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傳說(續篇) 作者:心夢無痕 (連載中)

westwood2 2008-9-25 23:13: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4 147735
sevil 發表於 2008-10-19 11:06
第三十三章 神龍石像

時間,在眾人的關注中走過。

融冰比試跑在前面的几人分別是薛峰、夏建國、徐靖、林帆、新月……他們面前的冰塊急速縮小,僅一刻功夫,就已然接近尾聲了。

觀戰之人中,天麟輕嘆搖頭,低聲道:“真是些英雄啊。”

江清雪見他開口,不解的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天麟沖她嘿嘿一笑,神祕道:“這個你問問善慈,保管他知道。”

江清雪不信,目光移到善慈身上,卻聞善慈道:“天麟的意思是說,這些參賽者都太本分老實,不懂得應變之道。”

江清雪驚訝道:“你們才十歲啊,就知道這些了?”

天麟頑皮道:“你比我們加起來的歲數都大,難道還不知道這些嗎?”

江清雪無言以答,臉色有些尷尬。

雪山聖僧含笑道:“他們聰慧過人,喜歡捉弄別人,你莫理會便是了。”

趙玉清身旁,公羊天縱意氣風發的道:“看來結果出來了,谷主以為呢?”

趙玉清笑了笑,語氣平靜的道:“是啊,出來了,薛峰在這一輪比試中,優勢很強。”

馬宇濤陰沉著臉不說話,顯然他也知道這一輪夏建國是比不過薛峰了。

公羊天縱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馬宇濤,對趙玉清道:“你谷中那個叫林帆的小孩,也表現不錯啊。”

趙玉清淡然一笑,算是回答。

終于,薛峰第一個完成了指定目標,以明顯的優勢取得了這一輪的勝利。

緊接著,林帆第二,夏建國與徐靖不分先后,其余人稍差。

李風走到薛峰身旁,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對全場人宣布:“這一輪融并比賽,離恨天宮門下薛峰奪魁。這樣,關于修為的比試,他便與天邪宗門下夏建國并列單項第一。”

台下百姓歡呼鼓掌,以示嘉獎。

李風揮手將掌聲壓下,繼續道:“兩輪的比賽,參賽者都消耗很大。為了最后一輪綜合比試能盡力公平公正,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將是休息的時間。他們可以借此恢復真元,以最佳的狀態參加下一輪比賽,發揮出最好的表現。”說完讓十六位參賽者各自休息,但卻不可離開高台。而他自己卻飛身下台,消失在人群中央。

見比賽停下,天麟對善慈道:“現在這里沒什么看的,我帶你去谷中玩,那里比這有趣多了。

善慈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到雪山聖僧身上。

雪山聖僧笑道:“去吧,記得別惹事就行了。”

善慈笑了笑,露出几分喜悅,隨即跟著天麟溜去玩了。

江清雪看著兩個小孩的背影,感觸的道:“他們兩個都很特別,將來長大了必然非同凡響。”

雪山聖僧呵呵而笑,可隱藏在笑容之下的卻是一種常人看不見的迷茫。

為何會這樣?

難道他對善慈還不夠滿意,又或是因為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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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龍谷口,觀戰之人趁著參賽者休息的時候,談論起來之前的比賽。

對于其中精彩的片段,大家自然是回味無窮,可對于比賽的輸贏,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卻在暗自爭斗。

作為主辦方的騰龍谷,趙玉清本是想借此潛移默化,消除兩派的過節。

可几百年過去了,兩派主事之人皆是高傲自負之輩,誰又肯拉下臉來求和?

對此,趙玉清感觸頗多,但也只能保持沉默。

此刻,公羊天縱正與寒鶴、田磊交談著,他几乎連頭都不朝右邊偏一下,以顯示自己對馬宇濤的無視與冷漠。

馬宇濤心中有數,也一臉冷漠的扭頭與雪山聖僧及江清雪閑聊。

留下趙玉清落得清閑,淡然的看著那些參賽者。

“對了,宗主,晚輩想問你個事兒。”交談中,江清雪突然道。

天邪宗主馬宇濤看著她,疑惑道:“江姑娘想問點什么?”

江清雪道:“貴派的天穆風少俠與我們掌教及除魔聯盟關系甚好,我上一次見到他,那已經是几年前的事了。現在正好前輩在這,我想問一下他近來都忙些什么?”

聞言,天邪宗主馬宇濤眉頭微皺,沉吟道:“穆風是我門下最杰出的弟子,其成就已然超過我。上次他回來的時候大約是三年前,當時他說他要去辦一件事情,沒有結果之前不會回來。我那時候問了一下,可他說事情還不肯定,不便多提,因而我就沒有追問了。”

江清雪失望的道:“這樣說來,前輩也是沒有他的消息了?”

馬宇濤道:“暫時沒有。不過等他下次回來,我會讓他前往易園找你們的。”

江清雪勉強一笑,點頭道:“那就有勞前輩了。”

稍后,兩人便拉開了話題,談起了別的。

靜坐原處,趙玉清看著那些年輕的參賽者,心頭不由泛起一絲苦澀。

多少年了,寂靜的活在這騰龍谷中,說不孤獨寂寞,那是騙人的。

只是寂寞又如何?

還不得一樣的過?

想到失落之處,趙玉清心神微動,一絲塵封的記憶,在此刻涌上心頭。

當年的故人還剩下几個,你們可都還好嗎?

思索中,趙玉清突然身體一顫,平靜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激動。

這一刻,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這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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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下了高台,天麟帶著善慈悄然下了谷口。

兩人就像是小鳥一樣,自由的翱翔于那片不大的天空。

“善慈,問你一個問題,你對騰龍洞天入口處的那座神龍石像,有沒有什么特別感覺?”帶著几分好奇,天麟一邊帶路,一邊問起。

善慈低吟道:“有,而且很怪,你應該也有感受到吧。”

天麟略喜,激動道:“是啊,我也有感覺,好奇怪哦。走,我們不玩了,直接去看那神龍。”話落方向一轉,直射騰龍洞府。

片刻,兩人來到入口處,發現這里有騰龍谷門下看守,其人數不多,主要分布在騰龍府的那個入口。

至于神龍石像附近,根本無人在意,故而天麟與善慈的到來,那些看守之人雖然看到,卻沒有過問,畢竟只是兩個小孩,而且還都是谷中的貴客。

察覺到這一點,天麟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拉著善慈左右走動,好奇的看著那頭神龍。

在小孩子的眼中,這頭神龍好生威武。

不僅模樣傳神,給人栩栩如生之感,就連它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也充滿了霸氣,完全有那龍氣的感覺。

一會,天麟與善慈看遍了神龍石像的每一個角落,回到龍首正面處,小聲的交流。

天麟問道:“這個石像與真正的龍會是一樣嗎?”

善慈搖頭道:“我也沒見過真正的龍,不知道是怎么樣的。......

不過就感覺來說,應該差不多。”

天麟道:“聽大人說,龍是最強大,最神奇的神獸,它們腹中有龍珠,可以幻化無常,吞云吐霧,真想有機會見識一下。”

善慈看著石像,輕聲問道:“它口中的那塊乳白色珠子,會是傳說中的龍珠嗎?”

天麟道:“我猜應該是假的,不然早被人藏起來了。”

善慈幽幽道:“是啊,龍珠若是真的,這神龍還不飛走了。”

見他有些失落,天麟安慰道:“別灰心,等我們長大了,我去捉條龍來讓你玩,以彌補你此刻的失落。”

善慈愣了一下,隨即眼神奇異的看著天麟,輕吟道:“你對我真好……”

天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們是朋友,一生的朋友!”

善慈沒有說什么,只是微微點頭,眼神堅定而執著。

凝望片刻,天麟收回目光,看著石像道:“告訴你,整個騰龍谷除了這個地方我基本都熟。可奇怪的是,今天我第一次見到這石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現在,那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你是否有相同的感受?”

善慈點頭道:“有,我感到仿佛有某種聲音在召喚我。只是后面的印象,我感覺很模糊。”

天麟眉頭微皺,目光注視著龍首,沉吟道:“這神龍很特別,仿佛擁有某種特殊的神力,能操控很多莫名的事情。只是我一直想不出,它到底想對我們表達點什么。”

善慈雙眼微瞇,凝望著神龍頭像,低吟道:“傳說中,神龍的腦海中有一顆珠子名為龍魄。誰要是能得到它,就可以擁有神龍之力。輕而翻云覆雨,重而逆轉時空。此外,龍珠與龍眼,也是極其珍貴之物。”

天麟輕輕念道:“龍珠,龍眼,龍魄,這三者我們只能看見前面兩種,如何知道有沒有龍魄?除非我們飛到它頭上去看一下。對,我們上去看一看,反正也當是。”說完凌空一翻,輕如無物的落在了左邊的龍角之上,頑皮的坐在那兒。

善慈見了,有些心動,稍作遲疑之后,也飛身而上,落在了另一邊的龍角上坐著。
sevil 發表於 2008-10-19 11:07
第三十四章 奇妙之旅

相識一笑,天麟道:“這兒還比較好玩,我們現在就像是在騎龍,可惜它不會…”飛字還未出口,天麟與善慈只覺眼前金芒一閃,一道細微的斑點出現在龍腦頂部,龍角正中之處。

是時,天麟與善慈驚訝極了,都死死的盯著那個位置,找尋著消失的金色斑點。

只是有心尋找偏不出,兩人看了半天沒有結果,不由心生失落,誰想意外卻在兩人失神的我看那一刻發生了。

那時候,天麟與善慈都心情低落,意識比較薄弱,心靈防線處于低谷。

對于意外的發生相當驚訝,有些魂不守舍。

這一來,龍腦頂部金芒一閃,一股玄妙之極的力量,在剎那間攝走了兩人的魂魄,讓他們進入了一個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時空隧道中。

原處,天麟與善慈就那樣坐在龍角之上,彼此一左一右,看上去神情專注,好似在觀察什么。

可實際上,他們的魂魄(元神)已經離體了。

轉動的空間五光十色,讓人眼花繚亂。

天麟與善慈置身其間,有種騰云駕霧之感。

那一刻,四周的變化快得驚人,時而五色雜成,時而五色分明,配合旋轉的時空與呼嘯的勁風,使得天麟與善慈心潮澎湃,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仔細思考,自己眼下在哪?

這情形持續了片刻時光,當二人覺得身外的旋轉之力消失時,四周的景象早已變了。

那是一個純白的空間,許多透明的氣牆將這里分隔成一塊一塊。

讓人放眼望去看不到盡頭,但卻能看到那氣牆的存在。

天麟與善慈漂浮在那個空間,元神在這里表現為實體狀態,兩人相隔約有兩丈,正好奇的看著四周,小臉上滿是新奇與迷茫。

扭頭,天麟對善慈道:“這地方奇怪,我們為什么會進來?”

善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好像與之前那金芒有關。可具體是什么,我又說不上來。現在我們怎么辦?”

天麟活動著身體,發現這里浮力極大,稍稍用力就能移動,感覺很奇怪。“別急,反正來都來了,我們先玩一會。這里的漂浮之力很強,稍不留意就會飛出老遠,先適應一下,稍后我們到附近去玩玩。”

善慈應了一聲,生性冷漠的他沒有天麟好動,只是小幅的移動身體,慢慢適應這里的環境。

半晌,天麟適應之后覺得膩了,提議道:“這里太靜了,我們到遠一點的地方去瞧瞧,看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有沒有人在。”善慈微微點頭,跟在他后面,兩人便漫無目的閑逛著。

起初,這個空間一層不變。可后來,隨著天麟與善慈的移動,他們所經過的地方留下了淺色的殘影,這是他們不曾在意,無沒有發現的。

那淺色的殘影只是一種簡單的形容,意指二人看不見。但殘影之上,色素與光點的分布,卻差異極大。

首先,天麟的殘影中留下了他生命的印記,呈現為七彩之光,并且紅光偏強,略帶點詭異。

善慈的殘影也留下了他生命的印號,而且同樣是呈現出七彩之光,只是金光、綠光齊頭并進,壓下了其他五色光芒。

另外,天麟的七彩之光又不同意善慈的七彩之光。天麟留下的光影色正而清晰分明,善慈留下的光影色濁而模糊不清。兩者粗看大致相近,可實際上卻有著極大的差異。

為什么會這樣?沒人知道。

另外,光影中的七彩之光有沒有什么含義。是每個來到這里的人,都會在殘影中留下七彩之光,還是天麟與善慈特殊,只有他們才身具七彩之光?

穿梭于一塊塊空白的空間內,天麟感到有些煩躁,畢竟永無止境的這樣......

走下去,再冷靜的人也會發狂。

善慈看出他的變化,輕聲道:“不要急,我感覺這里很奇怪,似乎正引導著我們走向某個方向。”

天麟驚異道:“你確定嗎?”

善慈笑道:“差不多吧。”

天麟疑惑道:“我為什么沒有那個感覺呢?”

善慈笑容一僵,低聲道:“我們是不同的。”

天麟看著他,問道:“不同?性格還是別书斋的?”

善慈笑了笑,隨后以天麟看不懂的眼神看著他,低聲道:“很多都是不同的,以后你就會知道。好了,不說這個了,走吧。”話落當先而去,留下天麟一個人在那里思考。

漫無目的的轉悠,并沒有持續太長。善慈似乎有某種天麟所不具備的能力,很快便帶著天麟來到一個相對狹小的空格中央。

那里與別處有些異樣,四面的氣牆上一直流動的顯示著一些透明的文字,這是站在遠處所無法察覺的。地上,一個微乎其微的圓圈僅僅六尺不到,正位于這間空格的中央,不專心看根本察覺不到。

注視著氣牆上的文字,天麟眉頭緊皺,自語道:“這些自上而下,自動顯現的透明文字,是如何產生的?它們這般快捷的變更速度,誰能看清楚上面所描述的是什么呢?”

善慈推測道:“我想,這可能是某種神跡,根本不是我們所能理解。眼下,我們只要知道,這里我們曾經來過,并見証了這一神奇景象。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如何從這地方找出我們所想知道,而又不知道的祕密。”

天麟回頭看了看他,見他神色淡漠,心頭不由暗道:“他為什么那么冷靜與淡漠,難道是他從小與狼一塊生活長大,長時間影響而導致的?如果是這樣,我以后應該多給他一點溫暖,讓他逐漸開朗。”

想到這,天麟臉上露出微笑,一股無形的喜悅,讓他在瞬間忘記了煩惱。

移開目光,天麟以平常的心態去看待眼前的一切,發現這里很是邪門,那些原本專注觀看而迷糊的字跡,此時竟然逐漸清晰,并自動的印刻在他的心上。

有此發現,天麟看了一眼善慈,見他面無表情,心里頓時明白,他已經提前一步掌握了其中的奧妙。笑了笑,天麟收回目光,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坦然的去面對眼下的景象。

時間,從這時候開始拉長。天麟起初還有些心神波動,眼中所見的字跡,其清晰度波動極大。后來,天麟漸漸冷靜下來,心里什么也不想,最終進入忘我境界,一副奇妙的景象呈現在他的心上。

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表達的現象。

簡單來講,天麟在進入忘我境界的一剎那,之前所看到的那些清晰字跡,突然一溜煙全部消失,連同記憶也不存在。

同時,一些閃光的斑點隨之出現,自動組成一些文字,以十分特殊的頻率變更內容,深深的印入天麟的腦海。

那一幕持續了片刻時光,直到內容顯現完畢才消失不見。是時,天麟清醒過來,努力回想前一刻所發生的事,卻驚訝的發現,那些文字印在腦中,但他此刻竟絲毫也想不起來。

那感覺就像是被一層迷霧所遮擋,知道卻又無法打開。為什么這樣,天麟說不上來。他只是猜測,那些保留在記憶深處的文字,需要在某種特定的環境,或是特殊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打開。

一邊,善慈的遭遇與天麟一樣。他也有著相似的經歷,但記憶中的文字內容卻與天麟的決然相反。當然,這一點他們兩人目前并不知道,那要等到后來長大之后,才會漸漸明白。

偏頭,善慈看著天麟,問道:“有什么收獲嗎?”

天麟巧笑道:“與你的差不多吧。”

善慈也不多問,揮手指著地面的圓圈道:“這里我們還沒有去嘗試,現在就試試吧。”

天麟欣然道:“好啊,來吧。”說完身影一動,瞬間就出現在圓圈之內。

善慈比較沉穩一點,并沒有學天麟那樣,而是緩步上前。

少時,兩人站在圓圈中間,彼此眉頭微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迷茫與期待。似乎這圓圈之內有古怪,他們進入之后,觸動了某種玄機,使得他們心有所感。

然而事實正如我們猜想的一般,當二人站定之后,地上原本微不可見的圓圈泛起了白光,瞬間就淹沒了二人的身影,下一刻又恢復如常,但二人卻已然不見。

又是一次時空的轉變。這一回,天麟與善慈沒有受到什么頭昏目眩的待遇,直接就被傳送到了一個古怪的空間。

說它古怪,是因為這個空間就像是一面鏡子,不大且虛空漂浮在天地之間。四周沒有任何景物與其他存在,完全就是一個看台。

只是這個看台很怪,看到的除了虛無就是虛幻,一切只能用“空”來形容它。

來到這個空間,天麟與善慈最初有些驚訝,但片刻就平靜下來。

畢竟二人不同凡響,且之前就經歷了一些事情,早已是見怪不怪。
sevil 發表於 2008-10-19 11:07
第三十五章 宿命交換

適應之后,天麟與善慈開始仔細留意這個空間。

整體而言,這個如看台一般的空間只是數十丈大,形狀是一個圓,讓人可以一幕了然。

只是令天麟與善慈很意外,這個不大的空間中央,竟然有兩樣東西存在。

其一,是一把形狀獨特,極具魅力的寶劍,散發出耀目的光芒。

其二是一塊巴掌大的玉石,偶爾有微光閃現。

這兩樣東西相距不遠,彼此形成鮮明的落差,讓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善慈最先反應過來,嬌小的身體一閃而出,直奔那柄寶劍。

天麟在善慈動身之際便回過神來,當時顧不得多想,身體瞬間拉長,以快如流光的速度,以分毫之差搶先奪得了寶劍。

善慈有些意外,愕然的看了天麟一眼,隨即眼神暗淡,輕輕的將那玉石取到手上。

取得了寶劍,天麟興奮極了,隨手那么一揮,只見霞光萬道,一條璀璨的光柱直射上空,在寂靜中的空間中,造成了一種無聲的震撼。

對此,天麟激動極了,大笑道:“好寶貝,真是太好了。”

原本,天麟學劍已近兩年,一直沒有什么好的兵器。這會得到這把威力驚天的神劍,其喜悅之情那是可以想象。

凌空而起,天麟施展出鳳舞蒼穹劍訣,只見密集的劍芒飛射云霄,赤紅的劍氣如鳳凰凌天,給人神聖威嚴之感。

善慈默默的觀看,眼中失望更大,可他沒有表現出來。

半空,天麟玩了几招,當即飄落而下,對著善慈道:“這把劍太棒了,簡直就是世間少有的神器,我真是太喜歡了。”

善慈勉強的笑了笑,輕聲答:“恭喜你了。”

天麟心頭激動,可眼光還是很尖,他敏銳的看出善慈心中的失落,當即便醒悟過來。

只是天麟沒有馬上表露出來,而是繼續道:“如此神劍,可算是無價之寶,你說是不是世間最珍貴的?”

善慈強忍心中的失落,低聲回道:“是,無價之寶……”

天麟笑問道:“那有世上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換取這把劍呢?”

失落的善慈無心細想,搖頭道:“應該沒有了。  ”

天麟笑容一收,正色道:“錯了,有東西可以換取此劍!”

善慈一愣,問道:“是嗎?什么東西?”

天麟庄嚴的道:“那些東西很珍貴,世間罕見。但你身上就有,我想與你換。”說完把那不知名的神劍塞到善慈手中,自己卻順手取過他手中的玉石,還頑皮的笑道:“這不就是嗎?”

善慈愣住了,這一回他完全搞不明白天麟的想法。

就他所見,自己手中的玉石可能也有什么特殊功效,但相對于那把神劍來說,那是不足以交換的。

而現在,天麟卻主動交換,難道自己低估了玉石的價值?

大致一想,善慈馬上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天麟根本不曾看過那玉石,又如何判斷玉石是否有價值呢?

想到這,善慈不由問道:“為什么?”

天麟撫摸著手中的玉石,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把神劍,隨即笑道:“此物其實我很喜歡,真心的喜歡。但我看得出你也喜歡,所以我用它與你交換。換取的不止是這塊玉石,更主要的是你心中的友情。我們兩個,雖然才只見過兩次面,但卻彼此投緣。我相信這份友情,遠勝于這柄神劍。”

聽懂了天麟的意思,善慈將神劍交還,并道:“謝謝你,天麟,我會永遠記住這份友誼。但此劍是你先搶到的,應當屬于你。”

天麟看著眼前的神劍,甚是留戀,但卻沒有去接,反而正色道:“我先搶到,它就理當屬于我。既然屬于我,那我把它送給你,算是我們友誼的見面禮,你難道不肯收下,不愿意接受我的這份友情嗎?”

善慈沉默了,他的話已經被天麟堵死,不收是不領情,收了又感覺對不起天麟,一時間他顯得很矛盾。

天麟知道他的心意,輕笑道:“一件無價之寶所換取的友情,自當是世間獨一。就讓我們在此立誓,此生此世,永不忘記這份友誼,永不拋棄這段友情。無論任何險阻,都斬不斷我們這堅比金石的關系。”

善慈感動之極,平靜的臉上流露出激動之色,正色道:“好,我們就此立誓,永生永世,永不相棄,永遠都是好朋友,好兄弟。”說完伸出右手,與天麟擊掌為誓。

這一刻,兩個宿命糾纏的孩子立下重誓,言明永不相棄。

這對于后世,對于天下,對于兩人,將意味著什么呢?

誰也不知。

收回右手,天麟笑道:“即是好朋友、好兄弟,你就不用再推遲。現在你去試試劍,看感覺如何。我則看看這塊玉,它存在于這里,應該也是別有玄機。”

善慈笑了笑,卸下了沉重的心情,手持神劍飛身而上,在半空開始試起劍來。

眨眼,我看彌天的劍芒籠罩著整個區域,善慈所施展的劍訣驚人之極。

只是有一點兩人沒有留意,那就是神劍在善慈手中施展出來,其色彩與天麟施展之時明顯有異。

看了几眼,天麟對善慈的修為有些驚異,但卻沒有過多去想,反而低頭留意起手中的玉石。

那是一塊半透明的玉石,正面透明而反面呈灰白色。

玉石之中,能看見一絲玉氣在游動。

它時而停在中央,幻化成一柄透明的玉斧,時而分散四周,去得無影無蹤。

時而匯聚邊沿,化為一柄玉劍,時而又宛如流云在玉石內飄動。

天麟見了有些喜愛,心想這玉石也不錯,雖不能當兵器,但也算是一樣難得的奇珍異物。

這時候,善慈一臉興奮的自半空墜落,拉著天麟道:“這神劍太好了,就仿佛知道我的心意,我想什么它都完全清楚,能自動的配合我。”

天麟有些驚愕,之前自己可沒有這種感覺,難道這神劍真的該屬于他?

這些天麟沒有顯露,反而笑道:“這樣正好,說明我送你的東西,就如同我一樣,能明白你的心思,還一直陪伴你左右。”

善慈笑道:“天麟,你真會說話,比我強多了。”

天麟道:“性格的差異每個人都有,你不用在意這些的。好了,我們還是仔細看看附近,看怎么回去吧。要是回不去,一切都完了。”

善慈一想也是,連忙收起激動的心情,與天麟一左一右的認真觀察此處。

看了很久,兩人沒有絲毫收獲,心中不免擔憂。

而就是這時候,腳下的空間突然自動旋轉,帶著二人迅速上升,一晃便神祕消失了。

虛空中,此時一個得意的聲音傳來。“二擇其一,我總有收獲。”

片刻之后,另一個聲音道:“是福是禍,隨緣而過。未來的事情,誰能把握……”

簡單的對話之后,便是永久的沉默。究竟這說話的誰,那話中又寓意了什么?

純白的空間光華閃過,天麟與善慈眨眼回來,臉上還帶著驚愕。

地面,淡淡的圓圈正逐漸褪色,連同四周那氣牆上的文字,也由淡轉無。

天麟低頭看著右手,之前的玉石不知何故消失了,可他的掌心卻浮現出那玉石的縮圖,一眨眼就不見了。

一旁,善慈也同樣看著右手,那把神劍化為了一道圖案,藏在他手臂之中,這讓他心里充滿了迷惑,不明白為什么。

短暫的驚訝之后,天麟回過神來,......

發現四周的景象正迅速改變,不由輕呼道:“善慈,這里好像不太對勁了。”

抬頭,善慈看了看四周,只見那些文字此刻已完全消失,地面的圓圈也早已不見,感覺像是回到了最初。

有此念頭,善慈道:“這里的變化,應該是一個通道的轉變。我們之前找到這,才進入下一個空間。而此時這里的一切消失,說明通道已經轉移,我們無法返回之前那層空間,只得找尋途徑回騰龍洞中。”

天麟對他的分析表示贊同,目光卻停留在頭頂處。

那兒,一個微不可見的光點就迅速靠攏,迅速長大,眨眼就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球。

那一切,天麟突然回想起了來時的一幕,不由驚呼道:“小心,那東西又來……”

了字還沒有說出,那金色的光球便化為了一個漩渦,一舉將二人吸入其中。

是時,天麟與善慈陷入了一個時空漩渦,再次體會到了那種頭昏目眩的感覺。

騰龍洞天的入口處,天麟與善慈呆坐龍角之上,一坐就是一炷香功夫。

這期間,此地沒有任何人光顧,因而也沒人察覺到他們的異常之處。

這時候,神龍石像的頭部,一道微弱的金芒一閃而逝,隨即兩道元神一晃消失,那呆坐不動的二人立馬渾身一顫,自失神中醒轉過來。
sevil 發表於 2008-10-19 11:07
第三十六章 故人相逢

活動了一下身體,天麟驚呼道:“我們回……”剛說到三字,天麟便意識到不對,連忙住口。

善慈稍顯穩重,看了一眼騰龍府入口處的職守弟子,發現他們被天麟的聲音所吸引,連忙大盛道:“是啊,我們該回去了,免得他們擔憂。”說完拉起天麟,彈身便射出洞口。

出了洞,天麟看了看手心,發現那玉石的圖案隨心而現,心里頓感欣慰,小聲問善慈道:“你那劍還在嗎?”

善慈道:“在我體內,很聽話。你的也應該在吧。”

天麟笑道:“在,而且很有趣。對了,上去之后,剛才的事情我們誰也不說,包括你師父。”

善慈考慮了一下,點頭道:“好,這是我們之間的祕密,絕不告訴第三者!”

天麟贊同道:“行,誰也不說。”話落加快速度,眨眼就到了谷口。

這時,離規定的半個時辰還有一會。

台上參賽者仍在抓緊時間恢復,台下的百姓則靜靜等候。

天麟與善慈見此一幕,頓時笑上眉頭,立馬放下懸著的心,不急不緩的走入人群中。

是時,天麟無意中的抬頭,發現了意外的情況。

原來就在他們兩人離開之后,台上卻多了一對陌生人,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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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看著遠處,趙玉清強忍內心的激動,起身緩緩走向了場中。

沒有開口,沒有理由,他就那樣突然站起,立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台上,公羊天縱、馬宇濤、江清雪臉色迷惑,搞不明白趙玉清此舉是悶了想起身走走,還是另有緣故。

寒鶴與田磊眼神微動,彼此對望了一眼,臉上露出激動之色。

雪山聖僧笑容一收,胖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表情,似笑非笑,仿佛察覺了什么。

台下,李風見師父突然起身,心里頓生疑惑,連忙與身旁的三位師兄,兩位師弟招呼了一聲,隨即飛身上台,恭敬的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弟子們去辦?”

趙玉清沒有理他,眼睛看著遠方的天空,微顯激動的道:“把他們都叫上來,我有事要說。”

李風應了一聲,轉身下台,心里卻道:“奇怪,師父為何這般表情?我從來沒見過。”

站在場中,趙玉清漠然不動。他知道所有人都看著他,但他沒有解釋什么。

片刻,李風帶著三位師兄與兩位師弟上台,六人滿心好奇卻不敢開口,乖乖的站在趙玉清身后。

不遠處,寒鶴與田磊也站起身來,緩步走到趙玉清身邊,由田磊開口道:“師兄,是她嗎?”

趙玉清輕輕點頭,語氣凝重的道:“是她。五百年了,她終于又回騰龍谷。”

五百年,這是何其之久?

到底趙玉清口中的她,指的是誰呢?

此刻,遠處的天空一朵白云飄動,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行來,一晃便到了眼前。

空氣中,一股清冷孤傲的氣息籠罩四周,讓所有人都為之震動。

趙玉清一行人身后,公羊天縱、馬宇濤、江清雪在感應到那股強大的氣息后,無不豁然起身,體內真元高速流動,全力抗衡著那股氣勢。

雪山聖僧見了,輕道了一聲佛法,提醒道:“三位不用如此緊張,來者是客,并非如你們所想。”

三人聞言一愣,似有疑慮但卻不便多問,不由一邊坐下一邊注視著情況。

騰龍谷上空,飄然而至的白云此時突然散開,露出一位風姿卓絕的中年美婦與一個十歲左右,粉雕玉琢的女童。

那中年美婦臉色冷漠,一雙如夢似幻的眼睛正遙望著高台上的趙玉清等人,帶著几分復雜之色。

趙玉清有些激動,寒鶴與田磊更是身體顫抖。

唯有張重光六個后輩一臉茫然,不明白那中年美婦是誰。

雪山聖僧微微搖頭,低吟道:“宿世的糾纏,起于何處而歸于何處。几百年的滄桑,最終還是看不破一個情字。唉,這就是世俗。”

江清雪滿心疑問,低聲問道:“聖僧前輩,你說的話指什么,晚輩不懂。”

雪山聖僧沒有解釋,淡然道:“馬上你就會懂了。”

數丈之遙,宛如隔世。

趙玉清看著中年美婦,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笑容。

身后,田磊最為沖動,語氣滄桑的道:“師妹,五百年了,你還不肯叫我們一聲師兄嗎?”

一聲師妹,讓絕大部分人都驚呆了。

眼前這中年美婦,會是趙玉清的師妹,會是騰龍谷曾經的門下?

還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他們會如此生疏,五百年都不曾往來呢?

意外出現在張重光等六個師兄弟臉上,他們無不臉色大變,齊聲問道:“三師叔,她真的是當年的五師叔嗎?”

田磊沉沉點頭,苦澀道:“是她,五百年了,她雖然略有變化,但我們不會認錯。當年她離開時,你們都還未曾入門,因而誰也沒有見過。”

六師兄弟聞言,連忙恭聲道:“弟子等拜見師叔。”

中年美婦沒有動,依舊看著趙玉清,眼神中滿是倔強之色。

趙玉清對這個師妹的性格十分清楚,知道她爭強好勝,從不輕易認輸,也絕不會率先開口認錯,因而緩聲道:“師妹,歡迎你回來,我們一直在等待你。”

中年美婦臉色微動,有些艱難的道:“師兄,我……”

趙玉清知她難開口,打斷她的話道:“回來就好,什么也不用再說。”

一旁,寒鶴道:“師妹,下來吧。”

田磊道:“是啊,快下來了,五百年了,你就不想看看我們嗎?”

中年美婦有些哽咽,激動道:“師兄…我…我…”

趙玉清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回來,就已然說明一切了。”

中年美婦輕輕點頭,帶著几分歉疚之色,攜那女童緩緩飄落。

急步上前,張重光六人正式施禮,拜見了師叔。

中年美婦雙唇微動,欲說點什么,卻被趙玉清勸住:“那是他們的一點心意,你莫要辜負。”

中年美婦一聽,也不好說什么,只得坦然接受。

稍后,寒鶴與田磊上前問候,師兄妹間五百年不見,那份滄桑與激動自然是令人感觸。

待所有人完畢之后,趙玉清上前看了中年美婦一會,感觸道:“師妹,你變了。”

中年美婦苦澀道:“几百年了,誰能真正不變?你不也變了嗎?”

趙玉清輕嘆道:“是啊,几百年了,好漫長啊。”

李風走到趙玉清身后,低聲道:“師父,大家還看著。”

趙玉清聞言立時清醒,輕聲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几個先下去吧。”話落轉身,帶著中年美婦來到公羊天縱、馬宇濤、雪山聖僧與江清雪面前。

“我來為大家介紹,這是我小師妹方夢茹。這位是……”

含笑點頭,中年美婦方夢茹與四人打招呼。

這其中,她與雪山聖僧原本認得。

客套之后,眾人落座,方夢茹坐在之前田磊的位置上,身后站著那女童。

由于距離第三輪比試開始還有一會功夫,眾人便趁此聊了起來。

當然,主題是在方夢茹身上,兩派與雪山聖僧、江清雪都沒怎么開口。

這時,寒鶴問道:“師妹,這么多年了,你過得好嗎?”

方夢茹有些苦澀,反問道:“三位師兄又過得好嗎?”

寒鶴沉默了,簡單的一句問話,卻不是輕易就能說得清楚。

或許五百年過去了,有些過往是該忘記之時了,只是真的忘得了嗎?

田磊修煉的是剛陽法訣,性格較為直率,開口道:“師妹,五百年來,我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整整等了五百年啊!”

方夢茹臉上肌肉微顫,低吟道:“對不起,師兄。”

趙玉清見此情形,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憂傷,但他身為谷主,又當著外人的面,豈能輕易流露?

為此,他只得岔開話題道:“過去的往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師妹回來與我們重聚,這是高興的事情,大家應該說點開心之事。”

寒鶴點頭道:“師兄所言有理,我們不說這些。師妹,你這次帶回的這個女娃天資不錯啊,是你門下嗎?”

方夢茹看了一眼那個女童,眼中流露出復雜之色,輕嘆道:“這孩子名叫舞蝶,是我那徒孫所生,自小由我帶大。說起天資她的確過人,可一想到她娘,我就氣上心頭。”
sintanrove 發表於 2008-12-2 21:29
第三十七章 三小相識

寒鶴勸道:“算了,看開點。每一代與每一代不同,我們也莫要過問太多。以后你就住在這里,慢慢忘記那些事情,開心的活著。”

方夢茹低落的聲音充滿了沉痛:“忘記?真的能夠忘記就好了。”

扭頭,方夢茹看著趙玉清,一臉憂傷卻不曾開口。

趙玉清避開她的目光,有些心痛的道:“師妹,五百年了,你何必還要追問呢?”

方夢茹淒然道:“是啊,五百年了,師兄為何還是不肯告訴我,為什么?”

趙玉清沉默了,他能說什么。

田磊見此,一臉滄桑的道:“師妹,你就不要再逼問師兄,這么多年來,他也過得很苦。”

方夢茹微微點頭,心碎的道:“是啊,五百年了,我們誰又不苦呢?只是這蒼天的詛咒,是不是也太狠、太沉重了?”

悲涼的語氣令人感觸,趙玉清、寒鶴、田磊都一臉滄桑,誰也沒有開口。

一旁,公羊天縱四人,除了雪山聖僧知道當年的往事外,其余三人都是一頭霧水,搞不懂他們師兄妹間,究竟發生過什么。

時間在沉默中溜走,距離比試的開始已經越來越來近了。

這時候,天麟與善慈自台下飛起,打破了寂靜的沉默,讓眾人都清醒過來。

輕笑一聲,天麟一個箭步便來到舞蝶身旁,問道:“你剛來一會吧,你叫什么名字?”

舞蝶看著他,冷冷的小臉上有几分驚慌之色,顯然她還不太適合天麟這種突如其來的問候。

“我叫舞蝶,你是誰?”

天麟笑道:“舞蝶,很好聽的名字。我叫天麟,那邊那個是善慈,我們過去一起玩吧。”

舞蝶眼中露出几分心動,但卻不曾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方夢茹。

天麟看出她的擔憂,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拖著她就跑,并道:“別怕,她不會責怪你的。”

舞蝶有些抵觸,掙扎了起來,可奇怪的是,她竟然不曾掙脫。

方夢茹看著這一幕,沒有阻擾,只是眉頭微皺,輕聲道:“大師兄,這孩子身上我感到有几分熟悉的氣息,應該不是你門下吧?”

趙玉清道:“不是,他的法訣傳承于他父母。而他父母就住在不遠出的天女峰。”

方夢茹神色一呆,臉色奇異的道:“天女峰……那邊那個呢?”

不待趙玉清開口,雪山聖僧笑道:“這是我新收的徒兒,以后多照顧。”

方夢茹看了他一眼,點頭道:“聖僧之徒,果然不同。”

雪山聖僧搖頭道:“其實他們三人中,天資最好的還是天麟。”

方夢茹沒有反駁,輕吟道:“是啊,只不知將來他會是誰人之徒?”

雪山聖僧道:“那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未來的就成。”

這時候,台下的李風見時間差不多了,于是飛身上台,將十六位參賽者召集一塊,當眾道:“現在半個時辰已過,我們馬上進行第三輪綜合的比試,大家都准備好了嗎?”

“好了。”眾口一致,堅定的回答。

滿意的點頭,李風道:“很好,現在我就先說一下比賽的規則與形式。綜合一門,考驗的是大家的整體水平,包括身法、修為、劍朮等一切技能,是一門比較復雜的比賽。要想分出勝負,最好的辦法是相互比試。但那樣難免會傷及他人,有違我們的宗旨,因而現在我們換種方式,請一位德高望重而又公正無私之人,由他出面進行第一輪的篩選,淘汰一部分選手。剩下過關之人,又開始新的淘汰賽,一直到決勝者出現為止。”

參賽者有些疑惑,今年的比試與往年的不同,到底李風葫蘆里賣的是什么?

觀戰處,公羊天縱皺眉道:......

“谷主,這次……”

趙玉清笑道:“天尊莫要擔憂,不過就是換個方式,其實沒什么。”

馬宇濤譏諷道:“可能某些人怕換了方式,門下不適應。”

公羊天縱聞言大怒,喝道:“姓馬的少在那里胡說八道,本天尊何時怕過?”

趙玉清見此,忙勸道:“兩位莫爭,還是等小徒說完之后,若覺得不妥,我們再行商議。”

公羊天縱與馬宇濤齊聲微哼,雙雙別開頭。

趙玉清苦澀一笑,眼神示意李風繼續說。

得到了恩師的指示,李風道:“今年的比賽與上一次有所不同,但公平與公正的原則是不會變得。為了盡量做到最好,這一次我們請雪山聖僧前輩作為裁判,由他為我們進行第一輪的篩選,大家覺得如何?”

最好的一句,顯然是問離恨天宮與天邪宗。

聞言,雪山聖僧苦笑道:“一輩子勞碌命,走到哪都逃不脫。”

趙玉清笑道:“今天這里,唯有你最為適合,就當給這些小輩指點一下了。”

公羊天縱道:“谷主所言不錯,由聖僧出面,我離恨天宮沒什么說的。”

馬宇濤道:“天邪宗也信得過聖僧,一切就有勞聖僧了。”

呵呵一笑,雪山聖僧道:“如此我就來活動一下筋骨。”說完起身,緩步走至場中。

含笑施禮,李風道:“事前未曾通知聖僧前輩,還望見諒。”

雪山聖僧不在意的道:“世外之人,不講那么多。說吧,如何篩選?”

李風恭聲道:“篩選分為兩步,第一是以十招為限,十六位參賽者全力發揮,由聖僧篩選出一批相對較弱之人。第二輪以二十招為限,進一步了解參賽者的綜合能力,以便給出更為公正的結果。”

明白了比試的形式,雪山聖僧玩笑道:“如此說來,我可是責任重大啊。”

李風笑笑,不便說什么。稍后,比賽便正式開始,以雪山聖僧為攻擊對象,以展現自身的實力。

首先出場的是騰龍谷下飛俠,他以雙手為武器,施展飄雪身法配合寒冰法訣,展開了一系列的猛攻。

雪山聖僧含笑不動,周身佛光涌現,布下一個防御結界,隨后雙手輕撫,看似緩步的佛門法訣,實際上大氣磅礡。

台下,百姓們無不神情專著,看著這精彩的比試。台上,趙玉清、公羊天縱、馬宇濤、方夢茹、江清雪以及天麟三人也在觀戰,但神情卻各有不同。

對于大人來說,這比試較為嚴肅。對于天麟三人而言,這比試就像是一種游戲,不在意輸贏只在乎好玩否。

十招的限制眨眼即過,飛俠退下后,二號又加入。如此一個接著一個,看得人眼花繚亂,卻也暗暗點頭。

三個小孩中,天麟今年九歲,最小,但卻最為主動,牽著善慈與舞蝶的手,討論道:“你們猜第一輪有多少人會淘汰?”

善慈看著舞蝶,文靜的道:“你先來。”

舞蝶觀察了片刻,沉靜的道:“我想大致是六個。”

善慈道:“我認為是五個。天麟,你呢?”

天麟笑道:“我猜七個。”

善慈問道:“為什么?”

天麟解釋道:“第一輪只是基本篩選,不會太狠,所以過關的人數應該相對較多。”

結果,一切正如天麟所猜測。第一輪下來,雪山聖僧淘汰了九位參賽者,只剩下薛峰、夏建國、徐靖、新月、飛俠、玄雨、林帆。

對于這個結果,舞蝶與善慈都有些意外。在舞蝶的分析中,是不應有玄雨的。而善慈則認為,飛俠也是應該淘汰的。

一旁,公羊天縱與馬宇濤有些失望,七個入選者五個都是騰龍谷的,這似乎也差異太大了。......

趙玉清知道他們的感想,但卻只能裝作不知,畢竟這時候,不說話最好。

很快,第二輪的比試又開始了。這一次更為關鍵,是否過關直接影響最終的結果,因而無論是參賽者還是三派的首腦,都顯得極其在意。

飛俠依舊是第一個出場,二十招的機會,他能得到雪山聖僧的認可嗎?

一旁,六個參賽者也都心情緊張,關鍵的時刻終于來到,如何更好的發揮實力,展現自己,將成了他們所關注的。

看著場中快速移動的身影,天麟輕吟道:“善慈,你師父的本領你學了多少?”

善慈臉色平靜,輕聲道:“一年多的時間,我還沒有學到多少。”

舞蝶道:“你師父出自哪兒?”

善慈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他從來不提過往。就連為何收我為徒,他也不愿意講。”

天麟笑道:“別在意,大人們就是喜歡故作神祕。”

江清雪一聽此話,反問道:“你們不也喜歡故能玄虛嗎?”

天麟瞪了她一眼,撅著嘴道:“我們那樣叫做聰明,你們大人那樣叫做虛偽。”

江清雪一愣,隨即笑罵道:“你個小天麟,還會拐著彎罵人,就不怕我生氣后出手教訓你。”

天麟慧黠一笑,眨眼道:“姐姐這么漂亮,要是欺負小孩子,說出去好沒面子。”
sintanrove 發表於 2008-12-2 21:29
第三十八章 大會閉幕
江清雪聞言哭笑不得,舞蝶與善慈的臉上卻露出了笑意。

    第二輪的比賽耗時與第一輪相近。

    當夏建國最后一個比試完畢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著雪山聖僧,等待著他的決定。

    天麟低聲問起:“這一次,你們覺得會剩几人?”

    “三人。”舞蝶與善慈異口同聲,隨即二人都露出了笑意。

    天麟含笑點頭,頑皮道:“英雄所見略同。”

    江清雪笑罵道:“才一丁點大就自稱英雄,不害臊。”

    天麟嘿嘿笑道:“英雄從來是由小到大,順著長的,沒有從老到少的,倒著長的。”

    見他狡辯,江清雪輕哼道:“難得理你這個小鬼,與你有理也說不清。”

    天麟故意怪叫一聲,在吸引住了眾人的注意力后,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小孩子從來都是不講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要是懂得講道理,那我們就成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江清雪臉色微變,想不到天麟如此頑劣,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天麟見狀,語峰一轉,笑盈盈的道:“經常生氣的人很容易老,姐姐這么漂亮,一定很少生氣,那說明姐姐是一個大度善良之人,是不會與小孩子計較的。”

    江清雪知他鬼把戲多,想氣卻又氣不起來,只得板著臉道:“剛奚落了我,又來哄,你當我是小孩啊。”

    天麟笑道:“是啊,小孩子最喜歡與小孩子玩了。我這么喜歡與姐姐說話,自然當姐姐是我們自己人啊。”

    四周,趙玉清、馬宇濤、公羊天縱、方夢茹等人聞言,各自臉泛微笑,被天麟的能言善辯給逗笑了。

    江清雪又好氣又好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于是不理會他。

    場中,李風看著雪山聖僧,詢問道:“前輩,這第二輪的結果……”

    雪山聖僧略顯嚴肅的道:“結果已經出來,三派各有一人過關,騰龍谷是徐靖。”

    如此,三強產生,他們是徐靖、薛峰、夏建國。此時,其余四人自動退開,剩下三個入選者彼此凝望,一種屬于強者之間的無形爭斗,在這時候展開。

    李風微微頷首,感激道:“此次有勞聖僧前輩費心費力,晚輩真是過意不去。現在前輩先請回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晚輩便行了。”

    雪山聖僧笑了笑,回到座位上。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則再次匯聚在李風身上。

    淡然點頭,李風環顧四周,沉聲道:“每一屆的綜合比賽,最終都不免一戰。只是以往每一屆都是剩下兩人比試,而今年卻剩下三人,這一點有些不好安排。簡單想想,為了公平公正,三人中的每一位都將分別進行兩次比試,這樣就會出現兩種情況。第一,全勝或全敗,第二,一勝一敗。若是前者,勝負自然一目了然。可若是后者,就成了彼此相克,循環流動,分不出高下。因而有鑑于此,這最終的一場將請三位裁判定奪。”

    眾人聞言一片嘩然,想不到結果會出現意外。

    趙玉清臉色平淡,看了看左右之人,問道:“二位有何看法?”

    馬宇濤面無表情,平靜道:“一切谷主說了算。”

    公羊天縱道:“我沒什么想法,谷主做主就是。”

    趙玉清微微點頭,沉聲道:“綜合的比試涉及了很多因素在里面,所要考驗的是他們的修煉成果。就冰雪盛會的宗旨而言,友誼第一,比試第二。我們不在乎第一是誰,只要大家都盡了全力,專心的修煉,那就是好的。眼下,他們三人各有特點,我們用不著非要分出強弱,就讓他們并列第一。以鼓勵他們用心修煉,未來能有更大的成就。”

    趙玉清的決定有些令人意外,不過想想也有道理,冰雪盛會本就不是什么比武大會,這些十多歲的少年,他們都還處于修煉學習階段,此時的勝負有何意義呢?

    是以,觀戰的百姓很快平靜下來,可公羊天縱與馬宇濤卻心情復雜。

    來此之前,他們就抱定了必勝之念,一心想壓倒對方。

    可如今三場比試下落,騰龍谷得了第一,他們打成平手,這如何能不失望呢。

    高台上,李風觀察了一下眾人的表情,見大家雖然意外卻不曾發言,于是開口道:“既然結果已出,那么這一輪的綜合比試,徐靖、薛峰、夏建國三人并列第一。希望他們以后再接再厲,在修為能有更大的成就。現在,三場比試全部結束,我們有請三派首腦發言。”話落退至一旁,台下掌聲想起了。

    趙玉清作為地主,第一個上前發言。

    “十年一次的聚會,是三派友誼的橋梁。在這里,我衷心的希望,冰原三派能永遠和睦,冰原百姓能平平安安。今天,精彩的表現讓我們大開眼界,也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里,這種祥和喜悅的氣氛能一直延續下來。”

    淡定平和,盡顯風范,不愧是冰原第一大派的首腦人物。

    見趙玉清退下,公羊天縱上前道:“此次大會,公平公正,我很欣慰。同時對騰龍谷門下的出色表現也表示祝賀,希望他們能越來越強。至于離恨天宮門下,我會加緊督促,希望下一次能有更好的成績。”

    語氣直率,卻帶著几分不服,顯然他想下次重來。

    馬宇濤待公羊天縱落座之后,這才緩步上前,對台下眾人道:“首先,感謝大家的熱情與支持。天邪宗與騰龍谷一向和睦友好,彼此關系密切。此次,盛會圓滿舉行,無論結果如何,友誼始終第一。我相信,下一次盛會召開之際,我們兩派將會有更多更杰出的弟子。在此,我祝賀盛會圓滿成功。謝謝。”含笑而退,馬宇濤顯然極為圓滑。

    走至場中,李風目視台下,大聲道:“現在,冰雪盛會圓滿結束,大家請各自回谷,晚上好好慶賀一番。”

    轉身,李風對台上眾人道:“天色已然黃昏,各位前輩、師叔、貴客請入谷用飯。”

    趙玉清起身,招呼兩派首腦與雪山聖僧、江清雪同行,寒鶴與田磊陪同師妹方夢茹緊隨其后,天麟拉著善慈牽著舞蝶,蹦蹦跳跳跟著后面,李風則帶著其他人一起離開。

    十年一次的冰雪盛會就這樣結束了,三場比賽看似兒戲,可其中卻顯露出了不少隱患。

    天麟與善慈的相見,造就了兩人的一段奇緣。他們與舞蝶的相遇,又將會預示著什么呢?

    冰原,一個寧靜而祥和的地帶。生活在冰原上的三派,真能一直和睦的相處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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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龍府中,三派高手此刻正吃晚飯。

    為首的一桌上,趙玉清、方夢茹、公羊天縱、馬宇濤、雪山聖僧、江清雪六人正邊吃邊談。

    天麟拉著善慈與舞蝶,跑到丁云岩一桌去,與林帆坐在了一塊。

    席間,天麟拉著丁云岩的袖子,低聲道:“丁叔叔,那人看樣子身份不低,為何之前沒有介紹呢?”

    丁云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天麟所指之人乃是那離恨天宮的中年美婦,連忙收回目光,壓低聲音......

道:“那是離恨天宮內一個特殊的人物,名叫姬雪妮,與天尊彼此相愛,但卻限于門規不能結合,因而在一塊,卻從不當著外人的面介紹。這是他們的一大忌諱,你切忌莫要招惹。”

   哦了一聲,天麟對他眨眼道:“放心,我不會那么傻。”說完扭頭,對身旁的舞蝶道:“你們不住在冰原,住在哪?”

    舞蝶輕聲道:“我們住的地方名叫雁蕩峰,只有每年冬天才會下雪。平時天氣暖和,景色比這好看多了。”

    天麟笑道:“以后有機會,我一定去看看。對了,這次回來,你還回去嗎?”

    舞蝶看了同桌之人一眼,低聲道:“要,太師祖說回來住几天就走。”

    天麟失望的道:“那么,下一次你什么時候來?”

    舞蝶搖頭道:“我不知道。”

    天麟見她情緒低落,正色道:“別怕,以后我去看你就是了。”

    舞蝶看著他,清澈的眼中有著期待。“真的嗎?”

    天麟堅定道:“放心,我說過的話,一定會算數的。”

    舞蝶笑了,很美,很甜。

    一旁,善慈道:“我也會去看你的。”

    舞蝶喜悅道:“好,我等你們來,別忘了。”

    兒時的承諾就在這一刻許下,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對于他們的將來,那意味著什么。

    飯后,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先后離開,雪山聖僧與江清雪卻答應多住一晚。
sintanrove 發表於 2008-12-2 21:29
第三十九章 回憶過往

是時,天色已晚,天麟在陪同善慈與舞蝶玩了一陣后,出谷回家了。

丁雲岩悄悄來到師父趙玉清身邊,將舞蝶之前所言,住幾天就走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玉清對此並不驚訝,淡然道:“五百年都過了,你師叔又豈會沒有安身之所呢?”

丁雲岩有些意外,訕訕道:“是弟子多慮了。”說完離開。

趙玉清叫住他,低聲吩咐道:“明天,你到天刀峰去看看,記得不可魯莽。”

丁雲岩道:“師父放心,弟子明白。”

亥時,騰龍府中只剩下趙玉清、寒鶴、田磊、方夢茹四師兄妹,彼此圍坐一桌,神情古怪。四壁,耀眼的明珠照得洞內一片明亮,那座祖師石像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威嚴。

笑了笑,趙玉清臉上滿是沉痛,低吟道:“師妹,這麼多年了,你還恨師兄嗎?”

方夢茹秀美的臉上肌肉微顫,生澀而艱難的道:“恨!但我更恨天!”

趙玉清身體一顫,眼中的神光立時灰暗。

寒鶴苦澀的道:“師妹,我們知道你心中的苦。可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所以才那樣……你要明白……”

方夢茹悽然道:“我明白,可我忘不掉,我忘不掉啊!”

田磊滄桑的道:“我們又何嘗想那樣,何嘗忍心啊?”

方夢茹聞言,內心的委屈與憤怒立時爆發,悲憤道:“何嘗想?哈哈……既然不想,為什麼不成全我們呢?”

田磊脫口道:“我們當時……”

趙玉清低喝一聲,打斷他的話。“師弟,過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呢?”

田磊臉上肌肉顫抖,費了很大力才壓下心中的激動,悲傷道:“師兄……”

微微搖頭,趙玉清道:“時間會讓一切的過往都遺忘,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又何必再勾起師妹心中的傷?”

田磊笑了笑,好不悲涼。

寒鶴情緒稍好,低吟道:“師妹,算了,我們都一把年紀了。何必永遠將自己的心,鎖在曾經的過往呢?”

方夢茹神情淒涼,滄桑道:“五百年了,我以為我能忘得掉,可結果了?那曾經的往事就好比發生在昨日,一切是那樣的清晰,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插在我的心上,五百年都不曾拔出來。五百年啊,我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光,就在冰冷的黑暗中懵懂的過去了。”

趙玉清雙唇緊咬,那股內心的愧疚與滄桑,就像是一把刀,想從他的體內竄出,卻被他緊閉在雙唇間。

那是一種無聲的傷,寂靜而令人發泄不了,永遠都停留在靈魂深處,無時無刻不煎熬著他。

五百年了,這種痛苦何人知道?他風光、平和的背後,有誰又看到那無盡的自責與心靈的傷痛。

洞中,四人之間彌漫著濃濃的憂傷。那段曾經的往事,讓師兄妹四人五百年都難以遺忘,究竟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如此深刻與沉重呢?

寂靜中,方夢茹的眼中泛著淚光。五百年后的重聚,那曾經的辛酸,不由又湧上胸膛。

淚眼朦朧,思緒飛揚,一副久違的畫面,又悄然浮現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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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雪地上,五道身影翻飛縱躍,不時傳出嬉笑聲,彌漫著喜悅的氣氛。一會,那五道身影停下,只見四男一女圍成一團,彼此有說有笑。

五人中,那少女年約十......

八,有著一頭飄逸的長發,配上如玉的臉龐,給人一種驚豔之感。少女身材高挑,一身雪白,婀娜的體態風姿卓絕,不僅展現出青春氣息,還有著莫名的吸引力,令人很難移開目光。

少女身旁,一個二十三四歲,長得玉樹臨風的青衣男子一臉微笑,正不時與少女交談,兩人臉上與眼中都泛著動人的微笑。

數尺外,一個瘦高的青年與一位矮胖的男子年歲稍大,都直直的看著少女,眼神中有著愛慕與矛盾之光。對面,一個神情淡雅,年約三旬的英俊男子臉含微笑,以慈愛的目光看著四人。

這時,那少女指著遠處的一座冰山,開口道:“四位師兄,難得今天有空,我們不如到那傳說中的天女峰瞧瞧。”

身旁,俊俏的青年讚同道:“好啊,我們去看一看那仙女的遺像,瞻仰一下也好。”

瘦高青年與矮胖青年都齊聲讚同,可三旬男子卻眉頭微皺,輕吟道:“那個地方不去為好。”

少女有些不悅,撒嬌道:“大師兄,我們好難得才有時間出來一下,就讓我們去玩一下吧。”

俊俏青年也道:“是啊,我們只是去看看,沒什麼關係啊。”

大師兄看著兩人,為難的道:“師兄不是想限制你們,而是……”

一邊,瘦高青年見少女臉色失落,忍不住勸道:“師兄,一次而已,沒什麼關係,師父也不會追究的。”

大師兄苦笑道:“二師弟,我知道你疼愛四師弟與五師妹,我又何嘗不是一樣。只……”

話到一半,那矮胖青年插嘴道:“既然大師兄也無心阻攔,就應了小師妹這個心願吧。”

大師兄聽了,一臉為難之色,見四人都十分期待,最終輕歎道:“好吧,這事就當我不知道,你們……”

正說著,那俊俏的四師弟突然驚呼道:“快看,那閃過一道靈光。”

聞言扭頭,四人都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那天女峰出現了一縷光芒,隱約閃動著光華。

少女見此興奮極了,激動的道:“一定是什麼寶貝,我們快去搶到,不然就辜負天意,辜負這份機緣了。”

大師兄一楞,心道:“是天意,是機緣嗎?”

二師兄與三師兄齊聲道:“好啊,小師妹等著,我去給你取來。”說完飛身而去。

四師兄不甘落後,縱身而起,一邊朝天女峰飛去,一邊道:“師妹等著,我去為你取來。”

二師兄一聽,心頭有些不悅,立馬加快速度,想趕在四師弟之前。三師兄也抱著同樣的心思,因而兩人的速度幾乎不分高下。

少女一臉嬌笑,一個勁的叫道:“四師兄加油,你一定要跑在前面,第一個搶到。”心中的偏愛從話語中表露無疑,聽得大師兄含笑不語,二師兄與三師兄卻黯然失望。

很快,三個師兄弟就臨近天女峰了。這時候,四師弟已經後來居上,以其超絕的身法越過兩位師兄,直奔峰頂之上。

那裡,一尊人形的冰雕遙望南方,其體態纖細動人,好似一位少女在期盼著她的情郎。這座冰雕的頭部,長著一朵橘黃色的蘭花,正閃爍著夢幻般的光芒,讓人一見難忘。

四師兄見了很是驚訝,但馬上就回過神來,一把摘下那朵蘭花,高興的叫道:“師妹,我取到了,是一朵蘭花,我要親自為你戴在頭上。”說完飛射而回,讓落後一步的二師兄與三師兄一臉惆悵。

轉身,二師兄與三師兄無精打采的離開。可就在不久後,那座冰雕卻突然塌了,化為無數冰凌碎片,沿著山勢滾落而下,發出清脆卻憂傷的聲音。

雪地上,少女見心愛的四師兄搶到了蘭花,心裡別提有多高興,激動的叫道:“師兄快點,我要好好看看那花。”

冰原上的花,那是無比珍貴的。少女對花的喜愛,不亞於修道之人對神兵利器的狂熱。

半空,四師兄急射而來,眨眼就到了少女身旁,激動的將手中蘭花交給她。

接過蘭花,少女仔細觀察,口中叫嚷道:“啊,好美的蘭花,這是我一生中見過最美的花。大師兄你看,好美是不是啊?四師兄摘的,咯咯……”

見她喜悅的樣子,大師兄不由笑道:“是啊,好美,世間罕見。”

這時后面,二師兄與三師兄也趕來回來,目光注視著少女手中的話,眼神很是複雜。

少女呵呵而笑,喜不自禁的道:“兩位師兄,你們看美不美啊。”說完揮舞中手中之花。

二、三師兄點頭道:“美,美極了,花美人更美。”

少女聽了嬌羞一笑,白了兩位師兄一眼,隨即把花遞給四師兄,嬌媚的道:“我要你給我帶上。”

四師兄笑道:“好,我給你戴上它,保証人美花嬌相形益彰。”說話間,滿含情愛的為她戴上蘭花。

那一剎那,只見蘭花通體發亮,一股璀璨的光華將少女籠罩。一旁,四師兄也受其影響,周身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光華,與少女相比差了很多,且色彩略顯灰暗。

看到這一幕,大師兄一臉驚訝,不由皺眉沉思。

二師兄與三師兄卻一臉癡迷,呆呆的看著少女,一種深藏內心深處的情感,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sintanrove 發表於 2008-12-2 21:30
第四十章 滄桑情恨

是時,那一幕持續了片刻時光。當耀眼的光芒散去,少女頭上的蘭花變成了一朵玉質蘭花,既有沁心的芬芳,又閃動著微弱的光芒。

    回過神來,少女驚呼道:“剛才怎么樣,為什么我覺得有一道靈光由上而下,似乎…似乎…”

    四師兄驚嘆道:“是你頭上的蘭花,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將我們一起籠罩了。”

    少女愕然道:“一起籠罩?真的嗎?”輕呼聲中,一絲莫名的喜悅涌上眉梢。

    大師兄沉吟道:“是真的,但是好是壞,暫時還難以預料。好了,先回谷去稟明師父,走吧。”說完縱身而起,率領四個師弟妹離開了。

    畫面一跳,一塊雪地上,四道身影翻飛激戰,其強勁的氣流卷起漫天風雪,讓人看不清交手的情況。突然,一聲嬌喝傳來,只見三道身影分三方飛出,激戰瞬間結束了。

    “大師兄,你看到沒有,我贏了,我贏了。”嬌呼聲中,一個少女突然出現,頭上戴著一朵別致的玉質蘭花。

    含笑點頭,三旬左右的英俊大師兄道:“看見了,你這几年的進展之快,簡直令人驚訝。”話落,那三道身影圍上前來,正是二、三、四師兄,他們都一個勁的贊揚少女實力超強。

    得意一笑,少女道:“三位師兄可也得努力,不要老是讓我了。”

    三人臉紅微紅,忙道:“師妹放心,我們一定努力。”

    甜甜一笑,少女沒再多說,與四位師兄閑聊起來。

    一會,四師兄將少女拉到一旁,滿是柔情的道:“師妹,我們的事情也該是告訴師父的時候了。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會答應的。”

    少女看著他,嬌媚道:“四師兄,別急嘛。人家現在正處在修煉的關鍵時候,等我修為穩定之后,我們再告訴師父他老人家。”

    四師兄有些遲疑道:“可我想早一點……”

    少女臉色嬌羞,低吟道:“人家心都給你了,人還不早晚是你,慌什么慌。”

    四師兄傻傻一笑,低聲道:“每天見著你,都想著時刻與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少女注視著他的雙眼,柔媚中帶著嚴肅的道:“師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四師兄一臉驚喜,鄭重的道:“對,我們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就像是誓言一樣,這一刻,兩人在歷經多年的相愛后,道出了彼此的承諾。

    遠處,二師兄與三師兄看到這一幕,眼中滿是失落。大師兄則輕輕搖頭,復雜的眼神中,隱約含著几分擔憂。他在怕什么呢?

    時光流逝,轉眼而過,不知不覺中,一晃就是五個年頭。

    這時候,小師妹早已是大姑娘了,二十多歲的她,雖然看上去還是保留著十八歲的容貌,但神情氣質卻有了極大的變化,整個人更加的成熟美麗,周身散發出說不出的魅力。

    同時,她的修為也突飛猛進,除了略孫色于大師兄外,早已將二師兄與三師兄拉下。

    至于那四師兄,近几年也修為大進,但卻無法與少女相比。

    五年的時間變化很大,相愛的四師兄與小師妹終于在師父面前表露了心跡,希望能由師父為他們支持婚禮。

    然而意外的是,早已將大權讓出的師父,這一次竟然否決了這門婚事,讓手握權利的大師兄處理。

    對此,四師兄與小師妹意外極了,極力祈求大師兄說情,但最終大師兄沒有同意。

    第一次, 四師兄與小師妹嘗到了失望的滋味。

    但兩人沒有放棄,反而更加相愛,背著師父私定終生,決定等生米做成熟飯,再找師父求情。

    如此,隨后的几年里,兩人都不曾再提那事。

    直到有一天,小師妹發覺......

    自己有了身孕,這才拉著四師兄前去找師父。

    這一次,他們抱著必死之心,打算以死相逼,非要在一起。

    可誰想師父知道后雷天大怒,氣得差點吐血,當即嚴懲二人,罰他們面壁十年,苦心修煉,十年之內二人永不相見,并讓大師兄監督。

    小師妹與四師兄傷心極了,不明白一向慈愛的師父為什么這樣,當即大吵大鬧。

    二師兄與三師兄也一旁請求,可師父態度堅決,最終師命如山,小師妹與四師兄被分別關在兩個地方面壁思過。

    這其中,小師妹情緒激動,一連串的不如意,讓她心情郁悶,最終肚子里的孩子流產了。

    大師兄對此很是難過,但他不敢違背師命,只得將一切藏在心中,默默的執行任務。

    十年,漫長而又寂寞。

    小師妹與四師兄無奈之下只有修煉,但卻又彼此思念,不時的懇求二師兄與三師兄傳達心中的牽挂。

    為此,二師兄與三師兄深受感動,原本還有些嫉妒的情緒,那時候也被他們的真愛所溶化,

    時常背著大師兄與師父,為他們傳話。

    十年之后,小師妹與四師兄出來,兩人之間的愛不但未減,反而更堅,這讓大師兄苦澀搖頭,讓師父大感震怒。

    二十年的真愛,得不到師父的贊同與祝福,這是小師妹與四師兄心中的痛。

    他們曾想過離開師門,可天下之大,他們能逃到何處?

    無奈的日子,就那樣一天一天的過著。

    拋開師父的阻礙,這對相愛的人兒其實也算幸福。

    二師兄與三師兄看著眼中痛在心中,給他們出了一個主意,讓他們主動向師父認錯,用潛移默化的方式,一步步打動師父。

    小師妹與四師兄欣然接受,在未來的二十年里,整日除了修煉,就是去師父面前請安,最終軟化了師父的心,不再強硬的要分開他們,但也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有此收獲,師兄妹二人更是堅定心念,相信總有一天能得到師父的允許與祝福。

    然而這一天,他們足足等了五十年,也不曾得到。

    那股失落漸漸轉化為了憤怒,師徒三人的關系再次惡化了。

    這一次,師父氣極之下,親自看守四師兄,任何人不得通融。

    小師妹見不到心愛的師兄,整天以淚洗面,原本清麗的臉龐逐漸消瘦變老,看得三位師兄難過極了。

    期間,二師兄與三師兄几次找師父求情,希望他成全師妹與四師弟,可師父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對于那件事情態度堅決。

    大師兄見兩個師弟都碰了釘子,自己也不好再出面,只得嘆息搖頭。

    時間,就那樣默默的過著。

    大約十几年后,有一天大師兄突然發現師父死在四師弟身旁,當即震怒之極,召來二、三兩位師弟,決意要清理門戶,為師父報仇。

    畢竟欺師滅祖之事,在修真界是十惡不赦的。

    四師弟當時一個人楞楞的站著,任由二師兄與三師兄開口詢問,他都一句話不說,這讓二師兄與三師兄意識到,師父真是他殺的。

    對此,兩人氣憤極了,原本還想為他求情,也因此拋之腦后,同意了大師兄的決定。

    等小師妹知道此事之后,跑到大師兄面前跪下,哭泣著為四師兄求情,希望能放他一條生路。

    可最終,大師兄拒絕了。

    那時候,小師妹見希望沒了。

    自己與四師兄真愛百年卻無法結合,當即刺激過度,發狂的要救走四師兄。

    見此,大師兄極為震怒,命令二師弟與三師弟攔下小師妹,自己則帶著四師弟離開,并親手將他殺了。

    當小師妹見到四師兄的人頭的那一刻,她整個人......

    突然發狂,口中淒厲的吼道:“不!我恨你們,永遠恨你們!!!”說時神情激憤,打傷了二師兄與三師兄,一個人發瘋般的跑了。

    從此,美麗的小師妹就那樣離開,再不曾回來。

    等三位師兄平靜之后,又漸漸開始懷念她,并且心生愧疚。

    畢竟他們之間的那段愛,雖然受盡了阻撓,但卻從來沒有一絲的動搖過。

    那長達百年的情愛,永不放棄的執著,至死不渝的堅貞,纏綿悱惻的事跡,讓人如何能放得下,忘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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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水,一滴一滴的從眼中滑落。

    在寂靜的大洞中,傳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某種節拍,在轉述著什么。

    方夢茹的神情如痴如夢,那些隱藏在冷漠之下的真情,此刻完全展露。

    趙玉清、寒鶴、田磊都默默的看著,三人眼含淚光,一股壓抑了五百年之久的情感,此時再也克制不住,化為了一種無聲的痛,涌上三人心頭。

    愛是一種幸福,它分很多種。

    寒鶴與田磊對方夢茹的愛,那是一種愛情與友愛的混雜體,復雜而又說不清楚。

    趙玉清對方夢茹的愛,那是一種友愛與慈愛,像是長輩一般希望她好,卻又帶著嚴肅。

    夜,慢慢深了。

    子時三刻,趙玉清自傷感中抬頭,輕吟道:“師妹,夜深了。”
sintanrove 發表於 2008-12-2 21:30
第四十一章 善慈離開

方夢茹微微動了動,滿臉淚痕的看著三人,反問道:“夜深了,距離天亮不遠了。而我的一生呢,還有多遠才到盡頭?我走過了五百年,還要走多久呢?”

    趙玉清不開口,二師兄寒鶴道:“師妹,我們的一生其實是灰色的,色彩少了很多。你的一生是多彩多姿的,雖然有傷痛,但你曾經經歷過。而我們呢,我們經歷過什么?平凡就真的幸福嗎?”

    方夢茹臉上肌肉微抖,她明白二師兄的話,可她能說什么呢?或許她(他)們都是不幸的是,只是不幸的程度不同。

    田磊臉色淒苦,悲呼道:“六百年來一回顧,江南漠北几人愁。師妹,忘了吧。不屬于你的幸福,強求只會痛苦。”

    方夢茹一臉淒苦,低聲反問道:“三師兄,你能忘掉嗎?”

    是啊,我能忘得掉嗎?田磊默默的自問,答案他十分清楚。

    趙玉清修為深厚,情緒的控制比三人好很多。

    他見三人越說越傷感,不由輕嘆道:“夠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一起去看望一下師父,告訴他老人家,師妹回來了。我相信,師父在九泉之下也會很高興的。”

    寒鶴木然一笑,低落的道:“是啊,師父其中最喜歡小師妹了。記得小時候……”

    “夠了,我不想聽那個。”方夢茹突然激動,打斷了寒鶴的話,似乎當年對于師父的怨恨,她至今都還殘留在心頭。

    趙玉清沒有說什么,只是起身看了三人一眼,隨即離開了。

    這里,畢竟不是他心靈的避風港口。

    寒鶴神情苦澀,低吟道:“師妹,我……”

    方夢茹微微搖頭,起身背對著他,淒然道:“時候不早了,休息吧,師兄。”說話邁步而出。

    寒鶴雙唇微動,還想解釋什么,可最后忍住了。

    田磊拍拍他的肩頭,憂傷的道:“時間終能讓一切都過去的,我們也該放手了,師兄。”

    寒鶴心神一抖,悲涼的笑了笑,表情中滿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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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片片雪花飄落騰龍谷里,自谷口而落,在下降的過程中,由于氣溫的變化便逐漸的溶化,演變成了水滴,化為細細的寒風在谷中飛舞。

    站在騰龍洞口,舞蝶看著眼前的一幕,小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善慈默默不動,站在數尺外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有一絲隱匿的喜悅,似乎怕被舞蝶察覺。

    天色,注定分手。當太陽升起,善慈就要走。

    這一刻,是他唯一與舞蝶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有些話想說,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沉默,伴隨著細細的水珠,在微風之后來至洞口,落了兩人一頭。

    后退一步,舞蝶看了一眼善慈,見他臉上挂著水滴,不由抿嘴一笑,一絲甜甜的笑意自眼底流露。

    善慈臉色一紅,看了她一眼,有些腼腆的移開目光,低聲道:“你笑什么?”

    舞蝶嬌聲道:“笑你像個木頭。”

    善慈沉默,心里卻自問道:“木頭?為什么呢?”

    片刻,舞蝶見他沒有開口,不由問道:“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

    善慈抬頭,眼神奇異的問道:“天麟,他是什么?”

    舞蝶一愣,奇怪的看了他几眼,輕聲道:“他就是他,你干嘛這樣問?”

    避開舞蝶的目光,善慈以笑容掩飾著心中的......

    失落,盡量平靜的道:“沒什么,我只是隨口問問。好了,他們來了。”

    舞蝶隱約感覺到他話中藏著什么,可想問之際,雪山聖僧、江清雪、方夢茹等人已經自洞中出來,使得舞蝶一時間開不了口。

    善慈退開兩步,悄然拉開了與舞蝶的距離,靜靜的看著師父。

    走至兩人身旁,趙玉清淡然道:“他們看來感情不錯。”

    雪山聖僧笑得有些奇異的道:“兒時的友情,真摯、純潔,但卻經不住歲月的折磨。當多年之后故人重逢,當時的那份友情就會隨著世事而有所變化了。”

    趙玉清臉色微動,方夢茹與寒鶴、田磊卻神情怪異,顯然對雪山聖僧的話有所感觸。

    一旁,江清雪、李風兩人則未曾在意,只是含笑的看著。

    舞蝶有些嬌羞,躲到了方夢茹身后。

    善慈卻淡漠鎮定,靜立不動。

    呵呵一笑,雪山聖僧走到善慈身邊,一邊撫摸著他的頭發,一邊笑罵道:“痴兒啊,忘塵無憂,你這是何苦?”

    善慈眼神微動,在雪山聖僧的撫摸下,心緒平靜了許多。

    可一股淡淡的牽挂,卻任由聖僧如何設法,也是揮之不去的。

    收回手,雪山聖僧低念了一聲佛法,眼中帶著几分擔憂。

    趙玉清不知聖僧心中所想,笑道:“教化之力非一朝一夕,聖僧何必心急。以他的天資,要領悟佛理應該是很容易的。”

    雪山聖僧聞言,臉上恢復了習慣性的笑容,淡然道:“谷主所言也對,是我太心急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上面還有一位要道別的,我們走吧。”說完牽著善慈之手,飛身出谷。

    谷口,天麟之前就來了。

    本想著下去見善慈與舞蝶,卻正好林帆在那,兩人便聊了起來。“昨天的比試,有什么感覺。”

    林帆笑了笑,回道:“感覺就是還有差距,以我現在的年齡與修為,還比不過他們。”

    天麟拍拍他的肩膀,輕笑道:“所以我對你說,這一次沒有必要爭什么,你把重點放在下一次盛會之上。那時候的勝利對你來說,才是最為有意義的。”

    林帆輕輕點頭道:“我知道,我會努力,同時也謝謝你,是你改變了師父。”

    天麟義氣的道:“我們是好兄弟,幫你是應該的。好了,善慈與舞蝶他們上來了。”說完退后一步,目光移到谷口,稍后便見一行數人自下而上。

    笑呵呵上前,天麟拉著善慈的手,問道:“一會就走嗎?”

    善慈看了一眼師父,有些不舍的道:“是啊,師父說該回去了。”

    天麟似乎知道挽留不住,也不過分強求,笑道:“那好,就讓我們含笑分別,期待下一次的相逢。”

    善慈臉上露出一絲淺笑,頷首道:“好,下一次相逢,希望我們能好好聚首。”

    舞蝶看著他們兩個,眼神有些羨慕,移身上前嬌聲道:“還有我,我們說好的。”

    天麟看著她,含笑點頭。善慈沒有笑,只是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几分嚴肅,像是某種承諾。

    一旁,雪山聖僧與江清雪也正與騰龍谷主道別。

    只聞江清雪道:“各位前輩,此次蒙你們盛情款待,清雪十分感激。他日到了中土,都請到易園做客,也讓晚輩一盡地主之誼。現在天色不早,晚輩就先告辭了。”說完與眾人一一招呼,隨后來到天麟三人身旁,輕聲道:“你們三個也記住,以后到了中土,就來找姐姐。”

    天麟笑道:“姐姐放心,十年之后,我會親臨中土,到時候,嘿嘿……”

    江清雪白了他一眼,有些寵愛的道:“你個小鬼,下次可不許當著別人面,讓我丟丑。”

    天麟慧黠......

    的笑道:“那時候,姐姐說不定就會懷念現在了。”

    江清雪笑罵道:“去你的。好了,不多說了,善慈與舞蝶記得以后來玩啊。”說完揮揮手,隨即飛身離開了。

    江清雪一走,雪山聖僧也不再多留,帶著善慈與眾人道別,不一會便消失在遠處。天麟與舞蝶有些不舍,一直等到善慈不見人影,這才回頭。

    這時,趙玉清開口:“熱鬧之后,平靜依舊,這就是騰龍谷的生活。”

    方夢茹眼神微動,幽幽問道:“五百年來,你們就一直這樣生活?”

    趙玉清笑了笑,平靜而祥和。

    寒鶴卻道:“是啊,五百年來,騰龍谷門下從不涉足中土。”

    方夢茹身體微微抖動,她明白這話意味著什么,內心充滿了苦澀。

    五百年啊,這是多么長久。

    田磊低落的道:“平靜的生活其實無異于孤獨,五百年的孤獨,那是一種寂寞。”

    方夢茹有些哽塞,心酸的道:“師兄……”

    趙玉清笑道:“五百年的等待,雖然長了一點,但我們能二次重逢,這卻是值得的。現在,我還是帶你四周走走,回憶一下那些兒時的快樂,稍后我們再去看望師父。”

    方夢茹有些愧疚,一邊點頭一邊隨在三位師兄身后。

    舞蝶見了,急步欲走,卻被天麟拉住。“他們大人有大人的事,我們自己去玩。”

    舞蝶遲疑道:“可是……”

    天麟道:“別擔心,谷主沒有開口,那就說明他不會干涉,走吧。”
sintanrove 發表於 2008-12-2 21:30
第四十二章 故地重游

拉著她的手,天麟朝林帆使了個眼色,招呼他一塊去玩,但林帆搖頭拒絕了。

    對此,天麟也不在意,拉著舞蝶興沖沖玩去了。

    李風看著林帆,輕笑道:“為什么不去呢?”

    林帆道:“回師伯話,弟子昨日表現不佳,打算勤加修煉。”

    李風有些驚訝,贊嘆道:“你才十歲,就有如此堅定之心,真是難得。”

    林帆冷靜異常,沒有絲毫激動與喜悅,平靜的道:“師伯若是沒有事,弟子就回去練功了。”

    李風揮手遣走了他,心道:“師弟這個徒兒倒是不錯,將來的成就恐怕不在徐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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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龍谷底,天麟拉著舞蝶坐在湖邊,指著湖中的小魚道:“那魚兒很奇特,據說冰凍都不死。”

    舞蝶詫異道:“真的?好奇怪呀。”

    天麟笑道:“我剛開始也不信的,可后來了解情況之后就信了。這個騰龍谷啊,是一個很古怪的地方,谷口的冰雪一年要冰封十一個月,只有七月才融化。而這下面恰恰相反,每年的七月上面融雪,這下面就會結冰,整個谷底完全冰封,長達一個月。”

    舞蝶驚喜道:“這么神奇啊?簡直太有趣了。”

    天麟笑道:“是啊,很有趣。可最奇怪的是,這湖中的魚兒,等谷底氣溫恢復之后,它又跑出來了。”

    舞蝶看著湖中,兩眼放光的道:“這么神奇的魚兒,真想捉一只回去養著。”

    天麟輕呼道:“我以前也是這么想的。可這湖中就只有那一只魚,而且滑溜得很,我有一次趁著沒人下去捉,結果沒捉到。”

    舞蝶有些失望,問道:“后來你就放棄?”

    天麟道:“后來林帆告訴我說,谷主下令不許人去捉魚,所以我就沒再試了。”

    舞蝶哦了一聲,移開目光道:“這里除此之外,就沒有什么好玩的了?”

    天麟道:“好玩的可多了,我帶你去。”說完也不見他作勢,拉著舞蝶呼嘯一聲便飛射出谷,竄入了云霄之上外。

    稍后,他二人從天而降,落在南方十里外的龍池附近。

    這里,如今被冰雪覆蓋,看不出什么好玩的。

    舞蝶因而疑惑,輕聲道:“天麟,你干嘛帶我來這啊。”

    天麟扭頭看看四周,見附近沒人,低聲笑道:“給你找個好玩的,保証很刺激有趣。”

    舞蝶臉泛笑容,嬌聲道:“真的?天麟,你真好。”

    看了她一眼,天麟隱約覺得她的眼神中含著什么,可這時候的他,還搞不太懂。

    收回目光,天麟提醒道:“你先站遠一點,一會就有驚喜了。”舞蝶一臉好奇,依言退出數丈,專著的看著他。

    待她退開,天麟收起臉上的嬉笑,周身流露出一股嚴肅的氣勢,引得四周狂風突起,形成一股高速轉動的龍卷風,將他的身體緩緩托起。

    凌空而立,天麟傲視天蒼,背負的雙手配合臉上的神情,展現出一股王者的霸道。

    是時,他全身紅光閃耀,一蓬烈火自體內飛射而出,在他意識的控制下,眨眼就擴散,化為一片火海,籠罩在腳下數十丈方圓的雪地上。

    舞蝶一臉驚訝,痴痴的看著半空的天麟,一絲懵懂的情愫,在這一刻印在了她的心上。

    地面,烈火燃燒,炙熱的高溫很快融化了冰雪,使得地面......

    出現了一個水池的輪廓,正越發清晰。

    這一幕持續了片刻時光,當水池完全融化,半空的天麟收回烈火,飄落在舞蝶身旁。

    “怎么樣?驚奇吧。”眨著眼睛,天麟一臉微笑。

    舞蝶回過神來,羞澀的笑了笑,隨即點頭道:“你真好,謝謝你。這里……”

    天麟牽起她的手,一邊朝水池走去,一邊道:“這地方叫龍池,每年七月就會融化。我和林帆他們從小在這里玩耍,可熱鬧了。”

    舞蝶不說話,只是凝望著天麟的臉龐,嘴角挂著一絲喜悅的微笑。

    快樂的時光總是匆匆而過,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

    牽著舞蝶的手,天麟返回騰龍谷,正好遇上趙玉清四師兄妹回來。

    掙開天麟的手,舞蝶有些臉紅,一下子跑到方夢茹身后,偷偷給天麟遞眼色。

    看著這一幕,方夢茹眉頭微皺,趙玉清卻臉含笑容,招呼天麟來到身旁,牽著他的手一塊回谷。

    下午,方夢茹對三位師兄道:“我想待會去天女峰看一看,明天就離開。”

    寒鶴挽留道:“師妹,你難得回來,就多住一段時間吧。”

    方夢茹輕嘆道:“這里有我一生的夢,卻也有著我一生的痛。”

    田磊苦笑道:“師妹,下次要見到你,大概要等到什么時候?師兄可再也等不了五百年了。”

    方夢茹有些難過,低吟道:“不知道,或許十年,也或許永久。”

    趙玉清安慰道:“不要傷感,只要知道彼此活著,即便相隔天涯海角,我們也應該高興。至少心靈的祝福,是沒有距離的。”

    寒鶴道:“大師兄說得也對,只要師妹過得開心,我們應該為她祝福。”

    開心,什么叫開心,這樣就開心嗎?方夢茹滿心淒苦,卻無處哭述。

    知道她心中想什么,趙玉清有意岔開話題道:“那個地方我也一直想去,但總是沒有適合的時機。現在師妹既然要去,我們就一起吧。”說完叫上天麟,讓他帶路。

    得知眾人要去天女峰,天麟有些意外,但卻不曾顯露,只是一直在心里思索。

    八十里的距離對于六人來說,那只是眨眼功夫。

    當天女峰映入眼中,趙玉清、方夢茹四人減慢速度,停在三里之外,遙遙的凝望著。

    這一刻,當初的那一幕又回到了記憶中,四人都表情怪怪的,有著說不出的感受。

    天麟與舞蝶朝前了一里左右,見后面之人停止不前,不由雙雙停下,低聲討論起來。

    “舞蝶,你太師祖看上去怪怪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舞蝶搖頭道:“太師祖從來不給我提她的往事,我也不清楚。”

    天麟奇怪了,又問:“那你娘有提過嗎?”

    舞蝶見他提起娘親,臉色立時灰暗下來,低落的道:“太師祖不喜歡我娘……”

    見引起了她的傷心事,天麟忙道:“算了,反正他們大人心思復雜,我們難得理她。現在……”

    聲音一頓,天麟猛然抬頭朝天女峰看去,只見蝶夢正站在織夢洞口,遙遙的看著方夢茹。

    似乎感受到了蝶夢的眼光,方夢茹自沉痛中醒來,身體飄然而進,來到織夢洞前百丈外,專著的看著蝶夢,皺眉道:“你就是天麟之母?”

    蝶夢眼神奇異的看著她,淡淡的道:“不錯,是我。”

    方夢茹沉吟道:“你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我們以前可是見過?”

    蝶夢不置可否的道:“熟悉的氣息有很多種,或許是修煉法訣的緣故,你誤識了別人,那也是很可能的。”

    方夢茹把握不准,點頭道:“或許你說得對,熟悉的氣息很多,時常容易搞錯。”

    說時目光移到峰頂,神情傷感......

    道:“這座天女峰,曾經有一個傳說,你可聽過?”

    蝶夢眼露疑惑,輕聲道:“你指幽夢蘭的傳說?”

    方夢茹微微點頭,笑得有些淒涼的道:“那不僅僅只是傳說。”

    蝶夢留意著她的神色,猜測道:“你見過幽夢蘭?”

    方夢茹沒有動,痴痴的望著。

    好一會后,她收回目光,神情恢復了平靜,眼神怪異的看著蝶夢道:“這是一個不祥之地,注定了很多結果。”

    蝶夢笑了笑,淡然道:“不祥之地,必有緣由,非針對每個人來說。”

    方夢茹反駁道:“你真這樣認為嗎?”

    蝶夢道:“幽夢蘭的傳說,指其花而非指此峰。”

    方夢茹輕吟道:“或許吧……”

    轉身,她就那樣離開了。

    趙玉清沒有靠近天女峰,他只是朝著蝶夢微微點頭,隨即帶著兩個師弟,隨方夢茹回谷。

    天麟欲隨舞蝶一塊走,卻被蝶夢叫住,只得與舞蝶分手。

    回到洞口,天麟有些不樂,嚷道:“娘,你答應讓我玩的,為什么說話不算數?”

    蝶夢瞪了兒子一眼,喝道:“娘叫你回來,自然有娘的緣故。”

    聞言,天麟臉色一變,低聲道:“娘,麟兒知錯了。”

    蝶夢輕輕搖頭道:“娘不會怪你,只是你要記住娘的話,以后在那女人面前,絕不可輕易顯露娘所傳授的法訣。另外,娘還想問一問,有關幽夢蘭的傳說。”

    天麟應了聲是,隨即問道:“那個傳說娘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想問什么?”

    蝶夢沉聲道:“娘想知道,當年幽夢蘭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若真是存在,那被誰得到了?”

    天麟愣了一下,遲疑道:“這個几百年前的事情,誰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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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相遇是我們之間的緣份
那寧可我們從來不認識
至少不會那麼痛苦
想念是一種苦 忘記是一種苦
傷心到底要用多少時間
何時才可以完全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