一部分,分發給光明教的信徒,教徒是沒有資格得到賞賜的,錢不離通過這種手段,給百姓一種動力。

福州府對各位的貴族豪強監視得很緊,百姓們不再擔心受到貴族們的欺壓,生病也有聖壇無償醫治,就連過節的時候聖壇還分發綾羅綢緞做禮物,還要奢求什麼?福州對普通百姓來說,已經變成了人間天堂,民心再一步穩固,光明教的勢力已經不能用發展迅速來形容,準確的說,是膨脹!

錢不離派人去民間散播了流言,大意就是姬勝烈謀害了國王,並且一心想害死國王姬若發指定的繼承人:姬勝情!他們即將發兵進攻福州,摧毀福州的一切!沒有得到的東西,百姓們只羨慕但不敢去強求,而已經得到的沒有人甘心失去,哪怕是純樸的百姓也變得憤怒起來,誰願意過以前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想當年另一個世界打土豪、分田地之後,軍隊就撤退了,返鄉團重新控制了局面,可他們的威嚇屠殺嚇唬住人了麼?只能讓百姓積聚更多的憤怒!

幾乎所有的村莊都自發性的組建了由青壯年為骨幹的鄉勇,他們還派出代表去福州府找錢不離,要求錢不離派人去訓練他們,這種要求當然會得到滿足,一支龐大的後備役力量正在逐漸成型,最讓錢不離高興的是,他不用為此掏一枚銅幣!

錢不離在為未來的決戰苦心佈置,想必那桂明也一樣緊張,只是錢不離無法知道桂明在做什麼,留在宜州的密諜倒是送過兩次消息過來,但棧道被封,他們只能通過茫茫南嶺傳遞消息,傳過來的都是一個月之前發生的事。

不過錢不離從別的方面看出了桂明的決心,南嶺上發生的斥候戰,天威軍團始終佔據著上風,但桂明繼續不依不饒的努力著,一撥又一撥斥候從南嶺向福州滲透,只是這條路並不好走!

黑豹軍始終有兩個團一左一右在南嶺中潛伏著,一方面他們也想打探鐵浪軍團的動向,一方面正是為了狙殺敵方斥候,獸夾、伏索、陷阱是土族人的拿手好戲,習慣了大兵團作戰的鐵浪軍團斥候哪有能力防備這個!就連錢不離這方面的密諜送信的時候,因為偏離了指定的小路,都栽進了陷阱,小腿也被陷阱中的鐵刺刺穿,等到黑豹軍的人發現的時候,人早就昏迷不醒了,原本黑豹軍的士兵還以為抓到了一個俘虜,搜到了密信才知道是誤傷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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