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天生惡相 作者：阿源 (連載中)

第二十一章視覺殘留

　　王老虎死死的盯著監視器，就好像屏幕裡，有一堆金山正在像他招手。幾個好奇的保安湊了過去，瞪大眼睛看了好久，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狀況。

　　於是乎，一個邪惡的念頭，出現在他們的腦海中。「難道虎哥是BL？他對王勝一見鍾情了？」顯示器裡只有一個名叫王勝的保安，那傢伙又長的頗為俊俏，難怪他們會這樣想。

　　幾個閒極無聊的好事之徒，相互交換了一個詭異的眼神，猶如躲瘟神一樣趕緊離王老虎遠遠的。監控室內瀰散著起尷尬與惶恐的氣味，幾個保安緊張的盯著王老虎凶神惡煞的大臉，生怕他突然獸性大發，撲上來爆了自己的菊花。

　　在保安們的「提心吊膽」中，王老虎突然開口問道：「大廈的監視器是不是經常跳幀？」

　　保安們不禁打了個哆嗦，直到他們聽清王老虎話裡的內容，懸在嗓子眼裡的大石，才終於穩穩落地。

　　所謂監視器跳幀，是種很常見故障——攝像頭採集圖像至視頻分配器一端到管理處的工控主機，另一端經過畫面分割器到保安監控室專用監控顯示器，因為監控畫面大多並非實時，再加上DVR（硬盤錄像儀）的性能約束，或者是分割器的輸出口銜接不當，有時監控效果很不近人意，顯示出的動態畫面都是一跳一跳的，行內俗稱卡帶。

　　不過出現這種狀況，大多是業主壓縮安保監控成本造成的。這棟地處黃金地段的高檔寫字樓，總不會用那種廉價貨吧？更何況監視器中的王勝，他的動作雖然和『卡帶』有些類似，可與前者相比，每一次動作間隔實在太均勻也太快了。

　　見保安沒有回答，王老虎又問了一遍。

　　幾個保安對望了一眼，見實在躲過不去，膽子最大的『邪惡大叔』苦笑一聲，回答道：「大廈的監控系統是今年剛換的最新型號，幾乎沒出現過卡帶，怎麼了？監視器的畫面很流暢啊？」

　　聽到此言，王老虎的臉色頓時一沉，如果不是監視器的原因，難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這個懷疑讓王老虎再沒心思和保安閒聊，他道了聲「再見」，轉身就離開了監控室。

　　回到公司，王老虎套出從蛇頭身上順手搶來的手機，調取了一段視頻。

　　「Oh！Yes……！Comeonfuck……」

　　往日能讓王老虎熱血沸騰的熱辣畫面，此刻勾不起他絲毫慾望。屏幕中身材惹火，雙腿大張勇於向男性揭示女性生殖器奧秘的女郎，她自摸的動作乾巴巴的，卡的非常厲害，要不是那淫浪的聲音極為流暢，王老虎幾乎懷疑是手機的質量問題。

　　「難道說……我的眼睛真出問題了？」

　　驚出一身冷汗的王老虎趕緊用手機上網搜索，遺憾的是，號稱無所不能的網絡上也找不到相關信息。

　　有難題問百度，百度也不知道，那可就難辦了。

　　王老虎低頭思索了一會，就在某醫療論壇上發了一篇求助帖，將自己目前的情況，詳細的敘述了一下。至於求助帖能否給予他幫助，王老虎也沒抱太大的希望。

　　費勁的打出最後幾個字，王老虎關閉手機倒頭就睡。這兩天碰到很多事，可能只是太疲倦，睡一覺就好了。

　　這一覺，王老虎睡到中午才醒過來。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把睡醒的「雷老虎」放在「小環」的腹邊，見它對著奶頭吸蠕起來，才打開手機，下載了幾段視頻。

　　看完視頻，王老虎輕歎了口氣，一覺醒來他的情況更嚴重了。昨天眼睛看到的畫面還只是比較遲鈍，勉強還能銜接起來。而今天，則完全變成了一幅幅不斷閃爍的靜態畫面。

　　王老虎連上昨晚發帖的醫療論壇，發現跟帖的人還真不少。只可惜回帖者不是說他精神過度緊張，就是認為他在譁眾取寵刻意騙人。

　　就在王老虎不報任何希望時，最後的一篇回帖，突然讓他眼前一亮。

　　回帖者ID名是『老娘很瘋狂』，回帖的內容匪夷所思，王老虎不由開口讀了出來：「擔心你個大頭鬼，你小子健康的很，甚至可以說，比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人都健康。開香檳慶祝吧！你的眼睛不再受假象所蒙蔽，你看到了真實。」

　　帖子的內容讓王老虎一頭霧水，可是直覺卻告訴他，『老娘很瘋狂』可能知道其中緣由。王老虎刷新了一下論壇頁面，發現『老娘很瘋狂』又回了一篇帖子，留下了一個手機號碼。

　　王老虎按照號碼撥了過去，讓他沒料到的是，手機信號剛剛連通，對方就已經接了。

　　很顯然，老娘很瘋狂留下這個號碼後，就一直在等他的電話。

　　這讓王老虎有種被落入圈套的感覺，導致他開口的時候，拋掉了準備好的禮貌用語。

　　「你就是老娘也瘋狂？你知道我眼睛出了什麼問題？」

　　手機的另一頭，是個聲音很有磁性的年輕女人，她稍帶沙啞的嗓音聽在耳中別有一番韻味，就是說話的口氣與內容，讓王老虎不敢恭維。

　　「沒錯，就是老娘我！你小子的眼睛很健康，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嘛……」

　　老娘很瘋狂聲音拖的長長的，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你求我啊！要是哄得老娘高興了，說不定會告訴你。

　　只可惜老娘很瘋狂還沒來得及得意，聽筒就傳出「嘟……嘟……嘟……」的聲音。

　　王老虎直接掛了電話，今天不同昨日，睡了一覺他也想開了——不就是和『Ohyes』女郎說聲再見，揮揮手向2D世界道聲拜拜嘛！自己又沒瞎，有什麼大不了的。

　　王老虎晃悠悠地爬向了彈簧床，剛把頭埋好，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嘿嘿」一笑按下接聽鍵，就聽見對面傳來雄獅般的怒吼：「孫子！你敢扔老娘我的電話？」

　　「我是你爺爺！」比嗓門大，王老虎這輩子還沒碰到過對手。

　　聽筒對面的人耳朵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震撼，過了好一陣才回過了神說道：「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見識，你不是想知道眼睛出了什麼問題嗎？我給你個地址……」

　　「打住！」

　　王老虎硬生生打斷，直接說道：「有什麼話手機裡說，你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沒人監聽。」

　　手機那邊頓時沉默了，老娘很瘋狂似乎在猶豫，這更讓王老虎堅信，那個瘋女人不安好心。接下來聽筒另一頭半天沒有動靜，就在王老虎想掛斷電話時，老娘很瘋狂充滿磁性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我也不繞圈子了。你看過電影吧？電影的原理就是「視覺殘留」現象。普通人的眼睛在某個視像消失後，仍可使該物像在視網膜上滯留0.1－0.4秒左右，電影膠片以每秒24格畫面勻速轉動，一系列靜態畫面，就會因視覺暫留作用而造成一種連續的視覺印象，產生逼真流暢的動感。」

　　聽到這裡，王老虎瞬息間精神起來，瞇縫著的眼嗖嗖帶光，連話筒對面的那位，都能感覺出這懸殊的前後變化差距。

　　「你是說？我的眼睛消除了視覺殘留？」

　　老娘很瘋狂笑道：「你的接受能力還真快。確實，電影與各類顯示器呈現畫面的方式，並非真正的動態畫面，所以失去視覺殘留的你，會強烈的感覺到停頓感。至於你的眼睛為什麼消除了視覺殘留，醫學上可不能有任何主觀揣測，我必須親自為你檢查過之後，才能確定。」

第二十二章新仇舊怨

　　『老娘很瘋狂』這次學乖了，她委婉的提出邀請。

　　「坦率的說，我以前也接觸過類似的病例，觸發這種情況的原因據我所知就有好幾種，再加上人體的差異性，所以要想弄明白，我必須親自為你檢查一下。」

　　「抱歉！哥哥我今天沒空！」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哥哥我才不吃你這一套，王老虎不假思索就拒絕了。

　　『老娘很瘋狂』早就預見到王老虎的回答，她恥笑道：「你是不是個男人，還怕老娘我吃了你？」

　　真是天大的笑話，想當初他連CIA的特工都不怕，還會怕一個女人。王老虎拒絕的理由，只不過是不想那女人太得意，以為事事掌握在自己手裡，可這要是牽扯上男人的面子，哼哼！

　　對方又不是老虎，如果真是頭母老虎那倒更好，既然大家同宗同族，免不了會有點「深刻」話題，在夜深人靜時探討一下。

　　想到這裡，王老虎不由笑出聲來：「既然你想驗證一下，哥哥我就成全去，明天早上可別蜷縮成一團，在我面前抹眼淚哦！」

　　電話那邊的『老娘很瘋狂』同樣是一副火爆脾氣，她不甘示弱道：「老娘我什麼男人沒見過，狠話可別說的太早……說不定是老娘我讓你雙腿發軟，三天下不了床！」

　　「真的嗎……」王老虎故意把聲音拖得長長的，耳力驚人的他從『老娘很瘋狂』停頓的那一剎那，就敏銳感覺到她的心虛，他撇撇嘴輕笑道：

　　「我猜……你還是個雛吧？」

　　「你……」

　　『老娘很瘋狂』被堵的半天說不出話，她脾氣雖夠辣畢竟還是個女人，若是繼續和王老虎針鋒相對下去，接下來的話怎麼說？難道說自己無男不歡，早就是沙場老將不成？

　　別說她還是未出閣的大閨女，即便真是久經風塵，這樣的話也未必說的出口。

　　……

　　「咚」

　　東海市某生物研究室裡，一個披著白大褂內裡卻是黑色緊身皮裝的女郎，用力將手機摔在牆上。她那張俏麗的面孔被氣的微微扭曲，臉色更是鐵青的嚇人。

　　「王八蛋，不識好歹的混球，老娘要不把你送上解剖台大卸八塊，老娘就不叫陳芸！」

　　陳芸身旁的幾個助手見此情景，立刻腳底抹油紛紛開溜。整個實驗室誰不知道『陳瘋子』的大名，每一個剛剛進入實驗室的研究員，都會被前輩們告知：千萬別招惹陳芸，特別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要是碰上她發脾氣，那最好有多遠跑多遠，否則就等著倒霉吧。

　　說起陳芸，絕對是個頗具傳奇色彩的女人。作為醫學界傳奇人物『陳耀勳』的女兒，從小就女承父業，年僅24歲即成為了國內最著名的人體學專家。在她剛來到這座國內最頂尖的實驗室時，一群少與外界接觸的單身漢見到如此知性美人，自然心懷大動，對她展開了瘋狂的追求攻勢。

　　在這裡，請原諒那群被陳芸美麗動人的外表所誘惑的蠢蛋們吧，如果事先知道潛藏在她外表之下的真實性格，打死他們都不敢動歪心思。

　　見助手跑的一個不剩，孤家寡人的陳芸火氣燒的更旺了。

　　剛才與他通電話的混球，是她這輩子第三個發自肺腑的想送上解剖台的人。排在前面的兩個，一個是昨天素未蒙面卻對自己的照片不屑一顧的混蛋，至於另一個，時間就太過久遠了。

　　一幅連貫的畫面浮現在陳芸的腦海中——畫面中，一個身高遠遠超過同齡人的男孩，扛著哭泣的小蘿莉奔跑著，哭腫了眼睛的小蘿莉苦苦哀求，希望男孩放她回家。可是男孩不為所動，反而一臉正氣的說：「妹妹別害怕，和哥哥我回家！哥哥我可是好人！」

　　時過境遷，當年的小蘿莉已經褪去了青澀的外衣，成長為勁爆熱辣的大美人，而那個小男孩，一想起來陳芸就恨得咬牙切齒。

　　「王老虎你就一直躲著吧！老娘就不信，這輩子找不到你。」

　　……

　　王老虎如果知道他被一個美女惦記了整整十九年，也不知會做何感想。放下手機，他在洗手間洗了把臉，一步不停的打開皮箱，取出一堆衣服扔在了床上，選了一套比較自然的休閒短袖衫套在身上。

　　王老虎穿著選好的衣褲回到洗手間的大鏡子前，看著鏡中器宇軒昂容光煥發的彪形大漢，他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滿意的笑了笑。

　　剛才與『老娘很瘋狂』的交談以對方掛機而告終，只是掛斷電話後，『老娘很瘋狂』發來了一條短信，與他約了個地點見一下面。看著手機屏幕裡的兩行小字，王老虎腦海裡直接冒出兩個很陌生的名詞——約會？相親？

　　不管是那樣，對他來說都是破天荒的頭一遭。王老虎平日豪氣干雲，送上們來的女人他並不放在心上。

　　只是他很好奇，這樣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在現實中，會是什麼樣子呢？歪著腦袋思考了十秒鐘，王老虎就決定去看一看，至於見不見面嘛，到時候再說。打定主意的他走到『小環』身前，捏起『雷老虎』往口袋裡一揣，就打算出門。

　　「咦？」

　　已經走出辦公室的王老虎突然停住腳步，小傢伙沒有如他預想中那樣很順利的裝進口袋，他低頭一看，發現一夜之間小傢伙竟然長大了好幾圈，胸前的口袋已經裝不下了。

　　王老虎捏著已經有老鼠大小的『雷老虎』，放在眼前疑惑的端詳了一會。

　　確實不是他眼花，小傢伙真的長大了，睡醒時他因為心思都放在眼睛上，到現在才發現。

　　想起陳老頭曾說過的話，王老虎苦笑一聲，難道這小東西真能長到五百公斤，那也太誇張了吧！

第二十三章聞香識美人

　　該怎麼將小傢伙帶出去呢？它的來歷有些古怪，不能輕易放在家裡，自己行事又一向懶得收斂，誰知道有沒有和陳老頭打著相同念頭的人，早就盯上了它。

　　「讓你受點委屈！」

　　王老虎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將它塞進胸前的口袋，本來他還擔心這樣硬塞它會難受，可是看到『雷老虎』歡呼雀躍的樣子，顯然自己多慮了。

　　因為口袋裝不下，『雷老虎』小半個身子以及腦袋都露在外面，耷拉著耳朵的它，看上去挺像一個胖乎乎的小倉鼠，好奇的大眼睛隨著腦袋的轉動四處亂瞟，可愛極了。經過王老虎身邊的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一個身高接近兩米，虎背熊腰，就差臉上沒有刻上『壞人』兩個字的壯漢，竟然隨身攜帶著一隻超級可愛的「小倉鼠」，可想而之，王老虎惹人關注的程度絕不比衣著清涼的靚麗佳人差。

　　別人怎麼看自己，王老虎從不在乎，他走進電梯，按下了一樓的按鍵。原本他還想順路拜訪一下自己的新鄰居，不湊巧的是，思然工作室大門緊閉，今天竟然沒有開張營業。

　　未能見到美女鄰居，王老虎也沒感覺到遺憾，想起保安們的描述，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然的微笑。

　　「葉思然，應該是個有意思的女人吧？」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一點，進入大廈的人很多，電梯幾乎在每一層都會停下來，只不過苦苦等候的人們看到電梯內的王老虎，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踏進去。最近，東海市的治安狀況不佳，除了剛剛破獲的銀行劫案，搶劫、盜竊、飛車搶奪案件時有發生。毫無疑問，因為王老虎的形象，這些膽小怕事的普通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不是想起傳說中的電梯淫魔，就是將他和密室搶劫犯聯繫在一起。

　　這讓王老虎很不痛快，自己又不會吃人，瞧瞧那群窩囊廢的德行，見到就來氣。

　　終於，電梯到達五樓時，一個低頭看著彩頁傳單的高挑女人走進了電梯，頓時一股馨蘭若水的淡淡香氣縈繞在狹窄的電梯間內，王老虎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有時候，聞香也能識美人，就像身邊這個高挑婀娜的女人，她散發出的香氣就很獨特。

　　初聞之下，好似是清亮的綠草清香味。由嫩草香、羊齒香、藻香和柑橘香混合而創造出一種綠野草的清涼感覺，是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流行的香型之一；蘊含在綠草清香之後，則是一股乾爽、沉靜的味道，當兩種香味縈繞在鼻中時，猛然傳來一陣自然界沒有的，略帶前衛的花香，那是非常有名的香奈爾五號。

　　要是把王老虎歸類為不學無術的粗人，那就大錯特錯。他從小就很有上進心，外交官是上流社會的常客，以此為平生所願的王老虎，對社交場相關的知識研究頗深，可以稱得上是半個專家，所以對香水也是有些研究的。

　　那三種香水不是單純的混合在一起，調配者無論是品味還是技藝都非常高明，竟然調出這種富有層次又不相互影響的獨特香味，這讓王老虎在心中暗自讚歎起來。

　　王老虎沒有張開眼睛，他通過女人體香細細分辨著。如果沒有猜錯，站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應該是一個很矛盾的人。香奈兒五號與綠草的香味預示著她外表明艷時尚，內心深處卻陳腐守舊。三種香氣獨特的交織，表明她很喜歡被人追捧，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中間那股香味，應該是屬於旭蒲鶴香水的味道，這種據傳誕生於十字軍東征時期的古老香水，除了西方的貴族外，塗抹它的人已經不能用懷舊來形容。而且，這種平實淡雅味道，不適合30歲以下的女性。

　　如此精心調配的香水，偶然為之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三十歲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過渡期，也是女人心態轉變最劇烈的階段。如果還未達到這個年齡的年輕女性去刻意追求，或許說明這個女人已經感到累了，渴望追尋一份屬於自己的寧靜。

　　「我覺得，你應該在調配香水時添加少量的AZZARO，雖然那種略帶藻性的味道，更適合男性使用，但可以使香氣的層次略微模糊，更加渾然又不會失去原有的特色。」

　　就像小貓見到了鮮魚，正在看傳單的女人細細回味了一下，美目突然一亮。

　　「我怎麼沒想到……」

　　她好奇的抬起頭，感激道：「你說的不錯，AZZARO那種熏衣草的味道真的很適合作為層次間的緩衝，謝……」

　　第二個「謝」字尚未出口，立刻轉變成了一聲尖銳的驚叫。那女子看清王老虎的相貌後，頓時驚呼起來：

　　「怎麼又是你……」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王老虎揉了揉被刺痛的耳朵，他睜開眼睛一看，同樣大吃一驚。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欠了他的錢，又搶了他手機的女強盜——李綾子。

　　「你跟蹤我？」

　　王老虎開口就將上次巧遇，李綾子說過的第一句話還給了她。

　　「惡人先告狀！」

　　身為警官的良好素質讓李綾子很快就平靜下來，她冷哼了一聲，低下頭繼續看手中的傳單，就好像根本不認識王老虎一樣。

　　她裝著不認識，可不代表王老虎也會如此，一隻大手直接伸到李綾子面前。

　　「還錢！」

　　李綾子頭都不抬，死不認賬道：「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你在做夢呢？」

　　王老虎捶胸頓足，大歎老天不長眼，這他娘的都什麼世道，警察也會賴賬！

　　要是能嚥下這口氣，那就不是王老虎了。

　　王老虎瞪著李綾子，無聲的孕育出戰火的硝煙。「好你個給臉不要的女強盜，算你狠……哥哥我還會怕你不成。」

　　由於王老虎的眼神太過於直接，悄悄用眼角餘光注視著他的李綾子，清清楚楚的接收到了「女強盜」這種頗對她胃口的」讚譽」。

　　以至很久之後，用枕頭蒙著腦袋的李綾子是這樣描繪的：

　　「誰看不出來誰就是傻子，你當時橫眉冷豎，那眼神就差張開血盆大口，把我一口活吞了。」

第二十四章一張欠條

　　兩道目光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王老虎凌厲的眼神讓李綾子有些心虛，可是脾氣倔強的她從不會輕易認輸，她苦苦硬撐著，從外表看上去毫不示弱。

　　王老虎見屢試不爽的目光攻勢沒有收到效果，於是冷笑道：「上次要不是看你怪可憐的，哥哥我才不會懂惻隱之心；你這死丫頭不領情就罷了，還搶了我的手機逃之夭夭……」

　　話還未說完，就被李綾子冷冷打斷。李綾子氣呼呼的反駁道：「你還有臉說，上次你害得本美女差點進了派出所，我現在都快成警局的笑柄了，這筆賬還沒跟你算呢！」

　　強詞奪理，真是強詞奪理。

　　王老虎懶得跟她講道理，大手一伸道：

　　「還錢……」

　　「不還……」

　　「手機給我！」

　　「就不給！」

　　「我明天去找你們領導！」

　　「歡迎歡迎，整個東海地區警察系統我最大，想要達成這個願望，看來要出趟遠門了。」

　　見過臉皮厚的，可臉皮這麼厚的主除了自己，王老虎還是第一次碰到，也怪不得她年紀輕輕就能坐上如此高位，的確有獨到之處。

　　就在這時，門「叮」的打開，電梯到達了一樓。

　　見電梯門打開，李綾子瞅都不瞅王老虎，邁開修長的玉腿就向電梯外走，她剛剛走出門，王老虎的大手就死死揪住她的馬尾辮，讓她差點摔了個跟頭。

　　「哥哥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欠錢還敢這麼囂張的人。」

　　中國人有一個很讓人頭疼的根性，沒事就喜歡湊個熱鬧。發現一個彪形大漢在和高挑靚麗的美女吵架，本來正在等電梯的人們，立刻湊了過去。

　　大庭廣眾之下，李綾子可丟不起這個人，還算有點良心的王老虎見此情境，冷冷的瞪了周圍的人，怒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兩口子吵架！都給我哪涼快哪呆著去。」

　　這一吼收到奇功，周圍的路人只是想無聊湊個熱鬧，見王老虎發火，立刻避退散開，他們大多是老實本分的普通人，怎麼敢招惹王老虎那煞星。

　　眾人散去後，李綾子幽幽埋怨了一聲：「誰和你是兩口子！」。這裡不是封閉的電梯間，她不得不收斂。

　　「還不放開我！」

　　這次輪到王老虎報一箭之仇了。

　　「不放！」

　　「光天化日欺負一個女人，你算什麼男人！」

　　「笑話，對付賴賬的傢伙時，哥哥我從不把自己當男人看！」

　　和王老虎有過幾次交鋒，直到今日，李綾子對他的渾人做派總算是瞭解透徹了，這傢伙根本就是個死不吃虧的主。

　　再糾纏下去也沒意義，李綾子盛氣凌人的臉上，剎那間換上了楚楚動人的風情，她小聲道：「不是我故意賴賬，而是我真的沒錢可還，我包裡就一百美金和幾百人民幣，還是你上次借給我的！」

　　這個結果王老虎也曾猜到過，不過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聽李綾子低聲下氣的承認了，王老虎鬆開手，疑聲道：「不會吧！堂堂李大科長，怎麼混到這份上了？」

　　李綾子還沒解釋，王老虎突然想到了什麼，跟著問道：「你要是沒錢？來商場幹嗎？」

　　一提起這事，李綾子就滿肚子委屈。

　　「還不是下個星期我爸過生日，雖然他摳門的要命，可我這個女兒總不好意思空著手給他祝壽吧！」這是她來商場的主要原因，至於其中的目的，她自然不會告訴王老虎——自己想趁老爹過生日，送件別緻的禮物哄他高興，趁機騙點錢花。

　　王老虎還真以為李綾子孝順，從小失去父母的他最渴望的即是和睦美滿的家庭。他雖然有些摳門，但本性是個豁達的人。聽說李綾子是要買禮物給父親祝壽，王老虎就不打算再為難她了。

　　說起來也有些奇怪，自己與李綾子一碰面就斗的兩眼通紅，難道真是命中犯沖不成？

　　回想起來，王老虎倒覺得很有趣，他笑了笑扭頭就走。這讓李綾子有些吃驚，她突然喊了一聲：「等等！」

　　「美女！什麼事？」

　　李綾子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鬼知道她剛才再想什麼，竟然開口挽留那災星。

　　「這個……」

　　憋了半天，李綾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粉白的臉上透出淡淡的紅暈，煞是好看。那份誘人的風情，讓回過頭的王老虎不禁一呆。

　　「能不能再借我點錢！」

　　話音剛落李綾子就後悔了，平日的冷靜去那了，竟然說出了這麼丟人的話。

　　讓李綾子有些不敢相信的是，王老虎直接套出錢包，眉頭都不皺的抽出了幾張百元美鈔。他平日看似摳門，其實只是不願意平白吃虧，這和吝嗇可是有著本質區別的。事實上他對朋友一向很大方，從不計較錢財得失。

　　李綾子雖說不是他的朋友，不過倒是他回國後接觸最多的女人，甭管吵吵鬧鬧，倆人倒真沒什麼冤仇，要以為他會和女人一般見識，還真把他看扁了。

　　知道李綾子有孝心，王老虎對她的印象也大為改觀。他不懷好意的笑道：「是給父親買禮物的錢不夠吧！只是，哥哥我的利息可是很高的，說出來怕你腳軟！」

　　幫忙可以，好處不能少。王老虎艱難的成長歷程中，吃過的苦一笑了之。除了真正的可憐之人，他本性中的善良從不平白施捨。

　　李綾子本來只是一時頭腦發蒙，說錯了話，可王老虎說她會嚇得腳軟，牛脾氣上來如何能接受。

　　「笑話！我會怕！」

　　「要寫欠條！」

　　「寫就寫！」

　　寫完欠條，李綾子有些後悔了，按照和王老虎約好的利息，這個月的薪水一小半都要落在他的口袋裡。李綾子有些不甘心。

　　巧的是，她的手機又在關鍵時刻突然響了。

　　王老虎嘟囔道：「你的手機還真會挑時候！」

　　說罷他轉身就走，直覺告訴他，李綾子手機一響準沒好事。

　　可是他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身後正在講電話的李綾子吃驚喊道：「你說什麼？槍上的指紋鑒定出來了……竟然是他！」

　　王老虎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卻聽「卡嚓！」一聲，手腕上立刻多了一對小銀鐲。他回頭望去，只看見李綾子堅定又稍顯歉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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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幾句廢話，順便自我檢討吧！今天審了一遍現有章節，發現了一個小隱患，最近情節有點細碎！進展也有點慢，雖說在都市文中司空尋常，但阿源很不滿意，也不滿足目前的成績。阿源不打算寫流水賬，或者猛然想起一個淫蕩的場景就生搬硬套，寫書除了對讀者負責，也要對自己負責，要是應付了事還不如不寫。）

　　（我把這幾章銜接劇情發完，過幾天調整一下，應該會更加暢快淋漓。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這兩天票票也沒顯著增長，我暫時每天保底兩章，視票票與數據變化隨時爆發！沒有太多的空話，能保證的只有阿源會認真的寫這本書，寫出一本讓大家都滿意的作品，而大家的支持即是我的動力。

　　（因為新書剛開，不可能盡善盡美，如果朋友們有什麼發現或失望的地方，不要輕易放棄希望，也別憋在肚子裡。阿源同樣在調整自己的狀態。）

　　（王老虎這個人並不好寫，他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行事準則，很難被外界干擾。有人問，女主角是誰，我可以告訴大家內定的女主角還沒出場。王老虎是不是很喜歡跟女人作對，我只說一句，女人起碼要像個女人。他當然有柔情，但是也不能濫用，難道女人撅起屁股就要伸舌頭？笑話！另外說什麼母女同收的同志，我只想說，牽扯道德底線的事咱不作，不過嘛……丈母娘不能碰，不代表……哎！我真邪惡，怕教壞小孩。）

　　（夢想要大，胃口也要大，發起狠來敢把深神仙拉下馬，先不管這本書最終會取得什麼樣的成績，若是上來就小家子氣，那自己就把自己限制了。廢話不多說了，大家來點動力吧！）

第二十五章顛倒是非

　　王老虎只愣了一秒鐘，就明白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憑他對李綾子的瞭解，這女人平日雖然變臉如翻書，牽扯到工作卻絕不含糊。此刻她連手銬都套出來了，肯定是自己牽扯進了某個案子。聯繫李綾子講電話時洩露出的內容，王老虎稍稍回想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問題所在。

　　「壞了！肯定是掉在倉庫的那把槍上留下了我的指紋！」

　　知道問題所在後王老虎反而冷靜下來，他沖李綾子微微一笑，在她開口之前，突然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只見王老虎直接掏出手機，毫不猶豫的按下了110。

　　」喂！東海報警台嗎？我剛剛逮住了一個女劫匪，我在希翼大廈一樓電梯口，趕快派人來！」

　　本來還有些羞愧的李綾子聽到這話，頓時傻了——她怎麼又成了女搶劫犯？

　　趁李綾子失神的功夫，王老虎已經掛機。他一臉譏諷的冷笑道：「死女人恩將仇報，當哥哥我怕你！咱們走著瞧！」

　　「你這話什麼意思？」李綾子反駁道。

　　王老虎晃了晃右腕的手銬冷哼了一聲，一切不言而喻。

　　「你涉嫌一起兇殺案，我有權逮捕你！」因為心中有愧，李綾子說起話來也不那麼理直氣壯，這卻讓王老虎逮到了機會。「你說我涉嫌兇殺案？你有證據嗎？」

　　李綾子道：「我們在兇案現場發現了一把手槍，槍上留有你的指紋，對此你還有什麼話說？」

　　要是換作旁人，或許會百般狡賴拒不承認與此事有關，王老虎卻反其道而行。他故意裝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說道：「你說的是前天晚上西郊倉庫的事吧！哥哥我明人不做暗事，我當時是在場，那把槍也是我遺落的。」

　　李綾子沒想到王老虎竟然坦然承認，這一下打亂了她的節奏。李綾子並不傻，四個核心組織成員沒有一個是死於槍傷。手槍上的指紋最多能證明王老虎當時在場。至於被砸扁腦袋的凱迪東尼，李綾子想了想王老虎的怪力，雖然覺得有可能是出自他的手筆。可是猜測歸猜測，她很難相信，普通人能空手將一個異能者打成廢人。眨眼的功夫，李綾子的大腦通過分析，排除了王老虎作案的可能性，可是這傢伙仍然是重要的嫌疑人，最起碼也是個知情者。

　　理清頭緒後，李綾子直接問到了點子上。「你前天晚上怎麼會出現在西郊倉庫？你的槍又是那來的？」

　　王老虎將前天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僅僅隱瞞了砸扁凱迪東尼腦袋與冷藏箱的存在。他很清楚警察的辦案思路，那把大意遺落的槍是他大最的軟肋，同樣也是他最大的依憑。聯繫他在東海報警台的報警記錄，就是一個不可推翻的證據鏈。更別說那些他救出來的幼童……王老虎才不相信，警方沒有留下相關筆錄。

　　「你是說，你聽到倉庫槍聲大作，出於好奇才跑到那裡？」

　　「愛信不信！」

　　「胡扯！普通人聽到槍聲，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以身犯險。」

　　「你們警方就是這麼對待一個見義勇為，勇救兒童的英雄嗎？懶得再跟你廢話！」

　　東海市的警察素質讓人稱道，王老虎剛剛說完，一個稚氣未脫的警察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到一左一右用手銬連在一起的男女，他楞了一下就立刻問道：「是你報的警？」

　　「對！這女強盜搶了我的錢和手機。」

　　見王老虎惡人先告狀，李綾子死死的瞪了他一眼，套出證件對小警察說道：「我是最高課科科長李綾子，現在正在辦案！」說完，她用力拽了拽王老虎。直到此時，她還是不明白王老虎報警的真正意圖。

　　「官威不小啊！」

　　王老虎這一聲大喊，讓剛剛散去的路人不由投來關注的目光。很清楚李綾子最忌憚什麼的王老虎突然歎了口氣，凶神惡煞的臉上透出罕有的英武正氣。

　　他對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小警察嚴肅的說道：「怪不得東海治安這麼差，原來警察隊伍裡混進了這種敗類。剛才她趁我套錢包的時候，搶了我的錢和手機就跑。結果被我堵在這裡。眼見無路可逃她竟然掏出手銬想把我拷上。哥哥我人高馬大，想對付我可沒有那麼容易，所以……」

　　王老虎不再說下去，抬起帶著手銬的右腕，炫耀的在小警察的眼前晃了晃。那神情舉止，活像個得勝歸來的大將軍。

　　李綾子沒有開口反駁，在外人面前她一向保持著矜持穩重的形象。王老虎明顯在胡言亂語，跟他分辨個什麼勁。她才不相信小警察會相信王老虎的說辭。

　　可是，小警察的表現大出她的意料。

　　小警察『鄭義春』一頭霧水，他剛剛從警校畢業獨自執勤還沒幾天。見兩人各執一詞，鄭義春本能的偏向了李綾子一邊。可是王老虎好像看出了他的念頭，在他尚未表態前，一臉委屈無奈的說道：「我知道，哥哥我這模樣一看就是壞蛋一個，沒什麼好說的，信不信由你！」

　　這話卻點醒了迷茫的鄭義春——是啊！長得像怪人難道就真是壞人不成？誰的相貌都不是自己選的。他在警校時就聽講師反覆強調過，在辦案過程中千萬不要以貌取人，很多案件的幕後黑手往往是看上去最沒有嫌疑的人。

　　看了看李綾子的證件，鄭義春徹底為難了。證件貨真價實，眼前高挑靚麗的美女可是東海市警察第一人啊！

　　見此情境，王老虎投下了早就準備好的重磅炸彈，他看了看圍觀的人群，提高嗓門道：「我希望你們警方不會徇私舞弊！她既然是警察，知法犯法更要罪加一等。說她搶劫我可是有證據的。不相信你打開她的包，裡面有四張百元美鈔就是他從我手裡搶走的。那些錢是我回國前在銀行取的新鈔，全是連號，不相信你自己對對號碼！」

　　王老虎掏出了幾張美鈔遞給鄭義春，繼續說：「她的手機也是我的，我有購買單據可以證明！」

　　眼見王老虎說得煞有其事，圍觀的人群中已經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小警官迫於壓力只能讓李綾子打開包。

　　李綾子把包遞給鄭義春，她並不慌張，因為王老虎手裡的欠條足以證明她的清白。至於所謂的購機發票，一時半會王老虎可拿不出來。

　　她得意的瞟了王老虎一眼，卻驚訝的發現，王老虎趁著鄭義春檢查自己包的空隙，突然將一張小紙條塞進口中用力的咀嚼著，如果她沒看錯，那正是自己剛剛寫下的欠條。

　　「他竟然把欠條吞了！」

　　眼前王老虎銷毀了唯一的證據，李綾子徹底傻眼了，這傢伙顛倒是非的本事簡直就是宗師級。發現鄭義春望向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堅定，她不禁搖頭苦笑起來。

　　這種眼神她太熟悉了，很顯然鄭義春正在猛發『正義春』。很多初進警局的實習警官，都曾做過不畏強權除暴安良的白日夢，眼前這位粉嫩的新人恐怕以為夢想就要成為現實了吧？李綾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人多眼雜。如果動用特權反而會適得其反，深知進退的她索性不再說話，低著頭與得意洋洋的王老虎一起上了警車。

第二十六章有碼英雄王某某

　　東海市警局大樓，最高課的辦公室裡，李綾子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她解開馬尾任由一頭秀髮隨意散落，恢復了平日冷靜睿智的一面。

　　站在一旁的肖楠聽完李綾子的敘說，捂著嘴巴笑得花枝亂顫。

　　「咯！咯！咯！咯！那小子倒是滿有趣的，竟然能讓我們李大科長出這麼大的醜！」

　　「肖楠，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笑起來就像一隻發春的老母雞！」李綾子白了肖楠一眼，正色道：「如果你以為我在跟你說笑話，你就太讓我失望了。」

　　認真時的李綾子宛如變了一個人，冷靜的讓人不敢正視。肖楠趕緊收回笑意，說道：「我只是不明白，科長為什麼放過王老虎。」

　　李綾子淡淡的回答道：「如果他不想開口，我們根本沒辦法從他嘴裡撬出有用的信息。本來我以為自己對他的評價已經夠高了，卻沒想到還是小看了他。」

　　見肖楠有些不解，李綾子沒有多作解釋，她站起身，走到肖楠面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樣一個人，不管放在那兒，都不會被碌碌無為的普通人埋沒，肖楠，你去調查一下他這一年到底在國外幹些什麼。」

　　肖楠「哦」了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臨到門口前她停住了腳步，回頭為難道：「我曾經查詢過他的資料，可是除了幾年前打架鬥毆的案底外，這一年來，他猶如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

　　李綾子低頭沉思了片刻，突然道：「沒有人會平白無故消失一年，查不到線索，只說明我們的調查方向錯了。王老虎根本沒有出境記錄，五天前卻能搭乘美國航班回國，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李綾子說到這裡微微一笑，上前幾步，俏皮的捅了捅肖楠細腰上的軟肉。「那個大名鼎鼎的小黑客，不是正在對你大獻慇勤嗎？讓他侵入FBI的數據庫把最近一年稍有疑點的案件全部拷貝出來，還不是你肖大美女一句話的事！」

　　平日不拘小節的肖楠，聞言後俏臉漲得通紅，趕緊如小兔子一樣跑掉了。李綾子收回笑意，把門關好，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語氣平靜的說道：「你立刻調查最近一年內，曾經在亞洲活動過的所有傭兵組織和走私集團的資料，要快！」

　　她掛斷電話，回到椅子上單手托腮沉思起來。王老虎能接二連三的讓她吃大虧，這絕對不是巧合。李綾子回想著與王老虎接觸的每一個細節，越來越感覺到王老虎潛藏在粗狂外表之下的真實一面不同尋常，他簡直就像一個神秘莫測的疑團，接觸的越久，越讓人感到不可捉摸。

　　此刻，李綾子完全收起了對王老虎的輕視，初次將他當成一個真正的對手。

　　……

　　「虎哥等等！」派出所的走廊裡，鄭義春慌慌張張的攔住王老虎，眼角瞟著窗外小聲道：「派出所外面到處是記者，要是虎哥你現在出去，恐怕……」

　　王老虎看了看窗外，又瞧了瞧滿臉掛著仰慕神色的鄭義春，有些哭笑不得。

　　進入警察局後，他就與李綾子分開了。接下來，兩個警察在對王老虎的詢話中驚訝的發現，他竟然是這兩日街頭巷尾傳的沸沸揚揚的「正義的朋友」。於是乎，王老虎搖身一變，成了見義勇為的大英雄。

　　派出所的所長非常精明，聽說王老虎的身份後，第一時間就將消息報告給上級，上級則轉給了自己的上級，最後東海市市長竟然親自打電話過來，對王老虎一通讚揚，誇的他心花怒放，尾巴都快翹起來了。

　　王老虎還不知道，他能這麼快平反，其實托了東海近期局勢的關係。最近這幾個月，東海市治安急轉直下，據市政府的調查統計，百分之七十五的市民對自身安全表示擔憂；更有超過半數的市民對東海市領導班子提出質疑。

　　東海正值多事之秋，很需要一個英雄轉移市民的注意力，並且以此作為表率。幾個獲悉此事的市委領導一商量，認為是個天賜良機，於是立刻讓手下行動起來。

　　行動的結果顯而易見，不過半個小時，派出所外就被記者圍攏的水洩不通。至於鄭義春這警匪片看多的愣小子，他得知王老虎在銀行中制服劫匪，又從蛇頭們手中救出了幾十個兒童後，頓時把他當成了螢幕上的孤膽英雄，「虎哥」「虎哥」叫的一句比一句順溜。

　　平生第一次被警察叫「哥」，聽得王老虎小心肝美滋滋的，整個人猶如灌了蜜糖水一樣，都快甜到骨頭裡了。只是「小弟」的名字實在太彆扭，鄭義春，正義春？也不知他爹媽怎麼想的？鄭義春看到王老虎在走神，以為王老虎是在發愁派出所外的記者。他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個餿主意。

　　「虎哥，要不你鑽進警車的後備箱，我送你出去？保證神不知鬼不覺……」鄭義春完全誤解了王老虎，在他看來，孤膽英雄都是些淡泊名利的隱士高人；卻沒想到王老虎這傢伙，從來都是只要有點小成績，就想張揚跋扈想的弄得人盡皆知的主。此刻，他唯恐自己的名氣不夠響亮，又如何會發愁記者太多呢？

　　王老虎挺胸抬頭得意洋洋，他拍了拍鄭義春的肩膀，直到把那張黑臉憋紅，這才憋出一臉語重心長，慈聲說道：「阿春啊！你要記住！男子漢大丈夫敢作就要敢當，不過是區區幾個記者就被嚇到腿軟，還怎麼作大事？」

　　鄭義春一臉崇拜的望著王老虎，感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他的神情讓王老虎極為受用——眼前的小鬼頭單純的可愛，不去當兒童節目主持人實在太可惜。

　　……

　　在上頭的授意下，沒過多久，派出所幾乎成為小型的記者發佈會現場，精明的所長也過了一把主持人的癮。當然，最開心的無疑是王老虎，他那張咧開的大嘴直到晚上都沒合攏。

　　至於和老娘很瘋狂的「約會」，王老虎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天晚上，王老虎作了一個好夢。

　　第二天一早，他迫不及待的跑到路邊的報亭，將本地所有報紙都買了一份。

　　有句話說的好，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王老虎是上了報紙，還是頭版頭條。只可惜在「東海市驚現正義英雄」下方的照片上，王老虎個性十足的臉卻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馬賽克。更可氣的是，所有報紙都打著保護英雄安全的名義，將王老虎的大名通通換成了「王某某」。

第二十七章暗箱操作

　　王老虎將一摞報紙重重的摔在地上，躺在床上生了半天的悶氣。他好不容易以『正面形象』上了一次報紙，沒想到竟然是有碼的，又不是自己長的見不得光？這和沒上報紙有什麼區別？王老虎照了照鏡子，鏡中的自己多麼帥氣，充滿了男人的剛陽味。

　　「肯定是主編們在嫉妒！哎！人長的帥，就是沒辦法！

　　自我感覺良好的王老虎，自哀自憐的摸了摸黑不溜秋的大臉。

　　他很渴望出名，不是說他喜歡追逐名利。

　　或許是受到名聲顯赫的父親影響，又或者是越難到手的東西越顯得彌足珍貴。從小他就希望能受到別人發自內心的尊敬。他很清楚，堅硬的拳頭只會讓人懼怕，絕不會贏來真心的尊重，這也是他努力想成為外交官的原因之一。

　　心中的憋悶，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王老虎就想開了——還是那句老話，他還年輕，機會多的是。天性樂觀的他，永遠對未來充滿憧憬。王老虎沒心沒肺的嘿嘿一笑，他打開手機，打算上網查查有沒有和自己相關的信息。

　　一打開手機，立刻嚇了王老虎一跳。只見手機裡二十多個未接電話，短信更是刷爆了收件箱。他隨便打開了一條，映入眼簾的儘是惡毒的謾罵詛咒。

　　王老虎趕緊刪除所有短信，他這時才想起來，昨天一時興奮竟然把和『老娘很瘋狂』的「約會」忘的一乾二淨。

　　「這可不怪我！」

　　王老虎第一時間就將全部責任推到李綾子的身上，要不是碰到她，自己怎麼會放別人鴿子。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是個非常信守諾言的人。

　　既然錯誤已經鑄成，自我反省純粹找虐。王老虎咧著嘴笑了笑，就將目光投注到枕邊，『雷老虎』四仰八叉的仰躺在他枕邊，瞧瞧那睡相，根本不是一隻狗該有的姿勢，在王老虎的注視下，小傢伙細細的腿還一蹬一蹬的。

　　一夜過去，小傢伙又長大了好幾圈，它現在已經有滿月的小狗崽那麼大了，巴掌大的身體肥嘟嘟的滿身是肉，金屬般的銀色絨毛也濃密了很多，摸在手裡毛茸茸的，觸感極好。

　　見小傢伙睡的那叫一個香甜，王老虎突然有些不爽。他不輕不重的捏了捏小傢伙的屁股，這一下可把小傢伙驚醒了，張開嘴打了個哈切，睜開藍汪汪的大眼睛「幽怨「的望著吵醒自己美夢的幕後黑手。

　　『雷老虎』似乎長牙了，這個發現讓王老虎頗為興奮，他伸手捏起小傢伙脖頸上鬆軟的皮，將它拎起來，也不管人家樂意不樂意，粗魯的掰開它的嘴。

　　一顆、兩顆、三顆……六顆白生生的小牙齒，蹌蹌露出粉紅色的牙床。王老虎放下小傢伙，瞇著眼睛讚了一句：「不愧是哥哥我的狗，出生兩天就長牙，哈哈！真給我爭氣！」

　　小傢伙自然聽不懂王老虎的誇讚，不過機靈的它，還是能分辨出王老虎的心情，它搖搖晃晃的湊上去，用嘴巴銜著王老虎的衣角撒起嬌來。

　　一時高興，王老虎取出一塊狗糧作為獎勵。『雷老虎』好奇的看著他手心上那個從未見過的玩意，用鼻子嗅了嗅，猶豫了片刻一口吞進了肚子。只可惜，它的牙齒是長出來了，喉嚨可沒那麼粗，囫圇個吞下去一下把它噎住了。

　　王老虎趕緊拎起小傢伙的後腿將它倒吊起來，用力拍著它肉呼呼的小屁股。

　　「咳……咳……」

　　經過王老虎的不懈努力，那塊萬惡的狗糧終於被『雷老虎』咳了出來，王老虎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雖然才養了兩天，他對小傢伙已經頗有感情，大有難捨難分的架勢。王老虎把小傢伙放在『小環』的腹部，回到床邊打開手機瀏覽起本地的網頁，

　　突然，一個發現讓他大為興奮。東海市的門戶網上，竟然給他設置了一個專欄，而在專欄旁邊『東海市年度十大傑出青年』候選名單上，「王某某」這三個字紅燦燦的非常耀眼。王老虎迫不及待的點開專欄，看了看裡面的內容。這一看，讓臉皮厚若城牆的他都有些害臊。也不知是誰僱傭的槍手，簡直把他吹成了一個天上少有人間絕無，為拯救勞苦大眾孕育而生的英雄。臉頰發燒的他退出專欄，刷新了一遍門戶網主頁。

　　看到排行榜的名次，他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這票刷的，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剛才還是榜單吊車尾的他，半個小時不到就躍升至第六名。

　　這更堅定了王老虎的猜測，肯定是有人在暗箱操作，至於是誰，又是出於什麼目的，苦無線索下，王老虎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與此同時，東海信息網的主管，接到了市政府打來的第三個電話，電話中明確指使——要讓王老虎今天之內爬上榜首，以配合政府的宣傳。年過半百的主管放下電話後，無奈的看了看投訴管理區舉報王老虎刷票的帖子，違心的按下了刪除鍵。

　　王老虎可不知道有人正在背後力挺他，他索性也不管這些歪歪繞饒的事，說不定自己真就那麼受歡迎呢？只不過名單上『王某某』這個替代名讓他很不痛快，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憑什麼人家都是真人真姓，他就牛逼哄哄的大玩神秘感。

　　……

　　在暗箱操作下，王老虎毫無懸念的成為了東海市十大傑出青年之首，幾乎在結果定格的一剎那，東海信息網發佈了一條通知，內容如下：

　　「有鑒於本次評選，網友給予了遠超預期的支持，因此，本次投票提前結束。明日下午三點，在市政府禮堂舉行我市十大傑出青年的頒獎儀式，東海電視台屆時進行全程直播……」

　　一天不到的功夫，自己竟然成為了東海市十大傑出青年？看著網絡公佈的結果，連王老虎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了好半天，才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更讓他吃驚的是，電話竟然是市長秘書打來的，除了恭賀王老虎榮登榜首外，還通知他明天一點之前，務必趕到市政府禮堂參加頒獎儀式。

　　王老虎放下電話，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很疼，不是在作夢。一想到明天會上電視，王老虎那份得意就甭提了，他才不相信，電視直播時還能在臉上加上馬賽克

　　(新一周又要到了，醞釀爆發中，希望支持本書的朋友不要吝惜手中的票票！閃了，繼續碼字！)

第二十八章頒獎風波

　　張市長坐在辦公室裡，紅光滿面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采。他今年不過四十出頭，正是仕途大有作為的黃金年齡。說起他這個人倒也沒有特殊才華，但在邊遠山區長大的他吃苦吃怕了，很有上進心，並且善於抓住機會，製造噱頭吸引領導與群眾的眼球，因而年紀輕輕就坐上東海市長的寶座。

　　想想這幾年來順風順水，張市長微微一笑，看看牆上的掛鐘，已經12點半了。他叫來自己的秘書，和善的說道：「小孫！去看看會場佈置的怎麼樣了？這次邀請了加拿大駐東海的領事，千萬不能搞砸！」

　　男秘書小孫回答道：「會場我親自檢查過，絕對沒問題。可是孫導演跟我說，想在直播的時候給王某某臉上加上碼，難度很大！」

　　「這樣啊！」張市長想了想，說道：「你去給孫導演說，這次頒獎提前到一點半開始，先把王某某上台領獎的畫面拍下來，他們立刻作後期處理，等直播的時候剪輯在開頭，應該不會露出馬腳。」

　　說道這裡，張市長拍了拍小孫的肩膀，和藹的笑道：「至於其他九個人，你就告訴他們，這是為了避免直播時出現狀況做的綵排，明白了？」

　　小孫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就去辦事了。

　　一個小時候，頒獎儀式如期進行。市政府會堂內佈置的大氣莊嚴，紅色的彩綢襯托著會堂正面的國徽，顯得莊嚴隆重。

　　主持人作了開場白後，張市長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中走上台，接過主持人的話筒鄭重說道：「下面有請我們東海市見義勇為的英雄，本年度我市十大傑出青年王某某上台領獎！」

　　又是一陣掌聲響起，只是……掌聲落下帷幕後，卻遲遲不見王老虎的身影。張市長以為王老虎沒聽見，提高嗓門又喊了幾聲：「王某某……王某某……」

　　「咦？這王某某那去了?」

　　張市長尷尬的站在台上，老臉憋的通紅。秘書小孫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跑上台在張市長耳邊吞吞吐吐道：「這個……張市長，王某某……王某某好像是進去了……」

　　「進去了？進那了？還不趕緊給我找回來。」張市長沒聽懂秘書話裡的意思，他用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壓低聲音說道：「還好不是直播，要不然市委的臉就丟大了。你還愣在這幹嘛？還不快去找王某某。」

　　小孫走了兩步旋又折返，一臉為難的說道：「這個可能有點難度！」

　　「啥?"

　　「王某某……他……好像是進了派出所！」

　　「啊？」

　　張市長大吃一驚，趕緊揮手讓導演停機，他將小孫拉到台下，急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孫羞愧的說道：「剛才我看見保衛科楊科長帶著幾個保安，把一個壯漢堵在市政府門口，兩邊好像發生了什麼口角，竟然打了起來。楊科長當場挨了一板磚倒地不起。然後，就見警車把壯漢帶走了。」

　　「你說壯漢是王某某？」

　　「當時沒在意？現在想想，確實很像！」

　　「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孫旺財！老子饒不了他！」

　　張市長口中的孫旺財，不僅是市委保安科科長，同樣也是他的小舅子。張市長為人處事很有章法，唯獨有個很丟人的缺點，就是怕老婆。

　　他小舅子孫旺財，是政府大院大名鼎鼎的呆頭霸王。孫旺財從小就是個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主。高中退學後，政府大院裡身高一米以下的漢子，全要低頭稱他一聲大哥財。據說某年某月，孫旺財發燒吃錯藥，竟然跑到太平間裡一跺腳，大吼一聲：「誰敢不服，不服的給我站起來!」

　　狂言放出三十秒，懾於他『呆霸王』的威名，滿屋屍體竟然沒一個敢吱聲，倒是把精神病院的醫生招來了。

　　張市長也很為難，他實在禁受不起自家老婆狼牙棒外加枕邊風的二重奏，想方設法把這呆霸王弄進政府機關。現在想起來，這恐怕是他半輩子以來，做過的第二件抱憾終生的事。至於第一件嘛，毫無疑問就是——當初一時鬼迷心竅，竟然將一頭母老虎娶進家門。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想到這裡，張市長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甭管這些，給派出所打個電話，就說這是場誤會，讓他們趕緊把人給我送過來。不……還是你親自去一趟吧！我看那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於是乎，王老虎在派出所屁股還沒坐熱，又被所長連同市長秘書親自迎回了市政府。至於被他一板磚拍翻的呆霸王『孫旺財』，此刻正躺在急診室裡，望著逐漸逼近的「母狗熊」，大聲哀號：「漂亮的護士妹妹在哪裡！？」

　　……

　　因為這次小小的意外，電視直播中的王老虎，如願以償的去掉了臉上的馬賽克。王老虎笑呵呵的抱著紅彤彤的大獎狀，挺胸抬頭站在領獎台上。他抽空望了望其餘九名傑出青年，見他們懷中都是小家子氣的證書，臉上那叫一個得意洋洋。

　　頒獎儀式結束後，王老虎不顧天色已晚，連夜找到了一個裝裱師傅，指明讓裝裱師將獎狀作成世界名畫的模樣。這可把年逾花甲的老師傅難為死了。那張『東海十大傑出青年』的大獎狀不知是真是假，王老虎凶厲的模樣可是貨真價實。害怕惹上麻煩的老師傅最後一咬牙一跺腳，從一幅某富商送來修葺的名畫上，拆卸下紫檀木邊框，稍作修改安在了王老虎的獎狀上。

　　回到公司，王老虎把裝裱一新的『大獎狀』高高的釘在前廳最顯眼的位置。從小俏皮搗蛋的他，從來都和獎狀無緣，這張獎狀圓了他童年的夢想，其中之珍貴可想而之。

　　只是，眼睛無法看電視的王老虎根本不知道。電視台臨時將直播取消，把頒獎儀式改在晚上播出。鏡頭中的他確實*，就是從頭到尾沒讓他露一次正臉，唯獨他高大英武的背影，為觀眾憑添了幾分揣摩不透神秘感。

　　（本來是兩章的內容，感覺劇情不該在鋪墊章節中拖的太長，所以兩章縮為一章。之後劇情將將開始大幅度盡展，已經鋪墊好的主線也將開始清晰，有期待的朋友，請丟下票票，阿源不勝感激！）

第二十九章鞭炮崩出大美女

　　早晨的陽光穿過窗戶，直射在臉上，單薄的眼皮根本無法阻擋刺目的晨光，映在眼裡紅彤彤一片頗為難受。王老虎懶洋洋的抬起右手，擋在緊閉的雙眼前，另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拍了幾下眩暈欲裂的腦袋。

　　「頭……好疼！」

　　身體強健如牛的王老虎，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頭疼，他晃了晃腦袋坐了起來。躺在他旁邊的『雷老虎』估計在做著春夢？拖著亮晶晶的口水，腦袋不斷的磨蹭著枕頭。它又長大了，昨天還像隻老鼠，現在已經有貓咪的大小了。

　　「它也長的也太快了吧？」

　　小傢伙吃的東西並不多，這種違反自然常態的成長速度，讓王老虎有些擔憂，他看了看小傢伙甜美的睡相，旋而又長鬆了口氣。『雷老虎』的來歷很神秘，若是沒有異乎尋常的地方，反倒顯得奇怪了。

　　王老虎爬起床，習慣性的打開手機。他有一個不太符合『都市人』的生活習慣，睡覺之前一定會關閉所有的通訊器。在美國躲避CIA追捕的那段時間，曾經有個人提醒過他，只不過他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和昨日不同，手機裡只有一條短信，是『老娘很瘋狂』發來的。

　　「如果你感覺頭疼欲裂，最好馬上聯繫我。否則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看完短信，王老虎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老娘很瘋狂』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頭疼呢？不過他的情況，遠沒有老娘很瘋狂說的那麼誇張，只是起床時後腦稍稍刺痛，這一會已經恢復了正常。通過這兩天的思考，王老虎也猜到自己身體的異常變化，可能和那瓶來路不明的神秘飲料有關。回想起前日老娘很瘋狂話中洩露出的信息，王老虎稍作分析，就排除了副作用對身體有害的可能性。如果他沒料錯，前日眼睛的狀況，只是身體發生某種變化的徵兆。

　　與常人不同，在王老虎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害怕』兩個字。用他的話說，只要自己的「小兄弟」不會縮進肚子裡，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王老虎猶豫了一下，打消了回復短信給『老娘很瘋狂』的念頭。他不是傻子，老娘很瘋狂發短信的時機掌握的太準了，巧妙的利用常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而且她連句句不離的『老娘』倆字都省略掉。這反而讓王老虎感到不自然，更加懷疑她別有用心。

　　王老虎稍稍考慮了一會，直接關閉手機。如果他猜測的沒錯，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主動聯繫她反而會處於被動。能數次逃過險境談笑面對危機，是因為王老虎很善於將自己擺在主動的位置。成長的經歷不只一次的告誡他，事事被人牽著鼻子走，既危險又窩囊。

　　這兩天「不務正業」，開公司的事一拖再拖，實在有違他的風格。王老虎暫時拋開對身體的憂慮，把早就準備好的材料整理了一下，找了個手提袋將雷老虎裝在裡面，就快步離開了公司。

　　開公司前期準備其實很少：需要全體股東的身份證複印件一份、法人及合夥人出資比例證明、一份包含公司名稱備用名稱和主營項目申請書，以及所有股東的個人簡歷一份。真正繁瑣的是審核過程。要先通過衛防、消防、治安、環保、科委等一系列手續，才轉至工商所初審……若是加上各類證件的辦理，就算一切順風順水，至少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王老虎萌生開公司的念頭時，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大出他的意料，他剛出門不久，就在街上碰到了的有過一面之緣的孫秘書。孫秘書得知王老虎想要開公司，立刻給幾個部門領導打了電話。

　　……

　　王老虎的公司名很符合他的風格——王老虎事務所，至於營業項目，他還沒想好。也算他小子運氣好，如果換一個人甚至換一個時間，他這份不完整的公司申請，審核部門看都不會看，就直接丟進垃圾桶。馬不停蹄的連跑十幾個部門，望著資料上蓋滿的政府公章，王老虎笑的宛如一朵花。他今天只想把公司名稱遞交上去，其他的事等公司名稱審核下來再作打算，誰想會如此順利。除了營業執照等相關證件需要製作時間，暫時不可能拿到手外，瞧這勢頭，最多三五天公司就能正式開張營業了。

　　王老虎也不心急，最磨人的階段已經過去了，剩下的只是些慣性流程罷了。他轉而在傢俱城訂購了一套辦公傢俱。老闆聽說王老虎新公司開張，那叫一個熱情洋溢，只是一談到價錢，傢俱店的老闆寸土不讓，最後一套辦公傢俱以3萬塊的價格敲定，送到了王老虎的公司。

　　「真他媽摳門！」

　　王老虎將老闆臨走時送的幾掛鞭炮丟在地上。叼著雪茄翹著二郎腿坐在接待台上，指揮著幾個工人擺放著傢俱。這個租間附屬設施完善，王老虎打電話訂購了幾個空調就全部搞定。他看了看初具規模的新公司，一絲成就不禁感蕩漾在心間。

　　他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事業，記得一年前懷揣學歷證書找工作的艱辛，此刻想想，就宛如作夢一般。

　　「把那張辦工桌移到牆邊……可以了！今天謝謝大家。」

　　眉飛色舞的王老虎拍了拍巴掌，宣佈收工。幾個工人從下午忙到傍晚，一句怨言也沒發，絕對稱的上兢兢業業；不過話又說回來，在王老虎凶厲的目光下，想偷懶他們也沒那膽子啊！

　　根本不知工人在懼怕自己的王老虎，滿意的哈哈一笑，走上前一人塞了五十塊錢小費。因為太過興奮，王老虎叼著的大雪茄掉在了地上，本來這也沒什麼，偏偏雪茄掉落在他隨手丟棄在的鞭炮上。

　　只聽「劈里啪啦」一陣雷鳴般的轟響，王老虎的公司頓時熱鬧了，嚇了一跳的他趕緊將鞭炮踢出門外，不然清理起來可就麻煩了。也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女人尖呼。

　　「炸傷人了？」

　　王老虎趕緊奔出大門，卻見一個帶著眼鏡的嬌俏身影躲在走廊的角落裡，一臉埋怨的望著他。

　　（今天凌晨又要衝榜了，這本天生惡相是不是曇花一現，只能看大家支持力度了。為協助沖榜，11點55左右我再發一章。明日開始爆發！」

　　

第三十章危險同居人（1）

　　「好漂亮的女人！」

　　王老虎滿懷歉意的看著因自己過失而「誤傷」的受害者，暗自在心中輕讚了一聲。

　　她大概二十五六歲，正是女人最黃金的年紀，一身黑色女式西裝打著同色系的領帶，讓她修長高挑的身姿中透出酷酷的感覺。無框的窄邊眼鏡難以阻擋她細膩絕倫的五官，反而生出一種知性的靚麗。如月牙般纖細修長的眉毛，帶著三分英武七分柔弱，那白皙的肌膚，所謂晶瑩剔透怕也不外如此。

　　此刻，她的褲腳被鞭炮崩出了幾個白點，略帶埋怨的望著闖禍的王老虎。

　　「人漂亮，性格也好！」

　　王老虎又在心中讚了一句，若是眼前之人換作李綾子，怕是早就張牙舞爪撲上來拚命不可。同樣是女人，同樣的美麗，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這樣大呢？

　　暗中拿李綾子與眼前的美女作了個對比，王老虎苦笑一聲，走過去歉聲道：「真是太對不起了！剛才，我因為……」

　　他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下，其實他不是一個蠻橫不講理的人，與李綾子的衝突，十有八九都是那婆娘自找的。

　　美女見王老虎道歉，微微一笑，臉上的埋怨已經盡收。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多善解人意的女人！某人跟人家比起來，算了，不提了。或許是幾次碰面都以不歡而散告終，王老虎想當然的將李綾子貶的一無是處。他尷尬的笑了笑，還未找到話題，美女卻在這個時候開口道：「不請你的鄰居進去坐坐嗎？」

　　「鄰居？」

　　王老虎微微一愣，他打量著眼前的美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葉思然？」

　　葉思然很自然的笑道：「原來我這麼有名啊！不過……我可沒有你有名，你是王某某，東海市十大傑出青年，我昨天中午可投了你一票！」

　　「謝謝！」

　　心思縝密的王老虎很坦然接受。他發現，葉思然沒有當初想的那麼簡單。她素未蒙面前就先調查了自己的底細，很顯然是一個行事謹慎細膩的女人，而且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小伎倆，即不虛偽也不做作，讓王老虎平添了幾分好感。

　　「有腦子，有相貌，有胸，有屁股……嘖嘖！這女人當老婆真不錯！」

　　王老虎這個人向來很實在，思考問題更是實在。盛名之下無虛士，也難怪這麼多人喜歡她，連自己都有些怦然心動。

　　可惜啊！這樣一個女人為什麼要玩GL呢？

　　其實，王老虎也就在心裡動了一點歪心思，要他真去追求葉思然，可能性就太小了。在他看來——美女欣賞即可，緣分這東西該來時自然會來，根本用不著強求。

　　王老虎很有風度的邀請葉思然參觀自己的公司，葉思然的背影婀娜多姿，直把幾個搬用工人瞧得呼吸急促口水直流，王老虎鄙夷的瞪了瞪這群丟男人顏面的敗類，一人一腳將他們踢了出去。

　　「都他媽的八百輩子沒見過女人？一個個色鬼投胎，趕緊給我滾的遠遠的！」

　　這句話王老虎沒有說出口，只是他赤裸裸的眼神所蘊含的信息，幾個腦子不笨的搬運工人還是看的出來，他們打了個哆嗦，趕緊灰溜溜的跑掉了。

　　打發了搬運工人，王老虎走進公司，只見公共辦公間空無一人，反而自己的臥室門開著。王老虎不禁一笑，這女人倒是不認生。他跟著走進了臥室。正蹲在地上逗『小環』的葉思然看到王老虎走進門，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我還以為這裡是辦公室，原來你住在公司啊？」

　　王老虎故作無奈一攤手，答道：「最近哥哥我手頭緊，租了這裡以後沒錢交房租，結果被房東趕出來了。」

　　「呵呵！你不誠實！」葉思然瞟了王老虎一眼，摸著『小環』的腦袋說道：「這只蘇格蘭牧羊犬是純血的格蘭德，普通人砸下百萬美金也未必買的到，你還哭窮！」

　　王老虎聽到這話微微一驚，發現葉思然全然沒有開玩笑的神情，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實在沒想到，貌不驚人的陳老頭出手如此豪闊，隨手就敢送出價值百萬的名犬，再想想陳老頭送給別人的丹麥獵犬，一切又好似在常理之中。

　　王老虎將心中的驚訝掩飾的非常好，他搖了搖頭，歎息道：「就是因為買了它，所以我才窮得叮噹響啊！」

　　葉思然沉默了一會，突然抬起頭，一雙明眸凝視著王老虎的眼睛，堅定的說道：「你是一個好人！」

　　聽到這話，王老虎三萬六千個毛孔都透著舒暢，整個人飄飄欲仙彷彿昇華到了另一個層次。「好人」一個多麼嚮往，而又陌生的名詞。一時間王老虎黑不溜秋的大臉上熱烘烘的，全身也暖洋洋的。

　　可是葉思然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在飄飄欲仙中狂瀉而下。「我家還有空房，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算你便宜點！」

　　聽到這話，王老虎差點以為自己碰上了一場艷遇，可他從葉思然的眼眸中，看不到一絲情愫，有的只是如水般的純淨和小小的狡黠。葉思然笑了笑，繼續道：「5000塊一個月，不算太貴吧！」

　　5000塊自然不算太貴，而是非常非常的貴，在東海市租一間三居室不過3000出頭，王老虎那間遠離鬧市的出租屋，一個月的房租還不到1000塊。與美女同居一室的誘惑不小，可平白無故又是初次蒙面，這裡面就肯定有貓膩了。

　　回過神的王老虎，立刻回答道：「這恐怕不太方便吧？」

　　葉思然見王老虎婉言拒絕，反而抿嘴一笑，解釋道：「你果然是個好人，我寶貴的一票沒投錯！其實，我最近碰到了難題，所以想找個同居人，至於原因，我沒辦法現在就告訴你，希望你能諒解。」

　　「這樣啊？」

　　王老虎低頭沉思了片刻，沒有追問，他不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私。衝著葉思然說自己是好人，他這個好人就做到底了。王老虎清楚自己這張臉絕對和善男信女扯不上邊，恐怕葉思然挑選自己為同居者，也和這個有關吧？

　　思緒至此，王老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一直在觀察著他的葉思然，以為王老虎同意了，卻見王老虎突然狡猾的一笑，說道：

　　「房租全免，哥哥我就幫你這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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