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醫 作者:天子 (已完成)

 關閉
許可 2008-10-15 06:35: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761863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14 15:26
第五百一十九章 溫情

送押解人犯的武警車隊排成一條長龍依次駛出軍營,鬆了口氣。他知道這裡抓獲的罪犯中並沒有自己的線人,可是發出的短信一直沒有回音,又讓他心裡牽掛不已。

走進臨時作為指揮部的會議室裡,張劍寒看到剛剛打了個盹兒的魏明忠正在接電話。

肥胖的臉因連續熬夜變得毫無血色,暗淡無光,浮腫的眼瞼讓魏明忠圓鼻頭上的一對通紅小眼睛顯得更小了。

魏明忠收起手機,接過張劍寒遞來的濕毛巾,隨意擦了把臉,覺得精神好了一些,這才抬頭問道:「情況都弄清楚了嗎?」

「清楚了,家裡的弟兄們已經做好突擊審訊的準備,就等運送罪犯的車子到達了。」張劍寒說完,低聲問道:「你這身子骨行不行啊?要不你睡一覺,明天趕回蘭寧得了!」

「沒事,兩個小時前剛吃了降壓藥,現在感覺好多了……對了,文廳長他們幾個回來沒有?」魏明忠抬起頭問道。

張劍寒搖了搖頭:「估計他們幾個領導還得在這裡待上一天,現在整個憑祥群龍無首,謠言紛紛,需要上面派人來穩定局勢他們才能動身。廳長他剛給我來了個電話,讓咱們先回蘭寧去,有事情隨時向他報告。」

魏明忠緩緩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轉向同樣疲憊不堪、正揉著惺忪眼睛的副局長鄧旭東吩咐道:「旭東,把這些活兒都留給他們干吧,和我一起走。」

鄧旭東笑著回答:「你們先走。下午你還要到市裡開會,可千萬別忘記了。這些新儀器很嬌氣貴重,不親自看著我可不放心。我留下來一起收拾吧。」

魏明忠過去拍了拍鄧旭東的肩膀,沒再說什麼,就示意張劍寒一起離開。

多年來的合作,讓魏明忠和鄧旭東配合得十分默契,他非常欣賞和感激自己的這位勤勤懇懇、立場分明的老夥計,也為自己有這樣一位戰友深感慶幸和滿足。

魏明忠還是和原來一樣,喜歡坐上心腹愛將張劍寒地越野車,邊走邊聊。

為了防止自己不知不覺中睡著,他乾脆打開了車窗,讓窗外的寒風吹得自己一陣激靈。才又緩緩關上,打了個哈欠,甕聲甕氣地歎道:「回去後咱們倆都別想歇著了,程寬跳樓的事情等著處理。這群毒販審訊的口供,需要你匯總核查嚴格把關,最多允許你回家洗個澡吃頓飯,完了你必須趕回到局裡來……唉!這年頭都出些基巴怪事,每到關鍵時刻,都有人跳樓,快過年了也不讓人清淨清淨。估計這下又要流言四起了……」

「別想這麼多了,看你。眼皮子都快打架了,稍微睡一會兒,等進了蘭寧市區我叫醒你,還得兩個多鐘頭呢,否則下午到市裡開會,你又要打呼嚕惹人笑話了。」

張劍寒說完,就不再開口,認真地駕駛著車輛。他衷心地希望自己的頂頭上司能抓緊時間多睡一會兒。隨著年紀的增大,勞累過度的魏明忠體質不斷下降,從他光禿禿的腦袋和鬢角急劇增多的白髮。就能看出他這兩年多來的顯著變化。

魏明忠嘿嘿一笑,拍了拍腦門道:「老子開會打呼嚕是幹活累壞地,又不是他娘的晚上打麻將玩女人消耗的,誰敢笑話老子。非給他一巴掌不可!哈哈,行了,別瞪我了!我可睡了啊。到了可千萬記得叫我……***,這老身板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嘍……」

臨近中午,張劍寒和弟兄們的車隊終於駛入了蘭寧市公安局大門。

在辦公樓門前停下後,剛進入蘭寧市區就已經醒過來的魏明忠向張劍寒低聲交代了幾句,便鑽出車廂,抖擻精神大步走進大樓。

張劍寒與劉維慶等人略作商議,再次鑽進車裡,想返回家中一趟。長時間的工作,讓張劍寒根本就無瑕回去看看自己的老娘和義父一家人,因此心中頗感愧疚。

「寒哥,祝賀你大破毒販、凱旋而歸!」容貌清秀漂亮,有著一雙燦若晨星的大眼睛的沈丹出現在了車旁,她身材婀娜嬌美,一身合體地警服,更是令她顯得英姿颯爽,分外引人注目。此刻,她正一臉微笑地看著張劍寒,聲音清脆動聽,更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欣慰:「怎麼回來了連辦公室都不進,莫非是急著趕去拘留所?」

張劍寒搖頭微微一笑:「你們技術科不是也挺忙地嗎?這次我們之所以能成功,你們的功勞也不小。」

「不要給我說這些就像是外交辭令的話!」沈丹嘟著小嘴,頗為惱怒地瞪了張劍寒一眼,隨即笑了笑說道:「中午我請你吃飯怎麼樣?你記得多久沒陪過我了?」

「下次吧,我得趕回家裡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長期出門在外,我都快長虱子了。」張劍寒說完,放下手剎掛擋緩行,向沈丹禮貌地點了點頭,就算是打了個招呼。

「等等!」

沈丹追上汽車,飛快地打開副駕駛門,敏捷地鑽了進去,坐在副座上順手關上車門,大聲說道:「反正也快下班了,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很久都沒去看望伯母了。」

張劍寒看了一眼儀表台上的電子鐘,確實已經快到12點:微搖了搖頭,開車前行,轉出公安局大門,很快就融入了車流裡--沈丹的反常舉動讓他微微吃了一驚,同時心裡也感覺到絲絲的欣喜,他預感到長時間的分離,讓彼此的關係似乎又進了一步。

沈丹不瞞地看了張劍寒一眼,俏臉的小臉繃得緊緊的:「什麼長虱子?盡想拿這些邋遢地玩意兒嚇我,本小姐是嚇大的,可不會上你的惡當……哎,你給我說說這次任務的情況吧,聽先期返回來地小文說挺激烈地。還發生了大規模的槍戰。」說到後來,她臉上隱隱有一絲擔憂,又偷偷地看了下張劍寒身上。

「千頭萬緒地,一時半會兒哪能說得清楚?過兩天你不就明白了嗎?」張劍寒突然想起程寬跳樓的事情,看了一眼氣鼓鼓的沈丹,低聲問道:「程主任跳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現場初步勘查的結果如何了?」

沈丹白了張劍寒一眼,翹起白皙迷人的下巴大聲回答:「千頭萬緒的,一時半會兒哪能

楚?過兩天你不就明白了嗎?」

張劍寒苦笑一下,他沒想到沈丹居然拿自己的原話奉還,不由搖了搖頭。想了想。他乾脆不再追問了,轉而專心開起車來。

等到沈丹實在憋不住話,想要告訴張劍寒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專家小區。

沈丹見狀,連忙拉下上方地遮陽板,對著上面鑲嵌的小鏡子,仔細端詳自己的容貌,順手理了理秀髮,等張劍寒將車停在康濟民家的小院前,她逕自拉開車門走下車。迎上走出門口的張媽媽,溫柔乖巧地問好。



張媽媽高興地拉著沈丹的手。和藹地問候著,待看到自己高大的兒子上前來打招呼,十分心疼,兒子臉上的茂密胡茬和灰暗的臉,讓張媽媽看了連連搖頭:

「還不快點兒進去洗把臉,知道你回來,我們燉了隻雞,還有你愛吃的紅燒鯉魚……來,丹丹,咱們先進去。你小芳姐和小靜姐都在家,她們上午還提到你呢。」

沈丹心裡甜滋滋地。這是她第三次來到這裡,與盧靜和蘇芳也很聊得來,對兩個禮貌可愛、總有無數問題的小孩子打從心眼兒裡喜歡。因此一進門與康媽媽問好之後,就一把抓住了正在玩積木地蘇小寧,低聲問道:「小東西。你媽媽呢?」

三歲多的蘇小寧大聲回答:「在廚房。媽媽說今天要做很多好吃的……丹丹阿姨,我們全家明天就要出去旅遊了,你和我伯伯一起去嗎?」

沈丹蹲下身子,驚訝地問道:「大過年的,你們上哪兒旅遊去啊?是不是全家都一起去啊?」

這時盧靜走了過來,向沈丹點頭問了聲好,隨即輕輕擦去蘇小寧小臉蛋上的一抹塵土,笑著說道:「告訴丹丹阿姨,咱們這是去哪裡。」

蘇小寧拉著盧靜的手,嘟著可愛的小嘴,猶豫不決地說道:「奶奶說要保密的,這個……我不想當叛徒!」

「乖,丹丹阿姨不是外人,不需要保密。」盧靜笑著開導。

「那……我就說了,我們要去看爸爸!」蘇小寧說完,轉身就跑掉了。

沈丹和盧靜哈哈大笑,看到蘇芳端著滿滿一盤菜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兩人隨即笑著跑進廚房,一起幫忙。

張媽媽滿意地點了點頭,一邊擺上碗筷,一邊和康媽媽低聲私語--兩老對沈丹這個送上門來的媳婦,顯然非常滿意。

康濟民捧著個大茶杯,漫步走下樓,與正好從浴室出來的張劍寒碰了個頭。

康濟民笑著拍了拍張劍寒地肩膀,隨後爺兒倆便並肩走到寬大的餐桌旁坐下。張劍寒低聲將自己近來的工作簡要地匯報了一遍,康濟民聽得連連點頭,為自己義子的卓越表現深感驕傲,最後滿意地笑道:「幹得很不錯!只是你得多注意一下身體,不妨在你感覺最累地時候站站樁,這對你武功的進境很有幫助。」

「確實是這樣的,我體會到了。」張劍寒低聲回答:「爸,你這次去老,好好替我謝謝小弟,要不是他提供地準確情報,我可沒這麼容易取得這份成績,要不是他的愛國心,我們根本就無法這麼高效快速地打擊毒品犯罪,徹底搗毀了幾個隱藏多年的販毒集團。」

康濟民驚訝地問道:「有這事兒?前兩天我才和他通過電話,怎麼不見他提起啊?他哪裡來的情報?」

「爸,你先聽我說,小弟一直不肯承認這件事是他幫忙的,但是我心裡卻清楚地知道,除了他根本就沒別人能幫到我。因為這條毒品走私線的起點就在金三角地區,由於雲南那邊今年抓得很緊,毒販就經老撾的上寮、越南的西北進入我們的憑祥、靖西和龍州一帶,其中以憑祥為最,因為憑祥這段邊境線非常容易潛渡和穿越,許多民間貿易口岸的管理很成問題,道路四通八達,距離廣東也近很多,所以一直以來就是毒販的主要運輸線路。這是有史以來我們廣西查獲的最大一起毒品走私案,引起了上級部門的極大重視,估計明天部裡就會來人了,這個成績真的很了不起。」張劍寒低聲解釋道。

康濟民點了點頭:「哈哈!這就有可能了,要是這樣,我到了他那裡得好好表揚他一下,你們兩個一個管一頭,相信這條毒品線路就會徹底被堵死,這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啊,我非常高興!看來等會兒咱們爺兒倆得多喝兩杯,好好慶祝一下,哈哈!」

張劍寒搖了搖頭:「對不起,爸,我可不能喝酒,吃完飯洗個澡,我就得立刻趕回局裡去。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根本就忙不過來,很多人和我一樣,都幾天沒合眼了。再一個,小弟之所以不承認,我估計是他考慮到了很多東西,特別是香港向氏兄弟那裡不好交代,所以這種事情還是不提為好。毒販的報復是相當可怕的,我們家裡的人最好不要沾染上這件事情。我認為他考慮得很周到,另外一個意思,恐怕也是不想讓我承他這份情。」

「不錯,你弟弟這一年來有點兒長進,做事沉穩了許多,讓我放心不少,但相對而言,我最放心的還是你,除了你沒娶媳婦讓我們幾個老傢伙不滿意之外,你的工作和生活,我們幾乎無可挑剔,好好幹吧!」

康濟民感到十分欣慰,看到水靈靈的沈丹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大碗雞湯過來,滿意地點點頭,笑著道:「丫頭,你也來坐下吧,幾個菜不需要那麼多人忙乎。我問問你啊,你爸爸的腰椎好了沒有?」

沈丹放下湯碗,恭敬地回答道:「好了,現在就像是沒事了似的,還直嚷嚷要和我媽去打羽毛球呢!對了,我爸說過年找個時間,要和文伯伯、魏叔叔一起來你這裡喝酒呢。」

康濟民哈哈大笑:「行啊!乾脆連你們的喜酒一起辦得了,哈哈!」

沈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張劍寒,只見張劍寒幽深的眼裡,微微蘊涵笑意。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14 15:27
第五百二十章 討價還價

掛軍牌的中巴車,在兩輛軍隊先導車和兩輛地方牌照車的簇擁下,緩緩停在了裝修一新的景洪假日酒店大堂正門外。

冷鋒快步鑽出越野車,來到中巴車門前,看到蘇小寧、盧小寧這對稚嫩的兄弟倆堅持自己下車不要人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十幾個身穿極富民族特色服裝的漂亮服務員慇勤地接待客人搬運行禮,冷鋒身邊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美麗姑娘正是酒店的大堂經理納欣。她開心地拉著小哥倆的手,先行走進了大堂,康濟民一家也陸續下車跟隨進去。

盧靜和蘇芳一邊竊竊私語著,一邊用欣賞的目光打量這個極富民族色彩的三星級賓館大堂;康媽媽和張媽媽在納欣的陪伴和介紹下,興致盎然,心情愉快;只有康濟民和一身便裝的楊清泉彷彿對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兩人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悠然地並肩走向電梯。

一家人走進頂層六樓的東面豪華套間,漂亮的族服務員已經在寬大豪華的客廳裡準備好了頂級普洱茶。

納欣低聲吩咐幾名服務員離去並帶上門,自己坐在古香古色的根狀茶几旁給客人沏茶,精美的茶具在她圓潤修長的指尖下井然有序,不一會而,濃郁清醇的茶香便溢滿整個空間,正在沙發上聊天的康濟民和楊清泉也情不自禁地望了過來,看到納欣嫻熟的沏茶功夫,覺得賞心悅目。胃口大開。

康媽媽和藹地詢問坐在側面沙發上地冷鋒:「小冷,這漂亮閨女是你女朋友吧?」

冷鋒笑瞇瞇地回答:「伯母真厲害,我只和納欣說了幾句話就讓你看出來,哈哈!納欣是族人,老家在靠近老撾芒海的臘,我和她認識挺長時間了,買下這家賓館之後就讓她過來幫忙。她原來是景洪旅遊學校的老師,沏茶的手藝不錯,咱們都過去品嚐一下吧。我給伯父和首長端兩杯過去。」

楊清泉看到冷鋒恭敬地端著木茶托送來兩杯茶,和康濟民一起接過精美的茶杯,示意冷鋒也坐下。

輕輕喝完一小口,楊清泉滿意地點了點頭。放下茶杯對冷鋒問道:「我發現整個樓層進進出出的都是內地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他們都是來這兒旅遊的吧?」

「報告首長,五層到六層的四十多個客房中,全部住著我們這幫弟兄地家人,我父母也在其中,後天統一前往中老邊境辦理過境手續,那邊的接待工作已經準備完畢。」冷鋒老老實實地回答。

楊清泉頗為驚訝:「這得多少人過去啊?」

「三十八個家庭。一百零五人,我們在老撾芒海有家旅遊公司,接這點兒人過去輕而易舉。」冷鋒笑著回答。

楊清泉嘿嘿一笑:「老實告訴我。你們一年來弄了多少移民過去?」

冷鋒愣了一下,還是如實道來:「兩萬多一點,其中一萬四千人已經取得了老撾國籍,這得益於老撾鬆散的人口管理政策和地廣人稀的現實條件,都是利用上寮聲勢浩大地農業大開發悄然無聲地進行的。外面的人很少知道。」

「你們的具體目標是什麼?」

楊清泉不動聲色地看著冷鋒,眼裡隱隱露出幾分欣賞。

冷鋒回答:「五年內移民三十萬,這是經過嚴謹科學的論證得出的結果。如果再多的話,很可能就會與原住民的利益產生矛盾了。我們正在進行地農業開發成績不錯,大部分項目都達到了計劃要求,特別是對原住民實施的扶貧引導政策很成功,相信半年之後,上寮西部的三個省就會稱為東南亞最大地種桑養蠶基地,我們在每個省都建起了絲廠,絲綢的印染紡織和其他紡織企業的建設已經納入明年的發展計劃,力爭用三年的時間把這三個省建設成為世界最大地桑蠶基地。」

「你們幹得很不錯,雖然我們不能對你們的做法進行公開的評議,但是會在力所能及地方面支持你們。只不過你們不能操之過急,一切都要以穩妥完善的方法進行,切莫給人留下什麼把柄。」楊清泉低聲叮囑。

冷鋒點了點頭,過去拿來小瓷壺給兩位前輩續茶。

康濟民笑道:「小冷,要是可以的話,明天我就不和大家一起四處遊覽了,我想到大龍邊境去逛逛,看看你們的幾個老大把對面經營成什麼樣子了。」

冷鋒心裡微微吃了一驚,但是臉上謙遜的笑容依然如故:「沒問題,只有幾十公里路程,輕輕鬆鬆就一個來回。不過康總他們很久都沒給我通電話了,估計年關將近,他們正在孟雷各縣考察和慰問。說真的,他們每一個人都挺忙,如今那片土地百廢待興,誰都不敢怠慢。



楊清泉不滿地哼了一聲:「你小子少跟我來這一套!你們一個月來到處躲著我,衛星電話打完就關,無線電通信頻繁更換頻道和密碼,還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而鬼心思?我警告你,要是這次再聯繫不上,老子封了你這家酒店,你信不信?」

冷鋒聳聳肩,為難地笑道:「首長,你老人家想必也知道,我和他們不是一路的,我只做我的生意,薪水也是由老撾公司發的,和他們根本就不搭界,只有他們

忙才會主動來電話,我要找他們卻非常困難。」

「老子可不管你這套,要是明天上午老子到邊境關口見不到人,你小子以後就別幹了,老子就以間諜罪沒收你們在臘、景洪、昆明和成都的所有產業!」楊清泉毫不客氣地發出威脅。

冷鋒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在昆明和成都的兩個隱藏得很深地公司如此輕易地就被識破了,腦子緊張地思考片刻。只好退讓:

「這樣吧,晚上我給琅勃拉邦總部打個電話,看他們有沒有辦法聯繫上,實在不行可別怪我啊!首長你也知道,我就是個小人物,只協助他們進行邊境貿易和項目招投標,其他事情我實在不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從來沒去過他們的地盤,他們的基礎建設我隱約知道一些。其他方面我真的不瞭解啊。」

康濟民看到冷鋒受氣的樣子,哈哈一笑:「行了小冷,反正明天就我們兩個老傢伙自己去,只是到邊境線那裡隨便看看。其他人都會和你們組織的團隊一起四處參觀旅遊,不會太麻煩的。」

冷鋒點了點頭,對楊清泉嘿嘿一笑,就跑去逗兩個孩子,不一會兒藉故去準備晚宴,拉著女朋友納欣的手一同告辭離去。

十分鐘後,冷鋒走進酒店二樓自己的寬大辦公室裡,關上門從隨身小包裡拿出手機。很快就和康寧取得了聯繫。

金三角南面孟洋縣城東北面地小山崗上,陳樸與眾弟兄一起視察正在建設的軍營,對這個隱蔽性和安全性都非常好的團級規模的軍營感到非常滿意。這時。陳樸看到康寧把手機交給侍衛長阿彪,大步向自己走了過來,當下指著山崗下地地形大聲笑道:「這地方選得好,不但水源不成問題,還能將整個孟洋城盡收眼底。東西兩個山崗略作修築就是天然的屏障,幾十畝寬的山谷和兩邊山腰都能建房,不但不佔用城裡可憐的土地。還能吸引城區向這邊發展,真的很不錯!」

康寧看了一會而,點了點頭,隨即招呼弟兄們過來,一起蹲下圍成了一個小圈:「各位,剛才冷鋒來電話說我那師叔發飆了,非要在明天上午見到我們不可,大家商量一下怎麼辦吧。我的想法是由陳大哥和甘大哥過去就行了,我們繼續沿著湄公河一路走下去,官兵們和地方百姓都挺辛苦的,這個時候我們得給他們鼓鼓勁。」

關仲明大聲笑了起來:「***,這一個多月來他一顆子彈都不給咱們,見了面恐怕還挨他臭罵一頓,老子可不去,哈哈!」

「去去去,又沒點名讓你去,你急什麼?就憑你那口才,也想搞外交?」梁山毫不客氣地諷刺起來。

眾弟兄哈哈一笑,陳樸收起笑容點了點頭:「那麼就讓我和少銘去吧,文勝也跟著,看看首長這回有何具體地建議。咱們也都知道買裝備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急不來,好在阿剛他們『華青社』有本事,用毒品換來一批老毛子的新裝備,否則愁都愁死人了。少銘,你把明天到第四特區和林民賢見面的時間向後推遲一天,把咱們商量地那份要貨清單好好整理一下,不管首長答不答應咱們的要求,你儘管遞給他就是了。」

甘少銘點點頭:「行啊!不過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當面提出來比較好,咱們幾個月來的大規模練兵,子彈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建議先讓他們支援咱們一批彈藥吧,這一點兒估計容易辦到,老趙和老范的彈藥庫裡可有不少存活啊。再一個就是盡量爭取獲得兩千支六四式手槍,目前各縣新成立的警察局配五四式不合適,不但笨重,殺傷力也太大,還是統一收回部隊為好。還有就是雲南光學儀器廠地高倍軍用望遠鏡系列也要提出來,這事只要他睜隻眼閉只眼,咱們就能弄回來。」

「好,該提條件就大大方方地提出來,他不願白送咱們掏錢就是了。」陳樸轉向康寧問道:「你有什麼具體的建議?」

康寧想都不想,直接說道:「我那師叔眼睛很賊,所以我們得演出戲給他看——這樣,明天你們把獨立師特種大隊的一個中隊帶過去,除了狙擊步槍外,換上清一色地美式裝備,遠遠站著就行了,不用靠得太近。我想他心裡肯定也很著急,而且估計他還不好意思問。我之所以不去,是因為你們提出什麼要求都沒關係,要是我一去,他逼著我表態或者做出什麼承諾,那就得不償失了,咱們可不能失去獨立性和自主發展的原則。要是我父親問起我在幹嘛,你們就告訴他我走村竄寨去了,短時間內聯繫不上。」

眾人聽了康寧的話,全都表示贊同,可是對康寧躲起來的牽強借口,卻都覺得很有股子無賴的味道,不過卻又想不到更好的搪塞理由,也只能如此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14 15:28
第五百二十一章 登高遠望

日和春天交匯的清晨,風和日麗。

登上大龍一側的邊界山坡,居高臨下四處眺望,滿眼都是鬱鬱蔥蔥的一片綠意。西雙版納特有的熱帶叢林風景,讓人感到清新舒暢,心神俱醉。邊境線對面緬甸境內的數棵高達六十多米的大樹和成片的板根密林,以及掩隱在綠樹叢中的族民居和彎彎小河,在朝陽的映照下,是那麼的安然幽靜,令人神往。

山坡下的簡易公路上,兩個排的全副武裝軍人進行完五公里越野訓練,正列隊唱著嘹亮的修改後的軍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返回軍營;地處半山腰的哨卡前,六名荷槍實彈的官兵正在溫暖的陽光下莊嚴地換崗,要不是這六名軍人身上沒有佩戴任何的軍銜、領章和帽徽等標誌,絕大多數人一定會從他們一絲不芶的標準程序和良好軍姿中,把他們當作國內軍人的正常換崗。山下軍營的南面和西面,數十名技術人員正在進行緊張忙碌地測量著什麼,紅白色的長標桿極為顯眼。

山坡頂上的一棵參天大樹下,身穿便裝的楊清泉將望遠鏡遞給了同樣是一身便裝的秘書,轉向站立在身後、一臉謹慎的趙立民,低聲問道:「小趙,對面這個邊防連,天天都是這麼訓練的?」

「是!這幫傢伙中一半以上是老兵,也很能吃苦,每天一個全副武裝五公里越野,颳風下雨,從不間斷。每週還進行一次實彈射擊訓練,比咱們這邊的訓練量都大。聽說他們地工資也很高,士兵最低工資六百元人民幣,在這低物價地區,輕輕鬆鬆就能養活一家人,當官的收入就更高了,從我們這邊過去的專業士官,基本上都成了他們的軍士長,每人每月的最低工資是四千元。高的七八千,搞得我手下的兵眼紅得要命。」趙立民一邊說,一邊整理身上的夾克衫,好像挺不習慣身上穿著的這件老百姓地便裝。

一旁的軍區裝備部主任張庭建放下望遠鏡。笑著問道:「你們兩個小子恐怕也動心了吧?」

范志翔心有所感地回答:「是有點兒動心,那幾個傢伙允諾我們過去後當師長、政委……不過最讓我動心的是對面這個連隊嚴明的軍紀和良好地作風,他們每天下午都會抽出一個排輪流幫助旁邊寨子裡的群眾挑磚扛木頭建房子,每個晚上都要展開兩個小時的政治學習,聽說現在已經學到了《毛選》第二卷。當地百姓對這些官兵非常好,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有點兒好吃的東西都搶著往軍營裡送。根據前幾天我們的統計,對面這個四百餘人的村子裡。就有四十餘名青壯年參軍了,他們的家人十分自豪,這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我們軍隊地光榮傳統。」

楊清泉等五位高級將校。不約而同地收起了望遠鏡,大家心情複雜地看向趙立民和范志翔。楊清泉想了想,低聲問道:「小趙,告訴我實話,如果讓你率領一個連對他們發起進攻。你有多大把握?」

趙立民凝思了一會兒,最後苦笑著尷尬地回答:「沒有一丁點兒把握,因為他們中間有不少人經過實戰的鍛煉。在作戰經驗上就遠遠地超過了我們;再一個就是他們的裝備配置比較合理,每個班都設有機槍手、狙擊手和兩具槍榴彈發射器,火力絲毫不比我們差;最後是他們地教育方式非常獨特,聽說現在已經提出了『為自由平等和民族生存而奮鬥』的口號,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接受這樣的教育之後,就像是守著自己家財產的亡命之徒,這種軍隊非常讓人頭疼。」

張庭建拿起望遠鏡又看了一會兒,隨即轉頭疑惑地問道:「他們地裝備這麼整齊?」

「是的,半個月前,下面這個連全部都更換了新武器,你看看半坡上那兩個士兵和一個軍官的配備,再看看坡下軍營門口站崗地哨兵身上的裝備,那可全都是新的蘇制武器。他們還有個地方和我們不同的是:他們的執勤官兵都穿上實用的美軍陸戰隊戰術背心,不像咱們的官兵,身上五花大綁的。」趙立民說完,搖搖頭歎了口氣。

「報告!二點五公里外的軍營前方停下來兩輛美國悍馬車、五輛國產獵豹越野車,三十餘名武裝人員正在向我們左下方的哨卡走來。」邊防團作戰參謀衝上山坡大聲報告。

幾位將校和旁邊的康濟民一聽,再次舉起了望遠鏡,看到三十餘名全副武裝的軍人正在大步向邊境線這邊走來,他們隊形井然有序,裝備精良,其中三位不戴頭盔的漢子,明顯是其中的頭目——這三個人無論是體態和神采,都讓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不凡,他們和身邊的二十八名官兵一樣,都有股令人側目的威武氣勢和隱隱的殺氣。

隊伍在距離邊界一公里的地方略微停頓,三個不戴頭盔的漢子,解下了身上的武器裝備,走上小坡,其餘人馬立即四散開來,展開了警戒。

楊清泉點了點頭,命令趙立民下去把三人領上山坡。這個時候,康濟民和軍方的將校們全都收起了望遠鏡,坐在士兵們臨時搬上來的馬扎上,靜靜地等候三人的到來。

陳樸三人在趙立民的帶領下,快速離開關卡,爬上山坡,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大樹下,面對坐成一排神色各異的將校,三人以軍人特有的標準方式站成一排,同時舉手敬了個莊嚴的軍禮。

陳樸大聲說道:「緬甸孟雷五縣軍事委員會總參謀長陳樸、總裝備部長甘少銘、政治委員塗文勝向各位前輩致敬!」

陳樸的話音剛停,坐在最邊上的四十師政委猛然站了起來,瞪起眼睛。指著塗文勝的鼻子大聲罵道:

「塗文勝,你這個狗日地,敢在老子面前抖起來了?好、好!你***有種!是不是老子當年沒有破格提拔你,讓你***懷恨在心,跑到這裡做起土匪來了?還有你,***甘少銘,你這個孬兵,你他娘的當年竟敢放火燒民房!就這點兒基巴本事,今天也好意思人五人六地站在

威風?」

甘少銘聽了漲紅了臉。只是尷尬地微笑,不敢答話。塗文勝早就看到了自己當兵時的團政委,剛開始心裡還怦怦直跳,隨後聽到這熟悉的罵聲。反而放心多了。

塗文勝堆起笑臉,舉手打了個招呼,低聲說道:「老政委好!沒想到你老人家也來了,嘿嘿……早知道這樣,我就該給你捎半斤百年茶樹上的極品茶葉來,嘿嘿!你老人家坐啊,別生氣嘛……」

眾人一看塗文勝嬉皮笑臉的滑稽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楊清泉示意三人在對面剛從山下搬上來地三個馬扎上坐下。對表現依舊不卑不亢的陳樸微微點頭:

「不錯嘛!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的,就你們三個人過來?能代表你們的整個集體嗎?」

「能!」陳樸地回答非常簡練乾脆。

楊清泉臉帶一絲微笑,低聲說道:「咱們今天是乘興而來。四處隨便走走,算不上什麼正式的見面,就當是朋友間隨便聊聊。作為你們曾經的領導和長輩,我們現在都很關心你們的近況,想知道你們的確切想法和日後的打算。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好好說上一說吧。」

準備充分的陳樸一臉認真地回答:「我們地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讓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安居樂業。過上幸福的新生活。只是我們那邊現在很亂,有些人可能會不喜歡這樣,他們會為了自己地私心和利益,整天算計如何搶奪和削弱我們,因此我們不得不拿起武器,尋求自保。為此,我們制定了自己的發展計劃,力爭在一年之內,取得與其他四個特區同樣的生存條件和法律地位。我們知道這很困難,說不定會四面樹敵,飽受打擊,但是我們絕對不會輕易妥協。我們八千六百名官兵哪怕全部戰死,也絕不後退一步!」

楊清泉讚賞地點了點頭,隨口又問道:「最近一期的美國《時代》雜誌,把第二特區領袖鮑有祥的照片登載在了封面上,向全世界通緝這個臭名昭著地金三角大毒梟,賞金是三百萬美元。我們來的時候都在想,是不是未來你們這些人的照片,也會榮幸地出現在這本雜誌上?」

「最近一個月來,不少世界有名地報紙雜誌都刊登了我們康總的照片,刊登我們轄下地區的禁毒成就,並盛讚我們康總的禁毒計劃。聯合國的相關機構和歐美的不少基金會,也都一致表示大力支持,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獲得世界輿論的廣泛認同和外界資金上的大力援助。

我們的目的之一,就是通過艱苦不懈的努力,最終在我們的轄區內消滅毒品,我們也一直在這樣做。自從我們控制孟雷五縣地區到現在,我們都在大力緝毒,目標也很明確,就是不讓一克毒品流入我們曾經生長、生活過的祖國,這一點兒相信各位前輩和對面的地方政府有目共睹。」

陳樸的話裡,包含了許多較為隱晦複雜的情緒,隱隱透露出的多重意思,更是令幾位經驗豐富閱歷生活的老狐狸為之側目。

「對了,你們康總怎麼沒來?」張庭建不滿地問道。

甘少銘微微一笑,涎著臉道:「老部長,你也知道後勤這塊事情是最煩人的,特別是春節臨近,康總這兩周來都在各地慰問官兵,向各民族的貧苦民眾發放糧油食品等基本生活物資,每天走村竄寨忙得是腳不點地,碰到生病的百姓他還要出手診斷救治,因此根本就沒有時間趕過來,再加上事發突然,我們一時半會兒的也無法聯繫上他,還請前輩們原諒。」

在座的將校,有誰不知道大瑤山上的無線信號已經覆蓋了邊境這片方圓四百公里的地區?不過聽到甘少銘客客氣氣的假話,也不想出口點破他,只有氣不過的周政委瞪著塗文勝不依不饒:「你這個臭小子,居然把咱們那一套全都搬過去了,是不是感覺自己很得意啊?」

塗文勝收起笑臉,挺直腰桿大聲回答:「不!我不但不覺得得意,反而感覺自己的工作做得還很不夠,我們的許多士兵不識字,我們的民族成分非常的複雜,我們當前面臨的內外壓力都很大,就連自身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今,我們剛剛初步建立起了縣、鄉鎮兩級政府,剛完成鄉鎮和縣城的土地丈量,還有大量的工作等待我們去做。剛建立起來的六所學校,目前只有幾十名老師,兩所綜合性的醫院,也只有三十多名受過專業教育的醫生,護士的招收才剛剛著手,第一張報紙《民生報》也剛完成製版,等待印刷,無數的民眾尚未提高覺悟,統一思想認識,因此我們深切地感到自己能力的不足和實力的虛弱,實在是來不得半點兒的滿足和驕傲。」

眾人聽了塗文勝的話,立即沉默了下來,氣氛顯得很壓抑。

楊清泉見情況不對,連忙笑著說了幾句。隨後,在他的巧妙引導下,塗文勝將自己集團奉行的方針政策和各項法律制度詳細地一一說了出來。甘少銘則將自己軍隊遇到的實際情況和當前面臨的困難如實道來,聽得楊清泉等人連連感歎,神情顯得頗為沉重。

楊清泉接過甘少銘雙手遞來的購物清單,對他口頭陳述的請求不置可否,只是分手前對陳樸等人笑了笑,就轉身而去,留下一頭霧水的三個人站在高坡上,望著前輩們遠去的身影面面相覷,疑惑不已。
Louisy 發表於 2008-11-15 08:17
第五百二十二章 錦裏藏針


清泉一行乘車剛剛離開邊境不到十分鐘,趙立民的一就傳進了他耳裏:邊防連的官兵與緬甸一方的邊防軍在邊境線上發生了矛盾,對方放言要是不接走被押解出境的二十一名人員,三個小時之後就將判處這二十一名不明身份的人三到十年的苦役。

聽到這個消息,楊清泉等一班將校大吃一驚。

駐軍參謀長駱淳少將更是氣急敗壞,滿臉都是羞愧之色。儘管此刻尚未弄清楚被對方押解出境的人員的具體情況,但是他心裏明白自己苦心派遣出去的人很有可能就在裏面,不過讓他微微感到有些驚訝的是,居然還多出了七人來。

趙立民和範志翔接到命令,緊急趕到邊境線處置爭端。

滿肚子火氣的兩人原想見到陳樸等人立刻破口大駡,誰知抵達之後看到的情景,讓兩人哭笑不得。

軍事調查局副局長陶質在自己邊境一側臨時擺出的一溜長木板桌前,逐一給默然無聲坐在兩旁的二十一人倒酒,等二十一個軍用鋁制飯盒全都斟上酒,腰間裝配雙槍的陶質給自己倒上大半飯盒的酒,舉起飯盒大聲說道:

“各位,無論怎麽說,我們都曾是同一個戰壕裏的兄弟,我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但是我不得不以這樣令人難過的方式和你們告別。我不管你們屬於哪個部門,也不管你們是誰的兵,我陶質自信對得起你們。我們上上下下地所有弟兄也對得起你們!希望大家離去之後,就別再回來了,否則大家見面時都很尷尬。長話短說吧,我敬各位一杯,看得起我,你們就大口地喝,看不起拉倒,沒人會把你們怎麽樣。希望喝完這碗酒後,咱們之間的所有恩怨一筆勾銷!來。我先喝爲敬!”

中等身材,體型健美的陶質提起飯盒,昂頭就幹,幾乎半斤瀘州老窖。讓他一口氣喝完,隨後漲紅著方臉,將飯盒往邊上一抛,根本就不看邊境線另一邊的趙立民和範志翔一眼,領著自己的十二名全副武裝的手下,大步走下山坡。

二十一名心情複雜的漢子默默端起飯盒,喝下辛辣的高度酒,其中幾人放下飯盒之後。竟然默默掉起了眼淚。

兩輛軍用越野車和一輛軍用卡車,將二十一名身穿迷彩服的漢子拉進了城中邊防連地軍營。

詳細的甄別之後,兩位三十出頭的漢子。被帶進了連部會議室。

當兩人看到坐成半圈的十餘名將校之後,驚愕地站在門裏兩步遠地地方,好一會兒,才記起要敬禮。

參謀長駱淳難過地看著自己的兩個手下,低聲吩咐:“靠近點兒。

快坐下吧!鄒光恒,你先來彙報!”

“是!”

長相英武、高鼻闊嘴的鄒光恒站起來敬了個禮,隨後緩緩坐下。詳細彙報自己三個月來的經歷:

“我以退伍士官的身份進入了孟雷地區,正好趕上他們剛剛打敗楊盛成部佔領孟雷五縣。通過一個先期進入他們部隊的當年在新兵連時的老戰友的介紹,我順利地進入了他們地軍隊。讓我想不到的是,一進去我們就需要填寫兩張非常詳細的表格,其中除了籍貫、家庭成員、小學開始到進入他們軍隊時爲止地詳細經歷之外,還要填寫所在部隊的番號和服役期間的簡歷。我憑著過硬的業務素質和剿匪期間的戰功,升至了獨立師第二團三營副營長地職務。沒有三天,全軍上下就發起了 ‘雙清雙學運動’,‘雙清’就是清理官兵出身成分和清理上下級的關係,‘雙學’就是學政治和學軍事,這一次每個官兵都必須填寫一份更爲詳細的三頁表格。十天前,全軍再次開展官兵互幫互教活動,所有班長以上地幹部,連續五天展開了整頓風紀運動,這一次又要填寫一份兩張紙的表格。三天後,包括我們這批人在內的三十七人被上級部門以各種理由集中在了一起,隨即立刻被分開,接受軍事調查局的審查。”

鄒光恒接過一個參謀遞來的水,大口喝完接著說道:“我被請進軍事調查局局長陶質的辦公室,陶質此人是最早跟隨陳樸的十七個人中的一個,原來爲廣州軍區特種大隊的狙擊手,在官兵中威望很高。當時他的態度很好,好像對我的真實身份非常熟悉,他直截了當地對我說,此前已經秘密處死了四個政府軍的奸細和十二個緬甸內外各勢力的探子,剩下我們二十一人,將完好無損地送回去。因爲我在這批人中間的職務最高,他希望我能做好其他人的思想工作,不要再故弄玄虛企圖證明自己的清白。於是就這樣,我被送到其他二十個人中間,今天上午被秘密押送到了邊界。”

楊清泉等人聽完鄒光恒的敍述,大爲驚訝。他們顯然對這種反復調查和全軍開展的清查活動深感震驚,這種在革命戰爭年代屢試不爽的策略,竟然被康寧集團運用得如此熟練,不禁令將校們深深歎息起來。

不過還好,派出去的人都完好無損地放了回來,並沒有像對其他勢力那樣絕情,僅憑這一點兒,就讓這群頭頭們偷偷地松了口氣。

在參謀長駱淳的命令下,另一位與鄒光恒一起被請進來的李報告了自己的經歷:

“我是兩個月前以專業技師身份混進去的,擔任他們後勤部車輛修理所的專業軍士。雖然他們對外並沒有宣佈軍銜,但實際上我上個月剛剛獲得晉升,目前軍銜爲少尉。在這裏,我不想隱瞞自己的真實看法,他們是個團結互助,很有戰鬥力的集體,官兵們互幫互教,一律平等,包括團長在內的各級指揮員,都必須與士兵們吃一鍋飯。他們地政治委員不但要做好部隊的思想工作。還要求以身作則,就拿我所在的修理所來說,清一色的德國設備,非常的先進,用國產獵豹越野車改裝的幾種車輛,性能相當的優異。修理所的指導員本身就是出身于重慶一個倒閉的軍用車輛廠地一位高級技師,這位少校軍銜的指導員,業務水平相當的高,對人和善。沒有一點兒架子,在他的領導下組成地六個課題攻關小組,取得了一

出成就,得到前來視察的康總的極高評價。榮獲了官兵的待遇通通都提高了一級。這次把我送回來,他們仍然把最後半個月的工資三千五百元錢發給了我,沒有諷刺我也沒有打罵我,臨行前我所在班組的九個弟兄被獲准和我告別。

哪一刻,他們都流淚了,我心裏也很難受。說真的,在那裏的那段時間。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最真摯地同志間的友愛和飽滿的工作熱情,那裏沒有人浮於事,沒有欺上瞞下。那裏是一個真正地戰鬥集體,只要你有真本事,就能得到施展的機會,就能證明自己的價值。我這裏說得都是我的真實感受,請首長們原諒我的魯莽!”

駱淳聽到這裏。猛擊桌面,勃然大怒道:“**你娘地李!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老子要送你上軍事法庭!”

高瘦的李站起來。一臉沈痛地低下了腦袋:

“我對不起你參謀長,我對不起培養我的部隊,但是我不想對不起自己地青春和良心。說實在的,我需要的是真正的軍營生活,我不想無所事事過這輩子。這短短的兩個月時間,我體會到了很多東西,回頭我會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包括我所瞭解的對面的裝備情況、軍營分佈、兵力配置以及所有我所認識的指揮員情況全都寫出來,因爲我現在還是我們這支光榮軍隊中的一員,我不後悔十一年來在我們這個光榮的部隊裏度過的每一天,只要還在部隊一天,我就會努力一天,盡職盡責地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李和鄒光恒離去之後,會議室裏發生了激烈的討論。

不久後,機要參謀進來報告,其他被一起遣送回來的七個人都是地方情報部門的人,這一結果,讓一群將校哭笑不得,只能恨得牙癢癢的。

短暫的商議過後,楊清泉趕往景洪的假日賓館,一進房間,就對先行返回正在悠閒看報的師兄大發雷霆:

“大哥,你養了個好兒子啊!***,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我?我看這小子是不想混了!”

康濟民摘下眼鏡放下報紙,瞥了楊清泉一眼:“這是怎麽了?上午你們不是還談得好好的嗎?怎麽現在就像是吃了槍藥似的?”

“哼!你那寶貝兒子可能是覺得自己的羽毛已經豐滿了!”楊清泉隨即就將情況簡要地告訴了康濟民,最後十分生氣地說道:“……這小子以爲武器彈藥是這麽容易弄到的啊?剛開始就給我定下了一個月的限期,看到咱們沒有答復,現在就來這麽一手,***,莫非反了他?再不治治,恐怕他更加得意忘形了!”

康濟民一點兒也不生氣,反倒擺擺手,笑了笑說道:“恐怕他也是在爲獲得支援,給你創造一點兒合適的條件吧?其實你心裏也清楚,他這麽做還是很講情面的,你們的人不都好好地回來了嗎?要真絕情,這些派出去參沙子的人失蹤了你也沒法去找人講理!”

“好個屁啊!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我這張臉往哪兒擱啊?我怎麽說也是他師叔,居然一點兒面子也不給!我也知道這小子聰明,知道這小子錦裏藏針,明裏訴苦叫窮,暗中卻向咱們示威,想和我們鬥心眼兒,可沒那麽容易啊!他也不好好想想,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不講個循序漸進?要是真的把大家惹毛了,對他以後的發展有什麽好處?只要我們略施小計,就會讓他進退失據,四面楚歌!”

說到這裏,楊清泉的一口氣還是無法消退:“大哥你得好好思慮一番了,要是總這樣慣著他,將來肯定會出大問題的!”

康濟民嚴肅地點了點頭:“嗯,是要敲打他一下了,我這裏也最擔心他得意忘形啊!要不這樣,你也和我去一趟琅勃拉邦如何?你們叔侄見了面,也好對個話溝通一番,老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楊清泉擺了擺手:“這時候我走不開啊!哪怕再有空,我這身份敏感,也不是那麽好出去的,咱們軍隊裏有嚴格的制度。唉……我真弄不明白,他對地方上關於經貿合作的判斷那麽準確,應對得那麽漂亮,怎麽在政治和軍事上表現得這麽幼稚?晃眼一看,就像個貪婪的孩子,這種糟糕的形象,你讓誰放心支援他?搖搖擺擺的,毫無立場可言!”

“老三,你說這話我可不同意,你想想看,他爲了不讓毒品進入咱們國內,做了多少實際的工作啊。同時,他也與方方面面都保持著友善的合作方式,就連緬甸地方政府也公開支援他,從這一點兒上來看,他做得已經很不錯了,要是換了我,我覺得自己絕對做不到他那樣好。至於爲什麽這麽著急買軍火,我估計也許是真的有更深層的原因,這次到琅勃拉邦,我要好好問問他,回來我立馬告訴你。你也別生這麽大的氣了,都五六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較勁兒,值得嗎?”康濟民笑著說道。

楊清泉徒然地歎了口氣:“唉,其實這些事情我也知道,只是我感覺這小子太任性了,不能任由他這麽發展下去,一個龐大的發展計劃,需要的是沈著與智慧,鋒芒太露,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康濟民贊同地點了點頭:“這話在理!對了,今天小甘提出的彈藥緊張問題,你答不答應他?”

楊清泉無奈地回答:“這倒是個小事情!我們這邊彈藥庫存太多,不少彈藥都到了報廢期,已經到了非調整不可的時候了,多給他一些也沒關係,包括雲南光學儀器廠的系列產品我們也都同意向外賣,畢竟這些廠子也要生存,緬北其他幾個特區也是一直零星地購買,我要再不答應賣給他們,恐怕廠子的那些被他們勾引的人就要造我的反了。”
cgg11 發表於 2008-11-15 20:42
第五百二十三章 初顯雛形萬崗城



原本破爛不堪、只有三千多住民的萬崗城,如今已經是一條十二公里長、十五米寬的寬大優質公路,沿著南壘河東岸,由北向南一路延伸。這條全長近百公里的南北主要公路,從萬崗城老城區西面三公里處穿過,兩條東西向的五公里大道,將老城區與南北主幹線連接了起來,明明白白地勾勒出了新老城區日後的發展雛形。

讓老城區居民感到新鮮和高興的是,位於老城區和駐軍所在的新城區之間,新建成了一座占地面積達五畝的大型交易市場,爲他們無償提供買賣的攤位。承租者一年內不需要交納任何租金和稅費,就可以在其中的分類區域內擁有一個做生意的鋪面和攤位。

隨著大批建設工人的到來,以及新軍營的竣工投入使用,接近兩萬人的日常需求,爲老城區的居民提供了增加收入的衆多機會,腦子活泛一點兒的人,已經知道前往中緬邊境的孟勇寨的邊貿點,購進各種物品回來販賣,特別是各種食品副食品、建設材料和五金類産品十分的暢銷,腦子稍爲跟不上時代發展的人,也能通過種植各種蔬菜發一點兒小財;城區五分之一的家庭在縣政府規劃圈地過程中,得到了合理的補償,成爲富裕起來的首批受益者,近千名男女青壯不是報名參軍,就是被招收到政府下屬的各個工廠中,接受一到三個月不等的就業前培訓,爲貧困的家庭減輕負擔增加收入的同時,也給整個城區的發展注入了強勁的活力。

不過,有件事情讓老城區居民一時間難以適應,而且心裏也有點兒忐忑不安——三個月來,大多數家庭寧願住在自己狹窄破舊、環境惡劣的房子裏,也不願搬到政府陸續建起的住宅小區四層高的寬敞樓房中。新政府在做了大量疏導工作,多次派出工作人員進駐現場挨家挨戶動員,但情況依舊毫無改觀。最後,新政府居然出人意料地同意了居民們地要求,沒有任何的強迫和威逼。原本這裏的民衆還擔心與政府對抗沒有好下場,但政府卻調撥來了一個七百多人的雲南建築隊,在破敗的老城區民宅四周修建起一圈方方正正的十米寬水泥街道,再配以完善的城市排水系統,在兩邊人行道上栽下菩提樹苗。並招收本地貧困居民中地六十五人組建成城市環境衛生公司,努力讓居民們的生活環境得到改善。

與此同時,一個屬於政府公有的大型商場和兩個工人住宅小區,在破敗不堪的城市居民區四周拔地而起。這些堅固漂亮。極富地方特色地樓宇天天變高,逐漸成型,其中進度最快的三層高商場已經成功實現了封頂,商場頂部漂亮氣派的五個尖形屋頂,正在鑲嵌黃色的琉璃瓦。用光亮美觀的中國瓷磚鑲嵌地外牆,也在緊鑼密鼓的裝修之中。從七公里外地東山天然水庫引來的自來水管道施工完畢,開始給城市進行供水,水龍頭一擰開,白花花的水就自動流了出來。根本就不與本地百姓爭搶可憐的幾個古老水井。

相比之下,這些原住民們倒是猶豫起來了。不少前往政府辦理建房申請地居民得到的是這樣一個答復:

你們地宅基地和財産都得到了法律地保護。但是要建新房,卻必須符合政府的建設規劃要求。可以在政府公佈地四種建築圖紙中任選一種進行修建,否則政府將不予以辦理房産證,也不會供應所需的建築材料,不提供自來水和衛生服務,不受理宅基地糾紛案件。

這個答復,很快便以公告的形式張貼在了政府簡陋的院牆外面,隨同公告一同張貼的,是政府對城市環境衛生、疾病控制以及減少潛在糾紛的大量解釋,引起了居民們巨大的反響。經過長達一個多月的反復討論,居民們終於明白了政府的良苦用心,三百多戶貧困家庭率先搬進了政府建起的小區樓房,住上遠比自己破舊房子更寬敞明亮,生活也更爲方便的房子,並領取到了完全屬於自己的房産證明。這批先期搬進住宅小區的居民,接下來立刻得到了更爲優厚的照顧,在各行業公有企業的招工中,這批家庭擁有了優先權,率先從貧困大軍中掙脫開來。

此事一出,固有的傳統觀念隨之被打破,剩下住在原地的居民,眼睜睜地看著不少鄰居的老房子一間間被拆除,住家周圍也越來越荒涼,不得不向政府舉起了白旗,先後到政府民政事務局下屬的房産公司辦理新宅入住登記手續,自覺等候新樓落成後搬進新居。

中國農曆大年三十的清晨,近十輛屬於軍隊專用的迷彩色汽車,在萬崗城小區旁邊的寬闊街道上絡繹停了下來,縣政府所有的那輛黑色越野車,也赫然排列在其中。

六名軍官模樣的人,在縣長高啓等縣政府官員的陪同下,走向了慌張的居民中間,這六名軍官就是康寧、陳朴、關仲明、梁山、塗文勝和石鎮。

這片地區的居民,幾乎都認識自小在這裏長大的石鎮和現在縣政府的最高領導高啓,對其他五人則相對感到陌生。看到石鎮臉上平和的神色,大家立即放心不少。

石鎮走到坐在陳舊院子裏悠閒曬著太陽的老者面前,恭敬地點頭問好:“羅叔,你老人家看起來氣色不錯嘛!今天康總和陳總等人來看望你老人家和街坊鄰居,我給你們引見一下。”

見禮完畢,康寧看到數百居民被身穿黑色制服的武裝警察和自己的衛隊隔離在了二十米之外,轉身對阿彪低聲叮囑了幾句。

一分鐘不到,上百名警察和衛隊停止阻攔,讓居民們自由行動。

居民們見狀,全都圍攏了上來,都想看一看被坊間傳得神乎其神的幾個最高將領究竟長得什麽模樣。

康寧坐在老人身

椅上,低聲說道:“羅老前輩,晚輩公務繁忙,直到訪你老人家,還請你多多原諒!”

臉上長滿老人斑的清瘦老頭,感興趣地盯著康寧。笑著說道:“豈敢!豈敢!老朽行將就木,哪里敢讓將軍枉駕下顧?若要賠罪,應該是老朽向各位將軍賠罪才是。”

康寧聽了羅叔文縐縐的語言,哈哈一笑:“你老人家是不是還在爲自己這個小院子的事情生氣?怪我們打擾了你們正常的生活秩序?羅老前輩,有意見請直說,值此百廢待興的時候,我們的軍隊和政府都會有失誤和不足地地方。迫切需要老前輩和所有民衆的支援和監督。你老人家是萬崗城的老人,數十年來轉戰千里,德高望重,可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置身事外啊!”

老人看到身爲最高領袖的康寧涵養如此之好。略感意外,微微沈吟了一下,朗聲問道:“我看到了這三個月來新老城區發生的巨大變化,萬崗城的建設速度真是令人驚歎啊,總地來說。我感到非常欣慰,至少現在家家戶戶都有了工作的機會。不用受窮挨餓了,對未來也有了更多的期望,這是好事啊!不過有一點兒老朽非常不解,你們如今實行之法律。是否延續了共黨那一套?我到現在都看不太懂!”

康寧對坐成一圈的陳樸等人哈哈一笑,最後對石鎮笑著說道:“石大哥。這個問題還是由你來回答更合適一些。畢竟羅叔是親眼看著你長大地,你說話比我管用。”



石鎮沖著康寧點了點頭。隨即搖頭一笑:“羅叔,你老人家一直獨居在萬崗城,幾年來都沒有到外面去走走了,聽說你也不願意搬到城北的軍人大院裏去住,自然就對我們如今奉行的政治和經濟政策缺乏足夠的瞭解。我們如今實行的政策,並不是此前哪一個政黨曾經施行過地政策,而是立足本土,吸取各方面的成功經驗,通過法律專家反復研討才制定出來地適合我們自己的新政,雖然還不完善,但我們都在實踐中檢驗這套法律,將來肯定會做出修改和補充。

在發展的初級階段,我們只有利用政府的力量,來推動地方經濟和各方面地健康有序發展,否則任何一家都無法辦成大事,這一點兒你應該深有體會,我們沒有共産,也沒有沒收私有財産,你老人家從這次老城區改造上面應該看得到的,沒有誰地財産受到損失嘛!連我父親他們一批老人家都說這是亙古至今從未有過地傑出新政,街坊鄰居也都意識到其中的好處,你老人家不覺得現在地生活比原來好多了嗎?”

老人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你們最得民心的是,沒有強迫民衆服從你們,廢除了原先專案繁多的苛捐雜稅,聽說還建起了免費學校和醫院,這些均是利國利民之策,大家都有目共睹,也十分感念。但是我有一個疑問:你們付出如此巨大,將來如何收回這筆投資?要是逐漸增加稅賦,弄到最後民怨鼎沸,還不如讓民衆過得安穩一些,省得到時候反反復複、不堪其重啊!”

縣長高啓耐心地解釋道:“前輩,也許你對我們的未來沒有足夠的信心,估計像你這樣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數,這裏我只能說請你老人家拭目以待。我現在就向你簡單地介紹一下萬崗今後的發展計劃:在農業方面,我們決定永久取消農業稅,並在兩年內無償向所有民衆提供農具和種子,從明年開始,對罌粟種植的交易加倍收稅,農產品拿到市場上出售,才會徵收百分之十的交易稅,自給自足絕不徵稅,我們努力爭取在未來五年內完成罌粟的替代種植計劃,實現糧食的自給。在工業方面,我們萬崗城北十五公里處的水電站已經完成勘測和設計工作,過完春節就要破土動工,今後萬崗工業的發展方向是輕工製造業,我們相信只要落實得好,我們孟雷五縣將會成爲整個緬甸的工業製造基地,因爲我們首先解決的就是整個緬甸至今爲止都無法解決的電力和能源的供應問題,解決民衆的吃飯、穿衣、醫療和教育問題,實實在在地做好每一件事,這樣哪怕前期投入大了一點兒,我們都有決心完成既定的計劃方針。我重申一點:除了工商業和流通服務業合理徵稅以外,絕不會額外增加民衆的任何負擔。如今我們萬崗雖有數千民衆,但根本就不能滿足政府各項目的用工要求,只要肯出工出力,絕對不會有人餓肚子。不瞞你老人家說,我們政府還在研究養老金的問題呢,像你老人家這個年紀的人,很快就能領到政府每月發給的最低生活保障金了。”

周圍的民衆聽到高啓的話,顯得十分的驚訝——這個活了一輩子想不到也不敢想的問題,如今居然從縣長大人嘴裏說出來,引發的震動可想而知。

老人也顯得驚訝不已,儘管幾十年來的顛沛流離和諸多磨難,讓他依舊心存疑慮,但是高啓、石鎮等人的鄭重承諾,還是讓他看到了希望。

等到康寧等人親切慰問完畢,起身離開之後,被衆人圍在中間的老人家,抱著陳樸送來的兩瓶“雙溝大麯”,一時間搖頭唏噓不已,淚水在深凹的眼眶中直打轉:

家鄉的佳釀,已經是五十多年沒有見到了!
cgg11 發表於 2008-11-15 20:43
第五百二十四章 期待


夜,萬崗新城軍區家屬大院的將軍樓裏,鄭怡正在給達香梳頭。

沐浴後的小女孩,身上有股子淡淡的花香,讓鄭怡對她憐愛不已。瞭解到小達香的身世之後,鄭怡感到自己受到的那點兒磨難是那麽的渺小,相對于小達香的已故生母,自己猶如生活在天堂裏一般幸福。

兩歲多的鄭小康,拉著姐姐的小手問這問那,小達香高興地一一回答。當說到自己在大瑤山上的家時,達香就顯得興奮不已,信誓旦旦地向弟弟保證,一定會帶弟弟去自己家的院子裏逗弄美麗的孔雀,到森林邊上看活蹦亂跳的松鼠,還要到三溪河的淺灘去捉螃蟹,到水裏去摸魚。

給小達香紮好辮子,鄭怡靠坐在床頭上,一邊聽著兩個小傢夥嘰嘰喳喳,一邊回想吃完晚飯後返回大瑤山上去的阿珠、阿鳳和艾美這三個一見難忘的情敵。

這三個宛如秋菊冬蘭、美麗各異的異國女人,讓鄭怡心中多少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阿珠的賢淑婉約、阿鳳的清麗嬌美、艾美的嫵媚嬌豔,都讓鄭怡心中連連感歎,特別是艾美身上表現出來的從容大度和敏銳機警,讓此前早就有思想準備的鄭怡佩服不已,如此美麗聰敏的女孩,不但具有歐洲人的婀娜豔麗,更有東方女性的細膩委婉,使得見多識廣的鄭怡也發出無可挑剔的讚歎。

沐浴後的康寧,身穿鄭怡從成都特意帶來的純棉格子睡衣,一面用大浴巾擦拭濕漉漉的頭髮,一面坐到鄭怡身邊,抱起撲進懷中的兒子,美美地親了一下:“乖兒子,明天下午你就能見到爺爺和奶奶嘍!高興嗎?”

“爸爸,爺爺的鬍子真的很長嗎?”鄭小康躺在康寧懷裏,輕輕地撫摸老爸下巴的胡茬。

奶聲奶氣地問道。

“也不算很長,到這兒。”康寧用手在下巴與胸口間的地方筆劃了一下。

甩著漂亮小辮子地小達香也跑到康寧身前,拉著康寧的手好奇地問道:“阿爸,我到底有多少個弟弟啊?”

康寧尷尬地看了一眼笑得幸災樂禍的鄭怡,一把將小達香抱上右腿坐好,輕輕地撫摸她嫩滑的小臉蛋道:

“聽著女兒,你有三個弟弟。大弟弟叫蘇小寧,快四歲了;第二個弟弟叫盧小寧,三歲半;還有個小弟弟就是咱們的小康,兩歲半。你得記住了!”

“三個弟弟啊……那麽我的大弟弟和二弟弟爲什麽不住在這裏呢?爸爸不喜歡他們嗎?”小達香斜著小腦袋,疑惑不解地問道。

康寧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隨即他搖頭自我解嘲地笑了笑,狠狠地親了女兒一下,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達香。這個問題很複雜,等你長大了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對了。乖女兒,初次見面,你給弟弟們準備了什麽禮物啊?”

“嘻嘻,保密!爸爸。鄭媽媽,我和弟弟玩拼圖去了。”小達香說完。從康寧腿上滑了下來。拉著弟弟鄭小康的手,姐弟倆興奮地走向樓梯下地小屋子。裏面正是鄭小康的玩具世界。

康寧歎了口氣,輕輕摟著鄭怡的豐腴肩膀,讚揚道:“你們的第一期報紙辦得非常成功,我看了下你們遞交上來地樣品,無論是創刊詞和新聞報導,都非常的精彩,印刷質量無可挑剔,彩色圖片無論是編輯、說明還是排版都很專業,可見你耗費了不少心血。塗文勝還提議說要給你請功呢!”

鄭怡嘴角上翹,自豪地笑了起來:“好在你事先通知我,我才從國內買來了一大堆辦報紙的專業書籍來看。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爲挺容易的,但真要做起來就難了,好在都是電腦編輯和排版,我地電腦應用知識還算不錯,和同事們反復商議和試製之後,就基本掌握了其中的訣竅。目前我還帶著四個徒弟,其中那個叫越瑛地姑娘緬文不錯,所有的緬文翻譯全都是她負責的,人長得高挑秀氣,聽說她是石鎮司令員的表妹,最近好像塗文勝部長和她好上了,哈哈!”

“咦?真有這事兒?這倒是個好事情,我們這幫兄弟不少人都三十好幾了,該娶個媳婦過日子才行,否則軍心不穩啊。”康寧笑著連連點頭。

鄭怡嫵媚地瞥了康寧一眼,然後輕輕打了他地胸口一巴掌:“回頭你讓你的那些軍官們注意點兒影響,每到周末,上百號人就像蒼蠅似地圍堵在醫院門口,把那幾十個正在接受護士培訓地醫院女兵給嚇壞了。上周末我領人去採訪哈尼族女兵,看到關大哥也去了,那副傻乎乎的樣子,哪兒像個將軍啊,我看倒像個流氓!”

康寧摸著下巴,有些驚訝地問道:“不會吧?他們獨立師裏面,不是有個現成地女兵通信營嗎?那些受訓的各族女兵長得都挺漂亮的,我記得裏面好像還有十幾個雲南來的女孩呢,難道他看不上眼?”

“如果真有下手的機會,關大哥就不至於捨近求遠了。”看見康寧疑惑的神情,鄭怡笑著解釋道:“那個女兵營歸許望副師長管,他可是軍中有名的堅持原則、不講情面的人,同時他身爲準將,軍銜也夠高,誰敢去他的地盤惹事情?女兵營的管理相當的嚴格,每個下午都和教導大隊的男兵們一起接受艱苦的訓練。同時,招兵的時候,就明文規定當兵的第一年禁止談戀愛,違者可是要開除的。這些女兵都是愛面子的人,要是被趕回家去,哪兒還有臉見自己的族人啊?所以你們的軍官誰也不敢到那去自討沒趣。”

一個月來的四處忙碌,讓鄭怡過得十分充實,也非常清楚軍隊內部的許多事情,因此說起來頭頭是道。

康寧釋然地點了點頭,想到報社的歸屬問題,便低聲問道:“根據目前的情況和實際需要,政治部提出要將報社正式納入軍隊編制,大部分人都贊成,我還沒考慮清楚。你有什麽看法沒有?”

鄭怡離開康寧的懷抱,想了想後慎重回答:“這件事情報社裏的人也在議論紛紛,大多數人都願意轉入軍隊,我個人對此倒

意見,不過如此一來,報社附屬的印刷廠該怎麽處理共一百三十多人,這可不是一個小數位。”

“這倒沒有什麽大礙。要知道宣傳這一塊非常重要。更何況現在正在編輯的十年制學校教材、軍隊內部資料、政府的各種法律法規和農業科普書籍等等,都需要這個唯一地印刷廠印製,一百多人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負擔,搞不好還需要進一步加強。這件事等春節過後再討論吧。接下來這一周,我們不少弟兄都需要分批前往琅勃拉邦探望家人,很多弟兄是差不多十年見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咱們這裏九棟將軍小樓,目前就咱們一家和石鎮大哥一家搬進來,不久後陳大哥的家眷也會從琅勃拉邦搬過來。春節後旁邊這十二棟複式公寓樓就會分配完畢,中高級將校的家眷也都會陸續入住。到時就熱鬧了。”

說完,康寧再次把鄭怡摟到懷裏。

鄭怡微微蹙了蹙眉,頗爲不安地問道:“小寧,我不知道見到爸媽之後會怎麽樣?我如今心裏七上八下。挺害怕的。”

康寧微微一笑,安慰道:“這事兒你根本就不用擔心。只要他們一看到咱們的兒子。什麽事情都沒了。嘿嘿,到時候他們老兩口喜歡還來不及呢。根本就想不到其他的事情!最多我老爸表面上對我吹鬍子瞪眼睛,其實他心裏美滋滋地。我敢保證,他一看到小康就會情不自禁地抱起來親親,畢竟是他的親孫子,有什麽比這更讓他開懷的呢?哈哈!”

“那麽媽媽會怎麽想呢?她會不會說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進而嫌棄我啊?”鄭怡有些焦急地問道。

康寧哈哈大笑,輕撫著鄭怡地背:“你都替我生兒子了,她老人家還能怎麽想?其實對這個她早就有免疫力了,每次和家裏通電話,只聽那親熱勁兒,就知道蘇芳和靜姐、還有她們那兩個孩子都讓她寵得不行,老媽絕不會對你有任何意見的,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現在倒是有些擔心兩老堅持要求把小康和小達香接到國內去,畢竟他們認爲國內的教育和生活環境要好得多。”

鄭怡一聽康寧這話,花容失色,猛然從康寧懷中坐了起來,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不!我決不讓我的孩子離開我,絕對不行……小寧,你幫幫我好嗎?別讓爸媽帶走我們地孩子,我不能讓孩子離開我身邊半步,否則我會很痛苦、無心工作的。”



康寧心疼地摟過驚慌失措地鄭怡,正視著她俏麗的臉蛋:“別太多慮了,我父母都是通情達理的人,都非常的善良體貼,只要我們堅持不同意,兩老絕不會勉強我們地,這你就放心吧!不過你可要事先做好心理準備,到時恐怕我媽會抱著咱們兒子哭哭啼啼的,要是你心一軟答應把兒子送回國內去讀書,以後想孩子了可別找我哭鼻子。”

“不會地,其他地我可能會心軟,但是事關兒子,我決不會讓步。到了九月份,我們軍區大院不是有幼稚園了嗎?幼稚園就在我們旁邊的院子裏,又打算用從國內招來地老師,我很放心,我還想把小達香也一塊兒接過來呢……你自己坐一下,我去試試明天穿的衣服,等會兒你要給我好好參謀一下。”

說完,鄭怡破泣爲笑,親昵地摟著康寧的脖子,親了他一下轉身上樓。

康寧笑了笑,信步走進小達香和兒子所在的小房間,一屁股坐在光滑的瓷磚地板上,和一對兒女玩起了趣味拼圖遊戲。

第二天上午,五輛越野車將康寧和鄭怡一家四口,還有陳樸、梁山等十幾個弟兄送到了孟雷城南面五公里的湄公河上游碼頭。

小達香與陳樸、梁山等人非常熟悉了,一上船就要梁山抱她,還要陳樸講故事。康寧回頭看到阿彪眼裏的激動之色,微微一笑,他知道此刻的弟兄們,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到闊別多年的父母面前。

與此同時,三輛屬於老撾芒海豐源旅行社的豪華大巴車緩緩開動,車上三十八個家庭的一百零五人滿懷激動的心情,不住打量車窗外的景色,每個人都在急切地盼望快點兒到達琅勃拉邦,儘快見到自己的親人。

第一輛大巴車裏,坐在前面位置上的蘇芳和盧靜正竊竊私語。

蘇芳看著旁邊倚在張媽媽和康媽媽懷裏興奮交談的一對兒子,強壓住心中的激動,低聲問道:“靜姐,我突然感到好擔心……”

盧靜拉住蘇芳微微顫抖的小手,低聲笑道:“擔心什麽啊?他能一口把你吃了?心疼還來不及呢!”

“看你說什麽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逗我!”說到這裏,蘇芳輕輕捏了一把盧靜的腰,低下紅撲撲的俏臉,悄聲歎道:“四年半快五年了……靜姐,甯哥變了嗎?”

“喲!你幾乎每周都和他通電話,變不變你會不知道?”盧靜打趣地笑道。

蘇芳的臉更紅了:“哎呀……你故意氣人!我是問甯哥的長相變了沒有?”

盧靜收起笑容,輕聲歎道:“變了,經歷了那麽多事情,能不變嗎?不過一切都向好的變化,他變得更成熟、更穩健也更霸道了,只是一般人看不出來罷了,可我能深深地體會到……”

“不對啊,甯哥一直都是文質彬彬、和和氣氣的,和我打電話時,我感覺他一點兒都沒變,怎麽會變霸道了呢?”蘇芳疑惑地問道。

盧靜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想了想,她貼在蘇芳玲瓏柔嫩的耳朵上低語了幾句。只見蘇芳羞得細嫩白皙的脖子都發紅了,捂住發燙的臉,靠在盧靜肩膀上直搖頭。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17 18:25
第五百二十五章 喜淚

冷鋒是個非常機敏周到的人,車子到達琅勃拉邦之後,他並沒有讓三輛大巴直接開進城堡,而是先行住進了提前預定好的白象賓館。

簡單地用過自助餐,三個美麗的雲南籍導遊小姐便向大家宣佈,請大家回房略作休息,下午兩點半準時前往亞洲兄弟藥業公司參觀。

大家聽了導遊小姐的安排,都感到有些不滿,但是聽了導遊小姐和氣的解釋之後,細細一想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回房間好好洗一洗梳梳頭,調節一下起伏急切的心態,換上一身乾淨得體的衣服,再去見自己的兒子或親人可能會更好一些。

其中十七個家庭在景洪的時候就已經從相關人員處獲知,還需耐心等待兩天才能和家人團員,因為他們的親人還遠在泰國或緬甸,不能及時趕回來見面。

康濟民讚賞地拍了拍冷鋒的肩膀,謝絕了提前乘車前往城堡的建議。康濟民的解釋是自己和所有家庭的父母一樣,不需要任何的特殊照顧,要去大家一起去。

此刻的城堡裡,卻沒有白象賓館這麼平靜有序,包括康寧在內的二十一名弟兄,全都換上了整齊的西裝,光潔照人的皮鞋,每個人都懷著激動的心情,等候家人的到來。

這群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鐵血漢子,此刻卻是那樣的惶恐和焦急,這一情景,讓一旁的徐家偉夫婦感慨不已。兩人清楚地預見到將要發生的事情,心裡慶幸好在冷鋒這傢伙安排得當、好在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多數員工都放假回家去了,不至於讓事情傳出去,引來一片驚詫。

下午兩點四十分,兩輛豪華大巴車緩緩開上了連接城區和龐大工廠的兄弟大橋,在十餘名衣著整齊、肅穆而立的保安人員的注目禮中。越過大橋。開進用無數鮮花裝點的城堡大門。

兩輛大巴車尚未停穩,車上的人全都在車下地一排整齊隊伍中找到了自己地親人,焦急的呼喚聲和喜極而泣的聲音驟然響起。這一感人的一幕,讓兩位來自國內的駕駛員老兵也不由感動得熱淚盈眶,拉起手剎熄火之後,已看不清眼前的情景。

寬大的城堡院子裡,哭聲一片。

身材高大偉岸地陳樸。「咚」的一聲跪在了白髮蒼蒼的父母和滿臉皺紋的哥嫂面前,磕頭不起;阿彪的母親抱著自己壯碩的兒子,連連深情地呼喚不已;梁山的父母一左一右扶起泣不成聲的兒子,嚎啕大哭;陶質的父母和姐姐一家抱成一團,盡情流淚……

康寧含著熱淚,上前向父母請安,隨後抱住老淚縱橫地張媽媽低聲安慰。

張媽媽不停捶打康寧的肩膀,悲聲責怪,接著捧著康寧地臉看個不停。最後不捨地將康寧拉到全身發抖、默默流著眼淚的蘇芳面前。

康寧伸出雙手,將窈窕美麗的蘇芳緊緊抱進懷裡。任由蘇芳洶湧的淚水,濕透了自己的衣衫,最後將一旁同樣熱淚奔湧的盧靜也一把拉進自己懷裡,三人緊擁著,默默地相視流淚。

蘇芳輕輕離開康寧的懷抱,匆匆擦去淚水,抱起腳下嚇哭的兒子,低聲笑著說道:「兒子。你不是說一見面就要叫爸爸地嗎?叫啊……」

「爸爸……」蘇小寧怯生生地叫道。

康寧淚眼模糊,雙手顫抖,接過孩子低聲說道:「兒子,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媽媽……」

蘇芳聽了康寧的話。再次痛哭起來,撲在康寧的肩頭上泣不成聲。

康寧輕輕拍了拍蘇芳抽搐的背。只感到自己雙腿發軟,眼前一片模糊。他蹲下身子,親了親懷中地大兒子,轉頭靜靜看著忍著淚水將要哭泣地二兒子盧小寧。

這時盧靜也蹲下來,哽咽地對兒子說道:「兒子,快叫爸爸啊。」

盧小寧的淚水在黑白分明地明亮雙眼中打轉,他張了張小嘴,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媽媽說,我很小很小的時候,你已經見過我一次了,是嗎?」

康寧心中一痛,眼淚不由自主滾落臉龐,伸出手,輕輕把兒子帶到自己跟前,對兒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的,那時候你很小,眼睛都不願意睜開,像只可愛的小貓。」

盧小寧令人意外地伸出小手,替康寧擦去臉上的淚珠,滿臉童真地道:「爸爸不許哭!爺爺說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哭的……哥,你也不許哭哦!」

聽了弟弟的話,蘇小寧猛然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點頭道:「那你也不許哭,媽媽也不許哭,靜媽媽也不許哭……」

康寧哈哈一笑:「好!不愧是我的兒子!咱們都不哭。來吧,兒子,我給你們倆介紹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

康寧剛站起來轉過身去,就看到盧靜大步走向抱著孩子走上前來的鄭怡。分別四年多的姐妹倆抱頭痛哭,嚇得鄭怡懷裡的孩子大聲哭泣起來。

康寧過去接過兒子,拉著同樣嚇得流眼淚的小達香來到父母面前:

「爸、媽,義母,這是我收養的瑤族女兒小達香,爸,這是你的三孫子鄭小康……兒子,你不是說要看爺爺的鬍子有多長嗎?」

「我怕……」

鄭小康緊緊地摟著康寧的脖子,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怯生生地看著走到身邊的康濟民。

康濟民連聲歎惜,憐愛地伸出雙手:「來,爺爺抱抱!」

「去吧,兒子,跟爺爺說說話吧。」

康寧將鄭小康交到了父親手裡,看到兒子好奇的打量他爺爺的鬍子,迅即放下心來,他知道可愛乖巧的兒子很快就認下疼愛他的爺爺奶奶了。

康媽媽抱起小達香,不住地問寒問暖,張媽媽也走到鄭小康旁邊,撫摸他白嫩俊秀的臉蛋兒,不住歎氣:

「可憐的孩子。一定也是受了不少苦的。大哥。你老康家地媳婦可不好當啊……來,乖孩子,讓奶奶也抱你一下,嘖嘖……這幾兄弟一個比一個長得俊,特別是這眼睛鼻子太像了……」

康寧走到蘇芳面前,再次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苦了你了!小芳,你恨我嗎……」

蘇芳狠狠咬了康寧肩頭一口。哭泣道:「恨!寧哥,我們別再分開了好嗎?我心好痛啊……」

「好!我們不分開了……」

二十分鐘過去,整個場面才逐漸平靜下來。

冷鋒適時出現在大家面前,招呼在場地所有人到會議室裡坐坐,用些茶水。

康寧鬆開懷裡的蘇芳,對走到身邊的徐家偉夫人笑道:「嫂子,這是我大兒子的媽媽,叫蘇芳……小芳,這是徐哥的夫人。你也叫嫂子吧。」

徐家偉夫人看到蘇芳哭得梨花帶雨、雙眼通紅,不由氣鼓鼓地瞪了康寧一眼。隨即拉過蘇芳的手,親切問候。

徐家偉剛剛與陳樸和梁山等人的父母見完一面,剛要和康寧打招呼,就看到康寧拉著一個一身白色風衣地美麗女子走到康濟民夫婦身前,徐家偉曉有興趣地漫步向前,靜靜觀看。

「爸、媽、義母,這是鄭怡,是你們懷裡的小康的母親。如今在我們那邊擔任《民生報》的主編。一個月前,鄭怡才帶著孩子從成都到我那裡的。」康寧面紅耳赤,頗為羞愧地介紹起來。

康濟民點了點頭,看到懷中的孫子要轉到鄭怡的懷裡。連忙送了過去。

康媽媽憐惜地扶著鄭怡的胳膊。和聲問候:「孩子,恐怕你也吃了不少苦吧?」

鄭怡鼻子一酸。珠淚奪眶而出,盧靜大步上來,扶住鄭怡搖晃的身子,拉著蘇芳地手和兩位媽媽一起領著孩子們一起進入會議室。

康濟民和徐家偉笑逐顏開親切見面。兩個人相互間雖然通過幾次電話,但彼此還是第一次見面,此刻兩人就像是老朋友似的,攜著手並肩走進寬大地會議室,留下康寧一人在原地直歎氣。康寧四處看了看,發現眾人都進入室內,只能沮喪地低頭跟進。

會議室寬大精緻的圓桌旁,圍坐著一個個團聚的家庭,絕大部分人都擦去了淚水,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親人之間不停低聲交談,和聲問候。

十幾位由穆臻一手帶出的弟兄,身穿整齊的黑色西裝,臨時客串起了服務員的角色,為一個個久別重逢的家庭送上香茗,端上果盤。

康寧在冷鋒地示意下,坐在了徐家偉身邊,用心打量在場的每一個人,不時向舉目對視的人報以親切的微笑。

徐家偉和康濟民低語了幾句,站起來拍拍手,大聲說道:

「各位叔伯阿姨,兄弟姐妹,今天是個令人激動地幸福日子。說實話,我和我老婆都為今天地感人場面數次流淚,也為大家的團聚感到由衷地高興!」

徐家偉略作停頓,接著說道:

「先介紹一下我自己吧,我叫徐家偉,出身在香港,祖籍浙江紹興,現在是泰國國籍,承蒙弟兄們信得過,選我做大管家,如今我有幸成為了大家腳下這個大企業的總裁,替大家管理錢財和投資。其實在座的各位,包括我自己,大家都一樣,都是響噹噹的中國人,如今我們經營的這個集團公司,這兩年來在國內和東南亞闖下些名氣,也給我們帶來了一些較為實際的利益,因此我們的諸多家庭和親人們才能有這個團聚的機會。多年來,我們這幫兄弟從非常艱難的處境中一步步走到現在,非常的不容易,特別是對親人的思念和愧疚常存心底,這是非常折磨人的事情,好在大家今天終於能夠久別重逢,我深感欣慰!以後就好了,大家想來就來,哪怕全家都搬到這裡來都行,老撾琅勃拉邦和泰國清萊都有我們的企業和地盤,想住哪兒就住哪兒,不比再像原來那樣苦苦盼望。說句狂妄點兒的話,因為現在我們有錢有勢,不需要再仰仗誰的鼻息,要擔心誰的臉色,我們這個團結的集體自己能為自己做主了。哈哈!我已經開了個頭自我介紹,同是天涯淪落人嘛,弟兄們都別害羞,自我介紹一下,就當是向父老鄉親匯報幾年來的工作吧。」

眾人聽了徐家偉的話全都笑了,氣氛隨之變得輕鬆熱烈起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17 18:26
第五百二十六章 團圓飯

琅勃拉邦新城區兄弟藥業公司的城堡中,重逢時短暫的憂傷已經被歡聚的快樂所取代。此時會議室裡,一家又一家聚坐在一起,在會心的微笑和欣慰的眼神中,傾聽著一個又一個經過過生死考驗的好漢子的發言。

陳樸、梁山等二十名弟兄,一個個依次站了起來,進行自我介紹,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避免提到自己離開家鄉的緣由,以免在掀起大家傷疤、引起傷悲的同時,讓有心人認為自己還對此前的經歷有著切骨的仇恨。

大多數弟兄的家人,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自己兒子寄回的家書中提到過的一個個並肩奮戰、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對每一個自我介紹的人,在仔細端詳之後,都報以了最最熱烈的掌聲和友善的笑容。

二十名弟兄先後自我介紹完畢,最後一起將目光投向了坐在徐家偉身邊的康寧,這讓康寧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康寧並不是自恃身價,故意把自己安排在了最後面,而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許多充滿慇勤期盼的目光才是。他知道這裡的每一個弟兄,在寄回家的信裡,或多或少都會提到過作為領路人的自己,可如今一下子面對這麼多的長輩和兄弟姐妹,感受著他們發自內心的期盼,康寧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地忐忑不安、誠惶誠恐。在弟兄們期待的目光中,康寧緩緩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向分別坐在三個方向的弟兄以及他們的家人彎腰鞠躬,抬起頭的時候,只感到自己口乾舌燥:「長輩們,各位弟兄姐妹們,我就是康寧……」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許多人直直地盯著康寧,連眼都不眨一下,似乎是沒想到自己親人信中提到的領頭人康寧。竟然如此年輕英俊,一表人才。待看到康寧漲紅的臉上滿是誠懇之色。隨即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康寧感激地看著大家,清了清嗓子,然後雙手抱拳,大聲說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在此給各位長輩和兄弟姐妹們拜個年,衷心地祝福長輩們健康長壽,萬事如意。祝弟兄姐妹們事事順意,生活幸福!」

掌聲過後,康寧接著說道:「由於每個兄弟肩負的職責不同,我們還有不少兄弟依舊堅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無法前來,我對沒能及時見到自己親人地數十位長輩和兄弟姐妹深感歉意。為了不至於讓這數十位親人在揪心的等待中度過,冷鋒他們已經做出了妥善安排,這數十位親人已經在前往老撾首都萬象參觀地路上,他們將得到最好的接待和照顧。住上老撾最好的酒店,看到最美麗的風景。這裡我有個請求,等後天他們回來之後,在座的長輩們都別急著離開,讓我們這三十八個家庭聚在一起,愉快地過個大年,隨後老撾、泰國和緬甸這三個地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知各位長輩和弟兄姐妹們是否同意?」「同意!」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謝謝!我代表所有弟兄謝謝大家!」康寧感激之下,再次鞠躬致意。

看到康寧緩緩坐下,陳樸大聲建議道:「阿寧,咱們這些弟兄都沒能把自己的近況說個清楚明白,我父親說我是報喜不報憂。我想分辨,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估計在座地長輩和弟兄姐妹們都有不少疑慮。你嘴巴利索,又是弟兄們的公認的老大,還是由你來解釋一下為好。」

「阿寧。你就說說吧,咱們哥幾個嘴巴苯,繞來繞去也說不清楚,真的急死人了。」梁山大聲附和,其他弟兄也跟著鼓噪起來。

康寧與身邊的徐家偉略作商量,再次站起來,一臉鄭重地介紹起來:

「長輩們,兄弟姐妹們,這次前來團聚的三十八個家庭,都是我們這個集體中第一批和第二批聚在一起的志同道合的三十八個弟兄地親人。面對自家的親人,我不想隱瞞什麼,因為這沒有任何意義,但是我希望大家聽完後嚴格保守秘密,這關係到我們的切身利益,絕不能有絲毫的含糊!首先我要匯報的是,我們這三十八人,都是徐家偉大哥負責的這個價值百億人民幣的大企業地股東之一,一句話,你們的這三十八個兒子,最低也是個千萬富翁,所以請長輩們放心,弟兄們餓不著。」

在善意、欣喜的笑聲中,康寧接著說道:「估計長輩們都想知道自己的兒子在這個集體裡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這一點兒我也不想隱瞞。我們弟兄各自的分工不同,像徐大哥就是我們集團公司地總裁,穆臻大哥是集團公司的副總裁兼執行董事,剩下地弟兄們沒有在公司中擔任具體的職務,因為我們絕大多數人此前正在緬甸的一片將近四萬平方公里地土地上艱苦創業。我們在那裡我們組建了自己的政府,擁有了自己的軍隊和將近二十萬支持我們的人民,這一點兒恐怕弟兄們都不敢向你們說,怕你們擔驚受怕,但是今天我不能不說出來,因為我們不能隱瞞自己的親人,哪怕隱瞞得了一時,也不能隱瞞一世。」

聽到康寧的大實話,絕大多數人果然都驚呼起來,會議室裡頓時變得鬧哄哄的,擔憂、不安和質問接踵而來,讓康寧手下的一干弟兄們疲於應付。

康寧拍了拍手,大聲說道:「長輩們還請安靜一下,先聽我把話說完,之後有何問題,儘管發問,好不好?」

看到大家慢慢安靜下來,康寧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簡要的說了出來,看到眾多人臉上的神色,從剛開始的擔憂迷惑,慢慢轉向同情理解,康寧趁機加重了話語的份量:

「長輩們,兄弟姐妹們,雖然我們這些弟兄們在國內遇到這樣那樣的委屈和遭遇,才被迫背井離鄉來到這裡,但是我們心中卻從來也沒有怨恨過自己的民族和祖國。如今我們所做的一切,不單止為了我們自己能夠很好地生存下去,相信也對得起自己的祖國和民族。我們接下來絕大部分的工作是保境安民。發展經濟,將我們現在佔據的五個縣建設成為中、老、柬、泰、印五國接壤地區最繁榮、最富裕的自治地區。用我們地不懈努力,來換取祖國大西南、老撾西北地區、泰國北部和緬甸東北部的安寧和繁榮,這就是我們追求地目標。」

到了這一步,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終於獲知自己親人正在從事的是什麼樣的職業了,有立刻表示支持的,也有默不做聲的。大多數人都處於緊張的思考和議論之中。康寧也不多說什麼,他知道要給些時間讓這些驟然受到衝擊地人們好好思考和消化,畢竟人的觀念一時半會兒不是那麼容易轉變過來的。

關鍵時候,康寧的老父親康濟民出人意料地站了起來。

老爺子的名氣,讓他在整個親友團中處於德高望重的地位,幾天時間相處下來,沒有一個人不認識這位令人尊敬、享譽國內外的中醫大師,因此看到康濟民站起來。所有人都立即閉上嘴巴,靜靜地看著他。

康濟民對眾人哈哈一笑,用他渾厚的嗓音大聲說道:「各位,剛才我兒子地話大家都聽到了,作為這幾十個晚輩的家長之一,我想說兩句話。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蒙冤之後四處逃亡。一直到現在我也沒能幫他什麼,但他做得很不錯,沒給我和他的家人丟臉,這是我最感到欣慰的地方。相信我們的孩子們都和他一樣,歷盡艱辛,取得今天這樣的成績實屬來之不易。值得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驕傲!在此我想表個態,兒子大了。他有他地人生理想和追求,這些都需要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理解和支持,只要他們對得起自己的祖國和民族。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們沒有什麼好責備他們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每個人的活法不同,但是我敢說孩子們如今所做地一切,是許許多多人想做而沒有機會做的輝煌事業,於國、於民、於家、於己都有利,因此我支持地我的兒子,成龍升天或是成蛇鑽洞,這輩子我就由他去了,哈哈!」

說罷,康濟民剛笑瞇瞇地坐了下來,立刻就得到了大多數家長們的贊成和附和。

這裡絕大多數弟兄地家人都是淳樸的工人和農民,看到名聲顯赫的康濟民都不擔憂自己兒子的前途,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一旦這個心結打開,就沒有太多的顧慮了,長輩們紛紛表示對自己兒子的理解和支持。

包括康寧在內的弟兄們懷著感激的心情注視康老爺子時,卻發現他正低著頭和徐家偉熱情交談,似乎對現在發生的這一切毫不在意,讓人看了感激莫名,肅然起敬。

隨後,在眾多長輩的詢問下,康寧詳細地告知了轄下地盤面臨的現狀、自己隊伍現有的人數和大致的武器裝備等等。

長輩們聽說那個陌生的在印象中無比混亂貧窮的地方,竟然與自己想像中有如此大的差別時,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在康寧之後,再聽到陳樸、梁山等人介紹自己的醫院、軍營、學校、電站、道路、碼頭等設施和遠景規劃,絕大多數長輩都徹底地放下心來,不少人臉上還露出悠然神往之色。

陳樸的父母和哥嫂略作商量,當即決定不走了,讓陳樸的哥哥回去把房子送給親友,把祖宗的牌位一起搬過來,大家一同到萬崗城生活去,這讓梁山等弟兄們十分眼熱。

不一會兒,這次座談會就變成了弟兄們在做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思想工作、請求他們搬來一起生活的動員會。

談得正高興,徐家偉夫人走到丈夫身後,輕聲耳語了幾句。

徐家偉微微點了點頭,站起來大聲說道:「各位長輩,還有各位兄弟姐妹,團圓飯已經準備完畢了,請大家移步一同前往。今天適逢農曆的大年初一,正是新的一年開始的時節,讓我們好好的慶賀一下!」

眾人一聽,全都喜氣洋洋地站了起來,在前來客串服務生的弟兄的引導下,從城堡側門走進了寬敞明亮、設施齊全的整潔食堂。

公司食堂和從琅勃拉邦各大賓館請來的廚師們,已經做好二十桌豐盛的宴席。親人們對這個裝飾豪華的職工食堂嘖嘖稱歎,看到滿桌的新奇精美的東南亞各國菜式和桌上的茅台酒,全都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服侍自己父母和義母坐下之後,康寧才發現自己一家就坐了滿滿一桌,加上三個老婆和四個兒女一起,共有十一個人。

四個孩子早就打成一片,坐在四張加高的椅子上,在兩位奶奶近似溺愛的照顧下,興奮地相互交談,靦腆的蘇芳坐在盧靜和鄭怡中間,三個美麗絕倫的女人也在竊竊私語,相處融洽。

康寧偷偷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剛剛抬起頭,就看到自己父親眼中惱火的神色,連忙涎著臉說道:「爸,真的好好謝謝你!剛才要不是你的一席話,弟兄們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口舌才能安慰好家人呢。」

康濟民低聲罵道:「謝個屁啊!等喝完酒,看老子怎麼收拾你。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我問你,到底你還有多少個老婆孩子沒讓我知道?」

「嗯……這個……好像暫時沒了,孩子們都在這兒……不全都在這裡嗎?」康寧低下頭,慚愧地回答。

「暫時?而且還不敢太確定!***……」

康濟民勃然大怒,剛剛咆哮一句,突然發現滿座兒女和康媽媽、張媽媽都驚訝地望了過來,旁邊的徐家偉夫婦和陳樸一家也被驚動站起來轉頭觀望,只好尷尬地打個哈哈,雙手搖了搖示意沒事,卻將右腳微微抬起,一腳蹬在了兒子的腳面上,解氣之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對大家頻頻微笑。

康寧疼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哼出聲來。

對面的小達香看到之後,高興地叫了起來:「快看啊!爸爸在做鬼臉逗我們呢,不過難看死了,咯咯……」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17 18:26
第五百二十七章 如膠似漆

酒宴上杯盞交錯,喜氣洋洋。

難得如此輕鬆的弟兄們,全都放開了心懷,滿懷喜悅地拿起酒杯,在桌子之間四處穿梭,不時地找人拼酒。

面對弟兄們一波接著一波的敬酒攻勢,饒是康寧有再好的酒量,也不堪承受,不得不在連飲二十多杯後,偷偷讓侍立身旁的弟兄一律給酒席換上五錢的小杯,這才保住了頭腦清醒。

等康寧也起身敬酒,席間走完一圈回到自己桌前時,發現老父親已經不在原位上了,驚訝之下四處尋找,卻看到康濟民正與陳樸和梁山的父親親熱地坐在一起,三個見面不久的老人,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老夥計似的,勾肩搭背,不時大聲歡笑,連連舉杯暢飲,康寧心裡頓時感到輕鬆了不少:看到自己父親這副八成醉的樣子,康寧明白今晚不用挨罵了。

吃完最後一道傳統的餃子菜,團圓飯這才算是圓滿結束。

由於城堡裡沒有那麼多床位,還沒醉倒地上的兄弟,振作精神紛紛出馬,將酒足飯飽的親人們送回到賓館去住。不過,這下可苦了在一旁服務的穆臻和他手下的一班弟兄了,親友和弟兄們中間有二十多位已經喝得面色發青,不省人事,康寧逐一檢查過後,有六人被緊急送往了醫院打點滴,其他人都用公司的小車送回到了賓館。面對一家團聚的幸福和快樂,康濟民這回真的放開了心懷,酒席間來者不拒,擁有好酒量的他第一次喝高了。一進賓館房間,老頭子就不能再堅持了,嘴裡嘀咕了兩句,就鑽進自己房裡,鞋也不脫撲倒在床上。埋頭呼呼睡了過去。

康寧笑著搖了搖頭。替父親脫去外衣和鞋子,扶正睡好後蓋上了被子。

走出房間來一看,康寧發現四個孩子鬧哄哄地要求今晚一起睡,不時撒嬌地拉著兩個***手。

康媽媽和張媽媽笑瞇瞇地答應了下來,叫孩子們一邊玩去後。就興致勃勃地拉著鄭怡的小手,坐下和蘇芳、盧靜一起拉起了家常。

看著一家和睦,康寧心裡安穩了不少。決定出去看望一下弟兄們和他們的家人。剛來到外面的過道上,只見不少客房門外都站滿了人,仔細一詢問,才知道陳樸和梁山等人地父親剛才都和康濟民一樣,是硬撐著回來地,如今早就醉得一塌糊塗,鼾聲如雷了。其他弟兄的家人不少也都是這樣,這個情景讓康寧和一班弟兄們樂得不行,畢竟大家很久都沒這麼開心和滿足了。

一小時後。康寧巡完了所有弟兄的房間。回到家人居住的套房中,發現四個孩子已經擠在一間套房的大床上睡過去了。一張張小臉上滿是笑容。顯然非常快樂。忙碌了一天,母親和義母也感到精神疲憊。已經回房歇息去了,鄭怡和盧靜不見了蹤影,連接四間套房地客廳中,只剩下蘇芳一人在燈光下整理行囊。

康寧知道這是鄭怡和盧靜在給蘇芳留單獨和自己相處的時間,心裡一暖,上前拉上旅行包的拉鏈,挽著蘇芳纖細婀娜地腰肢,走出了客廳,關上門並肩走下賓館大堂,這時,一輛奔馳越野車已經等在了大門外。

康寧扶著蘇芳上車,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城堡中的別墅裡。

上到二樓,走進寬大的豪華臥室,蘇芳好奇地打量著裝飾溫馨,極富異國情調的空間,低聲問道:「這是你的房子?」

「是的,城堡裡只有這排漂亮的連體別墅,一共有十二套,高層管理人員各有一套,穿過別墅前面的大花園就是辦公樓,十分方便,走出側門是家屬區,走出後門是藥物研究所,佈局相當的合理,環境也不錯,只是我很少回來住。」

康寧放下旅行包,緩緩走到蘇芳面前,深情地看著她說道:「小芳,你比原來更美麗更動人了。」

蘇芳嫣然一笑:「是嗎?我不覺得,可能是知識使人美麗吧。」

康寧頗為驚訝地笑著道:「你真地變了,不再是原來那個怯生生地黃毛丫頭了,變得成熟而又自信,很有魅力也很動人,看來知識和閱歷,確實讓你日益充實。」

蘇芳緩緩依偎在康寧懷裡:「寧哥,你也變了,見到你第一面我的心就跳個不停,感覺最深地是你地眼睛,深邃而不可捉摸,要不是配合臉上的表情一起看,真地看不到你的情感來,讓人敬畏而又身不由己深陷其中……寧哥,咱們的孩子很俊吧?」

「小傢伙很英俊很健康,也很聰明。他現在就能思考大人的話,這點兒尤其難得,相信以後他會有出息的。」

康寧緊緊摟住蘇芳,走進浴室,塞住浴缸打開熱水低聲問道:「對了,你爸爸怎麼沒有一起來啊?留他老人家一個人孤零零在國內,這樣不太好吧?」

蘇芳俏臉一紅,略微有些羞澀地笑道:「他……他去西安度蜜月了。」

「什麼……原來他結婚了,這是件好事,幹嘛害羞啊!告訴我,你的新媽媽是誰?」康寧瞪大了眼睛,非常感興趣地問道。

蘇芳低聲回答:「就是醫院的老護士長宣阿姨,咱們的孩子還是她接生的呢,媽說你也是她接生的。這是義母牽的線,兩人扭扭捏捏談了兩年多,終於在春節前走到了一起。我爸賣掉了鄉下的產業搬到附院小區裡住,沒事的時候常到家裡和老爺子喝上兩杯。我爸原來就沒工作,宣阿姨如今也退休了,兩人住在一起挺好的,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聽說他們還要一起去駕校學開車,拿到駕駛證之後買輛車周遊祖國的大好河山。有時候我挺羨慕他們的,老兩口感情非常的好。」

康寧幽幽地歎了口氣:「小芳,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爸,這是我心中的隱痛,如今他老人家有這樣美滿的晚年生活,實在是令人欣喜。這樣吧。你回去後讓他別買車了。我送一輛給他,就權當是新婚賀禮吧。你回去問問他老人家喜歡什麼樣的車子,再好的車,我這裡打個電話都能買到。」

「咦,這麼有錢啊。那你也送我一輛,好嗎?」蘇芳關上熱水,轉過身來溫柔地替康寧解下扣子。

康寧哈哈一笑。一把摟住蘇芳,臉頰親暱地在她地俏臉上摩擦了一下,然後低聲說道:「說吧,儘管開口,送你兩輛都行。」

「騙你地。我現在有一輛白色捷達車了,是軍區送的,懸掛的是軍牌,開起來很方便。就是那個充作保鏢的女司機到哪兒都跟著我,就像個特權階級。有時候挺不好意思的。大學裡有幾個傻乎乎地男生原來老是纏著我。真的很討厭,結果被她修理了一頓之後。全都變得老老實實的不敢再靠近我了。哈哈!」蘇芳開心地笑了起來。

康寧心裡微感醋意,輕輕解下蘇芳地衣服。將大手覆蓋在她豐滿的胸脯上,緊緊吻住她嬌艷欲滴的雙唇,緩緩摩挲起來。

久曠得不到滋潤的蘇芳,頓時身子發軟,嬌喘連連,情不自禁緊緊摟住康寧強壯的脖子,嬌聲低呼道:「寧哥……快要了我吧……」

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恢復力氣的蘇芳和康寧竊竊私語,相擁而談,盡訴離情和心中痛入心扉的思念。

在康寧溫存的愛撫下,激動地蘇芳哪裡能承受這份誘惑?

她下意識地緩緩爬上他地胸口,婀娜柔美的腰肢輕輕一沉,再次發出動人心魄地嬌呼,小腹中熾熱地充實感和美妙刺激陣陣襲來,讓她伏在康寧健美寬闊的胸膛上,不住顫抖,嘴裡無序地發出醉人地嬌呼。

康寧輕輕地蠕動,憐惜地捧起她嬌媚的俏臉,親了親憐惜地道:「還痛嗎?」

「好多了……天吶,我以為要死去了……」

康寧輕撫她光潔滑嫩的脊樑,低聲問道:「這次來了就不走了,好嗎?留下來陪我吧。」

蘇芳嬌嫩的丹唇緊貼在康寧臉上,一動也不敢動,好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回答:

「我真的好想留下啊!可我還有一年半時間才能取得醫學管理碩士文憑,我本身也想學一些真本事……再說了,爸和媽年紀也都大了,身邊不能沒人照顧的。我聽說五月份靜姐要到昆明的新公司去,這樣家裡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所以一兩年內我都不能離開。要是明年小寒哥結婚的話,我也許才能輕鬆一些,到時候我再過來好嗎?過來之後,我就再也不離開你了……寧哥,抱緊我……」

康寧輕輕翻過身來,溫存地潮熱的甬道中進退著,再輔以輕柔地愛撫和貪戀的親吻,一次又一次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上高潮的雲端,直到嬌弱嫵媚的蘇芳全身泛紅,頻頻顫抖,才躍馬馳騁,盡情揮灑,在蘇芳即將痙攣的前一刻一傾如注,兩個迸發無限熱力的身軀緊緊摟在一起,如膠似漆,無法分離……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射到輕輕搖曳的窗簾上。

沐浴後一身清爽的康寧盤腿坐在床沿上,仔細打量自己心愛的女人。

蘇芳緩緩睜開迷濛的雙眼,艱難地轉過身子,抱住康寧的腰身:「累死我了……寧哥,抱抱我吧!」

康寧含笑將白皙光潔的蘇芳抱了起來,輕撫她凌亂的長髮,低聲說道:「時間還早,再睡會兒啊。」

「不了,等會兒你們弟兄的家人都會來公司用早餐,接著參觀廠子,舉行座談,我再睡下去怎麼好意思?靜姐和怡姐也會笑話我的。」蘇芳閉上美麗的眼睛,緊緊貼在康寧胸脯上,喃喃說道。

康寧歉意地問道:「小芳,你心裡在怪我嗎?」

「剛開始的時候是很恨你,還很生氣,覺得你太不像話了,到哪兒都惹一屁股風流債,但現在已經不怪你了,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年想生氣都氣不起來,明知道你這麼花心,卻還死心塌地地愛著你,後來我問靜姐這到底是為什麼?靜姐說這個世界很多事情無法解釋,更別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了。靜姐告訴我,說她一點兒也不後悔,要是再來一次,她將會把你抓得更緊。當時我還不理解,覺得靜姐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怎麼會毫不在意你的過去和現在?怎麼總是在想著你的好,想著可愛的孩子,什麼時候都顯得那麼地滿足?後來,我慢慢明白了,這個世界真的有你這樣的男人,讓人愛得無怨無悔,甘受折磨。儘管我對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很反感,但是對你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因為我知道你愛我,你心裡有我,我就很滿足了,特別是有了孩子後,心裡更放不下了。女人的變化真的很大,就像怡姐說的那樣,變得更加現實和依戀了。」蘇芳喃喃訴說自己的心裡話。

康寧輕輕歎了口氣:「小芳,不管怎麼樣,拿到畢業證後你就要過來,我迫切地需要你幫我!估計一年之後,我們那裡的民眾就會達到三十萬人左右,大部分都是來自國內的移民,每個縣都會建起醫院。我們現在實行的是全民免費醫療和十年教育制度,需要有專業知識而且信得過的人來管理。」

「啊……我行嗎?」蘇芳怯生生地問道。

康寧笑著回答:「行的,你一定可以!你知道嗎,鄭怡原來是師範畢業的文科生,經過一個月來的摸索和嘗試,現在已經能勝任我們報社主編的工作了。她負責編排的第一張報紙已於昨天正式向五縣政府、軍隊和民眾發行,我看了校樣,非常的漂亮,所以我對你也非常有信

蘇芳親吻一下康寧,興奮地問道:「我當然願意了!可是我擔心自己做不好,寧哥,你真的對我有信心啊?」

「當然有信心了,我對自己老婆都沒信心,還對誰有信心啊?哈哈!」康寧的大手,再次不安份地躁動起來。

蘇芳閉上眼睛,無力地求饒:「別再挑逗我了,好嗎?我現在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腿還在抖……我要去洗個澡換衣服了,不然等會兒會被人笑話的……天吶!唔……」

在蘇芳的抗拒聲中,一場風雨再次上演……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17 18:28
第五百二十八章 求同存異

親友團一行興致勃勃地參觀了公司現代化的製藥工廠,談和約。在自助午餐中,情緒激動,熱情高漲,對潔淨寬敞、設備先進的車間和花園般的廠區讚不絕口,直呼大開眼界,歎為觀止,直說現在終於知道先進製藥工廠是什麼樣子的了。

午飯之後,大家略作休息,自由活動的親友團以家庭為單位,前往城區參觀古都的皇宮和瀏覽市容市貌,體察老撾的風土人情。

康濟民一家則留在城堡中,與兒子和徐家偉夫婦聊天和攝影拍照,集團下屬的影業公司兩名攝影師也來到城堡後花園,為康寧一家老小和一群妻兒拍攝影像和照片,並熱情地告訴大家:明天一早就能得到製作精美的相冊和電腦刻錄的影像光盤。

坐在歐式亭廊裡品茶的康濟民,看著五彩繽紛的花園裡歡快雀躍的孩子們,臉上掛滿了幸福的微笑。再看看三個有實無名的漂亮媳婦手牽手地賞花,不由長長地歎了口氣。

康寧哪裡不知老爺子的想法,只是故意埋頭沏茶,施展嫻熟的茶藝,似乎對此毫不知覺,康濟民礙於徐家偉一家的面子,也只能將一肚子悶氣壓在心裡。

喝下一口香郁甘醇的老撾百年茶樹上採摘的新茶,康濟民心情舒暢了許多,再要了一杯,這才滿意地放下薄胎精瓷杯子,滿意的捋了一下濃密的鬍子:「小徐。你這茶著實不錯,難得有這口福啊,哈哈!」

徐家偉扶了扶眼鏡,笑著說道:「我偷偷藏著兩斤,就是等著送你老人家地,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我如今也只剩下一斤了。這種茶樹只有我們靠近泰國的會曬山區的林場裡剩下幾顆,每年的產量不到八斤,專請高手炒制的,想多找兩斤也沒有了。那幾顆百年茶樹高達十餘米。已經被我嚴密保護起來,四周還修了方圓兩百多米的高圍牆,要到明年的這個時候才有呢。」

康濟民哈哈大笑,歡喜不已:「真有你的,這種茶我也只是前兩天在昆明喝過一次,非常獨特珍貴,本來我還想買兩斤回去,可我那師弟對我說昆明只有一家百年老店有售,而且一兩要四五千塊錢,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得到。為此我還遺憾了好一陣子,如今你一開口就給我兩斤,實在太珍貴了!」

「沒事兒。只要你老人家高興,明年我還給你留兩斤下來,哈哈!」徐家偉說完,指了指康寧笑道:「這茶也只有阿寧的手藝泡製得最好,只可惜他忙得腳不沾地,難得像今天這樣悠閒地享受。」

康寧慇勤地給老爺子斟上茶,笑著問道:「老爸。三叔有沒有托你帶什麼話給我啊?」

康濟民收起笑臉,微微一歎:「你小子可把你三叔氣個半死。

前天他和陳樸、小甘幾個剛見過面,還沒消化過來,剛回到半道上你就讓他難堪,一下就把他們的二十幾個人遣送回去,他可火大了,趕到景洪賓館裡一見我就發脾氣,我覺得這事兒你們做得實在是有些過了。」

康寧想了想,低聲解釋:「爸。這事不是我一個人地主意,而是集體討論的結果。你想想看。換了我們派出一批人到三叔他們隊伍中臥底。你說他能輕易饒得了我嗎?我們這麼做是事先經過慎重考慮的,目的是讓他們尊重一下我們的獨立性。不要以慣用的那一套來影響我們。畢竟我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目前還十分的脆弱,必須用鐵腕統治才能保持高度的統一和團結,特別是在緬北這個民族眾多,民智未開的地方,剛開始地定位和宣傳顯得非常的重要。其次,我們並非是厚著臉皮向國內伸手要東西,而是在平等互利的基礎上等價交換和真金白銀地購買,這是互利互惠的買賣,誰都不會吃虧,說不一定還可以拉國內瀕臨破產的軍工企業一把。」

「你的心思他當然知道,畢竟他風風雨雨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過的橋都比你走的路多,你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你小子想要幹什麼。可是……」

康濟民口氣一轉,沒好氣地說道:「可是你也太不識進退了,要是你晚個一兩天把人遣送回去,你三叔絕不可能發這麼大的脾氣,他這麼精明地人,難道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雖然也會發火,但肯定只是做出個樣子來讓他身邊的弟兄們都看看他的態度,唉!可現在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掃他的面子,這不是讓他難以下台嗎?算了,官場這些玩意兒,我算是膩味透了,由著你們爺兒倆自己胡鬧去吧,反正你小子給我記住了,以後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得留條退路,切不可麻痺大意,趾高氣揚的,從古到今,多少事就是敗在驕傲自滿、自以為是上面,你們今後的路還很長啊!」

徐家偉謙恭地說道:「謝謝老爺子的教誨,我們會時刻銘記在心的!只是關於這件事,我也認為阿寧他們沒有做錯,要是不選擇時機,適當地刺激一下,相信以國內地韜光養晦和冷眼旁觀的態度,絕不會把事情放到桌面上來加以重視並盡快解決地。我一直就納悶兒,緬北地三個特區目前正和緬甸的政府軍打得不可開交,數月來竟然沒有人出面,進行適當地調停和加以影響,這對一個實力雄厚、在東南亞擁有很深遠影響力的老大來說,著實是令人費解啊!不瞞你老人家說,我們有自己的情報渠道,而且知道政府軍中的某個部分已經得到了美國人的暗中支持,他們現在就已經開始動起來了。一切跡象都清楚地表明,政府軍與第一特區彭家生部和第二特區鮑有祥部的衝突戰線,目前保持著一種奇妙地均勢和一定的壓力。以便集中兵力收拾第三特區的丁英部。估計這個情況內地也知道了,通盤考慮之後這才對我們這一邊重視起來的。試想一下,美國佬為何要這麼做?恐怕事沒有咱們想想的那麼簡單啊!」

康濟民驚訝地問道:「啊,形勢這麼危險啊……要是其他特區被政府軍攻克的話,你們這邊不就跟著出現麻煩了嗎?」

徐家偉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你老說得不錯。雖然我們與政府軍之間相安無事、關係密切,但是別忘了政府軍中的民族主義盛行,上次內戰,政府軍一夜之間屠殺成百上千的克欽族,被國際社會形容為種族滅絕式的獸行。

而且你老也知道,克欽族就是咱們國內的景頗族。他們有著同樣地語言,同樣的習慣,你老說說,這種情況下,咱們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消滅嗎?哪怕咱們最後向政府軍妥協,謀得暫時的芶延殘喘,也是唇亡齒寒的局面啊!」

「我終於明白你們面臨的險況了!這也就是你們火急火燎、迫切要求向國內購買武器的主要原因吧?」康濟民轉向康寧問道。

康寧重重地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吧。實際上,丁英部早就與我們有玉石生意上的往來與其他商貿方面的合作,只不過我們一直進行得非常隱蔽。一個多個月前,我們將截獲的政府軍無線通訊破譯之後。推測出了這裡面蘊藏的陰謀,多方面再三印證,也得出了一個相同地結論。於是,半個月前我們緊急通知了丁英部,並且根據他們的緊急要求,秘密派遣孫毅准將帶領一個中隊的特種兵和教官前去助戰和擔任作戰參謀。昨天晚上,我們收到前線發來地密報,孫毅帶領的特種中隊成功地炸毀了政府軍的一個大型彈藥庫和一個中轉油庫,教官們制定的先下手為強的突襲計劃也獲得了成功。採用正面突襲結合遠程包抄的辦法,一舉殲滅了政府軍兩個營的主力,炸毀了兩條主要公路上地五座橋樑,因此在一個月內,政府軍方面將無法如約發起總攻,等於說他們此前制定的計劃被我們給打亂了。但是丁英部的傷亡也不小,特別是彈藥的消耗尤其巨大,可三叔他們遲遲沒有答應賣給他們,所以我們現在很急啊!」

康濟民大驚失色。最後歎了口氣,幽幽說道:「我還以為你們這幾個月太太平平地搞建設。沒想到你們竟然做了這麼多事情。更沒想到整個緬北的事情居然如此複雜,看來你三叔他們要睡不著覺了!對了。兒子,我來之前你三叔已經答應賣給你們一批彈藥和望遠鏡了,其他的他沒和我說,我也不好追問,估計開了這個頭,接下來就會好辦一些了。看來這次我回去,得好好把你們的想法和他說說,估計他能給予你們力所能及的支持。」

康寧低聲說道:「爸,有些話請你老人家帶給三叔,我不是不願與他通話,而是不想不平等地對話。目前我們雖然還很弱小,但是我們是個不屬於任何政黨和任何勢力領導的集體,在如今地大環境下,容不得我們有任何的政治傾向和對外搖擺,否則我們很有可能會被某些國家和勢力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沒等我們站穩腳跟,就讓人滅掉了,所以我們不得不慎重對待。另外,還請你告訴三叔,我們心裡時刻裝著祖國和民族地利益,絕不會做出半點兒對不起祖國和民族地事情,但是這不等於我們就得接受他們的領導,更不願他們對我們地事情指手畫腳的。本著求同存異的原則平等往來密切合作,才是我們奉行的基本原則。」

康濟民沉思了片刻,抬頭問道:「你們表現得這麼強硬,難道就不擔心會得罪你三叔他們?沒有國內的援助,你們寸步難行啊!」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要是真得罪他們了,我們也沒有辦法,誰讓目前我們還很弱小呢?你回去後不妨好好問問三叔,要是我們投靠他,政府軍或者是美國佬過來剿滅我們的時候,他們能不能發表態度強硬的支持聲明?他們能不能過來幫我打仗?不能吧!從祖國三十年來的外交歷史我們就能看得出來,他們絕不會出這個頭的,哪怕刀槍生銹馬放南山,也不敢大聲對外說句硬話,更別奢望他來救我們了,因此我們只能靠自己,大不了我們忍辱負重向緬甸軍政府交納巨額的稅賦,像其他特區一樣在夾縫中芶且偷生,換得兩三年的安寧。政府軍本來就派系眾多,內鬥不止,要是我們妥協了,不見得就會被趕盡殺絕的,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翻身吧!這話你也可以告訴他。」康寧毫無表情地說道。

徐家偉看到康濟民眉頭緊鎖,臉色沉重,似乎頗感為難,當下哈哈一笑,低聲說道:

「你老人家不用擔心什麼的,不就是帶句話嗎,轉達一下我們的意思就算完了!更何況這是個相互間加深瞭解、奠定合作基礎的好事,先把話說清楚,總比到時候誤會頻生要強得多。同時也請你老放心,阿寧這邊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打仗的,搞建設做生意發財還來不及呢!要是內地不合作,也沒什麼關係,吃的穿的有我這邊先供應著,養個一萬八千的軍隊對我來說根本不成問題,何況阿寧他們如今的地盤就是我的屏障,越來越多的藥物都得從他的地盤運過來,我不支持他支持誰去?哈哈!」

康濟民點了點頭,本想喝斥自己兒子的想法飛到了九天雲外。

在徐家偉和康寧一左一右的夾擊下,他老人家腦子裡全都被來來往往密密麻麻的複雜雙邊關係給佔據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才是,過了好一會兒,才長歎一聲,低頭品起茶來。

[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8-11-17 18:32 編輯 ]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許可

LV:6 爵士

追蹤
  • 2

    主題

  • 505

    回文

  • 0

    粉絲