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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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080
k231731 發表於 2008-9-21 00:42
正文 第二十章 辦公用品

    陳太忠對任嬌,真的是有點迷戀了,不過,似乎這種迷戀來自于一種發源于生理上的本能,而不能歸到“愛情”之類的情感中去。

    老舍說過,“情種只生于大富之家”,那意思就是說,吃穿不愁的主,又悠閑得無聊,才會考慮這種比較奢侈的情感。

    陳太忠不是情種,他想追求的東西多著呢,不過,他既然已經瞞著任嬌,偷偷地收回了須彌戒,那麼,作為一個情商在日益提高的男人,他認為在離開鳳凰市之前,自己應該給任嬌買點東西,不管做人做仙,都不能太操蛋。

    或者,我應該給她一個驚喜?陳太忠對自己說,那些粗制濫造的電視劇里,並不缺少類似的橋段,他當然知道有樣學樣地做。

    要是擱給他在仙界的脾氣,哪里知道什麼送人驚喜?覺得有必要了,大不了就是甩出點仙石,“喏,想買點什麼自己去買,快走快走,別在哥們兒跟前礙眼!”

    哈,哥們兒我最近,有點小資情調了啊~陳太忠一邊美不滋滋地評價著自己的情商,一邊卻是在絞盡腦汁地考慮著一個問題,到底該買點什麼好呢?

    他知道,送人禮物,是考驗人情商的一個重要指標,所以,他必須仔細斟酌才行。

    送任嬌須彌戒,那絕對是可以讓她滿意的,可他好不容易才狠心收回來,再送出去,那豈不是成了小兒行徑?

    想來想去,陳太忠猛然想到,送她一套情趣內衣,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他最近在某些事情上開竅了,知道了營造氣氛的重要性,覺得這禮物比較合適。

    最關鍵的是,他覺得任嬌在床上,是非常放蕩的,心里就隱隱有些期待︰穿上這套內衣,她會不會變得更放蕩呢?

    等到了內衣店門口,陳太忠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我好像……不知道任嬌的內衣尺寸啊,該買多大號的呢?

    陳太忠閉上眼楮仔細回憶了半天,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用手量的話,他還真不知道,任嬌穿多大的內衣。

    可是,售貨員顯然不會照著他的手勢賣內衣,而且要說讓他根據手感,在售貨員內找出一個同任嬌身材仿佛的女人,難免就有“耍流氓”之虞。

    雖然耍流氓的國家公務員很多,但我不是!陳太忠先贊嘆了一下自己的高尚思想,然後考慮一下,做出了一個很燒包的決定︰號很多麼?大不了哥們我一樣買一件,反正我有錢!

    是的,原本呂總給的錢就沒花完,又從蒙曉艷那里弄來一萬,在買手機之後,他還剩了四千多,在九六年,口袋有這麼多現金,那算得上是有錢的。

    主意打定,陳太忠昂首就走近了那家情趣內衣專賣店。

    店里人不多,男人更少,只有他一個,倒是有七八個女人在那里轉來轉去,陳太忠認為,這些人可能是ji女,嗯,她們是來買……工作服的吧?

    Ji女,陳太忠是看不上的,他認為,自己的襪子,是不能讓別人隨便穿的,牙刷更不能讓人隨便用,那些妓女太髒,他不想搭理,他甚至一想到某個地方被公眾進進出出的,就覺得有點惡心。

    他不想搭理別人,別人可是放不過他,驚見內衣店進來個男人,眾女的反應,還是非常夸張的,一時間沖著他指指點點,小聲地議論著。

    沒見過男人啊?陳太忠心里狠狠地嘀咕了一句,才偽作不知地抬頭看櫃台上的展示,慢慢地,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

    說實話,96年的情趣內衣,遠沒有後幾年那麼多的花樣和款式,這情趣店店面不小,里面的貨物品種卻不是很多,幾分鐘就看得完。

    作為曾經的仙人,陳太忠的審美觀念還是有一點的,他看上了一款黑色鏤空套裝和銀色紗網系列,“嗯,就是這兩款了。”

    一套九十八,一套一百二十八,都不貴,不過在那個年代也算得上天價了。

    服務生倒是見怪不怪,男人買內衣的少,可也不是沒有,于是走上前來,“請問這位先生,你是想買多大尺碼的?”

    “這個……這樣吧,我想一樣買一套,”陳太忠說話有點不搭調了,他有點點緊張,“不是,是這兩套,每個尺碼,我都要買。”

    “每個尺碼?”服務生驚得張大了嘴巴,久久才合攏,她有點同情地看著陳太忠,“你是忘記了女朋友的尺寸了吧?”

    是啊是啊,陳太忠連連點頭,這服務生真的不錯啊,這個地方,看來以後要常來……咦,我常來這里做什麼?

    那服務生年紀也不大,但看起來經驗是比較豐富的,低聲地向陳太忠解釋了一下女性內衣尺碼的門道,這倒也花費不了多長時間。

    有了行內人的指點,陳太忠就省老多錢了,不過,太細的地方,服務生實在也沒辦法跟他溝通,說不得還是要多買一些回去的。

    到最後,陳太忠總共花了將近兩千塊,總算是完美地達成了自己的心願,這麼多套搭配起來,總有合適任嬌穿的內衣。

    看他花錢眼都不眨一下,服務生似乎心里有點感觸,低聲告訴他,“這次不給你開票了,回頭不合適的,別拆了包裝,悄悄地拿回來,我給你退……”

    內衣還能退?陳太忠斜眼看一下服務生,奇怪了,剛才解說尺碼,她能侃侃而談,眼下說起來退衣服,倒是一臉紅暈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不過,這個服務生,長得倒是滿漂亮的。

    “不用了,我不退了,”陳太忠笑著搖搖頭,他心里還有些齷齪的念頭,不過實在不方便說了,這東西能送任嬌,將來,難道不能送別人麼?

    “至于票嘛……”他沉吟一下,還是點點頭,“如果能開成辦公用品,就給我開了吧。”

    辦公用品?服務生有點愕然地望著他,旋即,臉上就出現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正在這個時候,門口走進倆人來,年輕的一男一女,“你們這兒,有什麼新款沒有?陳年的老款,就不要介紹了。”

    陳太忠訝然回望,卻發現,那個略微肥胖一點的年輕男子,自己是似曾相識的。
k231731 發表於 2008-9-22 05:33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情趣,是一種文化

    那年輕男子也愣了一下,看向了陳太忠,顯然,他也覺得這位有點面熟。

    不過,下一刻,他就很不屑地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轉向了一個服務生,“要最新的,最好是跟廣州香港同步的,我的女朋友,年初才從美國回來……”

    年初才回來,那自然是眼界很高的。

    听到這話,陳太忠同旁人一樣,眼光掃向了那名女子,好看,確實好看,不過不管怎麼看,陳太忠都覺得,她同店里其他的客人都有一個相似的地方︰身上隱約帶點風塵女子的氣息。

    或許,這就是媚意吧?他也沒怎麼在意,別人的女人,關我什麼事?早點開票走人才是正經,反正這女人,也算不得傾國傾城,甚至連那仙人跳的黑寡婦,似乎都勝她一籌。

    這票也不知道能不能報?他的思路,轉了回來,看看那為難的服務生,“怎麼?不能開辦公用品?”

    “不能,”服務生搖搖頭,低聲解釋,“能開文化用品,行不行?”

    情趣內衣,那好像……確實是一種文化,陳太忠點點頭,“好吧,就這個吧。”

    兩人正在商量,那邊的服務生發問了,“請問這位女士,你穿多大的尺碼?”

    女人還沒回答,她的男伴發話了,听起來很是有些得意,“哦,她的胸罩嘛,是34D的……”

    陳太忠听到這話,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他才買完內衣上完內衣掃盲課,自然知道這胸罩編碼的來歷。

    前面的數字,是女人的下胸圍,ABCD什麼的,那是罩杯大小,像他買的,就是80、85、90胸圍的C、D和E的罩杯,他認為,任嬌的胸真的不小,反正這東西,只能買大不能買小。

    可他一听說對方的下胸圍才34厘米,就忍不住了,他可不知道,人家說的那是英寸,換算成厘米也是86厘米。

    “你笑什麼?”那男人本來頗有些自傲的感覺,听到這種明顯帶了不屑的笑聲,登時惱怒了起來,總算他還記得,那廝似乎有點面熟,所以沒說太過分的話,“沒見過男人買女人內衣?”

    陳太忠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不高興,只是,他沒有心情跟他唧歪,只當沒听到,伸手去櫃台里取發票。

    “真不好意思……34D的,沒貨了,這是最新款,賣得太俏了,”服務生怯怯地解釋,“剛才那個人買了很多,最後一件也被他買走了。”

    這對男女看上的,正是那銀色絲網的,一百二十八元一套的,陳太忠買的是不少,但34D的,也只買了一件,這服務員的陳述能力,有點問題。

    “是他?”男人的手愕然地一指陳太忠,見那服務生點頭,兩步就走了過去,一拍陳太忠的肩膀,“我說,你等等再走。”

    “你是誰啊?”陳太忠心里,本來就有幾分不爽呢,皺著眉頭看看這位,“哥們兒的肩膀,是你拍的麼?”

    “你!”男人的眼楮登時瞪大不少,手一指陳太忠,臉上的肉都氣得哆嗦了起來,“小子,想死你直接說,媽的,哥哥我想跟你勻件衣服,那是看得起你!”

    陳太忠本來就是個操蛋脾氣,听到有人給自己當哥哥,還什麼瞧得起瞧不起的,面皮也翻轉了過來,“孫子,你給誰當哥哥呢?”

    他的身材高大,身體也還算壯實,那位雖然略微肥胖,也勉強稱得上大塊頭,但比起他來,還是差了一點半點。

    可這男人,還真的是不含糊,手一抬,沖著陳太忠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來,“操,敢跟我這麼說話?”

    哈,有點意思啊,很久不見這麼不知道死活的主兒了,陳太忠心里不怒反喜,笑吟吟地一抬手,狠狠地迎向了那條手臂。

    “喀喇”一聲,隱約中,有骨折的聲音傳出,那男子登時就抱著右臂,痛苦地尖叫了起來,“啊~”聲音之高,簡直可以說響徹雲霄。

    “什麼時候,這男人們,也能唱女高音了?”陳太忠極其疑惑地看著他,不解地搖搖頭,“你說你個34的,跟我85的得瑟什麼啊?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嘛。”

    “你混蛋!”那嬌艷女子卻是忍不住了,陳太忠不但打傷了人,口齒間隱隱也有些輕薄,實在太陰損了,她暴喝一聲,伸出十個染得幽藍的指甲,狠狠地抓向他的面門。

    陳太忠哪里容得她如此囂張?抬腿就是一腳,雖然說姿勢不是特別好看,但力道十足,一腳就將對方踢出了三米開外。

    “本來呢,我是不打女人的,”陳太忠微笑著向周圍目瞪口呆的服務生和女客們解釋,“只是,她剛才的樣子,我認為,不是一個女人該做的,你們說是不是?”

    這些人哪里敢開口回答?本來他不問的話,倒還有個別人在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現在好了,整個店子里,鴉雀無聲。

    略胖者咬著牙挺直身子,死死地盯著他,臉上露出無盡的歹毒之色,“你有種,是條漢子的話,敢不敢呆在這里別走?”

    說話間,他伸出左手,從放在一旁的手包里,艱難地摸出了一部手機。

    “切,我是不是漢子,你說了不算啊,”陳太忠斜眼看看他,一臉的不屑,旋即拎起一旁大大小小的購物袋,轉頭向門外走去,“我還是給你家省點醫藥費吧。”

    這個人,我怎麼會覺得這麼面熟呢?陳太忠一邊走,一邊在考慮這個問題。

    “小子,你等著吧,不收拾得你哭爹喊娘,我趙字兒倒著寫!”

    姓趙?陳太忠猛然一個激靈,這不就是……不就是那個趙茂斌麼?我公務員考試死死壓丫一頭,最後卻是沒進去人事局,這廝是元凶啊。

    趙茂斌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猛然間也愣在了那里,這個背影,他異常熟悉,對著這個背影,他咬牙切齒了多日來的,“啊,陳太忠!”

    “我跟你沒完!”趙茂斌直著嗓子喊了起來,先是阻我上進,現在又毆打我,咱們這仇是結大了!
k231731 發表於 2008-9-22 05:37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沖突得不是地方

    趙茂斌和陳太忠在面試時是打過照面的,不過當時的趙公子信心滿滿的,對別人根本不屑一顧,他能認出陳太忠,還是在事後查了此人的檔案,才有了刻骨銘心的印象。

    知道自己對的是什麼人,趙茂斌登時就冷靜了下來,看看自己已經腫大的右臂,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就是今天了,媽的,新帳老賬一起算!”

    報警拿人好了,跑得了和尚,你還跑得了廟啊?他有點發狠了︰我胳膊疼成這樣,似乎都脫臼了,一個輕傷害,你丫是躲不過去了,一定要讓派出所落案,給你丫的檔案上記上濃重的一筆!

    算計人,就一定要打在其最痛處,官宦世家出身的趙茂斌,深諳其中的利害,他知道,對于像陳太忠這樣有志于官場的青年來說,與其毒打其一頓泄憤,倒不如直接扼殺了那廝在官場上的前程。

    痛入心靈深處的痛,才是最折磨人的!

    對于一般的官員來說,派出所留個案底,有了污點,這人的前途基本上就算是毀了,就算是有人關照,還能上進一些台階,但想青雲直上官運亨通,那絕對是做夢!

    想到得意之處,趙茂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笑,他老爸的初中同學,目前正是鳳凰市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抓人也好,為案子定性也罷,搞定這點小事,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就在趙茂斌的手即將按上手機的“發射”鍵時,他忽然想到︰一個極為重要的環節,似乎被自己忽視了!

    這場架,打得實在不是地方啊,這里,是情趣內衣店來的!

    趙公子雖然在公務員考試中輸得一塌糊涂,但他的老爹能量真的不小,又在民政局給他謀了個閑差事,現在的趙茂斌,雖然花錢上著自費的大學,但嚴格說起來,他也是國家干部了,現在是在“脫產學習”而已,連工資都不會少。

    報警很簡單,警方也必定會來落口供,可是,兩個國家干部,在情趣內衣店,因為購物發生口角,導致其中一方大打出手,另一方損失慘重,擱給不了解的人,這事兒怎麼听,也感覺像個丑聞啊。

    趙茂斌想斷送了陳太忠的前程,但是,他絕對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這年頭的官場,比不得二十年前,那時的作風問題會直接導致人頭落地,現在,這已經不是很嚴重的問題了,可是,明顯的,沒問題總比有問題強。

    而且,類似的問題根本就是可大可小,沒人惦記的話,那就絕對不是問題,可真的有那有心人願意拿來無限放大的話,對趙茂斌而言,這也是致命一擊!

    如果這里……是集貿市場就好了!趙茂斌狠狠地掃視了一下四周,心不甘情不願地刪除了“待撥號碼”,嘖,這事看來,得換一種處理方式。

    換一種方式,也難不住趙公子,他眼珠一轉,就想到了自己的同學林海峰,那家伙好像是混黑道的,于是,開始低頭查找手機上的通訊錄。

    既然白道上不方便處理,那麼只能找人毒打那個姓陳的一頓了,當然,這只是暫時的,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慢慢地逮著機會再收拾他好了。

    林海峰接到了趙茂斌的電話,簡直是受寵若驚,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跟這個家里很有辦法的家伙根本就沒什麼來往的,于是忙不迭地應承了下來。

    “沒問題沒問題,小事一樁嘛,我現在跟著彪哥混呢,你把那個家伙的聯系方式給我就行了,老同學了,不幫你幫誰啊?”

    彪哥,又有人稱其為“狗臉彪”,在鳳凰市的黑道上,算得上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為人凶殘狡詐,心狠手辣,睚眥必報,混得未必是最好的,但那些混得好的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他的綽號,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狗臉,並不僅僅說他滿臉橫肉長得像只皺皮狗,也是說此人翻臉無情,有人求他幫忙,他幫完忙收完好處,沒準還要反噬一口,以求達到利益最大化。

    正因為他的這種性格,鳳凰市的黑道上,隱隱都不認可此人算黑道人物,大家都認為,應該把這人歸到“亡命徒”之列,黑道人物和亡命徒,還是本質區別的。

    陳太忠並沒有想到,趙茂斌會采用這樣的手段對待自己,知道趙公子的身份後,他只是感慨了一下,剛才那一下給得有點輕了,隨後就腳不沾地地走了。

    他的時間有限,送給任嬌禮物後,得盡快回去了。

    當然,既然是送人驚喜,說不得他還是要營造些氣氛的,于是,陳太忠在酒店訂了一個包間,還買了點紅蠟燭,打算弄個燭光晚餐。

    “這蠟燭不太好,”試著點著了蠟燭,陳太忠發現了一個他認為很影響情調的細節,這是他兩世為人以來,第一次玩小資情調,自然是要加倍上心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煙呢?”

    如果燭光晚宴搞得像蒸桑拿一般煙霧繚繞,實在有點不成體統。

    “好像雜質多了點,”酒店的服務員附和著,“國產蠟燭就是這樣,不像那些進口的,在家點一天,屋子里都沒感覺。”

    “不是吧?”陳太忠看看女服務員,有點奇怪,“你崇洋媚外到這種地步?說別的也就算了,連這蠟燭,你都覺得國外的好?”

    “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服務員委屈死了,卻還不敢頂嘴,只能婉轉地解釋,“我家就開了一個蠟燭廠,我還見過那些外國蠟燭呢。”

    她說的其實是事實,不過,她顯然忽略了一件事,在國際市場上,國產蠟燭的價格要低很多。

    陳太忠登時就惱了。
k231731 發表於 2008-9-22 18:03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殺氣

    陳太忠的惱怒,是有原因的。

    在仙界里論起身份來,黃種人的地位是很高的,至于說白種人之類的其他人種,地位並不高,不過比那些山精樹怪修煉成仙的高出一點點而已。

    這並不是他的偏見,而是仙界公認的,這種認識的形成非常簡單︰把這些汗毛孔粗大、大部分體毛都沒退化掉的野蠻人當作同類,已經是很給他們面子了!

    而且,這些人種中,並沒有多少人能修煉成仙,在仙界是十足的弱勢群體。

    對上他們,陳太忠一直是優越感十足的,不過,這次的穿越經歷,提醒了他一個慘痛的事實︰在當今這個社會,中國居然還遠遠落後于西方國家!落後于那些野蠻人種!

    毫無疑問,陳太忠對這個事實相當地不滿,但他也無意做什麼救世主,通過一些仙家法術來提高中國的國際地位,嗯,挫折才是讓人前進的動力,一個民族總是一帆風順,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事吧?

    事實上,他獨來獨往慣了︰我又不是學佛的,拯救眾生,能增強我的修為麼?

    可是,這種崇洋媚外的腔調一旦出現在他的身邊,還是會相當令他激憤的!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陳太忠的不滿,直接掛在了臉上,他不待見這個服務員,“一群猴子做的東西,虧你也當個寶?”

    攆走了服務員,他居然還是有點不忿,二話不說,開始改良自己今天買的蠟燭。

    服務員說得一點都沒錯,蠟燭煙大,無非就是雜質多,陳太忠的煉器手法雖然算不得上乘,但須彌戒這種東西都煉得出來,煉化那些雜質,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事實證明,任嬌的觀察力還是相當強的,她居然在進來的第一眼,就發現了那些蠟燭的異常,“啊,紅得這麼透明,太好看了。”

    燈下看美人,那是一種十足的享受,酒至半酣處,這種曖昧的光線下送出情趣禮物,其間旖旎,自然也就不用再提了。

    等到陳太忠扶著渾身軟綿綿的任嬌走出包廂的時候,那個服務員看看四下無人,迅速地閃進了包廂里。

    她抽動鼻子,使勁聞了半天,“奇怪,這蠟燭,怎麼沒有煙了?好像……好像還有一點微微的怪味兒?”

    那種怪味兒,是個過來人就明白是什麼味道,顯然,她並不是過來人。

    接著,她猛地一個激靈,轉身就沖了出去,由于走得太急,居然撞到了一個傳菜的服務員身上,“當啷”一聲脆響,整整一罐山珍煲,潑到了那位身上。

    “哎呦,燙死我了!”

    這位卻是沒有在意,而是呆呆地看著陳太忠的背影,眼波迷離,若有所思。

    陳太忠哪里知道身後還有這麼一出?他攔了輛“黃面的”,先把任嬌送回了五中的教師宿舍,自己才施施然地打道回府。

    到了家門口,陳太忠才一下車,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周圍有人,還有殺氣!

    大部分的仙人,對氣機是非常敏感的,尤其像他這種以氣入道的仙人,如果連這點凡人的殺氣都感受不到,那可就太丟人了。

    這殺氣,是沖著我來的!第一時間里,陳太忠就判明了對方的目標,心里不禁納悶了起來,有沒有搞錯,誰這麼無聊啊?

    他肯定是不會怕這些人的,應付這種局面,他很有一套,否則的話,他在仙界就不知道被人暗算多少回了。

    不過,想到家里還有父母雙親,他就有點猶豫了,他不想讓父母親擔驚受怕,更不想把麻煩帶進家,算了,在外面解決了算了。

    既然拿定了主意,陳太忠登時就停下了腳步,他上下翻了半天口袋,隨即很用不是很高的聲音叨叨了句,“媽的,沒煙了?”

    他根本就不抽煙的,眼下這麼惺惺作態,無非是想把那些人從家門口引開而已。

    他轉身走了還沒有三十米遠,就听得身後有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兩支冰冷的鐵管頂到了他的脖子上,“站住!要不一槍打爛你的頭!”

    陳太忠愣在了那里!

    接著,一個叼著煙,滿臉橫肉的家伙站在了他的面前,滿嘴的酒氣直接噴到了他的臉上,“嗯,你就是陳太忠?”

    “一個毛孩子嘛,”這個略顯肥胖的家伙不屑地噴了一下鼻子,看起來,他很滿意陳太忠的不抵抗,轉頭看向一個精瘦的年輕人,“小林子,搞個*,這種人也要老子親自出馬?過來認認,是不是這家伙?”

    小林子賠著笑臉走了過來,“呵呵,在彪哥眼里,他連球毛都算不上,不過听我同學說,這家伙可陰啦!”

    “搞個*毛啊,”彪哥看起來,很是不滿意,手一揮,“帶走,媽的,讓我對付這種毛孩子,太掉價了,這費用得漲漲,要不傳出去的話,我怎麼見人?”

    “可價錢,已經說好了啊,”小林子有點著急,“彪哥,那是我同學,家里也挺有辦法的。”

    “*毛的辦法,信不信我送他家十斤炸藥?”彪哥看看小林子,滿眼的不屑,“跟他說,錢翻倍了,林子,不是我說你,這年頭,爹親娘親,誰有鈔票親?”

    彪哥的口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當然,他這麼說話,也是面對眾多小弟,自高身價的意思而已,反正,他並不在乎普通的政府官員,尤其是這種,遇到麻煩還要找混混出頭的主兒。

    小林子的臉,登時扭曲了起來,不過,對著彪哥,他敢說什麼?

    “好了,你別裝出這副孫子樣,”彪哥對小林子,似乎還是有些喜愛的,“我打斷他的腿不就完了?多勞多得嘛。”

    陳太忠被人推推搡搡地塞進了一輛面包車里,小林子對他是真不客氣,從背後狠狠踹了他幾腳,“孫子,你可是給我同學惹麻煩了!”

    好像是你的同學給你惹麻煩了,陳太忠心里冷笑,嘴上卻是沒說什麼,當然,這些混混也不怕他敢炸刺兒,兩支槍頂著他呢。

    不多時,面包車就開到了城外的一片野地里,車停下,彪哥從另一輛越野吉普車上走了下來,“就這兒吧,把他兩條腿全部打斷!”

    “等等,”陳太忠開口了,聲音異常冷酷,“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出指使你們的人來,你們可以活!”
k231731 發表於 2008-9-22 18:03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隨心所欲

    所有的混混,都被這冷酷的聲音嚇得呆了一呆。

    大家愕然地轉頭看去,被兩支槍頂著的陳太忠還在那里站立著,只是,拿槍頂著他的那倆混混,雙目無神,身子正在慢慢地軟倒在地。

    陳太忠行事,是相當隨心所欲的,遇到“仙人跳”的那次,他是不忿對方敢捉弄自己,但任他百般作態,人家還真的沒有突破底線,也就是說罪不致死,說不得,他就只能好好地狠狠折磨一番,以出這口惡氣了。

    這次就不一樣了,這個彪哥,明顯是打手之類的,也就是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那種主。

    對這種事情,陳太忠卻是看得非常開的,原因很簡單,這種事他自己都做過不少,在仙界的時候,他本身的法力就極高強,又心狠手辣,少不得有那無處伸冤的家伙,就來找他幫忙。

    既然面對的是這樣的人,那就沒什麼作弄的意思了,兩強相爭,力大者勝,至于說失敗者嘛,就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生存,或者死亡。

    如果對方願意配合,那麼,生存的幾率是很大的,陳太忠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可是,對方反抗的話,那就注定會死無全尸。

    “做了他!”彪哥怒吼一聲,隨即從腰里拔出了“五四”手槍,手指頂上了保險。

    這個願望,無疑是好的,可惜的是,陳太忠在仙界雖不以身手見長,但在這個世界上,那可不知道比所謂的拳王、散打王之類的高出多少。

    鬼魅一般的人影,晃動在漆黑的夜里,偶爾,兩輛車的車燈,會掃到他一點點,可就是這驚鴻一瞬,那奇快的速度,讓彪哥這一方越發地魂飛魄散,戰意全消。

    沒錯,他們手上有管子,但火器打的是人,打不住妖怪的!

    “好了,我認栽!”彪哥大喊一聲,還待說解釋兩句,卻愕然地發現,場中己方還能站立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小子,剛才你說了句什麼?”陳太忠的身子,已經平平地欺到了他的面前,臉上帶著冷酷的笑意,“做了我?”

    “誤會,這……這是誤會,真的……”彪哥強打著精神,手中的五四就像有一千多斤重一般,根本舉不起來,他戰戰兢兢地回答,“其實,我們就是嚇唬嚇唬你……嗯,嚇唬一下而已。”

    “少廢話,”陳太忠直勾勾地看著他,兩只眼楮在月光的照射下,居然隱隱透出了一點熒光,顯得越發地詭異了,“是誰,誰叫你來找我麻煩的?”

    話雖然這麼問,但陳太忠心里,已經隱隱地有了兩個目標︰不是那個黑寡婦,就一定是趙茂斌,哼,跟我玩這一手?

    “是趙茂斌,”彪哥戰戰兢兢地解釋,“他本來想讓我們找倆小姐,拍你*的,不過,我覺得……那麼做不厚道,咱江湖漢子,辦事不就是圖個痛快麼?”

    話是沒錯,趙茂斌確實是這麼要求的,可彪哥是什麼人?他還嫌這麼做麻煩呢,一個毛頭小子,值得麼?直接拉走狠打一頓就完了,當然,能敲出點錢來,那就更好了。

    正是因為想要敲詐錢財,他才把陳太忠拉到了這里,否則的話,在陳太忠家門口就動手了,他行事從來都肆無忌憚!

    找小姐?拍*?陳太忠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趙茂斌的險惡用心,敢情,那廝是要借這樣的手段,斷了我在官場上的前程?

    按說,他本來是不在乎這種陷害的,因為,他只想混官場增長情商,卻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比如說︰我最少要混到市委書記這樣的級別,才能算成功。

    可趙茂斌如此的算計,反倒是提醒了陳太忠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想報復姓趙的,毒打那廝一頓,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葬送了此人在官場的前程,那才會令其痛不欲生!

    “嘖,”他咂了一下嘴巴,心中實在有點遺憾,看來,自己不能連夜去找趙茂斌的麻煩了!

    對于敢冒犯自己的人,陳太忠采用的從來都是雷霆霹靂一般的打擊手段,眼下,他居然要放棄近在咫尺的報復,而慢慢地設計陷害對方,這讓他的心情,糟糕了很多。

    算了,一切都是為了鍛煉情商,陷害人可是需要很高明的心機的!他努力地給自己找借口,不過遺憾的是,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好多少!

    說不得,他只能遷怒到眼前這個彪哥身上了,“姓彪的,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我不姓彪啊,百家姓上有這個姓麼?彪哥心里暗暗駁斥,嘴皮上卻是畢恭畢敬,不敢失了半分禮數,“陳哥您說笑了,這年頭還有不想活的人麼?”

    “這種缺德事,你做過不少吧?”陳太忠斜眼看著他,眉頭皺做一團,“說實話!膽子夠的話,你可以試著騙騙我!”

    “小弟就是吃這口飯的,”人在矮檐下,誰敢不低頭?彪哥現在哪里還有半分的亡命徒氣勢?“不瞞陳哥說,這種事做過幾次,不過,我可沒殺過人的。”

    “那好吧,你沖我開一槍,”陳太忠沖他手里的槍努努嘴,“你可以嘗嘗,殺人是什麼味道。”

    听了這話,彪哥像觸電一般,直接就把手里的槍扔了出去,連連賠笑,“呵呵,陳哥說笑呢,我怎麼敢啊?”

    “你就是這麼做老大的?丟人不丟人啊?”陳太忠眉毛皺皺,抬手就是一記脆生生的耳光,“是我讓你開槍的,看你這點出息,是不是想死啊?”

    “陳哥,您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彪哥捂著臉,一股火氣地上來了,媽的,打人不打臉,你這不是讓我下不來台麼?

    “你算什麼玩意兒啊?也配我跟你開玩笑?”陳太忠不屑地噴了一下鼻子,“嗤,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自我感覺這麼好呢?”

    如果這不是黑夜的話,彪哥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的,他呆立了半晌,才一咬牙,轉身向手槍掉落的地方走去。
k231731 發表於 2008-9-22 18:04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以身試槍

    才走到手槍的掉落處,彪哥猛地一個轉身,“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用杜鵑啼血的聲音哀求著,“陳哥,我求您了,小弟知道錯了,您就別再玩兒我了!”

    這幾步路並不長,但是就在這短短的幾步中,太多太多的東西涌入了彪哥的腦中,這家伙要我開槍打他,為什麼?

    可是,留給他考慮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倉促之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陷阱,對方就像一只貓一樣,在戲弄自己這只可憐的老鼠!

    這個比喻,彪哥自己並不喜歡,但事實並不以他的喜惡為轉移,他非常清楚,毫無疑問,自己和對方的差距,似乎比貓和老鼠之間的差距,還要大一些!

    想想剛才就知道了,自己手里拎著手槍,對方都敢毫不含糊地站在面前,肆無忌憚地嘲弄和諷刺,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完全有信心在自己開槍之前發出致命一擊!

    他肯定是在試探我,是不是真心地認栽!彪哥終于做出了判斷,事實上,這種戲弄人的事,他自己也做過一些,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比較讓人開心的。

    猜到了這種思路,那麼,他下跪的目的就很明顯了︰我認栽了,我不玩了,我玩不起,以後我躲著您走還不行麼?

    陳太忠卻是不為所動,冷哼了一聲,“哼,看你這點出息,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開槍打我,一個就是……開槍打你自己的頭,你選吧……”

    “這是你逼我的!”彪哥怒吼一聲,那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手中,“砰”地一聲,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槍響了!

    我打中他了!就在那一刻,彪哥無比地自信,他做過軍人,對自己的槍法,他有相當的信心!

    微弱的月光下,陳太忠高大的身影靜靜地呆立在那里,巍峨如山,一動不動。

    彪哥卻是長出一口氣,慢慢地站起身,走向了陳太忠,手中的五四還在不住地吞吐著火舌,“砰”“砰”“砰”……

    直到他打光了所有的子彈!

    五四手槍的彈夾,彈容量為八發,彪哥確信,就算頭一發他自己沒觀察到細節,但是剩下的七發,絕對是彈彈咬肉的!

    這家伙,居然還沒倒?他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我說,你不用這麼嚇唬人的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上前,伸手去推站立著的陳太忠,死都死了,你丫還站著不倒,打算做個雕塑麼?

    這不是他頭一次殺人,所以,並沒有那種初體驗者手足無措的感覺。

    不過,他伸出的手,並沒有觸及陳太忠的身體,而是懸停在了空中,因為,他看到了那雙略帶點的熒光的眼楮,正在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著自己!

    “虎死不倒威!”彪哥登時就愣在了當場,半天才伸手去抹對方的眼皮,“好,你算條漢子,不讓你死不瞑目了!”

    “我是讓你開一槍,”陳太忠冷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寂靜的野外,顯得極其的詭異,“而你多開了七槍,這個帳,怎麼算?”

    “呃~”彪哥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全身發軟,身子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地上委頓了下去,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的,面對這種詭異,他根本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更何況,他的聲帶也變得僵硬無比,就算有話說也沒法張嘴了。

    “別嚇得尿了褲子!”陳太忠冷笑著,“你有最後一個回答的機會,這多出來的七槍,該怎麼算呢?”

    “由……由、由……由您說了……”兩行熱淚,順著彪哥的眼角流了下來,這一刻,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褲子也濕了,隱約中,肛門括約肌也在不停地痙攣中,似乎有失控的趨勢。

    彪哥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膽子足夠大,手也足夠辣的男人中的男人,但那是對上人類的時候,面對著眼前這個非人類,他很悲哀地發現,自己簡直就是一條小毛蟲。

    “四五百米的出膛速度,威力真的很弱啊,”陳太忠輕聲地嘀咕了一聲,思緒才回到現實中,他抬腿就把彪哥踹翻在地,“媽的,你簡直是給我們打手丟人啊,算了,不留你活在這個世上現世了。”

    “別~”彪哥淒厲地叫了起來,一時間心膽俱裂,以他多年混黑的經驗,他相信,眼前這位絕對有能力也有膽量,在一秒鐘之內干掉自己,“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小彪再也不敢了啊,嗚嗚嗚~”

    他居然嚎啕大哭了起來,“嗚嗚……我有錢,我有很多錢……嗚嗚……我用錢買命……還不成麼?”

    “瞧你那點出息吧,殺你都髒了我的手,”陳太忠上前又是一腳,不過,這次的力道,就輕了不少,“給我辦兩件事……”

    “大哥您說,大哥您說……”彪哥登時破涕為笑,不過,他的身子還在微微地顫抖著。

    “一件嘛,我覺得趙茂斌的主意不錯,嗯,你給我弄點他跟小姐鬼混的*,”陳太忠一向是個以牙還牙的主,丫想這麼害我?好說啊,哥們兒我借鑒一下這個不錯的創意。

    “好的,好的……”彪哥只有點頭的份兒了。

    “另一件嘛……對了,你剛才說你很有錢?”陳太忠微笑地看著他,“正好了,爺爺我就缺錢,你明白了麼?”

    事實上,他擔心的,是自己的父母被這幫混蛋騷擾到,剛才他要對方開槍打自己,也是出于這種考慮。

    只有顯示出強大的實力,才能威懾住眼前這幫宵小,而以身試槍,是個不錯的主意!

    可是眼下看來,這個要求提不提都無所謂了,對方嚇得連人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那麼,他也就不用自曝其短了,免得沒準還生出什麼是非來。

    “對了,還有……”他這句話,嚇得彪哥又抖起來了︰我還不知道該給你送多少錢呢,你還“還有”?
k231731 發表於 2008-9-22 18:05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我是張好古?

    “把那個小林子的左手,給我剁了!”陳太忠冷笑,趙茂斌的同學?嗯,讓姓趙的那廝頭疼去吧。

    吩咐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今天已經太晚了,再不回去,父母親要擔心了,他想努力地做個孝順兒子。

    第二天一大早,彪哥拎著五十萬現金找上了門來,卻听到陳太忠的母親告訴他,“太忠啊,他已經去東臨水了,那里出了點事兒。”

    雖然老人家看著彪哥那張典型的歹徒臉,有些微微的膽顫,可是她的臉上,還是掛了壓抑不住的欣喜,“紅山區的人喊他趕緊回去。”

    走了?彪哥有點傻眼了,這次上門除了送錢,他還有點別的想法,就是想知道,能不能留下小林子的那只手。

    事實上,這次貿然結下了這麼大的仇家,就算陳太忠不說,彪哥也打算以“交友不慎”的名義,好好地懲治林海峰一番,以出這口惡氣。

    誰想他還沒來得及動手,那小林子抱著他的大腿痛哭不已,口口聲聲地說下次再也不敢了,一旁就有混混,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覺,開口勸說。

    “彪哥,這個叫陳太忠的家伙,實在是太古怪了,咱們惹上他,不定人家肯不肯放過咱們呢,這次,你不如幫林子說說情,借機看看,這家伙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話的目的,是為林海峰求情,但彪哥仔細想想,也不得不承認,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毒打了小林子一頓之後,他就上門來探听風聲。

    說實話,雖然存了探听的念頭,但是他的心里,還是忐忑不安,就算知道了,陳太忠不肯放過自己,那又能怎麼辦?那家伙,可是槍都打不死的!

    這個試探,只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萬一被他觀察到陳太忠不肯放手,那麼,他還有時間跑路!

    可是這鳳凰市黑道上人見人怕的凶惡名頭,是他親手打造出來了,就這麼丟棄了,他也實在有點不忍,我年紀已經不小了啊,難道換個馬甲重新混麼?

    听到陳母如是回答,彪哥的心里就是說不出的滋味,既惶恐又欣喜,矛盾異常,這家伙……走了啊,那遺憾了,林子,你這只手,不是我不幫你保啊。

    那麼,陳太忠這麼著急回去,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東臨水出亂子了,還不是小亂子!他這趟回家,堪堪地躲過了一場政治風波,這家伙,實在是太幸運了。

    這場風波的起源,還是在東臨水的修路上。

    現在不比三十年前了,手拉肩扛修路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現在築路,流行的是推土機、挖掘機,若不是這條路是私人修的,對路基要求不是很高,怕是還得有壓路機才成。

    東臨水村肯定沒這樣的機器,干了幾天,水泥廠呂老板對築路的速度很不滿意,屢屢派了人來,要求李凡丁上挖掘機,上推土機。

    李凡丁本想陽奉陰違,可等到張鄉長也出面的時候,他只能咬牙出血租設備去了,只是這里實在太偏僻了,工程量又不大,他費勁心思,好說歹說才用高租金為餌,騙了兩台挖機和一台推機回來。

    三台車是一個車主,不到一米五的矮子,叫白杰。

    才到村子,李凡丁的臉就變了,“先干著,村里財政困難,一天一結有難度,工程完了,一並算錢。”

    矮子肚里三把刀,白杰也不例外,精明著呢,知道被人算計了,眼下在別人地頭上,想跑都晚了,他假意爭執了幾句,就讓司機開始施工了。

    96年時,這樣的三台車,就算買二手的,也得兩百多萬,能買起這樣的車,白杰絕對是有點背景的,可惜的是,李凡丁根本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或者說,他想到了,但沒想到矮子的後台,是相當強勢的。

    當天晚上,區里分局的警察就堵了李凡丁的門,罪名是涉嫌“綁架和搶劫”,還好李村長早一點點得了消息,翻牆頭跑了。

    陳太忠是副村長,而眼下並不是換屆的時候,于是他被匆忙地召回,稀里糊涂地變成了代理村長,搞得任嬌在電話里知道之後,笑得差點背過氣去,“探親也能升官啊?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像張好古呢?”

    陳太忠的文學造詣很一般,不過,《連升三級》這典故實在太有名了,對于這樣大名鼎鼎的主角,他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

    哼,那種紈褲子弟,也能跟我比麼?陳太忠對這個比喻很不滿意,不過再仔細想想,任嬌的比喻,還真的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要是他不是早早地探親走了,在這場“挖機風波”中,李凡丁跑了之後,作為村長的副職,他必將承擔部分連帶責任!

    管他呢!陳太忠不想考慮那麼多了,眼下的他,已經接過了李凡丁的擔子,那麼,他面臨的頭等大事就是︰修路!

    十萬噸的水泥廠,別說是鄉里,隨便擱到哪個縣里,也都是了不得的事物了,雖然眼下的紅山縣已經撤縣改區成了紅山區,但這無損這個水泥廠在區里的地位。

    張鄉長也來了,實際上,出了這麼大的事,鄉里不來人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這件事的性質,最終還沒有敲定,但毫無疑問,在對東臨水村基層的管理上,鄉里難逃疏忽的嫌疑。

    不過,張鄉長也不是很在乎,既然這件事有可能劃歸到“經濟糾紛”里,他目前是無須煩惱的,李凡丁的死活,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同陳太忠一樣,他擔心的也是修路的問題,“小陳,听說你最近跟呂總處得不錯嘛,修路這事,你一定要當最重要的事來辦哦。”

    說這話的時候,鄉長大人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古怪的微笑,這笑容讓陳太忠十分地不爽,靠,我只是小小地收了一點錢,怎麼你們全知道了?

    事實上,呂老板並沒有跟張鄉長說過行賄的事兒,這是忌諱,呂總是明白人,他只是隨口說了一句,陳副村長那兒,我去做工作好了。

    可張鄉長也是明白人,發現陳太忠後來不摻乎了,自然明白,呂總的“工作”已經做通了。
k231731 發表於 2008-9-22 18:05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西風壓東風

    “好說好說,”陳太忠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自然要唱唱高調,反正他早就拿定主意了,要混點政績出來,李凡丁不在,正合適他大展手腳,“我們村要把修路當作頭等大事來辦,鄉里的經濟建設是重中之重,一切都要為了這個目標服務!”

    這個願望,自然是好的,但是張鄉長剛剛離開,陳太忠就發現了其陰損的地方。

    那個叫白杰的矮子,三台機械的老板,一直沒離開東臨水,他領著司機們坐在村里的會計家,索要施工費。

    眼見張鄉長離開,白杰帶了司機,直接堵了村委會的大門,“可算有個能做主的了,陳村長,我們這個施工費,該結一下了吧?”

    這個鄉長太操蛋了吧?陳太忠很不滿意,你說你不劃點錢過來,也就算了,居然不把這個禍害給我帶走?

    就這樣還指望我盡快修路?什麼玩意兒嘛!

    “那是李村長手上的事兒,我管不了,”陳太忠眉毛一皺,這種吃力不落好的事,他怎麼可能應承下來?“而且,村里也沒錢,我是愛莫能助。”

    “李村長探親去了,這事我還找定你了,”此一時彼一時,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現在白杰在上風頭,說話自然就有些囂張。

    而且,“探親”那倆字兒,他說得格外地重,里面的含義不言而喻,我能把他逼得跑路,你個副職還得瑟什麼?

    陳太忠是直脾氣,面對領導,他或者還能彎彎繞地說兩句,對著他怎麼可能客氣?眉頭一皺,“嗯,好好說話,你這副表情,我有點不待見。”

    “待見不待見,那我是隨便你了,”白杰很囂張,昂著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好多的代理村長,“不過,三台機器,一天三千九,三天就是一萬一千七,等到明天,那可就是一萬五千六了啊。”

    “不出工,也有錢賺?”陳太忠听得有點傻眼,“你們不是只干了一天麼?”

    “是只干了一天,不過這設備我們沒開走啊,”白杰的回答振振有詞,“在你這兒閑置著,風吹日曬的,這損失你們不出,難道要我負擔麼?”

    “我覺得你有點欺人太甚,”陳太忠吸了一口冷氣,這***李凡丁,給我留下的是什麼破攤子啊?

    當然,縱然有前車之鑒,他還是沒把面前這矮子放在眼里,他用手指著對方的鼻子,“這一萬一千七,你愛找誰要找誰要去。”

    “至于說明天嘛,從今天起,這里我說了算,所以,現在我就可以通知你,你的挖機和推機,可以開走了,我們供不起!”

    “你想得美,”白杰拍案而起,雖然,他站著和坐著,高度其實都差不多,“不給錢,我絕對不開走,我倒要看你怎麼修路!”

    “不開走?你確定?”陳太忠神情古怪地看著他,“不怕丟了啊?我來這里時間不長,不過,听說這里的民風,不是很淳樸。”

    “你這副表情,我也不是很待見,”白杰有樣學樣地瞪著他,以示自己的不含糊,“有本事的話,你可以喊人砸了設備啊,我還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說法了,怎麼說……”

    他的嘴向村委會門口的警車一努,“怎麼說,現在也是法治社會不是?”

    要找死啊你!陳太忠終于被眼前這廝惹毛了,你丫學我說話,已經是很過分了,羅天上仙說話,是你個小矮子能學的麼?

    現在倒好啊,你居然敢拿警察來威脅我!不給你點兒厲害,你還真不知道二郎神是三只眼吧?

    一旦打算算計人,陳太忠的腦瓜就變得靈巧無比,臉上也登時道貌岸然了起來,“這個同志,嗯,你是叫白杰,是吧?我很好奇啊,剛才張鄉長在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找他要錢呢?”

    “張鄉長說了,是你們修路,不是鄉里修路,”白杰眼見壓了對方一頭,心中煞是滿意,“既然是你們得利,當然是你們出錢了。”

    說完這話,他還忘不了威脅陳太忠一句,“不過,你們要是不給個說法,我自然有辦法找到鄉里去。”

    這話你也不知道早說!陳太忠皺著眉頭嘆口氣,早知道能把你弄到鄉里去,哥們兒我有這工夫跟你閑扯淡麼?

    現在,哥們兒的火氣已經上來了,一切都晚了不是?嘖嘖,一看就知道你丫是個情商不夠的!

    很遺憾,白杰以為代理村長的嘆氣,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資金,于是,最後一個機會,被他自己活生生地錯過了。

    與此同時,鳳凰市內,也有人在嘆息,那是趙茂斌,“林子,這事你放心好了,這個頭,我一定幫你出。”

    林海峰已經被斬掉了左手,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輸液呢,他是以“工傷事故”的名義住進來的,听到這話,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茂斌,算了,這件事我認了,以後都不想提了,但願……但願手術能比較成功吧。”

    他的手是殺豬刀砍下來的,鋒利無比,而且,砍下來之後,馬上就被泡進了牛奶里,所以,肯定還能接回來,不過,能恢復到什麼程度,那就沒法說了。

    這算是他投機了,既然陳太忠要剁了他的手,那麼,彪哥是沒膽子不剁的,可是話說回來,陳太忠也沒不允許他植回手臂,趙茂斌就出了這麼個點子,對于他這種公子哥兒來說,鑽空子,那是一門藝術。

    至于說手術的錢,自然是趙家出。

    “哼,你忍得下我還忍不下呢,”趙茂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這次,哥們兒我要讓他栽個大跟頭,哼,有段衛華撐腰,就很了不起麼?”

    段衛華,自然就是堂堂的鳳凰市市長,陳太忠自以為那是自家的對頭,殊不知,已經有人把他提前劃進了段氏一派中。
k231731 發表於 2008-9-22 18:06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我這叫幸災樂禍

    “白總,白總!”一個司機慌忙地跑了進來,吵醒了正在睡覺的白杰。

    “幾點了?”白杰嘟囔一聲,拿起枕邊的手表一看,“靠,才六點,你有毛病啊?乖乖回去給我睡覺去。”

    “大事……大事不好了啊,白總,”說話的司機,舌頭有點大,倉促之間表達不出自己的意思。

    “你是渣菩?”白杰的腦瓜,在逐漸地清醒中,這家伙,不是在看著挖機和推機麼?

    壞了!他終于有點明白了,睡眼惺忪地坐起了身子,“渣菩,怎麼回事?”

    “咱們,咱們的挖機,挖機和推機……”渣菩有點愚笨,越緊張越說不出話。

    “被人砸了?”在一瞬間,白杰的眼楮就睜得老大,所有的睡意全部不翼而飛,只有眼角的兩團黃豆大小的眼屎,證明他是才從睡夢中驚醒。

    這個陳副村長,還真的是膽上生毛啊,居然敢砸我的設備?年輕人啊年輕人,太不知道分寸了,哼,這帳啊,咱們有得算了!

    “不、不是……被砸了,”渣菩有個毛病,越緊張就越結巴。

    “媽個巴子,你快說啊!”白杰順手就抄起了床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了過去。

    渣菩又用了三分鐘,才說明了問題,敢情,兩台挖機和一台推機,在一夜間就不知了去向。

    “你是死人啊?”這陣工夫,白杰已經穿戴好下地了,听到這里,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你不是在那里看守著的麼?”

    “我一直就在推機上呢,”渣菩有點冤枉,“四點了,我才打了一個盹,然後……”

    “然後個*毛,”白杰對著他又是狠狠的一腳,眼楮瞪得老大,“呆著犯傻啊?走,帶我去看看!”

    “然後,就發現自己睡在石頭堆上,挖機和推機,統統不見了。”

    “好了,我知道了,走,”白杰手里晃著一個大號手電,四節電池的那種,這是他才買來的,村里不但沒路燈,狗還多,有這個東西,省很多事。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現場,果不其然,三台大型機械不翼而飛,地上別說車轍了,連腳印都沒有一個。

    “你是個死人啊?”白杰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渣菩身上,“三台機器,開動時響動那麼大,居然還睡得著?”

    “我睡覺挺輕的啊,”渣菩有點委屈,“再說了,鑰匙都在咱們手里,誰開得走啊?”

    哎?是啊,听到這話,白杰冷靜了下來,沒有鑰匙,誰能開得走這三台大車呢?

    至于說可能是村民們合力推走的,他根本不信,這三台車可都是有基座的,誰推得動呢?就算抬,以東臨水這點人,想要抬走這三輛車,也不是兩個小時能做到的。

    更何況,這附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腳印,要說可能性,那只有一種,就是遇到技術高超的盜車賊了。

    “走,四下看看,”白杰又踢了渣菩屁股一腳,“沒準車就在這附近呢,時間這麼短,他們跑不遠的。”

    “可是,就算撞到了,他們人肯定不會少啊,”渣菩的膽子不小,不過,在這荒郊野地里,決定一切的,還是實力!

    “那,咱們還是報警吧,”白杰听到這里,身上也是一個冷戰,他這兩年賺了不少錢,他還不想死,“這件事,我一定要一查到底,實在不行,去全國的舊車市場去查,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半個小時後,警察來了,這案子太大了,由不得他們不認真。

    天才蒙蒙亮,警察們已經在四周布下了警戒線,分局技術科的幾個小年輕,一臉嚴肅地帶著白手套、端著照相機在忙乎著取證和拍照。

    “怎麼樣?查出來沒有?”白杰真的慌了,這幾台設備並沒有上保險,丟了的話,根本無法轉嫁損失。

    “你當我們是神仙啊?”帶隊的是個二級警司,他對這個小矮子有點不滿意,這兩天就是你丫給我們添亂了,“這不是正查著呢?往邊兒上走走,別破壞了現場!”

    “有兩根頭發!”一個警察高興地叫了起來,真不容易了,這大野地兒的,天色又不好,能找到這種玩意兒,真不是一般的困難。

    看著那警察如獲至寶地拿鑷子夾著頭發,小心翼翼地往塑料袋里裝,渣菩用胳膊肘踫踫白杰,小聲解釋,“白總,剛才我醒來的時候,那里就是我躺的地方……”

    這麼忙乎著,天就大亮了,村里人習慣早起,听說這里發生了大事,呼朋喚友奔走相告,不多時,現場外圍就被圍得人山人海。

    “退後,大家,都往後退退,”陳太忠出現了,嘴里叼著根牙簽,還在不緊不慢地剔著牙,“別妨礙警察辦案啊,白老板的能量是很大的,小心到時候,逼得你們統統探親去!”

    這話實在有點陰損。

    人群登時轟然大笑,農民們雖然質樸,但未必就是腦子不夠用,白老板這三台機器的存在,已經是斷了大家的財路,圍觀的人里,有能有幾個對他沒意見的?

    現在好了,白老板的三台車丟了!幸災樂禍這種情緒,通常是被歸到小農意識里的,那麼,在場的小農們自然要幸災樂禍。

    “姓陳的,你怎麼說話呢你?”白杰心情正不爽呢,忽地一下就躥到了陳太忠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領,“這事啊,十有八九就是你干的。”

    “我可以告你誹謗的,”陳太忠大大咧咧地扯開他的手,撢撢衣領,“警察都不知道,你先知道了?這是不是你早就準備好了,一定要嫁禍我,逼得我去探親?”

    “不過,不好意思哈,我才探親回來,再回去,那就得過年了,”陳太忠一本正經地說著,“嗯,白老板的好意,那我是領了,可惜村里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啊。”

    這幾句不咸不淡的風涼話,差點沒把白杰氣得背過氣去,手哆嗦著指著陳太忠,“你,你……”

    “我什麼我啊?我是在幸災樂禍啊,你沒看出來麼?”陳太忠訝然地望著他,“幸虧這三台機器不在了,要不今天你還得跟我要三千九呢,我高興啊,哈哈……”
k231731 發表於 2008-9-22 18:07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奇案一樁

    白杰听到這里,實在忍不住了,對著二級警司嚷嚷開了,“是他們,一定是他們搞的鬼!”

    二級警司雖然生氣,但他也不是很待見眼前這廝,而且,他在辦案,公私還是要分開的,“我承認,他們有嫌疑,你呢?你就沒有嫌疑了麼?事實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大家都有嫌疑。”

    “至于說,他們的反應,我倒不認為不正常,”警司侃侃而談,“換給是我,我也會看你笑話,這個反應,不但符合情理,也符合邏輯,所以,我認為你不能以這個為由來指證他們。”

    他的意思很明顯,小矮子,你還是說點有用的吧,別糾纏在這種事上了,早點破案,大家都輕松。

    “他昨天說了,你就不怕車丟了?”白杰手一指陳太忠,他終于想起了點什麼,“還說這里的民風不是很淳樸。”

    “你真的這麼說了?”警司的眉毛動動,看看陳太忠。

    “沒錯,我是這麼說了,”陳太忠點點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什麼問題麼?我那可是好心來的。”

    “今天凌晨四點到六點這段時間,你在哪里?”警司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這個時間,我當然在睡覺。”

    “有誰能證明麼?”

    “沒人,”陳太忠搖搖頭,用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看著他,“我還沒結婚,而且,作為一個國家公務員,我對個人的私生活是很注意的。”

    “你是國家公務員?”警司的眉毛皺了起來,上下打量他一番,這年頭,村長標榜自己是公務員的,可不多見,“你不是東臨水本村的人?”

    前兩天負責辦理李凡丁案子的,並不是此人,否則,也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警司一邊死死地盯著陳太忠的雙眼,一邊接起了電話。

    電話里聲音很大,是一個嬌美的女聲,“杜警司麼?那三台失蹤的車輛,我們找到了!”

    那三台車距離這里的位置,並不是很遠,就在十里之外的西鳳村。

    村里有老人睡得輕,約莫在五點來鐘的時候,感覺地面顫了兩下,這老人急忙爬起來,叫醒了家人,“山神爺發怒了,山神爺發怒了!”

    這是村民們對地震的一種說法,听到老頭這麼喊,全家人忙不迭披著被子扯著毛毯,躥到了院子里。

    他家這麼一折,別的村民也醒了,村里大多是磚木結構的房屋,甚至還有土坯房,听說是地震,誰不怕?

    可他們左等右等,也沒再等來什麼晃動,就有人歪嘴說閑話了,“寒冬大臘月的,這不是折人麼?”

    老頭堅持自己感覺到了地顫,又有年紀相仿的老人,隱約地表示了支持的意思。

    這下,歪嘴的小年輕們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反正老人也是為大家好,就算虛驚一場,那也是好心來的。

    但是這老頭心里還是不踏實,人老了,就怕死,再說家里一大堆人呢,所以,他趕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去周邊的山上轉悠去了,想探索一下,大半夜的地動,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里是丘陵地帶,一個個的小山包爬起來並不累,老頭勞作一輩子,身體也好,不多時就翻了兩個山頭。

    于是,他找到了半夜地動的元凶,在一條山溝里,歪七扭八地躺著三個奇大的鐵家伙,看起來像是什麼機械,不過比手扶拖拉機是大多了。

    當然,老頭馬上就喊了村里人來看,有那見識廣的人就認出,這好像是施工機械。

    等那警司帶了人馬和苦主趕到現場的時候,白杰的鼻子差點沒被氣歪了。

    三台機器似乎是被人從山頭上扔下去的,癱在地上歪七扭八的不成個體統,最少是要大修了,沒準,除了部分可用的零件,大部分都可能直接進廢品收購站!

    沒錯,廢品收購站!這一點,不但他想到了,東鳳村的村民們也想到了,警司帶著四個警察趕到的時候,山溝里滿滿當當全是人,手里掄著錘子、鎬頭之類的家伙,正在“叮叮當當”熱火朝天地拆著呢。

    甚至,一邊有人在壘灶台,看起來是打算火燒這幾個鐵家伙了,那大鐵鏟子上的鐵老多了,但砸不動啊。

    “嗷”地一聲,白杰終于背過氣去了。

    警司倒是滿負責任的,從車里拎個喇叭出來,“警察!你們都給我住手,誰是村長?村長在不在?”……

    最終,“挖機失竊案”成為了紅山區遠近聞名的懸案。

    沒辦法,這並不是警察們無能,事實上,沒人能想得通,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組織,能在一個小時內,把三台這麼大的家伙活生生地從東臨水扛到十多里之外的西鳳村去!

    好吧,姑且讓我們假設,作案人有鑰匙……會配鑰匙,他們是開著三台機械車離去的,而那個叫渣菩的家伙,睡得很死,沒听到車開走的響動。

    但是,那三台車是怎麼翻過兩個山頭,又怎麼跌進溝里的呢?

    三台車都是有履帶的,就算山頭低,它們爬得上去,可是,一路上沒有任何履帶碾壓的痕跡,這一點,怎麼解釋?

    沒人解釋得清楚!

    到末了,警察們也不過是把那些參與砸搶的西鳳村村民拘起來,勒令他們退還扛走的零件,不過就是這樣了。

    那些村民們還委屈呢︰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天上掉下來的東西,誰知道撿不得呢?

    白杰是被自家幾個司機抬著離開的,他的心髒病發作了。

    不過,矮子還是使出了相當陰險的一招,他打了兩個電話出去,時間不長,又一車的警察趕到了東臨水,將失竊現場封鎖了。

    不但封鎖了,他們還在隔離繩上貼滿了封條,也就是說,這里被封了,什麼時候啟封,警察們沒說,“這麼大的案子,要一查到底,短期內,你們是不用想啟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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